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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3 10: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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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魏展

出版社:中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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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爷爷的世界里面谈到

她在爷爷的世界里面谈到试读:

【一】天堂门前的守候

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一下公交车,街道上一排一排的刺桐树吸引了她的目光,在涂门街上走着的爱因走过一座座的寺庙,差点被当成了站街的妓女,她并不是本地人,当年战乱的时候爷爷在福建的土楼扎下了根。

沿路的一条街并排着一家家的饭店,暖色调的灯光,或有烛光熠熠。有时冷不丁地从小贩嘴里冒出几句歌词,都能让你觉得完美,这里饭店里也有专业的乐队更是,他们可以没有行囊,却不会不背着吉他,人和吉他的影子如此和谐地倒映在饭店里,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融入了这种浓郁的音乐气氛中。饭店里的歌手只是很自然很随性地流露着他们的感情,就能够吸引所有的听觉,没有舞蹈,没有电子和声,是不同地方的人都会觉得好的曲调。

时间的消逝,有些时候也磨合了一些人的性格与水土的关系,爷爷的朋友们都到了台湾,而他却在这里扎根生活下。一些残破的土楼还遗留着当年的弹痕,在这些古老的子弹划过的墙壁上。

那一年,只有对战友的想念会让爱因觉得爷爷依然很年轻。

爱因看着从塑料封袋里拿出的照片,幼时的她小小的却穿着超大号的衣服,看着旁边的爷爷,突然泪水就掉了下来。

她想起自己在某一本书本上面看到:如果让儿童目睹一次葬礼,抚摸一次死人的身体,会驯服孩子内心的浅薄和顽劣不羁,他将获得了真正灵魂的成长。

死亡总是充满悲秋氛围,即使在温度上升热汗淋漓的夏天,至亲的离开让痛不欲生的人魂不守舍,潸然泪下的同时,仿佛触及到了自己内心最为脆弱的部位……

爷爷离开我的那一天,她才八岁,刚上小学二年级,那时很害怕,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的来临,总是蜷缩在某个角落里,尝试着去忘记死亡。有好几个晚上她将妈妈的衣服挂在自己床的一个角落,掩盖着自己。

说实话,爱因真的没有办法直面死亡,特别是爷爷的离开,留给了她太多的念想,而直到今天对于爷爷的思念仍然那样鲜花,就像是少年们内心充满的青春活力。

葬礼在祠堂进行,面对着眼前的棺木,爷爷皮包骨头安静地躺在里面,由于天气炎热在爷爷离开的房间底下放了三大块冰块,

还没入棺的时候,他是躺在床上的,嘴巴微张,闭上了眼睛,矍铄的脸颊以及几乎凹下去的腹部,临终前爷爷瘦得不成模样,却一脸随和。入棺的时候,法师做起了法,很多人都哭了,而她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那是爱因答应爷爷的……

雨滴慢慢地停止她的步伐,天悠悠地转晴了,而爱因的爷爷却又犯糊涂了。那是前一晚的事情了,爱因的爷爷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烧钱,他清醒的时候总说自己脑子不好用了,老年痴呆最终赖上了他。

在这之前,爱因的另外一个叔爷爷也是这样的情况,想当年他也是国民党军队的一员,那时病倒后一个月后就去世了,年幼的爱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农村周围的人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时间流逝。

过了一个礼拜,那是阳光高照的日子,有人来给爷爷拍照,红布的背景,一下子爱因全都看懂了,那正是爷爷的遗照,想来不禁有些心酸……

那之前,爷爷要去理发,几乎遍布的白头发和胡须让整个人显得特别憔悴,爷爷说他想在走的时候能够精神点。他面对死亡能够如此微笑,却让我感到非常害怕。爷爷微微佝偻着背,一条腿不太利索,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手上的老茧就像是阳光照射下的柏油路皮那样粗糙。

【二】天堂门前的守候

从爷爷居住的小房子到另外一个村子的理发店,大约是一个半公里的距离,爷爷有一个拐杖,上面龙的痕迹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不堪了,爷爷将它当做是宝物一样收藏着,听说那是奶奶托人定制给她的,而奶奶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也许爷爷一直在想奶奶,那个年纪的我根本就不懂,只是觉得奶奶走了,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崩溃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让我感到害怕。每当有亲戚去世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会在夜晚的时候,突然间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那个时候的我害怕死亡。

那个时候,土路还没有修成水泥,周围都没有大的建筑,那是一排柳树和杏树相间的道路,爷爷一手撑着拐杖,另外一只手放在爱因的手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的手粗糙却很有温度,鞋子穿了好多年依然不舍得扔掉。

爷爷说,爸爸有他的遗传因素,爱因在祠堂看过祖爷爷的照片,他跟爷爷很像,而爸爸跟爷爷也很像,三代务农的家族里早已然没有了当年战死沙场的霸气,更多的是勤勤恳恳,总是有着很淳朴善良的遗传。比如勤俭节约,不断奋斗,总来的说就是为了能够生活得更加美好。

阳光灿烂的日子是最适合晒稻谷的,我们所住的类似于四合院的土楼里,外面栽种着三棵杨桃树,那是洪水的时候隔壁大伯和年纪十三岁的父亲种下的,如今已经亭亭直立了,每年都能有酸酸甜甜的杨桃可以吃,爷爷吃的时候也会感到酸,眯起眼睛,整个脸皮就皱起来了。

