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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2 13: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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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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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不易的小宝贝

来之不易的小宝贝试读:

简介

一阵锣鼓声敲响了赵家大院,今天是赵玉堂儿子赵书杰大喜的日子。院子里围满了来看新娘子的人,狮虎队早也准备好了。不一会儿,迎亲的车队缓缓开进来。新娘方玲——中等个子,不胖不瘦,面容玲珑。大院里的人直夸老赵找了个好儿媳妇,这可把赵大叔老两口乐坏了,其实方玲在他们心目中也是标准的儿媳妇。此时,锣鼓震天,狮虎闹新人,院子里一片欢腾。

第一章

魂飞魄散

桃珊珊醒过来,浑身酸痛得厉害,麻木得不行,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睡了半个多世纪。由于睡眠太过长久,视觉功能似乎都已经暂时丧失,她睁开眼睛,她确信,自己确实已经大大地睁开了双目,但是她就是什么也看不到,到处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看不见灰暗的墙壁,看不见自己Fans的被贴在床边的天王费得勒的各种照片,看不见大姐零雨、二姐初初以及小妹薇薇,看不见宿舍内的所有东西,就连本应该朦朦亮的窗口她都无法看到。可是看不到也应该能听到啊?比如零雨一贯的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薇薇常常发出的轻轻的嗑牙声,再有校园外不远处立交桥上驶过的汽车,还有校园后面的那家“冰窑”酒吧常常彻夜不休的重金属的打击乐……难道……难道是听觉功能也出了问题吗?这怎么可能!一瞬间,桃珊珊竟然有些恐慌起来,她顾不得姐妹们可能会产生的抱怨,一下子就大声喊起来,她喊离开关最近的二姐初初,二姐!初初!快开灯!

没有任何回应,二姐初初好像已完全睡到那个世界去了,零雨和薇薇也不见动静,不对呀,零雨也就罢了,睡着了总跟吃饱的肥猪一样,即便校园里掉下一颗炸弹也很难把她吵醒,可薇薇不一样,薇薇就是那种超机警的动物,你只要稍微制造出一点声响,这小丫头准会立刻醒来,醒来就是一串恶声恶气的咒骂,当然这些咒骂完全是无心的,糊里糊涂的,紧接着你会朦朦胧胧看到小丫头有些愠怒地唰一下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住自己的脑袋,不须片刻,那轻音乐般的嗑牙声便又会断断续续响起。

桃珊珊更加的恐慌了。桃珊珊没有怀疑自己处在离奇的梦境中,她噌一下坐起来,她打算自己跳到地上,冲到门边摁亮电灯,她想看看那三个鬼家伙到底是真的睡得那么死,还是在合起伙来对她搞了什么恶作剧。但是,桃珊珊没能坐起来,准确地说,还没等桃珊珊完全坐直身体,她的头部就被某种硬邦邦的东西猛地撞了回来。桃珊珊用双手捂住额头,剧烈的疼痛使她冒出了一身热汗,眼泪也跟着簌簌滚落,可桃珊珊马上就止住了哭泣,马上就忘记了疼痛。头上怎么会有东西?而且是无比坚硬的东西?难道这里不是她和其他三姐妹共同居住的大学女生宿舍?

血肯定已经从额头上留出来了,桃珊珊感觉得到,她的手指间黏糊糊的,但桃珊珊已经顾不了寻找什么东西,比如自己枕边常藏的纸巾,来把自己额头和手上的血液擦一擦,她慌张地伸出双臂,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乱摸,这一摸简直使她魂飞天外,这个让她躺了或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地方竟然异常的狭窄,根本不能容她展开双臂,四周像头顶一样硬邦邦的,她想摸摸脚的方向,可这个空间狭小得她根本无法转过身去,她抬起右脚,随便蹚了几次,凭感觉,脚的方向应该比头部这边更小。此刻,桃珊珊恍然明白了,眼前这地方肯定不是她的宿舍了,那这地方究竟是哪?桃珊珊的脑子风车似地旋转,如此的狭窄,四周硬邦邦,一头高一头低……啊,不好!她的眼前闪现出一幅大红棺材的形象。妈呀——桃珊珊惊骇得立刻禁不住长长喊了一声妈,随即她的浑身全都湿透了,这一次出的是冷汗。

