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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立仁

出版社：中国纺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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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故事试读：

北漂见行

绝不能让自己掉进无所事事的深渊，一定要肯定自己的过去，那是一个人自信的来源，也是重新出发的本钱；更要面对现在，把握未来，品德操守是真正的首要之务。想成功，就必须面对各种挑战。序

老谢写了本书，书名《北漂故事》，浏览其中，大多数文章是老谢北漂经历，他以随笔体裁，讲述一个48岁男人创业的艰辛轨迹。

说实话，他的北漂和我有关系。记得2001年我从秘书岗位转到组建中国纺织经济信息网工作，因急需人手，我曾和他说过，希望他能到北京工作，未果。那个时候他任吉林化纤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付万才的秘书。2002年6月，付万才同志退休，他有了闯市场的念头，同年9月他到北京报到，被安排作《纺织信息周刊》副主编。老谢凭借扎实的文笔功夫和干活不惜力的工作作风，很快打开了局面，他负责的刊物经营业绩不断刷新纪录，他的工作得到大家的认可，曾经连续七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老谢干事有思路，他接手时刊物效益入不敷出，第二年便收支平衡，以后一路走上坡路。他市场营销意识强，有句话是蚂蚱也是肉。他举例说老家母亲卖土豆，早上新鲜的5毛一斤，到了晚上挑剩下的就5毛一堆了，杂志生存是不二选择。他思想活跃，曾策划跨界合作项目，还成功组织了集群专刊，并首开先河，与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联合市场合作，做纺织市场的宣传推广活动。

中国纺织工业协会2003年在全国范围考评产业集群活动，他抓住机遇，深入市场，发现了许多产业集群，并且与刊物宣传结合，取得成功。许多集群的领导都成了他的朋友。晋江深沪的纺织服装协会秘书长已经换了两届，本届黄秘书长曾对我说，他们最担心老谢退休后怎么办。

他善于学习，做刊物封面人物是他的主张。为此，他背着照相机走企业，潜心研究，不耻下问，摄影水平不断提高。一位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评价他的作品时说，老谢入门了。

他有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韧劲，创业之初他能为了一笔两万元的广告费，蹲在客户处一个礼拜。他是典型的“拼命三郎”，常年奔波在市场，没有节假日，没有星期天，正像社会上流行的“白加黑”“5+2”工作法。有一年春节后上班第一天，我去各处室拜年，见到他在办公室一边打点滴一边工作。

为了争得企业的信任，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企业找他，他决不说“不”字。企业家来北京治病，他找医院找医生；企业有人来北京旅游，他当向导；企业家女儿出嫁，他出现；企业家病逝，他奔丧。所到之处，留下满满的正能量，正如此，老谢的人脉资源越来越广，市场之路越走越宽。他的优点是心直口快，缺点是说话糙、嗓音大，有时急躁也嚷嚷，为这我常批评他，他也接受但就是改不掉，正应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句话。我对他的评价是：优点、缺点都突出的人。

前几天，他给我本散文《写给同学的信》，和所有人都一样，他已经到了回忆的年龄。蓦然发现，今年老谢已经64岁了，他这个年龄已经该颐养天年了，但是老谢是一个闲着没事就心烦的人，天生的劳碌命，仍然像是个飞转的车轮停不下来。在北漂的队伍中，不敢说老谢打拼事业最成功，但是在老谢创业的过程中，有许多成功的案例，他能晒出来，与大家分享，是对正在北漂一族的启示，对即将踏上北漂之路人的借鉴。可以肯定地说，老谢的成功经验，虽然艰辛但可以拷贝，虽然曲折但可以效仿，让更多的北漂人以老谢的自信和面对困难不退缩的作风去面对生活，在市场中历练成熟，他们中会涌现出更多的北漂成功者。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副会长　夏令敏

自序

我虽然文笔不是很好，没有经历过科班训练，但是写作是我一生的爱好，有句话叫“爱好是最好的老师”，这话不假。

当《北漂故事》收官，对于是否有读者我心里没底，眼下文章大多是谁写谁看，写谁谁看，一些明星写的书发行不超过两个月，便打五折处理，我怕自己写一堆废纸。

为了求证，我试探地发给同事阅读，传来的大多是正能量，刚刚参加工作的吴翰林看了一篇文章后回复说：“谢老师，你下毒药了？”我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为什么？他说看中毒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我的同事侯宝杰也是同龄人，她常常鼓励我，说我写的东西实在，她喜欢，还在微信朋友圈转发呢。中国纺织工业管理协会副会长徐国营看后盛赞，并出主意找名人写序，我搜肠刮肚，虽然在2000年和原国务院总理李鹏照过相，那是他视察吉林时，你现在就是拿照片找到他，他也会茫然。

再就是与现任中国企业家协会会长王忠禹有一面之缘，我和他不是很熟，但他和我的老板付万才同志熟悉，20世纪80年代我们同属吉林市属企业，付万才任吉林化纤厂厂长，他任吉林造纸厂厂长，开会经常见面。后来他到省里任省长，付万才被选为第八届全国人大代表，被中共中央组织部评选为优秀党员领导干部，是他在吉林省时树立的典型。后来他调到北京工作，每年在北京开人代会见面都要聊一聊，我是付万才的秘书，常陪同付万才，也和他混个熟脸。2004年初春付万才同志在京逝世，王忠禹会长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是经我通知他办公厅的，他参加追悼会时付万才女儿付珉指着我说，她爸出门都是谢哥陪伴，对我工作给予肯定。

再见到他是2006年在湖南省长沙市全国优秀企业家表彰大会上，我已经在中国纺织工业企业管理协会工作，我上前打招呼，他很热情，一眼认出我来，还把秘书介绍给我，叫我有事儿找他秘书，后来我找到他秘书，想叫他为中国纺织工业企业管理协会成立30周年题词，他应诺。

2011年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会长王天凯同志约他见面，我是联系人。2016年10月我打电话给他秘书，方知他已不在全国政协院办公，搬迁到中南海了，他的秘书和蔼可亲，问我什么事？我为准备说的事语塞，觉得自己的事太小难以启齿。后来，一家做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服装的老板拍胸脯说可以找朱军写序，想想也没什么必要，拉大旗子当虎皮不是我的性格。

做秘书工作的同志大多是笔杆子，我也算一个吧，但是能够在48岁到北京闯事业并不是普遍现象，著书立说也不普遍，我的文章有许多是涉及市场经验的。《做一个有梦想的人》有句精辟总结：梦想每一个人都有，但是让梦想变成现实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感到这能改变我的一生，我做了，梦想的实现往往在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有句话叫“阳光总在风雨之后”，正是如此。

