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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30 01: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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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书晓

出版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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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思路玩地产:一个

换个思路玩地产:一个"十年年60524_00试读:

前言

王谦,何许人也?

说他名不见经传,肯定与事实不符,他头上的光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耀眼:论学历实力,他是清华20世纪80年代建筑系的天之骄子,更拥有两个麻省硕士学位;论头衔地位,他名下拥有实力雄厚的地产投资及管理公司,人前人后都被尊称王董,出入京城、上海最高级的场所,和潘石屹等大佬级人物同台论道,指点中国地产前生后世;甚至论相貌,他也高大英武,堪称美男子。

但和他交谈的时候,王谦却非常坚决地强调:“我只是一个创业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热爱的事业。”

这种理想主义的论调,在成熟的商业社会已经相当鲜见,尤其是在地产这样的“硬”商业中。

有些行业,比如互联网的创业带着天然的造梦性质,多少草根英雄一夜暴富的案例激励着后来的人。拥有一个好的商业创意,再得到投资者的青睐,似乎谁都有成为下一个扎克伯格的希望。

但地产业不是,地产业在从前、现在、可见的将来,在中国内地及香港地区、美国、欧洲,从来都是大投入、高风险、高收益的产业,是真正的商业巨头博弈之所。尤其是在中国,提起“开发商”这三个字,几乎是天然地就跟着一系列很现实主义的衍生词:背景、关系、人脉、祖荫、投机,诸如此类。地产行业中,现实主义行之有效,与浪漫的理想主义似乎相去甚远。

但王谦对自身定位的这种理想主义论调却并非矫情,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恰恰打破了地产业的某些固有的定论。第一章求学之路

读书不应该成为一种包袱。真正的快乐,其实跟你读了多少书也没关系,或者说,你读多少书,也不用去循规蹈矩地按照别人的想法去做事情。我从清华辍学从清华退学,破釜沉舟

王谦于1986年进入清华读建筑系。在本科大学生如凤毛麟角,出国留学尚属天方夜谭的20世纪80年代,清华北大是莘莘学子心中的圣地,能进这两所高等学府的都可谓精英,都被视为“天之骄子”。

但他的骄傲感和满足感并没有延续太久。王谦从小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清华给了他在专业上登堂入室的机会,同时更重要的是,给了他一个放眼世界的机会,使原本就不安分的他,开始对大洋彼岸的世界心向往之。

20世纪80年代,国门刚刚打开,一方面国家积极主动地扩大对外交往,另一方面放宽政策,放开或者取消各种限制。让半封闭状态中苏醒的人们,在物质上从摆脱贫瘠到走向富裕,精神上从冲破禁锢到向往自由。尽管那时候互联网还远远没有普及,电视仍属于少数人的奢侈享受,但各种新鲜事物和新鲜思潮层出不穷,任何有形无形的限制都挡不住人们求知若渴的心。

清华的建筑系毫无疑问是国内一流的,尽管只限于专业方面,但它保有的资料、引进的资讯是最新最全的。踏入这座学府的第一年,王谦经常到图书馆,沉浸在各种杂志、案例以及专业建筑资料里。

他经常接触到来自图书或者杂志的国外建筑案例,并为那些与国内迥异的设计所深深吸引。知其然,更想知其所以然,他很想弄明白,国外设计师为什么能设计出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

当时他对国内的建筑学专业教育还不具备进行颠覆性反思的自觉性,但也能够隐隐地意识到:国内建筑学专业教育与国外有差距,而且国外的发展日新月异,一日千里,远远不是几本杂志、几本教科书可以覆盖的。

王谦感觉到,自己面前像是有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念头像星星之火,在他心里燃起:他要去打开这扇门,走出去,看一看!

而且,这个念头在王谦年轻的心里反复闪现,由一个小火苗,逐渐在他心里燃成大火。

在清华待到第二年,王谦开始严肃地考虑出国留学的事。

王谦出国留学的念头不是凭空得来。改革开放的最初几年,出国留学虽未蔚然成风,但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官方,都已经暗流涌动。

从民间来看,改革开放后,国门逐渐打开,外国人走进来,中国人逐渐有了走出去的念头。20世纪80年代初,第一批来到中国的外国游客常常成为中国民众围观的对象,上海外滩甚至出现过万人围观“老外”的盛况。与此同时,一些最早被打开眼界的国人,则开始寻求出国之路。

从官方来看,改革开放前后,出国留学的政策逐渐放开。1972年中美打破了互相隔绝的局面关系,1979年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出国潮的大门开启了。1978年,教育部就向中央提交过《关于加大选派留学生的数量的报告》,鼓励公派出国留学。邓小平就曾经明确表示:“我们对外派遣留学生不只是一个、二个,而是要成千上万地派!”1979年,邓小平访美,将1978年《中美关于公费派遣留学生的[1]口头谅解》作为正式协议加以签署。 而自费出国留学,则在1985年放开。这一年,国家提出了“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留学方针。

于是,除了公费留学外,许多人在海外亲友的担保下,自费出国留学。20世纪80年代中期,许多人选择考托福出国,美国成为首选国家。一方面,美国的高等教育质量在全世界首屈一指;另一方面,“美国梦”在召唤。先出国者在国外成功的消息传来,刺激了国内跃跃欲试又犹豫不决的准备出国者。“走出去”取代了以往“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成了20世纪80年代许多知识青年的行动指南。后来有一部反映北京人在纽约挣扎与奋斗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就曾轰动一时。在“出国热”的带动下,国内出现了“外语热”,美国和欧洲各国大使馆前蜿蜒数百米的签证长队也成为当时的一道风景线。

1978年至1985年间,我国共派出公费留学生2万人,其中理工科[2]占85%。 据粗略估计,在1978~1992年短短的14年中,中国的出[3]国留学人员就达16万人之多。 当时有不少因公出国留学,但其数量,和出国潮中的因私出国相比少之又少。不少人被公派出国后便滞留海外不再回来,以至于公派出国被严格控制。这么一来,国人的留学梦,大多只剩下了自费这一条路。

我们今天对80年代作一番事后回顾,会发现那是一股经历了数次潮起潮落的“出国热”,但对当时的当事人而言,依然是破天荒性质的。在那个年代,出国留学对普通人而言还是个稀罕事。

