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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5 06: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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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法布尔 著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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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昆虫记

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昆虫记试读:

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昆虫记(法)法布尔 原著南京大学出版社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昆虫记/(法)法布尔(Fabre,J.H.)著;陈月改写.--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6(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ISBN 978-7-305-11675-9Ⅰ.①昆… Ⅱ.①法… ②陈… Ⅲ.①昆虫学—青年读物 ②昆虫学—少年读物 Ⅳ.①Q96-49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3)第131946号出版发行 南京大学出版社社  址 南京市汉口路22号邮  编 210093网  址 http://www.NjupCo.com出 版 人 左 健丛 书 名 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书  名 昆虫记著  者 (法)法布尔改  写 陈 月责任编辑 高 彬 蔡冬青照  排 江苏南大印刷厂印  刷 常州市武进第三印刷有限公司开  本 880×1230 1/32 印张7.125 字数130千版  次 2013年6月第1版 2013年6月第1次印刷ISBN 978-7-305-11675-9发行热线 025-83594756 83686452电子邮箱 Press@NjupCo.comSales@NjupCo.com(市场部)*版权所有,侵权必究*凡购买南大版图书,如有印装质量问题,请与所购图书销售部门联系调换目录CONTENTS

红蚂蚁

蝉和蚂蚁的寓言

蝉出地洞

蝉的蜕变

蝉的歌唱

蝉的产卵及孵化

螳螂的捕食

螳螂的爱情

螳螂的巢

螳螂的孵化

绿蝈蝈儿

蟋蟀的洞穴和卵

蟋蟀的歌声和交配

蝗虫的角色和发声器

蝗虫的产卵

蝗虫的最后一次蜕皮

大孔雀蝶

树蛾

黄蜂

黄蜂(续)

黑腹狼蛛

彩带圆网蛛

蟹蛛

迷宫蛛

克罗多蛛

朗格多克蝎子的住所

朗格多克蝎子的食物

朗格多克蝎子的毒液

朗格多克蝎子爱的序曲

朗格多克蝎子的交配

朗格多克蝎子的家庭

萤火虫

名师导读红蚂蚁

你知道吗,鸽子就算被带到几百里远的地方,也能自己回来;冬天结束以后,燕子能穿越浩瀚的大海从非洲回家。那么是什么在指引着他们呢?难道是视觉吗?图赛内尔是一个非常了解动物的观察家,他在《动物的才智》里这样认为,旅行者鸽依靠的是眼睛和气候现象的指引。他说:“住在法国的那些鸽子知道那些气候的变化从哪里来,这些经验和知识引导它们的飞行。如果把一只鸽子放在篮子里盖起来从布鲁塞尔带到图卢兹,它也能感受到外面空气的热度,知道这是在往南走。到达后它们就开始自己往回飞,感受着温度的变化,几乎能准确地回到它们原来的家。”

但是图塞内尔的观点并不是在哪儿都能通用的,像猫咪在城市里穿行,石蜂们从深林里回家,难道它们也是依靠视觉吗?它们飞得那么低,看不了大面积的地形,视觉可以帮助它们躲避障碍物,但并不能指引它们往哪儿飞。气象就更起不了作用了,因为短距离的变化太小了。那么我们就只能这样推断:石蜂有着某种非常特殊的感应能力。达尔文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动物实际上对磁性是有某种感应的。那我们人类呢?当然没有。要不然船上的水手就再也不用指南针了,他们自己已经是一个大指南针啦。

达尔文还认为:还有一种人类没有的神秘机能在指引着那些远离家乡的动物们。这多么神奇啊,真是伟大的发现!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自然法则里面,这该多么有用啊!可是为什么人类没有呢?如果人类和动物们都是从一个小小的原细胞发展而来的,在时间和自然的长河中,为什么那些低等生物击败了高高在上的人类,反而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呢?我们的祖先竟然丢失了这份神奇而宝贵的遗产,真是太不聪明了,这可比留着一把硬邦邦的胡子之类的强多了。

这种神奇的机能膜翅目昆虫身上是不是也有,并且起着作用呢?我们大家首先肯定会想到触须。触须里往往藏着许多解开秘密的答案。毛刺砂泥蜂在寻找灰毛虫的时候,把触须当成手指咚咚咚地敲地面,就这样发现了那些藏在底下的猎物,不过我们也不能说这就是触角给它作的指引,我们还要做更多的研究才行。

我齐齐地剪掉了几只高墙石蜂的触须,带它们离得远远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才把它们放掉,结果它们居然轻轻松松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巢穴。我还对节腹泥蜂做过一样的实验,它们也是一样。所以我得出结论:触须并不具备指引方向的能力。那么是哪个器官在起作用呢?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那些被剪掉触须的石蜂就算回到自己的巢里也不能工作了。第一天,它们会悲伤地在那个还没有完工的蜂巢前面飞来飞去,哦,这个可怜的永远也不会竣工的小窝房,它们愤怒地把那些讨厌的不速之客赶走,但再也不能继续带回甜甜的花蜜和造房的工料了。第二天,它们干脆失踪了。没有了触须,它们就不能在筑巢的时候敲敲打打、测试、勘探,这可是它们建房的精密仪器啊。

到现在为止,我用来做实验的都是雌蜂,它们是忠诚的蜂巢捍卫者。那么雄蜂如果被带到陌生的地方会怎么样呢?我以为它们一点也不会在意原来的家,它们只是追寻着甜美的雌蜂追寻着爱情,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我错了,雄蜂们也回家了!尽管它们只被带离了差不多一公里那么远,但这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要知道它们可不常常出远门。白天它们顶多在花园里散散步欣赏一下花儿,晚上就躲起来睡大觉。

三叉壁蜂和拉特雷依壁蜂经常用石蜂丢弃的蜂巢来建筑自己的家,尤其是三叉壁蜂。经过实验,我发现不管是雄的三叉壁蜂还是雌的,都一个不落地回巢了。加上之前做的实验,我发现总共有四种昆虫有自己回巢的能力,它们分别是:节腹泥蜂、棚檐石蜂、高峰石蜂和三叉壁蜂。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很大胆地推测,其实所有的膜翅目昆虫都具有从陌生的地方回家的能力呢?在这方面,我要谨慎一点,你看,下面就有一个反例呢。

在我的实验室里有各种各样的实验品,了不起的红蚂蚁显然是最最著名的,它就像是骁勇善战的亚马逊人。不过它的人品可不怎么样,这种红蚂蚁自己不会养育孩子,也不会寻找食物,就算是周围摆满了好吃的,它们也懒得动一动手,一定要有人服侍它们吃东西才行,家务活当然也要别人帮着做,真是懒骨头。而且红蚂蚁们喜欢偷别人家的孩子,让它们做自己的部下。如果它们的邻居家遭到了劫祸,红蚂蚁就兴高采烈地去邻居家把它们的蛹偷回来孵化,等孩子出生就成了家里努力干活的佣人。

在六七月份烈日炎炎的午后,我常常看见这些红蚂蚁大军排起五六米长的远征队伍,一路浩浩荡荡、有条不紊,它们穿过花园,踏过草地,翻山越岭,要是突然发现有蚁巢的踪迹,大家都立刻兴奋地散开来,闹哄哄地挤成一团,准备作战。当然也可能只是一次小小的谎报军情,于是队伍就继续向前挺进。你见过蚂蚁大战吗?红蚂蚁大军如果遇到一个黑蚁巢,那可真壮观!侵略者们会立刻钻进黑蚁的蛹房,用不了多久就能带着战利品出现。但是黑蚂蚁们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财产被强盗掠夺,当然要誓死保卫,可惜它们势单力薄,总是面临失败的无情打击。于是红蚂蚁大军就举着那些在襁褓里的蛹宝宝们满载而归。

