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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1 09: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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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黑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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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海底两万里试读:

序言

读书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部分。这个世界的书真是太多太多,但当我们冷静下来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的好书却是太少太少。

任何一个没有阅读经验的人, 都不会懂得多与少的辩证关系。任何一个没有鉴赏能力的人, 都不会懂得该如何去选择最好的书。但一个基本的常识会帮助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按图索骥,去寻找到他们所需要的和最好的书籍,那就是去阅读经典,选择一套真正适合孩子阅读的经典——这是最可靠、最实用的阅读经验。《经典名著伴读成长书系》就是一套难得的、真正适合小学生阅读的经典名著书系。这套书不仅融合了先进的分级阅读理念,为不同年级的小读者提供了合适的阅读内容,而且还精心地为小读者打造了“心灵伴读”板块,让孩子们可以共同分享阅读感受,体会阅读的快乐,积累有效的阅读经验,而且还可以帮助孩子们积累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人生的精义、神髓与真谛。

想体会历久弥新、撼人心灵的经典魅力吗?那就赶快开始阅读吧!

金 波

经典名著伴读成长书系共10本

低年级《木偶奇遇记》 《绿野仙踪》 《吹牛大王历险记》 

中年级《汤姆·索亚历险记》《小王子》 《格列佛游记》

高年级《昆虫记》 《鲁宾逊漂流记》 《汤姆叔叔的小屋》 《海底两万里》第一章海怪大海里的神秘“鱼”

1866年到1867年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大海上接连发生了好几件怪事,许多船员都说在海上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怪物,那怪物形状如同纺锤,时而还泛着磷光,个头比鲸鱼还要大,速度也比鲸鱼快得多。

不过在1867年的前两个月里,这个怪物似乎消失了。就在人们逐渐不再提起它的时候,那一年的3月5日那天,它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当天夜里,蒙特利尔海洋公司的“莫拉维扬”号正在海中平稳地航行。当船只航行到北纬27度30分、西经72度15分的地方时,突然,“嗵”的一声,船的右舷尾部似乎撞上了一块礁石。幸亏这艘船质地坚固,才没有出事。

可奇怪的是,任何海图上都没有标注那片海域有礁石。那么,它是撞到了暗礁,还是撞到了遇难船只的残骸呢?谁都无从知晓。不过,等回到船坞,人们对船体进行检查时,才惊异地发现,船的一部分龙骨已被撞裂了。

这件事情已经很离奇了,但几个星期后,海上竟然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故,而且并不是在同一片海域里。

那是1867年4月13日,“斯科蒂亚”号正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当时是下午4点17分,旅客们正在餐厅用餐。突然,“斯科蒂亚”号的左舷轮后部被轻微地撞了一下。这次撞击的力度很轻,几乎没有人在意。

可是没过多久,货舱监运员突然跑到甲板上来,焦急而恐惧地大喊:“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安德森船长立刻下到底舱去查看,他发现五号舱已经开始进水了,而且进水的速度很快,便急忙派了一名水手潜入水中查看船的受损情况。不一会儿,水手回来报告说,船身底部吃水线下有一个两米宽的大洞!

这样大的洞是没办法堵住的,所以尽管有一半的机轮浸在水里,“斯科蒂亚”号也只能勉强继续航行。当时船离克利亚岬还有三百海里,而等到船到达利物浦港时,已经晚了三天了,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到了船坞,工程师们开始检查“斯科蒂亚”号,然而检查的结果却让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船体吃水线下两米半的地方,竟然破了一个规则的等边三角形缺口。铁皮上的裂痕十分整齐,即使用钻孔机也未必能凿得如此规则。他们推测,应该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过来,才将四厘米厚的铁板给彻底穿透的。但是,这股力量还能再从容地退出去,这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件事让舆论又沸腾起来。那几天,纽约到处都在议论这件离奇的事儿,并且人们一致认为,以前发生的所有原因不明的海难都和那个不明怪物有关。至于那怪物的真实面目,有人认为它是一种力大无比的海怪,有人则认为它是一艘动力强大的“海下船”。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不明怪物已经对各大洲的航海事业构成了威胁,因此人们强烈呼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这头可怕的怪物从海洋里清除掉。

我叫皮埃尔·阿罗纳克斯,是法国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的助理教授,曾出版过一部两卷四开本的著作《海底的秘密》。这本书出版后,在学术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赞誉很高。我也因此而成了研究自然科学中这一神秘领域的专家。

对于人们最近关注的海怪事件,以我所知道的来看,我倾向于第一种说法。至于第二种说法,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真有人造了这种庞然大物的话,那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造的呢?而且又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走漏呢?再者,如果这个破坏力巨大的怪物真的是某种人造产物,那么就只有某一国家的政府才可能拥有它。可是,各个国家都发表了声明,表明他们绝对没有制造过这种机器,所以,这个假设就不成立了。

不久,在大家的催促下,我不得不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而且,《纽约先驱论坛报》也给我发了约稿函,请我发表对这个问题的意见。我只好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从政治学和科学的角度,写了一篇内容翔实的文章来论述这个问题,这篇文章于4月30日发表在该报上。

在这儿,我把自己的拙文摘要抄录如下:“经过对不同假设的一一研究,我认为海洋里有一种力量大得惊人的动物,它可能是一种巨大的独角鲸……”

我的文章发表后,产生了很大的反响,引起社会各界的激烈争论。令我开心的是,有很多人支持我的观点。而且,我的结论给人们留下了巨大的遐想空间,而人们总是对那种神奇怪诞的幻想感兴趣,同时海洋又是这些幻想的最佳源泉,它是那么广阔无垠,是各种庞大生物生存繁衍的最佳场所。

不久,人们一致接受了我的观点。美利坚合众国率先发表声明:纽约已做好准备,组织了一只远征队,一艘名为“亚伯拉罕·林肯”号的快速驱逐舰时刻准备前去清除这头危害航运的独角鲸!

7月3日,一个消息传来,从加利福尼亚开往上海的一艘轮船在三个星期前,又遇到了那头独角鲸!

这则消息引起了极大的骚动,远征队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去捉住这头独角鲸!聪明勇敢的法拉格特舰长命令远征队立即起航,一刻也不能耽搁。于是,船舱里很快就装好食物和日用品,燃料舱里也装满了煤,全体船员各就各位,只等着舰长一声令下就可以起锚出发了!战斗前的“平静”

就在“亚伯拉罕·林肯”号出发前三小时,我收到海军部长寄来的一封信,他诚恳地邀请我去参加这次远航。读了他的信,我感到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从心底油然升起,于是我决定:去,一定要去!虽然我原本打算回国,但是,捕捉这个捣乱的怪物,把它从世界上清除出去,这个神圣的使命我一定要参与,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孔塞伊!”我高喊我的仆人。他是一个好小伙子,不仅对我忠心耿耿,而且为人仗义、善良。先给你们透露一点啊,在这次旅行中,他救了我的命呢!

