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中的小说(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谢群山

出版社：中国财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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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篓中的小说试读：

本书的书名《背篓中的小说》来源于笔者作的一首诗，名曰《土家竹背篓》：

以竹的精华

编织一个个坚韧的空间

装风雨

装丰收

装童年

装轻盈或沉重的山歌

装五千年历史

系在土家儿女的双肩

向上 向上

向前 向前

窄窄的山路

被现代意识一寸寸拓宽

宽阔的公路

从山外修到山里的吊脚楼前

无羁的山风来来去去

潇洒的车辆去去来来

为土家人分担不少沉重

闲置的竹背篓张开大嘴

露出憨厚的笑颜

旧了

破了

老了

就让一把火

将自己点燃

在寒冬

在人心中

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至于为什么取名“小说”，是因为与笔者内部出版的另一部著作“谢群山工作作品选”《背篓里的杂志》及公开出版的诗集《背篓中的歌声》、诗文集《背篓中的美文》有所区别。

是为序。1.假戏真演

张三乃某县剧团的小品演员，很机智。这天晚上，他们在县大礼堂里演出。他扮成一个肉贩子，站在舞台上，面对黑压压的观众，表演小品《卖假肉》，他手里拿一块“半肉”，连连吆喝：“狗肉！狗肉！上好的狗肉！”

另一个演员李四正要从后台上前台去配戏，就被观众度上一个五六十岁的酒鬼抢先踉踉跄跄地跑上台，一个劲儿要看张三手里的“肉”。明白人都知道这“肉”是道具，是塑料做的，不能让酒鬼看，一看就会把戏搅黄。自然，这不是小品里的戏路。后台的剧团团长、导演等演职人员都急得要命，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张三却镇定自若，将那块“肉”提着晃过来晃过去，不让老酒鬼看清，还一边晃一边问：“带钱没有？”

老酒鬼答：“没带！”

张三说：“没带钱，看什么看？快回去！”

老酒鬼愣一愣，乖乖下台去了。可让人揪心的事儿还没完，因为让老酒鬼这么插了一杠子，按原来编好的戏路直接演下去显然是不行的。怎么办呢？这时，配戏的李四上台了，仍按原先的戏文对张三说：“买肉！买肉！我要上好的狗肉！”

张三说：“买什么肉？刚才你爹来买肉，没带钱，我把他轰走了！你莫非也是来拿我来寻开心不成？”

李四也是聪明人，顺着张三说：“你凶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我带钱了……”

这样，走上了原来编好的戏路。后台的演职人员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哪知那个老酒鬼又晃晃悠悠地跑上台去，指着李四的鼻尖，气势汹汹地说：“我这辈子只生过闺女，哪来你这个龟儿子？！”

敢情老酒鬼没有儿子，而演员李四是男性，这自然要“坏菜”了。后台的演职人员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张三却不慌不忙地迎上去，亲热地拉住老酒鬼的手说：“大爷，对不起！刚才，我认错人了。我这里正忙哩，等我忙完了，就请您老去喝酒。您老先下去等着，啊？！”

老酒鬼听说有酒喝，很高兴，很听话地下台去了。张三和李四又走上原来编好的戏路。后台的演职人员才又放心了。观众却一直浑然不觉，都以为老酒鬼是这个小品里的一个角色，都看得津津有味。

张三在台上“挂羊头，卖狗肉”，将一个肉贩子的丑恶嘴脸表演得活灵活现。小品演完后，他后面没戏了。为了防止老酒鬼再来捣乱，他到观众席上找到那个老酒鬼，笑嘻嘻地说：“大爷，走，咱们喝酒去！”

啪！张三做梦也没有想到，老酒鬼会扬手打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老酒鬼边打边狠狠说：“谁和你这种人喝酒？你这个坑人的假肉贩子！”2.诚信的力量

说的还是1988年的事儿。

1987年，我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成为本县城的一个小市民，闲在家里没事做，靠卖豆腐的老爹白养着，心里不免时时憋屈得慌。尤其是老爹常常责怪我，说我不愁吃、不愁穿、人也不笨，条件这么好，却读书不努力，没有给他争气，没考上大学，真对不起他的一番辛苦，真对不起我一年前去世的娘，等等，等等，真让人烦死了，我心里就更加憋屈得慌。一直“慌”到第二年的清明时节，一年一度的新茶出来了，我自食其力、扬眉吐气的机会才到来了。

我县为有名的“中国茶叶之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贩贩茶叶应该是一条不错的财路。这天，想到这里，我大喜，当即去找老爹要钱。老爹以为我又象平时那样仅仅要点零花钱，就淡淡地问：“多少？”

自从下学后，我和老爹就没有多少话好说，这时也就好歹忍住心里那个快要嘣出嗓子眼的想法，同样淡淡地回答他：“一千块。”“啊！要这么多？！”老爹立刻惊讶了。那时1000元确实不是个小数，他要起早贪黑地苦挣半年。因此，他愣一愣，接着就警觉地问：“干什么？”

老爹象审贼似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让我加倍想起他平时烦人的唠叨来。我就气冲冲地回答他：“反正不是做坏事！”

老爹来气了，严厉地说：“你这是什么话？！”

我也火了，大声说：“你给就给，不给就拉倒！”

老爹气得嘴里光“你、你、你……”，说不出整句话来。我不再理他，径自跑到叔叔那里。我老爹就这一个弟弟，却比他小近20岁。我是独子，比叔叔小10岁不到。老爹象父亲一样把叔叔拉扯大，他俩关系很亲密。叔叔象哥哥一样把我带大，我俩关系很亲厚。我平时有心事了，从不找老爹，只找叔叔倾吐。这时我找到叔叔，委屈地哭了，哭着将我想做茶叶生意的事说了，把我和老爹的冲突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叔叔想了想，说：“你想做生意，我支持，我借给你一千块。但我手头一时没有这么多钱。这样吧，我这就出门给你筹钱，你在这里等着。”

第二天一早，我喜滋滋地怀揣叔叔头天借给我的1000元，得意洋洋地出门，哪知临走时，老爹没头没脑地对我说：“你想做生意，可以，但要先去交税，啊！”

我没告诉老爹我要做生意的事，他怎么晓得的？但转头一想，我也就明白了——叔叔和他那么好，一定告诉他了。想到以往尤其是昨天他给我受的气，我懒得理他，就不耐烦地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径直到县城西面的我省“名茶第一乡”，“谋”得一车绿茶，请一个司机运到县城。可车子刚在小山城中心停下，税务人员就来收税了。我的钱全部买茶了，连运费都没有给，哪来的钱交税呢？我就求他们，说等茶叶卖到能交齐这车茶的税款时，就一定先交税。可税务人员手指周围三三两两的各种生意人，严厉地说：“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临时经营户的税款要收，等得起吗？！”

我手头确实没钱，一时不知所措，不禁想起今早出门时老爹叮嘱的“先交税”的话，心里不禁为自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而后悔。这时，可能税务人员看我还是十八九岁的“毛孩子”、社会经验还不够丰富，就缓和了口气，说：“没有现钱也可以，但要提供纳税担保人。”

我一时也不知到哪儿去找担保人。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就问他们：“我父亲可不可以做担保人？”

他们问：“你爹是干什么的？”

我老老实实回答：“卖豆腐的。”

他们说：“卖豆腐的？一般是不能做担保人的！”

