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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4 02: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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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中国纺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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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海底两万里试读:

经典引领成长,书香浸润人生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各种各样的知识都能够从多种渠道获得。然而,当走进书店或者打开电脑,面对林林总总的书籍的时候,心中反而越发不知所从。当你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时候,就读读名著吧。

在过去,书籍是打开世界的大门;现如今,书籍是调和心灵的溶剂。不同于速读的快餐文学和看过就再也记不得的网络小说,名著的好处在于,它是经历过时间考验的,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大浪淘沙之后,始终不曾消失,也不曾磨损的那块金子,静静地等着人们来捡拾,给带走它的人带来无穷的财富。

著名诗人歌德曾经这样说过:“读一本好书,就像是和一位伟人面对面。”文学名著是人类思想的摇篮。可以说,名著里面的每个字、每个词语,都凝聚着书写者的无限心血,他们留下的,绝不仅仅是文字本身,而是他们知识的总结、思想的精华、精神的遗留。阅读并体会名著中的价值和思想,可以说是每个孩子成长的必修课。

书籍的力量是伟大的,很多人都曾说过,决定他们人生最终走向的是幼年时接触最早的一本书。由此可见,给孩子们看好书,尤其是在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开始成型之前看好书,是一件多么迫切的事情!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路,那么人们接触的第一本书,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条路要怎么走,要朝着哪个方向前进。

诚然,对于孩子来说,阅读名著不会如看影视剧和读快餐小说来得愉快,但那些愉快的东西只能让人暂时沉浸其中,而名著却同宇宙一般广袤恢弘,一旦步入其中,便能获益无穷。

好的作品,能给孩子以启迪。对于鸿蒙未开的少年来说,他们心中有着无数的问题:他们迫切想对这个世界进行了解,迫切需要寻找自己的人生价值,迫切需要知道人活着的意义……对于这些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答,但更多的人,最终也不曾得到过答案。

这些答案,或许在书中无法直接找到,但是孩子们在阅读的过程中,总能受到一些启发,进而离心中的答案更近一步——因为这些疑问,很久以前的人们就已经问过,并且把他们心中的想法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给后人以启示。

孩子因阅读而成长,通过阅读这些名著,孩子们可以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能够知道自己在面对不同的境遇时,该以何种心态、何种方法去面对并解决。

如同航海需要灯塔指引光明一样,孩子们的人生,也需要书籍来指引方向。而名著,毫无疑问,能带领孩子走向前方。晓寒2015年2月

导读

阅读一本好书,可以收获百味的人生,这不仅仅是因为好书能帮助我们排解心中的困扰,它更能带领我们解开无数的谜团,指引未来的方向,帮助我们提升品位、开阔思维。《海底两万里》是法国作家凡尔纳笔下的作品。这本出色的科幻小说于1870年问世,距今已经有长达百年的历史。凡尔纳是现代科幻小说重要的奠基人,他在童年时期,就已经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探索欲望,他常常会为了找到一件事情的本源而博览群书。凭借着出色的想象力,凡尔纳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科幻小说《气球上的五星期》,这部小说让凡尔纳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作家。随后,凡尔纳又进行了一系列科幻冒险小说的创作,并将这些作品收录到《奇异的旅行》丛书之中。《海底两万里》是凡尔纳创作的“科幻三部曲”中的第二部,本书中凡尔纳的写作灵感并不是来自于凭空的想象,而是以严谨的科学知识作为依据,书中出现了许多凡尔纳想象出的器械,在1870年,这些器械听起来只是天方夜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进步,在当今时代,这些假想出来的器械都已经变成实实在在存在的事物。所以,我们在阅读《海底两万里》这本书的时候,会产生最真实的感触,也会感到书中这些事物并不是虚无缥缈的。

本书开篇就有“海怪”的出现,故事围绕着阿龙纳斯以及他的两位同伴尼德·兰德和孔塞伊在这个“海怪”身体内的生活,和充满奇幻色彩的海底之旅展开。

1866年,住在沿海地区的人们发现了“海怪”。法国著名的科学家阿龙纳斯应邀参与追捕。在追捕过程中,阿龙纳斯、他的仆人孔塞伊和鱼叉手尼德·兰德三人,发现所谓的“海怪”事实上是一艘构造奇妙的潜艇——“鹦鹉螺”号,“鹦鹉螺”号的主人叫内莫。阿龙纳斯和同伴们在内莫船长的带领下,开始了环球海底旅行。在旅行的过程中,他们来到了前所未见的海底世界,遇见了许多奇妙无比的海底生物。最后阿龙纳斯探知到内莫船长心中隐藏的暴戾与仇恨,三个人逃离了“鹦鹉螺”号,结束了他们的海底航行。《海底两万里》记录了阿龙纳斯和同伴们在海底10个月的奇幻旅程,他们亲身穿越海底森林,脚下踩着海底煤矿,采摘价值难以估算的大珍珠,还有与鲨鱼搏斗的冒险经历,以及在大西洋中勇斗章鱼的惊心动魄的场景……我们很难想象,主人公阿龙纳斯竟然经历了这么多险象环生、奇妙无比的精彩旅程。《海底两万里》中囊括了众多的科幻元素,小读者们在阅读的过程中,可以随着作者的笔触展开丰富的想象,对思维领域的拓展起到积极的作用,是青少年成长之路上必读的佳作。译者2015年1月

第一部分

第一章飞驰的礁石

在1866年,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对于这一事件,很多人还记忆犹新。当时,各大洲沿海地区的居民们一直在议论纷纷,特别是进行海上作业的航海人员,他们对这一事件异常地关注。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在那一段时间,很多出海的航船都会遇到一个庞然大物,这个庞然大物有点类似运动中的橄榄球,在游动的过程中,还会不时地发出磷光。这个庞然大物的体积比鲸鱼大出很多倍,连游动速度都是鲸鱼万万不能及的。

当年7月20日,加尔各答市的布纳赫汽船公司旗下的一艘名叫“金锡勋总督”号的航船,在行驶到距澳大利亚东海岸大约5海里的地方时,发现了这个海怪的踪迹。起初,巴克船长还以为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暗礁,正当他们准备测试这个“暗礁”的位置时,突然两道水柱从“暗礁”的上面喷了出来,那水柱的高度足有45米。除非这个“暗礁”上面存在间歇性喷泉,不然的话,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不明物体。