由于他经常跟着我,和我们这些植物学术界的学者们经常接触,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不少植物学方面的知识,他现在都快成了一个专家了。

鉴于此行的未知与可能存在的风险,我特地向他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旅行可能会有去无回!

可他却坚定地说:“我时刻追随先生。”他这样的态度让我很感动,我为我有这样一个仆人感到满足和幸福。

不一会儿,我们就收拾好行装,坐上一辆马车出发了。到了港口,我看见这艘驱逐舰的两个巨人般的大烟囱正冒着浓烟。看来我们得快点,因为船马上就要开了。

我赶紧登上船,询问法拉格特舰长在哪里。一名水手领着我来到艉楼。在那里,我看见一名军官,气宇轩昂,很有风度。我想,他应该就是那位勇敢的舰长了。果不其然,他见到我,马上热情地伸出手来,说:“是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吗?”“正是。”我回答说,“您就是法拉格特舰长吗?”“是的,欢迎您,教授先生。您的舱室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水手先带我去了为我准备好的舱室。

下面我来说说“亚伯拉罕·林肯”号。为了便于叙述,我就叫它“林肯”号吧,它可是为这次特殊的旅行专门挑选的“种子选手”,并且进行了必要的改造。经过改造,“林肯”号的航行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十八点三海里,这个速度在当时可是非同小可的。不过要是与那头大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我让孔塞伊把我们的东西放好,就赶紧来到甲板上,观看壮观的起航情景。

我走上甲板时,法拉格特舰长正下令解开拴在码头上的最后几条缆绳。“起锚!”随着一声令下,蒸汽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林肯”号威风凛凛地起航了!

布鲁克林码头和东河沿岸,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人们对这次远航是多么好奇呀!他们可能一生都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事了,所以怎能错过这千年难遇的奇事呢?于是,他们一个个睁大眼睛,望着巨大的“林肯”号,兴奋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船出发的那一刻,五十万人忍不住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那欢呼声响彻云霄,礼炮台上也鸣起了礼炮,我们的远行似乎震撼了山河大地。可是,这次远行一定能成功吗?迎接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晚上八点,我们的驱逐舰像一个充满信心的斗士一样,在大西洋上全速前进着。

现在来具体地说说我们的法拉格特舰长吧。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海员,忠心热爱他的航海事业,并将此视作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坚信那头独角鲸的存在,并发誓一定要把它消灭掉。他甚至扬言,不是法拉格特舰长杀死独角鲸,就是独角鲸杀死法拉格特舰长,此外别无选择!

为了更大地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法拉格特舰长还重金悬赏:谁先发现那头独角鲸,奖赏两千美金!

全体船员和舰上的军官们都是舰长忠实的拥护者。他们斗志高昂,像要随时出征的战士一样,时刻准备着把那个大家伙找到并且消灭掉。

我也没闲着,我每天都专心地观察着海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东西。大家都很亢奋,只有一个人对这一切漠然视之,他就是孔塞伊,他似乎非常淡漠,和众人高涨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来细细描绘一番我们这艘英雄的舰船吧,世界上估计没有比它装备得更精良的大舰船了。它既有手投鱼叉和火铳上使用的带倒刺的箭,又有供鸟枪使用的开花弹,样样俱全。在艏楼上,还有一门威力无比的大炮,能够像发射鸡蛋一样发射四公斤重的锥形炮弹,平均射程有十六公里呢!

此外,这艘舰船上还有一个秘密武器,那就是捕鲸大王内德·兰德!捕鲸大王内德·兰德

内德·兰德是加拿大人,他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最难得的是他头脑灵活,身手不凡,一般的鲸鱼只要遇上他就别想逃脱。

内德·兰德的性格有点暴躁,平常脸总是绷得紧紧的,谁要是不小心惹了他,他就会立刻暴跳如雷,所以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不过,可能因为我是法国人吧,他挺喜欢我的,因为他的祖籍在魁北克。魁北克曾经是法国的一个省份,在那里,他的家族出了不少捕鲸的高手。

我觉得法拉格特舰长把内德·兰德请上船来真是太有远见了,他臂力过人,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全船的船员呢!

我们常常在一起聊天,后来就谈到了独角鲸。内德·兰德听我唠唠叨叨说着,一直沉默不语。“怎么了?内德,你觉得那头鲸鱼不存在吗?”我好奇地问。“也许有吧。”“你是个职业捕鲸手,应该很清楚巨型鲸类的存在啊。”“是的。但是就我追逐过的鲸类来说,它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坏轮船的钢板的。”“但是,我可敬的捕鲸手。你想想看,那些庞大的动物生活在海洋深处,它们承受的压力达到上千万公斤。由此你就可以想象得到它们的躯体构造是多么结实了。”“噢,那它们的身体差不多顶得上八寸厚的钢板那样结实呢。”“对呀,这么厉害的一个庞然大物,以快速列车一样的速度冲向一艘轮船,自然可以造成我们看到的那种破坏。”

内德·兰德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动摇了,但他好像还是不太服气。

7月7号,“林肯”号来到了太平洋。由于有了法拉格特舰长那两千美金的悬赏,所有人要么举着望远镜,要么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全都像雷达似的时刻搜索着那头独角鲸。我也一样,除了睡觉吃饭之外,不管刮风下雨,全都坚持守在甲板上。整条船上只有孔塞伊还是依旧那么淡漠。

可是,令人气愤的是,“林肯”号不知道改了多少次航向,看见动物就追,可结果总是令人大失所望,追上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鲸鱼。

内德·兰德仍然犟得像头驴,只要不是他值班,他才不去观察海面呢!十二个小时里,他不是睡大觉,就是看书。看到他这样,我多次责备他不该浪费他的好本事。可他呢,比我还有理,根本不服。看来我们的那次争论并没有奏效。

7月27日,我们的船越过赤道,驶入太平洋的中心区域。英明的法拉格特舰长认为,那个大家伙应该在深水海域里。于是,“林肯”号便越过马克萨斯群岛、桑威奇湾等处的外洋洋面,从东经132度穿过北回归线,朝中国海驶去。