我急了，不顾一切地大声说出了我老爹的名字。他们听了，都愣了一下，然后就有人问：“是真的吗？”

我答：“那还能有假？！”

这时，已有很多人正围观我们。人群里几个既认识我也和税务人员熟识的人立刻为我的话作证，有的还开玩笑说：“如假包换！”

税务人员放心了，他们边走开边笑着说：“那你先卖吧，等卖完茶再来交税。如果你跑了，我们就找你老子要税去！”

为什么我那卖豆腐的老爹在税务人员那里如此有“面子”？那得说说我爹这个人。我爹每天都要浸泡第二天要磨的黄豆，每次浸泡前都要用秤称出黄豆的斤两，并记在当地税务部门发的一个本子上，作为纳税依据。因他做的豆腐老嫩适度，卖时斤两足，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所以生意很不错。税务部门组织评税时，每次他都自报一等。因此，我想他在本地税务部门那里的信誉一定很好，刚才就灵机一动，让他做我的纳税担保人，果然效果不坏！

没几天，我就顺利贩完了所有的茶叶，又主动去税务部门交了税，除去运费、成本等费用，我还赚了不少。怀揣这纳过税的干净钱，时不时摸摸这自己亲手挣到的人生第一笔“财富”，我心里可真美啊！我美滋滋地找到叔叔，很气派地从腰包里拿出1000元，要还给他。可他不接，微笑着说：“去还给你老爸吧。”

我一时以为没听清，犹犹疑疑地问：“你说还给谁？”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老——爸！”

这下我完全听清楚了，感到不可思议。叔叔这才告诉我，那天，他听了我想做茶叶生意的想法后，觉得可行，就去仔细给我老爹说了，没想到我老爹很爽快地拿出1000元，让叔叔给我做本，并叮嘱先不要告诉我。

我明白了。霎时，我鼻子一酸，泪水立刻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百感交集，喃喃说：“父亲啊父亲……”3.为什么不赢

钱银光先生赌运亨通，短短两三年，竟靠赌博赢来百万资财，由小赌到豪赌，竟没有输过一次，一时在国内外赌博界享有盛誉。这天，他灵机一动，决定以自已在世界赌坛的非凡影响力，召开“首届国际赌博‘为什么不赢’知识讲座”。于是，他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渠道，发出通知说“输得有资格者，方能报名参与这次讲座；因是首届，故参与者仅限于欧亚人”。

不久，三个外国人同时来到中国钱银光先生府上。一个是韩国少妇金前苏，她赌钱总是不赢，看看将要把家财输光，丈夫赶紧和她离了婚，她就把手中仅剩的一点钱作为路费，来到中国，报名参加讲座。另一个是日本小伙横直布银，他赌钱总是输，看看要把父亲留给他的唯一财产——一个大企业输完，就赶紧把企业剩下的一点资产变卖后，筹得路费，来中国报名参加讲座。还有一个是俄国中年人苏得彼亦诺夫，他赌钱总是不赢，先是输光了家产，再是把漂亮的老婆输给了别人，最后只好把一双可爱的儿女卖给人家，筹得路费，来到中国参加讲座。

钱银光先生听了他们三个人的情况，当即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就为他们讲解开了：“为什么你们总是输？因为你们的名字取得不好！你们看——金前苏，就是‘金钱输’，赌博不输钱才怪哩；横直布银，就是‘横直不赢’，赌博怎么会赢呢；而你，苏得彼亦诺夫，就更不会赢了，因为你的名字在我们中国人听来，就是‘输得不亦乐乎’！”

三个外国人几乎都是中国通，这时听钱银光先生释疑解惑后，当即恍然大悟。金前苏反应更快一点，她用不太纯熟的中国话说：“难怪钱先生赌博总是赢，因为您的名字起得好——钱银光，就是‘光赢钱’的意思！”

横直布银和苏得彼亦诺夫听了，更加明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金前苏的话。横直布银的反应又略快一点，当即向钱银光先生虚心请教：“那，钱先生，你说我们怎样才能赌博总是赢钱呢？”

这话也问到金前苏和苏得彼亦诺夫心坎上了，他俩赶紧跟上说：“是啊，是啊，钱先生，我们怎样才会总赢呢？”

钱银光先生又是哈哈一笑，说：“这还不容易！改名字呗。”“怎样改？”“金前苏改成‘金钱赢’，横直布银改成‘横直不输’，苏得彼亦诺夫改成‘赢得不亦乐乎’。”“哇，太好了！我们改名后，立刻回国，拿命去赌，把失去的损失夺回来！”

金钱赢、横直不输和赢得不亦乐乎高兴得大声欢呼，欢呼后立即起程回国，拿命去赌。可是，他们依然没赢，而是把命都搭进去了。同时，钱银光先生的赌运也垮了，不到一年，就把百万家财输得精光，不禁气得吐血，吐着吐着，就要死了，临终前自嘲地说，他要改名。别人问他改成什么。他说：“钱输光。”

一个很反对赌博的老先生听了，轻蔑地说：“你连‘姓’都要改！”

钱输光先生用尽最后一口气，微弱地问：“改成什么？”

老先生答：“改成姓‘命’，命输光。”4.4×4=16

有个司机叫张三，最近他买了一辆二手车，准备跑运输。张三把车子开回了家。听到喇叭响，妻子乐颠颠地跑出来，对着车子左看又看，心里乐开了花。夫妻俩正笑着，突然两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只见这辆车子的驾驶室旁被人用红漆写着“4×4”，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虽然有点刺目，但夫妻俩想想也没有什么大碍，也就算了。

就这样，这车子要么出去跑运输，要么就在张三的屋旁停着。

这天，有个小学生趁张三不在，在“4×4”后面用粉笔醒目地添上了“=16”。

张三发现后十分恼火，可他不知道这个捣蛋鬼是谁 ，所以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只得将“=16”擦去。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这个小捣蛋趁张三不留神，又将“=16”添上去了，张三更恼火，可他还是没辙。

油漆写的“4×4”没法抹掉，你不抹掉他就会给你添上“=16”。一个大男人竟斗不过一个小调皮，张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绞尽脑汁，最后还真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到了工艺美术店，订了一个“4×4=16”的新牌子，紧紧地钉在车皮上。张三想：这下你这小调皮总没什么好写了吧？

这天早上，张三刚吃了早饭，忽然货主打来电话，急着要他去拉一批货。张三放下电话就往屋外跑，哪知跑到车旁一看，险些儿气得晕倒。他随即破口大骂起来。妻子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对着车子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那个小捣蛋又在新做的车牌后面用粉笔划了一个大大的“√”，而且十分醒目地批道：“对了！”5.偷 牌

张三一直是小县城街上的小混混，三十大几的年纪了，还没娶上老婆，整天东游西逛，把街上普通人家的情况摸得倍儿熟，但也有他不够熟悉的去处。比如，这天上午，他溜到一户年轻的盲人夫妻窗下时，突然听到男盲人说：“我们打牌吧？”

女盲人娇滴滴地说：“好！”

张三听得一怔，想：“两个瞎子，看都看不到，打什么牌？！”

他好奇心大起，扒到窗户上，向里仔细瞧，发现盲人夫妻搂搂抱抱地走进卧室去了。他恍然大悟，一下乐了：“原来他们说‘打牌’，是要亲热的暗语啊！”

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特别兴奋。他知道男盲人每天下午都要上街给人算命，眼珠几转，就打定了坏主意。