同样,在7月23日的时候,西印度太平洋汽船公司的“哥郎”号,在太平洋上也遭遇了这样的怪事。“哥郎”号和“金锡勋总督”号发现不明物体的位置,相距大约有700海里,也就是说,这个不明物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移动着。

在世界各地,类似的事情还在不断地发生着,而这个“海怪事件”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必谈的一件事情。咖啡馆把这件事情改编成歌曲唱了出来,报刊接连不断地进行着报道,而制造谣言的人也找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们企图通过这个怪物制造出各种奇闻。

与此同时,在科学界中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观点:相信者和怀疑者。这两个派别之间,进行着无休止的争论,各自举出证据……还有那些自诩对科学十分了解的报刊记者,也和文人们进行着激烈的论战,真有些好戏连台的意味!他们为了这件事情,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笔墨,甚至有些人还流了几滴血!

1867年年初,这件事情的影响逐渐淡了下来,好像正在从人们的生活中退出。但是,接下来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又将人们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这件事上面。

因为最新出现的情况证明,这已经不再单纯地是一件科学界争论的事情,而是现实中的一个不能避免的危险。

在3月5日的时候,蒙特利尔航海公司的“摩拉维安”号在北纬27°30′、西经72°15′的位置撞上了一块岩石,但是在这个位置上,并没有任何关于岩石的记录。因为当时的风速很快,再加上400马力的推动,船的速度已经高达每小时13海里。要不是那艘船的质量特别好,相信那时,船和船上的几百名乘客已经葬身海底了。

事故发生在早晨5点左右,那时天刚刚亮,值班的海员立刻跑到船的后面查看。他们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海面,发现在船的后方有一个巨大的旋涡,除此之外,海员们并没有其他突破性的发现。海员们将碰撞的地点详细地记录了下来。从船体看,船的表面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当时的船员们都在猜想,究竟是撞上了一座暗礁还是一只沉没的船呢?

后来,在航行结束之后,海员们在对船体进行检修的时候,才发现船只的龙骨竟然已经断裂了!

尽管这件事情非常严重,然而要不是在几个星期之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恐怕这件事情也会和以前类似的事件一样,被人们逐渐地淡忘了吧。

后来发生的事情,因为受害船的国籍以及所属船运公司的声望非比寻常,因而得到了人们普遍的关注。

英国汽船公司的老板丘那德是船运界人尽皆知的人物,在1867年的时候,丘那德的船运公司已经拥有12艘轮船,因为经营理念、方法的与众不同,丘那德在业界颇受关注,公司也在世界上享有盛名。

在一天下午4点16分的时候,“斯戈提亚”号上的乘客们感觉到在船的左舷机轮后面一点,好像受到了一些轻微的撞击,但是这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过了好一会儿,底舱管理员急急忙忙地奔到甲板上大叫道:“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顷刻之间,船上的人们秩序大乱,乘客们都因为惊慌而开始乱跑,不过船长很快就把大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对慌乱的乘客们喊道:“这艘船上面有7间隔水舱,船体稍微进水对船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损伤!”

船长立刻派维修人员到底舱进行检查,检修人员走到第5个隔水舱的时候,发现正有大量的海水从外面涌进来,想必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缺口。所幸这里不是锅炉间,不然在这茫茫的大海中央熄了火就麻烦了。

船长命令将船停下来,并派了几名潜水员到水下进行检查,潜水员们发现在船体的吃水线以下,有一个将近两米宽的大裂口,如此大面积的裂口是堵不上的,所以,轮机的多半部分都已经浸泡在海水中了。经过周详的考虑,船长决定继续前进,那时候,船只距离目的地——克列尔角还有300海里的距离。船长勉强将船只行驶到利物浦港口,这时候,整个航行计划已经延迟了大约3天的时间,在这3天的时间里,码头上的人们等得望眼欲穿!

受损的船只很快被带到船坞进行修理,工程师们立即对船进行了检查。眼前的景象把工程师们惊呆了:在吃水线下方,将近2.5米的地方,有个等边三角形的裂口。从铁板上面的痕迹来看,缺口边缘十分规则,即便用钻井机也不可能打出这么规则的三角形。能够造成这样的缺口的机器一定非比寻常,要用惊人的力量刺穿4厘米厚的钢板,并且还能自行倒退,这种机器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

上面说的就是最近一次发生的类似事件,很快地,这件事情又在舆论界引起了轰动。从这件事情之后,很多以前不能解释的离奇事件都被归咎于这个“海怪”的身上。然而,每年发生的沉船事件数量之多,到现在为止,下落不明的船只有200多艘。

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美国的内布拉斯加州进行科考,以法国自然科学史博物馆教授的身份在美国工作了将近半年的时间。3月底,我满载珍贵的标本前往纽约,再从纽约启程回到法国。我计划在5月初的时候回到法国,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在美国逗留一阵子,将自己收集的珍贵标本好好整理一番。

在这段时间里,报纸又把“海怪”这件事情宣传得沸沸扬扬,我当然也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我把欧美的各大报刊都详细地研究了一遍,还进行了几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因为拿不准主意,我始终在两个较为极端的观点之间游走。如果说“是”,无疑是对的,假如不是的话,那就要亲自去看看受损船只的裂痕了。

还记得我刚刚到纽约的那天,就有人专门来找我,向我征询一些关于“海怪”的意见。当我还在法国工作的时候,曾经写过一部名为《深海奥秘》的书籍,上下两册,这本书让我在学术界获得了普遍的好评,我也因此获得了这一神秘领域的专家称号。

还有一种情况,一家名为“纽约先驱论坛报”的报刊干脆登出了广告,邀请巴黎自然科学史博物馆教授阿龙纳斯教授就海怪的问题发表意见,所以现在我再也不能沉默,必须要说几句话了。下面这篇文章就是我发表在《纽约先驱论坛报》上的文章摘要:

我对所有的假设,还有几乎不可能的猜想都做了研究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庞大而神秘的海洋生物。