当时,王谦周围的同学压根没什么人想出国这件事。大家大多在尽情地享受大学生活,呼吸着高考之后校园里自由热情的空气。在学业之外,不少人想的是谈恋爱,有商业头脑的学生,则设法通过业余时间赚点钱。

王谦之所以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最终又能得偿所愿,一方面与他的亲戚在海外有关;另一方面与王谦所接受的家庭教育有关。

王家在海外有亲戚,而且王谦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当时接触到不少境外的朋友。这些关系会在无形中给王谦一种潜在的辐射和影响,令他在某个时刻自然而然产生出国的念头。

王谦的家庭教育秉持的是尊重孩子的自由教育观。王谦记得他上小学的时候想学英语,想学画画,长大一点又迷上了无线电、集邮,练中长跑,父母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学,只是默默帮他找好提供这些培训的课外学校,鼓励他、支持他安排好时间学下去。早在30多年前,王家父母就采取了这种有远见的素质教育方法。

这种观念,现在想起来算是非常超前的——父母相信他能把时间管理好,而他也确实能把时间管理好,达成自己追求的目标。双方的良好互动最后形成一种高度的信任感,任何事情都可以摆在台面上商议和讨论。

这种宽松良好的家庭教育环境,给了王谦天马行空的选择自由。

当然,想出国这件事,与学外语、学画画相比,难度不止是大了一点点。但王谦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父母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尽管这次的支持需要更多的资源,需要更强的精神准备去面对考验。

他们面对的第一关考验,来自清华。

他们了解到当时清华的规定是:学生可以出国,但必须先退学。如果一年之内出不去,可以复学,但是必须留一级,这就是代价;一年以后如果既没有出国也没有复学,就算彻底退学了,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先办理退学,就等于断了后路。很多人问清楚这一点,就打了退堂鼓。

对王谦而言,这也是一件必须慎重考虑、权衡利弊的事情。

清华的学位并非可以轻易舍弃的,而出国虽然具有强烈的诱惑力,但却前途未卜。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好逸恶劳是庸人的常态。出于对现状的知足常乐,出于对未知世界的非安全感,普通人一旦对于不确定性的恐惧大过了对探索未知世界的兴趣、欲望和决心,很容易就选择安于现状。冒险总是需要拿出极大的勇气的。

然而21岁的王谦,已经体现出了后来他在各种学业和事业抉择关头表现出来的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意志力和敢想敢干、敢作敢当的决心。他没有过多考虑万一没机会回清华怎么办,万一拿不到签证怎么办,万一留一级人家怎么看,自己就把自己的后路给切断了。

他决定从清华退学,破釜沉舟,不留后路。

他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要把出国这事办成。

多年之后,2011年,清华百年校庆,王谦回到学校。有同学在叙旧的时候说,你那时候整天戴耳机,也不知道你干什么呢。

其实那时候他就是在准备考托福。当时美国大学本科一般只要托福500分就可以录取,研究生一般550分就可以录取。王谦当时是出去读本科,托福考了550分。三次被拒签,山穷水尽

出国没那么容易。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种类繁多的教育培训机构;而如今随处可见的自费留学中介,直到2000年才正式在教育部备案,在20世纪80年代尚未出现。

到底怎样才能出国,这个问题当时是没有现成答案的。

那时候跟国外沟通,大多数情况下是靠传统的方式——信件。打电话是偶尔才会发生的事,更别提互联网和E-mail了。所以,当时的沟通比现在要麻烦、艰难得多。

但一个决定背水一战的人,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这些难题都被王谦陆续攻克了。联系学校,办护照,考托福,一系列程序走完,王谦大概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1988年年底,王谦拿到了护照,跟学校也都申请好了,1989年年初在清华办理了退学手续。

退学之后,就不必左顾右盼,可以心无旁骛了。王谦面临的唯一问题就是拿到美国方面放行的签证。

可是,这临门一脚无论如何就是踢不过去:王谦连续三次被拒签。被拒签的理由很多。王谦被拒签的理由,申请过美国签证的人想必都不陌生——有移民倾向。第三次拒签尤其惨痛。他当时已经被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录取,可以拿访问学者签证出国,一般来说,正常出国留学的人都拿F1,而访问学者签证则相当于转学到美国读本科。有接收方大学的背书,理论上成功的概率是很高的,但结果,他还是被拒签了。

王谦当时觉得很冤——自己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连“移民”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他都不是很明白,不过就是觉得国外的建筑学教育比中国好,想要深造,如此而已,美国人干吗非要说他有移民倾向呢?

其实现在认真深究起来,王谦当时被拒签并不难以理解。

移民倾向问题,历来是中国的美国留学签证申请者面临的一个大难题。不同于美国法庭上的“无罪推定”,美国移民法使用“有罪推定”原则,签证官总是首先设定你有移民美国的倾向,假设所有申请非移民签证的申请者的真实目的是想滞留在美国。

除非该申请人能在面试中反驳签证官,让签证官确信自己不可能在进入美国后留美不归,否则,签证官是不会高抬贵手的。20世纪80年代中期,一位大家现在很熟悉的,名叫俞敏洪的先生,也是从美国大使馆被拒签出来,才毅然决然办起了新东方学校的。

近年来中国留学美国签证形势转好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内的经济形势,就业形势好于美国。但当时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美国是怀抱淘金梦的国人趋之若鹜的圣地。俞敏洪的小伙伴,后来成为出国签证咨询专家的徐小平,1987年底带着对未来的向往飞到了美国,他说:“在美国,我打工一天挣的钱是在北大一个月的工资。当时的美国是中国人无法想象的发达国家。”

当时的美国一方面鼓励有钱人和有杰出成就的人去美国,另一方面美国法律却竭力严格限制有移民倾向的人入境。

签证官考察一个申请者是否有移民倾向,主要通过以下几个方面进行。首先是申请者的出国目的是否明确;其次考察申请者的归国计划是否真实具体;对于自费留学的申请者,还要考察申请者的教育投资是否有足够的回报率。

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能够拿到签证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在高校林立、出国