吃过午饭，张三来到盲人夫妻家门跟前，瞅见男盲人出去了，就溜进去，装成男盲人的声音，对女盲人说：“我回来了，我们还是打一牌后，我再出去挣钱。”

女盲人没听出什么不妥，就顺从地和张三亲热了一番，不知不觉地被骗走了贞操。

晚上，男盲人回到家，吃过饭不久，就要和女盲人“打牌”。女盲人说：“我们今天都打过两次了，明天再打吧。”

男盲人说：“你记错了，我们今天就上午打了一次！”

女盲人急了，大声辩解：“下午我们又打了一次你才走的！”

男盲人也急了，问明来龙去脉后，高声叫苦：“完了，有人偷牌！”

正好一个巡警从他们窗下经过，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难道里面在聚众赌博？得进去看看。他冲进去，仅仅看见两个盲人，感到很奇怪，就询问起来。盲人夫妻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巡警知道有人犯法了，立即着手调查，不久就抓到张三，将他铐起来。张三大声质问：“凭什么抓我？”

警察回答：“因为你‘偷牌’了！”

张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然后就瘫在地上。6.可爱的板栗

我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我在县医院办公室工作。2006年，我院对口帮扶特困村——板栗乡的板栗村。听村干部介绍说，村里最穷的是一户姓关的人家，男主人又聋又哑，女主人又呆又傻，年年要吃国家救济才能维生。最主要的原因，是关哑巴的傻老婆常年害病，肩不能挑，背不能扛，使他家长期处于困境。我院决定无偿地将关哑巴老婆的病治好，并派我去将他们接来。

这本是许多特困户救之不得的好事，哪知这户人家却百般阻挠。

百般阻挠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0月28日，上午，我与村委会主任、副主任、妇女主任一道，从山腰公路尽头出发，向上攀登一座直刺青天的高峰。漫山遍野都是棕红色的板栗，我们捡着，吃着，接近中午时分爬上山顶，肚里再也吃不下，口袋中也装了不少。我们又沿山脊走了两个多钟头，才走到关家。我出身于本县农村，知道贫困农民的难处，但走进关家，还是震惊了。在一圈垒起尺多高的新土墙边，有一栋歪斜的木架房，只有一面装上了整齐的木板，其余三面都由一人高的玉米梗围住。玉米梗上面一截空着，根本不能遮风挡雨。屋里木椅比较充足，其它的家俱则少得不能再少，连一张简易的餐桌都没有。倒是有一个柴火燃烧得很旺的火塘。火塘边围坐3人——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一个傻里傻气的中年妇女，很瘦，一脸病容；一个大约2岁的男孩，灰土灰脸，连裤子也没得穿，赤条条地站在老婆婆怀里，上唇挂两条绿鼻涕……

老婆婆告诉我们，她是傻女人的母亲，她女婿关哑巴正在地里干活。我们坐下来，向傻女人说明有关情况，说接她到县里去治病。她竟然说她的病很重，肯定要做大手术，而她怕疼，因此不去。我说，手术前要打麻醉药，不会疼。傻女人想想，说，新墙没垒好，冬天会挨冻。村主任表态说，村里会组织劳力来帮忙把墙垒好。傻女人又说麦子还没种完。村副主任表态说，村里会组织劳力来帮着把麦种上。傻女人又说做了手术，就不是“完人”了，哑巴丈夫肯定看不惯，会打她。村妇女主任一下就火了，大声呵斥傻女人：“医院白给你治病，你还不去！你家这样穷，就是因为你的病害的！你四两力都没有，不穷才怪！如果你不赶快治好病，你家就没指望了！”

傻女人不说话了，低头看火苗，不怒也不笑。村干部告诉我，傻女人能这样连续几天沉默不语。他们怀疑她是否真傻。

老婆婆说话了：“如果你们做通了哑巴的工作，让她去，她就去！”这招很损。对于一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能做通工作吗？显然，这是老婆婆故意刁难我们。来这之前，我就听说，关家的真正主人是这位70多岁的老婆婆，看来果然不假。也不知这个老婆婆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的，有这样的好事，她竟然也象傻女儿一样不干。

怎么办呢？就这样放弃吗？我不知道。

柳暗花明

我正感到不知所措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归来，背着粪筐，脸色凶恶，双手使劲向后划动，口里呀呀直叫。显然，他就是关哑巴。他是在要我们“快滚”！老婆婆的脸皮中隐隐现出幸灾乐祸的的笑意。我们非常尴尬，但都没有“滚开”。哑巴见状，放下粪筐，在我们身旁坐下，警觉地盯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为了缓和紧张气氛，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板栗，递给小男孩。小男孩先犹疑一下，接着就一把抓过去，迫不及待地剥着吃起来。哑巴笑了。显然，我的爱心打动了他。他捡起一根细树枝，在火坑的灰上认真写了一个“姓”字，又在后面写上“？”，然后指指我，口里“呀呀”连声。

我惊呆了，愣一下，猛然明白了——哑巴正在问我“姓什么”。我灵机一动，也拿起一根小树枝，在灰上写了一个“谢”字。哑巴认真看完，连连点头，又笑了。原来，他竟能读书写字！村主任介绍说，哑巴一般都很聪明，关哑巴尤其心灵手巧，不但识文断字，还会刻图章和一些木工，家里的木椅就是他做的。看来有戏，我不禁大喜，当即取出随身备用的纸笔，写道：“关同志——”

哑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来，他很喜欢“同志”这个平等亲切的称呼。后来我才知道，虽然村干部对哑巴一家怀有好意，但态度比较粗暴，以至他刚才对我们没有好脸色。我又写：“不需出钱，还给营养费，让你陪妻子去县医院治病，好吗？”

哑巴写道：“治病要开刀，开刀就把人治坏了！”

我看了，终于明白这才是这家人不让傻女人去治病的根源，就微微一笑，写道：“前年我得了大病，还做过大手术，开过刀。看，我这样胖。原来我也象你爱人一样，很瘦，就是开刀手术后才变胖的。如果你爱人治好病，就会象我一样，变得强壮起来。”哑巴看过，笑意满脸，竟点头答应了！

爱心战胜了麻木，科学战胜了愚昧，智慧战胜了困难。在文化的伟力下，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后面的问题自会迎刃而解。过一会，我们带上关哑巴夫妇，向板栗乡的小集镇进发。

第二天中午，关哑巴夫妇来到县城，对街上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原来，他们以往很少走出家门，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板栗乡小集镇。下午，傻女人在县医院做了检查，果然查出不少疾病，接着做了手术，将病根彻底铲除。她住院期间，关哑巴只要有空闲，就往街上跑，回来时总是显得很兴奋，笑嘻嘻的，好象捡了宝似的，往往还带回来数十粒从水果摊上买的炒板栗送给我。我明白，这是因我受单位指派，一直联系他们在医院的一切，故对我表示一点心意，也就坦然地收下，并散发给同事们享用。他见我给人送过名片，就在他妻子出院后我送他们坐车回板栗乡时，也向我讨了一张去。

没想到，更让我惊喜的事儿，还在后头。

意外之喜

晃一晃，就到了现在。一天，我从邮局收到一个包裹单，看看寄件人地址栏，发现是从板栗乡寄来的，落款处有 “蔫板栗购销公司缄”字样，心中不禁感到疑惑：“自从关哑巴夫妇出院后，我就没去过板栗乡，更不知道什么‘蔫板栗营销公司’，谁会给我寄东西呢？”

