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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30 06: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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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在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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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欢爱:小妾太凶猛

豪门欢爱:小妾太凶猛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豪门欢爱:小妾太凶猛作者:风在低唱排版:Clementine出版时间:2016-12-01本书由北京东方资治文化传播中心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勾引老爷

九月的太阳虽然没有七八月的毒,可是照在人身上,还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二太太搭手望望天,唱戏似地扯下襟上的绣花手帕。要是老爷这会经过……她的心 “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仿佛找到了点感觉,那种久违的、让她心醉的感觉。她摸摸头发,闻了闻衣袖,满意地点点头,那双火辣辣的眼睛瞟向内院与外院相通的那扇门。

她的身躯弯成了撩人的“S”形,老爷曾说过她这样子就是景宏戏班最红的棠小玉也比不上,老爷如果喜欢,走过来……

二太太笑眉笑眼地用手帕掩住口,她低头看看自己鼓突的宝贝——这个地方,老爷好久不曾来亲近了,还真有点想。

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静悄悄的,这会刚到九点,各房姨太太都还在睡觉,哪像她这么早起床,等着。

二太太那个气恼,把手中的绢帕揉来揉去。她有点茫然地扫了眼豪华而静寂的曹府,怨恨渐渐聚集心口,搅得她有些焦躁,有些不安,仿佛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自个似的。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大清早的,在这干什么?”

曹穆氏?真倒霉,没等到老爷,等到这个瘟神。

二太太慢慢地转过身子,难堪地挤出个比哭强不了多少的笑容,“太太,早啊。”

曹穆氏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是曹府的大太太,平日都板着脸,唯有见到她的儿子,才会露出那么丁点的笑容,现在她却在笑,虽然只是嘴角挂的那一点点笑,但是让二太太毛骨悚然,极度恐慌。“你也知道早啊?还不快给我滚回房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血一点一点从二太太的脸上褪下,突然,猛地翻涌上去,二太太一脸躁红。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在曹穆氏面前落泪,“我,先回房了,太太,您……慢点忙。”二太太捂着脸,跑了。

二太太的侍女小翠一直噤若寒蝉站在距她两步远的地方,这会赶紧给曹穆氏行了一个礼,追了上去。

曹穆氏冷冷地盯着二太太的背影,直到看见二太太踏进她住的春庭,这才冷下脸问:“去那边了?”她的贴身丫环小烟点点头。“走,瞧瞧去。”“可是,”见曹穆氏没有发怒或者生气的表情,小烟壮着胆说,“老爷在那快活着呢……”“就是因为老爷在那里快活,所以我们更要去好好地欣赏欣赏。”曹穆氏的眼里闪过怕人的寒芒。

小烟不敢多话,在前面引路,主仆两人朝西南的方向走去——那里是曹府三太太住的秀庭。

说起曹府,在A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首富,先不说曹老太爷手上开的遍布全国十八家当铺,就是曹老爷后来陆续开的十家银楼,那钱已经完全不用手来数,而是用斗来计算。

曹老爷跟曹老太爷不同,他喜欢铺张,喜欢奢华,他觉得这样才符合身份,也因此在曹老太爷咽气不过五日,他就想方设法买来据说是长沙王的府邸,大肆装修,并且在那府门口一口气摆上了四头大石狮。

当然石狮子是死的,顶多算是一个看物,里面得有活的,让人眼睛一亮、赏心悦目的,否则曹老爷这么精心筹划不是吃饱了撑的?所以啊,曹老爷在短短一年内连纳了两房姨太太,加上正房的曹穆氏和早间收纳的二太太,三太太,可谓是一妻四妾,在温柔乡里天天泡着,享尽艳福。

尤其那三太太,本是醉红楼的头牌清倌,被他破了处子身后,一下子红得烫手。曹老爷去了三回,两回落空,最后一回他发火了,才勉强往前排了排。曹老爷心里那个不爽,一咬牙,一狠心,花了叮当响的两万银元给三太太赎了身,娶回家做了小妾。只可惜,美人在抱,他毕竟快五十岁了,总是开始威猛,后面就有些蛇尾。

三太太什么人没见过?开始还只是小小讥讽几句,到后面干脆死磨硬缠要曹老爷套上仿真具来满足她。如此一来二去,曹老爷就很有些老脸挂不住。只不过,人都是那样,越是不要干的,偏要干。三太太这么没好脸色的,曹老爷偏越喜欢她,总是托人从外地给她买些上好的首饰、玉器回来,惹得其他几房很不快活,尤其是二房,简直视三太太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曹老爷大清早的,帐也不查,可不就是为了讨三太太一个喜欢,让自己快活。第二章女人体香

心里焦急,加上有些毒的太阳,曹老爷小跑了几步就有点气喘,那额上的汗跟落雨似的,顺着他的脸颊落到脖颈上,粘答答的,让曹老爷很不舒服。

曹老爷用手摸了摸脖子,心想:等会让秀儿给擦擦。想起三太太那双白净、柔软的手,曹老爷不觉精神一振,那脚下早一溜小跑起来。

三太太正在绣花,冷不丁瞧见曹老爷那张汗滴滴的老脸,心里一阵恶心。她的脸上却露出欢喜的笑容,把手中的绣花针一扔,嚷道:“翠儿,老爷来了,上茶。”

曹老爷来可不是为了喝茶,他上去一把抱住三太太细长的腰,在她又嫩又滑的脸上亲了口,“乖乖,几日不见,想爷没?”

三太太都快吐了,那汗巴巴的脸挨着,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慌忙拉下襟上的手帕,一边娇嗔地嘀咕“瞧爷这头汗。”,一边胡乱地在曹老爷脸上抹了几把。

擦完了曹老爷的,三太太回手捏着手帕的角角擦了擦自己的脸,“老爷的福气,秀儿也沾沾。”她主动靠过去,亲了下曹老爷,“想啊,怎么不想?这心口啊,还疼着呢。”

曹老爷笑了,双眼眯成了条缝。“是吗?那我帮你揉揉。”话音没落,他的一双手早不老实地隔衣揉搓起来。

三太太本来还有不少的怨气,被他这么一揉、一捏、一搓,浑身早酸软如麻,“爷,要是你这人跟这手一样,不知有多好。”她顺势勾住曹老爷的脖子,拿自己那对诱人的宝贝使劲地蹭曹老爷的胸膛。曹老爷虽然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可是也不能白白便宜其他房,让她们骑到她的头上。

曹老爷的胡须动了动,有些生气。

他是男人,尽管是老男人,没有年轻那么气盛,可也受不了说他那不行。

曹老爷想拉下脸,训斥几句,可又怕惹急了三太太,给他个闭门羹,所以,最后他只动了动胡须,就陪着笑脸说:“知道我今儿个带什么来了?哈哈,李韩那老不死的,终于给我买到了‘神丸’,一会你这小东西可别求饶。”

他轻佻地捏捏三太太粉嫩的脸,想打横抱起她,无奈只能勉强抱起一点点。他干脆放弃了抱的打算,直接把三太太扑到椅子上。

三太太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以前在醉红楼不是没有客人玩过这种把戏,可那时她是什么身份?现在她可是曹家有头有脸的三太太!叫下人看见,这脸往哪搁?还有二房那妖精,知道了不定笑成什么德性?“爷,去床那边吧。”她挨擦着他的胸口,抛了个媚眼。

曹老爷嘻嘻一笑,没动。“就这好。”他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干怎么干,没人能管,没人敢管。

三太太脑袋“轰”地像是进了无数只苍蝇。“哎……”

她这声轻叹,这滴泪听在曹老爷的耳里,瞧在曹老爷的眼里却是一种享受,一种刺激,他喜欢征服,喜欢暴力,喜欢强占……他毫不费力地架起三太太的腿,“兹”地撕掉她薄如蝉翼的内裤,然后,走到不远处,欣赏了好一会,才说:“看茶。”

三太太素性高架了两条腿,让曹老爷看个够。可是,一分一秒过去,曹老爷却是只敲锣不唱戏。

三太太心里就很不快活,不觉收起笑容,微眯起眼睛,半撒娇半抱怨道:“爷啊,你这‘神’还在庙里供着吧?”