留学者相对较为集中的北京,出国留学的竞争也是十分残酷的。

而对王谦“移民倾向”的判断,签证官虽未加以解释,但却可以大致揣摩得到:

第一,王谦有亲戚在美国,可能也会步亲戚的后尘,留在美国。

第二,王谦要去就读的学校,并非美国一流大学,而他在国内的清华大学却是顶尖学府,可以判断为学习目的不明或者不纯。

第三,当时他出去要念的是本科,本科是没有奖学金的,可能会被认为经费不足。

第四,还有一种可能,他当时语言功力尚浅,要在签证窗口的几十秒钟内打动签证官,是很难的。

最后这次被拒签,让王谦受到很大打击。一个人无论再坚强,总归是要面子的。大家都知道你要出国,结果老出不了,朋友、同学、亲戚,肯定背后有很多议论,这是很难堪的。

而且因为一再被拒签,时间已经拖到了1989年5月,之后,中国的出国留学出现了短暂的低潮。再签不出去,已经可以等同于要放弃了。拿到签证,柳暗花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换了其他人,三次被拒签,基本上也就丧气了。但王谦没有放弃,他决定还是再试一次。

很多时候,人生的结果之所以不同,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就在你有没有再试一次。

王谦这一试的结果峰回路转,皇天不负苦心人。

1989年6月15日,他拿到了签证!

在这种眼看山穷水尽的情况下,还咬牙坚持走下去,结果竟然有了柳暗花明的局面,这种际遇后来在王谦的人生里屡屡出现。

他对这种际遇充满了感慨,很难说清是命运捉弄,还是性格决定命运。他由此深刻体会到必然性和偶然性的辩证法,两者并非完全割裂、绝对对立的。命运也许是变幻莫测的,但关键是,你依然要努力做善于把握命运的人。

他从大使馆回到家,兴奋地向父母报告这个好消息。

妈妈在高兴之余,忽然说,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他说,当然知道,这么大的日子,我终于可以去美国了。

其实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当时注意力全在出国这件事上,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签下来的日子和生日是同一天,这是颇令人高兴的,很像是个好兆头。跨越重洋,逐梦世界

1989年7月,王谦生平第一次坐飞机,飞往洛杉矶。

与很多在第一批出国潮中踏出国门的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一样,王谦至今对自己出国的一幕幕还记忆如新。

他记得当时的北京机场还设有军事管制,他进安检之前,父亲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到国外记住,有志者事竟成!”

在王谦前半生起起伏伏的历程里,父亲的这句话对他影响至深。王谦的父亲15岁离家,独自在他乡辗转,虽历经磨难却从未停止过追求的脚步。日后王谦每一次绝处逢生,每一次峰回路转,都想起父亲的这句话,并领悟到:人走哪条路,有时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但命运同时也掌握在自己手中。

清华建筑系有一个老教授陈志华,在清华乃至中国的建筑学术历史研究领域非常有建树,王谦曾经向他请教过出国的事宜。

他当时对王谦说了两句话:第一,出国是好事,如果你真的有机会出国了,记得一定要把你自己当成一个最普通的人,清华高才生之类的光环都要摘掉,不要把自己当回事。第二,你要去做最基本的事情,不管你有没有足够的钱交学费,你都要去超市打工,去餐馆端盘子,因为那是最直接有效的了解美国的方法。只有这样你才知道你是谁,你才知道你到了什么地方。

这两句话,让王谦在日后跨越重洋的学业和职业生涯受益匪浅,回味至今。

后来,他于1992年年底获得美国绿卡,2000年入美国国籍。王谦生活在中国和美国这两个国家,在这两个国家得到了最好的高等教育,历经两种优秀文化的熏陶和洗礼,吸收两个民族的智慧和精华。他游离在中美两种生活模式和文化氛围之中,有了两个故乡——中国和美国。他见证了两个国家的梦想——“美国梦”和“中国梦”。遭遇美国教育的碰撞表哥的建议:要不你别念书了

王谦没想到,他奔美国来是为了念书的,但还没入学,就有人劝他别念书了。

他刚到美国,先到洛杉矶的表哥家里落脚,住了一个月。

王谦的父亲、王谦洛杉矶的这个表哥以及国内另外一个姑姑家的表哥,一家子好几个学建筑设计或者搞工程的。他们对他影响很大,可以说除了个人对设计的爱好之外,王谦是在家庭影响下去学建筑设计的。

洛杉矶的这位表哥身体不太好,有哮喘,王谦的姑姑认为美国空气好一点,就干脆决定移民到美国。

表哥在大学读的是建筑系。到美国有了一定的积蓄之后,他就开始做房地产开发生意了。

王谦来了,他一看这个表弟也是学建筑学专业的,就让王谦跟着他到工地转,想让他了解了解美国的房子。此后的大学四年,几乎每个寒暑假,王谦都会到洛杉矶,跟着表哥实习。

王谦到美国的第一个月很快就结束了。

临走前,表哥对他说,要不然这样吧,我看你也别读书了,我一个月给你三千美元,你就跟我一起做吧。

月薪三千美元在那时候折合人民币相当于月薪三万多元。与当时国内的收入相比,这已经是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数字了。即便与现在大多数中国普通人的收入相比,都是极其有诱惑力的。

但是王谦回绝了。

他倒不是完全不被金钱所诱惑,只是他想得非常简单,也十分传统,就是觉得自己父母千辛万苦送他出来读书,总应该读出一点名堂才能对家里有个交代。

于是他谢绝了表哥的好意,还是去读书。选专业:美国的建筑学专业

王谦最初决定留学美国的目的很单纯,当真是想出去深造。他放弃清华建筑系,千辛万苦去了美国,依然不改初衷,想要继续攻读这个专业,并打算考取注册建筑师,以后进入这个领域做自己的事业。

美国建筑学专业诞生于19世纪之初,而美国真正意义上开设现代建筑专业是1865年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创办的。21世纪初,美国共有120多所大学设置了现代建筑学专业,一些实力雄厚的学校还在建筑系的基础上成立了设计学院或建筑学院。

美国大学早期的建筑学专业本科学制为4年。1922年,康奈尔大学开创了建筑系本科专业5年制的先河,以加强建筑系本科毕业生的基本功。20世纪40年代,全美国大学的建筑学专业基本上都实行了本科5年制的教学模式。