对于深海层的情况,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因为我们现阶段所拥有的探测仪器,并不能到达神秘的深海层,在神秘的海底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或者说在1.2万到1.5万海里的深海处,到底生活着什么样的海洋生物?这些都是我们无从知晓的。

如果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认识所有的海洋生物,而自然界对我们在关于鱼类的问题上也保留了很多的秘密,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说,在科学的探测仪器不能到达的深海中,可能存在着鲸类的新物种,它们拥有适合在深海层生活的身体构造。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情况,在某些偶然的情况之下,这个隐藏在深海里的大家伙一时兴起会浮出水面来。

相反地,假如我们已经对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有了系统的了解,并且也对海洋生物进行了详细的分类,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分类里面找出这种海洋生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我们的地球上,的确存在着一种巨大的独角鲸。

一般而言,独角鲸的身长能达到20多米,要是将这一长度扩大5倍或者10倍,那么它的力量也会相应的呈正比例增加,并且这个巨大的海洋生物还可能有更加强大的攻击性武器,所以说,它很有可能就是刺穿船体的怪物。

在我们还没有更多、更可靠的消息之前,我认为,这一事件的主要凶手就是一种海上的独角鲸。它的体型一定非常庞大,而它所使用的也不再是剑齿之类的武器,而是拥有更大杀伤力的、类似于战舰的冲角一般的武器,这头独角鲸的体积能达到和战舰差不多大小。

我的文章引起了人们关于“海怪”的讨论狂潮,产生了较大的反响。关于我在文中得出的结论,也被很多人借用,没有限制地随意发挥,进行更加大胆的猜想。

天马行空的幻想是我们人类特有的一种爱好,而未知的神秘海洋正好给我们的幻想提供了良好的土壤,海洋也给予了生物们赖以生存的空间和必要的物质营养。既然在古代的时候,造物主都能用巨大的模型来缔造巨大的地上生物,那么,现在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想象着,在深海中,也存在着某些不知名的动物呢?

有的人认为,这件事情在科学界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但是另外一部分讲求实际的人,比如英国人和美国人,就强烈地要求把这个怪物找出来,并赶快除掉,以此来保证海上的交通安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美国首先发表声明,宣布成立一支清除“海怪”的远征队,由法古拉舰长指挥快速舰队“林肯”号去完成这一任务。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只等点火出发!

在斗志昂扬的“林肯”号即将离开码头之前的3小时,我得到了一封加急信件,信件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递交纽约第五大道旅馆

巴黎自然科学史博物馆教授阿龙纳斯教授亲启先生:

假如您同意加入“林肯”号远征队,美国政府很愿意看到您代表法国参加此次远征,法古拉舰长已经在船上给您保留了一个舱位。

此致

敬礼!海军部书记官何伯逊敬上第二章尼德·兰德

我读完了这封来自海军部长的信后,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我生活中唯一的使命和目标就是捕捉这个怪物,将这个在海上捣乱的“海怪”从我们的世界中清除。

之前,我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旅程,现在的我只能感觉到疲惫,我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现在,我想回到我的祖国和朋友们相聚,我的小植物园需要我的照顾,还有那些珍贵的标本,都等着我回去。但是,转念一想,我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将刚刚浮现在脑海的一切都抛到了身后,欣然接受了美国政府的邀请。

除此之外,我对于接受这项工作,还有自己的想法:每条海上通道都通往欧洲,说不定哪天这个海怪就到了法国。要是我能够在法国的海域之内抓住这个怪物,我就能向法国自然科学史博物馆赠送至少有半米长的牙戟。目前看来,应该先去北太平洋,据旧金山轮船公司的报告,海怪曾经在北太平洋的海面上出现过,这和去往法国的方向恰恰相反。“孔塞伊!”我急急忙忙地喊着。

孔塞伊是我的仆人,在我旅行的过程中,一直是他陪伴在我的身边,对我忠心耿耿。孔塞伊的家乡在佛拉芒,他的性格恬淡,办事有规矩,平时话也很少,但是有一副招人喜欢的热心肠。面对生活中任何突发事件时,他都不会大惊小怪。尽管他的名字叫作孔塞伊(“出主意”的意思),但是如果你不向他发问的话,他从来不会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尽管他的年纪只有30岁,但是却表现得超乎寻常的老成,即便是在40岁的我面前。

对于孔塞伊,我表现出的是我一贯的信任。平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愿意和我一起去旅行。但是,这次的旅程是那么的不同寻常,我一定要问一下孔塞伊的意见。这次我们不知道要出去多长时间,旅途也十分凶险,我们要追缉的是一个可能让我们的船沉没的“海怪”,再坚硬的船只,到了“海怪”的面前,也会像核桃一样被砸扁。即便是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人,在进行这样危险的航行之前,都应该好好地考虑一番吧?不知道这时候的孔塞伊是怎么想的呢?“孔塞伊!”我又喊了他一声。“先生在叫我吗?”孔塞伊走了进来。“是的,请帮我准备一下行装,你自己的也要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我们将在两个小时之后出发。”“好的,先生。”孔塞伊平静地说道,“但是,先生,这些标本要怎么处理?”“这些标本就先寄存在旅馆里吧。”“可是,还有一头活的豚鹿。”“我们不在的时候,先托付给别人帮忙喂养一下吧,另外我们还要找人将所有的货物都运回巴黎去。”“我们现在出发,不是前往巴黎吗?”“当然,我们肯定是要回去的……”我言语间有些搪塞,“不过在我们回去之前要转一个小弯……”“只要是先生觉得合适的,我就会照办的。”孔塞伊依然不动声色地说着。“现在,我们要乘着‘林肯’号出发。孔塞伊……你知道,关于那头‘海怪’的事情……就是那个独角巨鲸……现在我们要乘着船,将它从海上清除。你知道,我们马上要做的这件事情是很光荣的,同时……也充满了很多未知的凶险。我们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那东西……看起来怪得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有一个精明强干的舰长,相信在他的带领之下,我们会非常安全……只是,你要好好想一想,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这也很有可能成为我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旅行,我们或许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无论先生怎么做,要去哪里,我都跟在先生身边。”孔塞伊的回答非常干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一刻钟之后,我们的行装都已经打点完毕。我们叫了一辆马车前往布鲁克林码头。一会儿时间,“林肯”号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它那两根大烟囱不停地冒着黑烟。