这也是我北漂中的切身感受，我有激情，激情成就梦想，激情，让我克服年龄的阻碍；激情，让我的智慧发挥到极致；也正是这种激情，才让我有所建树，我创造了行业一期广告收入77万元的纪录，我也曾创新把宣传和活动结合等。李克强总理号召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愿我的经历和经验以及感受，能成为激励创业创新开拓进取的正能量，让更多的人从中得到启发和帮助。谢立仁

东长安街12号记忆

长安街的印象是在纪录片中留下的烙印，之所以铭心刻骨，是缘于纪录片“十里长街送总理”，人们含着对敬爱的周恩来总理的热爱，寒冷中驻足，解说员用悲伤的声音说：“长安街沿线挤满了人们，送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最后一程。”那泪水和悲痛的场景至今难忘。

20世纪90年代初，在吉林工作时出差北京，领导令我给纺织部化纤司一个姓叶的副司长捎封信，只告诉我，地址是长安街12号，我慒懂问路人，那个操京腔的警察问是东长安街12号还是西长安街12号？我一头雾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去王府井书店的路上，一抬头，看到一个灰楼顶角不显眼的牌子，写着“东长安街12号”，正门口门不大，牌子大，竖立着写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纺织工业部”。

门口武警战士拦着我，按照信封上的姓名查询通讯录，打电话确认无疑才放我进去。我小心翼翼，有点儿眼神不够用，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拾阶而上，在二楼右侧见到那副司长，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大官。敲门时有些忐忑，进入时才发现大约有10多平方米面积的办公室，挤着两个办公桌，桌子上红色电话让我产生N多联想，那个副司长热情地给我倒茶，我注意到那个圆圆的铁盒子醒目地写着“西湖龙井”，这个名字耳熟，过去听说过，可望而不可及。那绿色的茶叶在玻璃杯里伸展，呈倒三角形枪刺漂上来，我从没喝过茶，如牛饮往嘴里灌，烫舌头，又喷了出来。那个副司长见状，拉过个椅子，让我坐，我见对面那个年龄大的人，慢慢地呷一口茶，也邯郸学步，学成了，那个茶叶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心想，这个世界上好东西真多。

办完事离开那灰色的三层办公楼，心里想，什么水平的人能在这儿上班呢？离王府井书店这么近，这里有我多好。正胡思乱想，一头撞上路边的树，拧拧耳朵，恢复常态。

1992年，纺织部在吉林省延边召开纺织厅局长会议，听说女部长会议后要来企业视察，我任办公室秘书，看到接待名单有我，激动得在床上烙饼，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大官，在老家见个县长都千载难逢。当见到慈祥的女部长，心满意足后却对那秘书印象深刻，她很牛，在会议时看一眼手表，马上指挥部长离开。

再见东长安街12号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了，正在大兴土木，楼长高了，外套也从暗灰色变成明灰了，映入眼帘的房顶，墨绿色琉璃瓦，有种时尚潮流感觉，大门口不知道哪位大师设计的，内涵丰富，有花形也有笔形但是都不直白，再到叶副司长办公室，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了，鸟枪换大炮了，浅黄实木两头沉办公桌彰显他的地位，让我垂涎三尺。

时光荏苒，又到东长安街12号，记得是1993年，门口牌子换了，叫“中国纺织工业总会”，那时，社会上冒出许多“夜总会”，我曾听到许多议论，吉林省纺织厅那个李柱云处长调侃说纺织部改为夜总会了，发泄他对变化的情绪。

1999年，我陪吉林化纤集团董事长参加新中国成立五十周年大阅兵，应东长安街12号领导邀请，参加座谈会。走到门口，发现门口牌子清晰地写着“国家纺织工业局”。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当2002年我拖着拉杆箱到梦寐以求的东长安街12号报到时，门口牌子变成“中国纺织工业协会”。见到昔日相识的叶司长，他则已经是中国化纤工业协会副会长了。他拍着我肩膀，说声兄弟欢迎，我心暖暖的。又见女部长秘书，她职务已提拔，见到我问寒问暖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开始我就职《纺织信息周刊》，办公室门牌114，特好记，有人问我办公室门牌，我脱口而出要要死，而办公室在414门牌号码的领导更逗，我问他办公室怎么找，他说要死不死。在114办公室创业，没有死，活得很滋润，完成我北漂生活的原始积累。后来搬到517房间，吉利数字，也没感觉到大吉利，看来看去，还是事在人为。

2011年秋冬，我见证新的门牌“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的挂牌仪式，办公室的老孙还从仓库把变迁经历的牌子搬到后门，供大家立此存照。那时我有个同学也在北京打工，他知道我在东长安街12号工作，逢人就讲，谢立仁牛逼，上班地点能瞅着天安门。经他宣传，见到昔日同窗好友，他们大多数半信半疑地核实。女班长女儿在北京工作，她利用探望女儿机会，溜到东长安街12号，问门口保安，有没有叫谢立仁的？保安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同学会我递给每一个与会人员一张名片，她拿到手里翻来翻去，似乎要找出破绽。她们异口同声，常常会问同一问题，你们会长什么级别？我也晕，回答，人家都叫他部长。她们便惊喜万分，啊，省级呀？你能经常见到？我心窃喜，有几次内急，跑到二楼厕所，一抬头，见到部长了，无巧不成书，另一个部长从蹲位走出。

如今，我在东长安街12号已经15个年头，比我爹我爷强多了，我爷一辈子来京一次，拄拐棍来的；我爹也是路过，匆匆忙忙到天安门留下影像便打道回府。每天上班路过天安门，公交车服务员甜美的笑容，抑扬顿挫地介绍，天安门是国旗升起的地方，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代表着我们的国威，军人行军礼，其他人行注目礼。每每此刻我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我从东长安街下车，漫步在中南海的红墙旁，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在此，常常碰到外地人站在长安街沿线招手打车，他们见空出租车鱼贯穿过，没减速不停车，心里想，这北京出租车司机都排外。知道我是东北来的，人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见到这种情况，我都会驻足，告诉他长安街不让停车。有时还陪外地人走到轻工协会东路口，帮助打车，得到的回报往往是南腔北调的话，你是好人。

我心想，也不是什么好人，有时也做坏事。有一天，见到一老外站在东长安街12号门前路边嚎叫鸟语，声嘶力竭地嚷嚷，两个长满黄毛的胳膊交叉摇摆，见到出租车路过，更加速肢体语言表达，我见状，也用肢体动作告诉他，出租车在长安街上不停，他没懂，我又不会鸟语，声音很大，他鸭子听雷，后来竟骂骂咧咧地让我走开，把我当坏人，意思是别管他。我闲暇时突发奇想，退休后就在东长安街12号，义务给外地陌生人指路，打发时光。