我们终于来到那个怪物最近嬉戏畅游的地方了。说实在的,船上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一个多月以来,船上每个人的神经都像拉满的弓,绷得紧紧的,那种紧张的程度,我简直无法形容!大家不吃饭,不睡觉。由于[嘹][目]望水手看错了而引发的骚动,每天都有一二十次。这种连续不断的骚动,让人们更加紧张。可毕竟出来这一趟是多么不容易呀,谁也不想空手而归。于是大家又耐着性子在海上找了三个月。可这三个月,过得可真不容易,毫不夸张地说,那简直是度日如年啊。我们可怜的“林肯”号,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不停地追逐所发现的鲸鱼。一会儿偏离航线,一会儿调转船头,一会儿熄火停机,一会儿全速前进,一会儿又突然来个急刹车……它不惜弄坏机器,不惜浪费力气,疯狂地四处寻找着。

就这样,我们把日本海岸到美洲海岸的海域仔细地搜索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看到的只是茫茫的一片大海,至于什么巨大的独角鲸、海面以下的小岛、遇难船只的残骸、会移动的礁石,以及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因此,大家终于不紧张了,可是心中的“梦想”也破灭了!啊!简直太荒唐了!竟然为了一个幻想,在海上折腾了好几个月!大家丧气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从前那种坚如磐石的信念不复存在,每个人都只想好好地吃一吃、睡一睡,好把因为愚蠢而浪费掉的时间尽可能地补回来。

人的思想,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变幻不定,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当初最支持的人,一下子变成反对得最凶的人。这种情绪就像一阵旋风,从底舱开始,从司炉工一直蔓延到军官。

确实,我们该返航了。“林肯”号已尽了最大的努力,船上的人也几乎都把精力用尽了,就算没找到,也绝不用自责了。现在,我们应该返航了。

但法拉格特舰长坚决不同意返航,水手们对此意见很大。没办法,为了让大家平静下来,舰长只好向大家许诺,请大家再找三天,如果三天后还找不到那头独角鲸的话,“林肯”号就返航!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欢呼起来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舰长许下这个诺言是在11月2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又都打起精神观察起海面来。人人都要最后看一下海洋,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航行的最后三天了。每个人心里都还残存着最后的一点希望,看看这最后的几天里,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发现;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一直到11月4日的晚上,这个潜藏在海底的秘密,还是没有被揭露出来。明天中午,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只要许诺的时间一到,法拉格特舰长就会下令调转船头离开北太平洋了。

现在,“林肯”号正在北纬31度15分,东经136度42分。日本本土就在距离我们不到两百英里的下风处。夜幕徐徐降临,钟刚敲过8点,一片片的乌云遮住了像把镰刀一样挂在空中的月牙。大海在船身下面静静地涌动着,仿佛一位深沉自在的智者。

这时候,我正懒散地靠在右舷围板上。孔塞伊就在我旁边站着,眼睛盯着前方。水手们站在高高的绳梯横索上,神情严肃地观察着水天交接的海面。军官们拿着夜用望远镜,向渐次黑暗的各方搜索着。天越来越黑,能看到的海面越来越小。可人们还在认真地搜索着,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月光不时调皮地从云缝中透出,给漆黑的海面撒上点点的“小银片”。可一会儿,凶猛的乌云又把它遮住,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看了看孔塞伊,那可爱的小伙子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我说:“孔塞伊,你也快来找找,这可是获得那两千美元的最后机会了!”“先生,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拿那两千美元的赏金。即使是十万,我也不稀罕,我完全是为了追随先生您才来的。”“孔塞伊,你是对的。总之,这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我们太轻率地加入进来了,白白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和这么多精力,要不,六个月之前,我们就回到法国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高喊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快来呀!快来呀!我发现那个怪物了!它就在我们斜对面!”

这是内德·兰德的声音,他发现了那个怪物!追逐“独角鲸”

一听到这喊声,全体船员都向内德·兰德那边飞快地跑过去。从舰长、军官、水手长一直到普通水手,甚至连机械师和加煤工也扔下自己的工作跑了过去。

舰长边跑边急促地大喊着:“停车!停车!”

于是,船不再快速前进,只是随着惯性顺着水流缓缓地向前移动着。此时,天早已黑得像墨染了似的。我看着天色,万分困惑,天黑成这样,那个加拿大人内德·兰德的眼力再好,又能看见什么呢?我的心跳得非常厉害,简直要炸了。“啊!”随着一声惊叫,我们都看见了。在距离“林肯”号右舷后部两链(大约三百七十米)远的地方,海水好像是被从水底下发出的光照亮了!那是一个长长的、椭圆形的光圈,中心有一个光亮的焦点,射出非常刺眼的光芒,这光芒由强到弱在海面上扩散开来。“这不过是许多磷光的聚合体。”有位军官大声说。“一定不是,先生!”我坚定地反驳说,“这种光只能是电光……快看!快看!它动了!它向前了!又向后了!啊,小心,它向我们冲过来了!”

顿时,船上的人全都惊叫起来。

这时候,我们勇敢的舰长显露出他临危不惧的一面,他喝令道:“安静!迎风,满舵!倒车!”

水手们这才缓过神来,赶忙向船舵跑去。机械师们则冲向轮机,不一会儿,船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猛地向左转,在海上划了一个漂亮的半圆!“右满舵!前进!”法拉格特舰长大声下达命令。

命令被非常有效地执行了。于是很快,我们的船就迅速离开了那个光源。我们正在暗自庆幸,没想到,那个神秘的光圈竟然以加倍的速度逼了过来。

天啊!那个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大家全都吓懵了,大气都不敢出,呆立着一动不动。而那个神秘的动物却与我们开心地“玩”开了!

瞧,它绕着我们的驱逐舰转圈圈,并且把我们的船罩在它的光网中,然后,它拖着一条磷光闪闪的尾迹,“呼”地向后退出两三海里。接着,它又像条凶猛的大鲨鱼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冲过来,又在离船二十英尺处猛然停住,那光亮也突然熄灭了!