桃珊珊由于极度恐惧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桃珊珊第二次慢慢醒转过来。严格的说,桃珊珊这一次好像并没有昏迷多久,她便被一种浓重的混合气息所熏醒,混合气息中包含了草纸的味道,松香的味道,红土的味道,柴草的味道,酒精的味道……

尤其以酒精的味道最为浓烈,酒精的臭味使桃珊珊恶心得直想吐,她干呕几次,但最终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肚子里似乎很空,她有些饿,可这里显然不会有任何食物,即便有,以桃珊珊眼前的境遇,她怎么可能还会悠闲地寻找吃的或喝的呢?这一次醒来,她甚至都不曾来得及思考什么,就直接把双脚扬起来,照着上面的木板就是一阵疯狂的混乱的猛踹。她一面踹,一面扯开喉咙大叫,而奇怪的是,她没有听见自己的叫声,她发现自己的嘴巴只是张得老大,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没有哭,却满脸都流遍了那叫作泪水的液体。

桃珊珊后来累了,双腿从空中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她这时开始思忖,自己是如何到的这里,为什么到的这里,什么时间到的这里,又是谁把她弄到的这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桃珊珊的脑子出奇的凌乱,她好像理不出任何头绪,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想草纸的味道可能是来自自己的身子底下所铺的厚厚的所谓的阴间冥钱,松香的味道应该就是棺木所发出的,那么红土和柴草的味道呢?哦,这里莫非是自己的家乡云南东川的红土高原?桃珊珊深吸了一次混合气息,她努力地仔细地辨析着各种气息,没错,身为红土高原养大的女儿,她又如何不熟悉这红土的气息呢?一瞬间,桃珊珊依稀看到了那层层叠叠的梯田里火红火红的土壤,以及这土壤上一年四季交替开放的洋麦花、荞子花、油菜花和萝卜花,各种花色斑斓炫目,鲜艳浓郁的色彩被一直铺向天的尽头……

可是……可是我不是在长沙在上大学吗?什么时候回到了家乡?又怎么被莫名其妙地深深埋到了地下?桃珊珊又接连干呕几下,还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好像是难闻的酒臭气令她不能安静,对,就是酒臭味,桃珊珊忽然想起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是的,就是酒,我不是一直在“冰窑”酒吧独自灌酒么?仿佛就是昨天夜里的事啊,这应该全怪那个薄情寡义的沙索峰,我完全是因为他才去“冰窑”的,也完全是因为他才借酒消愁的,我喝了多少酒?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那会儿就想给自己买醉,醉了比什么都好,人事不知就可以忘掉一切……忘记不也是一种幸福么?

想起沙索峰,桃珊珊的牙齿措得咯咯响。

桃珊珊翻转了一下身体,她又有力气了,她让自己侧躺着,然后举起一只拳头开始猛击棺木的一侧,她一面用力擂击,一面高声喊叫,她听见了自己的叫声,那叫声简直就是一种发疯的可怜的哀号,她企盼着,万一要是有人从自己这里恰巧经过呢,哪怕就是黑夜,也不一定就永远没有人经过的,只要有人经过,只要她坚持不懈地一直擂击,一直喊叫,说不定经过的人就能听见,听见的人也许就能把她扒出来,把她从死亡的世界里拉回来。但是喊了几声之后,桃珊珊发现,她的喊声相对于严严实实的棺椁和厚厚的泥土其实很羸弱,她的喊声根本冲不破棺椁,冲不出厚厚的泥土,喊声四处碰壁的同时,只能在狭小空间里无力地徘徊。

擂了一阵,喊过一阵,桃珊珊有些气馁了。桃珊珊放下了拳头,她想坟墓不是房屋,棺椁不是墙壁,更不同于窗口,更何况她根本无从判断她的坟墓究竟被埋在了什么地方,她的家乡那么大,幅员如此辽阔,在荒郊野外随便选择一个地方,就可以充当墓地,倘若不在梯田里,而是在某个废弃的野草荒坡,远离道路,她岂不是要白白的耗费力气?桃珊珊气馁的时候,又开始哭了,她洞张着嘴巴,发不出声响,眼泪如同泉水从眼眶里急速外涌。她的思维完全是断裂的,她只记得她在“冰窑”酒吧没命地灌酒,后面的事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怎么,难道我死了吗?唉,这是毋庸置疑,我一定是死了,不然,也不会被谁活活地装进棺材埋入地下,而自己却全然不知。我是怎么死的?突发某种疾病?不对,我那么年轻,身体一向健康的很,怎么会突发疾病?自杀?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过自杀倾向。被人杀害?也不对,杀害我的人应该会很诡秘地把我的尸身处理掉,根本不可能把我运回家乡,好心地装进棺材,再选择一处墓地。

