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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1 23:5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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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学习小组

出版社:吉林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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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传

达尔文传试读:

序言

语文新课标指定了中小学生的阅读书目,对阅读的数量、内容、质量以及速度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这对于提高广大学生的阅读写作能力,培养语文素养,促进终身学习等具有深远的意义。

现代中、小学生不能只局限于校园和课本,应该广开视野,广长见识,广泛了解博大的世界和社会,不断增加丰富的现代社会知识和世界信息,才有所精神准备,才能迅速地长大,将来才能够自由地翱翔于世界蓝天。否则,我们将永远是妈妈怀抱中的乖宝宝,将永远是温室里面的豆芽菜,那么,我们将怎样走向社会、走向世界呢?

世界文学名著是世界各国社会和生活的结晶,是高度艺术化的精神产品,具有永久的闪光魅力,非常集中、非常形象,是中、小学生了解世界和社会的窗口,是走向世界、观摩社会的最佳捷径。这些世界文学名著,伴随着世界各国一代又一代的青少年茁壮成长,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我们青少年只要带着有趣的欣赏的心态阅读这些美丽的世界名著,非常有利于培养积极的和健康向上的心理、性格、思维和修养,有利于了解世界各国的社会和生活,并不断提高语言表达和社会交往的才能。

由于许多世界文学名著卷帙浩繁,而广大中、小学生时间又有限,我们便在参考和借鉴以前译本许多优点和长处的基础上,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高度浓缩,保持了原著的梗概和精华,使之便于我们全面而轻松地阅读。

为了全面提高广大中小学生的知识基础,培养阅读的兴趣和爱好,这套课外读物还收编了大家喜闻乐见的广博知识,把阅读名著与掌握知识结合起来,扩大阅读的深度和范围,这正是设计本套读物的最大特色。因此,本套课外读物有着极强的广泛性、知识性、阅读性、趣味性和基础性,是广大中小学生阅读和收藏的最佳版本。

达尔文自然之子

在英伦大地上流淌着塞文河。它流到离伦敦二百二十公里、离西海岸约一百公里的地方,遇到了一座小山,于是伸展开自己的臂膀,将小山揽在自己的怀抱里。希鲁兹伯里这座古城就在河湾里孕育并发展起来。

1800年,罗伯特·瓦尔宁·达尔文医生在塞文河畔的悬崖峭壁上建起了一座三层的红砖楼房。1809年2月12日,查理·达尔文就出生在这座楼房里。他是父亲的第五个孩子。

在达尔文家的楼下有一个种满了各种花草和果木的花园,花园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暖花房。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绕过峭壁伸向远方。这条由达尔文的父亲和来这里求医的人们踏出来的小路,被人们称为“医生路”。路旁有一棵栗树,树枝相互平行地弯曲着。达尔文小时候最喜欢这棵树,经常和他的妹妹凯瑟琳在树上玩耍嬉戏。

达尔文八岁多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只留下母亲去世前长期卧床治病的情景;在他脑海的记忆中,只记得她病故时所睡的床铺,她穿着的黑色丝绦绒长袍和她的构造特殊的针线桌。

达尔文的父亲是个身材魁梧的人,身高一米八十八,体重大概有一百六十公斤。他在不到二十一岁时就开始行医了,二十一岁便获得了莱丁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年轻的医学博士不仅有高明的医术,而且还善于博得人们的信任。他开业才半年就诊治了四五十个病人。有些妇女在诉说自己的病情时,常常痛哭流涕,因此耽误了医生很多宝贵的时间。医学博士很快就发现,愈是请她们不要哭,她们哭得就愈厉害。于是他总是先让她们哭个痛快,并告诉她们流泪要比任何其他的办法,更能使她们身心轻松。这样一来的结果,反而是她们很快就停止了哭泣。于是他就可以听她们诉说病史,进行诊断了。由于他善解人意,很多就诊的病人,特别是妇女们都来向他请教,把一切生活上的苦痛经历都向他倾诉,似乎把他当做了一位神父,认为他可以帮助解决种种的不幸。达尔文受二姐和哥哥的影响最大。二姐卡罗琳是个爱管事的小大人,每次达尔文上学前,她都事先在家中给达尔文预备功课。可是她时常想要纠正达尔文的脾气性格,却显得有点热心过度了。以至几十年后,达尔文还记忆犹新:小时候,当他每次想进二姐的房间时,总不禁会在心中盘算:“她现在又来说我什么错处呢?”

达尔文的哥哥伊拉司马斯爱好广泛。他对文学、艺术,甚至对各门自然科学都有浓厚的兴趣。正当达尔文中学快毕业的时候,他哥哥又迷上了研究化学。为了做化学试验,他哥哥在花园的工具储藏间中,建立了一个很不错的实验室,还配备了专用的仪器装置。受哥哥的影响,达尔文也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经常和哥哥一起做试验直到深夜。他们制出了各种气体和很多化学物。他还认真地阅读了几本化学书籍。1818年,达尔文被送进由别特列尔博士主办的一所旧式学校学习,在这里他一呆就是七年。虽然他在学校住宿,却常常偷着跑回家,不到万不得已时决不回学校。校长别特列尔先生是一位神父,在剑桥大学学习期间他因写希腊颂诗而得过两枚奖章,因此他领导下的学校对作诗特别重视。由于达尔文没有作诗的才能,因此他收集了大量的旧诗,在旧诗的基础上进行加工,作出诗来以应付学校。

达尔文对别特列尔的这所学校十分反感,以致他在这所学校里只算得上是一名落后生。但是达尔文的校外兴趣却是广泛的。他一面收集矿石,并设法找到一些有新名称的矿石,一面还收集各种昆虫。十岁时就能熟读各种动物书籍。他经常在有风的傍晚沿着海边散步,观察那些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海鸥和鸬鹚。但是别特列尔的学校不喜欢他的这些爱好,甚至别特列尔博士曾当众斥责他白白地浪费时间。达尔文还非常喜欢读书,他不仅喜欢莎士比亚的历史剧,还喜欢各种各样的诗,包括诗人汤姆逊以及拜伦和司各特的长诗。

当他看诗感到累了的时候,便骑马到城外郊游,欣赏大自然的风景,这个习惯他一直保持到晚年。

兴趣重于课业

中学时代,当医生的父亲对达尔文的表现日益不满。有一天,父亲严厉地对他说:“你关心的只是打猎、玩狗、捉老鼠,这样下去你会使自己以及我们全家都蒙受耻辱的。”中学没毕业,父亲就叫达尔文退了学。1825年10月,父亲把达尔文送到了哥哥伊拉司马斯就读的苏格兰的爱丁堡大学学习。

父亲希望达尔文在大学医学系通过系统的学习,走上子承父业的道路,将来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达尔文在还没进爱丁堡大学以前的夏天,就已经在故乡护理了许多穷苦的病人,主要是儿童和妇女。他在了解病人的病史时,总是尽可能详细地记下每一个病人的症状,再把它读给父亲听。尽自己的所知回答父亲提出的一些问题。然后按照父亲开出的药方去配药。病人多时,他甚至一次同时护理了十二名病人。达尔文的这些表现,让他父亲感到达尔文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不错的医生。

达尔文和哥哥到爱丁堡后,租住在洛西安街马卡乌夫人的寓所。

爱丁堡大学里的教师上课差不多都是照本宣科。这样的教学方式使达尔文认为,教师还不如直接让学生阅读课本。枯燥乏味的讲授,简直使人难以忍受。惟一使他感兴趣的,是霍普的化学课。由于讲授人体解剖学的教师讲得单调乏味,使达尔文对这门课程十分厌恶,对自己动手解剖也就不上心了。后来当达尔文在科学研究中需要用上这门本领时,他才感到后悔。

去医院实习,是学生们经常的课程。有两次,在爱丁堡医院手术中实习时,达尔文亲眼看到了糟糕的手术场面:鲜血淋漓的病人,尖厉、痛苦的嚎叫;满头大汗的医生,繁忙、紧张的操作。站在旁边实习的达尔文实在难受得呆不住了,急忙离开了手术室。这时,离病人能利用哥罗仿麻醉剂减轻痛苦的日子还早得很。那惨痛的情景,多少年后还一直在达尔文的记忆中浮现。

由于课堂学习的乏味,达尔文的目光移向了学校的图书馆。在这知识的海洋里,达尔文贪婪地吮吸着他感兴趣的各种知识,他跑图书馆借书的次数是同学中最多的。一年过去了,达尔文的哥哥从爱丁堡大学毕业了。和相伴相依的哥哥分别后,十七岁的达尔文就过着无人管束的生活了。他同几位爱好自然科学的青年交上了朋友。在当时的爱丁堡大学校园里,存在着各种学派和学术团体。很多青年学者活跃在各种学术讨论中。

在达尔文的朋友中,有一个是魏尔纳派地质学家,叫恩斯瓦斯。他能说会道,对很多问题都懂得一些,但他学识肤浅。另一位朋友医学博士科尔斯屈里姆则与恩斯瓦斯性格完全不同。他笃信宗教,对人彬彬有礼,十分善良,一本正经。他对海洋生物学很有研究,后来还发表过几篇优秀的动物学论文。

达尔文还有一位比他大十多岁的朋友葛兰特,他也是医学博士。这个人对人态度冷淡而且刻板,不是相知,定会感到很难打交道。但是在这种外表下,却包含着火一样的热情。有一次葛兰特在同达尔文一起散步时,忽然热情奔放,竭力赞扬拉马克及其进化观点。达尔文听了,十分惊讶。这倒不在于葛兰特所赞扬的进化观点,因为达尔文早就读过类似观点的、他祖父著的《生物规律学》,以及其他人的进化观点和对进化观点的赞扬,而是葛兰特谈起这些,那眉飞色舞的神态与平时的刻板冷淡简直判若两人。