2017年钟声敲响，当听到东长安街12号确定要搬迁的消息时，我心里沉甸甸的，离开当永远。抚摸着用了十几年的桌子，恋恋不舍。想到要离开昔日为国家创汇、解决人民穿衣问题的中枢机关，如打碎了五味瓶，难以言状。告别东长安街12号，现任会长感怀说：“永远不变的，是我们对行业的情怀，永远不变的，更是东长安街12号精神。”仔细想想，这话我爱听……

一个国企老总秘书的述说

我的董事长付万才于2004年去世，至今已有十几年了。

曾有一段时间，我连续多次在梦中与他见面。2014年的清明，我照例来到他的墓前，向他的墓三鞠躬后说：“董事长，我今年退休了，可能不会常来看您了，您多保重。”

光阴似箭，做秘书工作12年，一个轮回的时光。12年，目睹一个国企的发展，也亲历了一个企业的兴盛和起伏，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难忘的经历，一段重要的人生旅途。我从36岁到48岁最黄金的年华都在一个岗位上度过。

我当时任职的企业在东北，吉林省吉林市一个叫九站的地方，距吉林市14公里，名字叫吉林化学纤维厂，因为厂名中有化学两字往往有人以为它是化工之类的工厂。其实不然，这是一个纺织原料生产企业，主要产品有两种：一种是棉花制品，另一种是从木材浆粕中提取、经过一系列化学物理工艺处理后叫黏胶短纤维的制品。那个企业是纯粹的国企，企业的厂长叫付万才。付万才大学毕业，1984年走马上任厂长时48岁了，此前已经历了车间技术员、副主任、主任、总工程师，直至走上领导全厂、统帅企业的位置。在他任厂长后的第六个年头，轮番换了四任秘书的当口，我顶替前任，一直到他2002年退休。从他接手时的吉林化学纤维厂到吉林化纤集团，从最初的1000多名职工到后来的10000名职工，从年销售收入623万元到年销售收入70亿元，我见证了企业的变迁，也经历了他从一个普通的厂长到全国优秀企业家、中共中央组织部等三个部门表彰的优秀党员领导干部、全国劳动模范的历程。在1998～2002年这四年间，全国向付万才学习的呼声不断，电视有影，广播有声，报刊有字。

2000年10月，中共中央组织部在北京万寿寺宾馆召开的学习付万才同志座谈会上，原中组部部长宋平同志也参加了，他面孔清瘦，第一句话则是：“我是个退休老人。”让人有种亲近感。在会上，有大约50位中组部各局领导发言，其中也有现任吉林省委常委、省纪检委书记崔少鹏同志，那个时候他任处长，也是付万才事迹调查组的成员之一。

付万才治理企业的时期，正值改革开放的初期阶段，那时国内在企业管理和发展中英雄辈出，如崭露头角的那个发明“满负荷工作法”的张兴让和那个承包大王，海盐衬衫总厂的步鑫生等，但他们却如天上流星，伴着耀眼的光芒划过天空而陨落。

付万才同志是1984年3月乍暖还寒的季节接手厂长职位的。吉林化纤厂是20世纪60年代初建的厂，据说是周恩来总理批准，为解决人民穿衣问题，在全国共建七个化纤厂，除吉林化纤厂外还有哈尔滨化纤厂。到付万才上班时还是那条（60年代所建）黏胶生产线，用当时纺练车间（主要生产车间）技术员史宝堂的形容，那条生产线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头子，身患肺气肿，又遇上感冒，雪上加霜。这条生产线的末日又迎来新的扩建项目——长丝2000吨/年。那时的招工并不难，社会上的闲散劳动力和刚刚从校园走出的高中生多如牛毛，招工后的小青年年龄参差不齐，社会经历和人生观、世界观各异，表现的方法和程度也不同，但是“懒、散”两个劣性的表现却大同小异，上班的无序成为常态。抓纪律保证产品质量均一性和稳定性成为当时企业管理的中心。付万才上任伊始，突出重点，首抓管理制度问题，一碗水端平，对上对下一视同仁，解决了影响产品质量的老大难。付万才管理思想的一个精髓是他的科学决策，把企业发展放在首位，不断地搞技术改造，一直引领市场往前走。在他任职期间，企业的效益一直上升，跑在同行业的前面。他是廉洁的干部，曾多次教导我：“不该得的钱一分都不能要，不要揣错兜，国家的东西和私人的东西要泾渭分明。”每次外出，他都自掏腰包请我和司机吃饭。

从付万才身上学到许许多多为人为事的本领。在一次同事聚会时，桌上十几个人都是吉林化纤集团的员工或曾经是吉林化纤集团的员工，有人打抱不平说：“谢秘，跟随付老板10多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另一个人则站起来说：“不对，谢秘跟老板学了一身本事。”其实，本事只学了个皮毛，但有两句话理解很深，一是事在人为，路在人走，业在人创。这句话是2015年元旦献词，日本首相安倍也说过。二是有第一不争第二。其实他经常教导我：“做人一定要有志气，要争取更广阔的天地得靠自己。”

2016年是付万才诞辰80周年，我可以欣慰地告诉地下的英灵，您的秘书虽然没有给您添多少彩，但也没有给您脸上抹黑……

太热闹的生活始终有一个危险，就是被热闹所占有，渐渐误以为热闹就是生活，热闹之外别无生活，最后真的只剩下了热闹，没有了生活。

创业要有自信心

写下这一题目，我思绪的闸门打开了，往日的影像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曾经有人说，我的优点是能吹牛，缺点是太能吹牛。吹牛被现代人喻为策划，策划是时下的热点，随意打开网站，会浏览到招聘策划人的广告。但是物以稀为贵，在做这个行业的满大街都可见的今天，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我出生在20世纪50年代，成分是富农，却没有享受一天富日子。到初中，我们那代人便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教育，但我却幸运躲过。初中毕业上了师范学校，参加工作后换了几个单位，最后落脚吉林一家企业。由于喜欢写作，被调到秘书处做秘书，董事长是曾被中共中央组织部树为企业领导者的榜样、全国劳模的付万才同志。

2002年，付万才退休，我面临新选择，我也是不甘命运摆布的人，所以就萌发到外边闯闯的念头——选择前往北京。这事儿一提出，几乎所有家人都反对。我当时48岁。到北京？干什么？为什么要走这一步？企业秘书虽说官不大，但是出门有车坐，说话有人听。记得当秘书时，有一次在走廊碰到一位副总，他问：“小谢，老板最近对我咋样？”我胸脯挺起，认真地说：“不错，好好干吧。”那话一出口，好像我就是老板一样。