抵达码头之后,有专人将我们的行李带上了船,我们也紧随其后上了船,随后,一个水手将我们带到船尾。一位雄赴赴、气昂昂的军官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向我友好地伸出手来,说:“请问是皮埃尔·阿龙纳斯先生吗?”“正是,”我回答道,“您就是法古拉舰长?”“是的,教授先生,欢迎您,您的舱房已经准备妥当,再次热烈地欢迎您来参加我们围剿‘海怪’的活动。”

一阵简单的寒暄之后,舰长就开始准备开船和其他事务,我们被带到自己的舱房。我所住的舱房位于船尾部,对门就是军官餐厅,我对自己即将入住的环境非常满意。

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人们对“林肯”号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改装。它是一艘靠高压蒸汽机提供动力的快速战舰,蒸汽机所能提供的动力可以达到7个大气压之多,所以船的平均时速可以提升至18海里,和当时的船只相比,这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速度。但是和那头“海怪”比较起来,这样的速度显然是不够的。

孔塞伊开始整理我们的行李,我则去往甲板上,观看开船时候的操作。

法古拉舰长一声令下“开船”,轮机马上转动起来,蒸汽机发出了“呼呼”的响声,一排排活塞连杆也发出了“格格”的响声。螺旋桨将海水搅动出许多的浪花,速度一直在增加,周围是前来送行的众多船只,岸上还有很多欢呼的群众,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林肯”号缓缓地驶出了港口。到晚上8点钟的时候,船已经开足马力,在一片漆黑的大西洋中快速行驶着。

再说一下船上的情况。法古拉舰长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海员,更是一名异常优异的指挥官,他已经做到了与船合为一体,换句话说,现在的法古拉舰长就是整条船的灵魂。对于即将面对的“海怪”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法古拉舰长从没有怀疑过。在法古拉舰长看来,“海怪”存在与否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与之战斗到底的决心,他坚信,一定能将这个“海怪”清除掉。也就是说,不是法古拉舰长清除独角巨鲸,就是独角巨鲸将法古拉舰长打败,没有任何其他结果可供选择。

另外,法古拉舰长也是一个格外细心的人,为了对付“海怪”,他在船上配备了各种武器,比如:手投鱼叉、带有倒刺的鱼钩、炮发式的爆破弹……各种装备应有尽有。在船只的前甲板上,还配备了一门非常精良的后膛炮,这种新式的武器,我只在模型中见过,那是在1867年的万国博览会上,美国制造的,它可以将重达4公斤的炮弹射到16公里远的地方。

可以说,在“林肯”号上面,各种武器一应俱全,另外,船上还有一个法宝,那就是鱼叉手王尼德·兰德。

尼德·兰德来自加拿大,身手相当敏捷,在捕鲸这一危险的行业中,没有人能够超过他。他不仅沉着冷静,而且胆量无人能及,在发生危险情况的时候,能够随机应变。除非是狡猾的长须鲸和抹香鲸,其他的鲸鱼很难逃过他的鱼叉。

尼德·兰德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少言寡语,性格非常暴躁,经常发火。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有着丰富的面部表情,不管是谁看见他,都会长久地记住他的形象。

在我看来,法古拉舰长将尼德·兰德请到船上的举动是非常明智的,尽管平时尼德·兰德与其他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他好像对我颇有好感,也许是我的国籍吸引了尼德·兰德,我们经常用法语愉快地交流。在我们的交流中,我得知,这位鱼叉手的家乡在加拿大的魁北克。当魁北克还属于法国的时候,尼德·兰德的家族就已经有很多出色的鱼叉手了。

我之所以详细地描写这位鱼叉手,是因为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将患难与共,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真诚无比的友谊将我和尼德·兰德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啊!我多么希望这位勇敢的鱼叉手尼德·兰德能够活一百年,好让他有更长的时间驻留在我心中!

现在,在这条船上,尼德·兰德是唯一一个不相信有独角鲸的人,尼德·兰德甚至不愿意加入有关独角鲸的话题讨论。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承认这个事实的。

6月30日,在“林肯”号启程的第3天时间里,我们的船已经航行到了距离南美巴塔哥尼亚海岸大约30海里的地方,就在不到700海里远的地方,就是著名的麦哲伦海峡了。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船就可以在太平洋上乘风破浪了。

尼德·兰德和我一起坐在甲板上闲聊,谈起这次远征的未来,当我们讨论起是否能擒获独角鲸时,尼德·兰德就开始不说话了。我干脆反问尼德·兰德:“尼德·兰德,你怀疑那头独角鲸并不存在,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他用手拍了一下额头,闭上眼睛,好像在沉思着,紧接着说道:“阿龙纳斯先生,我这么怀疑肯定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的。”“你是一个职业的捕鲸手,对于海洋中的大型鲸鱼,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比其他人更先感觉到怪兽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你的怀疑是最深的?”“教授,我想您可能是搞错了,”尼德·兰德说,“通常人们都相信飞越天际的彗星的存在,或者相信在地球的内部依然住着远古时代的怪物,那样的话,就让他们去想象吧,恐怕天文学家和地质学家不会承认这样的荒唐事吧……同样,捕鲸也是这样的道理,鲸鱼这一类的动物,我捕杀了很多,但是不管鲸鱼有多么大的力量,不管是来自尾巴还是牙齿,那股力量都不可能损坏船上面的钢板!”“可是,尼德·兰德,独角鲸穿透船底的传闻在世界范围内已经出现了很多起了!”“如果穿透的是木头的话,我还有可能相信是真的。”尼德·兰德继续说,“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亲眼看见。所以,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承认长须鲸、抹香鲸以及所谓的独角鲸可以穿透钢板的。”“不,尼德·兰德,你听我说……”“教授,您先听我说完,我什么都可以听您的,但是只有这件事情不可以。或者,也许是一头大章鱼呢?”“尼德·兰德,这种想法就更不切实际了。章鱼是一种著名的软体动物,这一点单从名字就可以得知,它的肌肉是松弛的。即便章鱼的身体有150米那么长,也不可能穿透任何一艘船的钢板!”“呵!博物学家!”尼德·兰德说话的口气开始带有嘲讽的意味,“那么,您是坚信这个世界上有巨鲸的存在喽?”“是的,尼德·兰德,我坚信在我们不能抵达的海底世界中,生活着我们不了解的独角巨鲸,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有自己的根据,假使这种动物生活在海洋底部,并且在离海面几海里的水层中活动,那么它的机体一定是无比坚硬的!”