达尔文还有一些渔民朋友,他经常和他们一起去捉牡蛎。采捕机从河底捕捉牡蛎的同时还捕捉了许多其他的动物,他对这些动物进行了研究。这一年他主要研究了某些软体动物的产卵情况和软体动物的幼虫,并简要了解了珊瑚虫和海鳃。根据他的笔记记载,他同另一位同学科利茨特里姆曾经一起观察过一条鱼的产卵情况。在这个时期,达尔文还向一个黑人学习制作鸟类标本,这个人曾同鸟类学家沃捷尔道一起工作过。这些都加深了达尔文对鸟类研究的兴趣。

达尔文在同学中又结交了许多像他一样热爱自然科学的新朋友。他积极参加普利尼学生自然史学会的工作,拉近了他与这些朋友们的距离。他几乎每场必到地参加该学会的会议,不止一次地在辩论时发言,其中有一次他就自然分类问题和种类特征问题发了言。达尔文于1827年3月27日在普利尼学会上做了有关观察海洋生物的两项报告:首先,他在一种小群体苔藓动物的卵上发现有纤毛。根据这一发现,证明苔藓动物的“卵子”原来是一个周围布满了许多颤动纤毛的幼虫。其次,他发现,一种卵胶囊或是水蛭所产卵的卵袋被当时的人们当做藻类植物发育阶段的黑色小球状体了。在下一次会议上达尔文展示了一个带有卵袋、卵子和幼虫的水蛭标本。他在笔记中又详尽地叙述了这些发现。

葛兰特还带着达尔文参加魏尔纳学会的一些会议。达尔文在这些会议上听到了美国鸟类学家奥久邦关于北美鸟类习性的报告,学到了很多知识。达尔文还经常参加其他一些学会,如“皇家医学会”和“爱丁堡皇家学会”。达尔文在1826年和1827年过了两个“快乐”的暑假。这期间,他经常和朋友一起游玩,有时一天要走五十公里的路,虽然有点累,但对达尔文后来的旅行探索是一个很好的锻炼。达尔文最喜欢的还是打猎,他经常到舅舅乔赛亚·韦季武德的庄园或到奥温先生的武德高兹去打猎。有时达尔文也会去梅尔的“乔斯舅舅”那里和亲戚朋友们一起聚会。他十分喜欢“乔斯舅舅”那清晰的头脑和坦率的性格。

尽管大学的必修课程对达尔文来说仍然是呆板枯燥的,但他那早在童年时代就表现出来的对自然科学的兴趣却得到了进一步的培养和发展。他结交了一些年轻的自然科学家,研究并考察了分布在海岸边的动物群,学习并掌握了一些研究自然界的新方法,参加了由大学生们组成的普利尼学会,并且访问了其他一些自然史学会。他的校外兴趣——打猎以及在游玩和旅行中所得到的锻炼,为他成为一个野外博物学家打下了基础。

达尔文对医学根本不感兴趣,既不上课,又不考试,也不实习,父亲再次对达尔文失望了。无奈之际,他同儿子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建议他去学习做一个牧师。这时,达尔文已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甚至也喜欢将来做一名乡村牧师。但他还是慎重地考虑了一段时间,当确认他能够把所有的教义都当做真理时,他同意了父亲的建议,并开始阅读一些神学方面的书籍。

达尔文收获科学

达尔文在剑桥期间有了很大的收获。他充分地利用这段时间,结识了许多著名的博物学家,参观了各种有关自然史的机构,访问了许多皇家学院、林纳学会。他当时最大的兴趣仍是收集各种甲虫,创造出这些收集昆虫的新法:专门雇用一个人给他从树上刮苔藓,再把刮下来的苔藓装进一只口袋里,或者是把运芦苇的驳船船底上的垃圾扫在一起。通过这些方法达尔文找到了一些罕见稀有的新品种。

剑桥大学除了必修课外,还开设了一些公共课。例如,他常去听汉斯罗的植物课。他尤其喜欢汉斯罗清楚的叙述和美妙的图解。汉斯罗有时会带着学生和同事们一块去徒步旅行,他们会乘车或坐船顺流而下去比较远的地方。汉斯罗常像孩子一样和他们逗乐,他对那些怎么也捉不住金凤蝶的人,或对那些陷足于沼泽地里拔不出来的人感到特别好笑。

有时候他会在旅行途中停下来,即兴就一些比较罕见的植物或动物接连讲好几节课。看来他无论是对于植物还是动物或是化石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汉斯罗教授是虔奉宗教的信徒。他学识广博,对植物学、昆虫学、化学、矿物学和地质学都有深入的研究。早在达尔文进剑桥大学之前,达尔文的哥哥就告诉他,汉斯罗教授对各门学科无所不知,因此进入剑桥后,达尔文就一直想去找他。每星期,大学里爱好自然科学的大学生和几位年纪较大的教职员都要到汉斯罗家聚会一次。不久,达尔文通过福克斯的介绍,被邀请到汉斯罗家中,后来他就按期参加聚会,随着来往的增多,达尔文同汉斯罗结成了深交。汉斯罗经常邀请达尔文到他家共进晚餐。达尔文在剑桥大学生活的后半期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在一起散步,以致学校里的几位老师谈论起达尔文来,就把他称做“那个常同汉斯罗一道散步的人”。

汉斯罗对人的亲切关心,深深地铭刻在达尔文心中。他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件小事:有一次自己在观察一块潮湿地面上的花粉粒时,看到了其中有一些伸出了花粉管,于是迅速跑去向汉斯罗报告自己的发现。换了任何一位植物学教授看到达尔文这种表现,可能都会忍不住要哈哈大笑的。但是,汉斯罗却表示完全赞同达尔文的发现,说这种现象是极其有趣的,并且向达尔文解释了这种现象的意义,很亲切地让达尔文明白了,这是一种众所周知的现象。这使达尔文离开时一点也不感到难堪,反而为自己发现了这样一件非同寻常的事而十分高兴。不过,此后达尔文再有什么发现,就不那样急急忙忙地去报告了。

在汉斯罗家,达尔文结识了几位当时的著名学者,尽管他们比达尔文的年龄大很多,但由于达尔文特有的那种气质,很快就和他们交上了朋友。他们几位和参加聚会的学生们,有时就同汉斯罗一起集体到乡间去做长途旅行。

在汉斯罗的影响下,达尔文开始研读地质学著作。他还实地考察了希鲁兹伯里周围几个地区的地层断面,并且用各种不同的颜色绘制了一张分层地质图。当汉斯罗听到地质学教授塞治威克打算到北威尔士去继续他那关于古代岩石的著名地质学研究工作时,就请塞治威克带达尔文一起去。

1831年8月3日,塞治威克就到达尔文的父亲家中住下了。晚上,两人在一起谈话时,达尔文告诉塞治威克:有一次,自己在希鲁兹伯里附近考察一个古代的砾石坑时,听到一个工人讲,他在这个坑内找到了一个热带地区的大蜗螺的磨破的贝壳,它很像那种用来装饰住宅壁炉的蜗螺壳。塞治威克马上说:这个螺壳一定是被人丢进这个坑内的;但是,如果它真正是天然沉积在这块地层内的话,那么这对地质学是极大的不幸,因为这会推翻我们关于英格兰中部各郡地面沉积层的一切现有的认识。塞治威克的回答,使达尔文非常惊异,因为在这之前,达尔文虽然读过各种科学著作,但从来还没有这样清楚地认识到:科学是由这么多的可以从中得出一般规律或结论的事实构成的。这次谈话给达尔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二天早晨,达尔文同塞治威克出发,一起到朗果伦、罗辛、康卫、班戈尔和卡彼尔罕立格等山区村镇去考察。

塞治威克时常要达尔文沿着一条平行于他亲自走过的路线的山路前进,指导达尔文怎样采集岩石的样本,并且在地图上标出岩石的层理。这次考察旅行,对达尔文有很大的益处,因为它教会了达尔文怎样搞清楚一个地区的地质状况。在大学时期,天文学家约翰·赫瑟尔的《自然哲学的初步研究》和亚历山大·洪保德的《美洲旅行记》这两本书曾对达尔文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达尔文兴奋地读了旅行记的第一卷,书中对群岛和火山的艺术性的描写的确很精彩。书中还记述了长满海枣树、椰子树、龙血树的西海岸风景。亚历山大·洪保德用很多篇幅描写龙血树,说它青春永驻,每年都开花结果。

达尔文高度评价了亚历山大·洪保德的《美洲旅行记》和上面提到的赫瑟尔的那本书。《美洲旅行记》中那引人入胜的描述,深深地吸引了达尔文,他不仅津津有味地反复咀嚼,还大段大段地抄录下来。在同汉斯罗他们一起进行的乡间旅行中,他不仅绘声绘色地向同游的朋友们讲述特内里夫岛的美丽景色,而且还把这篇记述高声诵读给汉斯罗这位年长者听。

1831年初,达尔文通过了毕业考试。

这段描写也是因为早些时候有人想去那里而详细地描写的。达尔文说,他们只是说说而已,而他却是真心实意想去的。达尔文对特内里夫岛的心驰神往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他甚至还请人介绍去找伦敦的一个商人,向商人打听出国航行的船期消息。只是由于他后来参加了贝格尔舰的航行,这个计划才搁置下来。