庭院朝阳,记忆中的爷爷挽起裤腿,脸上有些红斑,那是种庄稼时被阳关炙烤后留下的痕迹,他眼睛炯炯有神,看着眼前的稻谷就像是看着金子一样,老一辈的人总是害怕饥饿,为了食物不怕辛劳甚至直面死亡。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面对前来的人,爷爷打着招呼,并向人介绍说爱因是他的孙女,来人都会说,“哦,孙女都这么大了。”爷爷很高兴听到这些话,总是一脸满意的表情,儿孙满堂也许就是爷爷最大的愿望了。

突然间,他停了下来。“如果爷爷离开了,你千万不要哭,爷爷曾经是个国民党,但是我依然很想念那些战友,如果你能够帮我找到我的战友,那该多好。”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只是使劲点了点头,很多有含义的话我都没有办法理解,总是觉得我所爱的人说出的话就是珍贵的。

爷爷留给了爱因一个生锈的笛子,和一摞老旧的照片,在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中,爱因看到英俊的爷爷戴着军帽,意气风发。

剪头发的伯伯对爷爷很是尊重,仿佛他也看到了老人最后的仪容似的,爱因偷偷看到他脸上有些泪花,理发店开在大江边,江涛汹涌,一开窗一阵风吹来,爷爷微笑着看着窗外,头发和胡须被整理得特别有精神。

爷爷的遗照是微笑的,艾因却心情格外沉重,半个月后爷爷离开了,她没有留任何的眼泪,只记得在去修剪头发的路上,爷爷都有说有笑的,他说。“我离开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哭,爷爷不想你伤心,我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继续活着。”

凌晨三点钟,一股暖和将艾因唤醒,带有烟囱的厨房开始冒烟。那个时候天空仍然高挂着闪烁的星星,就像是还没有入睡的孩子最为明亮的眼睛,那是爱因感到最为温和的日子,新鲜的空气点缀了整片天空,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厨房灶台下柴下生活,每一朵火花都仿佛会说话的精灵,闪着红光蓝光,将大铁锅里的水慢慢煮沸。锅里面是父亲白天开船从江里打捞的‘剌’,这种贝壳类在那个时间段成为了我家生活费用的主要来源。

在滚烫得能够发出哭泣声音的大锅里,‘剌’中的贝壳和肉分开了,用编织的大漏勺将肉捞起,这些不过十五六斤重的‘剌’肉,随后即将放在我和母亲的自行车上,骑车两个多小时到达有需求的市场。

黑夜中,灰暗的路灯,寂静的小镇里,偶尔趴在地面上的鸟儿,以及爱因那总是发出‘哐当哐当’响声的自行车,总是成为了这个时候的主宰,没有任何一辆具有尾气排放能力的车子,那个时候爱因刚好上小学三年级,那个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够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挂上胸口的笛子重新被吹响了。

总是带有忧愁的父亲,总是一脸沮丧的样子,对于他来说,梦想就是孩子能够有所成就,我常说我会让我那一个字都不认识的父亲一辈子骄傲,那个时候不懂事的我总是觉得父亲不能带给我任何的帮助,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办法写出来。

【一】 总是离家出走的爱因

总是离家出走的爱因会在小镇附近的某个角落被父亲抓回去,父亲很尊重她,在家里依然沉默地抽着自己的烟,性格独立倔强的女孩总是具有反抗精神,甚至过于执拗了。

曾经的爱因想要成为一名画家,那个时候买一张一毛钱的纸张努力地画,没有任何老师的指导,固执地想要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股劲头直到现在她的父亲依然能够记得,别说课本生的杜甫了,就连李白李贺王羲之,各种各样的人物她基本都描过,那个时候还喜欢用铅笔画山水,只可惜现在我更加担忧的应该是环境污染。

小学的时候,我们这群孩子总是梦想着能够有用不完的零花钱,于是爱因的小伙伴们就会想尽办法获得零用钱,到江边去捡起一斤两毛钱的铁钉,偷泡沫箱子去赚钱,或者帮姑姑买冰块能够获得一块钱的收入,爱因尝试了一切可以获得金钱的机会,并且了解到了金钱的价值,也许这就是梦想的力量。

初中之后的爱因越发出落得漂亮得体,之后考了中专。

一天前还在土楼里说着笑着的二十岁的姑娘一个突然间慌张地来到了泉州,爱因不想待在土楼里。

她厌烦土楼一些落后的习俗,按照土楼的规定,在二十岁前要父母订婚,二十岁就要出嫁,土楼里那些古老的婚姻习俗已经在整个大圆圈里传了几代了,客家人的生活确实不好过,很多年轻人都到外地打工,但是女人就必须呆在家里,看着自己的姐姐坐上花轿,想着自己很快就会像姐姐一样,爱因选择了逃离。

她想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爱因偷偷哭了,“不,我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不嫁自己不喜欢的人。”看完《家》后,她就决定了自己的将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没有人能够逼迫她做任何的牺牲,带着爷爷给自己留给自己的照片和那个笛子,她走上了离家出走的道路。