曹老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嘻嘻地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瓶,小心地倒了粒黑色的丸子到手心里,想想不对,又倒了一粒,然后就着茶水一仰脖,吞了下去。“现在我就让你瞧瞧,我这‘神’是不是在庙里供着。”

他走过去,忽然觉得三太太身上的旗袍碍事,用力去扯,却没有扯破。他心里有些恼,去边上拿了剪子来剪。他沿着三太太的脖领剪啊剪,剪开上面半截,露出个圆弧,那宝贝立刻白晃晃地冒出来。曹老爷咽口口水,去摸了把,底下早耐不住火,褪掉裤子,猛地一下……

三太太“啊”地尖叫一声,曹老爷嘿嘿地得意笑起来,吭哧吭哧地来了劲。

三太太却还没有来劲,眼巴巴地看着曹老爷忙乎,心里干着急。但是,聪明的她知道如何讨曹老爷喜欢,时不时地哼唧几声,露出很投入的样子——在这府里想生存下去,曹老爷的宠爱是断不能少的。第三章恶心的亲吻

曹老爷自以为自己是曹府的天王老子,没人敢看,就是看到了也会马上远远地避开,却忘了他这天王老子还有王母娘娘不怕他——曹穆氏正在窗外鄙夷而嫉恨地欣赏呢。

小烟却害怕,站得远远的。

三太太忽然哼哼唧唧叫起来。

曹老爷就有些得意了:“怎么样,你平日如何了得,今日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吧?”

三太太一脸媚笑,讨好地扭动下身子,“爷,我的好爷,秀儿就是知道您厉害,才满心欢喜地嫁给您啊。”

曹穆氏拉长了脸,暗“哼”了声,却不敢惊动里面的,悄悄地依原路退了回去。“死丫头,我叫你偷看。”

她狠狠地扭了把小烟,小烟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是她不敢叫,她是丫环,卖给曹府终身为奴的丫环。“哼,你给我在这守着,老爷出来,告诉他,出事了,请他去正堂。还有那里面的贱货,给我一起叫去。”

小烟点点头,曹穆氏想了想,“还有那件事,别忘了。”小烟拍拍衣袖,曹穆氏这才满意地离开。

她的头高高地昂着,这个家里,除了曹老爷,没有人敢不听她的。

小烟眼瞅着曹穆氏走了,悄悄地折回秀庭,三太太的丫头正在打水。小烟的脸上露出抹难以觉察的微笑,招招手,丫头脸色发白地瞧了里面一眼,猫样地跑过来,“小烟姐姐……”小烟把一个小纸包和一块银元塞到她的手心里,“和以前一样。”丫头点点头,垫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回去,继续打她的水。

小烟暗舒一口气,抹把额头的冷汗,退到院子外,等着曹老爷。

曹老爷出来的时候,嘴角带笑,还哼着小曲。“老爷,太太请您去正堂一下,出事了。”

曹老爷的脸色微变,“是不是又有谁偷了府里的东西?”嘴里在问,他还是朝正堂的方向走去。曹穆氏虽然脾气古怪,不大爱理他,但是一旦找他,必定是大事。

路过四太太的梨庭,曹老爷望了眼,曹穆氏最不喜欢的就是四太太,但是四太太是柳老爷的闺女,曹老爷不得不给点面子。“老爷。”

曹老爷瞅了眼,好多天不见,四太太消瘦了些,显得楚楚可怜的。“你也准备去正堂?”

梨荷点点头,没有跟曹老爷对视。曹老爷心里有些不痛快,不是刚从三太太那里出来,他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自视清高的四太太。“那,一起走吧。”

连四太太这样不爱出门,也不爱结交的人都派人叫了去,一定是出了大事情。

曹老爷皱紧眉头,他喜欢家里一派和气,妻妾相安无事,只可惜,曹穆氏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哎,这就是命吧。“老爷。”

三太太擦把汗,挑衅地溜眼四太太,挽住曹老爷的胳膊,“本来人家想洗个澡的,可是太太偏不,偏要人家马上来,哎,好臭。老爷,你闻闻,臭不臭?”她故意贴过去,她知道曹老爷喜欢这个调调。

果然,曹老爷笑成了朵喇叭花,“你这妖精,”他捏下三太太尖尖的下巴,在那滑嫩的脸上亲了口,“你来。”曹老爷忽然转身,用力扯过四太太,“你也亲下,看滑不滑。”

四太太的眼睛红了,流下泪来。

曹老爷快活的心情被搅了个乌七八糟,恼怒地一指四太太,“秀儿,你去,让她看看什么是大家风度。”三太太就快活地飞过去,“卟兹”很响地亲了下四太太。

四太太的眼泪唰唰地掉下来,跟忘了关闸的水龙头似的。

曹老爷最后地一点兴致也给折腾没了,黑着脸,摔袖先走了。“矫什么情?你再高贵,也不过是姨太太生的,德性!难怪老爷不喜欢。”三太太说完,一扭一摆地舞动着手帕,“老爷,等等我。”

梨荷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的丫环青儿是陪嫁过来的,见状心疼地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小姐,你这是何苦?”“不,我就是不喜欢他……”

青儿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四下里看了看,“小姐,你得为夫人着想啊。”

梨荷的脸微微泛白,长叹一口气,“是啊,娘还指望着我得宠,给她争气呢。”她看看自己如平原平坦的小腹,“什么时候能怀上?好想马上……”“那就得改变下,让曹老爷喜欢上你。”

这正是梨荷做不到,也是让她最难受的——曹老爷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她就恶心,就想吐……“再说吧。”第四章偷情的五姨太

二太太吃了瘪,回去砸了一个碗,一个茶杯,这才稍微觉得气顺了点。她吩咐把热水倒进木桶里——本来那是准备等老爷和她那个之后用的,现在,去去晦气!

二太太解开黝黑的发髻,就着水清洗起来。

老爷喜欢干净,喜欢花朵样对他笑的女人,但是却不喜欢一味缠着他的。他说这是情调,是罗曼蒂克。

P情调,不过是找个由头去亲近那狐媚子。

二太太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布包了,鱼样地潜进沐浴用的木桶中。

热气腾腾的水面上飘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半白半红的,叫人爱不释手。

二太太拿了几片贴在脸上,正想好好地享受下,就听得壁厢外有人在低声说话。

好大胆,竟然背着她偷偷摸摸。“小翠,和谁说话呢?”她生气地趴在木桶边沿,瞪着门口。

小翠忙从外面跑进来,“太太,大太太请您赶快去她那边。”

二太太忌讳别人喊她“二”太太,别的房管不着,自己的房中断断是不准叫的,轻则饿一天饭,重则变卖了出去。

曹穆氏请?二太太的嘴唇都快咬破了,刚才欺凌得还不够,还要叫到她屋里再羞辱?

