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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0 16: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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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文烽火工作室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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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事典.019

战争事典.019试读:

前言

自从2015年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后,俄土两国围绕叙利亚问题的矛盾与冲突就更加公开和激烈了。其实,俄罗斯、土耳其及其他势力围绕黑海、巴尔干、地中海区域的纷争千百年来从未中断过。这就是《千年俄土恩怨—黑海与近东地区的地缘纷争》所要展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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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4日,土耳其空军出动2架F16型战斗机,以其领空被侵犯为由,击落了1架正在叙利亚北部地区执行“反恐任务”的俄罗斯Su-24型战斗轰炸机。这一突发事件虽然在外交层面仅引发了俄罗斯的“谴责”、土耳其的“遗憾”、美国的“高度关注”,但俄罗斯与土耳其围绕叙利亚北部及黑海、地中海东部地区的代理人战争和经济摩擦却悄然升级。

一方面,为了营救跳伞逃生的两名飞行员,驻叙俄军及叙利亚政府军特种部队倾巢出动。3架Mi-8直升机被不同程度击毁、击伤,1名海军陆战队士兵战死后,俄叙联军成功营救出机组成员康斯坦丁·穆拉赫京,但另一名飞行员奥列格·佩什科夫却据信被叙利亚反政府武装“土库曼旅”杀害。俄叙联军随即加强了对土库曼旅的空中打击和地面围剿,以示报复。除此以外,俄罗斯还在叙利亚境内部署防空导弹和地面部队,并加强了对土叙边境地区的空中封锁,大批未得到叙利亚政府许可的“人道主义援助物资”、被认为来自“伊斯兰国”的大量走私油罐车被炸毁。另外,扶植土叙边境库尔德武装的计划也被俄罗斯提上了日程。

另一方面,俄罗斯宣布可能会对土耳其某些领域采取限制措施,如对俄劳务输出、交通运输、农产品。土耳其则关闭博斯普鲁斯海峡,减少俄罗斯天然气的购买量。值得注意的是,俄土的紧张关系也引起有些国家的“站队”,比如与土耳其向来不和的希腊便向国际社会控诉:土耳其战机每天都有侵犯希腊领空的行为,11月就发生了50多次。

不过这些冲突和较量,与历史上这两个国家之间曾经的战争和博弈相比,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俄罗斯、土耳其及其他势力围绕黑海、巴尔干、地中海区域的纷争千百年来从未中断过。襁褓中互掐—俄罗斯与土耳其的“史前冲突”

一般意义上,史学家都将1676年春,奥斯曼帝国与沙皇俄国争夺西乌克兰视为俄土两国兵戎相见的起点。但事实是,黑海北岸的斯拉夫人与塞尔柱人后裔,由地缘政治引发的宗教、民族冲突,远比俄、土两国的历史漫长。

11世纪初,一度活跃于中亚地区的乌古斯部落联盟陷入分裂。其分支之一的塞尔柱人向西迁徙,进入阿拉伯帝国境内,并在那里皈依了伊斯兰教,随即卷入阿拉伯世界的宗教战争。在逊尼派的阿拔斯王朝眼中,这些擅长骑射的塞尔柱人是一支足以改变战局的重要力量。1055年,塞尔柱酋长图格鲁克受命率军攻入巴格达,消灭了由什叶派建立的布韦希王朝。但自诩得计的哈里发们很快尝到了太阿倒持的苦果。图格鲁克凭借强大的武力,逼迫阿拔斯王朝册封自己为苏丹,并逐步窃取了阿拔斯王朝的实权,将哈里发架空为精神领袖。◎迁徙中的塞尔柱人

与所有以武力为后盾、主导政局的军阀一样,身为苏丹的塞尔柱酋长也将开疆扩土视为巩固权威的最佳方式。图格鲁克死后,其子阿尔普·阿尔斯兰挥师西进,于1064年占领拜占庭的亚美尼亚行省首府阿尼;又在1070年攻占叙利亚的交通枢纽阿勒颇,打开了通往小亚细亚的大门。面对塞尔柱骑兵咄咄逼人的攻势,拜占庭帝国皇帝罗曼努斯四世无法坐视不理。1071年,他亲率10万人的大军向亚美尼亚开进。此时,阿尔普·阿尔斯兰正在前往征服埃及的路上。◎鼎盛时期的塞尔柱帝国

仅从兵力来看,拜占庭帝国拥有绝对优势。阿尔斯兰从埃及前线回援时,麾下据称仅有4000名骑兵。虽然得到了库尔德各部族的支持,但抵达战场时,塞尔柱军的总兵力亦不超过5万人。然而,拜占庭帝国纠集的大军成分复杂,由操着数种语言的雇佣兵和从各行省征调来的地方部队组成,不仅战斗力弱,忠诚度也无法保障。拜占庭军中,唯有直接效忠于皇室的近卫重骑兵和瓦兰吉卫队可以仰仗。而屡立战功的瓦兰吉卫队正是由来自基辅罗斯、拥有北欧血统的斯拉夫壮汉所组成。◎抵达黑海之滨的维京分支被称为“瓦良格人”◎弗拉基米尔接受东正教洗礼

从公元8世纪开始,居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北欧维京人就驾驶着著名的龙头战船频繁出海,劫掠欧洲各地的沿海城镇。其中一支维京人从波罗的海进入今俄罗斯境内,随即被当地的斯拉夫部族同化。这些带有浓郁北欧气息的多民族联盟自称“瓦良格人”[1],他们一路南下直到黑海沿岸,并在那里建立了基辅罗斯公国。基辅罗斯与富庶的拜占庭隔海相望,贸易往来和军事摩擦自然在所难免。987年,拜占庭皇帝巴西尔二世将自己的妹妹安娜嫁给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换取基辅罗斯皈依东正教、提供6000名精锐步兵拱卫君士坦丁堡,这就是瓦兰吉卫队的源起。

来自东欧的罗斯人长期生活在苦寒之地,常年的冰封、不时窜出丛林的猛兽、可怕的海侵和喷发的火山,共同构成了北欧神话中“诸神黄昏”般的末日记忆。冰霜巨人压垮了彩虹之桥,魔狼芬里厄吞噬了“众神之父”奥丁,巨大海蛇耶梦加德的血液淹死了雷神托尔,火焰巨人之王史尔特尔抛向天空的“胜利之剑”将整个神国化为了灰烬。诚如大文学家茅盾所说:“北欧神话是庄严而富有悲剧性的,这也是辛苦地和自然斗争而仅得生活的北欧人所想象的必然结果。因此,当温暖的巴尔干半岛和地中海、黑海之滨向其敞开大门时,弗拉基米尔及其臣僚无不惊叹于希腊、罗马文明千年积攒的辉煌和繁华。”◎维京人相信的瓦尔哈拉圣殿