最初到了泉州,一出车门爱因就惊呆了,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城市,这样古朴的城市。而现在面对着整个陌生的城市,这个以前连幻想都不敢的泉州,她就站在最繁荣的地段了,她害怕家人会追来,也许不会吧,她想着。

没有人了解她跟爷爷的情感,为了实现爷爷的愿望,她要去寻找爷爷的战友,即使只有十七岁,她坚毅的表情令很多成年人都感到汗颜。

她尽情地享受着这个城市,她真正解脱了吗?而通常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打工,还好她会闽南语,跟饭店老板的对答还可以,骑楼到处摆放,这座城市就像是小孩子搭起的积木,用自己的小手堆砌起自己的那些梦想。

她只知道爷爷的一个战友在泉州,她想把爷爷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她想要记录爷爷所留下的痕迹,可是如今都过去几十年了,爷爷的战友是否还能够想起那张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青年战友。

在没有找到爷爷的战友之前,爱因还得在这座城市停留下来。

于是在一家饭店里打起工,很快老板色迷迷的眼神常常让她感到恶心,爱因是个很坚持自己和有主见的人,面对这样的老板,把他给炒了,临了,还在门口那个招牌给改成了色狼饭店,等到老板发现了,她老早就离开了,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

在这偌大的城市里,一个人走走停停,却总是那样游荡着。夜,开始凝聚一点点的月光,爱因光着脚,跑得汹涌澎湃,跑得眼冒金星,可能是她开始想要呕吐。刚刚拂晓时分的街头,很多匪夷所思的丑陋场面,来,昨夜暖烟此起彼伏此间却只剩下一片似乎战败而逃丢盔弃甲的景象。爱因曾见到过一对年轻男女坐在公车站的长椅上,那女的多半是夜总会小姐吧,两人一边调笑,一边抚摸对方的身体。

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他的性格,泉州也不例外。后来爱因勉强在一家报社里打杂起来,在那方形的房间里,排列着十几张桌子,但和一般办公室的感觉全然不同。首先,桌子的形状全部不一致,也没看到什么文件资料,顶多只有烟灰缸。有四、五个人正在写东西,或是看报纸,这是一家老旧的报社,靠国家的拨款维持着。

在这之前,爱因想到一些地方去打工“还有什么地方呢?酒吧,还是KTV,还是去鞋厂。”这些她都是在有关泉州的电视节目到的,她一直那样迷恋着泉州,对泉州的热爱胜过了自己的家乡,这个土地方虽然培育了她,此时的她几乎就把自己当成了泉州人。

【一】 有一种表达叫做报纸

在报社打工的日子里让爱因萌生了想要成为一名编辑的想法,她想让那把笛子和照片上报纸,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够更快地找到了属于爷爷的战友。

那坐在窗边看报的男人,忽然抬起头看了爱因一眼,他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圆脸厚唇。艾因正想开口说话,那个人却已将目光转回报纸上,爱因想她的请求可能已经得到了拒绝了,可是看报的男人突然笑了笑。

报上的标题是:“一把笛子寻找内战战友,一张照片寄托那年情谊”。

就在一进门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放着两具电话,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讲电话。爱因看到那张桌上有个牌子写着总机,便耐心等他讲完电话。

年轻男子放下电话后,转向爱因。“呃,请问总编在哪?”

那人话还没说完,爱因便说:“噢,在这边。”

那是坐在看报男人前面的桌子,刚才在写东西的女人。敏艾因交互看着声音的主人和总机的脸。“请喝茶。”艾因给年轻人递上一杯铁观音“你到这边来。”

那写东西的女人说,那是一个身材丰腴,高鼻大眼,感觉很爽朗的人,爱因记得她的笑声总是像音乐一样萦绕在整个房间里面,对任何人总是彬彬有礼。“坐吧。”

女人从隔壁桌子拖过椅子。爱因面对着她坐下。“我是这个报社的负责人,今天的那个版块是你请求主编发的吗。”

女人边阖上报纸边说。“我很感动,真的,你写的那些东西,触动了我的内心”其他本来在工作的人似乎都不落痕迹的看了爱因一眼。“那是我最真实的想法,爷爷是我最亲的人,为了圆爷爷的梦想,我来到了这里,我希望能够在泉州找到了爷爷的战友。”爱因笑着说,那是一种非常自信的微笑,让人无法可挡。“我正在等你呢。你的简历呢?”爱因高兴得手舞足蹈,她没有想到原来报社的负责人已经有了想要让她当编辑的打算。“……你姓杨,是吧,杨爱因。”“是的。”

此时杨爱因的眼睛睁得很大,五官好似洋娃娃,黑亮丰厚的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一股子清新自由的洒脱。“以后,你就是这里的编辑了。杨爱因再次意识到周围的视线,一些人都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她微笑着回应各位,这是她在泉州感受到的最温暖的一刻。

编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很多细节性的东西都要注意,这天爱因犯了一个错误,她跑到了海边,对着海发呆。

这个晚上让她印象深刻的原因,除了这是爱因第一次那么晚了还流连在外,也是她第一次在那么黑暗的空间里,与陈云先生单独谈话,更是第一次感受到地球像一艘快速前进的太空船。