读完《美洲旅行记》后,达尔文希望自己能够尽快见到龙血树,因为这种稀有树种对研究植物学有很大的帮助。

根据他的一位同学沃特金斯回忆,达尔文还对洪保德的热带雨林的描述也大为赞赏,并曾和他就巴西风景和热带植物,如藤本植物和兰科植物以及其他植物进行了长时间有趣的交谈。

达尔文在剑桥的这几年里,把暑假的时间用来采集甲虫,阅读图书,并且做了几次短期旅游。在秋天,他专门去打猎。他不仅通过了学位考试,而且结识了汉斯罗这样学识渊博的良师。这一切,为他日后的考察、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难得的机遇

1831年8月汉斯罗教授想推荐达尔文去参加一次环球旅行,于是给他去了一封信。他告诉达尔文说,政府要派一只船前往南美洲最南端做地形调查,途中将访问南海的许多岛屿,然后经印度群岛返航。作为一个博物家如果失去这个利用船上先进测量仪器的机会,将会很遗憾。

达尔文非常想接受这个聘请。但是父亲却坚决反对,他只好回信谢绝了聘请。

父亲虽然不同意达尔文的旅行,但他后来又说:“如果有一个理智的人让你去参加,我就不反对。”

第二天一早,达尔文就到美尔堂的舅父家,本来是准备去打猎。但当他把汉斯罗来信的建议和自己的心情,向舅父一家人说了。舅父一家都主张他接受邀请去旅行,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舅父要他一起坐马车赶回希鲁兹伯里去同他父亲商谈,因为舅父认为达尔文接受建议随“贝格尔”号出海航行是明智的行为。在达尔文父亲的心目中,达尔文的舅父是世界上最有见识的人士之一,因此,达尔文的舅父一开口,他父亲立刻就极其和蔼地表示同意达尔文去航海考察了。达尔文觉得自己应说些什么来对父亲的许可表示感谢,让父亲能够放心,因此就安慰父亲说:自己要改掉在剑桥大学时挥金如土的毛病,上了“贝格尔”舰以后,在花钱方面,一定要拿出神奇的本领来,决不超出父亲允许给的定额。可他父亲却付之一笑,反驳说:“可是他们大家都对我说过,你花钱的本领才是真大哩!”

得到了父亲的许可,第二天达尔文便离家前往剑桥,去见汉斯罗。达尔文同汉斯罗见面后得知,他的一位名叫伍德的熟人,是费茨·罗伊的密友,伍德也向费茨·罗伊推荐过达尔文。但是费茨·罗伊表示不喜欢和达尔文一起工作。这对达尔文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他肯定这次旅行告吹了,但是他还是按原计划,来到了伦敦,并且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拜访了费茨·罗伊舰长。费茨·罗伊热情地接待了他,为自己的信解释说,当时他希望他的朋友切斯捷尔先生能同他一道去。就在达尔文来之前五分钟,他收到了切斯捷尔谢绝前往的通知。所以,这个位置还是空缺的,达尔文来填补这个空缺是再好不过了。很久以后,当他们成了好朋友时,费茨·罗伊向他坦白说,他当时差一点因为达尔文的鼻子长得难看而拒绝。因为自己是拉法捷尔的狂热崇拜者,而拉法捷尔曾教导他说,有着像他这样鼻子的人,不具备航海所需要的精力和决心。显然他当时是把担忧藏在心里,否则不会立即同意的。达尔文喜欢费茨·罗伊那种热情直率。而对于费茨·罗伊来说,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是否有一个能够在旅行中共患难的知己,要是旅伴不好的话,将是他最大的不幸。他把自己的书籍和自己船舱里的用具及武器拿出来与达尔文共同使用,他还让达尔文同他一起用餐。因为他认为有必要先小人后君子,所以还告诉他,军舰小、住处挤、伙食差。费茨·罗伊还补充说:“我想一个人住一间舰长室,我认为是应该的。如果您同意这一点的话,我们就算达成了协议;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就分道扬镳。”

他们开始讨论探险、航线,以及旅行收获等问题。惟一遗憾的是,海军部决定这次航海的目的地只是南美洲和火地岛的海岸。环球旅行只是费茨·罗伊个人的计划,海军部一直未同意这个计划。达尔文决定,如果环球旅行能够得到批准,他就为自己定一份详细的旅行计划。至于费用问题,费茨·罗伊告诉达尔文:“您一年要付的伙食费是三十英镑。加上在舰上所需的全部装备费用,您的花费应该不会超过五百英镑。”费茨·罗伊担保说,如果达尔文实在受不了海上的恶劣天气,随时可以返回。如果他愿意,在测量研究期间,达尔文有权使用一艘小船,还有权上岸搜集标本。

在费茨·罗伊这里,一切都很顺利。达尔文从他那里出来后,又来到了海军部,同水文地理学家博福尔特进行了讨论。博福尔特告诉他,他已被编入了供粮名册,所以能领取和其他军官相同的费用。博福尔特还告诉他说有希望经太平洋和印度洋返回。

达尔文对这位才二十三岁、矮个子、黑皮肤、长相不错的年轻舰长的第一印象很好。舰上的其他工作人员有:两个尉官——季·韦尔姆和布·谢利万,一名医生,十名军官,一名水手长,四十二名水兵和八名少年见习水手。此外,舰上还有一个专门看管仪表、天文钟和其他仪器的人,一名美术家和一名绘图员斯托克斯,一名曾去过火地岛的传教士和三名火地岛人。

在汉斯罗的推荐下,达尔文请教了几位旅行家以便购买航海用具。达尔文在准备行装的同时,还抽时间学习了如何确定地方的经纬度。因为每逢举行国王加冕典礼仪式时,所有的店铺一律停业,所以他们的购买工作只得中断。由于“贝格尔”号的启程日期一推再推,于是达尔文9月22日回到了希鲁兹伯里,与父亲和姐妹们小聚。10月2日他离开家,在伦敦购买东西为航行做准备。10月24日,他来到“贝格尔”号停泊地普利茅斯,等待启航。

达尔文在9月份曾去参观过“贝格尔”号,那时的它让人难以相信能经得住环球旅行,它甚至没有桅杆。被重新改造后的军舰,布局更加合理,船体更加坚固,也更便于船员使用,无论是安全系数还是方便程度都大大提高了。当达尔文在10月份再次来到普利茅斯时,船员们正在忙着给船首部分刷油漆和装修船舱。达尔文很快就同这些军官水手打成了一片。他还同斯托克斯在普利茅斯近郊散了几次步,一起测量太阳的高度、使用磁性仪器。有时会碰上讨厌的下雨天,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达尔文就呆在家里读点书。在其他日子里,他有时同费茨·罗伊在一起,有时和水兵们一起用餐,或同他们在一起做一些观测,有时同博物学家们以及鱼类学家哈米尔顿·斯米特还有物理学家哈里森在一起。

扬帆远航

12月27日,东风吹拂,阳光灿烂。“贝格尔”号起锚出海。

克服了种种障碍和经历了苦苦等待后,环球航行终于开始了。“贝格尔”号以每小时十几公里的速度前进。达尔文同斯托克斯合住一个船舱,这里光线很充足,除了舰长室外,可以说是最好的房间,只是有点狭窄。绘图桌旁的那个狭窄的过道是他工作、穿衣和睡觉的惟一地方,那是刚够转身的一点空间。斯托克斯在这张绘图桌的另一端绘图。达尔文的吊床就在绘图桌的上面,另一端的上面是斯托克斯的吊床。

第二天,他们遇到了惊涛骇浪,从此,从未出过海的达尔文开始饱受折磨。一个浪头打来,船在波涛中一上一下地颠簸着。达尔文头晕得厉害,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胃痛得像被撕破了一样。好心的水兵劝他躺下休息,可是达尔文却拿了一张网,一步一摇地走到甲板上,把它挂在船尾下面,收集大海里的小动物。船行了一段时间,网兜就满了。把所有这些小动物拖到甲板上来,当然是有碍于甲板卫生的。

这使负责管理船的清洁和美观的韦尔姆上尉大为不满。他气恼地对达尔文说:“如果我是舰长的话,我早就把你和你那堆使人讨厌的‘垃圾’一起扔到海里去了,因为只有博物学家,才会把这些玩艺看做宝贝,用心观察、分析和研究。”达尔文花了一整天来清理自己的捕获物。他在船里把这些动物制成标本,并用文字记录下来。他的胃实在痛极了,只能一面写,一面用左手使劲按着自己的腹部。

一个水兵进来通报说:“达尔文先生,舰长请您到甲板上去!”

达尔文头晕得厉害,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爬了上去。“这是什么灰尘?”舰长掌心里握着一把灰尘,问达尔文。“熔岩灰。”达尔文看了看后肯定地回答。他又反问舰长:“哪里来的?”“是强烈的西南风把它吹上桅杆的。”“噢,一定是南美洲吹来的,”达尔文坚定地说,“让我上去再取一些来。”说完,他攀住桅杆向上就爬。

舰长吓得满头大汗。在大海上,抓桅杆是非常危险的事,何况达尔文初次出海,还在晕船呢!他马上向站在身边的韦尔姆下达命令:“你快爬上去,保护他!”