二太太抖索了半天,才穿好上衣。

外边已经又来催了,“快点,老爷有点不耐烦了。”

老爷也在?!莫非,他们知道了她和四太太的那事?

二太太满手心都是汗,赶紧穿了裤子,也顾不得梳头发,披着赶到了静得吓人的正堂。

四太太梨荷早到了,她惧怕地望眼二太太,马上游离开眼睛,像只被锁了喉的老鼠,只敢喘气,不敢吐气。

曹穆氏瞄眼二太太湿漉漉的长发,皱皱眉,朝边上摆摆头。二太太立马露出讨好的笑容,站到一边。

老妖婆今儿个怎么开恩了?“把那两个贱货押上来!”

二太太怔了怔,一张脸煞地变白,不是边上有柱子撑着,她已经一头栽倒到地上。

四太太整个身子都在抖,但是她抓着椅背,不让自己滑到地上。

押进来的是五太太,从内室被推着、攮着,押了进来。

跟她一起押着的是给曹府扫大院的李麻子。

两人被五花大绑绑着,是背对背绑在一块,李麻子的嘴里塞着块破布。

二太太瞧着,有点像五太太的裤头。

麻绳在五太太和李麻子的身上勒得很深,有些地方都见血了。尤其是五太太,被勒得可怜兮兮,细嫩的脖子上血痕道道,原本束着红肚兜的胸部裸露出白白的一片。那红肚兜斜斜地挂着一半,像是血盖在五太太的胸腹上。

李麻子个子很高,比曹老爷还要高出半个头;他也很壮,手上的肌肉一块块的;但是却很丑,其他的不论,满脸的麻子,叫人瞧得很不爽利。

五太太进曹府前是唱戏的,那身段,那小脸,要样有样,跟李麻子绑在一块,简直是暴殄天物,活像绑在又粗又黑的树桩上。

二太太暗吃一惊,生性冷傲的五太太怎么会和李麻子好上的?她平常说话,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貌似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黑老粗?

她和四太太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被发现的?

二太太不敢问。

当然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一切恐怕都是曹穆氏整出来的,抓了人不说,只等老爷回来了发落,一则显得她管家有方,二则是杀鸡儆猴,警告她们这些姨太太,不要对她不敬。

她心里不由得可怜起五太太来,飞向她的目光不觉变柔了许多。

五太太一直低头看着发潮的青砖地面。散乱披下的头发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却又遮得不够严实,灯光照耀下,现出条条肉色出来,森森的,吓人。

厅堂里死样地寂静。

曹老爷和曹穆氏像两尊判官坐在屋子正中的太师椅上。

曹老爷一直在把玩着手中的钢珠,阴着脸,只看钢珠,不看人。

曹穆氏手里攥着妻妾功过博,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在众姨太太身上打转。

没人敢坐,生怕那无名之火迁怒到自己身上。

空气里弥散着骇人的火药味。

这样足足持续了几分钟,曹老爷才放下手中的钢珠,环顾了下面如土色的众姨太太,“都到齐了?”他注目看下二太太,二太太的魂都快吓出来了,“这样挺好看的。”

二太太像从断头台上绕了一回,想露出个笑脸,说几句好听的,讨曹老爷喜欢,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曹穆氏已经横插一杠,断了她的念头,“家里出了事,还有心思……”第五章老爷喜欢

曹穆氏的脸拉得老长,仿佛二太太欠了她很多粮租没给。

曹老爷不想听她说下去,他是这府里的天,天说的话怎么容反驳?他冲两旁的姨太太摆摆手,“都坐下吧,二太太,三太太,坐近些。”

众姨太太如闻赦令,赶紧找了附近的椅子坐下。顿时厅堂里响起了椅凳拖曳的“吱哑”声。

二太太和三太太是被特别点名的,她们坐到了曹老爷近前左右椅上,立即闻到了曹老爷嘴里呼出的大蒜味。

二太太的头发本来是湿的,坐这么近,很紧张,那背越发湿了,凉凉地贴着,很不舒服。

曹老爷似乎把被绑着的五太太给忘了,见成群的妻妾团团围着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是关于湘容的……”

湘容是五太太的闺名,平常只准曹老爷叫,一般人叫,她不搭理的。“那一年,就是我给你们每人带一个玉手镯回来的那年。”

这事二太太记得,那年五太太刚进府,那一年她还受老爷喜欢,可是老爷带回来的镯子竟先让五太太挑,二太太心里就不乐意了。曹穆氏是正妻,没话说;三太太正受宠,先挑也是没办法的事,怎么就轮到五太太?

这会听曹老爷提起,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二太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曹老爷,身子却趁机微侧了侧,以侧脸对着五太太。“那年我和绸缎庄的秦老板合伙从川陕回来,路过大峡谷时被一群马贼团团围住。我还是有头脸的,一亮字号,那为首的马贼立刻下马,给我行礼,还说叨扰,最后只取了些银钱而已。可是湘容从马背跳下来,哭着喊着求我救她。她说她认识我,知道我是大善人。”

曹穆氏插上来,淡淡地说:“这A城谁不知道老爷是大好人?”

曹老爷没理她,喝口茶继续他的:“马贼敬我是有德的商人,说放了她可以,但是要给他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一万个亮闪闪的光洋啊,挨个敲都能奏出首曲子。可是这个湘容,她是怎么对我的?不是大太太拦得及时,她就和这个贱坯的李麻子私奔了……”曹老爷气得发抖,不觉咳嗽起来。曹穆氏忙叫人端参汤上来。“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用一万个银元换来的好货!”曹老爷不喝参汤,走过去使劲踹了李麻子两脚,踹到湘容时,到底舍不得,轻轻踢了一脚。

湘容知道今日必死无疑,一腔的怒气全发泄出来,“那是你要换的,我可没要你换……当日我跟了那马贼,指不定比现在还要快活呢。”

曹老爷原本指望她能服个软,说几句求饶的话,让他下得台面,便饶了她,单处置了李麻子,见她嘴硬,气得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你这个贱货!”“我如果是贱货,这一屋子的姨太太都是贱货!你以为她们真心对你好?你以为她们不想在外面找乐子?你以为……”

二太太本来还有点同情她的,她这么一说,生生被戳到了痛处,上去劈头就是两耳光,“贱货!”

三太太见了,忙也上前扇五太太的耳光,以撇清关系。

四太太腿软,要青儿扶着,勉强扇了一记耳光。曹穆氏不满意地哼了声,四太太害怕得流下了眼泪,闭上眼睛,用力一耳光扇过去,五太太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

五太太像个疯子似地大笑起来,“今日的我,便是明日的你们!”

曹穆氏停止了转佛珠,冷冷地盯了五太太好一会,忽然求情道:“老爷,我看五太太也怪可怜的,不如让她拿鞭子抽那不要脸的男人五十下,再饿她一天饭,怎么样?”