正是陈云将她的那篇报道发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即使如今已经过了快十天了,依然没有人能够找到报社来。“陈云大哥。”杨爱因称呼陈云为陈大哥,两人看上去像深交多年的朋友。

对于杨爱因来说,陈云先生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他真的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可以说仿佛爱因想要知道的,他都能够告知,爱因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朋友而感到高兴。

当爱因听说地球公转的轨道,与彗星运行的轨道有交叉点时,就立刻联想到了车祸的状况。外太空没有红绿灯吧?爱因傻里傻气地问到:“那样地球不会和那颗彗星相撞吗?”这种天真烂漫,却是最为可贵的待人之礼。

陈云先生回答到:“我们活着的时候,大概不会发生相撞的情形。但是,或许有一天会相撞吧!”

爱因继续问到:“那时世界就结束了吗?”

他抬头看着天空,稍微想了想袋才说:“嗯!那时世界一定会结束,所有的文明也会随之结束。”

那时的杨爱因,每天都过着寻寻觅觅的生活,夸张一点说,就是每天都在找寻目己生活的方式。陈云先生不仅仅博学多才,更是有着强健的体魄、令人迷惑的眼神、有点长的黑发和洗发剂的香味……

【一】 那时的杨爱因

这样的男人,面对感情却是隐忍而又懦弱,特别像杨爱因的爷爷,那也是一个内心特别坚强的老兵,脸颊的刀痕没有掩盖住他的幽默和素质涵养。“那个年纪的我,人生的经验贫乏,当然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事,学校生活一点也不好玩,老师只会要求我们守秩序、强迫我们读书,所以每天的生活都很无聊。我没有朋友,妈妈又经常不在家,在家的时候通常也都臭着一张脸,爸爸更在我懂事以前就离开我们了,所以我的整个生活都受到爷爷的影响。虽然对这样的情形,我有时也会感到不安,但是,如果真的要在每天的生活中,找出一点有意义的事,那么那件事必定和爷爷有关。”

在杨爱因个人的记忆里,她不曾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之类的问题。她以为“家”就是这样,每天板着脸,和她一起生活的人,就只剩下了她的妈妈,当然他总是会去找爷爷。

在这样的生活中,难免变得比其他的孩子更加独立,更加自觉,

既然生活是如此无趣,所以她对学校或任何人,也就没有什么期待。她更加向往外面的世界,在这种情况下,她变成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也几乎没有去同学或朋友家里玩的经验。这样的她不知道一般人的生活是怎么样,自然不懂得拿别人的生活,来和自己的作比较,脑子里也就不会有“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的想法。

在爱因的印象当中,爷爷是个不折不扣的哲学家。那个时候,睁着大大眼睛的杨爱因看着爷爷,想着那白头苍苍的老人,曾经也是少年寺院的弟子。

后来,日本人来了,寺院里所有的弟子都发起了反抗,那一年爷爷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兄弟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

满脸泪水的爷爷加入了军队,在逃难的过程中成为了国民党军人,在全面抗战过程中受过不少的伤。

其中最重的莫过于打在他排骨里的两颗子弹,到死之前都没有取出来过,而每当到梅雨季节,爷爷总是隐隐作痛,只是隐藏在内心中更多的是心痛,这么多年来爷爷慢慢形成了自己的处事风格,并有了自己的生活哲学。

【一】 她在爷爷的世界里谈到

在爷爷的影响下,爱因慢慢也有了自己的处世哲学。感恩能够带给她认识正义和邪恶的世界,這种事情就像是平静海边的海藻,缺乏自我意志地过着随波逐流的人生,然後画下了句点一样,这才是原本的计划,仿佛要让世界认识你所经历过的美好。

杨爷爷的身子骨并不好,偶尔会咳出血,只是咳血的时候他都会笑笑地说一句:“今天牙龈又出血了,老了牙齿也开始不好用了。”

那些年,在战壕里一埋伏就是十几天的日子里,断粮绝食的情况下还能够突围的身体,如今依然健硕依旧。

爷爷接下来说的话,才是让杨爱因对这个晚上印象深刻的最主要原因,那是一生当中对她影响最大的人,他们两就像是朋友一样。

杨爷爷说: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同一件事物,就会看到这件事物的不同面貌;如果它不被众人所接受,那么这面貌很可能才是这件事物的真实面貌,这样的哲学在生活中经常遇到。

只是,在这之前爱因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说法,因此不太能了解这个说法的确实意义,只隐约地感觉到他的话似乎隐含着什么重要的讯息。

站在没有街灯,只有星光的黑暗海边,我看着偶尔划过东方夜空的流星,听着来了又去的海浪声,感觉粘在皮肤上的湿气,脑子里想象着不可思议的天体运行……

后来杨爱因再想起这些情景时,总觉得那就像梦境一样,是个脱离现实的记忆。

人一定要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同一件事物——爷爷说话时的声音,就像东方夜空划过的流星在说话一样,那时的爱因觉得好像窥视到成人世界的秘密了。

那个晚上的所有事情,都清楚地刻画在她的脑海里。

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当时触摸到沙子的感觉、拍岸而来的海浪声音、黏附在皮肤上的湿气、海水刺鼻的气息……等,都仿佛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丝毫没有从她的记忆里消退。

