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拾一炉温暖(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16 12: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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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路开花

出版社: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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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里,拾一炉温暖

尘埃里,拾一炉温暖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尘埃里,拾一炉温暖作者:一路开花排版:skip出版社: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11-01ISBN:9787563956593本书由四川文轩在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爱阳光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就像我不会喜欢你一样,可在转身之后才发现,你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们都有自己缺失的部分,上天安排这样的相遇,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将彼此补充完整。不管岁月如何漫长,即使都是寒冷的夜,你我也能感受到炭火浓浓的暖意。粽子里的乡愁

同情是善良心地所启发的一种感情的反映。文|琦君——孟德斯鸠

异乡客地,越是没有年节的气氛,越是怀念旧时代的年节情景。

端阳是个大节,也是母亲大忙特忙、大显身手的好时光。想起她用灵活的双手裹着四角玲珑的粽子,好像马上就闻到那股子粽香了。

母亲包的粽子种类很多,莲子红枣粽只包少许几个,是专为供佛的素粽。荤的豆沙粽、猪肉粽、火腿粽可以供祖先,供过以后称之为“子孙粽”。吃了“子孙粽”就会得到祖先的庇佑。包得最多的是红豆粽、白米粽和灰汤粽。这些粽子除了家人享用以外,还要施舍给乞丐。母亲总是会准备很多,美其名曰“富贵粽”。

我最喜欢吃的是灰汤粽。那是将旱稻草烧成灰,铺在白布上,拿开水一冲。滴下的热汤呈深褐色,内含大量的碱。把包好的白米粽浸泡在灰汤中一段时间(大约一夜吧),提出来煮熟,就是浅咖啡色带碱味的灰汤粽。那股特别的清香,是其他粽子所不能及的。

我一口气可以吃两个,因为灰汤粽不但不碍胃,反而有帮助消化之功。过节时若吃得过饱,母亲就将灰汤粽焙成灰,叫我用开水送服,很快我的胃就舒服了。完全是自然食物的自然治疗法。

端午节那天,乞丐一早就来讨粽子,真个是门庭若市。我帮着长工阿荣提着富贵粽,一个个地分,忙得不亦乐乎。乞丐常常高声地喊:“太太,高升点(意谓多给点)。明里去了暗里来,积福积德,保佑你大富大贵啊!”母亲总是从厨房里出来,连声说:“大家有福,大家有福。”

乞丐去后,我问母亲:“他们讨饭吃,有什么福呢?”母亲正色道:“不要这样讲,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享福?谁又能保证下一世有福还是没福?福要靠自己修的。时时刻刻要存好心,要惜福最要紧。他们做乞丐的,并不是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有的是一时做错了事,败了家业;有的是上一代没积福,害了他们。你看那些孩子,跟着爹娘日晒雨淋地讨饭,他们做错了什么?有什么罪过呢?”

母亲的话,在我心头重重地敲了一下。因而每回看到乞丐们背上背的婴儿,小脑袋晃来晃去,在太阳里晒着,雨里淋着,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当我把粽子递给小乞丐时,他们伸出黑漆漆的双手接过去,嘴里说着:“谢谢你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我一身的新衣服。

他们有许多都和我差不多年纪,差不多高矮。我就会想,他们为什么当乞丐?我为什么住这样大房子,有好东西吃,有书读?想想妈妈说的,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享福,心里就害怕起来。

有一回,一个小女孩悄声对我说:“再给我一个粽子吧,我阿婆有病走不动,我带回去给她吃。”我连忙给她一个大大的灰汤粽。她又说:“灰汤粽是咬食的(帮助消化),我们没什么肉吃呀。”

我听了很难过,就去厨房里拿一个肉粽给她,她没有等我,已经走得很远了。我追上去把粽子给她。我说:“你有阿婆,我没有阿婆了。”她看了我半晌说:“我也没有阿婆,是我后娘叫我这么说的。”我吃惊地问:“你后娘?”她说:“是啊!她常常打我,用手指甲掐我,你看我手上脚上都有紫印。”

听了她的话,我眼泪马上流出来了,我再也不嫌她脏,拉着她的手说:“你不要讨饭了,我求妈妈收留你,你帮我们做事,我们一同玩,我教你认字。”她静静地看着我,摇摇头说:“我没这个福分。”

她甩开我的手,很快地跑了。

我回来呆呆地想了好久,告诉母亲,母亲也呆呆地想了好久,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周全,世上苦命的人太多了。”

日月飞逝,那个讨粽子的小女孩,那一脸悲苦的神情,那一双吃惊的眼睛和那坚决跑掉的背影,时常浮现我心头,她小小年纪,是真的认命,还是更喜欢过乞讨的流浪生活?如果她仍在人间的话,也已是年逾七旬的老妪了。人世茫茫,她究竟活得怎样,现在在哪里呢?

近年来的端午节我都很少吃粽子,更无从吃到清香的灰汤粽。母亲细嫩的手艺和琐琐屑屑的事,都只能在不尽的怀念中追寻了。原载于《考试报》

奉献是,如果你是一棵小草,就增一分绿意。这就是奉献,既简单又复杂。它简单,却让你怎么说也说不清;它复杂,却又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少年小鱼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文|侯拥华——《世上只有妈妈好》

每天傍晚开晚饭的时候,小鱼就会从学校里溜出来,走很远的路,跑到网吧。他推开门,并不完全进去,只眼巴巴地望向吧台——他期待着我能抬起头看他一眼,给他一缕温暖的目光,或是一个浅浅的微笑。每次他来,我就会丢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对他说:“小鱼,你又想妈妈了?”

小鱼便很虔诚地点点头。

小鱼每次来,并不玩游戏,他只是为了看我一眼,然后转身飞快地跑掉。

每次看见他消瘦的身影和落寞的眼神,我的心就一颤,真想拥他入怀。

小鱼的家并不在这座海滨之城,而是在遥远北方的一座深山里。深山里,没有大江,也没有大湖,到处都是石头和树木。这条可怜的小鱼能到哪里去游泳呢?

