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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9 16: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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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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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地球

八十天环游地球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八十天环游地球作者:儒勒·凡尔纳排版:燕子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6-01ISBN:9787531352174本书由北京淘梦时光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菲利亚·福格和“万事达”谈妥了互为主仆

1872年,伯林顿花园萨维尔街7号——谢里登〔英国剧作家、政治家、演说家(1751—1816),其代表剧作为《谣言学堂》和《评论或排练的悲剧》〕于1816年就是在该寓所辞世的——住着一位菲利亚·福格先生。尽管他似乎并不想干点儿什么能够引人注意的事情,但却是伦敦改良俱乐部(英国的一个著名俱乐部,成立于1830年)的一位最特别、最惹人注目的会员。

菲利亚·福格代替了谢里登——这个为英国增光添彩的最伟大的演说家之一,成了该寓所的主人。他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是一位极其高尚文雅的人,是英国上流社会最卓越的绅士中的一位。

有人说他像拜伦〔英国诗人(1788—1824),著有《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唐璜》《该隐》等。他是个畸形脚,因此常受其母嘲讽〕——只是脑袋像,因为他的脚可是无可指责的——但他却是一个长着小胡子和颊髯的拜伦,一个沉着镇定的拜伦,活到1000岁也不会变老的。

菲利亚·福格肯定是英国人,但也许不是伦敦人。人们在交易所,在银行,抑或在旧城区的任何一家商行里都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伦敦的所有船坞或码头都从来没有停泊过一艘船东叫菲利亚·福格的船只。这位绅士从未参加过任何行政管理委员会。无论是在律师团体,或者是四法学会(又称四法学院,在伦敦中区,包括内院、中院、林肯院、格雷院,是英国检定律师的机构,也是出庭律师设立事务所的地方)的中院、内院、林肯院、格雷院,都从未听到过他的名字。他从来也没有在大法官法庭、女王王座庭或者是财政审计法院、教会法庭打过官司。他既不搞工业,也不从事农业,既非行商也非坐贾。他既没参加英国皇家学会,也没参加伦敦学会。他既没加入手工业者协会,也没加入罗素〔英国自13世纪起的一个名门望族,16世纪时获公爵头衔。此处为英国政治家约翰·罗素(1792—1878)。其后代有一位是我们熟知的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威廉·罗素(1872—1970)〕学会。他既非西方文学学会的一员,也非法律学会的会员。他与女王陛下直接主持的科学与艺术联合会也不沾边。总而言之,他不属于英国首都从亚摩尼卡学会到旨在消灭害虫的昆虫学会的名目繁多的学会中的任何一个。

菲利亚·福格就是改良俱乐部的一个会员,仅此而已。

有人会觉得奇怪,这样一个神秘的绅士,怎么会成为这个尊贵的俱乐部的成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是经由巴林兄弟(巴林兄弟俩是英国19世纪著名的金融家,在伦敦开设了一家很大的银行,享誉金融界)介绍才加入的,因为他在巴林兄弟银行有个户头,账面上总有存款,所开的支票向来是“见票即付”的,所以在该银行里有点儿“面子”。

这个菲利亚·福格很富有吗?这毫无疑问。但是,他是怎么发的财,这一点连消息最灵通的人也说不清楚。而福格先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最好还是去向他本人打听吧。不管怎么说,他一点儿也不铺张浪费,但也不小气抠门,因为无论什么地方,公益、慈善、赞助上缺钱的话,他总会不声不响地,甚至是隐姓埋名地捐上一点儿。

总之,没有谁比这位绅士更不愿与人交往的了。他说话甚少,好像是因为沉默寡言而更加神秘莫测。然而,他的生活是有板有眼的,只不过他做什么事都是那么刻刻板板,一成不变,所以人们对他就更加胡乱猜测了。

他旅行过吗?这有可能,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深谙世界地理。即使是再偏僻不过的地方,他也好像知道得一清二楚。有时候,只需简明扼要的几句话,他就能指点迷津,廓清俱乐部里流传的有关旅行者们失踪或迷路的莫衷一是的传言。他能指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且他的话常常像是他有千里眼似的,最后总是被证实是正确无误的。此人大概是遍游了各地——至少在脑海里遍游过。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多年以来,菲利亚·福格没有离开过伦敦。比别的人有幸稍多了解他一点儿的人证实说,除了在他从自己住所径直前往俱乐部的路上遇见过他而外,谁也说不出在别的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他唯一的消遣就是看报和打“惠斯特”(一种扑克牌打法。四人玩,用52张牌,两人算一组。发牌人按顺序发牌,最后一张属于发牌人,这张牌需翻过来,定为王牌的花色,已赢6墩后,多赢一墩就得一分),玩这种极其适合他性情的安安静静的牌戏,他常常是赢家。但赢来的钱从不装在自己的腰包里,而是去做好事,在他的善行义举的支出中占了很大的份额。不过,必须指出,福格先生显然是为消遣而打牌,而不是为了赢钱。打牌对他来说是一场战斗,一场与困难的较量,不过,这是一种不动胳膊腿,不挪窝,也不累的较量,而这正对他的脾气。

大家都知道菲利亚·福格没有妻室儿女(对非常老实的人来说,这种情况是会有的),也没有亲戚朋友(这一点就罕见了)。菲利亚·福格孑然一身住在萨维尔街的寓所里,谁也没有进过他的家门。关于他的生活起居,从来就无人谈起过。只要一个仆人就够伺候他的了。他午餐、晚餐总是分秒不差地在俱乐部的同一个餐厅、同一张餐桌上吃。他从不请客会友,也不招待任何生人,总是午夜12点整回家睡觉,从不享用改良俱乐部为会员们准备的舒适房间。一天24小时,他有10小时待在家里,或者睡觉,或者梳洗。他在俱乐部里即使散步,也总是一成不变地在细木镶嵌地板的门厅里,或是在回廊上踱方步。回廊上方是一个饰有蓝彩绘玻璃窗的圆顶,由20根红斑岩爱奥尼亚式圆柱支撑着。他如果用晚餐或午餐,俱乐部的膳房、储柜、渔场、奶站总是向他的餐桌奉上美味可口的食品;俱乐部的侍者,身穿黑制服,脚蹬厚绒软底鞋,表情持重地用萨克斯产的上等餐巾衬垫着的高级瓷器餐具伺候他;为他品尝雪利酒(即赫雷斯白葡萄酒)、波尔图红葡萄酒或是掺有桂皮、香蕨或肉桂的玫瑰红葡萄酒,用的是俱乐部独一份儿的水晶杯;为了让他的饮料保持清凉爽口,俱乐部的冰块取自美洲的湖泊,运费昂贵。

如果说按这种条件生活的人是个古怪之人的话,那应该说古怪倒也不赖!