爷爷仿佛依然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作为一名记者,第一次来到了杨爱因所在的报社。报社大厦巍然耸立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个经常跟你打篮球,但总是挡在你前面的中锋,压力迎面而来。

【一】 城市里的小丑

第一天下班,离开电梯门前,横越过放着高级沙发等家具的展示区,往西侧的电梯走去,我看到一个小丑转角后来到我的面前,他微笑着看着我,看我一脸惊讶的表情。

到了电梯前,他按了往下的按钮,只听电梯在上面楼层里“叮”的声音,门开了,我也对着小丑笑了笑,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那洁白的牙齿让我感到这个世界的欢乐与美好。

这电梯很快地在小丑前面开了门,我看见电梯里的客人及电梯小姐一致的惊讶表情,小丑依然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瞬间,我踌躇着要不要搭同一部电梯时,一个不留神,那电梯已经下去了。我赶紧按了旁边往下的钮,一边看着小丑那部电梯所停的楼数。四楼、一楼,然后直接到地下室。

电梯一直不来,我只好徒步下楼。这好像是我第一天上班的惊喜,这一天我并没有见到杨爱因,听说她出差到了外地。

我从小就是喜欢追根到底的人,就像在看凑佳苗《夜观游览车》一样,为了真相我会一直不断去思考的人。

眼前的小丑,我自然不会放过。

情形并非如我所思所想。我在每一层刚才他停下的楼都停下来看看,小丑还在一楼电梯旁,在往地下楼的楼梯口附近,照例站着不动地苦思。

小丑的笑脸被撕裂成两半,变得异常哀怨。在那个我看他的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被透明的胶膜包住了。好像全身被泼了胶水,慢慢凝固一般……

这是什么感觉呢?悲伤过后的绝望,

在那儿的墙壁都是经过细磨的灰色大理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通往地下楼超级市场的人很多,每个经过小丑身边的人都流露出嫌恶的表情,匆匆下楼。

小丑离开地下楼梯口时,一直往我这个方向看。我以为他要朝着我来,又不是。他在离我数米前改变方向,横过一楼出了百货公司往地下道走去。

我决定追踪到底,这就像是一直缠绕在我身上的某个谜题,我自然想要把谜底给解开,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人生。

我想,简单一点讲,作为一名写作者,我应该拥有这样的好奇,如果没有,那才是不正常的。

小丑从地下楼出来后,来到地铁车站。他在自动售票机前,掏着微污的宽大泡裤的口袋。大概是在找零钱,莫非他打算乘地下铁?我也赶紧从外套的口袋内拿皮夹出来。

在小丑买票的自动售票机前,我也放入铜板买票。跟踪他进了剪票口,为了不跟丢麻雀飞跃而入的他,我借着混杂的人群贴近他。

电车这时入站,小丑像条滑鱼,很快地钻入车内,我也三步□两步地飞身进了同一节车厢。

出到地面上,小丑站在百货公司前面。我还是习惯性地贴墙而站,大概没有人跟踪是光明正大的吧?小丑在人群交错中,丝毫不为他物所动地站立着。不久,小丑转往新桥方向,我仍急急地跟随着。

小丑并未走远,他显然被车水马龙的交通及拥挤不堪的人群滞留在斑马线前,看样子他是要过马路。

在我面前呈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见惯了的高楼大厦之间,行走一个仿佛与众生隔绝的小丑,整个城市在倾刻间像是为了上演一出荒谬剧而制作的巨型场景……

小丑过完马路,我也匆忙地跟上。照例小丑又引来四周人们奇异的眼光。我来不及细想这可以有怎样的剧情安排时,又急着追赶往京桥方向去的小丑。小丑晃晃荡荡地又停在一家店前。

那是一瞬间让我感到意外的店。一间已经老旧又小的帽子店,看板上写着“虎屋帽店”,整个玻璃橱窗给人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古时代。

玻璃橱窗上压边的木框尽管老朽,造型宛如一件艺术品。黑色的店柱也是用古代巨石建造的,整间店的本身就是一件极具艺术价值的古董品。在这样的店面前,小丑苦思良久,这天晚上我也也是苦思良久。

关于小丑,和这个城市,竟然有太多的感悟,走过这座城市,我感觉到了一股凉凉的风向我而来,并且不断地诉说某些年某些人走过的路。

一大早,一老人走过斑马线,悠然地等待信号转绿,我也站在他背后等着,手里却攥着昨天熬夜写成的一篇文《城市里微笑的小丑》。

不久灯号变了,他慢慢地走着,我亦步亦趋,我就这样跟着他进入了同一栋大楼,进入了同一部电梯。

同样的微笑,可是那微笑我却似曾相识,那不就是……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杨爱因,那是一个笑容迷人的女孩,我们第一次握手,她的手很温暖,就像是亲人一般的问候,我看见她脖子上挂着的哨子。“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那是多么美好的礼物,经历过那么艰难的时期,依然能够如此完整地保留下来,见证了一代抗战人不断与暴力抗争,争取世界和平的象征。