回忆那个阶段的工作，我也不是干得很好。秘书这个职位，干得好常常能够升迁，领导认为你是苗子，就提拔上去了。如果干得不好，由于在领导身边，领导怕人家说看人走眼也提拔了。我是干得不好也不坏的那种，就像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我曾说，自己就像是一支笔，不是名牌笔派克，也权当是支英雄牌的吧，用起来下水、好使，这一用就是一个轮回。12载秘书生涯，让我明白了“事在人为”的道理。因为我所供职的企业，不到10年时间，排名就从全国第22位挺进第1位，这都是因为企业一把手是个“有第一不争第二”的人。他的这种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一生，也决定了我闯市场的决心。

当这一决定成为现实时，朋友们为我送行，连续几天都泡在酒缸中。酒是好东西，几杯下肚，便忘乎所以，满嘴喷射的都是豪言壮语，就好像我要到北京升官去一样。有人说：“你的单位距中南海最近，心脏啊。”我特爱听这话。有人说：“多关照兄弟。”我就点头，还拍胸脯；有人说：“孩子考学到北京，就当你的孩子了。”我也答应。

等我拖着拉杆箱，背着行李到北京后，下了车，便有点小失落——以前到北京办事都有人接站，这时那高飞的心才落了地。想一想，今非昔比，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当我到中国纺织工业协会报道时，没有过去司空见惯的领导深情握手。到了中午，一位过去相识的老同志借给我一个搪瓷缸子，送我一张饭卡，让我去食堂。单位的人对我不冷不热，办公室主任只是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一走两小时不见身影。有句话叫“货到地头死”，美好憧憬只是一张画的饼，理想很浪漫，现实很骨感。

在社会的海洋，一个人只是一滴水。我和一个小伙子合住一间房子，小伙子习惯与我相反，晚上不睡，清晨不起，是个夜猫子，嘴里常叼支烟，而我闻到烟味儿就过敏。那我干什么呢，只好一边看新闻联播一边打迷糊，长久下来我精神疲惫，心力交瘁。屋漏偏逢连阴雨，对于业务上的事我也是生疏的，我的工作不是编辑，也不是记者，而是卖广告。了解后才知道，我新供职的《纺织信息周刊》，开办两年已换了三任广告部主任。与我一同工作的主任姓梁，是个海归，小伙子对市场营销全是新词。第二天，给我一部电脑，愣是打不开，后来他帮助我打开，满脸的瞧不起。

记得第一次出差是到石家庄一家纺织厂，我和这家企业老总过去认识，人家还算客气。酒喝了很多，谈广告时，我直截了当说支持一下，他婉言拒绝说，精神上支持吧……没戏，这酒白灌了。回到北京是晚上七点多，天色已暗，在北京西客站下车，我买了一个2毛5分钱的烧饼，咬一口硬邦邦的，眼睛湿了。一连几个月，一点儿业绩也没有，领导找我谈话，叫我别急，潜台词我心知肚明。同事们因此对我很冷淡，生活的不适应和工作的巨大反差，让我心里不踏实。我动摇了，准备打道回家。去北京火车站买票，前面只有三个人，排到我时，不知为什么，手发抖了。我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离开排队的队伍。人最丢不起的是面子，我回去后别人怎么看呢？我心想也许这一生，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还是再坚持一下吧，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

在我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时候，有一个人帮了我。我的第一个广告单子是和陕西一家纺织公司签的。这个企业老板50岁左右，我去找她时，她问我到西安几次，我说第二次。她又追问，到过什么地方，我说去过延安和黄帝陵，她说那就到大雁塔、法门寺、兵马俑看看。我说没兴趣，身上有压力，没心情。她请我吃日本料理，我一点儿胃口也没有。饭后她问：“你要多少钱？”我顿时蒙了，语塞！拳头捏出汗时才说：“五万吧。”心里感觉说的是天文数字，她却只说了一个字“行”。事后我才知道，她们企业正好有一款新产品要推广，这是来得巧了。这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年底我的进账是过去三年广告的总和。

听到我的业绩，单位的人有点儿刮目相看，一位领导对社长说：“你这个人选对了。”

梦想每一个人都有，但是让梦想变成现实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我感到这能改变我的一生，我做了。梦想的实现是在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有句话叫“阳光总在风雨后”，正是这个理。

我懂你真难

认识阿平是在广东，在一家宾馆吃早餐时，我和服务员的对话被他注意，服务员和我说广东话，我听不懂，用生硬的东北腔说：“你说普通话。”原来，服务员向我要早餐券。阿平在我细嚼慢咽时，端杯奶走过来，主动搭讪：“你是东北哪疙瘩的。”“吉林那疙瘩的，干啥呀？”

他笑了，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我们越谈越投机。互留名片后还恋恋不舍，相见恨晚，他说：“大哥，以后有事找你哇。”我爽快地说：“老哥愿为你服务。”

阿平是东北人，生在鞍山市。已经在广州打拼十几年，称得上是老江湖，这个三十多岁的东北汉子聪明得很，他从倒腾羊毛衫开始，后来带料加工，有了一些积蓄后，他目光如炬，抓住一款羊毛衫，进了大批货，请人把商标牌子拆了，把领口换成拉链，又创新一个牌子，投放市场，成了爆款，赚了钱。他还从别人手中批发来羊毛衫，把袖子剪掉当马甲出售。正如广东一位老板形容的，什么叫创新，就是别人没有的、想不到的，你做出来了。折腾来折腾去，他从开摩托换开宝马车。

之后，阿平电话找我，说他母亲到北京协和医院排队检查，求我帮他租个房。在广东时我曾听他介绍过家境，他从小出来拼市场，老妈孤身一人，27岁时拉扯四个孩子，他是孝子，常常为老母亲的心脏病犯愁。

之后，阿平电话找我，说他母亲到北京协和医院检查，求我帮他租个房。在广东时我曾听他介绍过家境，他从小出来拼市场，老妈孤身一人，27岁时拉扯四个孩子，他是孝子，常常为老母亲的心脏病犯愁。

他不仅要我租房，还要我找协和医院最好的医生看病。

协和医院距离我单位很近，我一大早六点钟就去协和医院排队挂号，医院就像集市，人乌泱乌泱的，排了半天，号也没有挂上，中午草草吃了饭，我再次来到协和医院的专家门诊，这时有两个号贩子过来问要不要专家号，一听口音，我笑了。我们的对话是“你是哪儿的？”“吉林舒兰的。”这叫关门挤鸡子，（碾）赶上了，老乡，但是毕竟人家是吃这碗饭的，200元的挂号手续费还是要付的。有一点儿欣慰的是，他第二天挂了最好的专家号。