尼德·兰德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说:“您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用最直观的数字向你证明我的推断……请你注意听:1个大气压相当于10米高水柱的压力,这是淡水的压力。当你潜入水中,身处100米深的水下时,你的身体就要承受10个大气压,而在1万米的深度下,你的身体要承受1000个大气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可以获知,我们的身体,每一平方厘米都要承受上千克的压力。尼德·兰德,你知不知道,人体的表面积是多少?”“我想,总的来说一定不少吧,阿龙纳斯先生。”“大概有1.7万平方厘米。”“这么多吗?”“事实上,1个大气压作用在1平方厘米的面积之上,所承受的压力大概有1千克,所以,人身上1.7万平方厘米的面积就要承受约1.7万千克的压力了。”“但是,为什么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呢?”“我们现在之所以感觉不到压力的存在,是因为空气进入了我们的身体中,空气带有相同的压力,这样身体内部和外部的压力就得到了平衡,但是在水中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是这样,我明白了。”尼德·兰德说话的时候,一副专心致志的表情,“当我们下潜到水里的时候,水只能存在于我们身体的周围,并不能进入我们的身体内部。”“就是这样的道理!当我们在水下10米深的地方活动的时候,就要承受1.7万千克的压力,当你下潜到大约万米的深度时,压力就同时增加了将近1000倍。那时候,我们就会被压成薄片,就像是一张从压力机下面拉出的铁板一样。”“教授,按照您的说法,那个独角鲸的身体至少应该用20厘米的钢板制作,就好像是铁甲舰一般!”“按照你说的,我们继续思考,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当它以接近列车的速度与船相撞的时候,你试想一下,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呢?”“没错……的确是这样……有可能。”一连串的数字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有些动摇了,但是却不想马上认输。“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已经相信了怪物的存在?”“这或者……不是真的!”

然而尼德·兰德的回答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只是显示出了这个鱼叉手的倔强和牛脾气罢了。第三章漫无目的的冒险航行

7月6日,“林肯”号途经美洲大陆南端的合恩角,向着西北方向前进,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林肯”号的船桨就要开始拍击太平洋的波涛了。“瞪大眼睛!瞪大眼睛!”水手们开始互相勉励。船长已经许下承诺,第一个发现海怪踪迹的人将获得2000美元的奖励。这时候,船上的人们都激情洋溢,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每个人都留心观察着周围海面的情况,尽管那些奖金对我的吸引力并不大,但是我也经常站在甲板上面,观察海面的情况。

我们的追逐以一场空欢喜而告终。“林肯”号全力追击的,到头来无非是一头普通的长须鲸或抹香鲸,并没有特别的发现,船上面所有人的激情一下落入谷底,每一次的捕鲸活动都在一片咒骂声中结束。

就这样,“林肯”号在太平洋上游荡了数月,还是一无所获,不用说就知道船员们是多么的失望。“林肯”号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寻找海怪的踪迹,无功而返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现在摆在“林肯”号前面的只有一条路——返航。法古拉舰长要求船员们再坚持3天,也就是说在11月5日中午之前,如果我们还没有寻找到关于海怪的踪迹,法古拉舰长就要指挥“林肯”号离开太平洋海域,结束这次搜索行动。

现在已经是11月4日的晚上,我们的船处于北纬30°15′,东经163°42′,日本就在距离我们不到200海里的下风位置。船钟敲响了8下,天空渐渐黑下来,大片的乌云将天空中的新月遮掩,大海的波浪轻轻拍打着船身。

我们依然一无所获。

我靠在前甲板的围栏上,孔塞伊在我身边,我们的眼睛都紧紧注视着海面。“嗨,孔塞伊,”我对他说,“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能否获得2000美元的最后机会了!”“请允许我说一句话,先生,”孔塞伊说,“我对这笔钱并不感兴趣,再说,即便美国政府允诺赠予10万美元的报酬,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变穷。”“孔塞伊,你说得没错。这件事好像有些愚蠢,当时我们没有多加考虑就加入了这场行动,现在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不然的话,早在半年之前,我们就回到法国了。”“我想,”孔塞伊平静地说,“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想其他人可能会嘲笑先生吧……”“没有关系,说出来吧,孔塞伊!”我说。“如果一个人有幸成为一个像您这样的大学问家,他应该是心思细腻的,不应该鲁莽行事……”

孔塞伊的话还没有说完,船上的人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这时候,大家听见一个声音在清清楚楚地大喊着:“喂!快看,那个怪物就在下风向的位置,正斜对着我们呢!”

大家听到这样的喊声,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拿起鱼叉朝发出喊声的方向奔去,一直看守机器的工程师离开了机器,甚至连锅炉工都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法古拉舰长发出了停船的指令,战舰依靠惯性缓慢地向前滑行。

尽管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尼德·兰德并没有弄错,大家都看到了他用手指着的那个东西。

在“林肯”号的右船舷后方,大约数百米的位置,水下发出了一道道光芒,这些光很明显不是磷光,光芒在海面上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它的中心是光源的所在,那些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快看,那光亮会移动!那只能是电力形成的光……看呐!它在向前移动!又向后移动了!它正向着我们的方向开过来!”

这时候战舰上一片喧哗。“大家保持安静!”法古拉舰长一声令下,“稳住舵,开始向后靠!”