【一】 第一次见到爱因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了泉州,在大约一个礼拜的时间内我了解到泉州最多的就是庙宇和海产品,开元寺里那棵一千多年前开莲花的桑树,张坂最著名的金木雕,还有鱼签,大块的鱼丸……

稀稀落落地点缀在镇上的古老木房大都有上百年左右的历史了,租我房子的阿姨是个茶农,世世代代都是在品茶中度过的。“听说你在《星艺报社》里面当编辑?”阿姨一颗龅牙露在外面,说话时候微笑时候总是不由自主把牙齿暴露出来。“只是实习而已。”“很有前途,小伙子,好好干。”你很难想象一个阿姨会像叔叔一样拍着你的肩膀给你鼓励。“是,阿姨。”

悦华大酒店的钢琴曲只会吝啬地飘洒在酒店里面,酒店外的三轮车戴着帽子还在围着车站转,正眼观一个个下车的乘客,多年的蓄势待发让他们懂得了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判断出谁刚来泉州,谁能够被三轮车们绕远路还高兴地谢谢他们。

泉州并不算大,也不算繁华。但是一排排红墙和众多的庙宇早就把泉州装扮成一个才子,偶尔经过李贽故居,还以为是刚逝去的邻居老人。

那天,看到了爱因发的一篇文,不禁面对着她,她似乎已经明白我想要问些什么。“我一直在寻找我爷爷的战友。”“你爷爷的战友?”“我爷爷是个老兵,走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见到他的战友。”“可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杨爱因看了看自己记录下来的本子,很多的线索都一一被红笔给化掉了。“爷爷只告诉我,他一位很好的战友现在就在泉州,只是具体在哪个位置就不知道了。”她在公司入口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了罐裝热咖啡,是加了很多牛奶的溫和口味,然后递给我一罐。

很自然地和我一起坐在已经褪色的椅子上,笑着说:“爷爷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杨爱因,我一定要找到他的战友们。”

此时的爱因,就像是历经战场的战士,表情显得有些激动。“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就算是登上了报纸,他的家人也不认识了。也许,他已经……”这一说法,很快就让爱因沉默了过去,她喝了一口热咖啡。“那,该怎么办呢?”她将咖啡灌双手握着,皱着眉头。“你爷爷多大了?”“八十五。”“那他的战友呢?姓什么呢?”“跟爷爷差不多年纪,好像也是姓杨。”“这就像是网页搜索一样,我们只要输入关键字,也许就能够找到我们想要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当兵的人。”杨爱因点了点头,那神情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似地,真正强大的一定是内心,而不是外表,我所知道的都是这样。

那一天,我从梦中醒来,那是一种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做的梦,梦中的情景是一场众所周知的战争。

而我,成为了牺牲品,死亡逼迫着善良的人们和爱好和平的人。

走过热闹的街道,卖服装的店里传出了再见阿郎的主题曲,又有名曰美国花花公子倒闭,大甩卖,走进一座中学,有两个小孩拿着篮球在打全场。

当你走近开元寺,昏暗的路灯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教堂,当有个慈祥的妇女给你拿了本《旧约》,你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却发现很多人都是一脸眉头,除了还在讲着自我赎罪的白头发老人,他洁白的牙齿好像都能照到自己的过去,然后好像教训孩子一样对着满座的罪人开始了自己的伟大陈述,他的声调如同锯木厂疲惫的呻吟。

还好有圣歌可以听了,钢琴手熟练地打着不知打了几遍的曲子,也许是因为是自己的工作,她还在表现出沉浸其中的魅力。“听说这里有位老兵?”上完《旧约》的课后,我看着老师他那突然发亮的眼睛,就像摸索了很久的侦探有了探案的线索。“正是我。”原来老兵正是牧师,那些年太多的杀戮让如今的老兵变得有些愧疚,在神面前更加恭敬。“我们要相信神,我们要相信美好的世界。”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到处鸟语花香,没有了硝烟的子弹,没有成堆的骸骨。“我是个老兵,不过我并不认识你爷爷。”我们白高兴了一场,也是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要找一个人岂是那样容易。

当泉州沉浸在自我欣赏的时候,有个影子来到了她的身边,因为泉州,因为这个城市,身为一个出租车司机,身为一个一直想要脱离贫穷而处于尴尬状态的司机,却总有自己的喜悦在里面,每一次的载客就像是穷人在破旧的口袋里发现遗留的一块钱硬币,这是任何一个富翁无法感受到的。“我知道,我曾经好像载过一个老兵,而且跟你说的很像,好像是一个老兵。”多少次走过中山街,多少停留在悦华大酒店,又多少次从那里接走多少的人。阿冲是出租车团队的一员,这在地面行走的生物也有他们不平凡的故事。

那一天,我们来到了阿冲的家里,听着他讲那些属于他的故事。

阿冲不是闽南人,刚刚来到这个地方难免会受到当地车的排斥,那时只有二十年纪的他把以前奋斗的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在一个郊区里买了个房子,房子就在网吧旁边,价格当然非常合理。

急着想要找到杨战友的爱因,自然不会放掉这样好的线索,她相信那位老人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一】阿冲是个有理想的人