达尔文以惊人的毅力,爬到桅顶,把沾在风向旗旗布上的熔岩灰,抓了一大把下来后,便直往他的工作室跑去。

舰长走进达尔文的工作室,看见他正在用显微镜仔细地观察熔岩灰,嘴里不住地说道:“你来看啊,有许多小动物呢!是南美洲吹来的……”

被晕船折磨了整整一夜的达尔文经过马德拉群岛时甚至不能登上甲板去看一看这个群岛。晕船晕得厉害时,达尔文躺在吊床上,阅读洪保德和其他旅行家描写热带自然风光的书;有时躺在舰长室的沙发上,同费茨·罗伊谈话,以此来转移晕船的痛苦。

3月5日,“贝格尔”号驶近特内里夫岛,大海和天气才起了明显的变化。“贝格尔”号舰向圣克鲁斯驶去,这个镇的许多白色小屋子在火山岩的映衬下显现出来。达尔文观察了在浓云上空显露出来的白色山巅,他以为,饱览洪保德所描述的在攀登山峰时所见的美景的夙愿就要实现了。这时,从圣克鲁斯驶来一只小船,上边的一位执政官登上了“贝格尔”号的甲板,他宣布说,现在欧洲有霍乱,“贝格尔”号必须进行十二天的隔离,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准上岸。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后,全船的人无不沮丧。因为要无所事事地度过12天,这可不符合费茨·罗伊舰长的性格,他马上下令张帆,向佛得角群岛驶去。这使达尔文大失所望。达尔文以恋恋不舍的目光送别他极其向往的目标——还历历在目的特内里夫峰那被初升的阳光照耀着的、那被羽状云朵遮盖住的大圆峰体。不过使他快慰的是,天气变得晴朗了,热带的夜晚美丽无比,晕船之苦也没有再来缠绕他了。“贝格尔”号继续驶向美洲,海面上开始风平浪静了。关怀备至的汉斯罗建议达尔文在旅行中带上当时刚刚出版的赖尔的《地质学原理》第一卷。汉斯罗说:“您一定要读一读这本书,因为它很有趣味,但除了事实以外,其余的可不必注意,至于理论,那是极其荒谬的。”1月7日和8日,达尔文安静地打开这本书读了起来。

赖尔的这本书,对当时在地质学上占统治地位的灾变论者的观点,进行了最有力的驳斥。灾变理论与圣经是一致的,而对灾变理论的驳斥,则成了科学与宗教传说以及神话做斗争的一个阶段。

赖尔在他的《地质学原理》第一卷中首先证明,由于大陆和海洋的轮廓发生了变化,气候也要发生缓慢的、但又是巨大的变化。其次,在弄清了河流、喷泉、三角洲、湖泊和江湾的涨潮及退潮的破坏作用和建设作用之后,他指出,古代沉积物同现代沉积物具有相同的性质。因此,不需要了解沉积物具有什么样的力量。第三,他对维苏威和埃特纳这类火山锥体进行考察后宣称,这些火山锥体是无数次火山喷溢的结果,它们是由流出的熔岩层、喷出的火山灰和熔渣堆积成的,那些较古老的火山口也是以这种方式形成的,即使在过去,火山所起的作用也和现在相类似。第四,他表明,在海洋沉积物和淡水沉积物中,在火山灰和风吹来的沙子中,即使现在埋藏着一些有机沉积物的话,那也不能认为所有的化石都是在发生某些灾变时被毁灭的。第五,他把造山作用看做是地面缓慢的长期震动,这种过程即使是现在也可以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观察到。这就是达尔文在旅行开始时所阅读的那本书的内容。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达尔文用一个由破布做成的一米多长的小网捕捞浮游生物。他像捕鱼一样把这个小网从船尾往后撒开,拖在船后边,这样,小网就可捕获大量形状精巧、色彩绚丽的微生物供他研究。1月16日,“贝格尔”号在普拉亚港停泊下来。从海面上望去,满目疮痍,一片荒凉,达尔文真的担心自己会对洪保德所描述的、他曾为之赞叹不已的热带风光感到失望。但是当他一上岸,走进长有罗望子、芭蕉树和棕榈树的河谷时,听到那不熟识的鸟儿在啼鸣时,看到新奇的昆虫围绕着新开的花朵飞舞时,他感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坐在退潮后一些留有海水的洼地附近的熔岩底下,看着新生的珊瑚,心潮澎湃。达尔文在这个光秃秃的平原上一连游览了三天,就是为了收集大量的地质资料,以完成他重要的学术性工作——将各国的资料汇编成册。这里遍地的岩石使他在这三天有了极其丰富的收获。他完全被吸引住了,可惜三天的时间太短了。“贝格尔”号在这里停泊了三个星期。达尔文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自然考察。除了地质学,他还研究植物学、动物学,收集了许多标本。他做这些工作时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有时,他一连几天坐在船舱里研究这些生物,连群岛上的居民他都很想研究,尤其是黑人。他总是充满善意地观察黑人儿童或混血儿童的智力和很爱打扮、生性愉快的黑人姑娘。“贝格尔”号在大西洋之中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岛圣保罗岛的岩礁旁再次登陆,从舰上放下了两只小船。一只由斯托克斯驾驶去调查岩礁,并把岩礁画到地图上;另一只由韦尔姆和达尔文驾驶,韦尔姆去打鸟,达尔文去研究地质和自然史,两人分工明确。达尔文独特的求知欲在研究由岩礁上的鸟粪层形成的特别稠密的浮渣过程中,再次表现出来,他发现管鼻鹱和燕鸥这两种鸟根本不怕人。达尔文心中初步估计,在这些荒无人烟的岛屿上的第一批移民,很有可能是一些寄生昆虫和靠吃鸟的羽毛为生的壁虱。“贝格尔”号在继续前进,他们已经越过了赤道,并且还按当时的习惯举行了祭海神的仪式。

巴西考察

“贝格尔”号最后一站是巴西人流放犯人的费尔南多迪诺罗尼亚小岛。这是一个约一千英尺的火山岛,有许多一千英尺以上的山。“贝格尔”号停在巴西的第一站,是巴伊亚市,或者叫做圣萨尔瓦多市。达尔文对展现在面前的风景赞不绝口。高大的房子是白色的。古城傍海而建,海湾里停泊了许多船,四周是茂密的热带植物森林。达尔文又陶醉在新鲜的空气、优美的风景之中,此时达尔文感到亚历山大·洪保德那如入仙境的描写一点也不夸张。

他走遍荒无人烟的热带森林。这种寂寞的生活简直令人无法想像。在森林的一些地方,含羞草像几英寸厚的地毯一样覆盖着地面。达尔文从上面走过去,就留下了一行脚印;这是由于含羞草敏感的小叶闭合下降和色彩变化而形成的。他收集了很多漂亮的陆生扁平软体多肠目动物的化石,并对昆虫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对其习性经常进行观察。许多热带大型蝶类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些蝶类可以双翅张开成平面,在陆地上奔跑,发出很大的劈啪声。达尔文由于对甲虫十分熟悉,所以毫不费力就发现里约热内卢附近的甲虫同美国的甲虫不是同一个科。他特别努力收集这些小的品种,他认为,巴西的甲虫在美国昆虫学家的搜集品中,主要都是些大品种。他还发现了许多直翅目、半翅目和针尾膜翅目的昆虫。一次,他走进一座深山,看见几只黄蜂围着一只蜘蛛,把它蜇得半死,然后把蜂卵产在蜘蛛的身体里。这个蜘蛛便成了黄蜂幼虫的点心了。黄蜂这种养育幼虫的特殊方法,使达尔文大为惊讶。

在巴伊亚停留了将近二十天。达尔文游览了热带森林,并采集了动植物的标本,观察了黑奴居民的生活,还了解到了有关美洲奴隶制度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各种事实。在对奴隶制的观点上,身为辉格党的达尔文与身为托利党的费茨·罗伊之间也发生了争执。费茨·罗伊想要维护、夸耀奴隶制度,他认为奴隶甘愿被统治,达尔文则嘲笑他这种观点。费茨·罗伊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勃然大怒,差点把达尔文赶下船。不过费茨·罗伊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也许他认识到了错误,派了一名军官去向达尔文道歉,并且请达尔文一如既往地和他一起生活。达尔文坦率的性格,和气的笑容,有趣的谈吐,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充沛精力和热情,这一切都赢得了人们对他的尊敬。人们开始称他为“亲爱的科学家”,有时干脆称他为“我们的捕蝇人”。

达尔文在巴伊亚参观了美国的大型军舰“三宝垅舰”。

在演习中,“贝格尔”号成绩卓著,战胜了所有的船只,这足以表明他们的航行技术。由于在船上呆了这么长时间,达尔文对“贝格尔”号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很快“贝格尔”号又启航了,从巴伊亚开往里约热内卢。

4月1日,“贝格尔”号上所有的人都在这愚人节里大开玩笑。午夜,人们把所有穿着睡衣的人从下面叫到甲板上来,叫来木匠是为了修理炉子,叫来后甲板上的工匠,其借口是桅杆咔嚓直响,叫来海军练习生是要他们把风帆降低一些。大家在回到各自的吊床上时,有的骂,有的笑。对于达尔文,人们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诱惑物。谢利万喊道:“达尔文,您看见过逆戟鲸吗?现在出现这种动物了,您快点来看!”听到喊声,达尔文翻身从吊床上爬下来,一腔热情地向甲板上跑去,想看一看这个南方的海豚。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值班人员发出的哈哈大笑声。