就在我们大家疑惑时,突然,它又出现在船的另一侧。啊,真不知道它是怎么过去的,也许是从旁边绕过去的,也许是从舰身下面钻过去的。想想看,我们随时可能相撞!假如真的被撞上,我们就死定了!“林肯”号终于遇上了它此次航行所追逐的目标,可现在它却在逃跑,而不是攻击。于是我向法拉格特舰长提出了我的疑问。不过法拉格特舰长却认为,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对付一只不明底细的怪物实在是太冒险了。舰长说:“等着吧,等到天一亮,我们就有主动权了。”“舰长先生,您现在对于这个动物的性质没有什么疑惑了吧?”我问。“没有疑惑了,先生,我想它肯定是一头巨型独角鲸,嗯,一头带电的独角鲸。”舰长说。“也许是,所以我们不能离它太近。”“没错,它应该像电鳗或者电鳐一样,身上具有雷电般的力量。”

怪物一直紧紧地跟着我们,它的速度明显比“林肯”号快,舰长索性命令“林肯”号低速行驶。我们必须小心再小心。真是奇怪,那头独角鲸也学着我们减慢了速度,看来它似乎是缠上我们了。

快到半夜的时候,那头独角鲸突然不见了。它跑了吗?我们就怕它逃,我们不希望它逃。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能抓住它,解开这个困扰人们的谜团。“哗……”凌晨差七分一点,突然传来一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像是水被巨大的压力挤压而出时所发出的响声。

这时,舰长、内德·兰德和我,都站在艉楼上,正焦急地望着漆黑的海面,希望可以找到它。可是,眼前只是茫茫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内德·兰德,”舰长突然问,“您常听见鲸鱼的叫声吗?这是不是鲸鱼用鼻孔喷水的声音?”“嗯,鲸鱼叫我听过很多次,但我从来没听过像刚刚这头鲸鱼这样的叫声!那的确是喷水声没错,但它的声音太大了,比一般的鲸鱼要大上好几倍。我敢肯定,我们面前海里的这个家伙一定是一头巨大的鲸类动物。等天亮了,我一定要好好会会它,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哼哼!我一定要抓住它!”

凌晨两点,在“林肯”号上风口五海里处,那个耀眼的光源又出现了!尽管离得很远,尽管海面上风声呼啸,浪涛起伏,但是那个家伙搅动海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那搅动声,甚至连它的喘息声都能清楚地听见。这头巨大的独角鲸到海面上来呼吸了!它吸气的时候,就像蒸汽涌进两千马力的机器气缸里一样,传来巨大的声响。天啊!我想,这一定是一头了不得的大鲸鱼!“林肯”号上,所有人都集中精神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战斗。各种捕鱼的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口径短铳里也都填满了弹药。这种短铳可厉害了,能把捕鲸叉射出一海里远。现在它填装的都是具有致命杀伤力的开花弹,一击就是致命伤,不管多强大的动物,挨上一枪,都会一命呜呼的!

此刻,内德·兰德也没有闲着,他在用力磨他的捕鲸叉,那才是他最得力的武器。

六点钟,天亮了。当第一道晨曦洒向大海时,独角鲸身上的电光就灭了。7点钟时,天已大亮,可是浓厚的晨雾笼罩了整个海面,能见度很低,就算是倍数最大的望远镜,也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想爬上桅杆顶去看看,因为那里最高,说不定能看见些什么。可等我爬上去后才发现,有好几位军官已经待在那儿了。

八点钟时,大团大团的雾气在波涛上翻滚着,开始慢慢消散。视野越来越开阔,天际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可是,那头独角鲸到底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内德·兰德突然又喊了起来:“快来呀,它就在左舷后方!”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全转了过去。果真,在距离驱逐舰一点五海里的地方,一个又长又黑的大家伙浮出了水面。它大约浮出水面有一米左右。此刻,它正在用力摆动尾巴,把周围的海水搅出一个巨大的旋涡。我敢说,从来没人见过哪种鱼的尾巴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它缓慢地游着,身后留下一条巨大的、长长的弧形轨迹。

我们的船慢慢地接近了这个大家伙。终于,我可以近距离观察它了。我估计,这个家伙身长大概有二百五十英尺,真是太惊人了!从整体上看,它身体的各部分比例简直是恰到好处!

这时,两股水和汽交融的水柱从它的鼻孔里喷出,一直喷到四十米高。这下我肯定了它的呼吸方式。我判定它是脊椎动物门,哺乳纲的动物。

全体船员等舰长的命令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舰长注意地观察了那个动物一会儿,他让人喊来了机械师,问道:“蒸汽足了吗?”“足了,先生。”机械师充满信心地回答。“好,开足火力,全速前进!”

听到这道命令,全体船员顿时欢呼起来,大家期待已久的战斗终于要打响了!不一会儿,“林肯”号上的两个大烟囱喷出浓浓的黑烟,螺旋桨加速旋转起来,“林肯”号朝着那个大家伙径直开了过去。

可那个家伙竟然根本不把“林肯”号当回事,一直到船到了离它只有半链远的地方,它也不潜回水里,只是略作逃避的样子,但也不走远,与“林肯”号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这样若即若离的追逐持续了三刻钟左右,我们的“林肯”号始终没法更接近它一点儿。显然,如果一直这样追下去,我们永远也别想追上它!

舰长气得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焦躁地捻动着下巴上的那撮山羊胡子。“内德·兰德在哪儿?”他喊道。“来了!”内德马上跑到舰长面前。“兰德师傅,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咱们要不要把小艇放下去追它?”舰长问。“我看不必了,舰长先生,放下去也未必有用,那家伙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捉到。”内德·兰德回答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就没办法抓住它了吗?”舰长问。“嗯,也不是,”内德·兰德思考了一下说,“我们能不能再加大马力?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攀上船首斜桅,等船接近到合适的距离时,我就用捕鲸叉攻击它!”

法拉格特舰长立刻下达了加速的命令,内德也爬上了船首斜桅。“林肯”号的炉火在拼命加大,螺旋桨每分钟转到四十三转,速度达到了每小时十八点五海里。可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也加快了速度,追了半天,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那个距离。

这对一艘在美国海军中速度最快的战舰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不可遏制的愤怒情绪在所有船员中间飞快地蔓延,水手们咒骂着那个怪物,大声喊叫着:“一定要追上它!”

法拉格特舰长也很恼火,他捏着自己的那撮胡子,简直是在扯动它了。他又把机械师叫了过来,问道:“压力已经增加到最大限度了吗?”“是的,先生。”“进气阀呢?”“六点五个大气压。”“把它们上到十个大气压!”

天啊,看来舰长恼怒到了极限。这么做简直就是孤注一掷,因为这很可能让船爆炸。我把这种可能性告诉了孔塞伊。孔塞伊毫不在乎地说:“炸就炸吧,先生!”“现在航速多少了?”舰长问。“十九点三海里,先生。”“再加把火!”