水手们纷纷走向舵室,工程师们也回到了自己的机器旁边,大家各守其位,各负其责,“林肯”号开始转身掉头。“转舵,向前进!”法古拉舰长再次下达命令。

命令马上被执行,我们的船只很快离开了发光体。

我想是我弄错了,当我们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发光的怪物开始向着我们的方向加速驶来,那个怪物围绕着我们的战舰(这时候“林肯”号的前进速度大约是40海里)轻轻松松地转了一圈,我们的战舰顿时被一张巨大的光网环绕。这个怪物在距离我们大约两三海里的位置,它的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磷光带,就像火车驶过一般,留下了一团烟雾。

我们惊恐不已,那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黑暗的末端,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我们开来,眼看就要和我们的船撞在一起了,却又在距我们的船大约20米的地方戛然而止,就像是在顷刻间断了光源一般,光芒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过了一会儿,那奇怪的怪物又出现在了我们的另一侧。

对于这一现象,只有两种解释:它是从船底潜过去的,或者是从我们旁边绕过去的。不管是怎么过去的,现在我们的船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这个怪物的袭击。

林肯号本来是用来追逐怪物的,现在反而被怪物包围了起来,这让一向冷静的法古拉舰长的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法古拉舰长不愿意让自己的船只在黑夜中冒险,他决定与这个怪物周旋到天亮再说。

船上所有人都整夜守望着。“林肯”号在速度上比不过这个怪物,只能放低速度缓慢前进。奇怪的是,那个怪物也放慢了速度,极其缓慢地跟在我们的后面轻轻拍击着浪花,就好像一个选手不舍得离开比武场一样。“林肯”号上的各种武器都准备好了。船栏边上捕鱼的器械依次排开,大副将炸药装进了大口径短铳,这种短铳能将鱼叉抛出将近一海里那么远。另外船上还备有霰弹枪,它打中猎物之后会发生爆炸,这对猎物来说是致命的,任何凶猛的野兽都难以逃脱。尼德·兰德则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摆弄鱼叉,鱼叉在尼德·兰德手中可以称得上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6点钟,朝阳渐渐从海平面升起,海上遍布着迷雾,暂时还看不清东西,这让船上的人们感到非常沮丧。熬到早上8点,雾气被太阳驱散,天际扩大,天也逐渐透亮了。“那怪物在左船舷的后方呢!”

首先发现怪物的人仍然是尼德·兰德。大家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林肯”号后方约半海里的位置,有一截黑色的物体浮出水面,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任何动物的尾巴都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它的前进伴着一条巨大的耀眼的水波纹,长长地拖在后面!

战舰尝试着向这头怪物靠过去,我目测它的长度在75米左右,宽度看不清楚,但它给我的总体印象是,它的长宽比例是十分均匀的。

正当我专心观察的时候,有两道混合着水汽的水柱喷射了出来,一直喷到大约40米的高空。这样,我对眼前这个怪物的呼吸方式就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个怪物应该是脊椎动物哺乳纲,再往下划分我就无从下手了……

船员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舰长下达最后战斗的命令。法古拉舰长仔细观察了这个怪物之后,他下达命令:“全速前进!”

蒸汽压力突然提高,船的两个烟囱不断地吐着黑烟,甲板被锅炉震得突突直响。

战舰向着怪兽的方向猛扑过去,但是怪兽一点儿也没有显出惊慌的意思。它并没有潜入水中,而是稍稍躲避了一下,一直和战舰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法古拉舰长把工程师叫了过来。

舰长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将压力加到最大了?”“是的,舰长,已经到了6.5个气压。”“好的,现在加到10个气压!”

在我看来,法古拉舰长下达的真是纯粹的美国式命令!我对身边的孔塞伊说:“我们的船,恐怕就要爆炸了吧!”

炉火熊熊燃烧着,“林肯”号再一次提速,船上的桅杆都在不断地震动,滚滚的浓烟从狭窄的烟囱里面排出来。测速表明,现在我们的船前进的速度达到了每小时19.3海里,但是海里的怪兽也毫不费力地以19.3海里的速度向前推进。

尼德·兰德手持鱼叉,站在船头。有好几次,这个海怪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但是就在尼德·兰德准备抛出鱼叉的时候,这个怪物却突然加速逃遁了。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气愤的是,当我们的船全速前进的时候,海里的怪物还能绕着我们的船行驶一周!这让船上的人都愤怒到了极点。

中午很快就来了,但是和海怪的周旋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法古拉舰长想出了一个直截了当的方法:“这个怪物虽然比‘林肯’号跑得快,那我就要试试和炮弹相比,它的速度怎么样了……”接着,法古拉舰长命令炮弹手进行射击准备。“轰!”第一发炮弹飞了出去,但是不幸的是,它从怪物的上面掠过去了。这时候,法古拉舰长勃然大怒,他高喊道:“换个好点的炮手!能打中怪物的,有500美元的奖励!”

一位留着胡须的老炮手从容不迫地走到大炮前面,瞄了好长时间,然后果断点火,又是“轰”的一声,炮弹打在了怪兽身上,但遗憾的是被弹开了,炮弹滑落到了怪兽前方大约2海里的水中。“可恶!”老炮手脸上的青筋暴起,“难道这家伙有15厘米厚的铁甲吗?”

就这样,“林肯”号和“海怪”进行了长达一天时间的周旋,最终失去了“海怪”的踪迹。黑夜再次来临,波涛起伏的大海被黑夜紧紧地包裹了起来。静下心来,仔细算算,在过去的一天时间里,“林肯”号的航行里程已经达到了500海里。我以为这场较量可以到此为止,我们再也不会和怪兽相遇了,但是我想错了。

在晚上10点50分的时候,在我们的战舰前方大约3海里的位置,那熟悉的电光重新亮了起来,是那么强烈,和前一个晚上一模一样,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大家都在猜想,是不是独角鲸已经感觉到疲惫了?它睡着了吗?法古拉舰长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对眼前的怪兽来一个突袭。

法古拉舰长下令低速靠近怪物,一定要缓慢前进,以免打草惊蛇。在茫茫的大海中,遇到一只熟睡的鲸,再成功将它制服,这样的事情尼德·兰德已经做过好多次了。

气压阀门已经关闭,战舰依靠惯性近一步悄无声息地向海怪靠拢。我们现在距离光源已经只有不到30米的距离了,人们的眼睛都被强烈的光芒照得快要睁不开了。

我靠在舰楼的护舱板上看着尼德·兰德,他正一手勾着支索一手拿着鱼叉,现在他和一动不动的怪兽只有不到6米的距离了!突然,他猛地举起胳膊,鱼叉随即飞了出去,但是立刻听到“”的一声,就好像是撞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面。