在巴西内地的考察,一共用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达尔文回到里约后,便把自己的东西从“贝格尔”号上运往博托福戈。在靠岸时,海浪由小船的头上冲了过去,在达尔文的眼前,他的书籍、仪器和其他必需品全都漂了起来。不过,他只是受了点惊,什么东西也没有失掉,只是大部分东西下面都浸湿了,他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把这些东西晒干。整理在巴西内地考察时所采集的东西和补写的日记,像往常一样占用了他好几天的时间。

达尔文在博托福戈住了两个多月,研究了里约四郊的自然状况。他的房子就位于科尔科瓦多山麓。科尔科瓦多山,呈陡峭的锥体形,半山腰处总是白云缭绕。白天,达尔文考察和收集标本,或整理收集来的东西;傍晚,达尔文细听青蛙、蝉和蟋蟀演奏的协奏曲。有时观察某个萤火虫的飞舞,收集萤火虫的幼虫或对萤火虫进行实验。晚上,他就给朋友们写信,有时也阅读些有关于科学考察的著作。

热带有一种“热病”,欧洲人从来没有见过,谁得了这个病,几天内就要死去。不到半年,水兵中已经死了三个。

7月5日,“贝格尔”号在其他军舰鸣放的友好送别的礼炮声中,离开了到处是处女林的热带地区,向南方的气候温和的地带和海岸驶去。这次航行中,汹涌澎湃的大海再次使达尔文遭受到晕船的痛苦。但他有时能观赏到逆戟鲸,口齿锋利的抹香鲸和那被人们称为“开普小鸽子”的小海燕。船行到拉普拉塔,达尔文有时上岸去了解当地的情况。

他从城旁的一座小山顶上放眼望去,只见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放牧着一群群牛羊。达尔文向那辽阔的沙漠走去。他问当地的高楚人:“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动物和植物吗?”高楚人想了一想说:“这里的鸵鸟很奇怪,总是许多雌鸟在一起下蛋,叫雄鸟去孵,然后这些雌鸟再到别处去集体下蛋。”于是,达尔文和他的助手走进无边无际的沙漠,花了好几天时间去观看鸵鸟下蛋的情况,达尔文经过仔细的观察,终于弄清楚了,他高兴地对助手说:“你看,雌鸵鸟三天下一个蛋,一次连续下十几个蛋,总共要一个多月。这里天热,隔一个多月,早下的蛋不是腐烂了吗?所以它们就集体下蛋,叫雄鸟去孵。”

趣闻与历险

几天后,“贝格尔”号又离开了拉普拉塔,沿着海岸继续向南驶去,以便对海岸进行详细的观察。可是好天气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又是狂风暴雨、海浪滔天。这种天气持续了一个星期,达尔文无法进行正常的测量工作。不仅天气不好,“贝格尔”号上的锚,也曾两次折断,随时有搁浅的危险。“贝格尔”号最后终于驶进了布兰卡海湾,这里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好港湾。费茨·罗伊在这里拜访了一位小帆船主哈里森。哈里森对港口的情况非常熟悉,他把“贝格尔”号引到一个能进行修理的停泊处。费茨·罗伊和达尔文沿着通往居民区的海湾支流艰难地逆流而上,在这里达尔文第一次看到一小群高楚人。费茨·罗伊舰长打算长期租哈里森的几只小帆船,去进行勘察,达尔文却愿意坐“贝格尔”号返回蒙德维的亚,也许他认为那样粗糙的收集得不到好的资料。

在长满了青草的潘帕斯草原可以狩猎,捕猎的对象主要是鹿、鸵鸟和刺鼠,这都是些相当大的尖嘴啮齿动物。高楚人用系在一根长绳上的重球来捕捉鸵鸟,达尔文也想试一下这种新式的运动,想不到他却用绳索套住了自己骑的马的脚,引得旁人大笑。总的来说,打猎没有收获,倒是发现了骨化石。9月22日费茨·罗伊、谢利万还有达尔文一起在一个海湾周围航行,在彭塔阿尔塔发现了几个含有贝壳化石和骨化石的山岩。这个地方虽然风景不美,但气候温和,海水也很平静。化石引起了达尔文的注意,第二天他又设法来到了离“贝格尔”号十六公里远的彭塔阿尔塔,在那里他在含石灰质少的岩石中挖掘出了一个与犀牛颅骨很相似的大型动物的头骨。这很像是一个现在被列入古代有蹄类的箭齿兽的头骨。第二天他在原来的地方又发现了一些化石。连续十天的坏天气使他的考察中断了,但他也有了不错的成绩。

10月8日早晨,他又去彭塔阿尔塔采集标本。他又有很大的收获,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大懒兽的颔骨,这是居维叶早就确定的树懒科。而他又发现树懒一直生存在一个洲,但是颔骨却是从有现代贝壳的土层里挖掘出来的,这就清楚地证明了赖尔的观点是正确的,而灾变论者的观点是错误的。这天他还抓住了一条蛇,根据它的特征,他判断这是条毒蛇,奇怪的是其尾端有一个坚硬的像响尾蛇那样的发响器。他还捡到了一些美洲鸵鸟蛋,相当于鸡蛋11倍重。

达尔文在快要离开布兰卡港的时候,仍然很有毅力地到彭塔阿尔塔去寻找骨化石。但是他也不单单是寻找化石,他还单独一个人访问了埃尔多拉多,在那里挖掘出了一些骨化石。10月17日,当“贝格尔”号离开布兰卡港,向蒙德维的亚驶出的时候,那几只坏了的小帆船也已经修理好了,立即被用于勘察工作。只留下来两只,一只归斯托克斯指挥,另一只归韦尔姆指挥。达尔文的好朋友海军见习生金克留了下来,达尔文同他们在一起,帮助他们完成工作。“贝格尔”号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在那里稍作游览,达尔文又随同“贝格尔”号到了蒙德维的亚,在那里他又进行了一次游览。为了把船上的几名火地岛人送回故乡,“贝格尔”号又联合了几只小帆船于11月28日向火地岛开进。

这次航程,比较顺利。在船长费茨·罗伊的指挥下,“贝格尔”号向火地岛驶去,他们绕过著名的合恩角——火地岛的南岸,在约克·明斯特尔的附近登陆。经过了麦哲伦海峡入口以后,原先单调而荒凉的海岸,现在却变成了平坦的低岸地带,悬崖峭壁上长满了灌木丛和林木,后面是一座高大的雪山。12月17日,为躲避从山上突然刮来的暴风,“贝格尔”号绕过了东火地岛的顶端圣迭戈角,停泊在好结果湾。“贝格尔”号本来想绕过合恩角,但由于冰雹的袭击,船长决定停止前进。然而最后的一场暴风雨还是给“贝格尔”号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达尔文的搜集品也有一些损失。

1833年1月11日,“贝格尔”号到达约克·明斯特尔山附近。海上又起了大风暴。“贝格尔”号为防止被岸边的激浪打破,又退回海上。翌日,风暴更加猛烈,而13日风暴依然大施淫威。天空中除了无数飞溅的水珠外,周围什么都看不见。

海面显出一副凶相,它好像是一片阴惨惨的有着一条条堆雪地带的平原在起伏翻腾着,将近午时,一个巨浪翻滚到“贝格尔”号上,灌进舰上的一只捕鲸艇里,因此舰长不得不下令立刻割断它的缆索舍弃它。可怜的“贝格尔”号也因为受到浪击而颤抖起来,有几分钟不能够听从舵的指挥;但是不久,这只驯良的船只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并顺风驶去。假若这时再来一个巨浪,“贝格尔”号就将葬身鱼腹了。达尔文在《考察日记》中用诙谐的笔调写道:“当你考虑到自己势必要在这个最著名的地方遇到恶劣的天气,又是乘坐这种通常认为不能用以环绕合恩角航行的船只,那你就会感到满意。比我们这只能在水中浮沉的小鸭子更能经受这种恶劣天气的船只是为数不多的。”

发现与证明

1833年1月11日“贝格尔”到达约克·明斯特尔山的海域附近。但大风暴突然降临,“贝格尔”号又退回到海上。一连两天,风暴更加猛烈了。

费茨·罗伊船长放弃了去美洲西岸的计划。

费茨·罗伊决定坐那三只捕鲸船和一只舢板去朋松布海峡,经过贝格尔河再做一些采集工作。这次共去了二十八个人,以一些小港湾为据点,沿着贝格尔河前进。途中见到许多高大的群山和茂密的原始森林。火地岛人和传教士决定在伏里阿港住下。他们盖起了房子,开辟了花园,并播下了种子。他们留下几个人照看房子,其他一些人返回到“贝格尔”号,还有一些人去贝格尔河西段考察。

北边的景致令前去的队员大开眼界。支流两边都是高山,其中一座叫萨尔明托山,为了纪念达尔文,舰长将另一座山命名为达尔文山。一条条小溪冲进小河,流经森林,而那些美丽的冰川也耸立在水面。山峰长年被雪覆盖着。一座座冰川有时像山一样掉进水里,那腾起的浪花几乎卷起了几只小船。但是,小船绕过浪尖仍能平安地留在原地实属不易。探险队又回到了伏里阿港。

根据达尔文在汉斯罗寄给他的《地质学原理》第二卷上的题词就完全可以推断有这么一回事。据为达尔文写传记的尚·沃尔德推测,达尔文是在火地岛读的这本书,这本书为达尔文后来研究物种起源奠定了基础。在第二卷里,赖尔透彻分析了物种变异性、传交性、遗传性以及由于外部条件而发生影响的一系列问题,批判了拉马克的进化论,提出了生存斗争、物种更替的见解。