目前美国各大学的建筑学一般设有两级研究生学位:建筑学硕士(Master of Architecture)和建筑学博士(Ph.D.in Architecture)。

各所大学建筑学专业和学位均由美国国家建筑学鉴定委员会(National Architectural Accrediting Board,NAAB)组织评定,对其专业和学术资格进行严格的认证。

在美国建筑教育制度下,获得认证的建筑学院不仅要提供核心职业教育课程,也要保证能够提供充足的相关领域课程,如艺术、建筑技术、城市规划、建筑历史与理论、计算机技术、景观学、社会学、生态学、文物保护等。选学校: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

如上所述,在美国,设有建筑学专业的本科学校有两类:一类是美国建筑学会认可的,一类是不认可的。

王谦在学校的选择上事先预设了几个条件:

首先,他认定了要选所设建筑学专业被官方认可的学校。

这样,他毕业之后才具有考取注册建筑师的必要条件。这是毫无疑问的、硬性的、首要的原则。

其次,他希望可以选一个学费便宜一点的,性价比高一些的学校。

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家庭,除非来自特殊阶层,否则都不可能非常富裕。尽管王家没有到一贫如洗的地步,但也绝对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支撑儿子去就读那些收费非常昂贵的美国大学。这是非常现实的考虑,何况读本科又是没有奖学金的。

再次,王谦还有一个非常个人化的想法,他想要找一个离海边近一点的大学。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王谦没有太多机会看到海,他在留学之前唯一一次见到大海,就是有一次去北戴河,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大海情有独钟。既然现在有机会选择学校,他就想找一个离海边近一点的,能够日日夜夜守望波浪滔天的汪洋。读建筑学的人,大概骨子里都有一些诗意的细胞,否则没有足够强烈的审美的冲动,也无法做出有审美的设计。

被这样浪漫的冲动所驱使,对美国地理几乎一无所知的王谦,用了一个最简单但也相当不可思议的方法选择自己就读的学校:在地图上找。

找了一圈,真的给他找到了一个,在墨西哥湾边上。

当时他想,墨西哥湾啊,旁边肯定就是海对不对。

于是他就选了这个学校。

结果到那儿一看,海倒有,就是非常远。

王谦找到的是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Universty of Southwestern Louisiana,USL后改名为“路易斯安那大学”,University of Louisiana)。但是,他面朝大海的心愿却落空了,因为密西西比河流经路易斯安那州境内达965公里,最后才注入墨西哥湾。

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由8所成员大学组成,最著名的是1860年成立、位于路易斯安那州首府巴吞鲁日(Baton Rouge)市的这一所。王谦就读的大学在拉法耶特(Lafayette,Louisiana)市,距离巴吞鲁日还有1小时的车程。

按照王谦事先预设的三个择校条件去衡量,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确实是个近乎合理的选择。

首先,从专业上看,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的建筑学专业是官方认可的。王谦所选择的建筑学专业也是该校的优秀学科之一。

其次,在同类高校中,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收费不高,是性价比非常高的一所全国著名的研究型综合大学。

再次,从环境上看,尽管它距离王谦“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梦想有点远,但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的校园却是全国校园最漂亮的三所大学之一。进入学校,就会发现名不虚传。整个校园其实都是一个巨大的橡树林,校园里主要建筑楼房有250多座,集中于面积约260多万平方米的高地上。主校园设计风格上最初是采用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北部地区灰墙红顶的建筑风格,同时成功地兼收了古代建筑艺术之风。校园内的高地原是早期一位富商的大庄园,校内的钟楼高近54米,又是校园里的独立战争纪念塔,在塔顶可俯瞰整个校园,是路易斯安那州的标志性建筑,每隔半小时钟就鸣响一次。校园风景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既来之,则安之。王谦在这座理性美与感性美并存的校园里,接受了建筑学专业本科四年的熏陶。

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的建筑学本科是5年制,但5年的课程王谦4年就完成了,最后一部分直接跳级,因为有部分课程王谦在国内已经学过了,那时候中国的基础学科教育还是很扎实的。本科阶段唯一的B:中美建筑学教育的碰撞

国内的基础学科教育固有其优点,但带给王谦震撼最大的,却是它与美国建筑学教育观念的差异,以及由这种差异带来的碰撞。

中国20世纪80年代的建筑学专业设计课的教学模式就是画图,以传统素描、水粉画、钢笔画等纯绘画的造型方法和训练模式为主要教学内容。由于强调遵循规范,设计课程设置缺乏创新和开拓精神,教育缺乏灵活性和个性色彩。学生逐渐形成了固定的绘画思维模式,阻碍了设计思维的激发和发展。

曾经在这种技术匠才式教育中受训的王谦,到了美国突然变得无所适从,因为美国的建筑学设计课强调的是创造性思维。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差异。不过,王谦起初几乎没有意识到这种差异。换句话说,他对美国建筑设计尚未开窍。

王谦遇到了一件令他开窍的事,就是遇到了一位老师,英国人阿伦(Allan)。当时是阿伦布置了一个设计作业:设计一个幼儿园。把作品交上去之后,王谦得了一个B,这是他到美国之后的第一个B。而另外一个同学,就在一张草纸上画了一张草图。在王谦眼里,那算什么破玩意儿啊,太随便了,一点儿都不规范严谨,但是这个同学得了A。

王谦感到有些不可理喻。在国内,他对设计课多少是有些自负的。他在清华就画得很好,他把他的钢笔画、水彩墨全都给用上,而且他画得又比别人多。他画得又多又好,却莫名其妙,得了一个B!

王谦感到不公平,于是就去找阿伦,问他,你为什么给我B?