小鱼出生前一天,妈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宽阔无边的蔚蓝大海,妈妈站在海边举目望向远方,一条调皮的小鱼在她的脚边轻轻咬着她的脚丫,不忍离去。第二天小鱼就出生了,妈妈便给他起了一个奇特的名字——于小鱼。“小鱼是游向大海的。亲爱的小鱼,你什么时候才能在大海里游泳呀?”望着襁褓里不会说话的小鱼,妈妈禁不住这样对他说。小鱼听不懂妈妈的话,只会咿咿呀呀地轻语。

半年后,爸爸、妈妈离开了家乡,到县城里打工去了,把小鱼留给了爷爷、奶奶看管。为了小鱼游向大海的梦想,爸爸、妈妈有许多事情要做。一年后,妈妈回来看小鱼的时候,小鱼已经会蹒跚走路了,可是小鱼还不会叫妈妈——他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或许他已经忘了妈妈的样子。妈妈只是抱了抱小鱼,亲了几口,很快就又走了。

小鱼还没有和妈妈亲够呢,妈妈就走了,望着妈妈远去的背影,小鱼眼睛里只有空落落的失望。剩下来的时间,孤单的小鱼只有和年老的爷爷、奶奶为伴,而陪他玩耍最多的是院子里那只叫老黑的狗。小鱼一哭、一笑或者一叫,老黑都会冲黑洞洞的屋子汪汪地狂吠几声。多半时间,奶奶是不会出现的,奶奶有忙不完的活儿。

三岁的时候,小鱼被妈妈带到县城里上幼儿园。小鱼的幸福日子终于来到了。小鱼和爸爸、妈妈住在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出租屋里,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双人床。屋子虽小,可是很温暖。每天一早,小鱼就坐在妈妈的后车座上,一边和妈妈说话,一边用好奇的眼睛望向熙熙攘攘的四周。每天放学后,小鱼就站在幼儿园门口,盼着妈妈早点来接她回家,可是每天妈妈都是最后一个出现。天要黑下来的时候,妈妈才骑着一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慌慌张张地赶来。

六岁那年,爸爸、妈妈和小鱼商量,离开小县城到南方去。小鱼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解地望着他们。妈妈看了看小鱼,高兴地对小鱼说:“因为这里没有大海,我们只有把我们家的小鱼送到大海边,我们家的小鱼才能奔向大海,在大海里快乐地自由自在地游泳呀!”

为了小鱼成长的梦想,爸爸、妈妈把小鱼带到了这座海滨之城,然后把他送进一家临近海边的私立学校。一个月妈妈才来看望小鱼一次。

班里有几个像小鱼这样的孩子,他们想妈妈想得厉害的时候就会哭,可是小鱼不会。想爸爸、妈妈了,小鱼会推开窗户,让咸湿的海风吹进来,望一望远处的大海——他想,这一刻,爸爸、妈妈或许就在远处某一艘渔船上忙碌着。渔船很小,只能看见冒出海面的尖尖的桅杆。小鱼的眼泪便像咸涩的海水,扑簌扑簌,无声地默默地从眼睛里落下来,灌进嘴巴里。此刻,小鱼的心里就像大海的波涛一样汹涌。班里有个叫小莫的男孩悄悄对小鱼说,想妈妈想得厉害了,自己就会拼命地打游戏,只有沉迷在游戏中自己才会把妈妈忘掉。可是,小鱼没有游戏机,但小鱼知道网吧里可以打游戏。

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小鱼第一次找借口从学校里溜出来,跑了几条街道,才找到一家网吧。

推开门的那个瞬间,小鱼愣住了。小鱼望着坐在吧台后面的我,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可我并不是小鱼的妈妈,只是和他的妈妈长得有点像罢了。

那天,我拉小鱼坐在身边,听小鱼讲他和爸爸、妈妈的故事。

再后来,每次看见小鱼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想流眼泪。

我没告诉小鱼我的故事。我也有一个和小鱼一样大的,长得虎头虎脑的儿子,现在他还在深山里的老家的一座石头房子里读书。我也想把他带过来,送进和小鱼上的那家一样好的私立学校。但是现在我的积蓄,还远远不够他来到这座海滨小城生活和上学所用。作为一个背井离乡长年漂泊在外的打工者,这何尝不是一种奢望呢?原载于《意林》

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而是无数个留守儿童内心对父母的渴望。可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那些出外打工的父母,又何尝不在想念孩子呢?笔中情缘文|[美]丹·皮诺克 编译|孙开元

爱是生命的火焰,没有它,一切都将变成黑夜。——罗曼·罗兰

那是1999年的一天,天气炎热,万里无云,我正在埃塞俄比亚的一座桥上站着,忽然一个男孩朝我跑了过来,并且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马里斯特·德里斯,”他说,“我帮你体验一下埃塞俄比亚人的生活。”说完,他灵巧地把一个编织手链绕在了我的胳膊上。“不朝你要钱——只是交个朋友,好吗?”“好的,马里斯特。”我回答。“谢谢你。”马里斯特高兴地说道。

这座桥离巴哈达尔市不远,横跨源头是塔纳湖的青尼罗河水流湍急的主河道。马里斯特刚刚放学,想找个机会练习一下英语。

我低头看了看这个由绿色、黄色、红色三种颜色编织而成的精美手链,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孩,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容貌可爱,有着一头浓黑的卷发。我知道他的祖国历史非常悠久,当欧洲人还在用泥和草盖房子时,他的祖先就开始建造石头宫殿和优美的石像了。“这些颜色有什么含义?”我问。“绿色象征土地,黄色象征教堂,红色……红色……我想不起来了。也许你会自己弄清楚的。”他咧嘴笑了笑。

然后,他朝我要一支钢笔。“只要一支钢笔?”我说,“我在非洲遇到的孩子一般都是要钱和好多东西。”“是的,只要一支钢笔。我们没有笔就没法上学。我那支今天用坏了,家里很穷,没钱再给我买一支。我真的很想上学,我想以后有一天能当上一名医生或是会计师,所以我必须要学习。你能送我一支钢笔吗?”

我旅行时喜欢带一盒圆珠笔,于是我给了他几支。他高兴极了,再次咧嘴笑了起来,虽然圆珠笔不如钢笔好。“说一下你的地址,我会给你写信的。”他说。“嗯,不过你最好给我女儿罗曼妮写信,”我答道,“她和你年纪差不多,我想你们俩肯定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讲给对方。”

回到南非开普敦不久,我女儿就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贴着几张花花绿绿的邮票,还带有免邮费标志。信是马里斯特写的。“我最亲爱的朋友,”信是这样开始的。他的信是用英语写的,带着漂亮的阿姆哈拉语的书写风格,他在信中谈到了他的家庭、巴哈达尔的村子和他以后成为专业人才的梦想。罗曼妮看到信后很高兴,立刻给他回了一封信。

就这样,两个孩子断断续续地互相通了几年信。可是后来,罗曼妮寄出的信没了回音。他离开学校了吗?也许他去一家农场干活了,附近没有邮局。抑或者他和很多乡下孩子一样,去首都亚的斯亚贝巴乞讨了,埃塞俄比亚很久以来都是这么穷。

渐渐地,马里斯特成了我们记忆里的一部分。

2011年,我正在南非自由州省的旅行途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时我正在开车,没想接这个电话,但是铃声响个不停,我只好把手机拿了起来。“你好,”一个声音在电话里说,“你是丹·皮诺克先生吗?”“是。你是谁?”“我是马里斯特·德里斯,你在埃塞俄比亚尼罗桥上遇到的那个人,还记得我吗?”“当然记得了。”我说。“我是在你的个人网站上看到你的电话的。”他说道。由于这里的信号很差,所以他向我问了电子邮箱。“我会给你发邮件的。”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一时很纳闷,不知道在那座桥上遇见的那个瘦得皮包骨的穷孩子现在怎么能上网了,还能打手机。