拜占庭学者曾记录了瓦良格人初入君士坦丁堡时那溢于言表的震惊:“以为来到了他们的瓦尔哈拉圣殿。”在维京人和早期罗斯人的文化中,一个战士英勇战死后,会有名为“瓦尔基丽”的美丽少女将其引入可以随意吃喝玩乐的天堂——瓦尔哈拉圣殿,这是他们一生的终极追求。因此,进入君士坦丁堡的瓦良格人不仅不以为异族卖命为耻,反而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甚至有一些佼佼者,凭借在拜占庭宫廷服役积累的财富和人脉,立国称王。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被称为“无情者”的哈拉尔·哈德拉德。这个挪威酋长之子,因为被丹麦人击败而渡海投靠基辅罗斯,后来效忠拜占庭帝国。他依靠战功成为瓦兰吉卫队的首领。据称,哈德拉德身高6英尺6英寸(2.01米),即便在向来人高马大的北欧人眼里也是个“巨人”,并且他用兵异常狡诈。此后,哈德拉德凭借瓦兰吉卫队首领与人脉,最终成功回国,加冕为挪威国王,成为哈拉尔三世[2]。

这些体大力强、擅使巨斧与阔剑、身穿重甲的瓦良格人,虽然一度补充了拜占庭帝国缺乏精锐步兵的短板,但在对抗塞尔柱这样的游牧民族时,徒步冲锋的他们也只能成为敌人驰射的靶子。

1071年8月19日,拜占庭帝国军队在曼齐克特之战一败涂地。皇帝罗曼努斯四世沦为塞尔柱人的阶下囚。他被迫签署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以重金赎身后才重获自由。此战后,严重失血的拜占庭帝国步入了由盛转衰的下坡路。如果不是执掌西欧的罗马教廷借口塞尔柱人攻占耶路撒冷掀起了十字军东征运动,塞尔柱人很可能在12世纪便攻占君士坦丁堡,提前终结东罗马帝国。

凭借高涨的宗教热情和强悍的军事力量,十字军东征一度遏制了塞尔柱帝国在小亚细亚的扩张。但随着以耶路撒冷为中心的一系列十字军王国的建立,十字军与西欧诸国之间的政治纽带逐渐被撕裂,最终陷入了愈发团结的伊斯兰世界的围困中。最终,在库尔德人萨拉丁的带领下,伊斯兰世界于1187年9月2日夺回了耶路撒冷。此后,萨拉丁又击退了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巴巴罗萨”腓特烈一世、英格兰国王“狮心王”理查、法兰西国王腓力组织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十字军东征时,强盛一时的塞尔柱帝国正陷入分裂和内战。失去了叙利亚和耶路撒冷等地的统治权后,塞尔柱人主要聚居在小亚细亚东部地区。他们以罗姆苏丹国的名义对抗十字军的同时,继续蚕食拜占庭帝国在黑海和东地中海沿岸的据点,逐渐取代拜占庭商人垄断了东西方贸易通道,并在与威尼斯、热那亚等商业集团的交往中赚得盆满钵满。与此同时,在黑海对岸的俄罗斯大地,莫斯科、基辅等名城正被蒙古大军围攻。

1235年春,蒙古帝国的第二代可汗——窝阔台在和林召开忽里台大会,宣布再度发动西征。蒙古帝国的第一次西征发生在1219年的铁木真执政时期。当时,为了一举击垮垄断东、西方贸易往来的花剌子模帝国,铁木真调集十余万精锐大举杀入中亚。蒙古人不仅成功占领了花剌子模的腹地,更在回师途中顺手扫荡了操突厥语的东欧游牧民族——钦察联盟。通过与钦察联盟交锋,蒙古人了解到在伏尔加河流域还分布着以斯拉夫人为主的罗斯诸国。

此次,为了消除钦察联盟对中亚商道的威胁,更为了掠夺财富、开疆扩土,蒙古帝国的战争机器再度被发动起来。商议西征时,窝阔台的王兄——察合台提议由各宗室的长子、长孙率军出战,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也派长子从征。因此,这次西征又被称“长子西征”。察合台之所以这样提议,一是因为各宗室的长子、长孙手中握有重兵,二是希望下一辈能通过这次西征积累战斗经验和政治资本。铁木真四个嫡子的儿子——术赤的次子拔都,察合台的长子拜答儿,窝阔台汗的长子贵由,拖雷的长子蒙哥以及铁木真的庶弟阔列坚参战。他们以年长的拔都为西征军总帅,统管诸王子弟;熟悉西线情况的老将速不台为远征军副总指挥。

轻松击溃钦察人的抵抗后,蒙古大军于1237年秋开始向罗斯诸国的腹地进军。因为罗斯境内地势低平,特别是冬季河川封冻后,骑兵可以自由驰骋,畅通无阻,所以后世闻名的俄罗斯“冬将军”当时反而是蒙古铁骑的盟友。再加上当时罗斯诸国的城堡、房屋多用木材搭建,自然抗不住蒙古大军先进投石机和火药武器的轰击。到1238年春,拔都的大军已占领了包括莫斯科城在内的罗斯弗拉基米尔公国全境。据说,当时的莫斯科城“居民多如蚂蚁和蝗虫,城四周茂林密布,以致连一头蛇都不能穿过”,但蒙古大军到达后,先修筑了足够三四辆大车并排而行的道路,然后架起投石机,用五天时间就攻陷了莫斯科城。◎油画《哈德拉德之死》◎蒙古铁骑横扫东欧

灭亡弗拉基米尔公国后,蒙古大军一度试图向北方的诺夫哥罗德公国进军,但大军行至距诺夫哥罗德城不到50公里的时候突然掉头南下。据说,蒙古人是担心春暖雪化,道路泥泞对作战不利。诺夫哥罗德公国幸运躲过一劫,保存了罗斯诸国的历史文化和民族传承,避免了整个东斯拉夫文明的衰亡。未来俄罗斯的崛起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莫斯科公国的隐忍和诺夫哥罗德公国的积累。

占领了除诺夫哥罗德公国之外的北罗斯地区后,拔都的大军开始南下围攻罗斯诸国的政治中心——基辅。据说,未来的蒙古帝国统治者蒙哥曾站在城外的崖岸上遥望这座东斯拉夫人的城市。他见城内屋舍雪白,建筑壮丽,30座教堂金塔摩空,一度不愿毁坏这座美丽的古城,而是采取长期围困和派使者入城谕降的手段。但随着窝阔台病重的消息传来,主张和平解决基辅的蒙哥东归了。拔都随即下令在1240年冬,利用第聂伯河封冻之际全力猛攻。守城军民虽然前仆后继展开激烈的巷战,但还是全军覆没。