摸着烫手的挂号条我立马通知阿平，阿平早等不及了，便驱车从辽宁省鞍山市老家直奔北京。

房子是我在医院附近为他租的，他老母亲78岁，很瘦，脾气挺大。我就像对我亲妈那样照顾伺候她，老太太并不知内情，他总认为我是她儿子花钱雇的，尤其是见我出出进进的，瞅我的眼神就像盯贼似的。阿平妈在京20多天，我几乎没干工作，中心都聚焦在他妈身上。临走时阿平请我吃饭，一顿寒暄，我以为他喝高了，东北人有句话，酒桌子上说话不算数，他叫我和他一起干，我也信口答应了。这一答应坏了，他回广东差不多一天三个电话，说年薪30万配台车，他在嘉兴市办厂我当厂长。厂长没当过，厂长秘书当过，厂长秘书和厂长相差两个字，但是两码事，这秘书不用决策。我说不行。他说：“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把你们厂的制度拿来，改改不就成了？我这已招工了，司机都给你配好了。”怕我有变，他又在电话中说：“大哥我求你了还不行？”

说心里话，我动心的是30万年薪。正好和客户发生些纠纷，心情有些郁闷，就答应了阿平。

我一下飞机，阿平亲切地拥抱我。他介绍说，这是小丁，你的司机。小丁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一看眼神就知道很精明。这个厂当时已招200多人，机器已安装一部分。

有句话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按国有企业的管理方法，制定了规章制度，选出了班组长，又筹划开一个全体职工大会，还给阿平准备了一份长达半小时的讲话稿。开会是在食堂举行的，按国企的方法还贴上诸如“努力奋斗建设一流企业”的标语。我主持会议，当宣布开会，请杜总（阿平姓杜）做报告时，阿平却死活不上台。工人们见状窃窃私语，也有人瘾上来了往外掏烟，下面议论的声也大了，还有互相打闹的，会场乱成一锅粥。我忙活了好一阵，才压住阵脚，坚持把会开完。还真有用，开完会后就有工人见我打招呼了，我的地位也确立了。正在得意扬扬时，大门口传来阵阵争吵声，我过去见负责招工的小李正和一位应招者嚷嚷，见我到了，小李忙告状说：“谢厂长，这人身份证过期了，撵他不走。”我拿过来仔细看看身份证，又看看站在面前的本人，身份证是真的，日期只过了一个月，小伙子常年在外打工，还没时间回去换新的，身份证上是云南省文山市什么乡的，姓王叫猛，和他名字相似，这个小伙子长得也高大，像东北汉似的。现在企业正在用人的当口，我就答应他入厂了。没料王猛得寸进尺，求我把他师妹也招进来，师妹来了，弱不禁风的体格像一个未成年的儿童。我不怕她不干活，就怕她是童工，身份证显示是20世纪80年代末的，我也收了，王猛乐得直蹦。

管理这家企业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不久便碰上棘手的事。负责采购的是阿平介绍的四川人小丁，有师傅向我反映说，小丁进的零件质量有问题。师傅对我说，这种零件是最便宜的那种，质量最差，一般零件使用期一个月，这种只能用三天就得更换。

我翻阅了进单，查清了出处，打电话询问，对方很警觉，我说：“办个厂，第一次用你们的货，看你回扣多少。”“我这儿回扣多，等会儿叫经理跟你说。”

我又找来财务存的账本，查出进货价格，心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你怎么说。

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和小丁过招时他硬气得很，当众数落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我向阿平汇报时，小丁恶人先告状，已经添油加醋的把我告一顿，加上由于我风头出尽，招工的那小子说我招黑工，劳动局来查说要罚款，他指的是王猛。

本以为阿平会为我伸张正义，实际上阿平并没说什么，还教训我说：“小丁是我兄弟，铁哥们儿，你要有大哥样。”后来听说小丁对阿平有恩。工作上不顺心还可以克服，天气的不适应难熬，当时正值梅雨季节，空气都能挤出水来，酷热的太阳把大地烤干，与潮湿空气的结合就是桑拿浴，晚上电风扇吹的都是热湿风，蚊子也怪，东北的蚊子咬你时会发声，嗡嗡地在你耳边徘徊，告诉你我该吸血了，这里的蚊子不声不响地吸你的血，上厕所要用扇子，否则满屁股起疙瘩。

阿平是广东人生活习惯，白天不起一睡就到11点，晚上不睡一熬就到12点，我则不行。而最头疼的是，花一分钱，也得向阿平老婆申报，他老婆又是“守财奴的徒弟”，花钱就如割她的肉。开始如缺什么办公用品，列了一大单子，由她去买，而她却拖着不办。个体企业的随机性、无计划性表露无遗。

我去意已定，跟阿平说，阿平火了：“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见我坚持，他妥协了。

阿平掏腰包递给我一叠钱，是对我半个月短命厂长的酬劳，我推来推去，他说：“咱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拿着。”

取行李时，工人们知道了，王猛组织二十多人送我，我在队伍中发现了他师妹，这孩子听说我不干了，哭了，她脸上挂满了泪痕，我忙把脸背了过去。

后来接到王猛的一个电话，电话中说，他到晋江打工去了，叫我有功夫看他……再后来杳无音信了。

创业时要定好位，去做自己擅长和熟悉的事，这会是成功的一半。有些事自己做不来，就果断抛弃，也许是更明智的选择。

交朋友要雪中送炭

王伟林是东莞知名人物，如果不是和镇民营办的同志一道，见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公司名叫“伟林国际毛织集团”，偌大的厂房有三个足球场的面积，而如积木般的厂房设施错落有致，彰显企业的实力。步入车间满目是劳作的职工，让你联想到什么叫劳动密集型企业。

王伟林近不惑之年，虽说是地地道道的广东人，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常常是借手势来阐述自己的观点。他的案头上摆着许多现代化管理的书籍，每个都似砖头，老板大吧台后的书柜，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诸如《资本论》《辞海》等的大型书籍。后来我知道，许多没念过几天书的老板，怕被人小瞧，往往把书当花瓶摆设，王是其中一个。据说他们俩口子加起来，初中没毕业，他太太是理发出身，他从小就会做生意，开始是骑摩托，从甲地往乙地载人，像避瘟疫一样逃过警察的视线。后来，借大朗镇毛衫业的兴起倒腾毛衫起家，有句话是英雄不问出身，有钱了，也发展了，地位、名誉水到渠成，他还是当地商会的副会长呢。王的确与众不同，当提出宣传宣传时，他没有表示不行，合同当场就签了，我要求在合同书上盖章，他说，老板的签字比章好使，不盖。第二次见面，是把做好的广告出版杂志送他，他看了看说，行，好啊，便没下文了。这一次倒是没秘书了，他周围人都说广东话，我听不懂，但从声音中分辨，可以听出是在吵架。王伟林头发凌乱，声音嘶哑，点头如捣蒜。大朗镇的地盘不大，老板的信息像风吹的一样，无孔不入，我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到，王伟林遭遇了灾难，起因是他过于信任四川来的打工妹，被她卷走了订单，抢走了客户。