我们的大强盗远征的路线完全取决于周围黑蚁巢的聚集数量。我只看到过一次红蚂蚁队伍走出花园以外的远征,一直走到远处的麦田里,它们坚毅又执着,不管什么路都走,但是返回的路线却是规划好了的。无论它们去的时候那条路有多么的艰险复杂,困难重重,就算回来会加倍辛苦和危险,它们依然固执地不愿更改。想象一下,红蚂蚁们刚刚从一堆厚厚的枯树叶堆里面穿过,那真是危险啊,它们随时会有掉下去的可能,很多蚂蚁肯定累极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就算它们背着沉重的战利品,也无法阻挡它们走原先路线的决心,就算很近很近的旁边就有一条非常好走的平路,它们也当它不存在。

后来有一天,我又发现它们出门去抢劫了,它们从池塘里侧那里绕过去,池塘里面都是金鱼,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呼啸而过的北风把好几条队伍刮到了池塘里,金鱼们马上游过来饱餐了一顿,队伍还没走远呢,就成了别人的食物。这条路这么危险,我想它们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走这里了,结果,它们依然从这里走!这下连同它们的战利品,让金鱼们第二次吃了个饱。

一定是因为它们怕自己不认识回去的路,才总是执意要走来时走过的路。毛毛虫如果从自己的家出发去寻找好吃的树叶子,一路上它会织一条长长的丝,回家的时候它就跟着这条丝走。这是好多出远门的虫子都会用的方法。当然,跟这些毛毛虫吐丝的方法不一样,其他的昆虫,像石蜂,就会用他们神奇的特殊感觉来为自己引导方向。

不过红蚂蚁虽然也属于膜翅目昆虫,我们也看到了,它们回家的法子可真不太聪明。很多人都觉得,它们认路的方法会不会跟毛毛虫很像呢,说不定它们在路上留下了自己的气味,就像做上标记一样。

对于那些人说的,蚂蚁是靠那个老是动来动去的触角辨别着气味来认路的,我可不能同意。于是我找来我可爱的孙女露丝帮我来跟踪它们的行动路线,她对蚂蚁的故事太好奇了,很高兴地接受了这项任务。一天,我正在书房里记笔记,露丝砰砰砰地敲我的房门,大喊着:“快来啊,快来啊,红蚂蚁进黑蚂蚁的窝啦!”我问道:“你知道它们走哪条路吗?”她说:“当然当然,我都作了记号啦。”于是我赶紧跑过去看。露丝真聪明,在蚂蚁一路走过的地方都放了小石子,现在这些大强盗已经扫荡完毕正凯旋而归呢。我拿来一把大扫帚,在四个不同的地方,扫出一米左右的距离,把刚刚它们在经过的路上留下的粉末样的东西都清理掉,放上些别的东西。

当蚂蚁大军来到了第一个地方的时候,它们感到很奇怪,对这里感到很疑惑,又有点儿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几只勇敢的蚂蚁冒险开始走上那条我扫过的路,接着其他的蚂蚁们就跟在它们后面,一路依旧沿着小石子标记回到了自己的家。

通过这个实验我们可以知道,嗅觉在认路的时候起到了很大作用。在路被阻断的地方蚂蚁们都感到很困惑,但是它们后来还是原路返回了,看来是我扫得不够干净,还是有气味留在路上,所以下次做实验的时候要清理得彻底一些才行。

过了几天,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好主意。露丝也再一次开始了她的任务,并且很快向我报告了它们的新征程,像上次那样用小石子作上标记。我开始行动了,这次我打开一根连着池塘的水管,强大的水流一下子把蚂蚁大军的道路给冲刷了个彻底,这下一点气味也不会留下了。水一直在流啊流啊,等它们回来,我就稍微关小一点,不过这对它们来说已经是一场大灾难了,它们拿着自己的战利品面对眼前这条大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蚂蚁试图渡河,结果一不小心被水流卷走了,有的蚂蚁举着猎物小心翼翼地慢慢过河,还有的乘着草叶子做的小船,走上麦秆子搭成的小桥的也有,它们一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看守着自己的战利品,终于渡过了这条凶险的大河。结果,它们仍旧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去了。

在这一次实验过后,我觉得一开始蚂蚁在路上留下气味的解释好像有点站不住脚了,也许我们该换个方法,如果地上真的有它们留下的味道,不如我们加上些更加强烈的味道把原来的气味盖住,会不会有用呢?于是第三次我在它们的路上擦上了薄荷液,还铺上薄荷叶子,你猜怎么样,这完全没有用,还是失败了。经过这几次的实验,我想,蚂蚁用留下的气味给自己引路的说法应该不成立。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再来看看别的实验。

这次的实验我用了一张大大的纸铺在路当中,这次蚂蚁大军比前几次都要显得不知所措,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和探索,它们才终于下定决心,冒险沿着原路走了过去。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前面还有我的另一个陷阱等着它们呢。我在它们来时的路上铺上了一层黄沙,这下地面的颜色变了个样,它们同样犹豫了一会儿以后,跨越了这个障碍。

我后来铺的纸张和黄沙全都盖住了原来的气味,看来并不是气味在引导它们的前进,是因为它们认出了眼前的景物和它们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因为蚂蚁个子太小了,即使是一点点的改变都会使它们觉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景物发生了变化它们就会慌张和犹豫,但是只要有几只蚂蚁能够认出对面有它们认识的熟悉的景物,它们的伙伴就会完全地信任它们,跟着它们一起走上原来那条回家的路。

很显然,光靠眼睛是不行的,它们还需要有非常强大的记忆力。那它们的记忆力好吗,是不是和我们人类差不多呢?先别急,让我来告诉你我看见过的事吧。有时候红蚂蚁们抢劫的蚁巢里的战利品会有很多,一下子不可能都运得回去,于是它们就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沿着第一次去的路去那儿搬一点,那条路我都做上了标记,它们一路上正是沿着那些标记出发,又沿着标记回来,一点儿都没有走偏。看,它们的记忆力是多么惊人啊!所以我们说,为这些勇猛的亚马逊人认路的就是它们的眼睛和非常强大的记忆力。

话又说回来,强大的记忆力如果是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是就派不上用场了吗?我们的红蚂蚁能不能像石蜂那样辨别方向呢?到最后能不能顺利地和大部队会合或者回家呢?为了解开这个谜题,我就守在红蚂蚁的蚁巢外边,当蚂蚁大军捧着战利品回来的时候,我把一片枯树叶伸到一只蚂蚁的前面,小心地让它爬上来,接着把它带到花园的南边。因为它们平时都在北边行动,对这边一点也不熟悉,当我把它放下来的时候,它嘴里紧紧地衔住自己的战利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简直像待在冒着热气的锅上那样着急,于是它尝试着四处去寻找自己的伙伴们,可还是离它们越来越远了。你一定会问那后来怎么样了,它最后会放弃自己的战利品吗?这个我也不知道,谁会有耐心跟着它那么久啊。再后来我又做了一次一样的实验,把一只红蚂蚁放在北边它们熟悉的地盘,虽然一开始它还是有些茫然,但最后还是成功地归队了。