那么……那么……

桃珊珊用双手使劲揉搓着脑袋,此刻她的头疼痛欲裂……那么,那么就只有我父母能那么好心,也只有他们会舍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火化,会把她完整的尸身装进一口棺材,安葬于家乡的地下,也只有她们才拥有这一切一切的权力。但前提是他们的女儿必须已经死了。难道我真的死了吗?可我现在明明活得好好的呀?嗯,看来我在“冰窑”酒吧喝酒决不是昨天夜里的事,这期间说不定已经经过好长时间了,说不定已经发生许多事情了,比如把我从长沙运到云南,比如学校里通知我父母,比如某个人或某些人把我送往医院,比如医生经过再三抢救,而最终又下达了死亡通知,再比如大姐零雨,二姐初初,小妹薇薇还有许多许多同学,其中很可能还会有老师,这些人统统流着眼泪,从我的尸体旁边慢慢走过,跟我告别,那个薄情寡义的畜生沙索峰会来吗?嗯,他一定不敢来,他怕我的鬼魂会报复他,他一定早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是,可是我究竟是怎么死的?既然死了,既然医生都说死了,我现在怎么又活过来了?桃珊珊拍着自己的脑门,百思不得其解。但桃珊珊知道眼下关于这个问题,甚至关于她怎么能又重新活过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她所猜测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由她的父母把她安葬到的地下,那么她现在的棺椁内就一定会有一些陪葬品的,如她平时喜欢的东西,她日常所用的东西,最好能有她使用的那部手机,如果真有那部手机……桃珊珊此刻为自己的突发推想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可能仍存在着一线生机,她赶紧佝偻起身体,开始用双手在狭窄的棺材内寻找,她摸呀摸呀,摸得很仔细,可棺材底部全是厚厚的草纸,她想,她的可怜的父母一定是穷怕了,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阴间同样受穷,所以就一次性给女儿准备了这么多“钱”。她摸呀摸呀,终于她在头部的右侧摸到了一件东西,好像是一个布包儿,布包儿里裹着的似乎是几本书籍,她慌乱地将包儿扯到近前,摸索着解开,可是由于过分慌张,布包儿解开的同时,却哗一声散落在棺材底部,桃珊珊的双手随即闪电般地扑了下去。

没错,是书,桃珊珊抓到了一本,又抓到了一本,她感觉很熟悉,是她在长沙读汉语言文学的课本。她抓到了她那本带锁的日记,桃珊珊情不自禁地咬了一下牙齿,她知道,正是这个日记本里记载着她和沙索峰的全部恋爱经历,平时,这本日记就是桃珊珊的至宝,如同她的生命,连同宿舍的姐妹那么想看都不曾翻看过,可现在她根本不想顾及它,她把它扔到了一边,张着双掌继续摸索。果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她摸到了平时使用的那支钢笔,不过现在钢笔一点用途都没有,她没容犹豫就把它撇在了一边。手过之处,她摸到了一面小镜子,一把梳子,难道没有手机吗?难道父母那么守财,都舍不得把一部普通的手机陪葬给我?一瞬间,桃珊珊都有些责怪父母了,你们留着手机有什么用?你们会使吗?我都死了,你们跟谁联络?就在这个刹那,桃珊珊的手突然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这个东西触手很光滑,她对它再熟悉不过了,上大学两年了,这东西与她朝夕相伴啊。桃珊珊如同抓到自己的生命,她泪水哗哗地淌下来。