兵败如山倒，凸现在王伟林面前的是，许多人离他而去。个体企业是培育老板的黄埔军校，这句话应验了他的经历，骨干鸟兽状散去，使他的企业就像《红楼梦》中曹雪芹笔下的荣国府——全垮了。据知情人讲，他欠账就有两千多万元，雪上加霜，他爱人又在和他闹离婚，听到这些议论，我就没和他联系。

又见到他是因为阿平，阿平有一外单找加工企业，他首选王伟林，我陪他去的，王伟林见到他也很高兴，但就是没谈成买卖。阿平有事走了，我不能走，广告费他没给呢，他说叫我等下午。我在他办公室坐等，没想到他从上午十点出去一直到下午三点，我五个小时一直在等，脑海中也出现许多可能发生的故事。

故事一：他把我骗了，躲了。

故事二：他去借钱了，这可能吗？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就躺在他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但饥肠辘辘睡不实。我见他办公室有一大的玉制作的轮船，这可能值钱，轮船是祝贺他企业落成的，还有刻的字呢，心想，他不仁我不义把它搬走，用劲抬一抬，纹丝不动，这家伙够沉的。办公室还有一个用绿玉制作的白菜，题为“百财”，这个体积小，我往兜里一装正好，我刚要走，又退回来了，这白菜不会值多少钱，也没用啊，再等会儿吧。时光又过半小时，他推门而入，脑袋上明显渗出汗珠，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忙揣兜里，立马拔腿，他说等一等，我还以为他变卦了，不是这样，他要送我回去。回宾馆的路上，他一言不发，从严肃的表情上，我读懂他目前形势很严峻，细节我也不便打听。

又过了半年，在一个夏季满目葱绿的时节，我再次到东莞办事，晚上没事我打通了他的电话，他第一时间来接我，去一个叫帝豪花园的酒店冲凉。这是一座豪华别致的酒店，游泳池和假山互为相映，成为一体，夜半的知了叫声和远处的汽车声隐隐约约。我在浴池冲了一冲便跳进泳池，游了一阵后，王和我坐在泳池边上的椅子上促膝谈心。他一直在问我一个主题，他该怎么办。

他说：“我现在没有办法活下去，每天都在要账的人中周旋。”

我说：“那就去死吧，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他说：“活到现在才看清世态炎凉。”

我说：“什么叫朋友，朋友是在你进监狱时拿牙膏去看你的那种。”

我说：“你要活下去，让那些远离你的人又接近你，让人家看你不是孬种。”

他说：“我一无所有。”

我说：“你有手艺，毛织的技术印在你脑袋里，营销的经验在你手中，没有人能和你比。”

我和他谈了四个多小时，他送我回宾馆，后来他找我办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把他的厂房卖掉。这事我帮他了，我通过朋友，介绍了个台湾老板给他，最后成交。

第二件事是他的机器被偷盗，职工罢工闹事，我通过人找到公检法一位领导，平息了这事。这事过去了，再见时他很激动，酷暑时节，他跑到荔枝园给我搬来三大筐荔枝，他是想让我当荔枝贩子，还是有什么企图，我左思右想弄不清楚。交了这个朋友，我多了份牵挂，每到大朗镇出差，我都要见一见他。他把厂房卖了，还了所有的账，剩下200多万，又招了20多个工人搞带料加工。2005年的春节，我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马马虎虎，能挣个酒钱；2006年年初他告诉我，本想春节去旅游但没时间；2006年下半年的一天，他说买了辆新车，是75万元的大吉普，说要我陪他去张家界；2007年我又见到他是在金秋，他的人马多了，又装修了厂房，50多人的企业。他一个劲儿地说，不发展了，要做精、做稳、做强、做好。看他的精神状态，不相信他止步了，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正如我爷爷说的：“穷则思富，富则思淫，淫则思贵。”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出失败的原因。创业的路是坎坷的，在坎坷中找回自我才是最重要的。

仔细观察皆文章

这条路是前往千岛湖的，路标箭头写的是距离千岛湖10公里，路两边大大小小的饭店随处可见。张井波在千岛湖活鱼馆停车，并点了活鱼，那野生活鱼每一个手指头大小，12条，老板扔在秤上，乜斜一眼很利索、声音很大报数三斤六两，我看一眼参差不齐的活蹦乱跳的鱼儿，估计一条充其量2两，为了考验我的智商和经验，老板重新称，报数二斤。在旁窥视良久的送鱼的见状，对我产生兴趣，问：“您真神，干嘛的呀？”“我打渔出身。”一语石破天惊，送鱼的老汉从鱼篓中摸到一条草鱼，问我多少斤。草鱼肉厚，肚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养鱼池的，同样大小，养鱼池出身的要多二两膘呢，我报个三斤五两，老板娘一边看准星一边说，正好。这就产生轰动效应了。又围上几个老乡看热闹，那个送鱼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告诉餐馆老板，那个鱼他请客了，张井波连忙说，不要，不要，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上去。餐馆老板又赠了两道素菜，我们吃得小肚溜鼓，打道回府，回兰溪市。

张井波好奇地问：“谢哥，你咋猜的？”“这个真没有猜，我小时候在鸭绿江边长大，小学三年级便和鱼打交道，先是钓鱼，后是网挂鱼，熟能生巧，多大鱼多重基本上八九不离十。”说到鱼我又开始吹牛啦，我能检测出活鱼和死鱼。张井波半信半疑，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巧了，晚上兰溪市陶局长请吃饭，真的上一条清蒸鲈鱼。张井波刚要动筷子，被我左手挡住，井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见陶局长满脸的疑惑，便对服务员说，把你们厨师找来。须臾，一个白色高帽子、白色工作服、40多岁的肚子大脖子粗的汉子来到桌前，满脸的笑容，我用筷子指点下鱼眼晴说，这个是死鱼。那厨师脸微微红色，转身告辞。一会儿服务员上菜时告诉陶局长，鱼不要钱了，送一道菜，陶局长有一点儿晕菜，盯着我的脸寻找十万个为什么，张井波寻根问底，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他讲了个故事。宾馆早餐，客人坐了一圈儿，服务员每一个人发一个鸡蛋，当发完毕，有一个客人鸡蛋坏了，被退回，当服务员取回鸡蛋，却忘了是谁缺这个鸡蛋了，立在那里一会儿，试探性地问：“哪位领导没有蛋？”大家面面相觑，服务员又追问一句：“哪位领导是坏蛋？”井波听到这里，笑得把塞进嘴里的饭喷出来。