因为你的设计看起来很好看,但是我看不到思想,阿伦回答。

王谦后来回忆说,他当时听了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老师给A或B,不是看你那个东西看起来漂不漂亮,而是看后面的东西。就像玛雅林设计越战纪念碑,评委看的是设计的思想,不是看设计的表现手法。无论你的设计是花里胡哨还是精美绝伦,如果没有思想做支撑,就是务虚。王谦现在理解了,美国人这一点上更务实,看表面属于务虚,看思想才是务实。

比如这次设计,同样是设计幼儿园,在中国和美国,设计师所接受的命题是不同的。

在中国,设计者会被告知有多少个班级、有走廊、操场、厕所、餐厅等,你就参考以前的规范去画吧,按照以往大家所认为的那样,实用和美观就可以了。

设计师于是会根据以往的经验,去画他见过或者他知道的幼儿园。比如王谦的那个设计,尽管看起来很精美,但是却看得出来是一种抄袭、一种拼凑。

而在美国,设计者是要去“创造”幼儿园,你运用你的知识、经历、背景、理解,把你所认为的幼儿园刻画出来。美国的老师想看到的是“你认为的”幼儿园,而不是“大家认为的”幼儿园。

你自己创造的幼儿园,那个东西你画出来之前,可能你自己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参考别人的。而设计者要想拿出一个有内涵的设计来,就必须得有足够的知识和阅历。

如果你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你就必须逼迫自己去反思。比如说,你要去想,幼儿园是干什么的?幼儿园的功能是什么?里面有什么人?老师要教育小孩吗?如何教育?小孩具备什么特质呢?小孩在这个年龄需要什么?小孩与他需要的东西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设计者被这种设计理念倒逼,回到命题的本质,然后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把自己对这个事的理解,从内到外地表达和表现出来。当把那些本质的问题弄清楚了,你所要设计的幼儿园自然就出来了。

那位拿到A的同学,尽管他并未在画图上下功夫,但是他追求的是一种基于理念的原创精神。

当初王谦在清华的时候所朦胧意识到的中国教育与美国教育的差距,他在这里有了切身的、真实的体验。

他意识到,中国现当代的建筑学更多的是技术性的,教你扎实的技术性的功底,但是受到传统、社会等各方面的制约,在美学方面没有什么发展。而美国的设计之所以好,绝不是因为设计师画得好,或者模型搭得漂亮,而是因为国外的建筑始终在强调个性,强调美学的流派,甚至上升到哲学与宗教的高度。

推而广之,中国的教育,是培养一个听话的人;而美国却是培养一个不听话的人,一个有个性的人,一个可以跟着自己感觉走的人,一个不用顾忌太多的人,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人。

这件事情并未到此结束。

王谦经过阿伦的提点,说:“我懂了,我回去把这个设计重做一遍。”

重做之后的设计,得到了阿伦的认可。他说:“你这个设计具备A的水平,但我不能改成绩。”

王谦说:“没关系,你不能改,本来就不应该改。但是我要确保我理解了你的东西。这也是我的性格。我根本不Care是B还是A,我Care的是这个过程。”

王谦至今很感谢这位老师。虽然他给了他本科阶段建筑设计课的唯一一个B,但他用这种方式教会他很多东西。

王谦从中国到美国,必须适应两个国家的教育体系的差异。刚开始是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适应,很痛苦,但后来,适应之后,越来越愉悦。暑期实习生:美国房地产初体验

本科期间,除了在校学习,王谦也得到了直接接触了解美国房地产的机会。

王谦洛杉矶的表哥从事房地产开发,从1989年到1992年,几乎每个寒暑假,王谦都到洛杉矶,跟着表哥,做实习生。他的特长是画图,在这里,他画的是真实的施工图。除了汲取实际的工作经验之外,他还能有些收入,更能让家里人放心。

因为是亲戚,表哥对王谦没什么顾忌,所以王谦的实习真的是实习,实实在在地接触到很多美国房地产开发的环节。

从设计环节到施工环节,再到美国的政府监督——审查环节,他都有接触到,对美国房地产开发有很直接的了解,有很直观的感受。

在实习的过程中,他感受最深的第一点,是美国政府房地产开发管理制度的规范、成熟,以及由此带来的管理流程上的公开、透明。

在美国,开发商可以跟私人买地,而且通常都是跟私人买地,直接跟私人达成交易就可以。表哥做的是以高绿化率、低容积率为主要特征的低密度住宅,比如别墅等。

王谦记得他亲身参与的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做了一个别墅。表哥看上了一所旧房子,房子很老了,但是地蛮大的,他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然后他们把旧房子拆了,再盖一个新的,就可以赚钱了。

拆旧盖新,这中间也需要跟政府申请,需要经过一套程序。

第二个让他印象深刻的事,是美国房地产业由繁荣走向萧条给个人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这个经验就建立在表哥遭遇的痛苦上。

表哥和他的合作伙伴,把一所学校的一块教育用地买下来之后,向政府申请,把它通过规划调整,调成了低密度住宅。他们一共要建48栋别墅,档次都很好。他们贷款开发建房,原本预期可以大赚一笔,但是他们偏偏赶上了1992年,美国经济的萧条。于是银行的款还不上,最后房子被银行收走了。

表哥因为这个项目受到的打击很大,从此一蹶不振,退出了房地产开发行业,只做些小本经营。

王谦第一次对地产的风险以及地产周期性有了深刻的认识。本科毕业

总的来说,本科阶段王谦并没有遇到很大的学业阻力。第一,他的学习底子相当不错。第二,美国本科的课程不难。第三,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不是顶尖的名校,竞争小。所以一路读下来,王谦的成绩是比较优异的。

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留学生几乎清一色都是学业的佼佼者,其留学的终极目标各异,但初始目标大多是尽可能出色地完成学业。

1993年,王谦出色完地成了本科的学业。麻省,我来了!心仪的学校:麻省理工学院

在美国申请读硕士研究生和国内一样,都要提前一年准备。

本科尚未毕业,王谦已经在考虑继续深造,读硕士研究生。

读本科的时候,王谦刚到美国,尚未适应,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摸索阶段。当时能来美国就算是谢天谢地,做不了太长远的打算。所以,他当时对于选择什么学校,眼光不算太高。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王谦向来喜欢挑战,也不否认自己当时的虚荣心。硕士研究生,王谦想要读美国最好的学校。