红蚂蚁尽管也属于膜翅目昆虫,但是它们并没有其他同类昆虫的那种辨别方向的能力,它们很容易迷路,只能记得住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石蜂就不同了,就算离开几公里远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它们也认得回来的路。比较这两种很相近的昆虫,为什么一个有辨别方向的能力,而另一个却没有呢?这对昆虫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特征啊!希望今后研究进化论的生物学家能帮忙解开这个难题。

我想我们刚刚已经知道了红蚂蚁们具有非常强大的记忆力,但是我们还要再做实验证明这种记忆力到底有多么的厉害,那些路它们只要走一次就能记住,还是要走几遍才行?这样的实验红蚂蚁们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我们的大强盗出门去抢劫从来都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们不能帮他们作决定。看来还是求助其他膜翅目昆虫吧。

我选择的是蛛蜂。蛛蜂是捕蜘蛛和挖地洞的能手。在捕猎的时候,它会先使猎物瘫痪,然后把它们藏在草丛或者灌木丛高高的地方,自己去挖地洞。当然它也会时不时回来看看自己留给孩子们的食物安不安全,心满意足地拍一拍,用牙齿轻轻地咬几下,如果感觉到可能有失去的危险,就把它们藏得离自己开工的地方近一些。根据蛛蜂这样的行为,我准备来看看它的记忆力到底有多好。

当它离开猎物去挖地洞的时候,我把它的食物拿走,放在比原来位置高出半米的地方。等它自信满满地回来看食物的时候,发现猎物不见了,于是它四处寻找,焦虑地踱来踱去,心里充满了疑问,还不时地用触须拍拍地面,好像它就在下面。最后,它终于看到了它,吃了一惊,想马上去取,又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心里画满了问号:它真是我的吗?是死是活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它还是把蜘蛛占为己有了,这一次把它藏在了另一处草丛的顶端。我又一次取走了它,把它放在远处的空地上,这下我们看看蛛蜂会怎么做。原先的地方和第二个地方有可能会搞错,而且当时藏猎物的时候时间很短也很匆忙,可它一下子就直接回到了第二次藏猎物的地方,这里的情况非常准确地刻在了它的脑海里。当它再一次发现猎物不见的时候,就在周围不停地寻找,最后在空地上找到了它。接下来我又做了第三次的移动,它依然像前两次那样直接去藏猎物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这么准确的记忆力真是令人叹服,好像只要扫一眼就能全都记下来,太了不起了。我们人类可没有它这么厉害。

在我的实验中还有一些别的结论,我想应该和大家分享一下。蛛蜂之所以能很快找到我移动到别处的猎物,是因为我把它放在了周围比较空旷的地方,当我把猎物放进一个小小的坑里,并用叶子盖住的时候,它就再怎么努力也找不着了。所以可以得到的结论是蛛蜂并不是依靠嗅觉来认路的,而是靠视觉。当然,它的视力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经常错过就在眼前的蜘蛛。蝉和蚂蚁的寓言

我们大家都知道蝉吧,是啊,有谁会不知道它呢?在昆虫的世界里,它可是鼎鼎大名的歌唱家。在我们童年的记忆里,大人们教给我们关于蝉的诗句,当外面寒风凛冽的时候,可怜的蝉什么也没有,只能去它的邻居蚂蚁家借粮食,却遭到了无情的嘲讽:

原来你在唱歌啊!这真使我喜悦。

那么,现在去跳舞吧。

在成长的岁月长河里,这两句诗给孩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很多人并没有听过蝉的歌唱,却都知道在蚂蚁面前,蝉永远是那个狼狈而楚楚可怜的模样。关于蝉的悲惨故事和它的大名气总是能在孩子的脑袋里面被永远地保留下来,后来成了寓言故事的题材:在冬天到来的时候,蝉总是要一边去向别人乞讨一些麦子,一边可怜兮兮地在寒风中寻找小蚯蚓和苍蝇充饥。不过实际上蝉并不会在冬天出没,当然那些食物也是从来不合它的口味的。

这些寓言故事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错误,像拉封丹的寓言故事在写蝉的时候,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蝉,没有听过蝉歌唱,而且兔子雅诺生活的地方是没有蝉的,他把蚱蜢当成蝉来写了。还有给拉封丹的寓言配图的画家格兰维尔也犯了一样的错误,在他的画里,蚂蚁被打扮成一个勤劳的家庭主妇,在家门口非常不屑地背对着可怜的乞讨者,那位戴着大帽子、弹着吉他的蝉完全是蚱蜢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蝉到底是什么样的。另外,拉封丹的这个小故事的主题实际上来源于另一位写寓言的作家的灵感,蝉的自私自利和受到蚂蚁的嘲讽历史非常悠久了。

这个故事是从希腊流传开来的,在这盛产蝉和橄榄树的国度,讲故事的人应该是对蝉有一定的了解。在我家乡的村庄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冬天是没有蝉的,也看到过还是幼虫的蝉宝宝,它们是怎么慢慢地长大,爬到树上,褪去它们背上的壳,变成一只蝉,又从嫩绿色变成棕色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也包括写故事的那个人,那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呢?看来这位希腊的预言家比拉封丹更加不能原谅,他并不用心去了解生活在他周围的真实的蝉,只是去讲书本里面的那种蝉,未免也太古板了。不过我们也不能过分责怪他,他其实也是抄袭了一个古老的印度传说:如果在生活里面不为未来打算,以后一定要吃苦头。印度人喜爱昆虫,是它们的好朋友,当然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那么我们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故事里面的主角不是蝉,而是一种跟蝉生活习惯比较接近的昆虫。

这个故事来源于希腊,经过漫长的岁月,在流传的过程中,很好地保留了原来的味道,也难免改动了许多细节,但它带给孩子无数的哲思和快乐。希腊没有印度故事里的那种昆虫,于是只好用蝉来代替,就像在拉封丹的故事里蝉又被蚱蜢代替一样,既然错误已经形成,也深深地刻在了孩子们的脑海里,那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现在让我们来为这位受到寓言污蔑的歌唱家说句公道话吧。首先我必须要承认,蝉的确是一位很讨厌的邻居,它那高亢嘹亮的歌唱简直让人无法思考,头晕脑涨,什么事都做不了。天啊,它真是我的灾难!听说雅典人还特地把它们养在笼子里欣赏那样的歌唱呢,但对于我就是一种折磨。蝉啊,现在我在写你们的故事,你们能不能发发善心降低一点音量呢?