几位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地看向曹老爷。

曹老爷很尴尬,如果答应了这个请求,无疑等同于默认放了眼前的奸夫淫妇;可是不答应,曹穆氏开了口,太过驳面子也不好。

曹穆氏突然嘴角上翘,笑了,“要不换过来,让李麻子抽五太太五十鞭子?”

曹老爷有些明白了,叹口气,“你做主吧。”说完,曹老爷径直走了出去。

曹穆氏收起笑容,“松绑。李麻子,你敢手下留情,我就卖了你妹妹。”李麻子大瞪一双无神的眼睛,咬紧了嘴唇,接过鞭子。

湘容可怜兮兮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最后锁定在越来越近、让她感到害怕的李麻子身上,“你……啊……”她凄厉地尖叫起来,“你好狠心,啊……”第六章情人变脸

五太太细皮嫩肉,平日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太太,救命啊……”

她哭得梨花带泪,满面痛苦,挣扎着朝曹穆氏爬过去。

曹穆氏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她。“啊——”

李麻子一鞭子抽在五太太的脊背上。他的双眼赤红,像发了疯,一鞭接着一鞭。

那已经不是惩罚,而是变态的单方面的享受。

血从五太太的身上淌下来,一滴,一滴,红红的,很刺眼。

四太太惧怕地揪紧胸口,突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如此血腥的场面,太可怕了!

湘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她的身体像被撕裂开了一样,她的眼中滚出一滴泪——这是她的最后的一滴泪。“给我泼醒她,用盐水泼醒她。”

曹穆氏端起茶杯,缀了口。

整盆的盐水倒下去,湘容没有动,更没有睁开眼睛。她不是装死,是真的死了,被活活地打死了。

李麻子的脸颊在抽动,但是眼中没有泪。

他很稳,稳稳地放下鞭子,稳稳地走出门口。

二太太瞧在眼里,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五太太为了他不惜放弃富贵的生活,不惜跟着他亡命天涯,可是这个男人呢,眼泪都没有一滴,他爱的只是五太太的肉体和这个名号下能获得的钱财吧?

二太太想控制那种难过,那种莫名的痛苦,但是控制之后是更加的痛苦,更加的难受。

这个大宅里的女人,追求爱情本身就奢侈!五太太奢侈过了头,搭上了命,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笨蛋!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想再呆在这,这个冰冷的,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地方。“站住,给我拦住她。”

曹穆氏森冷地瞪着二太太,“如果不想死,就给我呆在这里。”

死?二太太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不是鞭了五太太就可以活命吗?难道……“啊——”

是李麻子的惨叫声!他拼命地跑回来,浑身血淋淋的,但是曹穆氏挥挥手,家丁立刻把他轰了出去。“嗷呜——”

外面有狼?今天无论是李麻子鞭了五太太,还是五太太鞭了李麻子,最后他们都逃不过狼的撕咬?

似一股冷风灌进骨髓里,冰封心窝里,二太太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不寒而栗,什么叫做残忍恶毒——曹穆氏根本没有打算饶过他们,却用生的希望去诱惑他们,让他们互相残杀,让他们被爱的人伤尽身心,这是多么恶毒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啊——”

惨绝人寰的嘶吼声一声接着一声,渐渐变低,变轻,变微,最后消失……

二太太跌坐在椅子上,越是想活的人,越是活不成;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她的眼中露出仇恨和狠毒,她想活,就得比曹穆氏狠,比曹穆氏会耍手腕。她需要同盟军……

一名家丁匆匆跑来回报:“他死了。”

曹穆氏满意地点点头,“各位姨太太可以回房了。”她的嘴角挂着笑,满意地扫眼二太太和三太太。

二太太畏缩地见了个礼,告辞走了。

其实,她很想过去看看晕倒的四太太,很想扶她回梨庭去。她难过地发现她害怕了,曹穆氏一个眼神就让她害怕了。

过一阵再去解释吧,四太太会理解的。

然而,白天血腥的场面太过骇人,二太太只要睡着,就梦见五太太血淋淋地抬起头,怨恨地瞪着她……

二太太病了,高烧不退。

她原以为四太太至少会遣青儿来看看,但是没有。她的心灰冷到了谷底,这个大宅里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吗?

等到病渐好,二太太就不爱去四太太那里闲逛,即便四太太派了青儿来,二太太也推说身体没康复,怕传染这类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

推脱的次数多了,四太太是聪明人,便不再派青儿过来,二太太却觉得寂寞了。

她想想自己真是贱,人家热脸来,她冷眼相对;现在人家冷了,她却想凑上去……

二太太拎了点水果,那是她花了五块大洋,求爷爷,告奶奶,托人买回来的,自己都舍不得吃……没办法,谁要她那天的雄心壮志在生病的过程中消磨殆尽?如果她懂得耍手腕,为什么时至今日还没有怀孕?所以,现实点,求个安慰,聊解寂寞算了。“四妹。”

四太太本来挂点笑容,听到二太太的声音立刻板了起来,“二姐今儿个怎么有空了?我还当二姐贵人事多,再不来这呢。”第七章牵绊在一起的女人

五太太死得那样惨,四太太害怕,自然想和二太太好好商议商议,但是左请二太太不到,右请二太太不到,四太太心里的恼怒自然日复日盛。“怎么会?只不过风口子上,总要避避,免得被风沙吹进眼睛里,那可麻烦了。”

二太太脸上在笑,心里却骂开了:死丫头片子,没见到曹穆氏天天在我们的庭里转悠,这时候凑在一起,嫌死得不够快还是咋的?

四太太想想也是,心里头的火气不觉小了点,加上二太太近一个月没来,她心里有些痒痒的。“二姐怕风沙不来,四妹我这花就一直搁着,什么时候能绣完啊?”

二太太心里一笑,小丫头片子,熬不住就是熬不住,装什么贞洁?她笑嘻嘻地拿手帕扑了四太太一下,“这不是来了吗?”

四太太想板着脸再强硬会,可是到底耐不住心底的那点火,“好了,二姐,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我答应你就是,不用再刺激我了。”

二太太吃了一吓,脑子里一转,马上明白四太太想那个了,顿时快活起来。她朝边上的侍女呶呶嘴,四太太马上聪明地让她们出去守着。“二姐……”“嘘”二太太轻佻地吻了下四太太的耳垂,弄得她耳朵痒痒的,心更痒痒的,“二姐!”

二太太笑起来,“不想?”“听说老爷回来了。”

二太太正在解四太太的扣子,闻言脸色大变。曹老爷从那天处罚五太太后,便去了苏杭一带进货,想想也该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四太太梨荷知道,她却不知道?她在这院子里已经无足轻重了?“他回来做什么?难道想我们四妹啦?”

二太太有些酸溜溜地睃眼四太太。难怪这么早起来打扮得跟个狐媚似的,原来是要做荡妇了。

四太太垮下脸,“二姐,我好心告诉你,你怎么寒碜我?”她冷笑起来,“若不是我们一样,我们会变成这样?”她低头瞧眼已经解开的第一粒扣子,扑过去,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二太太所有的扣子。

二太太也不阻拦她,看她耍什么把戏。

四太太粗暴地扯下她的外衫,又准备去扯她里面的红兜兜,二太太就有些慌了,“乖乖,你要给我量尺寸,也该拿个皮尺做样不是?”