1241年夏秋,蒙古西征大军各路兵马驻扎在多瑙河畔休整、四处劫掠。冬天,多瑙河冻冰后,拔都兵分两路渡过多瑙河向西扫荡。此后,蒙古人攻取克兰大城,四处纵掠,南下的别动队则越过尤利安山脉进入意大利,前锋离当时意大利最强大的城市威尼斯城不到50公里,哨骑已到达威尼斯城郊。主力蒙古部队也到了离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十几公里的地方,维也纳也已关闭城门准备守城战。但窝阔台驾崩的消息传到前线,拔都于1242年宣布全线撤军。

蒙古西征重创了斯拉夫文明和东欧的波兰、匈牙利诸国,拜占庭帝国虽然没有受到直接冲击,但也因环黑海经济圈的崩溃而遭遇重创。作为塞尔柱帝国的直系后裔,罗姆苏丹国虽然没有趁势围攻君士坦丁堡,却也利用这一有利战机,将自身势力的触角伸入克里米亚半岛。但塞尔柱人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结束了第二次西征的蒙古大军随即将矛头对准了他们。1243年,罗姆苏丹国以近8万人的倾国之兵迎战蒙古人于克塞山,但一败涂地,从此沦为拔都所建立的金帐汗国的附庸。至此,俄罗斯与土耳其的先祖共同生活在蒙古帝国的治下,相安无事了近一个多世纪。气吞万里如虎—投衅而起的奥斯曼和沙俄帝国

在蒙古帝国横跨欧亚的阴影下,俄罗斯与土耳其的祖先当然从未放弃过抗争。但为了抢夺揭竿而起的主导权,分裂成诸多小邦的斯拉夫人和罗姆苏丹国彼此出卖,频繁发生战争。

被拔都亲手戴上基辅、弗拉基米尔和诺夫哥罗德三顶王冠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也就是在冰湖之役击败条顿骑士团的俄罗斯英雄,却为了维护自身统治,协助蒙古人强迫罗斯诸国接受人口普查并向蒙古人缴纳赋税。正是通过这些手段,涅夫斯基统治时期为未来莫斯科公国的崛起和统一俄罗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327年,位于莫斯科西北的特维尔地区爆发了大规模反蒙暴动,时任钦察汗国统治者的月即别可汗的堂兄也被暴民杀害。盛怒之下,月即别可汗命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之孙伊凡一世出兵弹压。凭借为蒙古人屠杀同胞的战功,伊凡一世掌握了从俄罗斯各地向金帐汗国收缴贡赋的权力。随着作为俄罗斯统一象征的弗拉基米尔主教府迁至伊凡一世的封地莫斯科,近代沙俄帝国在钦察汗国的庇护下慢慢发芽了。◎沦为蒙古税收官的罗斯贵族◎帝国的创始人——奥斯曼一世

在小亚细亚地区,一度依附罗姆苏丹国的塞尔柱部族首领奥斯曼于1299年宣布独立,并在此后逐步统一罗姆苏丹国内部各派势力。1354年,奥斯曼之子奥尔汗率军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占领了加利波利半岛,并把这里作为进攻巴尔干半岛的桥头堡。至此,拜占庭帝国灭亡进入了倒计时。

拜占庭人痛失亚美尼亚、叙利亚及小亚细亚地区后,主要依靠巴尔干地区诸侯提供的兵员和财政支持。随着奥尔汗及其子穆拉德一世成功在东南欧打入星月旗的楔子,不仅巴尔干诸国对拜占庭帝国无力支援,欧洲各天主教强国南下支援的道路也被封死。如果不是1402年雄踞中亚的帖木儿远征小亚细亚,并在安卡拉战役重创奥斯曼帝国,君士坦丁堡陷落的时间可能将提前50年。

自1369年通过鸠占鹊巢的方式吞灭察合台汗国后,突厥化的蒙古贵族帖木儿迅速扩展领地。从1380年起,他先后夺取了波斯和阿富汗,侵占两河流域。又于1388年征服花剌子模,此后多次进攻钦察汗国,将亚美尼亚和南高加索收入囊中。1398年,帖木儿挥师南下,攻破北印度政治中心德里。1400年,帖木儿又将目光投向了西方,率军攻入埃及马穆鲁克王朝统治的叙利亚。此时,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巴耶塞特不合时宜地在帖木儿背后捅了一刀。◎奠定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霸权的科索沃战役

作为奥斯曼帝国开国雄主奥尔汗之孙,巴耶塞特的前半生颇有“奋三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的架势。1389年,奥斯曼人与以塞尔维亚为首的巴尔干联军会战于科索沃。在父亲穆拉德一世战前遇刺,全军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巴耶塞特接管指挥权,以娴熟的骑兵战术打垮了对手。此战后,巴耶塞特不仅将塞尔维亚的长公主纳入了自己后宫,更进逼多瑙河流域。面对这种态势,长期秉承中欧执牛耳的神圣罗马帝国终于坐不住了。1396年,来自欧洲各国的数万兵马冲入奥斯曼帝国控制的保加利亚地区。

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奥斯曼帝国的欧洲驻军只能固守待援。而正当欧洲各国联军屯兵于保加利亚最大的城市尼科波利斯时,巴耶塞特亲率奥斯曼军出现在战场上。虽然战略上被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欧洲的骑士们仍自恃兵强马壮,抢先进攻,结果一头撞进了巴耶塞特精心布置的口袋阵。不到一天,强大的联军便土崩瓦解,数千人被俘后倒在了奥斯曼帝国的屠刀下。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欧洲各国都视多瑙河以南为异域,不敢轻易与巴耶塞特较量。

尼科波利斯之役的辉煌胜利令巴耶塞特高估了自己和奥斯曼帝国的战力。帖木儿入侵叙利亚时,巴耶塞特出兵两河流域,夺取了帖木儿帝国的藩属——额尔赞章。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帖木儿自然要还以颜色。1402年,号称80万人的中亚大军涌入小亚细亚。在今天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城下,两支同样灭国无数的伊斯兰大军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正面对决。

关于安卡拉战役的进程,各国史学家给出的版本截然不同。一般认为,强大的骑兵、先进的火药武器以及来自印度的战象部队,是帖木儿获胜的关键。但事实上,除军力外,政治因素也始终左右着安卡拉之战的结局。战前,帖木儿便积极联络罗马教廷和拜占庭,从西线牵制奥斯曼帝国的力量。进军途中,他又翻出巴耶塞特包庇的土库曼部族首领哈喇优素福抢掠麦加朝圣团的旧账,获取了伊斯兰世界道义上的支持。帖木儿对奥斯曼帝国各民族的威逼利诱更是不胜枚举。最后,在战场上,大批隶属于奥斯曼的部族王侯倒戈,也加速了巴耶塞特的溃败。