不过,赖尔并不同意进化论。他认为物种会因某些外界因素而发生一定的变化,但是无论怎样变化都有一定的界限,绝不会因为杂交而变化,并产生强大的后代。即使在人们的干预下也没有用。例外只是偶然而已,所以他认为物种是存在于自然界的固定物,每个物种形成时就具备了自己的特征,物种起源时一个就够了,而且有一定的条件限制。他的思想还局限在“当上帝创造人类时,已经规定了他们的环境和机会”的认识上。

赖尔只是批驳了生物界的成群创造论,保留了上帝创造说的观点。为了证明物种的不变性,赖尔引用了几个古生物资料,后来他在自己的一封信中说,虽然他某些时候口头上表示坚决反对进化论,但也决不赞同扎德、赫胥黎的非进化论的观点。

由于当时达尔文也相信赖尔的观点,所以在旅途研究时还参考汲取了不少书中的知识。这本书还让他了解到许多关于物种的问题,比如起源、变异等。但是达尔文对科学精确度的支持使他在自己研究的同时对赖尔的一些论断产生了怀疑,因为他发现物种都是在一定的限度内发生变异的。

当他在彭塔阿尔塔进行研究时,就认为现代贫齿类与古生树懒科是有繁衍进化关系的。“贝格尔”号顶着恶劣的天气于2月26日抵达路易港。他们得知许多殖民地国家现在都在物色以前的无人岛,而英国占尽先机,抢先占领了这些岛,不过,英国住在这个岛屿上的全部居民加起来只有二十四人。

达尔文收集了一些稀有动物,如田鹬。他还进行了一系列的地质勘测活动。这期间,一场飓风及其带来的暴风雨使得“贝格尔”号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坏。

当“贝格尔”号停泊在马尔多纳多时,达尔文从船上搬到了市里。达尔文达尔文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不仅欣赏了那里的自然风光,也做了不少测量研究工作。只有一些老朋友来的时候,他才会放下手头工作,稍作休息。

有许多为了挣几个小钱的孩子们,每天给他带来一些有趣的小东西。

他在这里捉了几只鹿,雄鹿身上有很强的气味,它们不怕骑马坐车的人,只怕步行的人,它们还会走到骑马人旁边表示友好,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当地居民以马代步,鹿已经习惯了。在这里,达尔文还观察了几种胆子特小的水豚,不过最令他兴奋的是,他发现了一些吐科鼠,它们会像鼹鼠一样打地洞,发出可笑的哼哼声。

6月,达尔文的家人寄来了几封信,这给身在他乡的达尔文带来一些慰藉,尤其是父亲的来信令他特别感动。为了回报父亲的厚爱,他将所得的研究成果都寄回了家,他在给苏桑娜的信中也曾给他的父亲写了一些关于舅舅支持他来旅行的正确性,还稍稍提了一些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达尔文带着他全部的小动物,又走上“贝格尔”号,开始整理自己从马尔多纳多得到的宝物,并对此作了简要说明。

他得知费茨·罗伊船长将绕过合恩角转向美洲西海岸去工作,感到很高兴。7月8日,“贝格尔”号离开马尔多纳多,向里奥内格罗驶去。

途中,达尔文离开“贝格尔”号,本想去布兰卡港,但却来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稍作停留后,他又回到布兰卡港,并于8月24日在布兰卡港等来了“贝格尔”号。

次日,“贝格尔”号又向拉普拉塔驶去。达尔文则留下来,步行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在彭塔阿尔塔,他收集了许多化石。在这里,他挖掘出了不下五种贫齿类动物化石:大懒兽、磨齿兽等。正如古生物学家奥温后来所判断的那样:这些像大象或犀牛一样大小的动物,不能爬树,但它们能用后肢站起来,能靠大尾巴支持抱树,把树弄倒然后再去吃树叶。达尔文找到了树懒科和犰狳化石,还挖到了许多现代贝壳以及与其接近的贝壳。

在给汉斯罗的一箱化石上,达尔文依次编上号,并加以保存。达尔文对这些问题感兴趣的原因之一是它与动物起源有关,这些研究结果可以证明物种的可变,也是对赖尔的观点进行驳斥的有力证据。

达尔文又列举出一些事实以证明拉马克关于各物种都有相互联系的正确性。

在这里达尔文认识了五种现代犰狳,第四种是在布兰卡港以北的地方碰见的,有三种都分布在更远的南方。因此,在从北到南的旅途中,他发现哺乳动物和鸟类的相似形态都是互相更替的。不过这些事实都是分散的、零星的,却在他的《航海日记》里完整地反映出来。

有一种叫做“美达柯”的犰狳长有三条能使自己蜷缩的带子,遇到危险时就缩成刺猬那样,使敌人不能向它攻击。

而另一种犰狳会往地下逃,抓它一定要速度很快。他还见过那些色彩斑斓的蜥蜴,即使在沙滩上也不容易被发现,它不但会装死,还会往地下逃。这些动物也会通过冬眠克服寒冷。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他去过一个绿草如茵的地方。当地居民告诉他,野草养活了家畜,而家畜粪便又滋养了这里的野草。在这附近的瓜尔基亚,他发现了许多株如茴香这样在欧洲很普遍的植物还有很多西班牙蓟,所以达尔文就此又证明了赖尔的一个观点:“植物分布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人类的活动。”

达尔文于9月10日再次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19日,他沿着巴拉那河到名菲镇去旅行,在这里,鼠石是主要的啮齿动物,它与小猫砂鹰是最好的朋友。鼠石通常把各种东西拖到洞口,人们认为它这样做是为了好辨认自己的洞穴。鼠石往南只分布到奥格罗,因为它们需要在黏土或沙土中挖洞穴。但是在马尔多纳多附近却根本看不到鼠石,因为乌拉圭是鼠石分布的终点。从这点可以看出,动物种类是在特定环境下产生的观点是错误的。

后来他来到圣菲,在这里呆了五天,做了一些地质方面的研究。看来这里原先是个淡水湾,因为河岸上有一些动物尸体,也就是说这里原来发生过地壳变动。他在这些尸体中发现了一只巨大的犰狳甲壳和箭齿象、柱齿象的牙齿,以及一颗马牙。这次旅行中,达尔文听到过许多关于动物在大旱时期大批量死亡的故事。这就是他为什么会一下子挖到这么多化石的原因。他还听说其他地区的动物大量死亡的事实,那时动物都找不到水喝,大旱之后的洪水又淹死了不少动物。10月12日,由于头痛病,达尔文只好乘一只小单桅船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他路过树木繁茂的群岛时,看见了许多美洲豹。这种动物在这里特别多,它们经常吃马、牛和人。听说,有一只美洲豹在教堂里咬死了两名牧师,人们还是从一个墙角爬进去开枪打死它的。这些美洲豹能把树皮抠下来。

达尔文还看到了一种叫做剪嘴鸟的鸟,这种鸟的上嘴壳比下嘴壳大而且很窄,达尔文知道它是怎么像鸬鹚那样将小鱼从水中叼出来的了。

直到10月20日,他才到达巴拉那河岸,迎接“贝格尔”号。他并没有一直闲等,两个星期后他搭上了一艘邮船去往蒙德维的亚。在那儿见到“贝格尔”号时,他们延长到12月启航以便有足够时间勾画出海岸图。达尔文再次登岸,两个星期到德塞德斯后,再返回蒙德维的亚。三天之后达尔文到了科洛尼亚·德尔·萨克位明托,在附近的牧场里,达尔文遇到了一种像狮子狗般的牛——“尼阿塔”。从德塞德斯返回的途中,达尔文偶尔发现了一些古生物的残骸,还有这里的一些地方名称,如兽河和巨兽山都充分表明了大量动物灭绝于此。

回到蒙德维的亚,达尔文又搬回到“贝格尔”上,他们又买了一条纵帆船——“埃德文切尔”号,于12月7日往南朝巴塔哥尼亚方向驶去。

达尔文在船上又度过了一年。由于不断的搜集和研究,在物种起源这个问题上,他研究得越来越透彻了。他发现许多动物化石,加之对其他动物分布、先前活动痕迹的观察,他对赖尔的观点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当他还只会采集、收藏时就已经表现出对科学执著追求的精神,而现在作为成长起来的博物学家,他更学会了如何去研究和思索。

从甲虫到野牛

达尔文回到蒙德维的亚几天后搬回“贝格尔”号上。“贝格尔”号拖上从洛乌那里买来的“埃德文切尔”号纵帆船,于12月7日往南朝巴塔哥尼亚方向驶去。

这次航行一帆风顺。在离哥连德角不远的地方,达尔文撒到海里的一张小网捞取到了许多在海中浮游的活甲虫,其中一部分是淡水栖甲虫,一部分是陆栖甲虫。达尔文把这种现象解释为:有一条来自淡水湖的小河在离哥连德角不远的地方流进海里。

12月20日,“贝格尔”号驶进了希望港口,眼前是一片真正的荒漠,在荒漠的上面展现了一片辽阔的平原,混杂有淡白色的泥土的圆形砾石,长着棕褐色粗硬的草的寥寥无几的地块,多刺的灌木丛覆盖在它的上面。食物、植物和动物奇缺是这里的主要特征。从一些地方的名字如“饥饿港”就已表明这一点。然而达尔文还是射到了一只羊驼。这只羊驼除了内脏以外,净重七十公斤。达尔文在《航海日记》中写道:“我们有了供大家过圣诞节用的鲜肉了。”