阿冲是个有理想的人,你绝对看不出没认识几个文字的他在早上4点钟开始了他的英语学习。

你绝对想不到他已经在网上开了自己的博客,有时也上网看看新闻,没有妻子,父母早

就不在了,有一个已经快初中毕业的弟弟,阿冲偶尔偷看弟弟的英语书,如今他可以骄傲地

对他弟弟说:“我可以替你去考英文了。”

那一天,杨爱因包了车子,希望阿冲能够想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将那位老人放下的,这就像是一场推理剧一样,爱因要根据如今提供的仅有的几个线索找出真正的“凶手”。

爱因发现阿冲还虚心学闽南语,车子里放的都是闽南语,爱因坐在他身边时看着放在前面的牛津词典,再看看快要白头发的阿冲笑了,从此记住了这个好学的司机。这个歇斯里地坚持着的司机,谈起理想对他来说是多么凄凉肃穆的大事。

这一天黯淡的眼神已经被升起的月亮瞧见了,有个老客户在招手,那是个嫖客,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出租车见识了这个城市各种各样的鸡,为了生活,每个人都在努力,把客人载完后,就回家了。“我想该回家好好休息了,我是真的累了。”憔悴的面容,跳动的眼皮就像是高中理科生无聊的数学物理课程,轮番进行着,那一天阿冲和爱因没有任何的收获,收获的只是好久不见的泉州,东西塔和洛阳桥守护着这座城市。

出租车的司机,在红绿灯面前徘徊前进,停停走走。

突然间有人在招手,这么晚了还有人,出租车的生活也跟妓女的生活差不多,到处找客人,而且随叫随到。

那个人显然喝醉了,这种人就像是发了炎的扁桃体一样掐住你的喉咙,让你透不过气来,同这种人同行,意味着危险、没有经济保障。

阿冲缓缓一笑,露出厌倦的神情:“上哪去?”

黧黑的脸上翘起嘴角:“回家。”“你得告诉我家在哪里啊?”那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就在那。”醉酒的指了指前方,到处都是车灯闪烁的地方,然后抬抬头,伸长脖子往上看,像是一条等待上面扔下骨头的狗。“好吧,你先上来。”很清楚这个时候找辆出租车就好像是在冬天里买桃子,阿冲自我嘲笑了一会。

然后和客人聊了起来,这才了解到这位酒哥是卖茶叶的,来自安溪,和人谈不拢,茶叶又卖不出去,最后只好低价卖了,可惜了那些上好的茶叶。阿冲最后把他送到了安溪,那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敲敲门就把人送到了,酒哥后来醒了到处找阿冲,想亲自谢谢他,他可知的士哥的生活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了,你有没有认识的老兵,八十几岁的男兵。”“您真爱开玩笑,我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呢?”

阿冲的黄色的士目光直逼前方,眼角一丝倔强,不掩饰自己回家的渴望,一股寒流穿透车身,这时候的街头只剩下出租车了,像一个狼群,那四个轮子就是留给后来人去追寻的。

如果你俯下身甚至能够听到司机们过年对家的无限期待,而这些家伙在白天却是各自为王,像蛊,许多毒物在里面争斗,灰色的白天,黑暗的夜晚,白天车子像风扫秋叶一样把该到哪个地方的人送到哪个地方。

当几辆出租车一起驶向同一批人时,这些人已经成了滚烫的热油,一句话都有可能是一勺水混进了热油,会溅到几个人,甚至可能有当年蒋介石的风范,把许多人才送给了共产党,从而把泉州的司机分为两大帮派。

第二天我约爱因出来,在路边吃了一碗滑滑的鱼胶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无依无靠的,生活总是那么的不容易,让人想要照顾她。

于是,她摆摆手,来了一辆出租车,黄色的干净的前面放本牛津字典的,爱因看着牛津字典也笑了,那人正是阿冲。

雨越下越大,斜着咆哮的风牵着雨一股劲儿往瓦上打,人们把雨伞压得很低,雨衣裹得很紧,急急忙忙回家。“爱因,我好像知道了什么,那老人好像是住在附近?”“请问您先生是姓杨的吗?”那女人爱理不理睬的,一脸消瘦,像是吃了好多苦。

雨落在瓦上,发出了一系列的音符,面前这座林姓大瓦屋已经有一段历史,瓦屋面对着一条大江,屋与那条江还隔着一大片的健身空地和一棵大榕树。

【一】 杨家儿女

后来,我们才了解到瓦屋的主人是一位刚离异的女人,还好瓦屋留了下来,带着两个女儿,就在瓦屋的一边开了一家小饭店,维持着基本生活。这不,已经高三的二女儿王灵又要交学费,女儿好不容易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想当今教育先行,那个混蛋老爸是没有什么好寄托的……

姐姐在读财经大三,听到了父母离婚的消息,也觉得还是离了好,那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是不值得依靠的,可是想想突然间可怜起来了他,离开后他要靠什么生活,想到这里王影也哭了起来,恨不得明天就工作,帮家里解脱负担。