她把手机抓在手里,双手牢牢地抓住,似乎手机能突然间生出翅膀,会飞跑了似的,她连作了三个揖,给上天作揖,给父母作揖,给自己作揖,作揖的同时她在心里不住地向上天祷告着,千万有电,请老天保佑,千万要有电。她慢慢地用力地将拇指摁下去,她闭起了眼睛,甚至把头颅也转向了一侧,她不敢看,生怕拇指摁下去老半天,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哇!亮了!亮了!虽然她闭着眼,虽然头转到了一侧,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狭小的空间内出现了一片光亮。桃珊珊迅速转回头来,眼睛铜铃大,有生以来,她感觉这是她所遇到的令她最快慰的事,在这一刻,随着热泪的不断喷涌,她情不自禁地狂吼了一声,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但是,美中不足,手机只有两格电,而且信号似乎也不是很强。不过,这就足够了,只要能往外拨电话,只要能发出信息,目前的桃珊珊还有什么更大的奢求呢?

桃珊珊没容得怎么思考,直接就拨通了大姐零雨的电话,眼下她只想把自己其实没死的消息赶快告诉给一个好朋友,好叫朋友通知相熟的人们前来营救她,她估计,这个小小的地下墓穴里也许没有多少氧气的,也许她坚持不了多久的。她蹶着屁股,跪在棺材里,脑袋几乎顶到了底部,她将手机贴到耳朵上,没有《月亮之上》的彩玲声,也没有其他声响,她看了一眼显示屏,她看见信号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发出,赶紧又重新把手机贴到耳朵上,终于有声音了,但令桃珊珊沮丧的很,那声音根本不是大姐零雨的,而是网络信息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该死!为什么早不关机晚不关机,偏偏这个时候关机!桃珊珊又看了一眼显示屏,她这才注意到,啊,原来现在正是凌晨三点,怪不得呢,哎呀!今天已经是5月28号,都星期五了,桃珊珊想了想,我去“冰窑”酒吧喝酒,不是22号吗?那天可是星期六啊,原来都已经过去6天了呀。

6天里应该发生了许多事,究竟发生了那些事?唉,还是不去管它,哎呀,糟糕,仅拨了一个电话,就没了一格电,还剩下一格了,一格能打多少个电话?能通话多少分钟?桃珊珊没有具体估算过,所以,桃珊珊必须要倍加珍惜仅剩的一格电,她不能随随便便地再给某个人拨电话,她要好好思考思考,那么,给谁打呢?诶,还是给小妹薇薇打,这小丫头平时从来不关闭手机,而且每当睡觉的时候,又总是把手机放在枕边,睡觉较轻的薇薇一定能听到电话铃声。桃珊珊打开通讯薄,找到薇薇,拨叫出去,通了,是薇薇自己的歌声,小丫头酷爱网络歌曲,平时喜欢写歌唱歌,她把许多歌曲都传到网上,还有一些自己的粉丝呢。薇薇接通了电话,喂,你是死人呐,三更半夜打哪家子电话?嗨,薇薇,薇薇,你清醒些,清醒些,听清楚了,是我,我是三姐桃珊珊,听清了吗?我是桃珊珊!啊?你是谁?我是桃珊珊……啊——电话那头立刻传过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桃珊珊继续说,薇薇,薇薇,喂,喂……桃珊珊发现对面忽然没有了声音,信号已经中断,通话已结束,是对方挂断了电话。桃珊珊急切地重新拨回去,但薇薇已经关机,她又连续拨两次,仍旧关机。该死的薇薇,看我回去怎么惩治你,我一定要寝你的皮,吃你的肉……但桃珊珊这时猛地恍然大悟,这怎么能怪薇薇呢?我是一个死人呐,试想,有谁深更半夜接到一个鬼魂打来的电话,还不赶紧吓得关闭手机?桃珊珊能想像得到,接下来薇薇肯定要叫醒零雨和初初了,说不定三个姐妹这会儿已经爬到一张床上,裹在一张被子里,相互搂抱在一起,比着赛地发抖呐。她不能再给初初打电话,因为即便此前初初没有关机,现在肯定也要关上了。那么,我还能给谁打?同班同学中,平时交往比较深的就只有她们三个,当然不能给沙索峰那个畜生打,给他打,除了能吓吓他之外,再不会有任何收获……哎呀,糟糕,我怎么老是想着同学呀,同学们都远在长沙,就是她们接受了我已经苏醒的消息,从长沙赶到云南,恐怕我早就被闷死几回了。