萨维尔街的住所虽说不上豪华,但极为舒适。再说,主人的生活习惯一成不变,所以家务杂活也不多。不过,菲利亚·福格却要求他唯一的仆人一定得严格守时,按部就班。就在10月2日这一天,菲利亚·福格辞掉了詹姆斯·福斯特——这小伙子的罪过是为他刮胡子送来的是46℃的水,而不是应该送来的48℃的水。福斯特在等着他的接替者,后者应在11点到11点30分前来。

菲利亚·福格端坐在扶手椅里,双脚并拢得像在受检阅的士兵一样,两手按在膝头,身子笔直,脑袋昂起,注视着挂钟指针的移动。这是一只复杂的挂钟,既能表示时分秒,又能显示年月日。11点30分敲响,福格先生根据日常习惯,要离开家门,前往改良俱乐部。

正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菲利亚·福格待着的小客厅的门。

被辞退的詹姆斯·福斯特进来了。“新仆人到。”他说。

一个30来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行礼致意。“您是法国人,名叫约翰?”菲利亚·福格问他。“对不起,先生,我叫让(英国人名中的“约翰”,在法语中称作“让”)。”新来的仆人回答,“外号叫‘万事达’。这说明我天生能处理各种事情。我认为自己是个诚实的小伙子,先生。但是,实话实说,我干过好几种行当。我当过流浪歌手,当过马戏演员,能像莱奥塔尔一样表演马上杂技,能像布隆丹一样走钢丝。后来,为了发挥自己的才能,我当了体操教师。最后,我在巴黎当上了消防队的中士,甚至还救过几次大火。但我离开法国已有5年了,因为想尝尝居家过日子的生活,便来到英国当仆人。可我没找到活儿,又听说菲利亚·福格先生是联合王国最严格、最深居简出的人,我便投到大人的门下了,希望在这儿过上安静的生活,连我那‘万事达’的绰号也给忘掉。”“我需要‘万事达’。”绅士回答,“别人把您举荐给我。我知道您有一些长处。您知道我的要求吗?”“知道,先生。”“那好。几点了?”“11点22分。”“万事达”从背心口袋深处掏出一只大银表来回答说。“您的表慢了。”福格先生说。“恕我冒昧,这是不可能的。”“您的表慢了4分钟。没关系。知道慢多少就行了。好,从此刻起,也就是从1872年10月2日星期三上午11点26分起,您就是我的仆人了。”

说完,菲利亚·福格便站起身来,左手拿起帽子,动作机械地戴在头上,没再多说一句话便出门去了。“万事达”听见大门关起的声响,知道是他的新主人出门了,然后又听见一声响,那是他的前任詹姆斯·福斯特卷起铺盖走了。“万事达”独自一人待在萨维尔街的那所房子里。第二章“万事达”深信他终于如愿以偿“毫无疑问,”“万事达”一开始有点儿惊诧地寻思,“我在蒂索太太家里见到的好好先生,简直同我的新主人一模一样!”

在这里应该交代一下,蒂索太太家的那些“好好先生”都是些蜡像,在伦敦深受青睐,除了不会说话,简直是栩栩如生。“万事达”在刚才初看到菲利亚·福格的那短暂一瞬,已经匆匆但仔细地打量了他未来的主人。他大概40岁光景,面庞高贵而俊秀,高挑的身材,前额平而光,连太阳穴都不见皱纹。他面容苍白,没有红润,长着满口好牙。他似乎最高限度地达到了相士们所说的“动中有静”的程度,这是那种多干事少开口的人所共有的长处。安详,冷静,眼睛清亮,眼皮不眨巴,简直是在联合王国常常遇见的那种镇定自若的英国人的标准型,是安吉莉卡·考夫曼〔瑞士著名女画家(1720—1807)〕的妙笔绘出的带有点儿学究气的英国人的典型。综观这位绅士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给人的印象是,凡事都四平八稳,沉着冷静,简直像勒鲁瓦〔法国著名钟表匠(1717—1785),现代钟表之父〕或厄恩肖的一只秒表一样准确无误。这是因为,菲利亚·福格确确实实是准确性的化身,这可以从“他的双手和双脚的动作”清楚地看出来,因为人和动物都一样,四肢本身就是表达情感的器官。

菲利亚·福格是属于绝对按部就班的那种人,从不慌慌张张,总是有所准备,从不多迈一步,多动一动。他从不多走一步路,总是拣最近的道走。他绝不朝天花板乱看一眼,从不多做一个多余的动作。人们从未见他激动过,慌乱过。他是世界上最沉得住气的人,但他从未误过事。不过,大家将会知道,他离群索居,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社会交往。他知道,在生活中,总要与人交往,发生摩擦,而摩擦就会误事,所以他从不与任何人发生摩擦。

至于人称“万事达”的让,他是个地道的巴黎人,到英国5年来,一直在伦敦当仆人,可一直没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主人。“万事达”绝不是那种弗隆丹(法国18世纪喜剧中的丑角)或马斯卡里尔(法国17世纪著名剧作家莫里哀剧中的丑角)式的人物。这种人挺胸昂首,装模作样,目光冷漠,其实只是一些无赖罢了。不,“万事达”可是个好小伙子,模样讨人喜欢,嘴唇稍微有点儿翘起,时刻准备尝尝什么或亲亲什么的样子。他长着一颗人人觉着可亲可爱的圆脑袋,是个温情而殷勤的人。他两眼碧蓝,红光满面,脸胖乎乎的,胖得自己都能看得见自己的颧骨。他宽肩阔背,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力大无比,那是他年轻时锻炼的结果。他一头褐发,有点儿乱蓬蓬的。如果说古代雕塑家深谙密涅瓦(罗马神话中的智慧女神)的18种梳理头发的方法的话,“万事达”却只知道一种梳头方法:三下五除二地就完事了。

稍微谨慎点儿的人都不会认为这小伙子感情外露的性格与菲利亚·福格的性格能合得来。“万事达”会不会成为那种他主人所要求的完完全全准确无误的仆人呢?只有用一用才能知道。大家知道,他年轻时颠沛流离,现在希望歇一歇了。他听人夸奖说英国绅士有板有眼,冷静沉着,所以便跑来英国碰运气了。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命运总不照顾他。他在任何一处都没扎下根来。他换了有10家人家。那些主人都荒诞古怪,变化无常,寻求刺激,东奔西颠。这都不再适合“万事达”了。他最后的一位主人是下院议员、年轻的朗斯费里勋爵,晚上经常光顾海伊市场街的“牡蛎酒家”,往往是由警察给架回家的。“万事达”首先想到的是为主人好,斗胆而不乏敬重地规劝了几句,却使主人大发雷霆,所以便辞工不干了。正在这个当口儿,他听说菲利亚·福格先生正需要一个仆人。他打听了一番这位绅士的情况,知道这人生活极有规律,从不在外面过夜,也不外出旅行,一天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这对“万事达”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于是,他便找上门去,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样,一拍即合。