在“”的一声之后,怪物散发出的光芒马上熄灭了。与此同时,有两股强大的海浪排山倒海般地向着“林肯”号袭来,从舰首一直冲刷到舰尾,所有的人都被这一股巨大的海浪击倒,连缆索都被折断了。

接下来,船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我的脚有些站不稳了,身体也被震出了栏杆,整个人被抛掷到了大海中……第四章海中遇救

意外落水让我惊恐万分,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记得当时的情形。开始我沉到了大约6米的水下,因为平时对游泳还算是爱好,头脑也还算清醒,我双腿拍打着水面,快速地浮出了水面。

浮出水面之后,我首先想到的是确定战舰的位置,但是夜色让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在东边的位置发现了一大团黑影,那些灯光越来越暗,最终消失不见。我顿时心生绝望,那一定是已经走远的“林肯”号吧。

无论怎样,我还是要先游回去才能说别的事情,我挥动着手臂不停地划水,边划水边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身上的湿衣服让我的动作越来越不灵敏,我的身体开始缓缓地向下沉,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救命啊!”海水进入口中,我拼尽全力挣扎着,眼看就要沉到海底了,我发出了最后一声呼救……

忽然,我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服,将我拖拽出了水面,我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劳驾先生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样游起来能省很多力气!”“孔塞伊!”我马上伸手抓住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朋友。“是我,先生。”“也把你撞下来了吗?”“没有,先生,我看见您落水了,我是下来服侍您的!”

孔塞伊说着,语气是那么平淡,就好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战舰呢?”我问孔塞伊。“哦!战舰……”孔塞伊转过身来对我说,“先生不要再指望战舰了,刚才我跳水的时候,听见有人喊着船的叶轮被撞坏了……”“那我们完了……”“可能吧。”孔塞伊的语气还是那么镇定,“不过至少我们还可以坚持几个小时的时间,要知道,几小时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我们身上的湿衣服妨碍我们游泳,孔塞伊拿出小刀将我的衣服一点点割开、扯掉。我也帮着孔塞伊将他的衣服扯掉,现在我们游起来省了很多力气。

尽管如此,我们的处境还是十分危险,我们落水的时候,可能没有人看见,即便看见了,坏掉的战舰可能也没有时间转头回来救我们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坚持,坚持得越久越好,直到有船来救我们。为了节省力气,我们决定轮流游泳:一个人仰躺在水面上,另一个人划水,将他向前推送,每隔10分钟就轮换一次,这样,两个人都不至于精疲力竭,至少可以在水面上浮几个小时,等着有船来救我们。

我落水的时间大约是晚上11点左右,到天亮,我们起码要在海上漂浮8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坚持到凌晨1点的时候,我就出现了抽搐的状况,感觉自己已经疲劳到了极点。孔塞伊不得不来支持我,但是不久之后孔塞伊也开始呼吸困难,我想孔塞伊也要坚持不下去了。“救救我们!救命啊!”我们开始呼喊起来,尽管声音很微弱,但是,似乎有人回应了我们,难道船被撞的时候还有其他的落水者?又或者是战舰上的小艇在黑暗中来搜寻我们了?

我的力气已经用尽了。手指变得僵硬,嘴唇不停地打着哆嗦。寒意不断向我袭来,我最后抬了下头,马上又沉了下去……

就在向下沉的一刹那,我好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我本能地靠着这个坚硬的物体,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向上拉我,将我拖出了水面,我晕了过去……“孔塞伊!”我无力地叫喊着。“先生是在叫我吗?”孔塞伊回答我。

借着水平线上仅存的一点月光,我发现另外一张熟悉的脸,我马上认出来了:“尼德·兰德!”“没错,我就是那个追奖金的人!”尼德·兰德回答我。“你也被撞落水了吗?”“是的,教授,但是我好像稍微幸运点儿,我掉在了一个移动着的小岛上……”“一个移动的小岛?”“没错。更确切地说,我是站在了被我们追踪的独角鲸的背上。”“能不能再说得清楚一些,尼德·兰德。”“我想说的是,我们可能很快就能搞清楚,我的叉子为什么扎不到那个怪物了,因为这个东西是钢板做的!”

尼德·兰德的话马上改变了我内心的想法。没错,我脚下这个黑色的坚硬脊背,没有一片鳞甲,在发生撞击的时候,所发出的也是金属之间撞击产生的声音。尽管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脚下踩着的是由螺丝钉铆固的钢制物体。

再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那个“海怪”其实并不是天然的,而是一个人工制造的怪物!就是这个人工制造的怪物,将东西两个半球的居民都搅得天翻地覆,更让学术界产生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毫无疑问,现在的我们正躺在一艘潜艇的脊背之上,我说:“在这艘船里面,是不是也有一套可供操作的系统和相应的操作人员呢?”“当然是有的。”尼德·兰德说,“我在这个‘小岛’上面已经有将近3个小时的时间了,它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话音未落,我们脚下这个奇异的东西后部开始翻涌起阵阵水花,无疑,这个怪物的推动器开始工作了。幸好转速不是很快,我们三个都牢牢地抓住了船体。“要是这个怪家伙一直在水面上滑行,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尼德·兰德说,“不过,要是它心血来潮准备下沉的话,我们就完蛋了!”

是的,要是它下潜的话,我们就真的完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和里面的人取得联系。

我尝试着在它上面找到一个开口,或者用航海术语说,我希望在它的上面找到一个“人孔”。可是我们脚下的钢板严丝合缝,每一行的铆钉都整整齐齐的,恐怕连一滴海水都钻不进去吧。

到凌晨4点,怪物开始加速前进,海浪不断地向着我们扑打而来。尼德·兰德一边大骂着“这家伙一点儿都不好客!”一边使劲跺着脚下的钢板。值得庆幸的是,怪物没有继续下沉。

一块钢板突然掀了起来,里面有一个人探出头来。当他看见我们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又立刻缩了回去。

但是马上又从那个位置出来了8个强壮的蒙脸大汉,粗暴地将我们带进了这个奇怪的机器中。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都是那么突然,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置身于这个奇怪的浮动监狱中了,我疑窦丛生,我们接下来将要和谁打交道呢?会不会是一群称霸海上的新型海盗呢?