第二天，我坐井波如拖拉机似的捷达车，向上海方向驶去。中午上海一朋友在一个五星酒店请吃饭，他十分热情，上来一条桂鱼，我们刚要动筷子，张井波来劲了，问我这条鱼是活鱼还是死鱼。他一说我还真有兴致了，一看断定是死鱼，我说：“当活鱼吃吧。”没想到，朋友不干了，他叫来服务员询问，服务员诙谐地说，现在死了，做之前是活的。我插话说，做之前也是死的，把厨师找来。那服务员不去传信，但我一直坚持。一会儿，厨师来了，厨师并不认账，也是说鱼现在是死的。这时，旁边桌的客人闻讯赶来，那个厨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如果僵持不下的话，会耽误下午的日程，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再清蒸一条同样的桂鱼，付双倍款。见此，厨师溜之夭夭，不到半根烟的功夫，一个小伙子跑过来顶雷，头点如捣蒜说：“鱼是我换的。”

井波叫我声师傅，我娓娓道来，那个活鱼蒸熟后眼珠一定是石膏色的，脱离眼眶，这是一，另外看鱼翅，活鱼尾裙摆用筷子折起，一定连带着鱼肉，如果是死鱼，眼珠发黑凹在眼眶里，鱼尾轻轻折鱼翅不会带肉。井波又来了，叫三声师傅说：“您真是猴儿他爹。”我说，这在营销学中叫细节决定一切。

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朗镇的老板在我脑海中打下深深烙印的还有一个人，叫李德。和王伟林相似，李德也是凭自己聪明的头脑从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走到身价亿元的老板。李老板的企业属于中型，他制作的毛衣也很不错，在企业发展中他成为大朗镇上第一位省人大代表、劳动模范、东莞毛纺织协会副会长，在他的办公室有许多与国内外名人的合影。李德人很爽快，也很能说，他的许多观点都与众不同，喜欢议论国家大事，听说他在人大会上的提案有许多被政府采用。2006年市里拍卖一块土地，对这块地感兴趣的大有人在，土地是发展的基石，尤其是在东莞市这个制造业基地，有地的好处傻子也知道。拍卖是要竞争的，竞争的实质就是让那些理智的人没有理智，疯狂的人拿血本来实现梦想。有位香港人早有准备，他请了评估师、规划师、律师组成了竞争小组并亲自坐镇，研究可行性。拍卖那天，他的阵势最大，他的竞争小组每人一个笔记本电脑，当喊出一个数字后，便进行计算，计算后又喊出一个更高的数字，到最后把这块地炒到比他预想的还高，可还有人加价。

记得那天气氛都到了临界点，香港人头脑上的汗珠也渗了出来，他花钱请的专家手忙脚乱，各种数据汇总后令他们失望，按当时的拍卖价格已接近盈亏的平衡点，稍有闪失就会亏。而拍卖的价格只是比他们计算的价值高20万元，这20万元经过反复论证是不可行的。拍卖的锤声响了三下，又停顿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对香港商人就如几年，又如几秒，是放弃还是坚持，三个专家互相耳语一阵，最终香港老板放弃。

最后的拍卖得主就是李德和他另外两个伙伴，都是农民出身，他们没有参谋也不会玩电脑，这么严肃的事情只轻描淡写地说：“玩一玩嘛。”

他们的方法很简单，简单得就像一年级小学生，那就是每次报账只比香港商人高20万元，因为大多数参与者在最后如大浪淘沙一样后退了，剩下的有实力的只是香港人，无论你香港人怎么计算，只是比你高20万元。

拍卖结束了，沮丧的香港商人没有走，而是想搞清楚到底输在何处，便在散场时找到三个老农民问：“你们成功了，知道这块地能干什么吗？”三位摇头。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问：“为什么和我作对，你连干什么都不知道！”

李德说：“是，我们不知道干什么，但是你知道啊！”

香港商人更纳闷了：“我会告诉你们吗？”

三位农民说：“你不会告诉我们，但现在你的方案是一堆废纸了。”

我们拿20万元来买你的废纸，你同意吗？

香港商人觉得他们言之有理，真的把方案以20万元成交给他们了。李德的事被很多人传为佳话，但是有一段时间我却找不到这个人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传闻说他的企业有难了，由于找不到人，这件事也就搁下了，渐渐地在脑海中淡忘了。

2007年9月24日，中秋节的前一天，我在众多的短信中发现了他，那条短信是这样写的：

健康和业绩都重要

情商和智商都重要

节日和平时都重要

问候比送礼更重要

阿德祝您全家，月圆，饼香，节日快乐。

原来，他的手机换号了。

重点不是你有没有学位，而是你的学习态度和吸收能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真理不一定在专家学者手里，也许复杂问题简单化是解决问题的良药。

不言放弃之博弈

认识他有点儿偶然，那是2003年春天，我在绍兴县老板胡克勤的办公室侃大山，谈广告他装听不懂，只是笑眯着眼睛在我脸上扫荡，我有些尴尬，黔驴技穷。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一个国字形脸、头顶蓬松发型、炯炯有神的眼睛、很壮实年富力强的男人，左手攥着汽车钥匙包，右手夹一棕色皮包，风风火火并不客气地进来。看得出来他与胡克勤很熟，否则不会一屁股砸在沙发上，这个人便是我述说的主人公荣雪。他正准备和胡克勤共同开发竹纤维毛巾，他名下有一个叫潇荣的毛巾厂。

胡总把他介绍给我，握着他厚厚的大手，看着他满脸真挚的笑容，我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温暖，心里想，这人有戏。果然，刚刚见过，他就像抗战期间老百姓见到八路军似的，牵手约我去他厂看看。人说时间就是金钱，我是有时间没金钱，闲着也是闲着，到处流窜是我的主业。顺水推舟，恭敬不如从命，便一前一后和他下楼，停车场有两台车，我径直走向停车场停的捷达轿车，却听到另一个车开锁的声音，他摁遥控钥匙，把一台奔驰全新轿车打开。土豪味道扑鼻而来，车牌号尾数四个8。他的奔驰在高速奔驰，向江苏方向，把浙江甩在身后，左拐右拐，到一个路口牌指向叫“甪直”，我唐突问，到角直了？他嘴角微微一笑，告诉我正确念lù，是一古镇。他说得很对，镇里楼台亭榭，倒映水中，小桥流水，古树群绕，古典风格独特的艺术魅力在这儿集聚，红叶流丹，尽显优雅，让人流连忘返。我初来乍到，四处惊喜，只觉得眼神不够用时，车停在一个两层楼旁，荣总潇洒地转身摁下钥匙包，那个奔驰小灯一亮瞬间又灭。

落坐二楼东侧办公室，环顾四周被各种颜色、大小各异的毛巾包围着，办公桌上竖着一个“××市优秀企业家”牌匾，彰显他的荣耀，墙上挂满各种称号和奖状，个别铜牌挂满铜锈，发证机关五花八门，诸如中国毛巾联盟、全国家纺战略品牌大会等，明眼人一看便知山寨版，但是也给我一信号，广告卖这个人有谱儿。平时同事们都说我的优点是能吹牛，缺点是太能吹牛，今天我遇上师傅了，他比我能吹，不仅讲话分贝高，而且还不带逗号。半个小时了，我只插入两句话，点头哈腰的把头都搞晕了。