此刻,压力表上显示压力已经达到了十个大气压,“林肯”号飞快地向前行驶着。可是,那头独角鲸似乎也加了把火,因为它一点也不困难地也以十九点三海里的速度向前游着,两者之间的距离依旧是那么远。

啊!这是多么激烈的追逐啊!一前一后,两个大家伙在辽阔的海面上飞驰。我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而我们能干的捕鲸手则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手里紧握着那只捕鲸叉。有好几次,我们都接近了它一点。“追上了,追上了!”内德·兰德兴奋地喊着,准备下手。可是,他刚想行动,那家伙又一下子跑远了。它逃跑的速度简直可以达到每小时三十海里!最让人气愤的是,甚至在我们的船以最快的速度航行时,它竟然还轻松地围着我们的船转了一个圈,简直是在戏耍我们!全船人都气得直骂!

直到中午,我们与那头独角鲸仍然保持着原来的距离,没有一点儿进展。法拉格特舰长决定采用更为直接的办法。“嘿,既然这东西比我们的‘林肯’号还快,那就让我们看看,它是不是也能躲过我们的锥形炮弹吧!”

炮手立刻给大炮填上炮弹,瞄准目标,开了一炮。可惜的是,炮弹从那个怪物的头顶上飞了过去,没有打中它。“换个好炮手来!”舰长喊道,“谁能打中这个怪物,奖赏五百美元!”

于是,一个胡子灰白的老炮手被叫了来。他目光坚定,神情冷静,认真地左瞄瞄,右看看,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调整炮位。最后,终于“轰”的一声,发出一发炮弹,正好打在那个怪物身上,全船人顿时都欢呼起来。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枚炮弹虽然打中了那个怪物,可是却没能给它致命的打击,而是从它那滚圆的身体上滑了过去,掉进了大海里!“见鬼!”老炮手气恼地骂道,“难道这家伙披着六英寸厚的铁甲吗?”

炮弹无济于事,追逐又开始继续。执著的“林肯”号仍旧紧紧地追着那只怪物。

船上的所有人都期望着这个大块头能早点耗尽精力——既然它是个动物,那么无论它再怎么勇猛,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总不会不知疲倦吧?

可是,天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大怪物竟然真的像一台蒸汽机似的,似乎永远也不感到疲倦,“林肯”号追了它那么久,它依旧精力十足。我估计,11月6日这倒霉的一天里,“林肯”号追着这个怪物差不多跑了三百英里。

夜幕渐渐降临了,黑暗笼罩了波涛汹涌的海面,那个怪物不见了。我以为这下我们的整个远航可以结束了,我们再也见不到那个怪物了。可是我错了。

当天夜里十点十五分,先前的电光又出现了,还是跟昨天夜里一样强烈。它在做什么?累了?睡着了?嘿!这可是个抓住它的好机会!有好多鲸鱼都是在睡着的时候被抓住的。“林肯”号悄悄地靠近它,在距离它约两链远处停车,慢慢滑向它。所有人都敛气禁声,小心翼翼地观望着。

我们离那怪物越来越近了,强烈的光芒刺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内德·兰德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一手勾着船首斜桁撑杆,一手举着极其锐利的捕鲸叉。等到距离那怪物不到二十英尺的时候,他突然猛地一甩胳膊,把捕鲸叉扔了出去。只听“咚”的一声,捕鲸叉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物体一样,发出一声脆响。

这时,电光突然熄灭了。两股巨大的水柱像龙卷风似的直扑向“林肯”号,顿时,甲板上所有人都被冲得东倒西歪。水柱打断了护樯桅的绳索,接着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站稳,就从船栏杆上被抛进了大海里。揭开海怪之谜

我突然掉进海里,一下子沉到约二十英尺深的水里。幸好我的游泳技术还不错,两脚一蹬,“呼”地一下又浮出了水面。

我四下张望,寻找“林肯”号,看看是不是有人发现我落水了。可是,夜色黑沉,什么都看不到。后来,隐隐约约地,我看到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向东漂去,上面的航行灯若隐若现。天啊,那是我们的驱逐舰!

我的心顿时凉了。此刻,我全身湿透,衣服全贴在身上,使我动作不灵。我拼命地挣扎,可是身体还是逐渐向下沉去……“救命啊!”这是我发出的最后的叫声。我的嘴里满是海水,我极力挣扎着,身体却仍然在不断地下沉、下沉……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拉出了水面。噢,感谢上帝!我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几口空气了。这时,我听到一个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先生,请您靠在我的肩膀上吧,这样您游起来就会轻快多了。”

啊,原来是我忠实的孔塞伊!我连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在这个危急时刻,能够看到我忠实的朋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孔塞伊,你也被甩下来了吗?”我大声喊着,“我们的战舰呢?”“战舰?”孔塞伊不慌不忙地说,“先生不用再指望它了。”“怎么了?”“我跳下海的时候,听到舵手们喊‘螺旋桨和舵全碎了’。我想一定是被那个怪物给咬碎的,不过‘林肯’号也只受了这么点伤,船舵不灵而已。”

跳下海?原来孔塞伊是为了救我而跳下来的,我感动极了。在孔塞伊的鼓舞下,我用力地游着。不过,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我身上,束缚了我的手脚。孔塞伊看到了,立刻从身上摸出一把折刀,割开我的衣服,帮我脱掉了它们。我也用这种方法帮他脱掉湿透的衣服,然后彼此轮流在水中向前游。

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肯”号能发现我们落水,然后放下小艇回来救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节省体力尽量坚持,时间越久越好。于是我决定,我们两个人不同时用力,一个人游动时,另一个人仰浮在水面上不动,靠游动的人推着往前走。这样的游法每次不超过十分钟,我们就这样来回轮换着,一起往前游。“林肯”号和怪物相撞的时间是夜晚十一点左右,因此离天亮至少还有八个小时。我想,我俩这样倒换着游,应该可以坚持到天亮。本来,我对自己的这个方法信心十足,可是到了凌晨一点左右,我已经累得撑不住了。我的四肢开始不断地痉挛,渐渐发硬。孔塞伊只好用力托着我,拼命带着我向前游。

不一会儿,他就累得气喘吁吁的了。于是我对他说:“别管我了,你自己逃吧!”“不,先生,我不会丢下您的。”孔塞伊坚定地说,“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您的前面。”

这时,一片厚厚的云彩被风吹散,月亮露了出来。海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顿时让我们精神一振。我举目四顾,嘿,竟然看到了“林肯”号!它就在离我们大约五海里远的海面上。

我想喊,可是嘴唇肿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幸好孔塞伊还能说话,他拼命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几声,孔塞伊停下来,我们一起侧耳仔细听,希望能够听到回音。天啊!我似乎真的听到有声音在回应我们的呼救!我激动地问孔塞伊:“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听到了,先生!”孔塞伊说着,又向远处发出了呼救声。

是谁在黑暗中回应我们?是海中的落难者,还是乘坐救生艇来寻找我们的营救者?我和孔塞伊顾不上多想,只是拼命地向前游着。

不久,我的力气完全耗尽了,双手一点儿也抬不起来,全身冷得直打哆嗦,身体再一次向海里沉去,我已经完全绝望了。突然,我的身体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出于本能,我就紧紧搂住了它。然后,我感觉有人把我拉出了水面。我晕了过去。

恍惚之间,我感到有人在帮我按摩全身,所以我很快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我在月光中看到一张脸,他并不是孔塞伊,却是内德·兰德!“内德!”我惊叫起来。“是我,教授。”“你也是被甩到海水里的吗?”“是的,教授,不过我比较幸运一些,落到了这个浮动的小岛上。”“小岛?”“确切地说就是那头独角鲸,教授先生。”内德说,“您知道为什么我的捕鲸叉对它完全没有作用吗?”“为什么?”“因为它是钢制的!”