11点30分敲过,“万事达”独自一人待在萨维尔街的住所里。他立即开始巡视起来,从地窖到阁楼,上上下下查看遍了。这幢屋子清洁、整齐、庄重、朴素,便于干活,他很喜欢。他觉得这屋子宛如一只美丽的蜗牛壳。不过,这是一只用煤气照明和取暖的蜗牛壳,因为煤气在屋里足够照明和取暖之需了。“万事达”在三楼毫不犯难地便找到了让他住的房间。这房间挺合他的意。房里有电铃和传话筒,与中二楼和二楼相通。壁炉上有一只电钟,与菲利亚·福格卧室的挂钟校对好的,分秒不差。“这儿好极了,这儿好极了!”“万事达”自言自语。

他还发现自己房间挂钟上方贴着一张注意事项,是他每天干活的内容。他知道,从早上8点菲利亚·福格按时起床的时刻,直到11点30分他离家去改良俱乐部午餐这段时间的全部活计:8点23分,上茶和烤面包片;9点37分,送热水刮胡子;9点40分,梳理……然后,从上午11点30分到午夜——刻板的绅士睡觉的时刻——所有该干的活儿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万事达”很快活地把这张时间表琢磨了一番,把该干的活儿全部牢记在脑子里了。

至于主人的衣橱,那可是满满当当,应有尽有。每条裤子、上衣或背心都编了号,并且记在了收取衣物的登记簿上,而且还注明,根据季节变化,哪天该穿哪件衣服,就连所穿的鞋,也同样严格地写明了。

总之,萨维尔街的这套住所,在那位闻名遐迩但放荡不羁的谢里登居住的时候,大概是乱七八糟的,但现在却陈设舒适,落落大方。屋里没有书房,没有书,对于福格先生来说,这些都没有用,因为改良俱乐部有两个图书室供他使用,一个是文艺图书室,另一个是法律和政治图书室。在他的卧室里,有一只不大不小的保险柜,非常坚固,既防火又防盗。家里没有任何武器,打猎或打仗的武器全都没有。一切都表明主人性喜平静。“万事达”仔细查看了一番住所之后,搓了搓手,胖脸蛋上喜气洋洋的,高兴不已地一再说:“好极了!这正对我的意思!福格先生和我一定非常对脾气!他是个深居简出、有板有眼的人!简直是一台机器!喏,我喜欢伺候一台机器!”第三章菲利亚·福格与人打的一个赌将会让他付出巨大代价

菲利亚·福格11点30分离开萨维尔街的住所,右脚在左脚前迈了575次,左脚在右脚前迈了576次之后,来到了改良俱乐部。该俱乐部是一座高大的建筑,矗立在帕尔—马尔街,造价不下300万。

菲利亚·福格径直前往餐厅。餐厅有九扇窗户,朝向一座漂亮的花园,园中树木已被秋色抹上了一层金黄。他在惯常坐的那张桌前坐下;他的餐具早已摆放好了。他的午餐有一份冷盘,一份用上等“雷丁产酱油”烧的鱼,一份加了香菇的鲜红的烤牛排,一块嵌有香大黄茎和青醋栗的点心和一块柴郡干酪。饭后再喝上几杯改良俱乐部特备的香茗。

12点47分,这位绅士站起身来,向大厅走去。大厅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装饰着配有精美画框的画。大客厅里,侍者递给他一张尚未裁开的《泰晤士报》。菲利亚·福格便手法娴熟地将报纸裁开来,这是一件挺费事的活儿,但他对此已驾轻就熟了。菲利亚·福格看这份报纸一直看到3点45分,接着又看《旗帜报》,一直看到吃晚饭。晚餐的菜肴与午餐情况相同,但多了一道英国御用蜜饯。

5点45分,绅士回到大厅,埋头阅读《每日晨报》。

半小时后,改良俱乐部的一些会员来到大厅,走近壁炉,炉内生着煤火。这几位是同菲利亚·福格先生玩牌的老搭档,都像他一样是“惠斯特”迷。他们是工程师安德鲁·斯图尔特、银行家约翰·沙利文和塞缪尔·法伦丹、啤酒批发商托马斯·弗拉纳根以及英国国家银行的一位董事戈蒂埃·拉尔夫。他们全都十分富有而且名声显赫,即使是在该俱乐部的会员中,也算得上是工商金融界的顶尖人物。“喂,拉尔夫,”托马斯·弗拉纳根问道,“那桩窃案怎么样了?”“喏,”安德鲁·斯图尔特回答,“银行为此赔钱了事呗。”“恰恰相反,我倒希望,”戈蒂埃·拉尔夫说,“我们能抓住这个窃贼。一些机敏过人的警探已经被派往美洲和欧洲的各个进出港码头去了,那个梁上君子将很难逃出他们的手心的。”“那到底有没有窃贼的线索?”安德鲁·斯图尔特问。“先说明一下,那不是个窃贼。”戈蒂埃·拉尔夫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那人偷了5.5万英镑钞票还不算是贼?”“不是。”戈蒂埃·拉尔夫回答。“那难道是个企业家?”约翰·沙利文说。“《每日晨报》肯定地说他是位绅士。”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菲利亚·福格。他把头从面前一大堆报纸中抬起来,向会友们致意,会友们也都在向他还礼。

他们提到的那件事,联合王国的各家报纸正在激烈地争论中。那事是3天前,9月29日发生的。一大捆钞票,数额巨大,达5.5万英镑,从英国国家银行总出纳的小柜台上被偷走了。

对于那些对这么大的窃案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发生了而甚感惊诧的人,银行副总裁戈蒂埃·拉尔夫只不过回答说,当时,出纳正在登记一笔3先令6便士的收款账,还说是人不可能什么都盯得紧紧的。

不过,在这里应该指出一点(这样做能使事情更容易理解),这家令人赞赏的英国国家银行似乎极其看重顾客们的人格。既没有保安,也没有门房,更没有铁栏杆!金子、银子、钞票随便地堆放着,可以说,谁都可以乱摸乱碰。银行的人不会怀疑任何一位顾客的诚实可靠。对英国习俗非常了解的观察家中有一位甚至这么叙述道:有一天,他走进国家银行的一个大厅,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一根重七八磅的金条,它就放在出纳的小柜台上。他拿起这根金条,细细查看,然后递给旁边的人,这人又递给另一个人,以至于这根金条,经人手相传,竟传到了一条黑漆漆的走廊的顶头,半小时之后才回到原先的地方。在这半个小时中,出纳员连头都没有抬一抬。

但是,9月29日的情况却并不完全一样。那一大捆钞票一去不复返了。当挂在“汇兑处”上方的那只精美挂钟敲响5点,下班时间到了,英国国家银行只好把这5.5万英镑记在损益账上。

这完全可以肯定是一桩窃案。从最机警干练的警探中挑选出来的一批精兵强将被派到世界各大港口:利物浦、格拉斯哥、勒·哈佛尔、苏伊士、布林迪西、纽约……他们都得到许诺,破了案可获得2000英镑(5万法郎)的奖赏和追回的赃款的5%的回扣。这些警探一边等着立即开始的调查所需要提供的情况,一边奉命严密监视过往的所有旅客。