几个星期过去了,我没看到他发来的电子邮件,但是后来有一天,我终于收到了一封。“亲爱的皮诺克,很高兴我又能和你说话了!我试过很多次给你发电子邮件和打电话,可直到现在才能发出。那天能打通电话真是幸运,从上次通话到现在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

马里斯特在邮件里说,他最初想去荷兰学习,但是因故没去成。后来他去了伦敦,在过去四年里一直在那里。他在邮件的最后讲了他最好的消息:“我正在伦敦布鲁内耳大学学习,学的是注册会计师的课程。我们以后保持联系,上帝保佑你和你的家人。再有,谢谢当年你送给我那几支圆珠笔。你真诚的朋友,马里斯特。”原载于《意林》

有些东西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份珍贵的礼物。愿我们都可以播撒爱的种子。朵朵白云是你的微笑文|安一朗

友谊真是一样最神圣的东西,不光是值得特别推崇,更是值得永远赞扬。它是慷慨和荣誉的最贤惠的母亲,是感激和仁慈的姊妹,是憎恨和贪婪的死敌。它时时刻刻都准备舍己为人,而且完全出于自愿,不用他人恳求。——薄伽丘1

章亚静又迟到了。当她慢腾腾走进教室时,老班正在点名。“你能不能早点来学校?怎么老迟到?”老班说。

章亚静瞥了老班一眼,头一扭径直走到座位,“叭”一声把书包重重地摔到桌子上。“你还不能说呀?”老班气坏了。他实在不理解章亚静这个女生,从入学成绩看,她应该是个优秀学生,怎么对老师这个态度?

我紧张地看着章亚静,想不通她的变化。初中三年,我们是同学,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但短短一个暑假,她就判若两人了。

章亚静是以全校最高分、全市第五名的成绩考上一中的,刚开始,大家都很佩服她,再加上她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婀娜,很受同学们喜欢。一下课就有许多同学围过来找她说话。“你们这么闲吗?”章亚静冷不防蹦出一句话。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尴尬得只剩沉默。那以后再没有人主动找她说话。

看见她被老班批评,大家一个个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女生太狂妄了,清高什么呀?”聚在一起聊天时,说到章亚静,总有同学不服气。每次,我听到别人这么议论她时,心里都会特别难受。想为她辩解,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好。每天看着形单影只的章亚静,我的心纠结成一团。

还在初中时,我就有些喜欢章亚静了,但那时班上男女生界线森严,谁要表现出对哪个女生有好感,定会招来其他男生的嘲笑,我只能极力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起章亚静时,我就故意一脸不屑。有时还会和她抬杠,与她针锋相对。那时,我是班上男生中成绩最好的,每次考试定会尽力和章亚静竞争第一名的“宝座”。

每次回想起过往的琐事时,我就会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可笑。那时的章亚静多可爱呀,整天笑脸盈盈,蹦蹦跳跳的,像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上了高中,班上有七个同学考上一中,知道唯有我们还继续同班时,我不禁暗自欢喜。缘分呀!我乐滋滋地想。

章亚静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别的同学认真早读时,她却双手支着下巴,眼神倦倦地望着窗外。坐在教室另一边的我,捧着打开的书本,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章亚静身上。

晨光笼罩下的章亚静,秀发披肩,白皙的皮肤闪烁着细瓷般的光泽,我看呆了,仿佛在欣赏一尊绝美的雕塑。2

才一个多月时间,各科的单元小测验就如期而至。大家急切地等待结果,毕竟这是上高中后的第一次测验。章亚静的分数是全班都想知道的,因为她经常迟到、不合群,中考时的高分让班上其他人不信服。“我就不相信,章亚静能优秀到哪去?她中考的分数也有可能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有个女生这样尖锐地和她的同桌评价章亚静时,正巧被我听到。我反感别人在背后说章亚静的坏话,于是生气地跑过去说:“不知道情况别瞎猜,她是我的老同学,成绩一向就很好。”“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要你管我?你是她谁呀?”女生伶牙俐齿,几句话就堵得我哑口无言。

突然发现章亚静走进教室时,我们三人同时缄默不语,都明白章亚静已经清楚地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暗自揣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章亚静什么话也没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径直走过我们身边。“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那女生狠狠剜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后,拉着她的同桌跑了出去。

偌大的教室一时只剩下我和章亚静。我窘迫地偷偷回头瞟了章亚静一眼,见她正趴伏在桌子上。犹豫一阵后,我还是走了过去,低声问:“你怎么啦?”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关心她。听到声音,章亚静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你目前的学习状态让我无法理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吗?”我担忧地问。这个以前斗志昂扬的女生,现在像棵即将枯萎的草,失去了生气,让人怜惜。“没什么。”章亚静面对我的关心一脸惊愕。

虽然是老同学,但我们很少有来往,属于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章亚静忧郁的眼神,愁容不展的脸,一时间,我挺后悔自己以前总与她针锋相对。慢慢开始会不由自主地关注她,为她的忧伤难过,我在班上也沉默起来。

章亚静的成绩确实令人大跌眼镜,连校长都震惊了。她不仅每科都不及格,而且还是全班最低。最让人费解的是,大部分的题目她都没做,上面空空一片。

老班话里有话地说:“有些同学,过去成绩再好,现在不努力也是徒劳呀!”

同学们更是哗然,说什么的都有,更加肯定了他们最初对她的猜测。“我没说错吧,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说什么呢?哼!”那个口齿伶俐的女生一下课就跑来找我。看着她挑衅的表情,我无语。

在大家的喧闹中,章亚静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表情木然,无动于衷。老师把卷子发下来,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塞进了书包里,气得老师直瞪眼。

放学后,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离开了教室。

我看着章亚静独自走到了走廊尽头。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晌午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很久后,她低下头,然后把整个身子都趴伏在栏杆上,双肩颤动。

还坐在教室里的我,紧张地盯着章亚静,想走上前去安慰几句,但又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我知道任何安慰都没有用,而我心里却有一种逝水如斯的战栗挥之不去。3

我后来从章亚静的好朋友张洁那里了解到一件事:章亚静的父母在她读初二时就已经离婚了,但为了不影响她中考,父母瞒着她,直到她收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那天才告诉她事情真相,还让她选择最后要跟谁。“她能不伤心吗?她最爱的父母给了她最深的伤害。他们欺骗她,在她面前假装恩爱,这是多可怕的事,连感情都可以伪装……章亚静连死的心都有了,她说现在她眼中的世界满目疮痍。”张洁说着,深深地叹气。

其实我曾见过章亚静的父母,是在街上偶遇的。当时章亚静一边一个挽着她的父母在街上走,尽享天伦之乐的甜蜜画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幸福呀!对于听着父母吵架声长大的我来说,那是一副多么令人羡慕的画面。有钱没钱,家境好坏,我倒不在乎,能够这样亲昵地挽着自己的父母一起散步才是我心头的渴望。