不过,获胜后的帖木儿深知,奥斯曼帝国此时虽然兵败安卡拉元气大伤,但横亘欧亚,实力雄厚,死而不僵。因此,他并未将其领土直接纳入自己的统治,而是分给了巴耶塞特的四个儿子,巴耶塞特则被囚禁于帖木儿的宫廷。关于巴耶塞特的这段牢狱生涯,坊间传闻很多。有的描述帖木儿将巴耶塞特当作脚凳使用,有的描述帖木儿要巴耶塞特的皇后赤裸着身体在朝臣面前起舞。但这些都无法改变巴耶塞特1403年在狱中病死,奥斯曼帝国内战、重新统一的历史。◎俄罗斯画家笔下的帖木儿受降仪式

1413年,经过十年内战,巴耶塞特的次子穆罕默德一世击败三个兄弟,收复了奥斯曼帝国昔日的全部疆土。1421年,穆罕默德一世死于中风后,其子穆拉德二世整军经武,进一步巩固了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的统治。1453年,奥斯曼帝国的第七任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继位不到两年,便率领8万人的大军进攻君士坦丁堡,鏖战53天,于5月29日攻克,并迁都于此。征服了君士坦丁堡的同时,奥斯曼帝国亦稳固了其作为亚洲西部、欧洲东南部及地中海东部地区霸主的地位。接下来,这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帝国进入了漫长的征服扩张期,将疆域扩至欧洲及北非。奥斯曼帝国的陆上扩张主要倚靠强大的中央集权制、军事革新以及铁一般的军纪。奥斯曼帝国的海军也对帝国的征服起了重要作用:从意大利城邦和葡萄牙人手里争夺了黑海、爱琴海、地中海、红海及印度洋的远航路线。1514年,奥斯曼帝国在查尔迪兰战役击败波斯人,取得了阿塞拜疆的部分地区。三年后,奥斯曼帝国消灭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其海军势力亦扩至红海。

1526年8月29日,奥斯曼大军在多瑙河下游击败基督教联军,来自波兰的匈牙利国王拉约什二世战死沙场。奥斯曼帝国虽然未能借此吞并匈牙利,却获得多瑙河流域的大片领土,并以之为据点开始袭扰哈布斯堡王朝的故土——奥地利。1529年冬,奥斯曼帝国发动了第一次维也纳之围,但军中官兵多来自地中海沿岸地区,无法忍受东欧的苦寒,只好草草收兵。1532年,再度传出奥斯曼帝国要以倾国之兵25万攻打维也纳的消息,这令神圣罗马帝国兼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坐卧不宁。为此,他于当年8月发表纽伦堡特许令,宣布暂停天主教与新教之间的战争,集中欧洲所有的上帝子民与奥斯曼帝国作战。◎穆罕默德二世攻克君士坦丁堡◎伊斯兰世界的“海贼王”海雷丁

不过,内耗不断的欧洲列强几乎没有能力在地面战中对抗国力处于巅峰的奥斯曼帝国。因此,查理五世扬长避短,重用热那亚海军名将安德烈·多利亚。后者指挥一支基督教联合舰队深入爱琴海东部,不断袭扰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半岛的沿海据点。此举果然取得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奥斯曼远征军的补给必须通过海运由小亚细亚输送到希腊、巴尔干等靠近前线的海港。一旦丧失这些海岸基地,再强大的陆军也会因为补给断绝而土崩瓦解。为此,时任苏丹的苏莱曼一世抽调大批精兵良将赶赴后方对付安德烈·多利亚。但这些地面部队根本无力剿灭飘忽不定的海上舰队。最终,由于海上补给线被切断,大军后续无力,苏莱曼一世在查理五世的严阵以待面前再度撤军。

维也纳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地中海的硝烟却燃起来了。撤回伊斯坦布尔后,苏莱曼一世第一时间找来了伊斯兰世界著名的海盗头子——海雷丁。苏莱曼一世不仅任命他为奥斯曼帝国海军司令,还许诺一旦他成功歼灭基督教联合舰队,就将罗德岛等爱琴海群岛封给他。

海雷丁和安德烈·多利亚可谓棋逢对手。1534年,安德烈凭借优势兵力将海雷丁的舰队赶出意大利沿海,并捣毁了其在突尼斯的巢穴。但海雷丁随后窜入西班牙沿海地区,并于1536年在那不勒斯沿海登陆,大肆劫掠。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查理五世于是授意安德烈改变单纯防御的态势,将战火再度引向巴尔干半岛。

客观来说,此时欧洲列强虽然在海军科技上较奥斯曼帝国略为领先,但整体实力却没有优势,更何况威尼斯、教皇国与安德烈所代表的热那亚积怨颇深。要不是看在查理五世的面子上,基督教联合舰队或许根本无从组建。1538年9月22日,安德烈抵达联合舰队集结地——隶属于威尼斯的科尔夫军港。或许是由于与威尼斯情绪上的对立,也可能是并不看好此次远征,安德烈表现得并不积极。他表示:寒冬将至,不如明年春天再战。可惜的是,此次他的支持者查理五世并没有完全掌控这支舰队,因此他的建议被否决了。基督教联合舰队顶着不利的风向踏入了海雷丁的疆域。

9月28日,基督教联合舰队与奥斯曼海军会战于希腊良港普雷韦扎外海。安德烈认为风向不好,最佳的方案应该是撤退避战,但威尼斯与教皇国的海军将领竭力反对。他们单纯地认为联合舰队的舰艇和兵员均为对手的2倍,实在不需要临阵脱逃。但事实证明,安德烈和海雷丁对海战的领悟远在这些庸才之上。凭借顺风的优势,奥斯曼舰队可以来去无阻地冲破联军阵线,肆意攻击没有还手之力的辎重战舰。如果不是安德烈及时发布撤退的命令,基督教联合舰队将遭受的损失很可能远远不止49艘小型战舰。

普雷韦扎海战对基督教世界而言虽然谈不上伤筋动骨,却暴露出欧洲列强同床异梦、难以形成合力的弱点。在此后的33年里,欧洲海军始终不敢再跟奥斯曼帝国在海上交锋,飘荡着新月旗的战舰一度成了地中海的主人。据说,奥斯曼帝国宰相曾对威尼斯大使说:“听说贵国过去与海成婚,但是我想接下来娶走大海的国家应该是我们吧?毕竟地中海的奥斯曼人可比威尼斯人多太多了。”对于这样的讽刺和挖苦,威尼斯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威尼斯被迫割让在爱琴海的大部分据点,以换取海雷丁对商船网开一面。