加拿大人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中的想法立即转变了。我很快爬到这个半浸在水中、已经做了我们临时避难所的东西上。我发现,它的脊背是灰黑色的,光滑而且非常坚硬。在明亮的月光下,它隐隐闪烁着光泽,被敲击时还会发出金属的回声。虽然这一切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但我也只能承认,它是由钢板制造的了。

原来,这就是那个“大怪物”!那个让整个学术界困惑不解、让东西两个半球的海员们都浮想联翩的东西!它不是什么巨大的动物,它是一种更惊人的东西,它是人工制造出来的怪东西!“我想,这艘艇里应该有人吧?”我说。我现在已经确信我们是在一艘潜水艇的背上。“应该是的。不过,我待在这里已经三个小时了,它一直随着海浪漂浮,并没有自己行驶。”内德说。

就在这时,这个怪东西的后面沸腾了起来,它开始动了,推进它的分明是个螺旋桨!我们赶紧抓住它露出水面的顶部。幸好它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一旦它潜入水中,我们可就没命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和里面的人取得联系!”内德大声对我说。

没错,目前这是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了。这时,我突然想到,如果他们自己制造不了空气的话,就必须浮出水面来补充他们所需的氧气,那么我想艇上肯定有一个通气孔,以便艇内外的空气进行互换。找到它的话,我们就有希望获救了。我急忙向他俩喊道:“快在这上面找找看,也许能发现它的通气口在哪里,或者找到舱盖的位置也行。”

于是趁着月色,我们三个努力地在它的背上寻找它的通气口和舱盖。可惜,一排排的螺钉把钢板牢牢地铆住,一点儿缝隙都没有。

突然,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四周立刻陷入一片黑暗。看来,我们只好先撑到天亮,再想办法进入潜水艇里面去了。现在我们只能紧紧攀住潜艇的顶部,祈求上帝的保佑。

凌晨四点左右,艇的速度增快了,海浪打得我们头晕脑涨。幸好,内德摸到一个固定在艇背上的大环,我们牢牢地抓住了它才不至于滑倒。

后来,天亮了。晨雾笼罩着大海。我正要仔细观察一下这艘潜水艇的船壳的时候,一块铁板猛地被掀开,钻出一个人来。他看到我们,尖叫一声,立刻又缩进去不见了。心灵伴读“海怪”的出现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皮埃尔·阿罗纳克斯教授推测那是一头力量巨大的独角鲸,因为如果它是一艘潜艇的话,那么恐怕只有某一个国家政府的力量才能够把它建造出来。这个观点得到了广泛的认可。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海怪”的的确确是一艘人工制造的潜水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样强大而又精密的高超机器,如果不是哪个国家政府制造的,那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林肯”号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强大舰艇,像是一个充满信心的斗士,可是在面对“海怪”出击的时候却变成了被戏耍的“玩物”和手下败将。博学的阿罗纳克斯教授、忠诚的仆人孔塞伊、技术高超的捕鲸大王内德·兰德三个人在追逐“海怪”的过程中落入大海,“海怪”的“脊背”成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机缘巧合之下,他们进入了这艘神秘潜艇的里面,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更加奇妙的旅行就要开始了,海面上的航行追捕已经让人心潮澎湃了,海底那神秘莫测世界的探险故事更令人向往,再加上这些性格、身份、经历迥异的主角们,相信我们一定会在接下来紧张而跌宕起伏的故事中感受到心灵的刺激和收获。第二章“鹦鹉螺”号沦为俘虏

那几个人粗暴地把我们架进潜水艇里,我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舱盖就盖上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我们被他们挟持着,沿着梯子走下来。到了梯子下面,一道门打开了,那几个人把我们推进去,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到底在艇里的什么地方?我说不清楚,也猜不出来。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五步,突然碰到一堵墙,那是一堵用铆钉铆起来的钢板墙。我转过来,又碰到一张木头桌子。桌子旁放着几把椅子。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新西兰麻编席。四面壁板又光又滑,摸不着门窗。“咚”,孔塞伊可能是从反方向转过来的,一下子与我撞了个满怀。于是,我们一起回到舱室中央。

现在我们心里有数了,这间舱室大约有二十英尺长,十英尺宽。至于高度,在一片黑暗中的我们根本无法得知。尽管内德身材高大,他还是摸不着舱顶。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人理我们。突然,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我起初简直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光亮。看见这雪白的强光,我认出,这就是当初我们看到的那种围绕在潜艇周围的磷光一样的电光。光线太强烈了,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我发现光是从舱室顶端的一个半球状透明体中发出来的。

这下我看清楚了,这间舱室只有一张桌子和五只凳子,没有发现门,也许是关得特别紧吧。

我果然没想错,一会儿,就听到一声门闩响,舱门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两个人,一个身材矮小,肌肉发达,脑袋很大,目光犀利;另一个个子很高,气质冷傲,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

这两个人的穿着都很特别。他们头戴海獭皮软帽,脚蹬海豹皮靴,身着特种面料制成的衣服。

那个高个子明显是他们的头儿,他把我们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与他的同伴说了一会儿话,遗憾的是他说的语言我们根本听不懂。过了一会儿,那个高个子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似乎是想问我些什么。

于是,我用标准的法语把我们的遭遇讲了一遍。虽然对方一直温和地看着我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却没有流露出一丝听懂了的迹象。看来,只有试试英语了,虽然我的英文水平很一般,可总得想办法和人家沟通呀!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

这时,我看到内德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突然想起他是加拿大人,便说:“内德师傅,你来吧,用你最纯正的英语,把我们的情况说一遍,也许你运气好些。”