那么温馨的画面难道也可以伪装出来?我想不明白。成人世界里的许多事情,我都无法理解,就像我的父母,三天两头地吵架,有时还大打出手,十几年了却也没离婚。

她一定很难过,连读书的心都没有了。望着章亚静忧伤的面容,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她走出情感的低谷。

已经半年了,班上的同学早已找到了与自己投缘的朋友,唯有章亚静形单影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孤单,身边有个好朋友,可以互相取暖,一路扶持着走过寂寞的青春。记得有一首歌名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没有朋友往来的章亚静就被大家这么认为。

我默默关注着独来独往的章亚静,心很痛。

一天晚自习结束后,我没有直接回家。等在章亚静每日必经的街角暗影处,待她走过了才不远不近地跟着。

转过街角,前边是灯火辉煌的大排档。章亚静从广告牌的反光里,看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于是急急地隐进树荫下的暗影里,等我走近时,才闪身出来。“为什么跟着我?”章亚静不快地问。

我当时正为她突然消失的身影四处搜寻,见她一下子从自己背后出现时,吓了一跳,支吾其词:“我……我没有。”

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我,章亚静不禁笑了起来,她没想到我的胆子居然这么小。“你是担心我吗?”她微笑着问。

挠挠头,我没作声,默认了。

并肩行走一段路,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路过大排档时,我们同时听到了一个打着酒嗝的女人说:“现在的中学生呀,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个个成双入对的,他们哪知道情路多艰难呀,就剩我了。”

我听了后偷偷瞥了章亚静一眼,见她也正盯着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脸红的。”章亚静说。

我其实是想给章亚静一些关心和安慰的,但不知如何开口,现在见她心情不错,于是沉默一会后,真诚地说:“你能像过去一样吗?那时的你像个无忧无虑的天使。”

章亚静看着我没有言语。“我知道你经历了一些难以承受的事,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勇敢面对的,是不是?逃避现实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也要学着站在父母的角度替他们着想……爱的方式千万种,他们只是选了一种你不喜欢的,但爱的本质没变。”我说了很多,认真地望着章亚静,想从她的眼眸中看出答案。

章亚静面容惨淡,她咽了一口口水,想以此来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但那泪水仍旧扑簌簌滑落下来。她哽咽着说:“我知道他们爱我,但他们不该欺骗我,连恩爱都可以伪装,太可怕了。”

路灯的冷冷清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悠长,面对面站得近的缘故吧,影子的头部是贴在一起的,就像两个人在接吻。

任由章亚静哭诉一阵后,我轻声安慰,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4

我不仅自己关心章亚静,还发动以前的老同学,大家轮流陪伴她,净拣开心的话题聊。我知道,安慰无效,唯有章亚静自己把心结解开,才能找回真正的快乐。作为朋友,我愿意送她一路欢笑。

章亚静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明白我的用意,也感受到昔日老同学的脉脉温情。众多的关爱让她不再孤单。其实她也是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但就是不愿接受,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后来她终是想通了。心里豁然开朗的章亚静选择了原谅父母。

放下包袱,一身轻松的章亚静又认真捡起了书本。她的改变再次惊叹了老班和班上的同学。高一的下半年,才几个月时间,她的成绩一次比一次考得好。高一的期末考,她再次独占鳌头。“你像一个谜,我猜不出答案来。”老班在班会上说,一脸明媚的笑。

章亚静噘噘嘴,不说话,却回头看了我一眼。正好遇见我正盯着她。四目对视,我们相视而笑。5

新的学年开始时,我再次担心起章亚静来。她居然没来报名。是张洁送来的信,解开了我心里的疑惑,但却没有让我开怀起来。

江灿:

谢谢你!考虑了很久,我终是接受了母亲的建议,到澳洲读书。或许因为离开了,我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思念。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会记在心里,永远珍藏。

这次,我不是逃离,只是想尝试另一种生活……

最后一次考试,我用自己的分数向大家证明了,我的中考成绩不是瞎猫遇见死老鼠,我是有实力的,你也是,你曾经是我最强劲的对手。谢谢你处处维护我,我会记得的。你以后也还要继续努力,当我们再次相见时,我希望我们都能够成为彼此的骄傲。

有件事,我一直困惑,但不好意思问你。以前,你挺针对我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改变了?变得关心我……

看完章亚静写给我的长长的信后,我仰起头,呆呆地望着窗外高远的天空。白云朵朵,像极了章亚静忧伤的脸。我怎么会不记得呢?表面坚强的章亚静,在阳光下默默滴落的泪水,灼伤了我的心,从那时开始,我就希望自己能够给她最温暖的慰藉。原载于《语文报》

人生的路上总有一些人会对我们微笑,就是这些人丰富了我们的生命,填充了我们生命的空白。当多年后再度回首,才发现这些人已经刻进了我们的骨髓,渗透进了我们的血液里,成为我们生命中再也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救命钱

帮助他人的同时也帮助了自己。文|凤凰——罗夫·瓦尔多·爱默森

布莱克是一个木匠,他走村串户为别人做家具。他做的家具不但好看,而且十分耐用,因此想请他做家具的人很多。但做家具成本很高,所以许多原本想做家具的人家最终不得不放弃。因为活儿不多,布莱克就远离家乡寻找赚钱的生意。因为手艺好,很快他就名声在外。渐渐的,布莱克接到的活儿也就多了起来,当然,他离家乡是越来越远了。有时候,一个活儿在这个镇,下一个活儿却又在另一个镇。

布莱克长年奔波在外,虽然很辛苦,但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不辞辛劳地工作,就是为了攒足钱,好修一座漂亮的大房子。他还可以买一大片土地,到时候,他就能在家种庄稼,跟家人待在一起过温馨而幸福的生活了。他想,为了这个目标暂时辛苦一点其实不算什么。每攒够一笔可观的数目,布莱克就把钱寄给妻子,让她开心一下。当然,他还不忘寄钱的同时给妻子写一封信,信里当然是对妻子的思念,对孩子的思念。

转眼间,布莱克就在外奔波了整整五年。在这五年里,他只回过两次家,他太想家了!他算好了,只要再干一些活儿,就够修一座漂亮的大房子了。他想,他的手艺这么出色,到时候,他的房子将由他亲自设计,由他亲自建造,建出来的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房子,也一定是世上最坚固的房子,他一定会被写进历史。而他建造的房子,不但他能住一辈子,就是儿子和孙子也能住一辈子。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布莱克笑眯了眼。

布莱克坐上汽车,赶往安德森家。半个月前,安德森就让人给他捎来了话,说有一批家具需要他打造。三个小时后,布莱克按照地址找到了安德森家。安德森的房子刚刚修建好,非常漂亮,他正需要打造一批家具,听说有个出色的木匠布莱克,便请他来做这批家具。布莱克受到了安德森一家的热情款待。因为是新房子,所需要打造的家具也就特别多,布莱克非常高兴,做完这批家具,他就可以回家了,因为到时候,他的钱就足够了。