带着疑问，我急急到邮局取到包裹——是沉沉的一袋板栗，颗颗都半干了，却不硬，也没被虫蛀，板栗肉软乎乎的、脆生生的、甜津津的——正是我们县农村俗称的“蔫板栗”。小时候，我们农家喜欢把刚成熟的板栗放在筛篮内，搁在炕架子上，常常搅动，或是装在棕口袋内，挂在木板壁上，时常摇动。这样，板栗既不会生虫，也不会发霉变质，过一段时间，就能制成这种清甜可口的“蔫板栗”。

但，这是谁寄来的呢？我不知道。好在下午，当我打开电脑，就知道了答案。我的电子信箱里面有一封信——竟是关哑巴寄来的。原来，那次他在我院陪老婆治病时，到县城街上逛了一段时间，发现许多水果摊上都卖板栗，而且都是才从林中捡回不久的，如果顾客不善于制作“蔫板栗”，买回后要么赶快生吃，要么炒着吃，否则不宜久放，因此水果摊大都把板栗炒了卖。他灵机一动，回去后，做好准备，第二年就和已完全能干体力活了的妻子大量收购板栗，并精心制作成“蔫板栗”，或者从乡亲们手中直接收购蔫板栗，边宣传边购销，边购销边宣传，竟然越做越大，发了财，前不久把家从深山老林中搬到了板栗乡的小集镇上，成立了自己的“蔫板栗营销公司”，前几天家中购置了电脑，上了网，预备通过网络销售蔫板栗，刚学会打字和发电子邮件，就给我寄来他精选的蔫板栗，并按我名片上的电子信箱写信报喜。

想到关哑巴与人谈生意用笔而不用嘴，我就感到很欣慰。7.贺龙和他的队伍

这个故事是爷爷在世时讲的，那是有关贺龙的故事——

1931年3月，一个雨天，雾气蒙蒙。我们一家刚吃过早饭，家里来了一个当兵的。他对我们说：“我是贺龙队伍里的人。您们莫怕，我们是老百姓的队伍。”

听他这样说，我们反倒怕起来。当年，我们这里是贺龙经常出没的地方，常有自称是“贺龙的队伍”，来烧杀抢掠。因此，当地的老百姓都很害怕“贺龙的队伍”不过，我向来胆子大，就冷冷问他：“你来有么子事？”

他说：“我们的队伍要拉上雨花寨去，爬上这半山腰，雾太大，我们迷路了，想请您带我们上寨子去。”

我想：“我不带他们去的话，他们会残害我全家；带他们去，最多死我一个。”于是让他去把队伍带来。

一会儿，一列队伍从雾里开来。我带他们直上雨花寨。路上没人和我说话。队伍中也静悄悄的，只听见整齐的脚步声……

一气走了20多里小路，来到寨顶，队伍停了下来。雾渐渐散去。这里是一片平地，上面长满稀稀落落的树木。

这时，我才看清，战士们穿着有些破烂，脸色憔悴。他们散乱地在树上挂挎包，寻水喝，找柴禾，一会儿就在空地上燃起一堆堆柴火，并且十个、八个分组，围火坐成一圈一圈，边烘烤湿衣服，边轻声谈笑。有几堆火上则分别架上铁锅，煮上饭菜。不一会，林中就充满饭菜香和一阵阵健康活泼的笑声。

我站在一棵树下，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耳旁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浓重的湖南口音说：“老乡，去烤火吧！”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方脸盘，上唇留一撮“一”字形黑胡子，嘴上刁一根曲里拐弯的洋烟斗，正笑咪咪地看着我。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就见他招手叫来那个找我带路的人，对他说：“这位老乡带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很辛苦，你要让他去烤火、吃饭。饭后，让他回家。”又对我说，“老乡，谢谢你！”说完，对我笑笑，转身走了。

过一会，饭菜熟了。战士们都从各自的挎包里拿出碗筷，去锅里盛来饭菜。那个问路人用自己的碗去盛来饭菜，让我吃。

饭后，他对我说：“老乡，雾已散去，我们不必再麻烦您带路，您可以回家了，我代表贺龙将军谢谢您 ！”

我心中怦然一动，想起刚才那位中年人，以及人们传说的贺龙的模样，于是斗胆问他：“刚才那个中年人是贺龙？”

他笑笑，答：“正是他。”

我顿时明白了：这支队伍才是真正的“贺龙的队伍”，才是真正的“老百姓的队伍”；而原来那些自称是“贺龙的队伍”的队伍，恰恰是“贺龙的队伍”的敌人。我想，将来这天下是他们的。果然，后来共产党打败国民党，旧中国变成新中国，我们老百姓由受压迫的人变成国家的主人，贺龙将军也升为元帅。这时，在报上常常看见他的像片，我真想再见见他……8.画 技

从前，有一位在方圆百里都很有名气的画师，名叫张三，收了一个名叫李四的年青人做徒弟。李四脑瓜灵，很聪明，学了不到一年，他的画就受到人们不少称赞。他自己也认为已经超过了师傅，在别人的怂勇下，要和张三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的画技高明。张三推辞几次，无奈李四铁了心要比，只好答应。

这天，在很多当地人的围观下，李四请来有名的老画师王五当评委，要和师傅张三比赛画蝴蝶，画好后用碗盖着。王五先揭开李四的碗，发现蝴蝶就象要飞起来一样。在边上看的人不禁啧啧称奇。李四大喜，认为师傅最多也只能画出这个水平，就洋洋得意地去揭师傅的碗，可手刚在碗上一摸，就神色大变，当即转身跪在张三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大哭，边哭边说：“师傅，现在我才晓得学海无涯，您的本事我一辈子都学不完啊！”

在边上看的人都大吃一惊。王五也感到不理解，他去张三的碗上一摸，才明白李四的意思。原来，他摸到的碗是平的，那是画的一个碗，下面根本就不需要画蝴蝶！9.会事的客人

在鄂西五峰土家山寨的土话中，“会事”是处事活泛、善于随机应变的意思。会事的客人就是机灵的客人。

三年自然灾害时，全国闹饥荒。在五峰，一个人到一户人家去作客。老板娘子（即女主人）弄饭时，这个客人坐在灶门口帮着往火上添柴。

老板娘子拿来鸡蛋，突然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客人仔细一看，发现灶沿上有盐无油，心想：“这年头连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喂猪？肯定是这家没猪油炒鸡蛋了！”想到这里，他赶紧对老板娘子说：“您是炒鸡蛋吧？如果您们自己不喜欢吃，就最好不要炒，因为我就爱吃个石滚蛋！”但他心里却悄悄说：“其实，我最爱吃炒鸡蛋了！”

煮石滚蛋只需开水，自然不要油盐。顿时，老板娘喜得眉开眼笑，赶紧往已烧红的锅里放上水，煮起石滚蛋来。

客人晓得为主人解了围，心上喜得直像锅里的鸡蛋打滚哩！10.会事的妇人

这里说的是乾隆皇帝来我们三峡微服私访的事儿。这天，乾隆带着一个随身太监，走出夷陵古城，可走了一上午，还没碰上一户人家，又没带干粮和水，不禁又饥又渴，两人就背靠背地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歇脚，一会儿就东倒西歪。这时，一个农村妇女走过来，手里提一个篮子。她看见两位远客的狼狈相，晓得是饿的，就从篮子里端出两大碗饭菜，给他们一人吃了一碗，然后提着剩下的一碗，给她丈夫送去。