内德也没推托,慷慨激昂地把我刚才说的话用英语重复了一遍,并且还大呼小叫地抱怨了一番。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指手画脚地大声叫喊起来,抗议对方不应该非法关押我们,而且我们快要饿死了。令我们尴尬的是,对方仍然没有开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可怎么办?我朝内德做了一个苦脸。这时,孔塞伊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自己可以用德语再讲一遍。可是,任他说得再怎样委婉,再怎样生动,也依旧是毫无效果。无奈之下,我甚至试着用刚学的拉丁语又说了一遍。可是他们对我们的语言仍然没有反应。最后,那两个人相互嘀咕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门又关上了。“太可恶了!法语、英语、德语、拉丁语,这些混蛋竟然全都听不懂!”火气本来就很大的内德气得大声叫嚷起来。“安静点,内德,发火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对他说。

这时,舱门又开了,一位侍者走了进来。他给我们送来海上穿的衣服,有上衣和裤子,都是用一种我不认识的料子做的。我们换上衣服。那个侍者又给我们摆好了三份餐具,并端上来一些吃的东西。看得出这些人都是一些文明人。

在几份肉菜当中,我认出了几种鱼,它们的味道很鲜美,其他的菜也很好吃,只是我叫不上名字来。至于我们的餐具,也是相当高雅,很有品位。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开始感觉到困了。我们跟死亡搏斗了一整夜,现在想睡觉也是很自然的,于是我们三个人就躺在舱房的地毯上,沉沉地睡去了……浮动的囚牢

这一觉睡得真是太香了,我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当我从地板上站起来的时候,觉得头脑清晰,精力充沛。

舱室内没有任何变化,餐具早已被人撤走了。我慢慢走动了几步,忽然觉得胸口有点憋闷,我知道是舱室里面的氧气快被我们消耗完了,必须马上更换新鲜空气了。

空气越来越憋闷,我不由得加大了呼吸的频率。忽然,一股清新而带有咸味的空气冲进我的肺里。喔,好舒服啊!一定是这艘潜艇浮出水面,像鲸鱼一样换气呢。我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寻找进气孔道。很快,我就在舱室门的上方找到了一个通风孔。

不一会儿,孔塞伊和内德·兰德也醒了。他俩揉了揉眼睛,伸了伸了胳膊,都站了起来。“先生,昨晚睡得好吗?”孔塞伊像往常一样第一句话先问候我。“我睡得很好。相信你和内德也睡得不错吧?”我说。“睡得太好了,先生。”内德说,“不过,我好像睡糊涂了,怎么觉得呼吸到的是海上的空气呢?哦,我现在完全明白了,这头所谓的大鲸鱼为何会发出那么大的吼声了。”“是呀,那是它在换气呀!”“阿罗纳克斯先生,我们是不是会一直被困在这个铁盒子里?”“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说完,我不禁有点儿担心。现在,这艘潜艇的秘密被我们知道了,艇上的人为了保住他们的秘密,会对我们怎么样呢?会杀了我们吗?还是把我们扔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小岛上?“教授先生,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内德急躁地说。“逃?我看这不可能,从陆地上的监狱逃出去都很困难,更何况我们是被困在海底呢。”孔塞伊说。“那么,我们可以把这艘船夺下来,将船上的人都控制住。”内德想了想,激动地说。“不,绝对不行。内德师傅,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最好还是见机行事,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说。“好吧,教授,我答应你,决不意气用事。”内德说,但是脸上显得满不在乎。

之后,我们都不再说话,各自怀着心事坐在那里。我想,我们的确不能这么被动地待着,但是,这条艇上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这说明艇上肯定有一大批水手,一旦冲突起来,我们三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我们即使想行动也得先有自由才行啊。这间牢房关得严严实实的,一丝缝隙都没有,真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出去。看样子,那个古怪的艇长是决不会允许我们在这艘潜艇上自由行动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得而知。

两个小时过去了,急躁的内德又坐不住了,像笼子里的困兽似的在舱室里转来转去。一会儿用脚踢墙,一会儿又用拳头砸墙,简直快要疯了!哦,可怜的内德!

时间慢慢流逝,我们的肚子咕咕叫得厉害,可是一直没人再给我们送吃的来。内德由于饿得心发慌,火气更大了。他像发怒的狮子似的大声咆哮着,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不过,他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因为这间舱房四周的铁板是隔音的。

整艘潜水艇里如死一般沉寂,我听不到哪怕一点儿响动。我想,潜水艇大概已经潜入海底,并且停了下来。否则,我应该可以明显地感觉出艇体在螺旋桨的驱动下产生的震动。

我们被关在这座浮动的牢房里,丝毫没有逃走的可能,还有艇上这死一般的沉寂,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他们是什么人?还会这样把我们关多久?

在艇长出现之后所产生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了,他那温和的目光、优雅的举止,渐渐从我的记忆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情的、残酷的、像谜一样的怪人。我觉得他毫无人性,毫无恻隐之心,是一个对人类怀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突然,门锁转动了一下,舱室门打开了,昨天来过的那个侍者走了进来。

内德从一旁猛地扑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侍者打翻在地,用他那双捕鲸的大手掐住侍者的喉咙,那可怜的人简直要透不过气来了。

孔塞伊赶紧扑过去,拼命想拉开内德,我也回过神来,正要上前去帮他一起拉开内德。

这时候,舱外突然传来一句法语:“冷静点,内德师傅,还有您,教授先生,请听我说!”神秘的尼摩艇长

说话的人正是那位艇长。内德·兰德听了他的话,一下子站了起来,而那个被他掐得半死的侍者,在艇长的示意下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

艇长交叉着两手,靠着桌子的一角,认真地打量着我们。我们也没有开口,大家都沉默着,一时间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艇长终于平静地开口了,他说:“先生们,你们好。我会说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毫无障碍地交谈。上次之所以没有和你们对话,是因为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然后再做考虑。后来,你们用四种语言来陈述事情的经过,而且说的内容全都一样,这让我确信了你们的话。现在我知道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见到了巴黎博物馆自然史教授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他的仆人孔塞伊,还有美利坚合众国国家海军驱逐舰‘亚伯拉罕·林肯’号上的捕鲸手、加拿大人内德·兰德。各位,我们真是有缘啊!”

他的法语非常地道,没有一点儿口音,语句非常精炼准确,可我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并不是我的同胞。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先生们,想必你们一定觉得我这第二次造访来得太迟了吧,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你们。我已经与人类断绝了联系,你们的到来打乱了我的生活……”“我们不是故意的。”我说。“不是故意的?”艇长提高了嗓门,他的声音开始泛出怒气,“‘亚伯拉罕·林肯’号在海上咬住我不放,还说不是故意的?您自己也登上了那艘驱逐舰,是谁强迫您了吗?你们的炮弹打到我的艇上,内德·兰德用捕鲸叉击打我们,这些都不是故意的?”