事实告诉我们,寓言家们是荒唐而滑稽的,并且描述的与实际恰恰相反。蝉从来不向任何人乞讨,反而是蚂蚁,贪婪的剥削者,它来到蝉的门前,狡猾地掠夺它的粮食,这个可耻的强盗。你也许不明白,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也很少有人知道,让我来解释一下吧。

在七月热得发昏的午后,太阳烘烤着大地,昆虫们都热得口干舌燥,蚂蚁已经筋疲力尽,四处寻找水解渴,而蝉呢,它优雅地用自己锐利的喙刺进多汁的树皮里面,酣畅淋漓地喝了个够,一边沉浸在歌唱的喜悦中,一边享受人生。接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其他口渴的昆虫发现了这个往外冒着甘汁的宝地,陆陆续续全来了,善良淳朴的蝉于是好心地撑起一点身子,好让它们过来喝一点,没想到这些讨厌鬼急躁又没有礼貌,欲望驱使它们想把蝉赶走。最可恨的就是蚂蚁,它无休无止地骚扰着蝉,使劲浑身解数想让它离开,终于蝉放弃了,它无奈地朝它们撒了泡尿,走开了。如果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它们一定还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犹豫地凑过去猛吸上一大口。

看吧,和寓言里正好相反,贪婪而喜欢掠夺的是蚂蚁,善良而喜欢与人分享的反而是蝉。下面这个例子更能说明它们的反差。当蝉生命枯竭的时候,掉到地上,尸体被太阳烤干,蚂蚁就把它们肢解弄碎了当做粮食运回去。更多的时候是蝉还活着就被它们肢解了,蝉可怜地抖动着,呼喊着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吧,却无济于事,画面真是惨不忍睹。这才是蚂蚁的天性,残酷的肉食者。蝉出地洞

夏天的时候我和蝉是邻居,我们离得很近,七月来临的时候它们就成了花园里的主人,它们在屋外头吵吵嚷嚷,趾高气扬,我也能得到机会近距离好好观察它们。

在夏至快来临的时候,第一批的蝉出现了。六月末,在花园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个像手指那么粗的小圆孔,这就是蝉幼虫来到地面上的出口,它们通常位于路边最干燥的地方,蝉幼虫们有锐利的工具,喜欢从最最坚硬的地方钻出来。于是我开始观察起它们来。

洞口是圆圆的,直径大概有两厘米半,洞的四周干干净净的,不像屎壳郎那样,洞旁边会有一个小土堆,那是因为屎壳郎是从上面往下挖,所以可以把土堆在旁边,而蝉是从下往上挖,不可能把土堆在家门口,因为它还没出来呢。

蝉挖的地洞大约有四十厘米深,基本上是垂直的,畅通无阻,洞壁四周很平坦,也看不到土堆,洞底是一个小穴,从这里直通地面。那么挖出来的那么多土上哪儿去了呢?而且地洞和底下的小穴是在松散的泥土中挖掘的,应该会很容易坍塌且洞壁很粗糙,可事实是怎么样呢?我们的蝉幼虫是一位聪明的工程师,它给洞壁涂上了一层黏稠的泥浆,这样就使它们变得坚固,怎么样也不会倒塌了。

你也许会认为,这个通道只是它们为了快点到达地面马马虎虎挖掘的,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它是一座坚固的堡垒,是它为自己造的第一个家,你看看洞壁做得多么考究就知道了,而且这也是它的气象站,它需要在上去前首先知道外面的天气状况。因此它会花上几个礼拜或者几个月的时间来加固它的家,但是它也会留出一指深的土层把自己与地面隔离开来,这样它就可以躲在自己的小窝里休息,仔细聆听外面的变化。气候好的话它就钻出去,要是不理想,就回来继续等待。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挖出来的土到底上哪儿去了呢?幼虫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泥浆涂抹在洞壁上的呢?

有一些蛀蚀木头的昆虫,比如天牛和吉丁好像可以帮助我们解开第一个谜团。它们在树木里挖掘的时候会把挖出来的东西吃下去,经过消化再排出一些在体外,堆积在它们的身后,经过消化程序以后,这些排泄物会压得比木头更加紧实,这样它们就有足够的空间往前活动了,不过空间仍十分有限。那么蝉的幼虫是不是也是采取这样的方法呢?当然它们不可能吃土,那会不会被丢在了身后呢?

蝉的幼虫要在地底下待上四年的时间。它们当然不可能老是待在一个地方,也会因为食物或者气候的变化而搬家,那么毫无疑问,它们是会挖上一条地道,把那些挖过的土抛到身后的。只要一小块地方它们就能活动,那些松松的土也更容易被压得紧实坚固,以便留下更大空间。

其实真正困难的是,蝉幼虫挖地洞的环境非常干燥,泥土实在太干太硬了,很难压实,有一部分土被留在那些原来废弃的坑道是很有可能的,虽然还没有办法来证明这一点,考虑到压土的难度和需要的空间,把多余的土堆放在另一处不再用的空地方真的挺需要的。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并未很好地证明。那么让我们来更进一步地观察它们,也许会有新发现。

我们会发现,当蝉幼虫从干燥的地洞里钻出来的时候,身上几乎粘满了泥巴,我原先还以为它会是灰头土脸的。为了继续调查下去,我把一只正在建地洞的蝉幼虫挖了出来。幼虫的身体是白色的,眼睛又大又白,好像看不到东西,跟那些在外面的蝉反差很大,它们的眼睛乌黑发亮,炯炯有神。它的身体肿胀的厉害,充满了液体,只要轻轻抓住它,就有液体从尾部渗出来,也许是尿液也许是消化后留下的液体,我也不能确定,现在暂时称它为尿液吧。

聪明的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谜题的答案了吧,就是这种尿液。在前行的过程中,尿液使干燥的泥土变得湿润,调成泥浆,调的最稀薄的泥浆很快就渗入了地面的裂缝里,多余的就被它的身体压得紧实牢固,一条通道就这么挖成了。虽然蝉是喜欢干燥的,但即使以后它们成熟后不再需要挖地洞了,尿液仍然很有用,要是你敢靠得太近让它不高兴了,它就会毫不客气地向你射出一泡尿,然后逃之夭夭。

但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了,挖一条地洞工程量那么大,它身体里的尿液够吗,不够的话,上哪儿去补充呢?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几个地洞,发现洞底部的墙壁上嵌着一段树枝,深深地扎进泥土里,只有一小段露在外面,我想这应该是它特意去寻觅来的。在即将开始建造自己的城堡的时候,它就在附近弄来一段新鲜多汁的树枝,这就是它的水源,当它饱饱地喝上一顿,补充完水分以后,又开始继续努力地工作。虽然这过程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但我们通过逻辑推理基本上能确定这一点了。

但是如果它身体里的液体已经枯竭,而又不能补充上水分的话,会发生什么呢?我抓住一只尿袋子已经干了的幼虫,不提供给他新鲜的树枝,把它囚禁在试管里,上面盖着十五厘米深的干燥泥土,想看看它在没有尿液的情况下,能不能钻出来。果然,三天过去了,它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但还是没能爬出来,虽然土松动了,但因为缺少液体的黏合,都散下来了,到第四天,它就死了。如果幼虫身体里本来就有满满的尿液那结果就不一样了,知道不能补充水分了,它们会非常节省地一点一点用自己的液体,把周围的泥土变得湿润,缓慢谨慎地挖地洞往上爬,尽管地洞没有原先那么考究宽敞,十五天以后,它终于钻出了地面。蝉的蜕变

当蝉的幼虫从地洞里钻出来以后,幼虫就再也不需要壳了。它开始四处搜寻,一旦找到一个空中的支点,就立刻爬上一段枝干,两只前爪紧紧地勾在上面再也不松开,它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幼虫开始慢慢蜕变。胸的中部先从背后裂开,露出淡绿色的身体,接着前胸也裂开了,一直裂到后胸,头罩也随之裂开,露出红色的大眼睛。幼虫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一个突起的东西在胸的中部鼓起,想撬开它的整个身体,外壳呈十字形裂开了。很快它的头,嘴和前爪都从里面出来了,后爪跟着也脱离出来,蝉翼皱巴巴的缩着,这第一个阶段前后只花了十分钟。接下来的第二阶段就要花久一点的时间了。现在只有尾巴还在里面,那个旧壳变得硬硬的挂在树枝上。为了快点从里边抽出来,蝉垂直地翻了个身,头朝向下边,皱皱巴巴的蝉翼慢慢地伸展开来,接着它又使劲翻了一个身,头部重新朝上正过身来,前爪紧紧抓着空空的壳,总算把尾巴给抽出来了。一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它像获得了新生一样,张开饱满湿润的蝉翼,不过它依然很虚弱,像个刚出生的宝宝,需要一个大大的日光浴,好好泡一个澡,让自己变得强壮起来。它身上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大约再过半小时,它就能完全变色。那个褪去的空壳子怎么样了呢?蝉壳质地异常坚硬,不管风吹雨打,总能保持原来的样子牢牢地挂在树枝上。

我们刚刚也看到了,蝉在褪壳的时候一共翻了两个跟斗,一次朝下,再一次是朝上以恢复原来的样子,这个运动需要把它固定在树枝上,用一上一下两个支撑点来帮助它。那如果没有这些条件,会发生什么呢?