乾隆和太监远远看着：村妇走近她丈夫，刚说几句话的光景，两人就拉拉扯扯的。村妇回来时，眼睛红红的，对两位客人勉强笑笑。乾隆问她：“刚才我们吃了你丈夫两碗饭，他怪你么？”村妇赶紧回答：“不是的，他说我为啥不把您们请到家里弄一桌像样点的饭菜——对远客这么平平常常的，太不恭敬哒！因此他骂 我，还想打我。”乾隆听了，很感动，立刻从腰上解下那条纯金的腰带，递给村妇，说是要送给她丈夫。村妇仔细看看腰带，死活不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太监急了，在旁尖声说：“这是我们皇上啊！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村妇端详端详乾隆，就跪倒在地，双手接过金腰带，然后眼看乾隆和太监起身离去，直如做梦一般。

她丈夫远远看见，觉得奇怪，就过来询问，听得这个天大的喜讯，立刻后悔得肠子疼——刚才真不该因客人吃了自己两碗饭就对妇人发火。11.小金壶

弟弟遭难

从前，有一个老人，拥有一栋十间房子的大瓦屋、十亩地、一头大黄牛、一条大白狗。他的老伴已去世，给他留下两个儿子。哥哥20岁，已娶亲成家。弟弟16岁，还在学里读书。

这天，已卧病在床半年多的老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赶紧让人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说：“我、我不行了，给你们把家、家、家产分了吧！”老人的话才说到这儿，就断了气。

家还没分，怎么办呢？父母不在了，家中的事自然由哥哥作主。哥哥对弟弟说：“弟弟，现在爹死了，这家就由我作主来分。我已成家，家庭负担重，所以房子、地、大黄牛、大白狗、一整套家具，都归我，才象家。而你呢，有知识，又年青，还没有妻子儿女，一人吃饱全家饱。因此，你把家中那口猪食锅和那把铁锅铲拿去，就行了。”

弟弟知道这是哥哥要把自己赶出家门，禁不住眼泪涟涟，但他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就扑在死去的父亲身上哭一会儿，然后对哥哥说：“那就麻烦你把爹安葬好。我走了。”

老大笑逐颜开，赶紧起下那口猪食锅，连带那把旧锅铲，送给弟弟。弟弟背上两件铁家伙就走。哪知那条大白狗跟弟弟很有感情，当即跟上去，任哥哥死拉硬扯就是不转身。哥哥无法，只好随它跟了弟弟。

弟弟一直走到对面高高的山腰上，把铁锅和铁锅铲放下，坐在林中，捧头就哭。

弟弟哭了三天三夜，没眼泪流了，才抬头。大白狗上前舔去他脸上的泪痕。他突发奇想：“要是狗能耕田，就好了！”

他想着，就对大白狗说：“如果你能耕田，就把尾巴上下摇摆三下吧。”

他说完，就盯住大白狗的白尾巴。

大白狗不舔弟弟的脸了，身子站住，将大尾巴慎重地上下摇了三下。

弟弟很高兴，一下忘掉烦恼和痛苦，跟着大白狗 ，在林中转一会儿，找一些野果填饱肚子，然后拿起铁锅铲，在石头上磨成一把锋利的刀，又砍光一片树林，做成一架木犁，套在大白狗身上，在荒地上耕出一块粮田，还用树木和树皮，在田边支起一间木棚住下。饿了，就去采果吃；渴了，就去喝泉水。

大白狗去了一趟山下，衔回一包白菜籽。弟弟把菜籽种到田里，经过精心照料，不久就长出一人高的大白菜。他把大白菜背到山下去卖，换来大米、肉和一些其它食物，有时还带些余钱回家。

几年后，在那块白菜地旁，弟弟建起一栋大瓦屋，并喂上猪、牛、羊等牲口，和大白狗一起，过上安定的生活。

他没想到，会有美事儿等着他。

巧得金壶

一天， 弟弟带上干粮，到山顶去打猪草。

中午时分，他累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吃干粮，看大白狗，看天上的白云，听山间的声音。

他身边是悬崖，崖底是一条深沟。

突然，从悬崖下传上来有人吃喝玩乐的声音。

弟弟感到十分奇怪，三口两口吃完干粮，就爬到崖边，伏下身子，仔细倾听。吆五喝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情形，好象有人在崖腰上喝酒吃肉。

弟弟探身一看，发现崖腰上有一个崖洞。声音肯定是从洞中传出来的。他又向四周看看，发现有几条手臂粗的葛滕从崖顶上的一棵大树上垂下去，刚好经过那个洞口。

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就抓住葛滕，慢慢降到洞口，偷偷向里一望，不禁大吃一惊。洞很大，向里不见尽头。一二十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围坐在几张长桌边，喝酒吃肉，猜拳行令。每张桌上，都有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壶。妖怪们要喝酒了，只要闭眼一想，手在壶身上一摸，就从壶嘴里冒出一股白气。白气落到桌上，就变成一杯杯好酒。

弟弟闻见那些酒香喷喷的，真想进去喝几口，但他不敢进去。

他想：“要是能得到一把小金壶，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他猛然想起一本书上说妖怪们都怕公鸡。想到这里，他张口就“咯咯呃——”，学了几声公鸡叫。

果然，那些妖怪十分慌张，都离开桌子，跑进洞的深处躲起来。

弟弟蹑手蹑脚进去，取下一把小金壶，揣在怀里，又轻手轻脚地回到洞口，揪住粗葛滕，攀援上去。

弟弟回到崖顶上坐下，从怀里掏出小金壶，放到地上，然后闭眼想：“小金壶，小金壶，请给我来一杯好酒吧！”睁开眼，他用手在壶身上一摸，就看见壶嘴里冒出一股白气。白气落在地上，变成一杯香喷喷的好酒。他端起来，呷几口，果然十分香醇。他连要几杯喝下，有些醉了。他又想：“我还想要些下酒菜。”他闭上眼，想想有生以来见过的好几种美味佳肴，然后睁开眼，又在小金壶上摸一下，就看见壶嘴里冒出一股白气。白气落到地上，变成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他想过的各种好菜。他将每种好菜都尝一尝，觉得既不腻，也不淡，很合口味。

他又要了一碗饭吃，还要了两杯酒喝，已有了几分醉意。

他酒足饭饱了，又闭上眼，希望把剩菜剩饭全都“想”进小金壶，也免得浪费了。他睁开眼，在小金壶身上摸一摸，就看见地上的残汤剩饭都化作一团白气，回到壶嘴里。

他十分高兴，不觉又闭上眼，想：“要是金壶能为我建一栋比皇宫还要好的大宫殿，就好了！”这么一想，就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手在小金壶上一摸，就听见天上响起一声惊雷。

霎时，地动山摇，粗壮的树木飞向空中，在半空撞击得乱响。

弟弟惊出一身冷汗，酒立刻醒了几分。

他害怕起来，想：“这可能是上天看我向小金壶要这要那，有些贪得无厌，来惩罚我的！”越想越怕，不禁吓得昏倒在震动的地上。

弟弟醒过来时，天已黑了，但他发现山腰金光闪闪，祥云一片。他看看天上，没看见月亮；又向下看看，就发现自家那儿最亮。正疑惑间，他猛然看见手边金光闪闪的小金壶，顿时明白是小金壶已为他建成了一栋比皇宫还好的房子！