他终于把憋着的怒气发泄了出来。我感到非常惊讶,不过,我立刻做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先生,您误会了,您怎么也想不到,您的这艘威力无比的潜水艇给大陆上的人们带来了多大的恐惧以及多么奇异的猜想。因为您的潜水艇曾经撞到了好几艘船,大家都以为您的艇是个大怪物——独角鲸,这才想把怪物给消灭掉,‘林肯’号就是在自以为履行这种神圣使命的情况下才全力追踪您的。”“是吗?”艇长的嘴角向上微微一扬,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然后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阿罗纳克斯先生,你敢肯定‘林肯’号的确是对一个怪物而非一艘潜水艇进行追踪和炮击的吗?”

他的话让我一时语塞,因为我知道既使法拉格特舰长知道他追逐的对象不是独角鲸而是一艘潜水艇,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消灭它的,因为他一定会认为摧毁这类舰艇与杀死一头巨型独角鲸同样都是他的职责。“所以,先生们,我完全可以把你们当成敌人来看待,没有义务要款待你们。”艇长平静地说,“我犹豫了很久,我可以把你们放回舰顶的平台上,也就是你们曾经避难的地方。然后,我就命令潜艇潜到海底去,把你们彻底忘掉就行了。”“可是,只有野蛮人才会那样做,您是受过教育、读过书的文明人,不会那样做的。”我回答道。“够了!教授先生。”艇长生气地反驳道,“我可不是您所说的什么文明人!我不是!我已经和整个人类社会断绝了联系。因此,我根本用不着遵守那个人类社会的任何法则。我奉劝您,以后绝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那些法则。”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看到他眼中闪着愤怒和轻蔑的光芒,这让我隐约感觉到他的人生中一定有过可怕的经历。他不仅置身于人类法律之外,而且他在各方面也都让自己绝对地独立和自由。既然在开阔的海面上,世界上最先进的驱逐舰都不是他的对手,谁还能赶到海底下去追赶他呢?什么样的船只能够受得了他这艘潜水艇的撞击呢?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而后,艇长又开口了。“可是,我也考虑过,你们留下来或许对我有帮助。好了,既然我们有缘在这里相遇,那你们就留在艇上吧。在这里你们是自由的,但是这个自由可不像你们原来那样。而且,你们还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口头答应就行了。”“什么条件,请讲。”我回答说。“当出现意外情况时,我必须把你们关在你们住的舱室里一段时间,根据情况,可能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几天。我真的不想使用武力,所以在那种特殊情况下,我希望你们能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服从命令。别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一切有我。我不希望你们看见你们不该看见的东西。怎么样,先生们,这个条件你们能接受吗?”“我们接受,”我说,“不过,先生,请允许我提个问题,您所说的自由到底是指怎样的自由?”“就是像我和我的同伴一样,可以自由地走动,自由地看,还可以自由地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不起,先生。我觉得这自由太少了。我们还是希望能够重新见到我们的祖国、亲人和朋友们。”“忘掉那些吧。”艇长说,“那只不过是一种羁绊,也许摆脱它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困难。”“我们要回家!”突然,内德·兰德大声嚷叫起来。“那不可能!”艇长冷冷地说,“我决定让你们活下来,已经非常仁慈了。请你们搞清楚,你们战败了,成了我的俘虏!我只要说句话,你们就会被扔到海底去喂鱼!但我还是把你们留下来了!你们攻击我!你们撞见了一个世上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我生活的全部秘密!你们以为我会把你们放回那个再不应该知晓我行踪的陆地上去吗?绝对不可能!把你们留下来,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从这些话里可以看出,这位艇长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所以我立刻明白,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在这儿,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听他的。

停了一下,艇长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用比较温和的口气对我说:“阿罗纳克斯先生,我还有一些话想对您说。我知道,您是一位科学家,也钟爱海洋科学。我这里有您那部关于海洋奥秘的大作。我常常拜读您的这本书,您在陆地的环境中,竟然把海洋的奥秘揭示得那么深刻,这实在是了不起。但是,您也许想不到,海洋中还有许多东西是您还不知道的。教授,请允许我这样对您说,您将在这艘艇上知道更多的东西,因为我将再进行一次海底环球旅行——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旅行了。您将看到很多您以前从不知道的秘密,每天都会在惊奇与惊愕中度过。从今天起,您将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且我们还会成为研究工作中的伙伴。”

我不得不承认,艇长的话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我忍不住为了见识那些奇异的景物而暂时把自由放在了一边,留待以后再做打算。

于是,我对他说:“先生,您虽然和人类断绝了联系,但您并没有抛弃人类的情感。我们是您好心收留的海上遇难者,将永远感激您的仁慈。对我来说,如果能在这次旅行中得到更多科学新发现的话,那么我们的不期而遇给我带来的机会,将会是给予我的最好的补偿!”

艇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我忍不住喊道:“等一等,先生,最后问一个问题。我该如何称呼您?”“尼摩(拉丁文音译,意为“不存在的人”)艇长。”艇长回答说,“从现在起,您和您的同伴们都是我的‘鹦鹉螺’号上的乘客。”

说完,他喊来一个侍者,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吩咐了他几句话。然后,他转身对内德·兰德和孔塞伊说:“先生们,你们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你们的舱室里,请跟他去吧。”“那么,阿罗纳克斯先生。”尼摩艇长又对我说,“我们的午餐也准备好了,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我跟着尼摩艇长走出舱室,来到一条电光照耀着的过道。它看上去跟一般船上的过道没什么两样。走了大约十几米后,第二道门在我面前打开了。

门里是一间餐厅,这里的电光经过筛滤,变得柔和而养眼。餐厅内的装饰高雅朴素,两端是高大的橡木餐具柜,镶嵌着漂亮的乌木花饰。餐具柜上的流线型隔板上放着一些珍贵的陶器、瓷器和玻璃器皿。抬头望去,天花板上有一些精致的画。

餐厅的中间摆着一张餐桌,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尼摩艇长指着一个座位请我坐下,温和地对我说:“先生,饿坏了吧?请多吃点,不要客气。”

我看了看餐桌,有几道菜是海里的东西,另外有几样我从来没见过。

尼摩艇长看着我。我并没有问他什么,但他猜到了我的心思。他说:“不必担心,我知道这些菜大部分您都不认识。不过您尽管放心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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