为了做这个实验,我用线绑住若干幼虫的一条腿,头朝下把它们挂在空空的试管里。没有了树枝依附,很多幼虫或者只能艰难地挣扎,什么也做不了;或者做到一半就无法进行下去,最后死去了;更多的还是一点都没有蜕变就完整地死去了。只有少数几只能够保持平衡,成功完成蜕变。

接下去我又做了一个实验,我把幼虫们放在一个底部铺着黄沙的广口瓶里,因为玻璃面太滑了,它们只能爬来爬去,却无法竖起来,幼虫没办法进行蜕变就这么悲惨地死去了。

这两个实验告诉我们,蝉能够随着外部条件的变化而改变蜕变的时间,但是如果它们意识到已经没有希望在这样的条件里进行蜕变了,它们就会放弃抵抗,宁愿死去也不会裂开。

伟大的教育家雅克多曾经说过:“万事万物之间,都存在着联系。”蝉的蜕变过程让我想到了一个关于烹饪的问题。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认为,蝉在希腊人眼里是一道非常美味的佳肴。在蝉幼虫挣脱外壳之前吃的话,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既然要在它们挣脱外壳之前找到它们,就应该在它们刚刚从地洞里爬出来的时候捉住它们,不早也不晚,稍微晚一点,它们的壳就会裂开了。对这件事我感到很好奇,难道真的像古代描述的那么美味可口吗?在七月份的一个早晨,骄阳炙烤着大地,正是幼虫们从地洞里爬出来的好时候,我们全家都出动了,开始寻找那些还没裂壳的幼虫,一找到它们,我就将它们浸到水里面使它们窒息,停止蜕变。找了两个小时,我们一共才找到四只。烹调的方法非常简单,当然是油炸,为了保持它们原来的美味,只放了一点点必要的调味剂。晚饭的时候,大家胃口都很好,一致认为吃还是可以吃的,只是它嚼起来太硬了,也没有什么汁水,就像嚼干的羊皮一样,我想亚里士多德肯定没有尝过油炸幼虫,我也不推荐大家再去做这样的尝试了。

我们这位老实的记录者也许不明白,这是希腊农民们的一个恶作剧,他们对蝉了如指掌,他们笑着说,蝉的幼虫可是美味佳肴,不过你得在它们破壳前抓到它们。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为了抓四只幼虫作了多大的努力。其实,那哪是什么美味啊,费尽艰辛抓来,吃下去才知道上当了。还有农民们说蝉可是一种神奇的净化药,可以治肾衰或者水肿,如果你的肾有一点小小的发炎,或者尿路不太顺畅,一定要马上服下这样的一味药。这听起来太好笑了,不过众所周知蝉的确有这一项武器,如果你要去抓它,它就会毫不客气地朝你撒一泡尿再逃走,大概这是让千百年来的人联想到吃了它可以利尿的原因吧,现在还有很多普罗旺斯的农民是这样认为的。蝉的歌唱

在我家附近可以找到五种蝉:南欧熊蝉、山蝉、红蝉、黑蝉和矮蝉,前面两种蝉比较常见,后面两种就比较稀有了,连当地的农民都不太知道。其中南欧熊蝉最常见,个头最大,人们常常听到的也是它的声音。

我们来看看蝉是从什么地方发出声音的。在雄蝉胸前,紧靠着后腿下面的地方有两块宽大的半圆形盖片,右边部分微微地叠放在左边上面,如果把它们掀起来,就可以见到两个宽敞的空腔,在普罗旺斯大家叫它小教堂,当两个合并起来的时候就叫它大教堂。空腔的前部分是一块柔软细腻的乳黄色膜片,后部分是一层干燥的薄膜,如彩虹般绚烂,又像镜子一样。大多数人认为这就是蝉的发声器官,错了,它的发声器官是在别处,在一个一般人不太容易找到的地方。在两个小教堂外侧也就是腹部和后背交接的地方,在外壳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孔,上面盖着一个叫盖,叫做音盖,这个孔呢,就叫“音窗”,它通向一个叫做“音室”的更窄也更小的空腔里,在它尾巴的地方有一个椭圆形隆起来的黑色小包,就是这个音室的外壁,周围长着银色的绒毛。如果我们在这个外壁上开一个洞的话,里面的发音器,我们叫做钹的器官就露出来了,它是一小片向外凸起的白色椭圆形薄膜,固定在四周坚硬的框架上面。这块薄膜在一凹一凸的运动变形过程中,就能产生清脆嘹亮的声音。

那么又是什么使这块薄膜形成这样的变形的呢?我们再来看看之前的大教堂,把小教堂前部分的乳黄色薄膜撕开的话,可以看见两根粗粗的呈V字形的浅黄色肌肉柱子,V字尖头的部分顶住腹部的中线那里,这两根肌肉柱子的顶端又延伸出一根又细又短的弦,两头各自连着音钹。这就形成了一个发声的机关了,两根肉柱子一伸一缩,一会儿使音钹变形,一会儿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使发生片发声振动,接着声音就发出来了。如果你拉动一只死去的蝉的那个部位,一样能发出声音,它就好像复活了一样,只是声音没有那么大罢了。

同样的道理,你也可以把一只活的蝉变成哑巴。只要用一枚大头钉从我们叫做音窗的那个地方插进去,碰到音钹,轻轻地一刺,它就立刻变哑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差一点忘了音盖,它是盖住音窗的盖子,当它盖起来的时候,蝉发出的声音就比较嘶哑微弱,当它打开的时候,声音从这里出来高亢嘹亮,老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在天气炎热又没有一丝风的中午,蝉会把歌唱的时间隔成一段一段的,中间有短暂的休息。每一次都是突然间就响起来,音量越来越高,直到达到顶峰,又慢慢地减弱下去。它们安静与否跟天气也有关系。有时在特别闷热的傍晚,它们甚至一刻都不愿意休息,从早上七八点钟就开始辛勤地演唱,直到夜里八点钟才恋恋不舍地停止它们的演奏会。还好在阴天或者刮冷风的时候,它们会暂停自己的演唱事业。

第一种蝉是南欧熊蝉,第二种蝉个头只有它的一半,博物学家叫它山蝉,我们叫它“咔咔蝉”。它的歌声就像是这样“咔,咔,咔,咔”的一连串,单调又刺耳,真是令人讨厌的声音,尤其是当一大群山蝉一起唱起来的时候,比酷刑还要可怕。