四太太本来就是凭一股怒气做出这些出格的事,二太太这么一浇冷水,那股勇气立刻像膨胀的气球突然被针戳了下,没了。“二姐就是会说笑话。”她拎起外套给二太太穿了,“我伺候你穿上还不行?”

二太太笑了,很疯狂的那种。“不穿,我这身材不好?我这线条不好?成天裹在衣服里,我气,我闷!”

四太太张口结舌地望着她,忽然把手中的衣服往凳子上一扔,“不穿就不穿,你当爷会到我这来,你好捡个便宜?美死你!”她冷笑起来,话语里全是讥讽,“听说那边三房的,要做三十,所以老爷早早地回来了,还把少爷叫了回来。二姐怕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吧?”

二太太勃然大怒,变颜变色的。

如果不是在曹府呆了这么久,如果不是怕寂寞,换二太太刚进曹府那会,她铁定会甩手给四太太一个嘴巴,叫她不要狗眼看人低。“所以啊,我们两姐妹要多亲近亲近,折断一只筷子容易,折断两只总要费点力吧。”

四太太是因为气二太太之前一直推脱不来,所以在愤懑之下发泄了几句,心里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机警地借着二太太的话下了台阶,“二姐说的是,那我们去,还是不去?”“去,一定要去!否则老爷的面子往哪搁?他不就喜欢外面彩旗飘飘,府里红旗不倒,显得他是多么的有管理能力,多么的有魅力……”

四太太心里正疑惑,曹老爷为什么为一个姨太太的生日大肆操办,听二太太这么一解说,顿时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还是二姐好,否则我这笨脑袋怎么能明白过来?”

这话是真心话,听在二太太耳里,却让她异常难过和痛苦,本是情敌的四太太都知道她的好,老爷怎么就不知道?“我们去给三太太祝寿是懂事、听话,老爷不见得就记得我们的好;可是我们不去,就是忤逆、违背,老爷会恨在心里。”她咬牙说完,心里一片凄凉,她们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活着?

四太太忽闪下眼睛,转头抓起凳子上的衣服给二太太披上,“别着凉了。”第八章为将来打算

事出意外,二太太整个人傻了。她的眼窝里滚出一行泪,“四妹。”她紧紧地握住四太太的手。在这冰冷的曹府里,她第一次感到了被关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第一次因为感动而流泪。“你把你那串象牙做的佛珠送给她做贺礼吧,我把我那画着荷花的瓶子送给她。哎,老爷不喜欢他送的东西,被当作人情再送给别人,可是这府里又有几样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二太太轻叹道。

一股凛冽的风穿窗而过,两人不约而同打个寒噤。冬天,过早地来了吗?“四妹。”

四太太害羞地垂下头,伸手牵住二太太的手。

两个女人笑闹着走进里屋。

二太太突然伸手去解四太太的衣服,“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嘿嘿,我要折你这枝花了。”

四太太笑,反扑过去,压住她,“是我来折你这枝花。”

二太太伸展开四肢,“来吧,来吧,尽情地蹂躏我吧。”

四太太板着脸,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就你会闹。”

两个女人像藤蔓纠缠在一起,扭打了一会,四太太忽然松开手,“如果我们一直没有怀孕,后果会怎样?老爷……会休了我们,然后娶新的姨太太吧?”她的眼角挂着一滴泪,最终忍不住,流下来——柳府是不会收容她这个被休回去的女儿的。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也是二太太担心和害怕的。“怎么会?我进曹府十来年了,也没有怀孕……老爷要休,早休了,哪轮到……”二太太翻身去掀四太太的红肚兜,“我们现在快活!”

二太太觉得自己好像战场上的女将军,厮杀冲阵,所向披靡,如果下面是曹穆氏……

我整死你!

二太太兴奋激动起来,眼前的四太太幻化成了曹穆氏,她用力去扯四太太的内裤。四太太急了,也去扯二太太的内裤。

这是种体力活,二太太刚病好,没多久功夫,就有点气喘。

四太太正要死要活呢,见状有点不甘心,说话不免刻薄起来,“二姐不行了?”

二太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是老爷不行,不是我。”

阳光透过窗缝照在二太太的脸上,竟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我们这遭的是什么罪啊?”

二太太猛然把四太太掀翻过身子,“我就不信……”

窗外没有一丝风,只有几只偶然路过的鸟,发出几声悲鸣。

两人笑闹够了,各自寻了衣服穿上,二太太和四太太假装说了些绣花什么的,这才摇着绸扇,心满意足地回她的春庭。

曹老爷懒,各个庭院取了她们几个姨太太的名字中一个命名,却给自个的取了乾庭,给大太太用了坤庭。

几个姨太太很有意见,尤其是三太太,在曹老爷那撒了几次娇,曹老爷只是不许,这庭院的名字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二太太叫安春,曹老爷取了春字,二太太虽然很不快活,但是年长色衰,说不上话,只能暗恨在心里。

站在小路上,二太太犹豫了一小会,还是朝曹小春住的轩庭走去。

既然无法与曹穆氏抗衡,那就讨好她,巴结她——曹小春是曹穆氏的儿子,是她的心头肉,让曹小春高兴了,曹穆氏一高兴,说不定就容下她了。

只可惜曹小春并没有在轩庭。曹穆氏多日没有见他,心里想念得很,早早地派人候在这里,他一回来,就把他接去坤庭了。

二太太傻愣愣地站了会,心里那个悔啊,她不来啥事也没有,这样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尴尴尬尬的,简直要人命。

她更后悔的是,没有趁刚才良好的气氛,问四太太为什么突然会回心转意,难道她不怕像五太太那样被沉塘?“小春多日没回来,太太不知有多想念呢。”二太太强装笑颜跟曹小春的贴身丫环小柳说道。

小柳笑呵呵地点点头,把托盘中的茶杯搁到她的面前,“可不是,母子连心啊。”

二太太心头忽然一动,这丫头什么时候长这么水灵了?难道小春跟她……她心里燃起莫名的妒火,心想:老娘当年不知比你强多少倍,还轮不到你得瑟……慢着,老爷不喜欢我,如果少爷喜欢我……那怀的一样是曹家的骨血,就可以生存,甚至有所依靠!

这是多么好,多么有创建的主意啊!