然而,布莱克的活儿才干了三天,安德森却突然病倒了,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于是安德森决定不做家具了,他告诉布莱克,家里已经没有钱了。做家具的材料都买回来了,活儿也干了三天了,布莱克不愿意放弃,说他家有困难,工钱可以先欠着,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他的活儿可不能半途而废。既然布莱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安德森只好答应让他把活儿干完。说实话,他也舍不得放弃,怕以后再也找不到布莱克这么出色的木匠了。

安德森的病出乎大家的意料,结果家里的积蓄花光了,病却还没有好起来。安德森的妻子安娜四处借钱,可还是凑不够治疗费。看着忧心的安娜,布莱克把自己正准备寄回去的一大笔钱拿出来,交给了她。安娜千恩万谢。这下好了,有了钱,安德森的病终于治好了。一周后,安德森出院回到了家,握着布莱克的手,他双眼潮湿,这是一个多好的木匠啊,不但愿意欠着工钱干活,还把自己的积蓄掏出来帮自己。安德森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久,全部家具打造完毕,布莱克该走了。晚上,安德森说:“布莱克先生,对不起!我们暂时付不起您的工钱。您留一个地址吧,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把工钱和借的钱一起寄给您!”布莱克留下了地址,说钱也不急着用,等他们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也行。布莱克知道,就现在安德森家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绝对还不上他这笔钱的。安德森手术后,需要休息几个月才能干活,而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家人的开支可真不少!

且说布莱克走后,安德森和安娜商量,布莱克这么好的一个人,绝不能拖欠他的钱。于是他们想方设法,东拼西凑,总算凑足了还布莱克的钱,然后按照布莱克留下的地址,把钱寄了过去,他们如释重负。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三天后,这笔钱却退了回来,原因是地址错误。安德森和安娜面面相觑:地址错误?这怎么可能?这是布莱克亲自写的啊!他能写错?他们终于想明白了,布莱克看出他们困难,他是不想要这笔钱了!

安德森和安娜心中感慨:“他真是一个好人啊!但愿上帝保佑他,让他挣更多的钱,让他们一家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一个月后,他们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布莱克所乘坐的回家的汽车翻下了山崖,没有一个人生还,并且也没有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许多遇难的尸体都被狼吃掉了。安德森和安娜闻此噩耗泪流满面,好几天都睡不着。没想到,五年后,安德森居然意外地遇到了布莱克。他居然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布莱克是准备坐那班汽车回家的,但他想,自己把钱给了安德森治病,回家也没有足够的钱修房子,于是就放弃了回家。布莱克说:“幸好我把钱给了你们,要不然我就葬身山崖了。那笔钱,真是救命钱啊!”安德森笑了,那笔钱真是救命钱,救了自己,也救了布莱克。如今,40年过去了,但救命钱的事布莱克依然记忆犹新,他常常讲给人听,他希望大家明白:你所做的一切,上帝都看在眼里。上帝会保佑每一个好人。原载于《小小说月刊》

好人总会有好报的,有时候看似是在帮助别人,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悲伤的照片文|[美]詹姆斯·梭姆 编译|孙开元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子

那是15年前的初春的一天,天色阴沉,树木刚刚抽芽。我当时是一名年轻的记者,出外勤到一个车祸现场。据警察说,一个上年纪的男人开着卡车在自家门口倒车时,不小心压在了他的小孙女身上,孩子受了致命伤。

我在一排警车旁停好了车,这时我看到一位个子不高、穿着棉布工作服的老年男子正站在一辆卡车附近。几台摄像机对准了他,记者们纷纷把话筒伸到他的面前。他看上去完全惊慌失措了,结结巴巴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很多时候都只是动动嘴唇、眨眨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记者们放弃了采访,跟着警察走进了一间白色的小房子。我至今记得老人绝望地低头看着车道上孩子曾经待过的地方。房子旁边是新开出的一块花圃,还有一堆深色的种植土。“我想把车倒到那里,给地培上好土,”他对我说,虽然我并没问他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门外。”他的手伸向了花圃的方向,然后又垂了下来。他陷入了悔恨之中,我则如同所有敬业的记者一样走进房子,看有谁能提供几张出事孩子的近照。

几分钟后,我的口袋里装着一张可以在演播室展示的孩子的可爱照片,走向了厨房,警察们说孩子的尸体临时停放在那里。

我来时带了一台相机,大个头、功能多,一看就是记者常用的相机。孩子的家人们、警察、记者和摄影师们都已从房子里退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我走进厨房,看到里面摆着一张塑料贴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孩子的小尸体,身上裹着一块干净的白被单。孩子的爷爷坐在桌子旁的一把椅子上,他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只是失神地看着白布中的尸体。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钟表在响着。这时,我看到这位老人缓缓地探身向前,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了桌上的小身躯,然后把脸贴在白布上,一动不动。

那个寂静的时刻,我知道这正是可以拍出一张有获奖水平的新闻照片的时机。我对好光圈,调好焦距,安好闪光灯,然后举起了照相机,选取拍摄角度。

场景中每一个细节都是完美的:爷爷穿着朴素的工作服,他的白发在光线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孩子的身上盖着白被单,窗户旁边的墙上挂着两只世界博览会的纪念盘,陈设简单的屋子里的这一切都衬托出一种凝重的气氛。从屋里可以看到警察在外面检查着那辆肇事卡车的后轮胎,孩子的妈妈和爸爸抱头痛哭。

我不知道在屋里站了多久,就是按不下手中的快门。我非常明白这张照片拍出后将会具有的震撼性效果,职业意识告诉我拍下它。但是,我不忍心让闪光灯去打扰这位可怜老人的哀思。

许久之后,我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相机,悄悄走出了屋子,心里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当一名记者的资格。当然,我从没告诉过同事我曾经错失了一次拍摄绝佳新闻图片的机会。

我们每一天都会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看到身处极度悲痛和绝望境遇的人们,有时候,我一边看着新闻,就会想起那次放弃拍照时的情景。

至今我依然认为,我当时做对了。原载于《青年博览》

如果说照片拍下来发在报纸上,没错,会引起轰动,但是然后呢?有人考虑过死者家属的感受吗?他们的痛苦会在无形中放大数倍。这种痛苦不是作秀,是真实的、绝望的、刻骨铭心的,它不需要通过报纸这种公共媒介去向全天下昭告宣扬,这会辱没生命的尊严。有时候我们应该给予生命足够的尊重,不要为了博取眼球、博取点击率而不顾死者家属的感受,记住我们还有两个字作为人性的底线,那就是:“良心”。我的下厨纪事文|朱向青