山蝉的发声原理和南欧熊蝉基本上是一样的,不过它也有自己独到的地方使自己的声音别具特色。它没有音室也没有音窗,音钹就露在外面直接长在尾巴那里,同样是一块向外凸起的白色鳞片,上头有五根红褐色的脉络。从腹部那里伸出硬硬的簧片,又宽又短,一端可以活动,靠在音钹上使它振动发出嘶哑的声音。它的音盖是分开来的,而且隔得比较远,山蝉唱歌的时候总是一动不动,不像南欧熊蝉那样可以用腹部来调节声音的宽广度,相较之下山蝉的发声器官显得那么简陋,不过凭借这样的工具还是能够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得不说的是,山蝉还有一项了不起的本领,它会腹语。把山蝉拿起来对着光,能够清楚地看到它的肚子前面三分之二的部分是透明的,我们剪掉那不透明的三分之一,这个剪掉的部分里面露出一个很大的空腔,在它的尽头可以看见两根牵动着肌肉的肉柱子,相互交错呈V字的形状,在这个V字的中间是一个深深的空洞,两头扇动着两片很小很小的薄膜。这就是它巨大的共鸣器,如果用手指压住那个刚刚剪开的口子,它的叫声就会立刻低沉下来;如果在那里放上一个圆柱或圆锥形的纸袋子,声音就会变得又响又尖,如果纸袋子调节恰当,它还能发出像公牛叫那样的哞哞声呢。山蝉声音嘶哑是因为它的簧片触碰到了正在振动着的音钹的脉络,那么声音那么响亮就要归功于腹部这个大音箱了。山蝉的音钹是露在外面的,所以只要用针尖把它刺破,就能立刻把它变成哑巴了。

下面我们来看看另一种蝉,红蝉。人们叫它红蝉顾名思义是因为它周身都是红色的。红蝉是非常罕见的,它发声的原理跟南欧熊蝉很相近,也是通过晃动自己的腹部打开或者关闭大教堂来调节声音的强弱,而和山蝉相似的地方是它也没有音室和音窗,音钹露在外面。

红蝉的音钹在后翅那里,白色向外边凸起,上面有八条很大的红色脉络,还有七条要短很多的脉络夹在那大脉络中间。它的音盖很小,只能盖住半个小教堂,在音盖凹陷的地方有一块充当气门的小小叶片,紧连着它的后腿,当抬起放下后腿的时候,气门也跟着一关一闭。另外它的器官比起其他蝉要更尖更窄一点。红蝉的歌唱也像南欧熊蝉那样喜欢抑扬顿挫,有间隔,不过可没有它们那样令人受不了,因为不够响,这大概是它没有音室的原因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毛蝉,倒是见过黑蝉和矮蝉,我还捉住了很多,让我来说说矮蝉吧。

矮蝉是我们这儿体形最小的蝉了,大约只有两厘米长,它的音钹是透明的,在上面有三根不透明的白颜色脉络,它也没有音室。它的两片音盖隔得相当远,使小教堂的大门老是敞开着,两片薄膜比较大,当它唱歌的时候也像山蝉一样一动不动的,所以它们唱的歌旋律都没什么变化,而且它们的歌声虽然单调、尖锐,但是轻轻的,绝不会打扰你。

好了,关于蝉的发声原理我就介绍到这里了,现在让我们来探索一下为什么它们要发出那么响的声音吧。有一个答案是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那就是它们在求偶,召唤自己的爱人。那我们真的可以把这样的歌唱当作是为了呼唤爱情吗?我一直在怀疑这一点。蝉儿们都离得那么近,谁会为了吸引伴侣一连叫上好几个月呢?农民们说,在收割的季节里,蝉动人地歌唱是在为他们加油打气呢,它们大叫着“收割,收割,收割!”当然这些都是美好的猜想,但科学总是要求得到更精准的答案。昆虫的世界真是充满了一大堆的谜团啊!

我会产生这样的怀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些对声音敏感的动物听觉大都十分敏锐,像是鸟儿,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它们就警觉地飞走了,但是蝉儿却完全不理会。蝉的视力非常好,它有三只红宝石那样的单眼,能将一切靠近它的东西尽收眼底,并警惕起来。如果我们避开它的五个视觉器官,无论发出多大的声音,说话也好,鼓掌也好,它都能若无其事、安然自得地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

为了解释这一点,我曾经做过一个非常有趣且非常难忘的实验。

我借来了我们小镇上的两门炮,把它们架在我家门前的梧桐树底下,为了防止炮声震碎玻璃,我们家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那里一共有六个人在场,我们都觉得这些蝉儿在炮声响过以后一定会安静一会儿,每个人都仔细地观察当时蝉的数量,辨别着它们发出的声音响度和间隔。接着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了,可是树上的蝉儿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快乐地唱着歌儿。也许蝉是聋子吧,这个我不敢立刻下定论,不过它们的耳朵不太好使那是肯定的了。有句俗语用在它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像个聋子那样大喊大叫”。

昆虫真的是用叫声和歌唱来吸引自己的另一半吗?绝对不是的,经过大量的实验考证,当两个异性相互靠近时,反而是静默不语的。我认为这些喜欢歌唱的昆虫,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生命的热爱,传达着生命的乐趣,这并不会令人感到奇怪。只是现在这一点还没有被科学证实。蝉的产卵及孵化

蝉喜欢把卵产在细小的枝条上,不管是什么枝条,只要是细小的,富有充足的木髓,枝上附着一层薄薄的木质就可以。它们绝对不会选择那些躺在地上的小树枝,它们中意的是那些处于自然状态的、垂直的枝条,最好是纤长而光滑的,那是它们的最爱。支撑蝉卵的枝条必须是完全干枯的,把卵产在那些有着红花绿叶新鲜枝条上的也有,不过是极少数。

蝉会在树枝上刺上一排小孔,从上往下倾斜着刺过去,把孔里面的木头纤维撕裂,往外拉,使它们看起来微微突起。要是树干的形状是歪歪扭扭的,或者有好几只蝉曾在那里产过卵,那些小孔看起来就会杂乱无章,难以分辨,不过看得出来它们是斜斜地排列的,说明蝉是直立着向下刺的。如果树干的形状光滑而规则的话,我们就能看到那些孔之间的距离基本上是相等的,呈一条直线的形状,数量有的多有的少,孔的间距也不尽相同。不过你不要以为蝉刺孔的数量是因为树枝的种类不一样决定的,其实这完全是蝉妈妈自己决定的,它想怎么产卵就怎么产卵。我测量过,从一个孔到另一个孔之间的距离平均是八到十毫米。

每一个刺出的小孔都是用来盛放蝉卵的,它们都很深,一直通到木髓的部分,当卵放进去以后,挑在外头的木头纤维就会重新合起来,盖住孔的地方。在刺孔的下方就是卵穴,几乎填满了。有时候两个孔之间的距离靠得太近了,排入不同小孔的卵到最后就连到一起去了,当然这并不常见。产在卵穴里的卵数目相差是很大的。我统计到的数据是,每个穴卵的数量从六到十五个不等,平均下来是十个,蝉妈妈一次彻底的产卵一共会用三十到四十个穴,这样下来,它的宝宝数量就在三百到四百之间了。

蝉为什么要产下那么多的后代呢,当然是为了应对各种各样的危险所带来的毁灭性灾难。实际上我认为成年的蝉并不比其他昆虫弱小,它们能够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因为它们住在高处起飞很快又目光敏锐。尽管它们是麻雀喜爱的美食,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逮住的。别忘了它们还有秘密武器,当麻雀靠近的时候,蝉就把尿液射到它们的眼睛里逃走。其实,蝉真正的危险时间是在产卵期和孵化期。