他觉得这样能让父母高兴,回国也更有面子。

最好的学校,在中国是清华、北大,在美国就是哈佛、麻省。

作为理工男,王谦对麻省心仪已久。

麻省即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MIT),是美国位于马萨诸塞州的一所研究型私立大学,其自然科学及工程学在世界上地位很高。只要提起“世界理工大学之最”,人人皆推麻省理工学院。麻省蜚声海外,是世界理工科精英云集之地,成为世界各地莘莘学子心向神往的科学圣殿。

想走进麻省理工,成为它的学子,难比登天。麻省理工的录取率极低,每年只录取2000人。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从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的本科考去麻省理工的硕士,基本上就类似于从北京的某个工厂子弟学校高考考入清华。

而能从麻省理工走出去,顺利毕业,则比登天还难。就如他们一位教授所说,“再优秀都还不够优秀”。在这里紧张的理工科学习被称为“高压锅”,新生们第一学期上的课都不用字母表示的成绩,只给打“通过”或“不通过”,算是校方尽力想给学生们缓解点压力。

据说麻省理工的学生,在3S,即Study(学习)、Sleep(睡觉)、Socialactivities(社会活动)中,一般学生只能做到两个,有谁三个都能做到,那就是“超人”。麻省理工的学生必须拿满360个学分才能顺利毕业,而在竞争激烈、要求严格的麻省理工,每一个学分都很难拿到。麻省理工的学生,读起书来不管时间,睡起觉来也不管空间。当然,即便如此,麻省理工的学生在入学后四年内的毕业率依然高达92%(全美排第三名)。

麻省理工如此严进严出,令无数学子又爱又恨,又恨又爱,却丝毫没有削弱它对王谦的巨大吸引力。或者说,这种令人爱恨交加依然无法割舍的特质,正是名校的魅力所在。

然而,雄心壮志说起来容易,但要真的付诸行动,却让王谦犹豫了很久。

要是万一没考上呢?当时才二十多岁的王谦顾虑的第一件事,是自己的名声。经历之前出国的三次被拒,他深知受挫的滋味。他那么爱惜名声的一个人,报了麻省却考不上,用北京话来说,实在太跌份儿了。可为了避免眼高手低,保证安全,报一个差学校,他能甘心吗?

何去何从,让王谦摇摆不定,想了很长的时间。车祸:大难不死

而最终让他下定决心选择报麻省,并且为之全力以赴的居然是一次交通意外。

那是1992年的暑假。大学一放暑假,同学当然都是各有打算,有的人去勤工俭学,有的人去旅游。

王谦每次都选择去洛杉矶到表哥家里。往常他都是坐飞机,那次暑假,刚好班上有个墨西哥同学,跟王谦关系不错,他提议,要不咱们一起开车去洛杉矶吧?公路旅行(Road Trip),顺路还可以玩玩。

Road Trip在美国文化中的地位是很高的,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因为美国是汽车国家,已经有百年的汽车文化。美国很多小说、影视作品会反映Road Trip,典型的例子就是凯鲁亚克的《在路上》。

它类似目前中国的“自驾游”这种旅游形式,但还存在着一定的区别。

中式自驾游一般是有目的地的,开车只是到达目的地的手段而已。可是美式Road Trip一般指目的地不重要(甚至没有目的地)地到处开车玩,在路上有很多冒险,各种际遇。过程比目的地更重要。

所以,一般美国Road Trip者不会选择高速公路,而是会走老路,因为老路上有更多的风景,更多的小镇。

在美国,这是非常受欢迎的旅行方式,因为既自由又经济。

王谦从未尝试过,于是兴致勃勃地一口答应下来,两个人搭伴就上路了。

当然,王谦他们这次自驾还是有目的地的——洛杉矶。但他们并不着急赶赴,所以可以醉翁之意不在酒,边玩边走。

他们两个人轮流开车。

第一天夜里,先是王谦开车。开到夜里一点多的时候,轮到他休息,墨西哥同学开车了。

王谦下车,换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把椅子放倒,系上安全带,准备睡觉。

这时候,悲剧发生了!

这位墨西哥同学估计也是个文艺青年,公路旅行还带了一只猫,而且开车的时候,还老要把那只猫抱在怀里。

他那会儿刚刚睡醒,迷迷糊糊地坐到了驾驶位,迷迷糊糊把车启动了,这时候发现猫不在手边,于是回头伸手就去抱猫——结果,方向盘就失控了!

美国的那条路不像现在中国的高速路高架桥有护栏,那就是平的路,路两边一片荒凉,基本没什么大的障碍物。

他们的车一下子就从路上翻了下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哥们儿坐下去刚启动没多久,速度还没有提上去。车子翻出去,又打了个滚儿翻了过来,既没有掉落到深渊,也没撞到什么东西。

万幸中的不幸是,两个人惊魂未定,那位墨西哥朋友一动方向盘,整个车居然又转起来,干脆翻到对面的路边去了!

翻车的过程中,王谦一直躺着。车是往他那个方向翻的,冲击力非常大。

王谦系着安全带,人没有飞出去,但胳膊把旁边的车窗打碎了。而且那个玻璃还不是钢化的,破碎之后全是尖锐的玻璃棱角。

他感觉到胳膊很快就要触及地面,那个撞击力完全够他来个骨折。出于本能,他赶紧起身把胳膊往回拉。往回这一拉不要紧,碎玻璃把整个胳膊都划开了,长长一道,深可见骨,顿时血流如注。

紧接着他的额头又磕到了车顶,血流满面。他身上穿的那件牛仔夹克没一会儿就全被血浸透了。

交通意外都是说时迟那时快,短短一瞬间的事情,王谦的人生就差点儿颠了个个儿。

车完全翻过来之后,车盖后面都瘪了,前面那两个轮子还撑着。

两个人冷静下来互相看看,还行,都还在喘气。

从车里爬了出来,王谦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毛巾,把自己包一下,祈祷千万别得破伤风。

虽然人没事,但车看样子是不行了。

眼看身上还在继续流血,怎么办呢?只能赶快到路边去拦车啊,希望能找个顺风车把他们带去安全的地方。

但那个点根本没车,就算偶尔有一辆车,也没人敢停——那个地方太荒凉了,鸟不生蛋的地方,何况这二位还这个造型。

拦了老半天,实在没车,两人一合计,王谦拿了主意,算了,看看自己的车还能不能动吧。

一试,还真能动,但那个速度啊,基本上就已经不算是机动车了。

两个人开了将近半小时开到一个加油站。

王谦浑身都是血,一直捂着头。人刚受伤的时候,因为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注意力高度集中,所以不怎么会感到痛,肢体是麻木的。而且这两个人都第一次亲自遇到车祸,大难不死,到了加油站还是很兴奋,觉得没什么事。