人生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萧楚女

我不算一个巧妇,平时几乎属于“远庖厨”一族,却也有自己的一道拿手好菜,叫作红白豆腐。

这还是儿子的激将之下才做出来的。饭桌上,儿子常有意无意提起班上某某的母亲,如何如何勤快,如何如何小资,言外之意,我这个下班后就一头钻进书房借故不出的妈妈是如何如何的懒而粗疏。每逢这时,家里另一个大男人总在一旁居功自傲,似笑非笑。有一天,“不甘受辱”的我在书架上翻到一本《家常菜谱三百例》。大喜之余,我即刻出了厅堂,直奔市场,采得食材,下了厨房。

我的这道菜充分体现了我的懒人哲学:简单而美味、健康,用材白豆腐一块(要买那种特制的盐卤豆腐,比较韧,口感好)、红豆腐一块(即市场上常见的猪血或鸭血、鸡血豆腐)、葱段若干、姜丝一小把、大蒜几瓣,加上适量的酱油、白糖、盐、味精、淀粉。备好上场,为防失手,我是“红宝书”不离身旁,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对照着看。

首先,我按说明把红、白豆腐分别切成一个个一寸见方的小块,等到锅内的水烧开后,倒入其中过水焯一下,捞出控干。炒锅内放油,稍热时放入白豆腐煎至正反面微黄盛出,放在盘子里。炒锅再上火放油,撒入葱姜丝和蒜末,煸炒几下,等香味飘出后赶紧放入焯好的红豆腐。炒几下,再倒入白豆腐。红白合炒后,下入酱油、白糖、盐、味精和半手勺水,快速翻炒,淋上水淀粉勾芡出锅。一盘热乎乎、香喷喷、软糯糯、鲜嫩嫩的红白豆腐就做好了。

这么简单!我暗自得意,把我的胜利果实隆重推出。老妈也闻讯赶来当了评判。几双筷子一齐伸来,三下两下就扫荡而光。我“厨”凭菜“贵”,荣登“入得厨房”之列,终于也当了精致的女人一回!

我乘胜追击,继续研究。这道菜的特点是一个盘里两种豆腐两种味。颜色则红白相间,加以绿色点缀,好吃又好看,经济又健康。豆腐素有“植物肉”之美称,据称两小块豆腐即可满足一个人一天的钙需要量。而动物血则被称为“液体肉”,含铁量较高,容易被人体吸收利用。红白豆腐的搭配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红与白的搭配,又是那么的奇妙。我又“研发”出几个养生新系列,红枣和白莲,枸杞和银耳,红豆和薏米,祛湿健脾,养阴润肺……天天钵满盆满熬出红白交杂色香俱佳之美粥,乐此不疲。俗则合宜,雅则得趣。偶尔,也喜欢上了红酒的芳醇和白酒的清冽。独处一隅,拿来两个杯子,一高一低,缓缓倒入紫红色或透明的澄静和迷醉。红玫瑰是火,白玫瑰是冰。这时脑中便会倏然闪过张爱玲关于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譬喻:暗夜中轻笑得悄无声息。每一个女子的灵魂里其实都同时存在着红玫瑰与白玫瑰,或纯白或艳红,它会展露给懂她的人世上最微妙的彩衣。

世间万物皆有色。由红到白,实际也完成了由年轻到年老,由生到死的轮回,故百姓早有红白喜事之说。婚礼是人生大礼,被称为红喜事,丧礼视为喜丧,又称白喜事。《庄子·至乐》里记载: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庄子认为人之生死就跟春夏秋冬四季运行一样。从天地中来,回天地中去。除了颜色不同,本质上都是可喜可贺的,都要红火、热闹。这也许就是民间“红白喜事”的来源吧。红与白的思索,是多么朴素而深刻。

红白交错,伴随你我。无论行走在怎样的路途中,让自己学会清闲与劳作同步。这一路,珍爱自己、珍惜生活,为所有忙碌而蓬勃的生命,为这个多彩而熙攘的世界,微笑、驻足。原载于《知识窗》

红到白,不过就是生命的全部过程。每一个生命都是这样走过的,从鲜活跳动到宁静祥和。为何在这里文|董建昌

成大事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能坚持多久。——约翰生

这个想法在他的心里已经酝酿很久了,可就是无法向父母开口。

那天,他从市里回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父亲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他支支吾吾说没有。父亲笑了,说什么没有,你是我儿子,你有心事,我还能看不出来?说说,说说,别憋在心里。母亲也说,娃,说出来吧,或许爸妈能帮上你。

你们怎么帮我?他忽然神经质地叫起来,我想做生意,可那需要很多本钱,你们有吗?

你想做什么生意?父亲一脸的不惑。

眼科器械。他说,李想,就是后村的那个李想,几年前他在市区开了一家眼科器械公司,现在做得挺大。就在昨天,他还问我愿不愿意去他那里跑销售呢。

李想,前后村人,又是全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父母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还有,李想自小就聪明,而且遇事很有想法。这也是村里人所熟知的。这不,大学毕业后,只在单位待了小半年,就辞职下海,搞起了眼科器械销售。经过数年经营,尤其是这两年,李想的生意可谓是风生水起。

那、那要多少钱?母亲问,声音怯怯的。

少说也得五千。

五千?母亲愣了一下,他爸,你看……

父亲埋头抽着烟,半天不说话。

我就说嘛,跟你们讲了也是白搭。说着,他站起身,想走。

慢着。父亲将尚有半截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上一脚,说,只要你是真心想做事,这个钱,我给。

你给?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给。父亲的话掷地有声,五千,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父亲将圈里的两头猪卖了,第三天,又将屋后的那几棵本准备用于翻盖房子的树也给卖了……一个星期后,父亲亲手将5000元钱交到他手上,说,好好干,你总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看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忽然想哭,但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做,不能再让父亲失望。

第二天,他带着从李想公司批来的眼科器材上路了。按计划,他来到第一站南京,可市场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南京眼科器械市场已经比较成熟,尤其是那些医院,几乎每一家都有自己固定的供应商。一个多月里,他尝试了多种办法,竟一点机会都没有。无奈之下,他来到计划中的第二站——陕西。不曾想,与南京一样,陕西的市场同样不好做,他依旧没能在陕西找到销售突破口。

一日复一日,他有点心灰意冷了。

那天早饭后,他下意识地翻翻口袋,里面只剩几十元钱了。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再找不到买家,不光要饿肚子,回家都成了问题。

上午,他没有出去,中午,就着冷开水,啃完一块馒头,再次走进那家不知去了多少趟的眼科医院。

你还来干吗?医院负责人不耐烦地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有固定的供应商,而且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你就别再费那心思了。

可是,他说,我这次来,真的不是想说服你们与我合作,而是,不,这么说吧,你们医院能不能收下我的产品。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不用说吃饭,回家的路费都没了。当然,您看着办,无论给多少钱,象征性的,哪怕只给路费都行……

最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诚意打动了那位负责人,不仅全部收下他的产品,而且在价格上,还给了他“优惠”。那位负责人说,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你有很多努力的机会……

那一单,他赚了5000多元,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做销售?