七月中旬的时候,蝉正好从地洞里钻出来,开始产卵,我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期待看到它们产卵的过程。蝉妈妈开始产卵的时候总是喜欢独来独往,每只蝉占据一根树枝,不会争地盘,前一只蝉产卵完毕后,才会有另一只过来。它们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绝对不会打扰对方。

产卵的时候蝉妈妈始终保持头朝下的姿势,它太专注于自己的产卵工作了,完全不理会周围的情形,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观察它。我看到它把大约一厘米长的产卵管全插进树枝里,它轻轻扭动着身子,尽量保持不动,肚子一胀一缩地把卵填进卵穴里,大约花了十分钟。当它把产卵管不紧不慢地抽出来时,孔旁的木头纤维就自动合起来,于是它继续往上爬,再刺一个孔,重复先前的行为。

我们在知道了它产卵的情况以后,大概就知道为什么产卵的时候它所刺的那些孔排列得那么整齐了。蝉虽然善于飞行,但是却懒得行走,做事又比较谨慎,它往上爬的那段距离正好就是产卵管的长度。一根树枝的每一个面都是一样的,那又为什么为产卵所刺的树枝上会有向左偏或向右偏的情况呢?那是因为蝉是非常热爱阳光的,它不能拒绝阳光直射带来的快乐,所以总是偏向有阳光的那一面。因为蝉产卵需要很长的时间,太阳的位置也随之发生改变,为了追随阳光的照射,那些刺孔也跟着向太阳歪斜过去,这就使得那一排刺孔变成螺旋状的弧线了。

有很多时候,蝉妈妈在产卵的时候也会遇到不幸,一种不知名的小飞蝇会跑来杀死这些卵。它们是黑色的,身长四五毫米,有多节的触须,腹部下方长着一个锋利的刺针,跟斑腹蝇有点像,只是不知道这个杀手的名字。它们是安静的,也是莽撞的,胆大包天,又毛毛躁躁,它们跟在蝉妈妈的身后,亮出自己的刺针,从蝉妈妈做的刺孔周围的裂缝里伸进去,将自己的卵注入到蝉卵里面,这样,这些强盗的宝宝就会取代蝉的宝宝活下去,那些可怜的蝉卵就成了它们的食物,把它们喂得饱饱的。

真是可怜啊,这些蝉妈妈!你太善良了,你敏锐的眼睛难道看不见这些无赖吗,它们那么小,只要跺跺脚就能踩死它们,挥挥手就能赶走它们,你太善良了,什么也不会对它们做。

我想再讲一下南欧熊蝉的故事。

在九月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那些闪着象牙白光泽的蝉卵就慢慢变成了像小麦一样的金黄色。十月初,一对快活善良的眼睛出现在卵的前端,小虫子正在里面发育着。可惜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蝉卵的孵化过程,这真的很难寻觅到。当我已经绝望的时候,把花园里那些有着许多蝉卵的阿福花树枝收起来,那天早上很冷,所以我生起了火,这些树枝就放在火的旁边,这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整个蝉卵的孵化过程就这么呈现在我的眼前,那些幼虫十几个十几个地从卵穴里冒出来,使我喜出望外。

在卵穴洞口木头纤维被掀开一点的地方,突然露出一个圆锥形的小东西,嵌着两颗乌黑发亮的黑色圆点,难道一颗卵自己会移动,太神奇了,不过当我劈开这根树枝,才发现这些卵都已经空了,爬出了一个个像小鱼一样的小东西,体肤光滑,腹部有像鱼鳍一样的东西,它们微微摆动身体正从卵袋里艰难地出来,只是用尾巴向前进,四条腿裹得紧紧的像一个梭子也像一条小船,几乎不能派上用场。原来这些蝉的小生命是那么令人惊讶和赞叹,我该给它们取一个什么名字呢?就简单地先称它们为“原始幼虫”吧。

这种幼虫以这样的形态出生,是非常有益于它们从里面出来的,那些卵穴里面很小,路道很窄,几乎只能容许一只幼虫通过,所以它们必须耐心地排好队,那些排在后面的幼虫必须要踩着前面的幼虫退下来的空卵壳前进,这样出来的道路就显得比较艰难,如果它们刚开始就把自己的触须和脚都解放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裹起来,光滑得像只梭子那样移动,那么要想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刚从洞口出来,原始幼虫便于移动的那身外衣就马上裂开了,它从前往后把衣服褪去,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幼虫,那身脱掉的外衣就像丝线一样散开来挂在身上,它的尾巴还隐藏在那里呢,现在它心情好极了,沐浴着阳光,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棒极了。

这些小虫子起初是白色的,后来就慢慢地变成了琥珀色,它的触须很长,灵活地摆动,粗壮的腿关节和前爪一张一合,这就是将来要挖地洞的幼虫了。当一阵微风吹来,这些小家伙就在空中翻一个跟头,把身后悬挂着的外衣留在原地,利用丝线的保护顺顺当当地落到地上,开始它们美好而又残酷的新生活。它们实在太娇弱了,一阵微不足道的风都能把它们带入无边的危险之中,更何况在十月份这个潮湿又多雨的季节,刮狂风是常有的事。这些脆弱的小生命必须尽快找一块松软的土地钻入地下躲起来过冬,这是它们唯一能够自救的办法,但常常事与愿违,所以它们都是很快就会死去。

为了寻找第一个住所,大批大批的幼虫面临死亡的命运,这也是蝉妈妈产卵数量庞大的重要原因。为了观察蝉幼虫早期在地下的生活,我做了一个实验,为它们精心准备了一个豪华的住所。我把柔软的黑色泥土放在玻璃花瓶里,在上面种上了一小丛百里香,撒了几颗麦粒,接着把六只蝉幼虫放在了里面。刚开始它们在表面到处爬来爬去巡视,一点也没有钻下去的意思,在自然的条件下,土质往往没有像这里那么松软,因此幼虫们要经过跋涉、打探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进行开凿,看来现在它们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最后它们终于安静下来,开始用前爪凿地,没一会儿,就钻下去没影了。第二天我再去看它们,它们已经全都钻到瓶子底下去了。那么,里面有那么多的根须它们有没有趴上去喝一口呢?很显然,在底下没有其他的食物,成年的蝉喜欢树枝的汁液,幼虫则喜欢根须的汁液,不过我并没有看见,看起来尽快找土地钻进去才是它们的首要任务。我把瓶子放在窗台上,让它接受外面天气的变化,不管是好还是坏。

过了一个月,我又去看它们,它们一个个比先前安静了很多,也没有趴在根须上,难道它们都没有吃东西吗?有一种叫西塔尔莞青的虫子就是这样,它的幼虫从卵中孵出来为止就整个冬天不吃不喝。看来这些蝉幼虫要昏睡到春天来临的时候,才将吸管插入临近的根须吸上第一口甜美的汁液。后来我再一次翻开了瓶子里的土堆,想证实之前作出的推断,可惜幼虫们全都死了,可能是被冻死的,也有可能是饿死的。

想要饲养和观察幼虫真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可以推算出它们要在地下生活四年的时间,不过它们来到地面上开始在空中生活的时间却很容易估算,它们在空中的寿命是五个礼拜左右。