盖板关上之后,我们的周围是漆黑的一片,我感觉脚下经过了一个铁梯,下去之后,有一扇门被打开了,我们被推进了这个房间,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尼德·兰德对他们这种“款待”方式很是愤怒,嘴里不停地咒骂:“混蛋!你们还想把我们吃了不成?”“不要激动,尼德·兰德,”孔塞伊的语气显得异常平静,“先别生气,我们还没被放到烤炉里呢。”

我也告诉尼德·兰德说:“尼德·兰德,先不要发火,我们要小心,周围会不会有人监视我们,或者偷听我们讲话……先弄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吧!”

我开始摸索着前进,努力弄清楚周围的情况。我刚走了几步就撞到了一堵铁墙,我转过身来,又碰到了一张桌子,另外还有几把木椅。地上铺的是柔软的垫子,在上面走着,不会发出一点声响。除了门之外,整个房间再没有其他与外界连接的通道了。孔塞伊开始用步子丈量这个舱房,整间舱房大约有6米长、3米宽,高度便无从知晓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房间里依然是一片漆黑。突然,有一道强光迸射出来,我们都睁不开眼睛。这道强光来自舱顶上的一个半球体,过了好一会儿,我们的眼睛才能逐渐适应这耀眼的强光。我们很快认出来,它就是散布在“林肯”号周围的“磷光”,这些光芒看起来很美丽,雪白而又强烈。“总算能看得清楚了!”尼德·兰德叫喊着,顺便拿出一把小刀,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又过了一会,舱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矮个子的很强壮,留着络腮胡子,高个子的相比之下,气质非常高雅,气度沉着,眼睛里发出锐利的光芒。从这个高个子的人脸上来判断,他应该是一个坚强、冷静的人。

眼前这个高个子的年龄我没有办法确定,但是从举止间可以看出,他应该就是这艘船的负责人。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们,随后跟自己的同伴交谈了几句。他们的语言是响亮、多变,并且和谐的。但是我们3个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懂他们在讲什么。

他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仿佛在向我发问。

我用法语介绍了我们的来历,但是对方听了我的话,好像没什么反应。他们好像听不懂我在讲什么,这让我很是为难。

接下来,我尝试用英语和这个高个子的男人交流,但是在我说了很多话之后,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请尼德·兰德上前和他们交流,尼德·兰德很愤怒地质问他们,为什么蔑视人权,把我们关在这里。尼德·兰德指手画脚,大喊大叫,最后还不忘用手势表示:我们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但是在一番“交流”之后,那两个人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让我们感到绝望。这时,孔塞伊说:“先生,请让我来试试吧,我会说德语。”

孔塞伊用镇定的语调,将我们三人的来历用德语讲了一遍。但是,德语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绝望之中,我想起我早年还学过一些拉丁语,我磕磕巴巴地操着拉丁语,又将我们的经历说了一遍,但是依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两个人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关上门就走了。

尼德·兰德当时的愤怒可想而知,这已经是尼德·兰德第20次发火了。“这些人有自己的语言,但是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连要吃的都看不明白吗?张开口、动嘴、咬咬牙和嘴唇,意思不都很清楚吗:‘我饿了,给些吃的’……”“唉!”孔塞伊也在一旁叹气,“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笨的家伙!”

就在我们说话的间隙,门开了,有一个仆人给我们送来了衣服,是一件上衣配一条在海上穿的短裤,每个人一套。我们赶紧将自己的残破、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这些衣服的料子很奇怪,我们都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

与此同时,仆役们又在桌子上摆上了三副餐具。为我们准备的餐饭用银质的罩子盖着,打开一看,里面是烹调得很高明的菜和鱼,但是这些菜是用什么做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甚至看不出来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没有酒喝,没有面包吃,饮料只有清水,这样的餐点显然是不符合尼德·兰德的胃口的。但是水喝起来让人感觉清凉,银质的器皿看起来也无比精致。尼德·兰德和孔塞伊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也一样。尽管我们不能顺利地和他们进行交流,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并不想把我们饿死。

肚子填满之后,睡意向我们袭来。我们已经连续和死神进行了一整夜的斗争了,现在想睡觉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的两个同伴席地而卧,不一会儿就听见他们安心的鼾声了。但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思绪万千:我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到底是一股怎样奇怪的力量将我们带到此地?船好像开始向海底沉下去了,这是为什么?不久之后,我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我们究竟睡了多久不得而知,但我想时间一定不短了。我是第一个醒来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的同伴还在睡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股清新的空气吹着我的脸,还带着一些咸咸的海洋气息,顿时让我感觉清爽无比,仔细一看,原来在门的上方有一个气孔,新鲜的空气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孔塞伊和尼德·兰德在新鲜空气的刺激之下,几乎是同时醒来的。他们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先生,睡得好吗?”孔塞伊问我,就像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很好,孔塞伊。”我说,“你呢?尼德·兰德,你睡得好不好?”“睡得很香,我好像还闻到了一股海风的味道。”

一位水手是不可能闻错海洋的味道的,于是,我向尼德·兰德解释了刚才看到的情况。

刚才,这个钢铁堆成的怪物,一定是浮到了海面上,用鲸鱼的方式换气了。我们还在“林肯”号上的时候,就曾经听到过这个“独角鲸”发出的吼叫声,我想那就是这个怪物的“呼吸声”吧。

尼德·兰德又大喊着肚子饿了,孔塞伊也有同样的感受。的确,也应该是饿的时候了:我想我们已经睡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船上依然没有人来理会我们,尼德·兰德开始愤怒地用手砸墙壁,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老虎一样,不耐烦地转来转去。

门外终于传来了响动,金属地板上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我们房间的门锁开始转动,有一个侍者走了进来。狂怒的尼德·兰德朝着侍者扑了过去,一下子就将他按倒在地上,掐住了他的脖子,侍者已经快透不过气了。

我和孔塞伊都被眼前发生的状况吓了一跳。

孔塞伊和我正从尼德·兰德的手里往外拽被憋得半死的侍者,突然耳边响起了几句法语,把我惊呆了:“尼德·兰德,你要冷静一点儿!教授先生,请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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