晚上,他去车站附近一家书店里闲逛,看到一本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的书——《苏菲的世界》,里面有一段话吸引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我们问一个正生活在饥饿边缘的人,他的答案一定是‘食物’。如果我们问一个快要冻死的人,答案一定是‘温暖’。如果我们拿同样的问题问一个寂寞孤独的人,那答案可能是‘他人的陪伴’。当这些基本需求都获得满足后,是否还有些东西是每一个人都需要的?当然,每一个人都需要食物,每一个人都需要爱与关怀。不过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些东西是人人需要的,那就是:明白我们是谁、为何在这里。”

我是谁?我为何在这里?他陷入了沉思。

那晚,他哪也没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精力十足地他给李想打了一个电话,“李总,请按单子再给我发10000块钱货来……”原载于《考试报》

成功根本没有什么秘诀可言,如果真有的话,就是两个:第一个就是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第二个就是当你想放弃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看第一个秘诀:坚持到底,永不放弃。凡事只要能做到坚持,那么成功便会属于你。爱阳光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文|陈华清——《诗经·小雅·蓼莪》

你叫多多,母亲生你时,上面已有好几个姐姐了。在一贫如洗、没有男孩儿的家庭,你的第一声啼哭,在父母听来不是一首生命之歌,而是哀歌。你被狠心的父亲丢到荒郊野外,远处饿慌了的狼瞪着绿色的眼睛虎视眈眈。是你不屈的啼哭声,使你没牙的老祖母拄着拐杖、颤抖着小脚,把你从狼贪婪的目光中抢回来。从此,你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多余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

老祖母早已把家搬到坟墓里,这个唯一给过你爱的人永远不会给你爱的阳光了。在没有爱的日子,你像荒原上的野草一样随风而长。你长成一朵野花,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给你一点雨露就滋润。你身上的青草味,你身上的芳香,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没有香车宝马,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言,他只是在你病倒时日日夜夜的守护,只是抓住你生满冻疮的手放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你就义无反顾地做了他的新娘。

你躺在他怀里幸福地说,我要给你生个像你那么壮的男孩儿。他热烈地回应你的幸福。可是上苍没有回应。你的肚子一如既往地平坦,没有幸福的起伏。当比你结婚还迟的小姐妹的孩子都背着书包上学时,你的肚子依然如你小时候洗衣服的搓衣板般平坦。

痛苦在你左右,泪水在你周围。你们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吃遍了苦不堪言的所谓祖传秘方。最让你痛苦的是把水灌进输卵管,那种痛苦的膨胀,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债台高筑,舟车劳顿,挖苦嘲笑,你一笑了之。再疼再苦再屈辱都不能打倒你,你始终相信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凤凰涅槃之后才能重生。你的安琪儿在痛苦的尽头等待你的拥抱。你要走过长长的炼狱,迎接你的孩儿。不要让他等得太久、太累;不要让他等得累了、哭了。

也许是你的虔诚感动上苍,你扁平的肚子终于骄傲地隆起,隆成幸福的丘陵。这时你曾经秀丽的脸已是沧桑满面,鱼尾纹悄悄爬上你的眼角。

丈夫要你在家好好养胎,他兼职打多份工,赚更多的钱给你们的安琪儿。你不同意,你的水果摊停留在街头的时间更长了。只要抚摸隆起的幸福,日晒雨淋,风刀霜剑,行走困难,所有的艰辛都化为乌有。

离你的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间,丈夫要帮人送一车货到广州。临走,他俯在你的肚子上,触摸他顽皮的拳打脚踢,对你肚子里的孩儿说,乖乖地待着,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他没有乖乖地待着,当晚就在你的肚子里“大闹天宫”,他要提前来到人间。你束手无策,在黑夜中挪着胀得几乎迈不动的双脚,拦住一辆三轮车独自来到医院。

阵痛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医生说你是高龄产妇,有难产征兆,建议剖腹产。一想到那高额的剖腹费用,你摇头了。“有什么不测,后果自负!”医生冷着脸扔下这句话,也冷着脸由你叫喊疼痛。

那一夜的生产,仿佛炼狱般。你拼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你孩儿的生命,你盼望多年的孩儿才来到人间。他没有用啼哭声宣告他的到来,不哭不闹,全身酱紫。医生说,产程过长,婴儿窒息,呼吸困难,生命危险,必须马上送新生儿区治疗!你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他就被抱走了。你继续留在产床上,生产时你的会阴被严重撕裂,伤口有几公分长,医生一针一针地给你缝线。孩儿生死不明已是一痛,锋利的针头不停地在你没有打过麻醉药的肉身上穿插,又是一痛。

在产妇休息室,你伤口发痛,乳房也肿痛,看到别的孩子津津有味地吮吸母亲的乳汁,你的乳房更痛了。乳房不断膨胀、肿痛,乳汁如泉涌,湿了你的衣服,湿了你的心。

再撕心的痛也无法阻止思念的脚步。你忍住疼痛,艰难地上到十楼的新生婴儿治疗区。哪个是我的儿子?你焦急地问护士。她告诉你哪个是你儿子。你不能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室内有很多保暖箱,用透明玻璃制作。每个保暖箱里睡着一个新生儿。他们都不穿衣服,只是包着纸尿裤。儿子赤裸着身子睡得正香,头上贴着药用胶布。七斤重的儿子跟其他如小猫大小的婴儿相比,显得很是抢眼。你贪婪地望着保暖箱里的儿子,觉得这是世上最美、最温馨的画面。

儿子,儿子!你内心呼唤着,多么希望他睁开眼睛看看你,多么想他小小的身子躺在你的怀里,贪婪地吮吸你的乳汁,吮吸你对他所有的爱恋,发出吧唧吧唧的快乐。

你给他起名“佶佶”,希望他健康成长,一生吉祥如意。

儿子两个月大的时候,你发现他两眼无神,有意把彩色的东西在他眼前转来转去,他眼珠呆呆地不会跟着转动。比他小一个月的表妹,一拿东西在她眼前晃就跟着转来转去,非常灵活。你一惊,带儿子去看医生。医生诊断可能是大脑有问题。CT扫描得出结论是脑积水。从此,你抱着小小的儿子开始艰难的治疗。每天做高压氧,打脑活素。儿子太小了,小到几乎找不到血管。每次吊针,找血管,扎针,儿子拼命挣扎,哭闹个不停。有时扎了好多地方,还是找不到血管。那针头扎在儿子身上,疼在你心里。他的头上、手上、脚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这里一块胶布贴着,那里肿得老高。

儿子三岁了,会走路了,但是还不会说话,小表妹不到一岁就像只小麻雀,整天叽叽喳喳个不停。你又带着儿子去看医生,医生说是脑瘫!你没有瘫倒,又开始新一轮的劳碌,四处求医,就像你当初要怀他那么艰辛。