可是,正如《每日晨报》所说的那样,人们完全有理由假定,案犯不属于英国任何的一个盗窃团伙。9月29日那一天,有人见过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绅士,在案发现场的取款大厅里徘徊不去。调查结果比较准确地显示了这位绅士的相貌特征,并立即通报了联合王国和欧陆的全体警探。有几位脑瓜子很灵的人——戈蒂埃·拉尔夫就是其中的一个——便认定这个窃贼是逃不脱的。

如同大家想象的那样,这桩案子成了伦敦以及整个英国的主要话题。人们争论着,为伦敦警视厅能否破案而争得面红耳赤。所以,人们不会因听到改良俱乐部的会员们也在谈论这个案子而感到惊奇,因为国家银行的一位副总裁也在其中。

尊贵的戈蒂埃·拉尔夫不愿相信调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因为他认为,重赏之下,警探们必然奋勇当先,才智倍出。但他的会友安德鲁·斯图尔特就远没有他那么信心十足了。这帮绅士在继续争论着。他们已经围着一张牌桌坐好,斯图尔特坐在弗拉纳根对面,法伦丹则坐在菲利亚·福格对面。打牌时,他们都一声不吭,但在两盘之间,中断了的争论又激烈地展开了。“我认为,”安德鲁·斯图尔特说,“这个窃贼能跑掉,他肯定是个机灵的人!”“算了吧!”拉尔夫回答说,“法网恢恢,他没处可藏。”“没的事儿!”“您想他能逃到哪儿去?”“这我不知道,”安德鲁·斯图尔特回答说,“反正世界大着哩。”“那是过去的事了……”菲利亚·福格低声说道,然后,拿起洗好的牌,递向托马斯·弗拉纳根说,“该您倒牌了,先生。”

打牌的时候,争论停止了。但是,不一会儿,安德鲁·斯图尔特又挑起话头说:“什么‘那是过去的事了’!难道地球现在突然变小了?”“当然是的,”戈蒂埃·拉尔夫说,“我同意福格先生的看法。地球是变小了,因为现在环游地球一周比100年前要快上10倍。所以,我们所谈的这桩案子破起来速度也加快了。”“不过,窃贼逃跑起来也一样方便了!”“该您出牌了,斯图尔特先生。”菲利亚·福格说。

可是,固执己见的斯图尔特并没有被说服,打完一盘之后,他又接着说道:“应该承认,拉尔夫先生,您说地球缩小了说得挺逗的!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绕地球一周有3个月就够了……”“只需80天。”菲利亚·福格说。“的确如此,先生们,”约翰·沙利文插言道,“自从‘大印度半岛铁路’的罗塔尔至阿拉哈巴德开通之后,80天就够了。这是《每日晨报》列的一张时间表:

从伦敦经由塞尼斯山和布林迪西

到苏伊士(火车和轮船) 7天

从苏伊士到孟买(轮船) 13天

从孟买到加尔各答(火车) 3天

从加尔各答到中国香港(轮船) 13天

从中国香港到日本横滨(轮船) 6天

从横滨到旧金山(轮船) 22天

从旧金山到纽约(火车) 7天

从纽约到伦敦(轮船和火车) 9天

共计 80天“不错,是80天!”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他一不留神还出错了一张牌,“但是,不包括恶劣天气、顶风逆水、轮船出事、火车脱轨等等。”“全都包括在内了。”菲利亚·福格边打牌边回答,因为这一次,一争论就顾不得玩“惠斯特”不说话的规矩了。“即使土著人或印第安人扒铁轨也不怕?!”安德鲁·斯图尔特嚷叫道,“即使他们拦截火车,抢掠行李,割旅客头皮(从前北美印第安人从战败的敌人头上割下头皮作为战利品)也不管?!”“全都算上了,”菲利亚·福格一边回答一边摊牌,“两张王牌。”

轮到安德鲁·斯图尔特洗牌,他一边洗牌一边说:“理论上您是对的,福格先生,但实际做起来……”“实际做起来也一样,斯图尔特先生。”“我倒很想见识见识您怎么做。”“那就看您了。咱俩一起走。”“上帝保佑,饶了我吧!”斯图尔特嚷叫道,“不过,我可以拿4000英镑打赌,80天环游地球是不可能的。”“恰恰相反,完全可能。”福格先生回答说。“好,那就赌一赌吧!”“80天绕地球一周,对吧?”“对。”“我同意了。”“什么时候动身?”“马上。”“简直是疯了!”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对方的坚持使他开始恼火了,“算了!咱们还是打牌吧!”“那您重洗,”菲利亚·福格回答,“因为您发错牌了。”

安德鲁·斯图尔特手有些发颤地拿起牌来,然后,突然间,他把牌放在桌上说:“好,行,福格先生,我赌4000英镑!……”“亲爱的斯图尔特,”法伦丹说,“您冷静点儿,这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的。”“我说赌就是赌,不是随便说说的。”安德鲁·斯图尔特回答说。“好吧!”福格先生说着转向其他牌友,“我有2万英镑存在巴林兄弟银行。我情愿拿出来打赌……”“2万英镑!”约翰·沙利文嚷道,“万一出个意外,回来迟了,2万英镑就没了!”“不存在没预料到的事。”菲利亚·福格简单地回答道。“可是,福格先生,这80天是算的最起码的时间呀!”“用好了,这最起码的时间就足够了。”“可是,要想不逾期,就必须一点儿不差地下了火车换轮船,下了轮船换火车呀!”“我会一点儿不差地换乘车船的。”“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一个真正的英国人,遇上打赌这种严肃的事是从来不开玩笑的,”菲利亚·福格回答说,“我将用80天或者不到的时间环游地球一周。也就是用1920小时,或者说115200分钟环游地球一周。我赌2万英镑,你们谁愿赌?”“我们赌。”斯图尔特先生、法伦丹先生、沙利文先生、弗拉纳根先生和拉尔夫先生商量了一番后回答说。“好,”福格先生说,“去多佛尔的火车8点45分开。我就乘这趟车走。”“今晚就走?”斯图尔特问道。“今晚就走。”菲利亚·福格回答,“因此,”他查看了一下袖珍日历后补充说,“今天是10月2日星期三,我应该在12月21日星期六的晚上8点45分回到伦敦,回到改良俱乐部的这间客厅,否则,我存在巴林兄弟银行的那2万英镑就理所当然地全归你们了,先生们。这是一张2万英镑的支票。”

一张打赌的字据写好了,6位当事人立即签字画押。菲利亚·福格非常冷静。他打赌肯定不是为了赢钱,他拿出这2万英镑——他的一半财产——来打赌,是因为他预见到,他可以得到对方的钱来完成这项虽说不是不可能但却是十分艰难的计划。至于他的对手们,一个个显得很激动,倒不是因为赌注太大,而是因为按这种条件打赌,他们觉得有些于心不安。

这时候,钟敲7点了。大家建议福格先生别再玩“惠斯特”了,以便让他准备准备好动身。“我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个镇定自若的绅士一边发牌一边回答着,“我翻的是一张方片。该您出牌了,斯图尔特先生。”第四章菲利亚·福格把他的仆人“万事达”惊得目瞪口呆