事实上,王谦身体的受创程度已经相当严重了。

说起来也巧,刚好有一个美国军医路过加油站,遇到了他们。军医的后备箱总是有急救包的。

他看到王谦这样,赶紧用加油站超市里的水帮王谦清理。清理完以后,他说,你别动,你等着,我们已经喊了急救车。

后来王谦才知道,遇到这个军医,他真的很幸运。因为医院太远了,等了40多分钟,急救车才来。如果没有这位军医的紧急处理,任由耽误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救护车一来,把王谦送到附近的小医院进行缝针、包扎、打破伤风针。

第二天,王谦就改坐飞机,去了洛杉矶。痛定思痛:好了伤疤没忘了疼

到洛杉矶后,表哥听完他的遭遇,拍着他的肩膀,居然说,你中彩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玩一把!

两个人真的一起去了拉斯维加斯,一下去了七天。

这七天,王谦在拉斯维加斯玩得乐翻天,完全没有换药。

倒不是因为他疏忽,而是因为他误解了医生的意思。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前面七天每天要换药的,结果王谦的英文当时不大灵光,或者是撞糊涂了,他给听成了七天换一次药。

他在拉斯维加斯玩疯了,什么都不想,回到家一看,糟糕,伤口化脓感染了。

接着他又进医院。化脓感染的问题,前前后后折腾了好久,受了不少罪。

好了之后,手臂上留了碗口大的一个疤。

这次车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体留下的创伤是可以治愈的,但它给王谦带来的教训却是持久的。

这次车祸告诉王谦:第一,大难不死全凭运气;第二,在异国他乡,英文一定要学好;第三,他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实在太蠢了。车祸之后的决定:考麻省

1992年那个暑假假期结束,研究生报名。

王谦在报名表上填了麻省理工。

他以前没有这个勇气。因为自己感觉没到位,麻省理工,顶级名校,太高太远了,可望而不可即,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既然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去做呢?那时候他有点畏首畏尾。

但是车祸之后,王谦重新理解了生命。从考清华,到留学,到本科毕业,他一路走来,算是挺顺利的,没经历什么病痛灾难。一个人太顺利就容易把自己放大,觉得世界都在自我掌控之中,个体的想法和做法似乎是最重要的。但事实上人作为万物之灵,在单纯的生命意义上,跟蚂蚁没什么区别。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无法被人控制的。

但是,正因为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和不可控制性,人反而应该更积极地去面对自己的选择,去做好每一件自己想做的事,追求自己想要的目标,积极过好每一天。当下认准了就要去做,因为人生短暂,机会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不要以为总还有明天,一切都是不一定的。这种“努力活在最后一天”的思维模式自此深深种在了王谦的人生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保持着二十几岁那个愣头儿青的本色,面对不可能,也要试试看。选学院、专业

王谦想读的是麻省理工学院建筑与规划学院(School of Architecture+Planning,简称SA+P)。

建筑与规划学院是麻省理工的五大学院之一。建筑与规划学院包括五个机构或项目:建筑系(Department of Architecture),城市研究与规划系(Department of Urban Studies+Planning),媒体实验室(MediaLab),房地产中心(Center for Real Estate,也就是王谦日后第二个硕士学位所就读的机构),艺术、文化与技术项目(Programin Art,Culture and Technology),形成了具有强烈特色的跨专业综合性学科群。

王谦当时选的专业是:建筑与城市规划(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开设的学位是Masterof Sciencein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是为已经获得美国建筑师学会认可的5年建筑学本科学位(Bachelor of Architecture)的人士提供的硕士课程,学制两年。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专业,首先,当然是因为喜欢;其次,因为麻省的这个专业在全国乃至世界的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与哈佛不相上下。精心准备,突破关卡

为了读麻省建筑与城市规划专业,王谦花了不少时间,仔细研读它的入学条件,一条都不漏。

他总结出了五个条件,是申请麻省这个专业一定要具备的。到现在这几个条件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可以供后来者参考:

第一,英语考试成绩。外国人一定要考托福、GRE,而且成绩一定要过关。

第二,本科课程成绩。

第三,推荐信。

第四,一个设计作品集。

第五,自荐信。

这五个条件是五道关卡,王谦反复掂量,琢磨,研究,打算各个击破。

在他眼里,第一个条件,英语成绩不成问题。真正需要斟酌考虑如何达到的是后四个条件。

一、本科成绩。

王谦的本科课程成绩是过关的,虽然不算最好,但申请麻省不会造成障碍。这一关算过。

二、推荐信。

麻省要求提供三封推荐信,王谦准备了不止三封。

第一封是他在校期间实习过的规划局的局长写的;第二封是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建筑系主任写的;还有一封来自耶鲁的讲师,王谦大四的设计课老师,是当地资深的教授,在专业领域很有权威;最后一封,王谦请了清华建筑系的一位资深教授——高义兰教授来写。

其中,高义兰教授在中国建筑界是非常德高望重的。王谦请父亲去拜访他,告诉他自己的目标和请求。去之前其实真的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高教授是很有名望的人,为一个无名小卒写推荐信,是非常难以想象的。结果高教授真的写了。

这几封信涵盖了各个身份的推荐者,王谦考虑得很全面了。他算是攻下了一道难关。

三、作品集。

在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王谦那一届,他算是花了最大的经济代价和时间去做作品集的人。

20世纪90年代初,很多高科技的东西刚刚面世,包括彩色打印在内。当时彩打是很昂贵的,但王谦不惜代价去做自己的作品集。这不是因为他特别有钱,如果有钱,他就不会为了节约资金选择一个相对便宜的学校了。

王谦认为,这是一个观念问题。很多人都比王谦更富有,但他们不愿意把钱花在作品集卜。他们觉得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呢,没有那么重要。

而王谦认为,在建筑系,对一个设计师来说,作品集是最能直接体现自己专业水平的东西。为了做好作品集,就算花掉自己最后一分钱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把自己的作品集制作得非常精致。

这一关,王谦认为,除非极度挑剔,否则通过应该也是顺利的。

四、自荐信。

王谦精心准备了一份自荐信。在信里,他准确表达了自己为什么要读麻省理工,陈述了今后的职业目标和规划,以及麻省理工应该选择自己的理由。

一切准备都井井有条,向着目标前进。

但他没料到,会在阴沟里翻船!只欠东风:托福考砸了

英语成绩是申请读麻省理工最基础的一个条件,而且是很硬的条件,板上钉钉的标准在那里,没什么好商量的。

王谦所有条件都想到了,都精心准备了,以为万事俱备,结果在最不应该出问题的地方栽了跟头:他的托福考砸了!