二太太兴奋得满脸发光,看小柳不觉顺眼多了,“不错,母子连心……但是,也多亏了你细心照顾,大太太才能安心打理家事啊。”第九章少爷长大了

一句话吓白了小柳的脸,她慌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都是太太……和二娘的功劳。

也太嫩了点,一句话就吓成这样。二太太放下心来,笑嘻嘻地拍拍小柳的手,“瞧你吓的,二娘不过实话实说。”

小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好二娘,你就饶了小柳吧。”

还算识相。二太太在心里估了估——以后若是想攀上小春,这丫头少不得也要拉下水,何不如此这般……她假装大惊失色,起身忙去扯小柳,“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哎,我屋里的小翠跟你同日进府,怎么就没你这么懂事?以后你多教着她点,啊。”

小柳有些傻眼了,不知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模模糊糊地“嗯”了声,“小翠姐姐比小柳强多了,都是二娘调教有方。”

后面这句话有些狗腿,却让二太太抓到了提头,“既然如此,这以后啊,可得到二娘房里多走动走动,就当是跟小翠学着,以后嫁人也用得着。”她心里好不得意,笑得越发慈眉善目,“二娘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她才没那么笨说自己多希望有像她这样的女儿,小柳只是个丫环,如果不是侍候着曹小春,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二太太见已经点到卯上,也不再等曹小春,起身准备走了。“一会少爷回来,就说二娘来看过。”小柳鸡啄米样地连连点头。

可巧,二太太这前脚迈出门,那厢曹小春就急匆匆地跑过来,“小柳……”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就像是一只在“喔喔”叫的大公鸡,突然被人捏住了脖颈。他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耳濡目染的,对女人还是有点感觉的,那双眼睛不自禁地瞟向二太太丰满的胸脯。

二太太的脸微微红了红,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故意挺挺胸脯,让她那对宝贝越发显得圆润,她满意地看到曹小春的眼睛里起了变化。“小春回来了,瞧你跑得满头的汗。”她扯下靠近胸口的汗巾,给他擦起汗来。她假装什么也没发觉,任自己傲人的那对宝贝挨擦住曹小春的胸膛,甚至在细细给他擦汗的时候,她还微微扭动了下。

曹小春的喉结忽然动了下。

二太太心里那个欢喜,她暗在心里哼了声:我还当你跟你老子不同,原来还是王八窝里一样货。

她往后退了三步,站到曹小春可以看清、但是不能碰触的地方,挺了挺胸,“一会让小柳给你擦擦背,免得回了汗,着了凉,太太心急。”

曹小春笑了,“二娘真是体贴人。”

这话有问题。二太太心里乐开了花,可是那脸上却露出端庄来,“小春,你娘每天忙这忙那,事多,你要听话,少给她惹事,啊。”

曹小春皱皱眉,实在闹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心里在捣鼓什么,刚才她那些动作分明是在挑逗他,怎么这会又正经起来?他是个单纯的人,想想,也许是自己误解了,点点头,“嗯。”

二太太知道自己该告辞了,欲擒故纵,才有趣,才持久。

曹小春忽然伸出手来,二太太马上假装收势不稳,那胸口的一对早撞个结实,密密地贴紧了曹小春的胳膊。

曹小春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收回手。

二太太心里很有些失望,那眼圈不觉有些红,“做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曹小春慌了,“对不起,二娘,我不是故意的。”

二太太就有些恼了,你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道貌岸然,跟你老子一样可恶。她收起笑容,很不快活地横了他一眼,“想留二娘吃饭,也不用使绊子,摔二娘不是?”

曹小春这下完全慌了手脚,“没,没……不是,哎,”他一跺脚,这让他终于想起他为什么拦住二太太。“我其实只是想问二娘,三娘过生日,我做晚辈的该送什么好。”

这句“晚辈”大大地刺激了二太太,她心里直嘀咕:他提晚辈做什么?暗示我不要有非分之想?呸,什么东西,我偏要非分,怎么了?!“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反正礼送出去,还有退回来的吗?”

曹小春想想有道理,点点头,“不错,我娘说三娘比较喜欢象牙做的东西。”

二太太心头一跳,曹穆氏这么在意给三太太送的礼?那狐媚子让老爷听话到让曹穆氏也忌惮的地步?这不是好事情,简直,糟透了。

二太太变了变脸,不过她马上堆起笑容。第十章思谋出轨“是呀,是呀,那你捡你喜欢、而价值还过得去的象牙制品,送一两样去。”

最好不要送佛珠,否则四太太会恨死她的。“当然,不能太小,那样显得小家子气,好歹你是曹府的少爷。”

曹小春皱着眉想了好一会,猛一拍手,“有了,我送那把象牙骨伞吧,反正我不常在家,也不常用。哈哈,终于解决了一大麻烦。”曹小春如释重负,快活地笑起来。

二太太可笑不出,送伞?这是曹穆氏的授意,还是他小孩子家不懂事?“伞可是跟‘散’同音,小春,你要三娘跟老爷“散”了?小心老爷不喜欢。”

二太太心里得意,她又卖了个人情给曹小春,日后说起来,曹穆氏也会感激她的。

曹小春吃了一惊,张口结舌地望着二太太好一会,才红着脸望向别处,“那把伞是娘送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用……奇怪,为什么娘送的,我却送不的?”

二太太要能解释清楚这是为什么,今时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他废话了。“我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

曹小春就算心里不听,可嘴上还是很乖巧地应声“听”,所以,二太太虽然不是很满意,还是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也是活该有事,她出门没多久,就碰上迈着八字步、不急不忙的曹老爷。

曹老爷皱了皱眉,让到一边。

二太太就有些懵了,老爷给她让道……她侧过身让到另一边,笑盈盈地见了个礼,“老爷,您请。”曹老爷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也不讲客气,迈着他的鸭子步,越过二太太朝前走去。

二太太那个恨啊,暗在心里骂起来:老不死的,你当老娘不存在?哼,你就等着你那乖儿子给你戴绿瓜帽吧!她迈开细长的腿,朝四太太的梨庭走去。

四太太正在绣花呢,见她来,瞄了眼,继续绣她的。“听说老爷去少爷那了,你没遇着?”

二太太惊得浑身肉颤,她怎么知道的?她在那边安了眼线?好啊,口口声声管她叫二姐,肚里却是男盗女娼,比她还下流。

她肚里骂着,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四妹就是灵光,姐姐我才从那边过来,你就知道了。”

四太太没接话,很认真地绣了几针,把那牡丹给绣好了,才停下手,瞅眼身后的丫环,“你们去走廊站着,我和二姐说会话。”

二太太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要和我说什么?老爷?少爷?三太太?!

二太太心里敲起了警钟,好在丫环出去的动作挺麻利的,不一会就只剩下她们俩。“二姐,我想通了,我们在这苦熬着,苦守着,别人也不会怜惜,更不会给我们立贞节牌坊……还是趁年轻,老了也有个养头。”

二太太脑袋有点晕,她心里暗想:小妮子,你熬不住就是熬不住,说得跟个壮士就义做什么?

四太太见二太太没答应,只当她是恼了她前面态度冷淡,眼圈不觉一红,落下泪来。“我们好歹都是好人家出来的,竟然变成这样……二姐,妹妹这心中挣扎,难过,你应该能理解……”

二太太还是一头雾水,不知四太太指什么,但是她很明白自己再不出声,把四太太惹翻了,大家一拍两散,以后这日子更加难过。所以,她笑嘻嘻地把凳子搬到她边上坐了,搂着她的肩,扯下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哼,我这给那臭小子擦了汗的,给你擦眼泪,看你还这副假仁假义,假正经的假模样。

二太太心里骂得欢,手下却温柔得很。

四太太就很有些感动了,“这满府就二姐对我好……也罢,二姐以后说怎样,我便怎样,如何?”

二太太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好的结果,心里一欢喜,抱着四太太“吧唧”就是几口,“乖乖,我们不对自己好,就没人对我们好了。”她一副志在必得地发誓道:“我们联手,所向披靡。”

她想起那张年轻的面孔,想起那上下抖动的喉结,心里不觉痒痒起来,“四妹……”“你们站在外面做什么?”