7点25分,菲利亚·福格玩“惠斯特”赢了20来个基尼(英国旧金币,值21先令)之后,告别了他的几位尊贵的会友,离开了改良俱乐部。7点50分,他推开自家大门,回到家来。“万事达”已经自觉地研究过了他的工作计划表,看见福格先生破例地提前回来,不免甚是疑惑。根据注意事项的规定,萨维尔街的主人应该是夜晚12点整才回来的。

菲利亚·福格先上楼回到卧房,然后喊道:“‘万事达’!”“万事达”没有应声。这不可能是在喊他,因为还没到时候。“‘万事达’!”福格先生并未提高嗓门地又喊了一声。“万事达”走了进来。“我喊您两遍了。”福格先生说。“可还不到夜晚12点。”“万事达”手里拿着自己的表回答说。“这我知道,”菲利亚·福格说,“我并没责怪您。我们过10分钟出发,去多佛尔和加来。”

法国小伙子的那张圆脸上显出一种怪相。很明显,他没听明白。“先生要出远门?”他问道。“是的,”菲利亚·福格回答,“我们要去环游地球。”“万事达”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眼皮和眉毛翻得老高老高的,两只胳膊垂塌塌的,浑身瘫软,一副惊诧到目瞪口呆的怪相。“环游地球!”他嗫嚅着。“而且只用80天,”福格先生说,“因此,我们一分钟也不能耽搁。”“那行李呢?……”“万事达”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晃着脑袋问道。“不用行李,有个旅行袋就够了,里面放两件羊毛衫、三双袜子。您的路上再买,也带这么多。您去把我的雨衣和旅行毛毯拿来。您要带上一双结实点儿的鞋。不过,我们很少步行,或者用不着步行。去吧。”“万事达”本想顶一句,但没说出来。他离开了福格先生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跌坐在一把椅子上,说了一句法国人说的挺庸俗的话:“啊呀!好嘛,这可真叫够呛的!我原以为会安安生生地待着哩!……”

他机械地在做行前准备。80天环游地球!是不是遇上了个疯子?不……他这是在开玩笑吧?去多佛尔,没问题。去加来,也还行。不管怎么说,这并不怎么让这个诚实的小伙子反感,因为都5年了,他还没有踏过自己祖国的土地哩。甚至于,也许他们要去巴黎,当然啰,他会很高兴地重新看到自己国家伟大的首都。肯定,一个如此惜步如金的绅士会在巴黎停下不走的……是的,是这样的!可是,这位到目前为止一直深居简出的绅士这一回可真的要出远门了,要旅行去了!

8点钟,“万事达”已准备好一只简单的旅行袋,装着他自己的和他主人的衣物。然后,他脑子仍然乱纷纷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小心地锁好门,去见福格先生。

福格先生已经准备就绪。他腋下夹着一本布雷德肖编的《欧陆车船交通大全》。该书将向他提供有关他的旅行所必需的全部情况。他从“万事达”手里接过旅行袋,打开来,往里面塞进一大捆世界各国通用的花花绿绿的钞票。“您没忘什么吧?”福格先生问。“什么也没忘,先生。”“我的雨衣和旅行毛毯呢?”“在这儿呢。”“好,把旅行袋拎上。”

福格先生把旅行袋交给“万事达”。“多留点儿神,”福格先生补了一句,“里面装了2万英镑。”

旅行袋差点儿从“万事达”手中掉下去,仿佛里面装的是两万磅金子,沉得不得了。

于是,主仆二人走下楼去,把临街的大门锁好。

萨维尔街顶头有个马车站。菲利亚·福格和他的仆人上了一辆马车,飞也似的向查林—克罗斯火车站奔去。该站是东南铁路支线的终点站。

8点20分,马车在车站栅栏前停下。“万事达”跳下车来。他的主人也跟着跳下车,付了车钱。

这时候,一个可怜的女乞丐,一手牵着个孩子,光着脚踩着泥地,头上戴着一顶破帽,帽上坠着一根脏兮兮的羽毛,一条破披巾披在破衣烂衫上,她走近福格先生,向他乞讨。

福格先生从衣袋里掏出刚才打牌赢的那20个基尼,递给女乞丐说:“拿去吧,诚实的妇人,我很高兴遇上了您!”说完他便走过去了。“万事达”觉得眼睛有点儿湿乎乎的。他的主人感动了他。

福格先生和“万事达”立即走进火车站候车大厅。他叫“万事达”去买两张去巴黎的头等车票。然后,他转过身来,发现了改良俱乐部的那5个会友。“诸位,我要走了,”他说,“我为此行带了一本护照,各位等我归来时可查验上面的签证,以验证我的旅行路线。”“哦!福格先生,”戈蒂埃·拉尔夫客气地回答说,“这没必要的。我们相信您绅士的信誉!”“还是查验一下的好。”福格先生说。“您没忘记您回来的时间是……”安德鲁·斯图尔特提醒道。“过80天,”福格先生回答,“1872年12月21日星期六晚8点45分。再见了,先生们。”

8点40分,菲利亚·福格和他的仆人上了火车。8点45分,一声汽笛响过,火车开动起来。

夜黑漆漆的,下起了毛毛雨。菲利亚·福格靠在那儿,一声不响。“万事达”仍然脑子乱纷纷的,本能地紧紧搂着那只装着钞票的旅行袋。

但是,火车还没过西德纳姆,只听见“万事达”发出一声真的是绝望的喊叫!“您怎么啦?”福格先生问。“因为……因为……慌急慌忙……脑子乱乱的……我忘了……”“忘了什么?”“忘了关我房里的煤气了!”“那好,小伙子,”福格先生冷冰冰地说,“烧掉的煤气算在您自己的账上!”第五章一种新股票在伦敦市场上出现

菲利亚·福格离开伦敦时,想必没太料到他的旅行立即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打赌的消息先是在改良俱乐部传了开来,在这个高贵的圈子的成员中产生了不小的轰动。然后,从俱乐部通过记者又传到报纸,继而又从报纸传给伦敦和整个联合王国的公众。

人们在评判着、争论着、分析着这个“环游地球的问题”,其热火朝天、激情满怀的架势,仿佛是新的一次“亚拉巴马号”事件(1864年6月19日,英美两国政府因亚拉巴马号巡洋舰的沉没发生争执,吵得沸沸扬扬,不亦乐乎,至1872年9月14日方告结束)。一些人赞成菲利亚·福格,而另一些人——他们很快便成了多数——则持反对态度。如果不是纸上谈兵,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现有的交通工具,完成这次环游地球的旅行,不但是不可能的,而且简直是痴人说梦!《泰晤士报》《旗帜报》《晚星报》《每日晨报》以及另外20家大报都对福格先生持反对态度。只有《每日电讯》在一定程度上对他表示支持。大家都把菲利亚·福格看成怪人、疯子,而且连改良俱乐部跟他打这个赌的会友也都受到责难,认为打这种赌的人脑子不健全。