查理五世也一度想收买海雷丁,无奈这个海盗头子与哈布斯堡王朝前有杀兄之仇,后有夺地之恨,岂能轻易和解?查理五世一怒之下,不顾安德烈的苦苦规劝,御驾亲征,想一举荡平海雷丁在北非的新巢穴——阿尔及利亚。此次远征西班牙的舰队实力强大,查理五世自认胜券在握,甚至带了宫廷的贵妇上战舰。可惜的是,就在阿尔及利亚沿海,一场前所未见的强地中海风暴瞬间摧毁了三分之一的西班牙舰队,安德烈无可奈何,下令把剩余舰只开上沙滩搁浅才免于沉没。西班牙人在这场风暴中损失了150艘以上的各式船只和8000名兵员。查理五世的这次御驾亲征被欧洲史学家形容为:“在光荣中开幕,在屈辱中终剧。”

有趣的是,从阿尔及利亚撤军后,自以为将长期陷于地中海泥潭的查理五世却意外获得了解脱。1543年,海雷丁由于意气用事与奥斯曼帝国的战略伙伴——法兰西撕破了脸。随后,海雷丁在法国南部大肆劫掠,攻陷土伦并在那里过冬,还顺手将城内的圣玛丽教堂改造成了清真寺。1546年,纵横海疆的海雷丁在伊斯坦布尔去世,西欧才算长出了一口气。1571年,以西班牙为首的天主教联合舰队在勒班陀海战重创不可一世的奥斯曼帝国海军,此后星月战旗对地中海的笼罩逐步消散。但雄踞伊斯坦布尔的奥斯曼帝国苏丹却不愿意承认西欧在军事科技、政治体制上的进步,仍迷信其庞大人口基数和辽阔疆域带来的压倒性优势。

1683年,准备了20年后,集结于巴尔干半岛的15万奥斯曼大军向北进发。消息传来,整个欧洲为之震动。教皇英诺森十一世第一时间找到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希望他看在上帝的份上能够摒弃前嫌,与神圣罗马皇帝利奥波德一世携手抵抗异教徒。可惜,路易十四当时巴不得神圣罗马帝国彻底崩溃。不仅法国政府对此无动于衷,凡尔赛宫一干亲贵想组织志愿军奔赴维也纳、抵御奥斯曼人的举动也被这位太阳王断然拒绝。但令路易十四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的冷酷无情刺激了一位当时仅19岁的年轻人,令其日后用毕生的精力与法国为敌。他就是日后享誉中欧的名将——弗朗索瓦·欧根。

欧根与路易十四颇有渊源,他的母亲是昔日权倾法国的红衣主教马萨林的侄女——玛丽·曼奇尼。据说,如果不是当年摄政太后安娜和马萨林棒打鸳鸯,玛丽·曼奇尼很有希望成为路易十四的王后。坊间更有传言说,欧根虽然名义上是意大利城邦萨伏依亲王之子,实则是路易十四的私生子。不过,奥斯曼帝国军大举杀入中欧时,路易十四和玛丽·曼奇尼早已蜜月不再,太阳王见欧根身材矮小便随口讽刺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几句,可怜欧根只能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奔赴维也纳。◎追亡逐北的波兰骑兵此时并不知道他们即将没落

欧根抵达奥地利战场时,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已屡遭败绩。7月上旬,利奥波德一世率王室成员逃离首都,在多瑙河上游观望形势。7月25日,奥斯曼帝国正式围攻维也纳。按常理,维也纳城内此时群龙无首,奥斯曼帝国十余万大军以泰山压卵之势攻城,应该可以轻松得手,但因为维也纳城内军民同仇敌忾,奥地利军在城外策应,奥斯曼军队的连番猛攻都铩羽而归。

奥斯曼帝国军屯兵城下,给了德意志诸侯充沛的时间集合联军。9月初,以萨克森、巴伐利亚两大选帝侯为首的德意志诸侯联军4万余人抵达战场,一度作壁上观的波兰国王扬·索别斯基见大势已成,随即率3万人的波兰军队加入战团。随着解围战的全面展开,德意志-波兰联军很快便发现自己面前的奥斯曼大军不过是一支外强中干的杂牌军。仅15个小时的战斗,奥斯曼军队在维也纳城下的阵营便土崩瓦解。波兰国王非常得意地在写给自己妻子的信中这样吹嘘:“所有的大炮、营帐,数不清的财富都落到了我的手里,奥斯曼人遗尸遍野,狼狈溃逃。丢弃下的骆驼、驴子、绵羊和其他牲口,正等待我们的士兵去收拾……”

带领波兰骑兵一路杀入巴尔干半岛的扬·索别斯基自诩“波兰之狮”。作为志愿兵参战的欧根凭借此战的功勋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的中级军官,踏上了名将之路。16年后,已经成为帝国元帅的欧根亲王在巴尔干半岛的森塔地区大败奥斯曼苏丹穆斯塔法二世,正式终结了奥斯曼帝国在欧洲的扩张,重新夺回匈牙利及罗马尼亚西部控制权的哈布斯堡王朝俨然一副故国中兴的态势。强邻与病夫—俄土的地缘纷争及背后的西欧推手

客观来说,奥斯曼帝国对中欧各国长达几个世纪的侵袭、牵制,给沙俄帝国的崛起提供了良机。强盛一时的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崩溃,更为莫斯科历代沙皇的开疆扩土提供了足够养料。

长时间以来,波兰立陶宛联邦喜欢招揽顿河、第聂伯河和伏尔加河流域的斯拉夫游牧民族来守备黑海沿岸地区。这些不愿成为俄罗斯沙皇国农奴的人以突厥语中的“自由民”一词自诩,成就了一个全新的民族——“哥萨克”。起初,骁勇善战的哥萨克人为波兰贵族卖命,以换取土地和政治上的承认,双方一度合作愉快。但随着哥萨克势力在顿河、第聂伯河下游生根发芽,摆脱波兰自立门户甚至取而代之的呼声逐渐抬头,终于,在1648年,哥萨克贵族博赫丹·赫梅尔尼茨基领导的大规模起义爆发了。◎波兰的内部动荡令沙俄军队在乌克兰扮起了王师◎跟随拿破仑远征沙俄的波兰军队◎第七次俄土战争中的沙俄军队

以波兰立陶宛联邦当时的综合国力,要一举扑灭哥萨克起义似乎并非难事。但各路诸侯勾心斗角,再加上波兰昔日的敌人:奥斯曼帝国、克里米亚汗国以及俄罗斯都纷纷或明或暗支持赫梅尔尼茨,最终,波兰国王约翰·卡齐米日为了息事宁人,只好承认哥萨克在顿河流域自立的酋长国。这个哥萨克酋长国不久便以乌克兰的名义并入俄罗斯,原本的波兰内部矛盾随即演变为国际冲突。1654年,俄波战争正式开始。波兰军队在斯摩棱斯克、白俄罗斯和立陶宛一败再败,终于引起内部矛盾集中爆发。1655年,立陶宛贵族亚努什·拉齐维乌为了实现个人的政治野心,不惜开门揖盗,勾结瑞典国王卡尔十世,令多线作战的波兰又遭遇瑞典的入侵。◎希腊民众在东正教鼓动下发动反奥斯曼的独立运动