达尔文在“贝格尔”号上又生活了一年。他已成长为一个博物学家和旅行家。物种起源问题也就愈来愈广泛地在他面前展开了。恰恰在南美洲,有如此之多的贫齿目化石的发现,许多邻近物种的地理分布;对于动物的绝灭、动物的适应、动植物的相互斗争的观察,所有这一切都在为怀疑赖尔对物种所持的观点的正确性提供根据。达尔文在这一年仍继续研究南美洲的地质情况。他的研究工作经常是在困难的环境中进行的,要有十分耐心、孜孜不倦和坚韧不拔的精神,要有做出正确判断的卓越才能,要有善于博得当地居民信任的本领。如果说他在学生时代作为一个采集者、收藏者和猎人就已初步表现出了这些品质的话,那么现在他已成为一个善于思考、善于给自己提出问题、并且设法解决问题的博物学家了。第二年1月底,费茨·罗伊舰长、达尔文和水兵们,一部分人乘“贝格尔”号,另一部分人乘坐小船去勘探麦哲伦海峡。最后“贝格尔”号停泊在饥饿港。从这里可以望见火地岛最高的山中的一座山,即离该港一百五十公里外的萨尔明托山。达尔文在这些地方又可对许多有趣的关于生物地理分布的情况进行观察了。麦哲伦海峡的两岸具有过渡的特性。在这里,巴塔哥尼亚的生物和火地岛的生物混合在一起。时常可以同时看见这一地区或那一地区的植物。

达尔文登上了第塔尔恩山。在连续下了三天的倾盆大雨后,山上的树木是这样地茂密,尽管海峡里暴风怒号,这里的树叶却一动也不动。堆满了大量腐烂树干的深沟与河谷使人望而生畏。脚一踏在这些树干上就陷到膝盖处,旅行者经常滑倒,特别是他们想靠一下的某些树干,原来是轻轻一碰就会粉碎的烂木头。最后树木愈来愈矮小,到山顶上就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了。从山顶上看,周围是些不规则的山脉,上面点缀着片片雪迹,看到有绿里透黄的河谷和大海支流。这里刮着刺骨的寒风,而空气中却充满了雾气。下山不费力,然而人们在下山时却经常滑倒。“贝格尔”号离开麦哲伦海峡返回后,又向南拐,继续测量东火地岛的东岸,这次测量终于完成了。达尔文在圣塞瓦斯蒂安港看见了一幅壮丽的景象:无数条口内有齿的抹香鲸正在嬉戏,全身跳出水面后,再倒身扣打下去,发出巨大的拍水声,这种声音很像大炮的发射声。“贝格尔”号在绕过位于东火地岛东南端的圣地亚哥角时,陷入了一个非常大而又危险的漩涡,没有风,南来的浪把舰艇冲往塔腾群岛的西端,而后又把该舰冲往该群岛的东岸。“贝格尔”号从这里又向火地岛南面的一些小岛驶去,并停泊在武拉斯吞岛。达尔文以前在这里就曾碰见过最可怜的火地岛人。这些部落甚至都没有首领,每个部落都仇视邻近的部落,他们相互之间都为一片荒无人烟的地带或中立地区所隔离,两个部落彼此都竭力争夺那些少得可怜的生活资料,即悬崖下和海岸上的贝壳、鱼类和海豹。他们的主要财产是独木船,打从欧洲人认识了火地岛人以后的250年间,这种独木船还是老样子。同处于最不开化的原始状态的人的多次会见,当时大概就使达尔文想到“追溯到许多世纪以前,并且问自己,难道我们的祖先也是这个样子吗?我们对于他们的手势和表情动作的了解,还不如对家畜的了解哩。他们是这样的人:虽然未被赋予动物的本能,但是看来人的智慧,至少说由智慧所产生的活动,他们也无法能说有”。

2月26日,“贝格尔”号进入贝格尔河,费茨·罗伊前些年就曾乘坐小船沿着这条河旅行过。这一次,“贝格尔”号在航行中熟练地顶着西风迂回行驶,通过了这条河。火地岛人一边不停地重复喊着“雅密尔舒纳尔”,一边进行着交换,用鱼和蟹来换取一些破布条。

3月初,达尔文和费茨·罗伊利用一个好天气,最后一次参观了朋松布海峡的北部,那里有一座高度甚至超过萨尔明托山2000米的壮丽的达尔文山,也参观了伏里阿海港。他们的熟人琴米乘坐着一只挂着一面小旗的独木船向他们驶来。

他怀着平常那种温和的感情,把两张水獭皮送给了自己的英国朋友,还把他亲手做成的几个矛头和箭头送给了舰长。当“贝格尔”号向着大海驶去的时候,他就在沿岸的一个山岗上燃起一堆火,作为送别的信号。

3月10日,“贝格尔”号又停泊在福克兰群岛附近的巴尔克里湾。达尔文在这里仍然顽强地、毫不动摇地继续进行自己的博物学家的工作。3月16日,他带着两名高楚人,对环绕着这个岛的部分地方,进行了一次考察。不管是寒冷的天气,还是夹杂着冰雹的暴风雨,或是只有地质意义的不毛之地都阻止不住达尔文。在旅途中他们经常会碰见一小群大雁和田鹬。而野牛和从前法国人运到这里来的马匹,却吸引住了达尔文的主要注意力。他满意地观察着高楚人灵敏地往野牛脖子上投套索,向野牛后腿的主腱上用刀一刺,使它不能再迅速地向前奔跑,霎时间就把刀刺入脊髓的顶端,然后就把野牛杀死。他和高楚人一起吃野牛肉,为了不使一滴肉汁流失,他们连皮烧烤。因为这个岛上的人通常是把容易对付的母牛杀死吃肉,所以这里就大量出现了公野牛,它们常常向人和马猛冲过来。达尔文观赏了高楚人拖倒野牛的敏捷动作,他们一个人把一根套索抛到牛角上,另一个人把另一根套索抛到它的后腿上,霎时间就能把向马猛冲过来的这头公牛拖倒在地。

在福克兰群岛上,野牛不断繁殖,而且具有健壮结实的特点;而一群群野马却在不断地退化,它们个子长得不大,许多野马都害有跛脚病,所以小马经常死掉。达尔文认为马的跛脚是由蹄子变长所造成的。至于小马的死亡,他认为是由于公马强迫母马抛弃小马而造成的。在任何情况下,变野了的家畜向他清楚地表明,有一些类型的生物比其他一些类型的生物更能适应新的生存条件。

羊驼与无花果

“贝格尔”号起锚,向巴塔哥尼亚驶去。费茨·罗伊舰长想修理一下“贝格尔”号,因为“贝格尔”号在宽阔的希望港撞了暗礁,被刮掉了一块铜包皮,同时他打算乘小船考察一下不太为人所知的圣克鲁斯河。4月13日,“贝格尔”号停泊在该河河口里。早晨起了大风,达尔文他们好不容易才上了岸。“贝格尔”号在岸边被碰碎的危险特别大,它好不容易避免了这种危险才驶进港里。三天之后,船被拖上岸来。他们发现船的损坏并不那么严重,假龙骨被刮断了几米。在两次涨潮之间很快就修好了,随后他们把“贝格尔”号重新放下水去,又把它系在岸边。

4月18日,费茨·罗伊舰长同二十五名船员一起,乘坐三只捕鲸船,动身沿圣克鲁斯河上流对该河进行考察。第一次,捕鲸船趁大涨潮之际,逆流而上。晚上,他们就已经行驶到了涨潮区以外的河面。河面宽约三四百米,河中心的深度五米多。这条河流环行于其间的河谷宽达十六公里,像台阶一样的阶地相互对称地分布在河谷两岸。因为河水湍急,无论用桨还是张帆都不能逆流而上,于是他们只好把三只船首尾连在一起,把人分成两批拉起纤来。日落后,他们就宿营在一片灌木丛旁。每只船上的军官和船员都住在一个帐篷里,吃一样的食物。这样一来,他们每天只走十六或二十公里,有时稍微多一点。河谷里到处是光秃秃的沙漠,沙漠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毫无生气的植物和带刺的灌木。而动物呢,和往常一样,羊驼很多。沿途碰见了许多脖子脱了臼和骨折的羊驼,这是在兀鹰和白兀鹫的助威下,美洲狮捕猎羊驼留下的痕迹。灌木丛中有许多经常受到小狐狸追逐的小鼠,它们长着一对犬耳朵和一身软毛。

4月26日,达尔文发现这里的地质层是变化的。坚硬的石块代替了原来的小砾石,河水从海底上升到地面后流经一块厚厚的玄武岩地层,河道在这里变窄了,船只越来越难拉。陡峭河岸上有的大鸟翅膀伸开有两米多长。在科迪勒拉山脉上达尔文发现了大量斑岩砾石,他认为这些石头是随冰块一起被冲上海岸的。5月5日他们开始返航,从一段荒无人烟的河道漂流而过。

5月12日,“贝格尔”号结束了对美洲东岸的研究工作,继续向西驶去。6月8日,他们经马格拉景纳河来到了塔尔内角。那里恶劣的天气令人望而生畏,不过到了早上,白皑皑的萨尔明托山的壮丽景象又显露出来了。“贝格尔”号沿着狭窄的海峡于6月10日从两大悬崖之间进入太平洋。