他激动地拿起小金壶，揣在怀里，跑回家去。

一座比书上画的皇宫还好的房子立在原来的瓦屋所在地，瑞光闪闪，金碧辉煌。

弟弟走进大门。大白狗迎上来，和他亲热一番。他走进宫里，每一样摆设都完美无缺，光看看就很舒服。

他走上楼，来到一张茶几边，坐下，从怀里掏出小金壶，“想”出一杯香茶喝，觉得十分舒服。

他坐一会，想一会，就如在梦中一般。

过一会儿，他感到体内有些紧张，就抱着小金壶下楼去找厕所，路过一间很象养猪房的偏屋。这养猪房比他想象的还要好，里面却只有一张蜘蛛网和网上的一个大蜘蛛。他想：“为什么那不是一头大肥猪呢？”想着，就在小金壶上摸了一下。

突然，蛛网散了。大蜘蛛落下地，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头摇头晃脑的大肥猪，望着弟弟直哼哼，一副很可爱的蠢样子。

弟弟来到猪房后面一间房里，只见平整的地上有两个脚印。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脚踏上脚印。脚印中间自动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还有香气飘出。

弟弟解完大便，站起身。面前的平壁上凭空缓缓伸出一块玉板。玉板上面放着几张卫生纸。

他没想到，更美的事儿还等着他。

娶回龙女

弟弟得到无所不能的金壶后，却不坐享其成，仍常常劳动。

这天，他想吃鱼，就让大白狗照家，自己带上干粮和钓鱼杆，来到山下的小河边垂钓，从日出钓到日落，没钓到半条鱼，他正有些着急，就钓上一条尺来长的大鲤鱼。

他大喜，回到家，把鱼放在砧板上，用刀切，可一切，鱼就狠命一滑，躲了过去。

一会儿，弟弟满头大汗，仍没有切到鱼，就捉起这条鱼，仔细看它，竟发现它眼泪汪汪，不禁慈悲心发，决定不杀它了，转手把它放到水缸里养着。

他觉得很累，向小金壶要过酒菜吃过，就去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可它刚洗过脸，就发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热气腾腾，里面好几道菜，他见所未见。他疑心是自己在梦中向金壶要出了这一桌早餐，就心安理得地吃起来。但他觉出其味道比以往向金壶里要的饭菜还好吃十倍。

他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梦里什么事不会发生呢？

他吃过早餐，就去地里劳动，哪知晚上回来时，桌上又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花样和中午的也不相同。他照吃不误，其味道和中午不同了，但同样好吃。他有些疑心了，吃着吃着，他心中就活动开了，最后暗暗打定一个主意。

翌日，弟弟早早起来，吃过一顿早已做好的丰美早餐，就出门下地劳动，可到午饭前约一个时辰时，他就悄悄跑回家，轻手轻脚地潜到厨房外的窗边，舔破窗纸，从纸眼向里瞧。

水缸里一阵水响，那条鲤鱼跳上缸沿，鱼壳从腮边裂开，慢慢裂到尾部时，从里面跳出一个尺来长的小女孩。小女孩轻飘飘地跳到地上，霎时长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她系上围裙，从金壶里要出肉、饭、菜等，在灶上忙活一会儿，就整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饭好菜。她将各样饭菜尝一些，就脱下围裙，缩小成小女孩，腾云驾雾地跳上缸沿，钻进鱼壳，复又变成大鲤鱼，跳进水缸。

弟弟心说：“天啦！天下的奇事都让我给碰到了，先是得到小金壶，现在又钓回一个神仙妹妹。”

他止住心上不自禁的狂跳，才推门进去吃饭。吃着吃着，又在心里暗暗打定一个主意。

饭后，弟弟又去地里劳动。离吃晚饭还差半个时辰时，他又悄悄回到家，在厨房外偷看，刚等神仙妹妹站到灶前，就破门而入，一把拉住她。

仙女羞红了脸。弟弟热切地问她的来历。她说，她本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因在梦中听天神说她的夫婿在一座高山中，并详细叙述了他的模样，她就由海入江，由江入河，游到这座山下时，看见弟弟来钓鱼，发现他和天神所说的一模一样，就故意被他钓中，后来发现他的生活条件比龙宫还好，却坚持下地劳动，肯定是个勤劳善良的聪慧人，当即死心塌地，决心跟他过一辈子，现在就这样了……

弟弟大喜，当晚就和小龙女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不知为什么，弟弟突然想起了哥哥，不知有侄儿了没有，也不知他们一家过得怎么样了？

哥哥受穷

再说哥哥。

哥哥已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哥哥一贯好吃懒做。他家的地里已长满荒草。几年来，他坐吃山空，家里贮藏的东西已不多了。那头老黄牛眼看就要饿死了。

这几天，儿子常常向他要肉吃，妻子也唠唠叨叨地埋怨他。他很烦，爬上床就睡。三天三夜过去了，他还不起床。他老婆气得要死，一把揪住他耳朵，将他扯起身来，吼叫着说：“死东西！你儿子好几天没闻过肉味了，你还不想想办法？！”

他仔细看看。果然，妻子、儿子都已面黄肌瘦。但他无可奈何地说：“你叫我有啥办法？”

他老婆说：“前几天晚上，我看见对面山上总是霞光闪闪。说不定那里已住上神仙。我本想上去看看，但我听人说女人家结婚后不便见神仙，就没去。今日，家里的粮食都吃光了，早上那头牛也饿死了。你是男人家，你去求求神仙 ，说不定以后的日子更好过呢！”

哥哥又惊又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可刚下地，就倒了。他太饿了，在床上躺着不觉得，这时起床了想站着，才觉出，就吩咐老婆去把那条死牛弄些肉下来，饱餐一顿后，就向山上进发。

黄昏时分，哥哥来到山腰，果然看见一座仙宫，当即整整衣衫，畏畏缩缩走上去，在门前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

仙宫里走出来一位女子，衣衫光鲜，神采照人，十分美丽。

哥哥不敢仔细看她，立刻就吓得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神仙姐姐，神仙姐姐！救救我吧……”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耳熟的男人声音：“这不是哥哥吗？快请进！”

哥哥吃惊地抬起头，就发现神仙姐姐身边站着一位神仙男子，衣衫飘飘，相貌清秀英俊。

哥哥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禁面色通红，羞惭地对那个男子说：“弟弟，我以为你早死了，没想到你变成神仙了！我原来把你赶出家门，真不是人啊，真不是人！”说着，他就大哭起来，又跪在地上左右开弓，连连打起自己的耳光。

原来，这二人正是弟弟和小龙女夫妻俩。

弟弟捉住老大的手，把他扶起来，说：“哥哥，何必这样？！”

小龙女说：“你们的事我都晓得了。你们兄弟分开这么久，好几年才见面，是大喜事啊！哥哥，快进屋来坐！”

兄弟俩在客厅叙谈。小龙女进入厨房，从金壶里要出一些酒菜，加工一番，摆了满满一桌。

在客厅里，哥哥和弟弟叙说旧情间，哥哥连干三大杯香茶，连说“好喝”，又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早已吞咽了不少口水，这时听到小龙女说一声“哥哥请用饭”，就迫不及待地坐上桌，不等人请，就连连下箸，瞬间把一盘喷香的炒肉丝吃得精光。