事情比想象的还顺，没费吹灰之力，合同签字，他娴熟地拉开抽屉，摸个公章在合同上一按。我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以后，放心地把合同收入兜中，心想随你吹吧，老哥大把时间奉陪。午餐吃饱，他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着了，一会儿，鼾声如雷，像是发动的老式拖拉机。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睡不着，便在二楼露台走廊远眺，前面是波光粼粼的湖泊，一望无垠，在日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远远的小船画龙点睛，为湖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曾无比自豪地说，这里是算命先生说的龙脉风水，是发财之地。他睡得快醒得也快，不知不觉已经站在我身边，又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说我要离开，被他挽留下来。第二天他开车送我，到火车站下车后，又从车后备厢拎出个筐，毕恭毕敬地送我上车，见我疑神疑鬼的样，他指着筐说，螃蟹，给大嫂带点儿。望着他满脸写着虔诚的样子，我从命，连声道谢。

年底清理广告回款的账单上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荣雪欠费。我电话里催，又叫同事杨扬催，他态度都很好，除了道歉还是对不起，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也就放过一马。

又是一个春天，我去上海出差，打通他电话，他说下午来住地接我，他如期到来，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地拎着个车钥匙，我注意到不是遥控汽车钥匙，钥匙和门锁似的，上边柄画个牛头样，坐上车才知是叫丰田汽车，广告语很好记，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丰田车”。车号尾数换成三个7，这次他虽也照吹不误，但是明显没有第一次分贝高，问他生意的事情，他含糊告诉我还算过得去，并且求我和胡克勤求个情，借的钱过几天还。我如坠入云里雾里，他什么时候借钱我不知道呀？当我问胡克勤时，胡淡淡地说，借钱又不是你担保，你不要管。这次见面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次见面是事隔三个月后。我在浦东机场打电话，他仍然热度不减，让我在机场等他，他开车接我。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中间打了N次电话，他一会儿说堵车，一会儿说车坏了，马上修好，我要打的，他不许。车终于到了，开到我面前我都不认识，是台桑塔纳，车号三个4，一路上无话。办公室有三个人在等他，谈话语速从慢到快，分贝从低到高，虽然地方方言我听如鸟语，但是从平淡到激烈看是在吵架，从多次吐出“钞票”两个字，我断定荣总和他们是债务关系，他们一直吵到中午过后，我肚子饿得慌，又坚持一个时辰，他们拉着我去吃饭，我因为有事儿嚼饭如蜡，吃不香，更重要的是吃着吃着他们又来了，吵架声此起彼伏，吓得老板娘和服务员躲在角落里，没有结账就鸟兽散去。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直跟着，心里想，这个广告款有难度，但是又没有妙招，只有死磕到底。连续四天，他上班我报到，他下班我睡觉，见面后他心知我肚明，有三次他咬着牙切着齿让我回去等，我嘴上答应就是不走，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第五天，我如约而至，闲着也是闲着，在沙发上葛优躺，先是抓起拖巴拖地，后来又摸起一张过期报纸，我曾干过《吉林日报》校对，我逐字逐句校对三遍，连中缝广告也不放过，还真发现了问题，赵紫阳被排成赵紫邮了，还有五个标点符号错误，我一一画上，准备找机会邮去，一看日期，傻了。原来是20世纪80年代的报纸，有点儿咸吃萝卜淡操心。快到中午12点，有个瘦子找他，他们耳语后那瘦子离开，我表面不急也不恼，心里却上火，牙疼，嘴巴起泡，用2016年网红一句话叫“蓝瘦香菇”。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塞嘴里两片牛黄解毒片。下午，那瘦子又急匆匆来到，我乜斜眼看见那个瘦子塞给荣两个信封，荣雪看看我欲言又止，估计他在做思想斗争，也不知道他下多大决心，一会儿我们博弈有了结果。他颤巍巍地递给我一个信封，脸部肌肉搐动着，一句话都没说。晚上吃饭就我俩人，他把自己灌醉了，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推心置腹地道出真相，原来他研发竹纤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把家底儿掏空，举债经营，资金链断裂。我告诉他换个思路，先生存后发展，条条大路通罗马，还是干自己熟悉的纯棉毛巾，有了收益再拿眼光看另一个篮里的菜。

去年在竹纤维联盟12周年会上，主持人讲到在竹纤维发展路上，有先驱，也有先烈，荣是后者。

成功需要智商加勤劳，好人不一定就会成功，市场经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飘逝的红领巾

我对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这是毛泽东写的，我上学时，语文老师教的。像是刻在脑海里，时光流逝，忘却N多事，但是这首诗直到现在仍占据清晰版块，洁白无瑕的雪覆盖黑土地，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张开嘴巴，飞舞的雪花飘落嘴唇，化成甘甜汁水，干裂的嘴唇立即润泽，沁人心脾。

下雪对我们生活在山区的孩子无疑是一个期待的快乐时光，背上书包，嬉戏打闹中向学校奔去。学校位于山下一块推成平地的操场，而我家住学校后面山坡上，大约15度斜角，早晨起来沿着大人踩实的雪印前行，我们基本动作都是滚，且很夸张。由于昨晚上雪不断地叠加，还有人义务往雪上泼了水，从首端出溜，两只手不断地努力寻找平衡，但是不断地有险情发生。

我的棉鞋是橡胶底的，摩擦系数比较大，出溜滑主要靠惯性。已经依稀看到学校大门口时是笔直的坦途，不是太宽，学生们差不多同一时间奔同一地点，有些拥挤。

这个时候，有个同学蹭蹭蹭不断地越过一拨拨众人，脚下的白色塑料底棉鞋如踏两只风火轮。他正在高速滑行，猛然间险情突现，一个小女孩儿横穿马路被人撞得摔个大马趴，千钧一发，那个白色塑料底正好近在咫尺，两个女同学见状两手捂住双眼，一个女老师“妈呀”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白塑料底华丽大转身，左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右手低摆，两条腿笔直平行，停在女孩前面，又见他顺手轻轻的拽住女孩书包，把女孩拎起来。化险为夷的瞬间，老师模样的人长吐一口气，看傻眼的我们聚焦那白塑料底。这个同学上衣穿一件皮夹克，扣在脑后的皮帽子棕色羊剪绒整整齐齐，崭新的皮书包，装饰洋气，白白嫩嫩的脸蛋有双高挑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最显眼的是脖子上系的红领巾，在银色的雪映照下，红白相间，引无数热议。那个时候少先队员代表德才兼备呢，这个人真的没见过呢。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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