在“贝格尔”号船员准备离开火地岛时,想避开经常发生的风暴,在6月28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圣卡尔洛斯港。这是奇洛埃岛的港口,这个岛山脉起伏,覆盖着茂密的树林,由于雨水充足,树木发育得很好。这里居住着印第安混血人种,使用最原始的劳动工具。这里的居民以鱼、马铃薯和猪肉为主食,住在木制的房屋里。7月14日,“贝格尔”号离开了这个地方向瓦尔帕莱索海港驶去,并于7月23日抵达。这里优美的城市景色和怡人的气候使达尔文心情愉快,尤其是在这里遇到了理查德·科尔菲德,这令他非常高兴。

对于在艰苦旅程后能稍作休息,达尔文感到特别开心。

此时,他非常怀念从前的生活。由于政治观点的分歧,船长脾气也不太好,他们的关系日趋紧张。达尔文在给同学们的信中表达了这种思想感情。当年的生活是那样地美好快乐;但是现在同学们都把他忘了,连回信都没有。他还是竭力向他们诉说旅途中愉快的事情。

如往常一样,达尔文仍把他所收集的标本都寄给导师汉斯罗,以期待收到他的建议与批评。用达尔文的话来说,汉斯罗的住所成了这些搜集物的“大本营”。但是,汉斯罗的回信却很不积极。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海上交通不方便,信很难到达达尔文的手里。达尔文非常想知道在1832年给他寄去的信以及收集物他是否收到。与此同时,他仍然继续研究地质学及化学标本,没有人比得上他这种敬业的精神。他很认真地对待他收集的标本、动物化石,并且列表记录。当他把这些寄给汉斯罗时还写了封信:“我很想知道你对这些研究成果的看法。”

结果,汉斯罗的回信在一年半后他才收到,同时收到的还有汉斯罗大半年以前发出的信。由于回信间隔时间太长,以至于达尔文怀疑自己在博物学研究方面的能力,汉斯罗的两封回信给予了达尔文充分的自信。

达尔文于8月14日旅行考察安第斯山脉。他先是在西海岸海面几百米高处发现了贝壳,这是很明显的海岸上升的痕迹。智利的海岸与科迪勒拉山脉之间的地带有一些狭窄平坦的盆地,也有一些重要的城市,宽阔的河谷把它们与智利海岸连接起来。达尔文认为,这里原来应该都是海,因为这里的地势外貌与火地岛极为相似。许多急流汇入大海,使智利平原的土壤特别肥沃,而且很适合种植小麦、玉米、桃树、无花果等。

不平静的日子

8月中旬,达尔文雇了一名向导和几匹强壮的马匹,登上了海拔约一千八百二十米高的钟山。钟山南坡上长着一片竹林和一些与众不同的棕榈树,树身很粗,最粗的地方是树高的一半。居民们经常取出这些棕榈的树汁作为糖浆食用。

晚上,在河旁的最高处宿营,天气非常晴朗,空气洁净,在十三公里之内,可以看见停泊在瓦尔帕莱索湾的船只上的一根根桅杆,恰似一条条细线。翌日清晨,他们到达山顶,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往山巅之西眺望,便可看到智利,智利就像呈现在地图上那样清楚,往山巅之东眺望,便可看到安第斯山脉,该山脉有一条相当平直的山脊,在雪线的左边向前延伸,只是有时被一个孤立的圆锥形的火山中断。

两天后,达尔文下山,穿过靠近基尔奥塔和圣费利佩这两个小城市的美丽如画的河谷,继续往前走。第二天晚上,他到达位于主要山脉侧面的哈胡耶尔铜矿场,在那里呆了五天。

十几天后,他又上路到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一路之上尽情观赏大雪所覆盖的阿加瓜火山和科迪勒拉山脉。翌日,他又登上了一个比圣地亚哥所在的大平原稍高的矮山岭。达尔文认为,这个平原是从前的内海的海底。

达尔文在圣地亚哥住了约一个星期,决定绕道继续往南走,到了波浪汹涌的马伊普河河边。河上架着一座吊桥,甚至连一个人牵着一匹马的重量,都使它摇晃不已,要从这种桥上走过去是相当冒险的。但另一条小河卡察普阿尔河,却连这种吊桥也没有,所以不得不骑着马过河,这也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情。这条河的河谷里有几处考凯纳斯温泉,因为能治病而四方驰名。

达尔文得知这些泉水夏季要比冬季更多更热。但是夏季几乎是滴雨不下,所以这就使达尔文推测到,地下水源与在夏季里由于山上积雪的融化而形成的急流有关,虽然这些山离温泉有十五或二十公里远。这些雪水首先渗入高温区,然后再流到考凯纳斯地区的地面上。

达尔文又渡过克拉罗河,来到距圣地亚哥以南二十公里左右的圣费尔南多。后又往西拐向大海,浏览了以浮岛著称的塔关塔关湖。这些浮岛是由各种不同的植物茎干彼此交织在一起而形成的,而在浮岛上又茂密地长出其他植物。他着手勘察金矿,为此又花费了四天时间。金矿工人都显出疲惫不堪的样子:他们必须把约五普特重的矿石从一百三十米深的地下背到地面上来。他们把搬运来的这种矿石运到磨房,把它磨成细粉,然后再把矿泥排进矿池里,矿泥在矿池里沉淀。随着矿泥硬化,各种盐就在表面上晶化。一两天后,再淘洗它们,就淘出黄金来。这一过程得重复好几次。矿工们干着这样繁重的工作,却只吃一些煮熟的豆子和面包。照达尔文所观察到的情况来看,矿工们得到的工资就已经够微薄的了,但是必须服劳役的农奴在这里的生活却比矿工们还要苦。达尔文在归途中病得很厉害,回到瓦尔帕莱索就完全病倒了。继达尔文患病之后,“贝格尔”号上发生了一次严重的经济危机。费茨·罗伊舰长为了加快海岸的测量工作,而于1833年租了两只纵帆船。他支付了一千六百五十英镑租金,稍后过了一段时间,他为同样目的又花费了一千三百英镑左右,买下一只洛乌船。他指望海军部同意核准这些开支,补偿他这笔钱。谁知海军部不仅不补给他这笔钱,反而来信说“不赞成”租船,命令“要尽快解雇所租的船只”。

费茨·罗伊除了碰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外,又加上疲劳过度,他的情绪非常颓丧,他已不能决定任何事情了。医生认为他应当停止任何工作。因此,韦尔姆只有完成对南美洲东南部的测量工作,然后才能带领“贝格尔”号返回英国。但全体船员都愿意经太平洋返回。这只有在费茨·罗伊指挥下,根据以前给他的指示才能办到。而受海军部欺侮的费茨·罗伊大为恼怒,他不能好好地并且按他过去希望的那样去完成对南美洲东西部两岸的测量工作,所以他坚决要求辞职。如果船长辞职,韦尔姆就会得到晋升,可是韦尔姆不管这一点,他还是劝说费茨·罗伊撤回自己的辞职书。他劝舰长说,海军部的指示本身就是命令,他有多少剩余时间就做多少测量美洲西岸的工作;然后再横渡太平洋。韦尔姆警告舰长说,即使费茨·罗伊担任了指挥,也不会有任何力量能使他重返火地岛。韦尔姆问舰长,他的辞职会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在一定时间许可的范围内他能完成测量工作,然后再往太平洋去的话,不是更好一些吗?最后令大家高兴的是,舰长被说服了,并撤回了自己的辞职书。

危机结束了,“贝格尔”号决定在完成能发现新地方的诱人的环球航行之后再回英国。同时达尔文决定要更加努力地在南美洲西岸进行工作,乘“贝格尔”号到一些岛屿上去考察,广泛利用在大陆上所用的老办法,即雇用向导、马匹和骡子,走完所拟定的行程。他始终没放弃越过科迪勒拉山脉的念头。“贝格尔”号全体船员又开始进行测量奇洛埃岛的工作。有几个人在谢利万的指挥下,于11月24日乘着舢板和高速艇前去考察该岛的东部。达尔文雇了几匹马,到岛北端的查卡奥,他要在那里与其他人会合。另一部分船员则留在“贝格尔”号上,他们应该去考察岛的西部,以便与第一队人马在南部会合。这时“埃德文切尔”纵帆船已经卖掉。达尔文骑马走的路都是用圆木横铺而成的。因为太阳光线穿不进常绿森林,所以地面松软、泥泞。查卡奥本是岛上的主要港口,因为在海峡里的急流和危险的岩礁中间船只经常失事,所以人们就把港口移到圣卡洛斯。达尔文在查卡奥遇到了第一队人马。在以后的日子里,这队人马就逐渐地往南推进。被河谷切割开来,分离成很多小岛的平坦的地方,完全被一片不能通行的深绿色的森林覆盖起来。有些地方可以经常看见茅屋。在这片大陆上,出现了三座正在喷出一团团浓烟的巨大的活火山。每座火山的高度都有二千米左右。安第斯山脉本身在这里要比在瓦尔帕莱索附近的山脉矮得多。沿途所见的居民,就外貌来看,都是有着红铜面孔的典型的纯种印第安人。他们住得很分散,对沿海地带上的树木很少清除或者清除得很差。

11月底,这队人马来到了卡斯特罗,它曾是奇洛埃岛的古都,但是当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别荒凉的地方,居民总共只剩下几百人。

达尔文特别注意到植物当中的庞克,庞克这一植物的主干有一米多高,长着四五个齿状的圆叶子,直径超过两米,周长在六米以上。

12月初,这队人马到达于南岛圣佩得罗,“贝格尔”号已停泊在那里。当这队人马中的两名军官,在这里用经纬仪进行测量工作时,据说是这个岛上特有的一只狐狸正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军官们的工作,因此达尔文偷偷地走到它的背后,用地质锤朝它头上重击一下,把它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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