有关这一问题的一些极其激烈但却极符合逻辑的文章刊登了出来。大家都知道,在英国,但凡牵涉到地理问题,人们都兴趣盎然。因此,不论哪个阶层的读者,没有不关注有关菲利亚·福格的文章的。

开头几天,特别是在《伦敦新闻画报》发表了根据改良俱乐部登记表复制的福格先生的照片之后,一些大胆的人——主要是妇女——是站在他一边的。有些绅士竟然说:“咳!咳!有什么不行的?我们还见过比这更特别的事哩!”说这话的特别是《每日电讯》的读者。但是,人们很快便感觉到,这家报纸也开始降低调门了。

的确,10月7日,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会刊上登出了一篇长文,从各个方面阐述了这一问题,明确指出干这种事是在发疯。这篇文章认为,一切都对旅行者不利,不论是人为的抑或天然的障碍。为了成功地完成这一计划,出发与抵达各地的时间必须环环紧扣,出不得半点儿差池,而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如果只限于欧洲,因为距离比较短,还有可能相信火车会准点的,可是,火车得3天才能穿过印度,7天才能穿过美国,火车能保证发车、到站的时间都分秒不差吗?再说,机器故障,火车出轨,列车相撞,气候恶劣,大雪封路,这一切不都在与菲利亚·福格作对吗?冬天乘船,难道不受大风和浓雾的摆布吗?最好的横渡大洋的轮船不也常常要延误两三天吗?而只要哪怕一点点延误,全盘计划便无可挽回地给打乱了。假如菲利亚·福格误了一班船,哪怕只误了几个小时,他都不得不等下一班船,这么一来,他的旅行计划就必然泡汤。

此文反响很大。几乎各家报纸都转载了。“菲利亚·福格股票”身价大跌。

在福格先生动身后的头几天里,人们就他环游的“成败”大做投机买卖。大家知道英国打赌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们比赌徒们聪明、高贵。英国人生性好打赌。因此,不仅改良俱乐部的很多会员都在就菲利亚·福格的成败大下其注,就连广大群众也参与其中。菲利亚·福格的名字宛如一匹赛马,被登记在类似马的血统登记簿上一样。人们把它弄成了一种股票,立即在伦敦金融市场上市了。人们以牌价或溢价购进或抛出“菲利亚·福格”股票,成交量巨大。但是,在他动身后5天,在皇家地理学会会刊的那篇文章发表之后,这种股票呈猛抛之势,价值大跌。人们纷纷抛出,起先以票面的1/5价抛售,继而以1/10、1/20、1/50、1%的价格抛售。

支持他的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人了。那是个瘫痪的老者,阿尔比马尔勋爵。这位瘫坐在扶手椅上的高贵绅士宁可倾家荡产也盼着能环游地球,哪怕花上10年工夫!他下了5000英镑(10万法郎)的赌注,赌菲利亚·福格赢。而当别人告诉他环游计划是愚蠢的,是不可能的时,他只是回答说:“如果此事能成的话,由英国人率先干成岂不快哉!”

可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菲利亚·福格的支持者日渐减少;大家都在反对他,而且这并非没有道理;菲利亚·福格股票已经跌至1/150、1/200了,到了他动身后的第7天,由于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致使这股票落得个一文不值了。

原来是这一天晚上9点,伦敦警视厅厅长接到一份电报,是从苏伊士发往伦敦的,电文如下:

苏格兰场,警视厅厅长罗恩:

我盯上了银行窃贼菲利亚·福格。速寄逮捕令至孟买(英属印度)。

警探菲克斯

这份电报立刻引起一片哗然。高贵的绅士变成了偷钱的窃贼了。人们仔细地查看了同改良俱乐部会友的照片放在一起的他的照片,发现他同被调查的窃贼相貌特征竟然非常吻合。人们联想到菲利亚·福格的生活总是那么神秘兮兮的,联想到他的孤僻,他的突然出走。所以很显然,此人是以环游地球为借口,以荒谬的打赌掩人耳目,其目的只有一个:摆脱英国警探。第六章菲克斯警探理所当然急不可耐

那份牵涉菲利亚·福格先生的电报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10月9日星期三,人们都在翘首以待“蒙古号”客轮上午11点抵达苏伊士。“蒙古号”是东印度公司的一艘带螺旋推进器和轻甲板(是在强力甲板之上装有两层或两层以上的轻结构甲板,这种船可客货兼运)的铁壳汽船,载重2800吨,标称动力为37万瓦。“蒙古号”是经由苏伊士运河往返于布林迪西和孟买之间的定期班轮,是该公司的一艘快船。正常航速,在布林迪西到苏伊士之间是每小时10海里,在苏伊士到孟买之间是每小时9.53海里,不过它总是超过这一航速。

有两个人一边在等着“蒙古号”抵港,一边在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溜达。不久以前,该城还只是个小镇,由于德·莱塞普斯

〔法国子爵(1805—1894),曾在埃及任外交官,与当时的埃及王储建立了友谊,参与了开凿苏伊士运河的策划〕先生的宏伟工程,因而有了一个远大前途,吸引了大批的本地人和外国人。

这两个人中的一位是联合王国驻苏伊士的领事。不管英国政府对运河的预测如何令人不快,不管斯蒂芬森工程师的预言有多么可怕,这位领事每天都看见一些英国船只穿过这条运河,比通过好望角从英国到印度的那条旧航线缩短了一半路程。

另一位又矮又瘦,看上去倒还聪明,有点儿神经质,两道浓眉紧紧地拧起,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犀利的目光。不过,他能有意将目光弄得暗淡。此时此刻,他显得有点儿心烦意乱,走来走去,躁动不安。

此人名叫菲克斯,是英国国家银行盗窃案案发之后被派往各国港口去的“侦探”或英国警察之一。这个菲克斯将密切监视所有途经苏伊士的旅客,要是他觉得有谁可疑,便一面“盯住”,一面等候逮捕令。

正好两天前,菲克斯从英国警视厅厅长那里收到涉案嫌犯的相貌特征材料,也就是那个有人在银行营业大厅里看见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人的相貌特征材料。