从自顾不暇的波兰身上割取了乌克兰这块肥肉后,沙俄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的关系随即从隐形盟友转入分赃不均的对立关系。从1676年到1792年,俄土围绕乌克兰及黑海霸权恶斗了六场。但当时的奥斯曼帝国已日薄西山,无力与正处于国力上升期的沙俄正面抗衡,因此不仅每战必败,还被迫割地赔款。奥斯曼帝国“西亚病夫”的绰号由此流传一时,但当时西欧军事强国也逐渐意识到奥斯曼土耳其牵制沙俄崛起的作用。1806年,第七次俄土战争在拿破仑的授意下爆发了。可惜的是,奥斯曼人在1812年拿破仑远征莫斯科前便被沙俄名将库图佐夫击败。奥斯曼帝国不仅失去了趁火打劫的机会,也丢失了比萨拉比亚和西格鲁吉亚地区。

尽管经历了拿破仑入侵的沙俄帝国元气大伤,但还是挑动巴尔干地区的南斯拉夫兄弟揭竿而起。奥斯曼土耳其吞并巴尔干半岛已有近400年,虽然谈不上长治久安,却也成功将其建设成了深入欧洲的军营和桥头堡。

1815年,在沙俄的努力下,塞尔维亚人发动起义。虽然这次起义最终被土耳其军镇压,但伊斯坦布尔方面也不得不给了塞尔维亚更多自治权。这使邻近的希腊人备受鼓舞。1812年3月,由沙俄支持的希腊民族主义团体“友谊社”点燃了独立运动的烽火。短短一年的时间,大半个希腊燃起了战火。不过,希腊东正教徒和穆斯林报复性的相互屠杀背后,是俄罗斯源源不断的军火供应。

在希腊各条战线都陷于胶着状态之际,奥斯曼帝国的第30任苏丹马哈茂德二世重整旗鼓,邀请埃及拥兵自重的总督穆罕默德·阿里加入镇压希腊独立运动的战团。穆罕默德·阿里是一名出生于希腊的阿尔及利亚人,作为土耳其外籍军团的将领,他在埃及的崛起很大程度要归功于拿破仑的东征。在金字塔战役中,奥斯曼帝国一败涂地,阿里看到了传统马穆鲁克军团的没落,开始向往西方先进的军事体系。1811年,大权在握的阿里清洗了马穆鲁克集团——埃及境内传统的军事贵族,代之以由法国军事顾问训练的阿尔及利亚平民。尽管这支新军与意义上的西方军队仍有不小的差距,但就是这样一支画虎类犬的半调子西式“新军”仍令阿里在北非独步天下。◎纳瓦里诺湾海战

1825年2月24日,穆罕默德·阿里麾下精锐的埃及海、陆军在希腊南部登陆,这支生力军的出现随即扭转了整个战局。4个月后,希腊起义军的领袖便逃到英国海军的战舰上,希腊再度笼罩在星月战旗的阴影下。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作为推动希腊独立的沙俄帝国自然无法坐视不管,身为英国外相的坎宁也不希望俄国独吞希腊。一番折冲樽俎后,1827年7月6日,英、法、俄三国联合签署《伦敦条约》,要求奥斯曼帝国无条件撤出希腊。马哈茂德二世拒绝这一最后通牒后,三国联合舰队浩浩荡荡驶向希腊沿海。

可以说自1571年勒班陀海战后,奥斯曼帝国在与西方世界的海战中就没再取胜过。于是,穆罕默德·阿里苏丹力劝名义上领导自己的马哈茂德二世接受西方的要求,或从希腊撤离舰队暂避其锋。但马哈茂德二世自认集结在纳瓦里诺湾的己方舰队数量远胜对手,且有陆军炮兵的掩护,决定奋力一战。可惜的是,奥斯曼海军数量虽多,但其主力战舰不过是一些近海航行的三桅炮舰,火力和吨位均无法与西方强大的战列舰相抗衡。因此,尽管英国海军在战斗中有意保存实力,沙俄舰队还是轻松地击沉了奥斯曼帝国的大多舰只。◎沙皇尼古拉一世

纳瓦里诺湾海战的结果传回伦敦,英国政府在大感失望之余,将土耳其人的失败迁怒于英军舰队司令。尽职尽责的科德林顿此后不仅升迁无望,还得费尽口舌为自己辩解。事实上,他已竭尽所能为英国谋划了:法国舰队打头阵,英国海军居中,沙俄舰队最后杀入战场。面对土耳其人疯狂的炮火,沙俄海军的损失也不小,战舰“亚速”号和“汉古特”号一度遭遇重创动弹不得。对于海战的结果,科德林顿只能感叹:“不是英军不狡猾,都怪土军不给力。”

在海战中遭重创的奥斯曼帝国无力抵抗,只能于1829年签署了丧权辱国的《亚得里亚堡条约》。根据这份和约,奥斯曼帝国不仅承认了希腊的独立,还被迫割让了多瑙河入海口及黑海东岸地区。当时的沙皇尼古拉一世可谓志得意满,随即又独自决定加冕为波兰国王,此举引发了波兰人民风起云涌的起义运动。但在沙俄帝国的铁腕镇压下,这一轮独立狂潮最终以起义者血流成河而告终。故国沦丧,1830年因此离开华沙的音乐家肖邦写下了诸多脍炙人口的钢琴曲。

尼古拉一世自然无心聆听波兰人民通过钢琴发出的悲愤之音。在与奥地利联手将波兰化为两大帝国的行政区划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奔向近东,加入了土耳其与埃及的战事。马哈茂德二世之所以与穆罕默德·阿里撕破脸皮,表面上是因为在希腊独立战争中产生的龌龊,但根本原因还是“一山难容二虎”。为了巩固自己家族在埃及的统治,穆罕默德·阿里于1831年挥师杀入叙利亚。在巴尔干半岛连遭重创的奥斯曼帝国无力抵抗,只能乞求宿敌俄罗斯施以援手。沙皇尼古拉一世名义上居中调停,实际上扮演的却是一个“吃完原告吃被告”的黑心法官,穆罕默德·阿里虽然获得了叙利亚、汉志地区和克里特岛,却永久失去了一举取代奥斯曼帝国的机会。此外,沙俄帝国也趁势在土耳其扩展其影响力。◎拿破仑三世