儿子五岁了,终于会说话了!你高兴地抱着他又哭又笑,觉得阴沉的天都在暗地里对你微笑。

儿子上幼儿园了,很是狂躁,不肯进教室,也不跟其他小朋友玩,喜欢自己一个人跑到某个角落自个玩。儿子的表现叫你很是担忧,你又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怀疑是儿童自闭症,叫你带他去拍CT。一到CT室,儿子马上跑了,你跟在后面追。这是第几次做CT了,你都数不清了。小的时候还好,打一支针他就睡觉,就在他睡熟的时候拍CT。现在大了,打了针、排队,好不容易轮到你们了,药却失效了,你和他爸爸根本抓不住他。每次带儿子做CT就像打一场仗,心力交瘁。

CT报告结果,你的儿子真是儿童自闭症!教授告诉你,儿童自闭症又叫孤独症。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如果不能获得康复,会造成终生残疾,成为家庭、社会的负担。这种孩子读书了,别指望他像正常孩子一样门门功课优秀,考不及格是常事。好心的医生还提醒你,孩子得了这种病,按照政策可以申请生第二胎,他可以给你开证明。

你谢绝医生的好意。你要专心照顾好儿子,让他健康地活着,不能让他成为社会的负担。

听说网上有介绍自闭症的资料,有治疗自闭症的案例,你买了台破旧的电脑,学会了上网。

给儿子治疗成了你生活的关键词,什么偏方、秘方都试过了。只要听说哪里能治疗自闭症,你就带着孩子千里迢迢赶去。

听说市妇幼保健院有治疗自闭症的统感训练,你马上带上儿子前去。你的家离保健院有100公里远。每天你早早带儿子乘车到训练室,训练完又带他回来。你有晕车症,每次吐个半死不活,累不堪言。才训练几天,儿子就不肯去了。一到“儿训所”门口,他死死抓住门把,就是不肯进门,嚷着要回家。见你不为所动,他继续哭啊、闹啊,在地上打滚,几个人都镇不住他。儿子声声的哭叫,如刀剑刺在你心上那般疼。你狠狠心,用力把他推进去,趁老师拉住他的时候,赶快跑出去。然后,你躲在一旁偷看他,直到老师把他架进训练室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你才忍泪离开。

你听说广州儿童行为中心的邹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便带上儿子风尘仆仆赶去。雨大路滑,出了车祸,你虽然捡了条命回来,双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行走自如了,但你对儿子的爱去一如既往。此生此世,你对他的爱就如阳光,如雨露般,永不枯竭。

你知道这世上有不少像你儿子这样的自闭儿童,你在网上开了个博客,你把这种特殊的经历记录下来,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儿子;收集关于自闭儿童方面的资料放进博客,提供给有需要的人;跟自闭儿童家长交流心得体会,让关爱多一些,让痛苦减少一点。

你在博客里写道:“宝贝,无论你是怎样的我都永远爱你。如果说母爱是一条河,我愿意为你静静地流淌,汇聚成爱的汪洋大海;如果说母爱是一棵树,我愿意为你撑出如盖的浓荫,为你遮风挡雨。小屋虽小,但是有爱就是欢乐的天堂!”原载于《知识窗》

母爱是伟大的,母亲都是这般坚韧和执着,如果这世上有最后一个人还爱着你的话,那个人肯定就是母亲。第二章给父亲一座房子

原来,在岁月的风声里,有些梦想一直铭记于心。即使努力的过程千辛万苦,遭遇磨难,但因为爱的存在,所有的黑暗都可以是幸福的光芒。给父亲一座房子,给自己的爱安一个温暖与无悔的家。舞者文|李红都

人生的道路都是由心来描绘的。所以,无论自己处于多么严酷的境遇之中,心头都不应为悲观的思想所萦绕。——稻盛和夫1

认识她,是在牡丹广场教跳肚皮舞的一个公益性舞蹈沙龙中。

那晚,我和十几名学员跟着肚皮舞教练学完《印度新娘》后,练功服已被汗水沾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我掏出纸巾擦汗的时候,有位老学员走过来跟我聊起天来。

交谈中,我发现她的听力也不好,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们的心一下子靠得很近。回家后,我们互加了对方的QQ号。

她就是辉,一位名字很阳刚,性情却非常柔媚的中年妇女。

辉算不上漂亮,但很耐看。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小的身材,肤色很白,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蓬松的“马尾巴”,远远看去,青春靓丽。但是,当光线强烈的时候,辉眼角边的鱼尾纹就会悄无声息地透露她的真实年龄……不错,她已人到中年,比我还大两岁。

大我两岁的辉学跳肚皮舞也比我早两个月。每当我动作做不到位的时候,辉就会像教练一样帮我校正舞姿。肚皮舞基本功中的“大S”和“骆驼”等姿势,对我这样没有舞蹈基础的人来说,绝对属于高难度的动作,但辉却能做得非常准确,身体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教练经常夸她,辉听不到,总是等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她,还有人对她打出“剪刀手”或竖起大拇指的时候,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辉和我一样,听不到音乐,跳舞不是跟着音乐跳,而是跟着前面的舞友跳。所以我俩即使去得很早,也从不敢站在前排,更别说独舞了。我跳舞的目的是为减肥,跳成啥样算啥样,辉跳舞的境界就高出不少,她说自己喜欢舞蹈这门艺术……

辉从小就喜欢舞蹈,在邰丽华还没因“千手观音”一举成名之前,她就想当一名聋人舞蹈家。可惜由于多种原因,这个梦想一直没能实现,现在年龄大了,这些也就看淡了,跳舞只图个精神上的寄托,喜欢跳肚皮舞,是因为这种舞蹈比其他广场舞更能展现女性妩媚性感的一面。辉说,如果有一天能上台过过“舞蹈演员”的瘾,不论有多少掌声,她都会很满足的。2

辉听惯了的声音不是掌声,而是“轰隆隆”的机床声。辉是个标准的蓝领,在新区一家私企开铣床。

辉曾让我看过两个她珍藏多年的“红本本”,那是十年前,在一拖某分厂当操作工时,单位颁发的先进证书。先后两次当选个人先进的辉,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国企工人下岗风浪中,伴随着国企改革的阵痛,拿到一万多元工龄买断费后,成了没有单位的自由人。

我问辉,怨不怨单位?她笑笑:“怨又怎么样?不怨又怎么样?改革要减员,我听力弱,竞争力差些,减掉就减掉吧,只要人不懒,到哪儿都有饭吃。”

辉有饭吃,这不假,但没多久我就发现,她这碗饭吃起来也真不容易!

那晚跳舞,辉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才来。来的时候,还戴着副茶色的太阳镜。我笑她:“晚上还戴太阳镜臭美。”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摘下眼镜叫我看……天哪,她右眼皮上方有道已渗出血的划痕!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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