小龙女走进厨房，一会又端出一盘炒肉，顷刻又被哥哥风卷残云般地打扫干净。

小龙女再次整治出一盘肉丝。哥哥再次三下五除二地干完，这才喘过气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始喝酒，吃其它的菜。

不一会儿，大半桌菜，都被哥哥硬是撑下肚。直到好歹撑不下去了，他才住口。

夜里，哥哥起床上了好几回厕所。

第二天，哥哥又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才想起自己面黄肌瘦的儿子和老婆，才想起这次来山上的目的，就不顾羞耻，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家现在的情况如实向弟弟、小龙女说了，然后乞求弟弟帮助他摆脱困境。

弟弟则向哥哥说明了巧得小金壶的具体情形，让哥哥以后有了困难就来找他。说完，就和小龙女预备了一大堆衣服和食物，捆好扎好，让大白狗帮着送哥哥回家。

哥哥很感动，硬心肠渐渐变软。

哥哥回到家，一边让大白狗回到山上去，一边把带的东西交给老婆。一家人吃好东西，穿好衣服，很高兴。

老婆问明哥哥在弟弟家中的遭遇，心思就活动开了，晚上尽心服侍哥哥和儿子睡下后，自己却睡不着，一直想心事，足足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老大还沉没在梦中，就被老婆推醒。老婆对他说：“死鬼！昨晚我想了一夜，要是我们也有一把小金壶，就太好了！”

哥哥不耐烦了，呵斥说：“我说老婆，你就安心过两天好日子吧！到时东西没了，我又去找弟弟要就是！这是昨晚我从弟弟家走时，他一再叮嘱我的，反正他的金壶要什么有什么！”他老婆也火了，说：“你愿意今日去求他，明日又去求他，你不怕丑，我还嫌丢人呢！”

哥哥红了脸，嚷嚷道：“那你叫我怎么办？”

老婆说：“真是蠢猪！你弟弟可以去山洞里取金壶，你为啥就不能去呢？”

哥哥觉得这话有理，不禁喜色满面，一骨碌爬起来，吃过早饭，就匆匆上山。

偷壶受侮

中午时分，哥哥爬到家对面的山顶上，听听看看，看看听听，发现果然和弟弟说的一模一样。

他坐在一块山石上，歇口气，吃完带来的干粮，觉得饱饱的，就揪着葛滕，下降到那个洞口，于是看见了弟弟曾看见的那一幕，不禁大喜，也学公鸡大叫：“咯咯呃——”

果然 ，那些妖怪们躲起来了。

哥哥喜孜孜地爬进洞去，可刚摸到一把小金壶，就听见一阵怪笑。

妖怪们蜂拥而出，捉住哥哥就打。有个高个子妖怪边打边说：“上次金壶不见了，原来是你偷的！还装公鸡吓我们！告诉你，我们不会再上当了！”

哥哥连喊：“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另一个矮个子妖怪说：“你还赖！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你上次偷了，这次才会知道路径，又来偷！幸好我们的金壶不少，如果只有一把，岂不被你全偷去了啊？！”

哥哥还喊：“不是我！不是我！”

妖怪头头说：“兄弟们！他还不承认！我们把这个丑八怪的鼻子拉长吧，看他招不招？！”

妖怪们都拍手叫好。一个妖怪拉住哥哥的鼻子，手拿小金壶，闭上眼睛，说：“小金壶顿一顿，他的鼻子长一寸。”说着，就在小金壶上一摸。“嗖”的一声，哥哥的鼻子长了一寸。但他还喊：“不是我！不是我！”

妖怪又让他的鼻子长了一寸。

直到鼻子有了一丈来长，哥哥才开窍，才招供：“是我！是我！”

妖怪们才住手。

它们又坐下喝酒吃肉，猜拳行令。

遍体鳞伤的哥哥在地上昏死过去，躺一会儿醒来，看见自己白白的长鼻子拖在地上，感到很恶心，又昏过去。

一个时辰后，哥哥再次醒过来，心里终于开窍了，立刻慢慢爬出洞口。

妖怪们在他身后怪笑。

哥哥浑身疼痛，但他强行忍住，揪住葛滕，乘着月色，艰难地向上爬去。他的长鼻子在壁上擦动，划出一道道血口子。他拼命忍住刺心的疼痛，坚持爬上崖顶，坐下歇了好一会，又打了一个盹，才找到路，跌跌撞撞回家去。

治好鼻子

第二天黄昏时分，哥哥才爬回家。

他老婆见他变成了一个长鼻子妖怪模样，知道没好事，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她急哭了，哭着哭着，头脑就冷静下来，思考了半夜，终于猜出大致经过，又折腾了半夜，终于想出解决办法。

哥哥鼻子太长了，气息不通畅，只好用嘴巴呼吸。他心灰意冷，上床就睡。

第三天早上醒来，哥哥觉得长鼻子正被人牵动，就睁开眼。

他老婆边流泪，边牵着他的长鼻子在血口上面涂药，发现他醒了，就说：“死鬼！你的鼻子这么长，又丑又碍事，趁早治好是正经！”

哥哥可怜巴巴地说：“我这鼻子没法治了！”“我问你：你的鼻子是不是那些妖怪给你扯长的？”“你怎么知道？”“除了它们，还有谁有这本事？它们怎样给你弄长的？”“你问这干嘛？““我们好想办法治啊！“

哥哥觉得有理，就将自己如何上崖、如何进洞、如何被捉住、如何鼻子被拉长、如何回家的情形，原原本本述说了一遍。

老婆说：“我说呢，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哎呀，好老婆！那你肯定想好治疗的办法了？”“还算你开窍。我想啊，既然小金壶有拉长你鼻子的用处，一定也能复原你的鼻子！”“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这人啦，一味好吃懒做，懒得动一回脑筋，哪里能想到这些！告诉你吧：你去求你兄弟，让他用金壶治好你的鼻子。”“你不是不让我去求他吗？”“此一时，彼一时。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摆这臭架子？！”

哥哥大喜，赶紧起床，吃过早饭，就上山。

哥哥来到弟弟家。弟弟和小龙女问明原委，就给哥哥治鼻子。弟弟说：“金壶嘴子点一点，哥哥的鼻子就复原。”说着，就提上小金壶，将壶嘴点了一点。“嗖！”哥哥的鼻子一下就缩下去，恢复了原状，呼吸顿时自如了。

当天晚上，哥哥就和大白狗带着弟弟送的若干衣物和食品欢欢喜喜回到家。他对老婆说：“弟弟说了，虽然他有小金壶，百事不愁，但他和弟媳依然经常上山下河地劳动，一是可以锻炼身体，二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享受起来才觉得格外有味道。他让我们把爹留下的大好家业重新理起来！”

老婆连连点头。

他俩下定决心，以后要辛勤劳动，靠自己的双手发家致富。

大白狗高兴地“汪汪”叫着，欢快地跑回弟弟家去了。12.天池口

我和单位司机谢师傅驱车来到两条河的交汇处。一条是长江的支流清江，一条是清江的支流天池河。就是说，我和谢师傅来到了天池口。坐在岸边，背靠青山，面对河水。

谢师傅问我：“你晓不晓得天池河原来不叫天池河？”

我：“不晓得，那它原来叫什么？”“天子河。”“那为什么改名了？”“因为我们坐的这个地方叫天子口，后来天子没出成气，就改名了。”

我明白，谢师傅的意思是说，我们坐的这地方本来要出天子的——皇帝，后来因故没出成，天子口就改为天池口，天子河自然就改名为天池河。但我还有疑问：“这怎么讲？”