桃珊珊决定给桃三叔打,桃三叔家离自己家不过四五十米,自己家里没有安装座机,平时与父母联系,总是要把电话打到他家。不过,桃珊珊这时不住地提醒自己,千万要慎重,再不要冒冒失失出语,否则吓跑了桃三叔,她可就真的凶多吉少,要长埋地下了。她重新打开通讯薄,找到桃三叔家的号码,她没有立刻摁出去,而是反反复复打了几遍腹稿,直到她认为自己的话应该很妥贴了,这才坚定地将拇指摁下去。她听到了嘟——嘟——的声响,她想象着应该是桃三叔睡眼惺松地由床上爬起来,桃三叔的嘴里也许不耐烦地嘟哝着,抱怨着是谁这么早就给他们家打电话。果然是桃三叔,随着一声响动,电话那端传来了桃三叔拉长的声音,喂——谁呀?现在,冷不丁地听到亲人的声音,桃珊珊最终还是没能按奈住自己的情绪,她的泪珠唰唰地滚下来,她哽咽了,她没有立刻说出话。桃三叔又发话了,喂——你是谁?说话呀。桃珊珊哽哽咽咽地说,桃……桃三叔,是我,是我,我是……是珊珊,您……您不用害怕,您千万不要挂机,您听我说,我不是鬼,是因为我现在又活过来了……啊?哦,孩子!是你呀!桃三叔截住了她的话,电话里传来了他急促的呼吸声,他怯怯的,珊珊,叔知道你死得屈,你爸妈也知道,你放心,等天亮了,我就去告诉他们,我和他们一起去,我们都去坟地,多给你烧些纸钱……电话啪一声中断了。

桃珊珊狠狠地骂自己,她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没用,最终还是吓跑了桃三叔。等她再打桃三叔家的电话,那头已经没人接了,她猜测桃三叔肯定已将电话线拔下来,无论她再怎么打,他家的电话也不可能会响了。桃珊珊悔恨得用脑袋使劲撞击棺材板,也许是过分疼痛使她的脑子突然灵通起来,哎呀,珊珊,你这个傻瓜真是急糊涂了,怎么不报警啊,有事找警察啊,所有的警察都不知道你是“鬼”,他们一定不会害怕,一定会听自己把话说清楚。想到此,桃珊珊果断地拨打了110。正如桃珊珊所料,警察叔叔一直很耐心地把她的话听完,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在警察叔叔完全听明白后,却一点儿也不相信她的话,他还安慰她呢,也不知这位在2007年12月28号下半夜值班的警察是不是吃错了药,他居然说,小女生,告诉叔叔,你在哪家精神病院?叔叔抽出时间一定去看你!

桃珊珊简直被他气炸了肺。

桃珊珊说,叔叔,叔叔,我求求您了,求您一定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现在就赶快求证一下,我是某某县,某某乡,某某村的,我叫桃珊珊,在长沙上大学……小女生!警察终于露出了不耐烦,他打断了桃珊珊的话,叔叔相信你,叔叔怎么不相信你了?我把你的话都很认真地记在本子上了,好了,别老占着线了,110电话不是聊天用的,也不是讲故事的。警察强行挂断了电话。桃珊珊再打,他已经不听,他只是拿起听筒,就立刻放下,这样重复了N多次后,桃珊珊彻底绝望了。

第二章

桃珊珊一阵呼天呛地的哀嚎。

桃珊珊哭自己,哭自己短命。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渴望攀高枝,据实而论,沙索峰哪里好?他一点儿也不帅呀,不就是有个大老板爹吗?以至于使自己那么清纯的一朵班花,轻而易举地就交给了他,被人家玩腻了,甩了,本就属于情理之中的事嘛,沙索峰爱我吗?不爱。那我干嘛还要作践自己,非要强迫自己喝那么多酒?酒……酒……难道……难道我是酒精中毒而死的?而过了6天后,等被我埋到了地下,让地气一冲,或者还有其他的环境条件,如今又苏醒过来了?不然,我怎么就只记得喝酒,而酒后所有的事竟全然不知呢?