这位侦探肯定是受到破案后可获得一笔丰厚奖金的诱惑,因此才带着可以理解的焦急心情等着“蒙古号”进港。“领事先生,您是说,”菲克斯已经是第二次在问了,“这班船不会脱班?”“不会的,菲克斯先生,”领事回答说,“据报,它昨天就已经到了塞得港的外海了,而160公里长的运河对于这样的一条快船来说算不了什么。我已经告诉过您,政府对于在规定时间内提前到达的船只,每提前24小时就要奖赏25英镑,而‘蒙古号’每次都是有份儿的。”“这条船是直接从布林迪西开来的吗?”菲克斯问道。“是从布林迪西直接开来的。它在布林迪西装上发往印度的邮件(指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英印快邮”),星期六晚5点离开那儿。所以,您甭着急,它很快就会到的。可我真的搞不明白,即使您要抓的那人在这条船上,您光凭所收到的材料,怎么就能认出来呢?”“领事先生,”菲克斯回答说,“对这帮人,不是靠认出来,而是靠感觉。必须嗅觉灵敏,而嗅觉则是集听觉、视觉和味觉为一体的一种特殊的感觉。我一生中抓过不止一个这种绅士,所以,只要我要抓的窃贼在船上,我向您保证他逃不出我的手心。”“但愿如此,菲克斯先生,因为这是一桩大盗窃案。”“是桩大案,”兴奋异常的警探回答,“5.5万英镑啊!这种大案我们并不常碰上!现在的盗窃都是小打小闹的了!谢泼德〔英国神通广大的大盗(1702—1724),曾多次被捕,又多次越狱潜逃,最后一次于1724年被捕,被处以绞刑〕那样的大盗已经绝迹了!现在的贼往往因几个先令而被绞死!”“菲克斯先生,”领事回答说,“听您这么一说我真该祝愿您马到成功了,不过,我再跟您说一遍,就您目前的情况,我担心还挺困难的。您知道吗,根据您所收到的相貌特征的材料,这个窃贼与一位正人君子长得一模一样。”“领事先生,”警探武断地回答说,“大窃贼全都像是正人君子。您得明白,但凡獐头鼠目之辈,只有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不然的话,很快就会被抓住。凡是装出正人君子样儿的,我们就必须特别注意。我同意,这工作挺困难,这已不是一种职业,而是一门艺术了。”

看得出来,这个菲克斯是有这么点儿自命不凡的架势。

这时候,码头渐渐地热闹起来。不同国籍的水手、商人、经纪人、搬运工、苦力都拥到了这里。显然,轮船马上就要进港了。

天气挺好,但因正刮着东风,有点儿冷。几座清真寺的尖塔在淡淡的阳光下矗立在城市上空。朝南望去,有一条两公里长的大堤像一条长臂似的伸在苏伊士运河的港湾里。红海海面上,游弋着好些渔船和小船,其中有几条仍然保留着古代帆桨战船的漂亮样式。

菲克斯由于职业习惯使然,一面在这伙人中转来转去,一面飞眼注视着行人。

此刻已经是10点30分了。“这条船到不了了!”菲克斯听见港口的钟敲响10点30分便嚷叫起来。“它不会离得很远了。”领事回答说。“它在苏伊士停多长时间?”菲克斯问。“停4个小时。停船加煤。从苏伊士到红海的出口亚丁,有1310海里,必须加满燃料。”“这船从苏伊士直接开往孟买吗?”菲克斯问道。“直接开去,中途不搭客不卸货。”“这么说,”菲克斯说,“那个窃贼如果是走这条路,又搭的是这条船的话,他就一定是计划在苏伊士下船,好从另一条路前往荷兰或法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他应该很清楚,印度是英国属地,待在印度不安全。”“除非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领事回答说,“否则,您是知道的,一个英国罪犯躲在伦敦要比躲在国外好得多。”

说完这话,领事便回到离此不远的领事馆去了。菲克斯对他的话百思而不得其解。他独自一人,极其烦躁不安,总有一种挺奇怪的预感,觉得那贼一定在“蒙古号”上。实际上,如果那个混蛋离开英国打算去新大陆的话,经由印度这条道应该是他首选的一条道,因为这条道监视得松,而且比经大西洋的道监视起来更加困难。

菲克斯并未沉思许久。一声声尖厉的汽笛声响起,轮船就要到了。成群的搬运工和苦力一窝蜂似的拥向码头,全然不顾会挤坏旅客,弄脏他们的衣服。有十来只小船离开了河岸,朝“蒙古号”划去。

不一会儿,人们便发现了“蒙古号”那庞大的船体进入运河。11点整,这艘快船便在港湾里抛了锚,排气管中突突地喷出大量的蒸汽。

船上旅客挺多。有些旅客待在轻甲板上观赏全城如画美景,但大多数旅客则上了停靠在“蒙古号”旁接客的小船。

菲克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所有上岸旅客。

这时候,上岸旅客中有一个拼命地推开围上前来揽生意的苦力,走到菲克斯身旁,非常客气地问能否告诉他英国领事馆在哪儿,说话时还将他的护照递过去,想必是想在上面盖上英国领事馆的印鉴。

菲克斯本能地接过护照,匆匆地溜了一眼,看清了照片上的相貌特征。

他差一点儿高兴得露出马脚来。护照在他手中颤抖。护照上的相貌特征跟他从伦敦警视厅厅长那儿获得的材料完全吻合。“这本护照不是您的吧?”菲克斯问这个旅客。“不是的,”这个旅客回答说,“这是我主人的。”“那您主人呢?”“他待在船上。”“可是,”警探又说,“得他本人亲自去领事馆,好确定真伪。”“什么!有这个必要吗?”“必须如此。”“那么,领事馆在哪儿?”“就在那边,广场的旁边。”警探指着200步开外的一幢房子回答说。“那么我请我主人去。可是,让他劳动大驾,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说完,这个旅客便向菲克斯点头致谢,回到船上去了。第七章光查护照再次证明无济于事

菲克斯警探离开码头,急忙向领事馆走去。根据他的急切请求,领事立即接见了他。“领事先生,”他开门见山地对领事说,“我早就强烈地预感到我们要抓的人是在‘蒙古号’上。”

菲克斯随即把那个仆人和护照的事讲给了领事听。“好,菲克斯先生,”领事回答说,“我倒很想见识一下那个混蛋是个什么嘴脸。不过,如果他如您所想象的那样,也许就不会再来领事馆了。一个小偷是不喜欢在身后留下踪迹的。再说,现在护照也不再非办签证手续不可了。”“领事先生,”警探回答说,“如果此人真如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的话,他一定会来的!”“来办签证手续?”“是的。护照从来就是让正人君子嫌烦而让混蛋便于逃跑的玩意儿。我敢断定,他的护照不会有问题,但我希望您别给他签证……”“为什么不签?”领事回答道,“如果他的护照没有问题,我无权拒签。”“可是,领事先生,我必须把此人拖在这里,一直等到我从伦敦接到逮捕令。”“啊!这个嘛,菲克斯先生,这是您的事了。”领事回答道,“我嘛,我不能……”

领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敲他办公室的门。听差领进两个人来,其中的一个就是向菲克斯警探问询过的那个仆人。

来的确实是主仆二人。主人呈上自己的护照,简单地请领事费心在他的护照上盖上印鉴。

领事接过护照,仔细地看着,坐在办公室一角的菲克斯则在打量着,或者可以说是死死地盯着这个陌生人。

领事看完护照后问道:“您是菲利亚·福格先生?”“是的,先生。”绅士回答道。“这一位是您的仆人?”“是的。他是法国人,叫‘万事达’。”“您从伦敦来?”“是的。”“您要去哪儿?”“孟买。”“好,先生。您知道吗?这种签证手续已无用了,我们也不再要求呈验护照了。”“这我知道,先生。”菲利亚·福格回答道,“不过,我想通过您的签证证明我经过了苏伊士。”“好吧,先生。”