屋里的两名女子惊得一颤,二太太赶紧松开手,快速走到鱼缸那,假装在欣赏里面的金鱼。四太太却忙中出错,本来想去抓针的,却被针扎破了手。“关着门干什么?”曹老爷一脚踹开门,有些意外,他原以为门是闩上的。“你也在?”曹老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两人关门做什么?”第十一章老爷的爱爱很可怕

曹老爷狐疑地盯了眼脸色微变的二太太,转头看向四太太,“我三天前交代你绣的牡丹……”他低头看四太太绣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他像是才发现四太太的手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去把门关了。”

二太太傻愣愣地站了会,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他们要做那事,却要她关门……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不忍又能怎样?她强忍着快要滴落的泪水,匆匆走向门那里,一脚迈出去,一手却去拉门。“没要你走,只要你关门。你怎么这么笨?”曹老爷喝斥完,一抹额下的山羊须,“你们两个都跟我进来。”

啊?二太太和四太太对望了一眼,他羞辱她们还不够,还要她们一起……

四太太的手握成了拳头,二太太忙对她丢个眼色。反正她们又不是没有赤裸对过,还在乎现在?“我今天得了一样厉害的东西,嘿嘿,李韩说两个女人绝对不是问题,所以你们今儿个有福了,快些把衣服脱了,伺候得爷高兴,一人赏一个玉镯。”

四太太的身子颤得厉害,她的爷爷可是清朝的文状元,家势虽然比不上曹家,却也是名门望族。她若不是小妾生的,怎么会嫁给曹老爷做小?“好啊。”二太太笑嘻嘻地三下两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见四太太没动,忙顶了她一下,“等爷来给你脱啊?”四太太的眼泪没止住,落了下来。

二太太有些急了:这瘟神早不落泪,晚不落泪,这时候落泪,坏了我的好事,决不饶你!

她偷觑眼曹老爷,见曹老爷没有生气,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明白过来,老爷要的就是这种刚烈,不情愿,委屈的,好满足他膨胀的男人的劣根。

二太太就有点恨自己怎么就解那么快,可解下的扣子又不能扣回去。她用力咬着下嘴唇,去解四太太的扣子。

四太太脸色大变,手抬了抬,却没有阻止,那眼泪倏地没了。

二太太瞧在眼里,惊在心里。

难道我瞧走眼了,这小妮子并不像表面那样城府不深?她心里想着,手下却没有留情,把个四太太剥了个精光,才讨好地转过身,“爷!”

曹老爷打个呵欠,很没有样子地招招手,那感觉,就像在妓院里,“你们过来。”

二太太没有动,羞辱让她的胸脯起伏得厉害。

四太太却动了,攮开她走到床边,坐到曹老爷的身侧。

二太太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走上前,却只能坐在靠脚的位置。Tnnd,她在心里恨不能把四太太千刀万剐,可是却不敢不低头去做她该做的事。

当然,曹老爷也没闲着,一双手在四太太光溜溜的身子上摸来摸去。“要是秀儿能像你身上有点肉,就好了。”

二太太在那下面边忙活,边乐呵。我叫你抢先,自取其辱了不是?

四太太紧咬着下嘴唇,滴下一滴泪。她憎恨现在的生活,如果有翅膀,她一定飞得远远的。

曹老爷却像是没瞧见,突然一脚踹开二太太,抱着四太太翻身一滚,将四太太压在身下,“我就喜欢你这贞洁样。”他反手一巴掌掴在她的脸上,“你再贞洁,老子也要把你变成荡妇。”

跌坐在地上的二太太满脸惊愕地望着他们,忽然可怜起四太太来。她站起身,媚笑着走到曹老爷身后,“爷,我帮你。”

四太太的眼泪越聚越多,最终变成小溪流了下来。

曹老爷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嚯嚯笑得很大声,还催促二太太快点。

二太太初时还有点心痒难熬,到了这会,只求曹老爷快点完事走人,倒不是她有多同情四太太,实在是她心里明镜似的,曹老爷已经在喘气,等轮到她,只怕是勾起地动之火,却没有能力熄火,那岂不是更难受?

眼看着那皱巴巴,没几两肉的屁股越动越慢,二太太恨不得踹上一脚,大喝一声“滚”,偏是什么也做不得,很窝心。

二太太的手臂已经酸麻痒涩,可是曹老爷没说停,她不敢停。

曹老爷气喘吁吁,二太太也是气喘吁吁。曹老爷汗流浃背,二太太也是汗流浃背,但是他们的心情和境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老爷终于不动了,从四太太身上下来,二太太忙取了衣服,恭敬地给他穿上。等曹老爷走远了,二太太忙凑近去看四太太的脸,已然肿了。二太太慌了,拿件衣服披在身上,隔着门让丫环去拿点冰块来。第十二章兔死狐悲

四太太没有动,周围的一切仿佛与她都没有关系。她两眼空洞地望着床顶,像是痴了。

二太太回头见她这神情,扑过去,抓起她的手,咬了一口。“你要疯了,我跟你没完。”

四太太痛得皱起眉头,可是她没有叫“痛”,更没有流泪,只不过她的眼睛不再是那么死灰,多少有了点阳光。二太太松了口气,亲了下被她咬过的地方,“他越是这样,咱们越要坚强地活着,看他倒台,看他戴绿帽子。”“能吗?”

四太太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二太太的耳里,如听到了战鼓擂响。“乖乖,如今个不是有现存的吗?他不仁,我们也用不着讲什么三纲五常。”

四太太一骨碌爬起来,“对,我们勾引他的儿子,让他戴绿帽子。他既然羞辱我们,我们就让他乱伦。”

二太太呆呆地望着四太太,她本来一心巴望着她同意,可是如今听她这么真说出来,她心里不知怎么有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哀,她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哭什么?”四太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们还没死,还年轻,还斗不过他?”

斗?二太太的心里微微一颤,虽然她痛恨曹老爷,可是还没想过把他置放到仇人的位置,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她去凳子那把衣服拿来,给四太太披上,“先穿衣服,着了凉,生了病,啥也做不成。”

四太太的眼圈红了,哽咽着点点头。

正好丫环拿了冰块来,二太太趁势止住话头。

惹翻了曹老爷,四太太还有娘家可以退,而她却是毫无退路,先不说家里那种贫穷受不了,就是村里的闲话和鄙视也够把人逼疯的。

她是那么风光地嫁进曹家,怎么能像只丧家犬回去?这也太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了吧?她心里转过百般念头,那边四太太的脸也敷得差不多了。“二姐,留下一起吃饭吧。”

二太太浑身一激灵,忙不迭站起身告辞,“不了,这个月是观音娘娘的生日,我得回去供斋饭呢。”她笑嘻嘻地拍拍四太太的手,“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在乎今天。”

四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又挑不出毛病,点头算是默许了。

二太太出了身冷汗,等走到看不见四太太的梨庭才一屁股坐在长廊上,“我的妈啊!”她擦了把冷汗,为自己的随机应变暗暗得意。

还一起吃饭呢,不知道府里的规矩是各房的姨太太不得在一起吃饭吗?也真是,订这么个破规矩做什么?难道姨太太在一起吃饭,就翻天了?把曹府给整垮了?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她的身上,暖烘烘的,二太太不禁伸了个懒腰。如果每天都是这样该多好。她心里想着,忽然有些惧怕明天的到来。“明天……”她的嘴角露出抹苦笑。