经过四年漫长的苦干和等待,换来的是一个月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尽情歌唱,这就是蝉的生活。螳螂的捕食

让我们再来看一看另一种昆虫,它和蝉一样有趣,它总是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前爪伸向空中,就像人举着手臂在向上帝做祷告,所以在我们这里被叫做“祈祷上帝之虫”。在古希腊,它就被叫做“先知”和“占卜师”,它就是螳螂。

善良的人们啊,如果你以为螳螂就是儒雅的谦谦君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它的天性正好和它“祈祷上帝之虫”的美誉完全背道而驰。实际上它是一个凶残的杀戮者,它那用来“祈祷”的前爪就是它的凶器,每一个经过它身旁的生命都会遭到无情的屠杀。在昆虫界里它是一个例外,只吃活的猎物。从外形完全看不出一点它的可怕之处,一张尖尖的小嘴,柔韧灵活的脖子和头,在昆虫里面只有螳螂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视线的,倘若看仔细一点,它看起来像是在对你微笑呢。

螳螂的前爪可不容小觑,髋长而有力,是捕食猎物的利器,大腿更长,内侧长着两排锋利的锯齿,一排有十二个齿,长短相交,长的是黑色的,短的是绿色的,交错的锯齿使螳螂抓猎物的时候更加有力,两排锯齿之间还有一个空槽,用来叠放自己的小腿。小腿也是一把双排锯,和大腿灵活地接在一起,末端处还长着一个强壮的弯钩,钩下还有一个细细的槽,槽上有两个刀片,就像我们平时见到的修剪树枝的剪刀。这个刀片我可是领教过了,一旦被它勾住就很难挣脱,只留下伤痕累累,使人几乎招架不住。在它休息的时候,它把自己的利刃收起来,安静地待着像在祈祷,看起来温顺极了。不过一旦有猎物经过,它就立刻露出了原形,长长的前爪一下子全部打开,就这么轻轻一合拢,一切都结束了,猎物不用幻想可以挣脱,只能绝望地等死。

要想观察螳螂最好是把它养在家里,这家伙只要有吃的,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在哪儿。我给我的俘虏们准备了十几个宽大钟形的金属纱罩网,盖在种着百里香的瓦罐上面,里面是沙土,这些罐子都被摆在工作台照得到太阳的地方。

首先我先来讲讲雌螳螂。雌螳螂的胃口很大,这几个月来,我几乎每天都要去给它们更换食物,而它们呢,就整天暴饮暴食,挥霍无度,一下就把猎物吃个精光,有的猎物只咬了几口就丢在一旁。我给它们准备的美味有活蹦乱跳的蝗虫和蚱蜢,有长着强壮大颚的白额螽斯,有吵吵嚷嚷的葡萄藤距螽,还有两个可怕的恶魔——体形庞大的圆网丝蛛和冠蛛,它们全都不好惹。但是当它们进入螳螂的领地时,我们的食肉狂就会毫不胆怯地朝它们发起进攻。不管对方多么誓死抵抗,最后都会沦为螳螂的美味佳肴。还有其他的昆虫像是蝴蝶、蜻蜓、大苍蝇、蜜蜂等等都是螳螂喜爱的猎物。螳螂的捕猎过程很值得讲一讲。

当螳螂看到蝗虫进入自己的领地,一下子兴奋地跳起来,立刻摆出吓人的姿势,转变的速度惊人,真是比闪电还要快。它张开鞘翅,斜斜的甩到两边,翅膀完全展开,高高地竖起来,腹部猛烈地抖动起来,还发出可怕的“扑、扑”的声音,像是一种警告,“我要来吃你了”。它骄傲地挺起自己的上半身,露出锋利的前爪,完全张开,交叉成十字的形状,腋下的花纹,用来显示自己的威猛,震慑对方。它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监视着蝗虫的一举一动,气氛紧张而充满杀气。

这只受到了威胁的蝗虫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一个死神正站在自己面前,步步逼近,它是一个跳跃能手,完全可以马上跳开,去螳螂够不到的地方去,可它就是傻乎乎地待着不动。据说小鸟看到蛇张开嘴巴,就会吓得不敢动,忘记了飞走,束手就擒,看来蝗虫也是这样。于是螳螂慢慢逼近它,两把锯子收拢起来,紧紧地勾住它。可怜的蝗虫绝望地蹬着腿,无力地挥动自己的大颚,胜负已定,无力回天,接下是就餐的时刻。

一般情况下,螳螂很少摆出这种威慑对方的姿势,它只是把闯入自己领地的冒失鬼抓住就可以了,只有在面对比较有能力进行反抗的猎物时才会先用气势把它们震住,再轻而易举地把这些吓呆了的昆虫抓住。

在它摆出的这个奇怪的姿势中,翅膀起了很大的作用。螳螂的翅膀很宽大,呈透明色,只有边缘是绿色的,呈扇形,上面布满了横向和纵向的脉络,形成网格状。它的腹部在两翼之间卷起并剧烈地抖动摩擦着那些网格,发出“扑、扑”的声音。

翅膀对于雄螳螂可是必不可少的,为了完成交配的使命,矮小瘦弱的它们必须要在荆棘丛中流浪寻找配偶。翅膀可以用来飞行,飞行的最大距离大约是四五步路远。相对于雌螳螂,雄螳螂吃得少很多,也不会摆出威慑的姿势抓捕猎物。那么对于雌螳螂,翅膀的作用有些令人费解,因为它的体内有很多卵,雌螳螂看起来胖得离谱,所以它们飞不起来,只能爬或者跑,那么翅膀对它们来说有什么用呢?

我们可以看一看它们的近亲灰螳螂。雄性的灰螳螂能在草地和石块间迅速灵活地飞跃,而拖着满肚子卵的雌螳螂几乎不出远门,它们的翅膀则可以说没有发育,只留下一点点,这样的做法合情合理。所以说雌螳螂的翅膀并不是用来飞行的,而是用来捕猎的工具,雌螳螂是威猛凶悍的女将,在面对与它体形相当的猎物时,这张开的翅膀就是一面威风凛凛的战旗。

如果一只螳螂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它只需要花去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把比自己体形大很多的蝗虫吃得一点都不剩。我总是想,那么多食物,它的肚子怎么装得下呢?那就要归功于它神奇的胃了,食物只要进入胃部就立刻被消化溶解了。看那些在金属罩里的螳螂进食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它们的嘴又小又尖但却能把整个儿猎物都吞下去,除了翅膀。在吃猎物的时候,它先从颈部下口,一只前爪抓住猎物的腰,另一只压住它的头,在裸露的颈部位置一口一口,细细地咀嚼,当颈部裂开一道大口子,猎物也就变成了一具不再反抗的尸体,接下来它可以想吃哪儿就吃哪儿了。

第一口先咬颈部的方法并不是螳螂的专利。现在我来介绍另一种昆虫——蟹蛛。蟹蛛不会结网捕猎,它们的丝是用来结卵袋的,蜜蜂是它们最喜爱的食物,有好几次我都看见蟹蛛抓住一只蜜蜂,咬住它的脖子。我不禁要想,蟹蛛和螳螂的捕猎方式如此相像,都是先从脖子入手,尽管蜜蜂的个头要比它大很多,也比它敏捷,还有毒针作为武器,如此弱小的蟹蛛是怎么捕获它们的呢?

我把一只蟹蛛和一束薰衣草放进一个网罩里,洒上几滴蜜,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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