谢师傅反问：“你晓不晓得向虚廷？”“晓得。县志上说他是公元1898年清朝时我们县农民起义的领袖。”“他就是那个没出成气的天子啊！”

我感到不可思议。于是，谢师傅告诉我这么一个故事：

公元1867年，在我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有一户姓向的人家，茅草屋，单家独户，背靠莽莽青山，门口流过天子河水，屋左流过清江河水，屋右有一片四季长青的竹林子。

这天，一个病乞丐路过天子口，饿坏了，昏死在向家门前。向家人都很善良，赶紧把他弄进屋里，喂水喂饭，将他救活。

以后几天，向家人又肉酒肉饭地款待病乞丐，还请医生为他治病，直到他的身体完全康复。

乞丐康复的这天午后，对向家人说：“你们是好人家，我要对你们说实话。我不是讨米佬，我是看风水的。你们这里可是一块天下难寻的风水宝地啊！你们家后的这匹山可不是一般的山，而是一条母龙，天子口就是她的产口。就是说，你们家命中注定要出真龙天子啊！”

天子可是一统天下的皇上啊！向家人听呆了，呆过之后就很欢喜。可风水先生又说：“不过，你们这个房子的朝向不对，不应该面向天子河，而应该面向清江河。”

向家人灰心丧气了。可风水先生又说：“但是，还是有方法补救的！”

向家人觉得又有了希望，赶紧请教。风水先生掐指算一会，说：“从现在起，你们家不能开大门，要从侧门进出；整整三年后，才能打开大门！”

向家人觉得这事不难，不禁大喜，赶紧请教这样做的理由。风水先生说：“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就不灵了！”

风水先生又叮嘱，在三年内千万不能开大门，且不要将他今天的话告诉任何外人，否则会大事不妙。说完，他飘然而去。

风水先生刚走，向家喂养的一条大黑狗就喜悦地大叫三声，用嘴牵着主人来到大门内，让主人把门关严，然后爬上屋脊，卧在那儿，不吃不喝，也不下地，但一直没有饿死的迹象，且随时警惕地注视着一切过往的行人。

从此，向家人真的不去开大门，一直从侧门进出。

看看三年将满，向家人都很高兴。但这年他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就在三年期限的最后一天，是千年难遇的良辰吉日，干什么事都上上大吉。向家就一个儿子，决定在这天娶媳妇。到那时，宾朋满座，不开大门就太说不过去了。一家人整整研究了三天，觉得这一天正是三年期限的满期，应该可以开大门了。

在向家娶亲这天早上，向家“吱吱呀呀”地打开了尘封三年的大门。

大门刚开，房上的黑狗就凄凉地大叫三声，滚到地上，竟象活活气死了，一会儿就化作一股青气，四散开去。

同时，竹园里噼噼啪啪炸响。向家人以及在向家帮忙办喜事的乡亲大吃一惊，赶紧去查看。竹子们都自动爆裂了；每一根竹子的空心处都长出了绿色的竹人竹马；竹人已跨上竹马，只是还没有坐稳……

听到这里，我感到不理解，就打断谢师傅的话：“您说黑狗气死了，我可以理解，可竹人竹马是怎么回事呢？”

谢：“这就是我后面要告诉你的啊——”

向家的儿子这天如期娶亲，那片竹园在黄昏时恢复原状。

足足十个月后，向家媳妇生下了向虚廷。

向虚廷天资聪明，从小虚心好学，很多事情都是无师自通。他长到18岁时，那个仙风道骨的风水先生又来了，见到向虚廷就拜倒在地，口称“主公”。然后，两人就开始招兵买马，组织军队。到向虚廷30岁时，两人终于练成一支刀枪不入的向家军。但士兵要刀枪不入，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要吃瓷碗碴子，且每吃一顿后，只能保证在两个时辰以内刀枪不入，两个时辰以后要刀枪不入又得吃瓷碗碴子。当然，即便如此，这支军队也是很历害的了。两人称之为“神兵天将”。

这时，中国朝廷腐败透顶，放任洋人在中国横行霸道。在我们五峰县，洋人处处建立教堂，欺压和愚弄老百姓。一时，民怨沸腾。向虚廷决定举事，打“顺清灭洋”的旗号。但这时已是向家军军师的风水先生劝告说：“主公，时机未到啊！”

向虚廷说：“老子都有刀枪不入的军队了，还等什么？！”

军师因不能泄漏天机，故不能说出时机未到的所以然，不能说服向虚廷，只得和向虚廷一道，举旗造反，攻城掠地，剿灭教会，仅两三个月，就让附近十多县的洋人闻风丧胆。

洋人设在武汉的领事馆赶紧向清朝请求保护，引起清廷的高度重视。当今皇上遂派驻扎在夷陵（今宜昌市区）的一支劲旅进行镇压，用车轮战术日夜不停地攻击向家军，拼掉无数兵士的性命，将向家军逼上我县土家族山寨的一个荒顶，团团围困住，不让“神兵天将”有吃瓷碗碴子的机会，然后拼死攻上去，将不再刀枪不入的“神兵天将”赶尽杀绝。

向虚廷和军师逃回天子口。

向虚廷后悔不听军师的话，连连用拳击向自己的头。军师却很镇定，细细思索后，问起向家大爷和向家大妈——向虚廷的父母，才知开大门一事，这才心灰意冷，长叹一声，说：“这是天意啊！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天机就可以泄露了，我也可以说出我们失败的原因了。您们两老成亲那天晚上，正是进洞房怀上主公的时辰，您们怀上主公之前是不能开大门的，开了大门，本来以侧门做大门的房屋的朝向和方道就变了，也就坏了风水了，本来可以做天子的主公也就做不成天子了！难怪我们的神兵天将还要吃瓷碗碴子才能刀枪不入，我先还以为是没有训练到家哩，所以说时机未到，原因也在这里。那竹园的爆裂就是告诉您们这一点。如果竹人在竹马上坐稳了，我们训练出来的军队就不必吃什么，任何时候都能刀枪不入了。如果是那样，主公，您就真的可以坐天下了！可惜，物极必反，现在我们将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这是天诛我们哪！”

军师说着，变成一条巨蟒，同时用人声说：“主公，这是我的原形！”

正在这时，清军追来，将巨蟒和向虚廷一家人杀得干干净净。

从此，没出成天子的天子口改名为天池口，天子河自然改名为天池河。

听完这个故事，我说：“这不是真的，这是迷信！”

谢：“这可是老辈子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啊，还有假吗？”“您听说过陈胜吴广起义的事么？他俩不是在鱼肚子里藏了写有‘陈胜王’三个字的黄绢，才有人跟着起义的么？”

谢师傅沉默了。我也沉默了，静静看着天池河水流入清江。清江又向长江流去，流着流着，就拐了不少弯，变了不少样……13.涂爪子岩

这天，我们单位的老司机谢师傅对我说：我们去个地方，让人告诉你一个我们县的真人真事。

我：真人真事多了去了！

谢：不是一般的真人真事。

我：真的？

谢：我们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好。

于是，我们驱车来到武陵山区天池河中游岸边的涂家湾。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湾，仅有二三十户人家，都姓涂。我俩走进当地最老的一个寿星——涂老家里。涂老已年过百岁，仍童颜鹤发，精神饱满，思维清晰，声音明亮。谢师傅对老人家说：您给我带来的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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