偏是惧怕什么,来什么。明天还没有来,曹穆氏的催命符却来了。“听说你今天挺忙的啊,简直是马不停蹄。”

像是觉得自己能精妙地用对成语很了不起,曹穆氏用手帕掩嘴笑了起来,“忙好,比闲着没事,丢人现眼好。”

二太太一脸涨得通红,暗恨不能反驳。“小春年轻,指点一下是应该的,但是别忘了你姨娘的身份!”“咕咚”二太太吞咽下一口口水。老妖婆觉察到了?她紧张地瞅眼曹穆氏,曹穆氏正在看自己的衣袖,好像上面绣的花有多精致,多漂亮。“听说老爷今天去了四太太那,你也在。”

呸,都知道了,还听说?二太太“嗯”了声。这是事实,没必要否认。

曹穆氏猛地一拍桌子,“安春,你是第一天进的曹府?为什么不劝着老爷点?”

劝……老爷?这婆娘疯了。二太太闭紧嘴,只恨不能把耳朵也给闭上。“明知道老爷的身子不好,你们这么人还献妖媚,瞎起哄,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以为会有好日子过?”曹穆氏骂了这么多句,心里的怒气减轻了不少,但是瞅着二太太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服气,那火又窜了上来,“你给我去庭院好好反省反省,今晚不准吃饭。”

曹穆氏没说在哪个庭院反省,所以,二太太回了她住的春庭。不准吃饭,可没说不准吃水果,所以二太太吃着苹果,在院子里边赏月边反省,等瞌睡来了,就去睡觉——曹穆氏要她反省,可没有说要反省多久,反省到什么程度,自然是二太太觉得够了,那就是反省够了。第十三章风骚的三太太

三太太的生日说到就到,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二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在佛前烧香,诅咒三太太出糗,摔掉大门牙,可是在表面上,她早早地差人将那画着荷花的瓶子送过去。为了表示自己是很看中这件事情的,二太太狠狠心,花了两块银元买了个锦缎面的红封贴,请管家在上面写了些祝福的话,一并送过去。

这些她没有跟四太太说,送礼都送一样,怎么能显出她的才情?她还巴望着老爷能一高兴到她房中来,哪怕是扇她的耳光都行!有一两年了,老爷都没有来,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又在企盼。

当然这不是爱情,只是一个女人正常的需要。她是这样劝说自己的。

二太太摇着绸扇,慢腾腾地走。曹穆氏若是没到,她先到了,曹穆氏会认为她想抢风头——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让曹穆氏借机训斥她。

路过四太太处,二太太瞟了眼,没进去,上次曹老爷已经在奇怪她们怎么在一起,这次再一起去,肯定会当回事情来问,那以后来往会很不方便。

越往前去,人越多。

城里但凡有字有名的商号都送来了贺礼,虽然最后曹穆氏会一件不剩地全收了去,但是收的过程却是赏心悦目,快意十分。

二太太不禁又嫉又恨,她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遍请各商号的老爷和太太来喝一个姨太太的生日寿酒……

别人不知道,二太太还能不知道?不过是曹老爷想显摆自己的妻妾有多和睦,多听话罢了。

二太太让小翠先去看看,看曹穆氏来了没,她自己去到一边的凉亭歇着。“哎唷,四太太好大的手笔,送了那么大一树红珊瑚去。”

不知哪个府的下人在那卖弄自己的消息灵通。

二太太吃了一惊,跟着变了脸,那是四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宝物,平日里她摸下都不可以,现在倒大方得很,整个送给了那个狐媚。

二太太用力扇了几下,却是越扇越热,越扇越心躁——怪道那天老爷会去四太太那,送礼送得狐媚高兴了,撺掇去的吧?

二太太拉长了脸,等小翠出来,摆摆头,“我们走,这么热闹的地方,我头疼,不爱呆。”

小翠不敢反驳,“是,大太太才传话,今儿个不舒服,不去了。”

嘿,老妖婆心里失衡了。二太太心里那个高兴,“走,咱们瞧热闹去。”“二姐!”

二太太冷笑一声,送礼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这个二姐?回转身,她已经满脸挂笑,“四妹啊,二姐以前就知道你大方得体,善解人意,没想到这度量,真是无人能比。”

四太太莫名其妙地被刺了下,不快活地拉下脸,“我度量再大,也不过送了串佛珠,不及二姐,送了一整副象牙骨牌。”

不对。回想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面生得很,而且,怎么刚刚好好,她坐在那,就说了?二太太骨碌碌四下溜了眼,一边轻摇着扇子,围着四太太转了个圈,“有人挑拨离间。”这句话轻微低声,足够四太太听见。四太太脸色大变,二太太就有些不爽,一点小事,变颜变色,她的声音不觉放大,当然也是为了让某人听见:“象牙骨牌?哈哈,平日你二姐我买点胭脂水粉都要掂量了再掂量,要有那份心,那份情,也是用在老爷身上,四妹,难道你不是?”

她抛个眼色过去,四太太懂了。“是吗?那怎么满府都在说二姐你好大的手笔?”

二太太笑了,有个蠢货帮着唱戏再好不过。“是四妹你好大的手笔吧,那么大一树珊瑚说送就送了,我看着都心疼呢。”“谁说我送的?才三太太说要应点场面,派人来借……那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怎么可以拿去做消遣?”

二太太听着奇了,“那珊瑚……”“谁知道哪来的。”四太太说完,不再理二太太,径直进了秀庭。

二太太瘪瘪嘴,得意什么?她转头,曹老爷正从花园的圆角门进来。这破货,倒是识趣。二太太满心欢喜地迎上去,“老爷。”

曹老爷正眼都没有瞧她一下,“嗯。”

二太太气得差点咬破嘴唇,她使劲扇了扇绸扇,眼里的愤恨渐渐黯淡,变无,等她踏上小路时,她的眼里已经找不到半点不快。暗中那人想挑拨离间,想看她的笑话,她偏不如她的愿,偏要没事人样地在她面前晃荡。第十四章妻妾对抗

走进正殿,二太太一眼看见了曹穆氏肃着张脸坐在正中央,她回头睨了小翠一眼,小翠吓得赶忙解释:“大太太之前是传了话……”

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老爷在,曹穆氏在,轮不到二太太说话。二太太瞄了眼场中央,特意选在离四太太较远的位置坐下。

三太太今日穿了件红色对开金绣旗袍,那腰肢盈盈不足一握,好几个大老爷们瞧着,不觉咽了口口水,立刻被带来的姨太太掐手的掐手,踩脚的踩脚。内中只有一个没有动静,那便是曹老爷曾经提到过的绸缎庄的秦老板,他带的姨娘老老实实的,连眼角都不敢乱瞟。

二太太瞧在眼里,再对比自个,不觉一笑。

曹老爷咳嗽一声,等众人都看向他,他得意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来人,取琴来,梨荷,为大家弹个拿手的。”

四太太梨荷紧咬着嘴唇,今天是三太太的生日,竟然要她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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