领事在护照上签了字,写上了日期,盖上了自己的印章。福格先生缴了签证费,向领事生硬地点头致意后,带上自己的仆人走了。“怎么样?”警探问道。“喏,”领事回答道,“他看上去是个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这有可能,”菲克斯说,“但是问题根本就不在这儿。领事先生,您没发现这位冷静的绅士同我收到的材料上所说的那个窃贼的相貌特征完全吻合吗?”“这我同意,但是,您是知道的,所有的相貌特征……”“我会搞清楚的,”菲克斯说,“我觉得那个仆人倒不像他主人那样难以捉摸。再说,他是个法国人,肚子里存不住话的。回头见,领事先生。”

警探说完,便走了出去,寻“万事达”去了。

此刻,福格先生出了领事馆,已往码头走去。在码头上,他交代完仆人要办的几件事,便上了一条小船,回到“蒙古号”自己的舱房里。于是,他拿起了记事簿,记下了下面的几行旅行日志:

10月2日,星期三,晚8点45分,离开伦敦。

10月3日,星期四,上午7点20分,到达巴黎。上午8点40分,离开巴黎。

10月4日,星期五,上午6点35分,经塞尼斯山到达都灵。

同日,上午7点20分,离开都灵。

10月5日,星期六,下午4点,到达布林迪西。

同日,下午5点,搭乘“蒙古号”。

10月9日,星期三,上午11点,到达苏伊士。

共计费时158小时30分,等于六天半。

福格先生把这些日期记在一本分栏的旅行日记上。日记上标明从10月2日起到12月21日为止的月、日、星期,应到达每个主要城市——巴黎、布林迪西、苏伊士、孟买、加尔各答、新加坡、中国香港、横滨、旧金山、纽约、利物浦、伦敦的日子和实际到达的日期,这样就可以弄清楚旅途中到达每个城市提前或延误多少时日。

这种刻板的日记能让人对一切一目了然,因此,福格先生始终知道自己是早到了还是晚到了。

那一天,10月9日,星期三,他记下了他到达苏伊士。这与预计抵达时间完全相符,没提前也没滞后。

然后,他让人服侍他在舱房用了午餐。至于观光该城,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他是那种让仆人代替他们观赏所经过的地方的英国人。第八章“万事达”也许有点儿饶舌

菲克斯不一会儿便在码头上找到了“万事达”。后者正在东溜西逛,他倒是认为什么都得瞧上一瞧的。“嘿,朋友,”菲克斯靠上前去说,“您的护照签好了吗?”“啊!是您啊,先生,”法国小伙子回答说,“谢谢您的关心,我们完全按规章办好了。”“您在这里观光?”“是的,可是,我们走得太快了,我觉得像是在梦中旅行。这么说,我们真的到了苏伊士了?”“是到苏伊士了。”“到埃及了?”“一点儿没错,是到埃及了。”“那就是到非洲了?”“是到非洲了。”“到非洲了!”“万事达”说道,“我真不敢相信。您知道,先生,我还以为最远也超不过巴黎哩,可那座著名京城,我只不过在早上7点20分到8点40分,从北站到里昂站的那段时间,透过马车车窗瞧了瞧而已,而且外面还下着大雨!真遗憾!我本想再去看看拉雪兹神甫公墓和香榭丽舍大街的马戏场的!”“您怎么这么急啊?”警探问道。“我可不着急,着急的是我的主人。对了,我得去买袜子和衬衫了!我们出门时没带行李,只带了个旅行袋。”“我带您去一个集市,您什么都能买到。”“先生,”“万事达”说,“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两个人说话就走了,“万事达”一路上说个没完。“尤其是,”“万事达”说,“我得当心,千万不能误了上船!”“来得及的,”菲克斯回答说,“现在才12点。”“万事达”掏出自己的大怀表来。“12点?”他说,“算了吧!现在是9点52分!”“您的表慢了。”菲克斯说。“我的表会慢?这是祖传的,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标准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菲克斯说,“您的表是伦敦时间,比苏伊士时间晚将近两个小时。您每到一地都得把表与当地时间校正。”“什么?要我拨表?”“万事达”嚷叫起来,“没门儿!”“那么,它就与太阳运行不再互相吻合了。”“管它什么太阳不太阳的,先生!出错的将是太阳!”

诚实的小伙子郑重其事地把自己的表放在衣服内袋里了。

过了一会儿,菲克斯问他道:“这么说,你们是匆匆忙忙地离开伦敦的了?”“我看是的!上星期三晚上8点,福格先生破例提前从俱乐部回来了,三刻钟之后,我们就动身了。”“您的主人这是要去哪儿啊?”“一直往东!他要环游地球!”“环游地球?”菲克斯嚷道。“是呀,用80天的时间!他说是打赌,不过咱俩私下说说,我可根本就不相信。这有点儿违背常理,其中必有蹊跷。”“啊!这位福格先生是个怪人吧?”“我看也是。”“他很有钱吧?”“那当然,他随身带着一大笔款,全是崭新的钞票!一路上他出手可大方啦!哼!他对‘蒙古号’的机师说,如果我们能提前到达孟买,他就给机师一大笔奖赏!”“您早就认识您的这位主人了?”“我!”“万事达”回答说,“我是我们走的当天才去给他当仆人的。”

大家不难想象,“万事达”的这番话在警探那本已过分激动的脑子里会产生什么反响。

窃案发生不久,便匆匆地离开伦敦,带着那么大一笔现金,那么急不可耐地要远走高飞,那怪癖荒诞的打赌借口,凡此种种都证明了,也应该证明菲克斯判断的正确。他又逗着法国小伙子说了一些,深信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的主人,深信福格先生在伦敦离群索居,深信大家都知道他很富有,却并不知晓他钱的来路,深信此人高深莫测……但是,同时,菲克斯也确信菲利亚·福格是不会留在苏伊士的,他是真的要去孟买。“孟买远吗?”“万事达”问道。“挺远的,”警探回答说,“您还得坐上十来天的船。”“您说孟买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在印度。”“在亚洲?”“那当然。”“见鬼!我可告诉您说吧……有一件事把我给愁死了……我的煤气!”“煤气怎么了?”“我忘了把煤气炉关掉了,烧的煤气要算在我头上的。我可是计算过了,每24小时得烧掉我两个先令,比我每天挣的还要多6个便士,所以,您知道,要是这次旅行多延长一天……”

菲克斯是否明白他的煤气的事?这不怎么可能。反正他不再听“万事达”说了,正在考虑怎么办是好。法国小伙子和他来到了集市上。菲克斯让“万事达”自己采买,并嘱咐他别误了上船,然后便急急忙忙跑回领事馆。

菲克斯现在成竹在胸,已恢复镇静。“先生,”他对领事说道,“我现在完全确信无疑了,我已经找着要抓的人了。他假装古怪,说是要用80天环游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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