在英国忙着在北非、亚洲扩张势力范围的同时,沙皇尼古拉一世正扮演着“欧洲宪兵”的角色。1848年的欧洲革命,数十万俄军成为扑灭匈牙利独立运动的主力。当然,莫斯科如此积极帮助奥地利渡过难关,并非出于急功好义。借助了侧翼的威胁后,尼古拉一世悄然开始推进鲸吞巴尔干的计划。但就在此时,法国的拿破仑三世突然提出了所谓的“圣地保护权”问题,令沙俄帝国有些措手不及。

所谓“圣地保护权”指的是位于耶路撒冷的耶稣墓地及耶稣的出生地——伯利恒教堂。自十字军东征的浪潮结束以来,这两处“圣地”便成了飞地。深知以沙俄为首的东正教世界与西欧天主教、新教世界矛盾的奥斯曼帝国,无意收回这些地区的统治权,而是将其作为分化敌人的筹码。之前的16世纪,为了获得“圣地”的保护权,法国就不惜与神圣罗马帝国翻脸。眼下沙俄日益崛起,奥斯曼帝国又将这些飞地交由希腊管理。1850年,迫切希望捞取政治资本的拿破仑三世派出特使前往伊斯坦布尔与奥斯曼帝国交涉。正谋求勾连英、法对抗沙俄南下的奥斯曼帝国自然乐于合作,于是1852年12月,苏丹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正式发布敕令,宣布将“圣地保护权”交给法国。

由拿破仑三世挑起的“圣地保护权”问题,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为向英国献媚,毕竟法国自加入“神圣同盟”以来便一直唯沙俄马首是瞻。向来嗅觉敏锐的英国政府随即投桃报李,向法国出让了其在埃及的部分特权。至此,英法这对昔日的宿敌为了共同利益走进了同一战壕。就在拿破仑三世向维多利亚女王献媚的同时,沙皇尼古拉一世也试图与英国达成瓜分奥斯曼帝国的协定。在英国政府相对暧昧的态度下,1853年俄国军队越过多瑙河,公然试图吞并奥斯曼帝国的藩属——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但英、法两国舰队随即开往达达尼尔海峡外侧的贝西卡湾,以示对奥斯曼的声援。

有了西欧两大列强撑腰,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颇为豪气地挥军北上,大有与尼古拉一世会猎于多瑙河的架势。1853年11月,利用沙俄军队困于后勤无力进攻的良机,奥斯曼军队在多瑙河畔的奥尔特尼察大败俄军。此役也是土耳其军队在欧洲大陆的最后一次辉煌胜利。沙俄统帅部很快意识到,要在巴尔干半岛击败对手,必须切断其海上补给线。当月,黑海舰队从塞瓦斯托波尔扬帆出港,在锡诺普湾歼灭了一支土耳其分舰队。尽管这场海战的规模并不大,但是却足以挑动英国敏感的神经。

多瑙河流域的归属对英国来说或许无关痛痒,但俄罗斯黑海舰队突破博斯普鲁斯和达达尼尔两海峡,扬帆进入地中海之举,对英国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按照后世军事专家的推演,英国海军在爱琴海上的两大基石——塞浦路斯和克里特将首当其冲。由于远离本土,英国很难在俄罗斯和希腊的双重压力下固守这两座岛屿。一旦弃守,沙俄势力必然以它们为桥头堡,切断英国通往阿拉伯国家甚至印度、马来亚的东方经济命脉。

身处苦寒之地的沙俄帝国对不冻港的渴望远比世人想的更为强烈。一旦沙俄在东地中海站稳了脚跟,那么飘扬着圣安德烈军旗的俄国舰队必将大举西进,甚至出现在土伦和马赛的外海。届时,沙皇俄国在扰乱法国南方的制造和商贸网络的同时,还能袭扰动荡的北非和意大利等法国传统势力范围。这一区域的消费品、奢侈品税收正是拿破仑三世豢养庞大中央政府的经济来源。

当时,德意志地区依旧处于群雄并立的分裂状态,一旦法国遭到削弱,整个欧洲将不得不唯莫斯科马首是瞻。此前,1814年,俄皇亚历山大以战胜拿破仑联盟盟主之尊莅临巴黎,一度令高傲的法国贵族向他们心目中的鞑靼酋长屈膝。在更早的1798—1800年,俄国陆军统帅苏沃洛夫曾率大军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北部。乌沙科夫海军上将率领的俄国黑海舰队则通过爱琴海进入爱奥尼亚海,攻占了意大利布林迪西港对岸的科孚岛。

现在,俄国海军在地中海的存在将对脆弱的墨西拿和突尼斯海峡形成威胁。至于哈布斯堡王朝的出海口亚得里亚海,也将因沙俄陆军控制巴尔干半岛而成为前线。基于这样的担忧,欧洲列强准备联手将沙俄的熊掌从科孚岛上推开。

可以说,当时欧洲大陆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够单独抵挡沙俄强大的地面武装。于是,英国挺身而出。英国一面在国内大肆渲染沙俄海军在锡诺普湾海战使用爆破弹摧毁土耳其舰队及岸基炮台的“暴行”,一面派代表团抵达俄罗斯,希望能够以武力逼迫对手让步。但尼古拉一世傲慢地回应:“你们不要以战争威胁我,我可以倚仗柏林和维也纳。”至此,和平再无转圜的余地。

1854年2月23日,第一批英国陆军上船前往土耳其。27日,英法向俄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沙俄撤离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但尼古拉一世以更为凶猛的地面进攻以回应。3月27日、28日,英、法相继对俄国宣战。至此,欧洲大陆自拿破仑战争以来酝酿的英俄矛盾,终于转化成白刃相见的厮杀。◎试图一举吞灭奥斯曼帝国的沙俄军队◎锡诺普湾海战大大刺激了英国的神经决战黑海—大背景下的克里米亚战争

凭借畅通无阻的海上运输线和英、法强大船舶工业生产的蒸汽战舰,6万名联军很快便在土耳其集结完毕。尽管普鲁士和奥地利均无心支持尼古拉一世挑起欧洲大战,但英国政府还是谨慎地将战争目标定为,于六星期内拿下克里米亚半岛的塞瓦斯波托尔军港,消灭俄国黑海舰队。一向色厉内荏的拿破仑三世则毫无战争规划,在他眼中,挑起战争便是成功。但这并不妨碍大革命以来由个人能力和野心造就的新一代法国军人凭借拿破仑开创的协同战术和精良武器夺取荣誉。