棺椁内的酒气越来越浓了,随着一身一身的大汗,桃珊珊体内的酒精被源源不断蒸发出来,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几乎要疯了,头脑里一个信念正在顽强地命令她,你必须要救自己,你绝不能就这样既可怜又可悲地被活活闷死在地下,你才22岁,花一样的年华,有更多更多的美好生活在向你招手,你怎么能就这样简单地死掉呢。桃珊珊用手机照着,开始在狭小的棺椁内胡乱翻找,她想找些比较尖利的器具,譬如铅笔刀或指甲刀一类的东西,但是,没有,她寻遍了整个棺椁都没有找到,只有那支带金属冒的钢笔和那面小镜子还算比较坚硬。她撇下了手机,手机的电这时候刚好全部用尽,棺椁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桃珊珊这时已经疯了,她的眼睛瞪得巨大无比,几乎瞪出了血,她双手紧握小镜子,用力一掰,卡喳,碎裂了,她牢牢抓住碎裂的玻璃片,对准头顶的厚厚的松木板,一下,一下,拼命地刮起来。她试图刮出一个小洞,近而再扩充成一个大洞,然后再扒开上面的红土,她要从这死人的墓穴里,通过自己不屈不挠的努力爬出去。此刻桃珊珊的肚子非常的空,但她没有一点饥饿感,她的体内极其缺水,但她没有丝毫的渴意。后来她嫌玻璃片刮得太慢,她索性扔掉了玻璃片,干脆伸出了十指,直接朝厚厚的坚硬的松木板恶狠狠地挠去……

……

2007年12月29日,云南东川的红土高原迎来一个极其晴朗的日子,本来正处于严冬,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春天已经来临了一样,早晨7点多钟,红艳艳的太阳从远方红彤彤的泥土里升起来,空气骤然间异常温暖。东川某县某乡某村,有一个农民,他叫桃原,他的形象看上去十分萎缩,显得很冷,东川的这股异常暖流似乎全与他无关,他站在自家的院门外,痴痴呆呆,视线一直直勾勾地沿着村街向西瞭望,人们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但注意他的村民猜测,他多半是在想念他的过世差不多已有大半年的宝贝女儿。这时候有细心的人听见,他老婆开始喊他了,他老婆是叫他回去吃早饭,但桃原恍惚没有听见,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瞄向村街的西方。突然——可能是谁家的孩子在玩玩具汽车,街筒里响起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桃原的目光倏地明亮了数倍,他顿时甩开大步,噔噔地冲向几十米外他的本家兄弟桃三家,他一面跑一面喊,桃三——桃三——

桃三慌张地由自己家里窜出来,他惊奇地询问迎面而来的桃原,他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只见桃原急切地一掌打在桃三的肩上,大声说道,三弟,是珊珊缓过来了,你黑夜接到珊珊的电话了吧?桃三狐疑地摇摇头,他唉了一声说,大哥,我没有接到珊珊的电话,从来都没有,大哥你不要老是这样,准又是你做梦了吧?不是!快告诉我实话!一定是你胆小,把珊珊当成了鬼,你不敢承认!桃原这时已经急了,他一把揪住桃三,声嘶力竭地嚷道,珊珊肯定给你打电话了,她也给她的同学和警察打电话了,是你们都不敢承认。桃原放开桃三,疯了似地往回跑去,豹子一样立刻冲进了院子,他拎起一把铁锨飞奔出去几步,又闪电似的踅回来,拾起房檐下的一柄板斧,人们看到一溜烟向村外的田野飞去。

桃三迅速地跟上来。

村民迅速地跟上来。

眨眼的功夫,桃原家承包田里的一座坟被刨开了,又眨眼间,一口已经发旧的棺椁被揭开了。梯田里聚集了许多村民,没有人敢阻拦已近疯狂的桃原,人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望向棺椁内,但人们的眼睛一下子全都瞪得犹如铜铃大,原本以为棺椁里应该是整整齐齐的,就像当初入殓时那样,但映入人们眼帘的是,棺椁里竟居然被折腾得乱七八糟,棺椁的四壁到处是殷红的血迹,桃珊珊——不,应该是一幅白森森的骷髅骨架,痛楚地靠在棺材的一头儿,躯骨的十个手指甲已经全部脱落,棺材盖被挠出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好像差一点儿就透了……这时候,人们听见桃原先是小声对着躯骨叫了两句,珊珊,珊珊。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我的孩子——人们看见随着这最后一声喊,桃原飞身扑进了棺椁内……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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