更糟糕的是,考托福有时间限制,当时在报名期内已经没机会再考了。毛遂自荐:我就是喜欢麻省

如果其他人遇到这种事,大多是怨天尤人,回家摔摔打打再躺几天,然后认命拉倒,最多是鼓起勇气明年再来。

但王谦决定主动出击,亲自到麻省去给自己争取机会。

性格决定命运,王谦的性格本色就在这里显露无遗。

他直接买了一张机票,去了麻省。

他在麻省谁都不认识,上哪儿找人问招生的事都不知道。

但就这样,还硬给他找到了负责招生的一位美国老太太,麻省理工建筑学院(School of Architectureand Planning)建筑与城市规划部(Department of Architectureand Urban Planning)研究生招生办主任。

他直接杀过去,就坐在研究生招生办公室,硬是死等,等到了办公室的负责人上班。

美国一样有官僚主义,一样会让你走投无路,但你如果真找上了门,他们也一定会接待你。

王谦也不怯场,上去就介绍自己是谁,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表达了自己对麻省的一片热爱。

他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学校,希望能在这里继续学业。

他能提这个要求,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去的。

他手里有牌:他当时已经被哥伦比亚大学录取了。

麻省理工研究生,要求看托福成绩,但是哥伦比亚大学是不要求看的,哥伦比亚大学在美国也是响当当的好学校。他们事实上已经录取王谦,就等他去报到入学了。

被哥伦比亚大学录取,这说明这个学生的综合素质是很高的,否则也不会被百里挑一的哥伦比亚大学选中。

要不是因为有这张牌,换个人去麻省理工表心愿,也未必就能如愿以偿。

王谦说他已经被哥伦比亚录取了,但就是不想去,心心念念的还是麻省。他其他条件都没问题,就是托福成绩不好,没达到要求。

他提出,能不能保证一学期之内再考,而且一定考过关,否则自动退学。

那位负责人看了他半天,居然同意了!如愿以偿,顺利进入麻省

就这样,1993年,王谦来了麻省。

按照事先约定,他第一学期就很顺利地通过了托福。于是,他也得以继续留在麻省,攻读他喜欢的专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很多人的故事里都有悲欢离合,有很多成全和放弃。但有些时候,有些事,需要的并不是放弃,而是想尽办法达成。

王谦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如果要问他如何从低到高一路走来,他往往会说,他的强项在把握当下。利用手里已有的机会,拼出120%,再来看回报和结果。

他从来不觉得路还长,从来不觉得未来比眼下的事更重要。“以后还有机会”这句话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很多时候,你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了。

如果当时没有把握机会,王谦就与麻省无缘。而他把握了,而且把握住了。读麻省第一个硕士学位的意义

直到拿到第一个硕士学位,王谦都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去做地产,当时的兴趣还是想开事务所。当然他想做的也不是纯粹的专业人士,而是想做有专业背景的生意人,或者叫作Service Provider,职业设计师。

他当时还没有在社会上混过,对于专业给自己定了一个职业方向这一点,并没有十分清晰和强烈的意识。

多年之后,他变身生意人身份,进入地产界,他却仍然认为麻省的教育经历是他的宝贵财富。

首先,说得虚一点,麻省是他的一块金字招牌。多年后,他说起,作为国内二、三线城市开发商去和高大上的投资者谈合作,可能人家见都不见他;但是如果说有一个麻省硕士在这个二、三线城市做项目,对方尽管可能根本没有听说过这座城市,却可能单单因为“麻省”这两个字,他们会愿意跟他谈。尽管最后对促成他们合作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并非这个敲门砖式的理由。

其次,说得实在一点,这是专业上的一笔财富。他作为专业人士接受到的教育,为后来进入房地产行业打下了理论指导实践的重要基础。

麻省的教育确实是比较好的,一方面是教育的理念,另一方面是教育的方法,再就是教育的内容。比如当时他们所学的城市经济学,它的课程的组合不是局限于画图或者设计,它更多的是经济学。这些对于王谦后来做地产,都是重要的理论层面的支持。拿到第一个硕士学位

王谦1993年进入麻省理工深造,读了2年硕士,读的是建筑与城市规划。学制其实是3年的,但他已经有了本科的建筑师学位认可,就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1995年,他硕士研究生毕业。他把父母请到美国波士顿参加毕业典礼,并为自己感到自豪。

那时候的王谦,在建筑与城市规划这一行上,已算是科班出身的专业人士了。完成麻省双硕士学位为什么攻读第二个硕士学位?

1995年拿到第一个硕士学位之后,王谦步入社会,开始了职业生涯,但他求学生涯并未就此结束。

7年之后,在做过设计师、开过设计公司之后,2002年,王谦再次走进了麻省理工,攻读他的第二个硕士学位——房地产开发与金融。

这无论是在他的学业上,还是事业上,都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这个时候,他决定要进军房地产行业。

由于当时积累了第一桶金,他在美国陆续购置了一些房子,在房地产行业尝到了甜头,再加上自己的兴趣爱好,王谦把目光对准了房地产行业。

他不满足于仅仅买几幢房子升值赚钱,他有更高远的追求。

于是,他放弃了设计,放弃了设计公司,排除了在其他领域赚钱的机会,专心致志地想打开中国房地产的大门,迈开进军中国房地产市场的第一步。

房地产是一个资金密集型的行业。王谦知道,以自己的资金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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