在英、法联军盘桓于伊斯坦布尔附近,享用价格低廉的醇酒、美人,军医忙着医治梅毒时,沙俄军队与奥斯曼军在多瑙河激战连场。不过,兵力雄厚的俄军受制于恶劣的后勤和拙劣的指挥,很难重现昔日摧枯拉朽般的胜利。普鲁士和奥地利宣布中立,更令尼古拉一世深感沮丧。奥地利在匈牙利与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边境陈兵8万,并向俄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俄国立即从两公国撤军的举动,令尼古拉一世对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恨得咬牙切齿。◎抵达伊斯坦布尔的英法军官及土耳其士兵◎迫于对手技术优势龟缩港内的沙俄舰队

7月28日,沙俄陆军被迫撤回国境线内。奥地利随即在维也纳充当起了欧洲“和事佬”。不过,尼古拉一世认定奥地利提出的条件等同于要沙俄投降,英、法两国也坚持要痛打落水狗,于是移师多瑙河畔瓦纳的联军开始向克里米亚半岛前进。在此之前,英法国舰队就已进入黑海,频繁炮击和骚扰俄国港口。沙俄黑海舰队起初雄心勃勃,准备凭借主场优势在海上与敌争锋。但两场前哨战彻底浇灭了其士气。早些时候的4月10日,英国战舰“塔伊夫”号炮击了俄国黑海城市敖德萨,并且幽灵般地出现在克里米亚半岛外海,对塞瓦斯托波尔要塞进行侦察。黑海舰队精锐尽出,但却追赶不上。黑海舰队将领门契科夫得到这个情况后感叹:“我们无法阻止他们。”

5月11日,英国海军“虎”号军舰在黑海港城敖德萨外搁浅。这是一艘1849年由英国查塔姆海军船厂建造的1200吨级巡航舰,安装有16门火炮。在那时的英国皇家海军中,该舰算不上什么主力。此前4月22日,英国海军派“虎”号与另外7艘巡航舰轰击俄国港口设施。成功袭扰对手后,“虎”号由于迷雾,与编队失去联系,最终在敖德萨西南约5英里处搁浅。俄国陆军闻风赶来,将其俘获。俄国海军技术人员深入研究并解剖该船后愕然发现,俄国在蒸汽机动力和钢铁船壳技术方面比西方几乎落后一个时代。

当时,沙俄黑海舰队只有“弗拉基米尔”号等少数蒸汽舰,而且使用明轮。英法黑海舰队共有18艘蒸汽机巡洋舰,大部分还是航速很快的铁壳螺旋桨推进船,由这些战船组成的舰队,沙俄海军显然无法战胜。

显然,深居内陆的俄罗斯未能及时跟上拿破仑战争后的新一轮海军革命。蒸汽机动力、螺旋桨推进、装甲防护的铁质船壳,使得新型战舰在机动性、航速、火力、防护上均有脱胎换骨般的提升。俄国和西方地理上的空间距离和政治经济制度的巨大差异,构成了军事技术上的差距,这种差距在战争中往往是致命的。英法舰队对沙俄舰队的优势,正如俄舰队对土耳其一样,从技术角度决定了战争胜负。黑海舰队司令纳西莫夫此时才如梦初醒,如果继续秉承决战海上的理念,那么等待黑海舰队的将是被屠杀殆尽。现实令人痛苦,但必须面对。俄国海军被迫自沉战船堵塞住航道,把舰炮搬上要塞准备死战。

英、法联军和土耳其人在瓦纳相处得很融洽,但是健康问题却越来越让人担心。潮湿和血吸虫侵袭着军营。另外,当时英军的军事训练被荒废,大多军官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哪怕是低强度的殖民地冲突。因此,整个营地显得格外混乱,没人知道邮局在哪里,野战医院在哪里,他们的将军在哪里。7月19日,法国军营爆发霍乱。22日,霍乱蔓延到英国军营。尽管销毁了所有帐篷,瘟疫也没有被控制住。8月10日,一场大火烧掉了很多军需品,包括16000双靴子和150吨其他物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来自伦敦和巴黎的命令催促联军行动,但英法军队却对克里米亚的俄军兵力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认定正面的对手有45000—140000人,但实际上俄军只有36000人。8月24日,联军开始登船,计划于9月2日完成全部登船任务,联军有27000名英军、30000名法军和7000名土耳其人。但由于法军错误判断俄军会入侵多布卢加,因此有3个法军师向多布卢加方向推进,结果只发现少数巡逻的哥萨克骑兵。法军又折回瓦纳,在路上又有大量法军士兵因霍乱死亡。法军来回行军导致登船计划被延迟,直到9月5日部队才完成登船。雪上加霜的是,伦敦《泰晤士报》提前报道联军的目标是塞瓦斯波托尔,让俄罗斯人有了准备。◎为英法联军打头阵的土耳其军队

9月7日,联军海军司令英国海军上将邓达斯下令起航,并选择塞瓦斯波托尔以北35英里卡拉米塔湾的耶夫帕托里亚作为登陆地点。

14日黎明,联军开始登陆,由于英国海军布设的夜用浮标发生偏移,英军登陆后发现他们和法军中间隔了一个断崖,加上每个联军士兵都负荷行动,登陆行动一直延续了5天之久。如果不是沙俄军队兵力薄弱,这场登陆战完全可能以失败而告终。

面对登陆的英法联军,俄国人将获胜的希望寄托于塞瓦斯波托尔以北的要冲奥马。为了给对手致命一击,俄军统帅曼希科夫亲王集中了7个团的兵力作为预备队,指望利用由多面堡组成的防线重创对手后,再以一场淋漓尽致的反击将英法联军赶下海。

21日早晨,英法联军各部队按计划进入出发位置。正午时分,借助舰队炮火的支援,英军先头部队以散兵线展开正面进攻,法国陆军则在土耳其营的引导下迂回包抄俄军侧翼。但英军的正面进攻受阻,法军的迂回很快也因缺乏炮火支援陷入停顿。面对僵持局面,英军统帅拉格伦男爵带领少数随从穿过英军和法军的间隙深入敌后。在一座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小山上,拉格伦不仅看到了潜伏着的俄军预备队,对手炮兵阵地和前沿工事也尽收眼底。凭借统帅的侦察结果,英国陆军迅速在俄军侧翼构筑了一个由2门9磅野战炮组成的侧射火力点。在英军炮兵精准的射击下,战局开始有利于联军。

最后,尽管俄军凭借强大的预备队全身而退,但英法联军在奥马的胜利打开了通向塞瓦斯波托尔的道路。拉格伦男爵的工兵指挥官博格涅爵士建议,联军应修筑工事防御来自北方俄军增援部队的进攻。爵士表示,尽管在敌国领土修筑工事非常困难,但工事建成后将成为俄军增援的障碍,联军也可以依托工事从塞瓦斯波托尔的南部发起攻城战。于是,建议被采纳。

9月23日,风和日丽,英军向南进发,部队被允许沿路抢劫,因此士气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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