家里只有两把伞,这一天王灵骑车回家,雨伞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全身湿漉漉的,但是满脸笑容,没有丝毫委屈,王灵是那种为了读书不要命的那种人,这种人就是我们说的那种对某事有着特殊感情的人。“灵,给你买一件雨衣吧!看这雨下的……”父母不能把钱交给她去买,否者又去地摊买书了“妈,不用了,人天气预报说了,明天晴天。我去帮帮我姥爷”对了,女儿口中的姥爷似乎就是杨老兵?加上听那小女儿说她姥爷喜欢给人讲那些抗日战争里的一些小事情,想当年他也披着一大锅,跟着红军走过了两万里长征,而如今是厨子,可惜后背不用再披着锅子了。“她姥爷,再来盘炒菠菜。”我和杨爱因到她姥爷的饭店,点了菜。“炒菠菜是吧,马上来!”这时王灵刚好到了饭店。“炒菠菜来了!”她姥爷微笑着递上,没有想到年过八十的老人,手脚还是那样灵活,让人好生羡慕。“她姥爷,你说你这饭店都开了一年了,也没有多大的收入,就没想靠其他的生活?”“我啊,一辈子都在做饭,我也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能干什么?”“哎,生活不容易啊!”她姥爷突然将目光朝向我们“什么都现代化了,我老了。”姥爷不禁说了句实话。“怎么,榕树下在玩象棋,您老就不去。”在这个居住区,谁都知道姥爷除了是个厨师外,还是个棋中高手。“想当年过草地的时候,我还和那个谁来着,下过……”“姥爷,您那事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王灵对着姥爷的耳,我想这会不会就是那位老人呢。“哦,是吗,我忘记了。”这样店里的人都笑了。一个离婚的母亲和外公一起撑起了这个家庭的一切,这种生活虽然有点累,但至少还有那一段深厚的情感存在,在另一个炎热的夏天,当榕树下的人们开始谈论王灵获得数学国际奥林匹克的时候,王灵还是端着盘子给小饭店的客人们上菜。

转眼间就是高考了,这也许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点,想当年因为没有好好照顾姐姐的生活,当时的王影忍着高烧的头强忍着把英语也考完了,老师遗憾的宣布了她的成绩,但她说死也不复读,怕给家里增加负担,一个孤弱的家庭要在这个社会立足,就必须凭借“科举”去获得尊严。

这一天,别人家的孩子还在高温下拼命地学习的时候,王影回来了,已经大四的王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上海的外企里当会计。

今天刚回到家里,还带来男朋友,这男孩长着很可靠的方形脸,说话很干净,带着蓝色眼镜,穿着运动装,看来是个男朋友不错的选择。“有工作了?”刚请人入屋坐下,他姥爷不慌不忙问了一个慌忙的问题“是的,在一家银行工作。”我和爱因在一旁不好说话,两个局外人一声不响,仿佛空气一般处在一边。“嗯,对了,你们是?”老人终于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两个眼睛深陷,粗糙的皮肤,茧子横生在手掌上,瞧了瞧我们俩。“我好像不认识你们。”老爷子笑了笑,眼神顿时充满疑问,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对于陌生的世界感到好奇。“我爷爷是杨彪。”“你爷爷?”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的印象。“嗯。”“不认识。”老人耳朵有些背,他的回答让我们从喜悦陷入失望之中,望着他的背影,实在找不到任何的理由继续问下去。“谢谢您,爷爷,这是我爷爷的照片,如果您有线索的话,可以联系我。”爱因将打印好的彩色照片留给了杨爷爷。“好。”“爷爷,那我们先走了。”杨爷爷似乎有些话要说,也许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杨战士。由于种种客观的原因,他选择了回避,战争只能带给人们伤痛,不管是胜仗还是打败仗。战营里都是远离家乡,身负众望的可怜人。

平静的房子里似乎更加安静了,只有杨爷爷一声不响地看着那彩色照片,他没有说话,只是随口喝了一口茶。眼神似乎凝重起来,像是要做很重要的决定。

白色墙壁上映出的影像总是像在这里结束。“这个刚毅的老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好像了解这个他的心情呢?”杨爱因自言自语。

城市里总是缺少人情味,铁锈的味道蔓延横生开来。“一直到初中我都是走路上学,高中则骑自行车,一年中只有和朋友或家人去城里的时候才坐火车。”红灯,停留了很久,车子一辆一辆从面前溜走。

面前的路灯却高举红色的颜料,红得刺眼,容易让人想到了火锅,想到了围炉。旧历新年就快到了,整条中山街张灯结彩,把本来已经中国化的泉州装扮得更加斯文了,路上的行人整齐有致,路上卖烧烤的,一场血肉情系后,也没有上海街头那么狼狈,泉州是平庸的,但是每个地方都有自己不平常的地方。

路程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总是没完没了地聊天,比如准备买什么,下个月的计划,明天午饭吃麦当劳还是肯德基……

坐上车后我们似乎话题不断,却总是一些家常小事,我并不认为我们的行为有悖常情,因为车里到处是说话声和笑声,而且没有人表示不满,我以前一直以为乘车的时间就该如此度过。

我忽然想,大城市的人是不是看不见周围?是不是对他人漠不关心?是不是只要没给自己添麻烦。邻座的人干什么都事不关己?是不是连对面的人在看什么书也不想知道?是不是连站在眼前的人提着多么高级的包也视若无睹?

高楼大厦埋葬了好多情谊,很多谈笑风生的往事,和那些战壕下英雄本色的年华,慢慢地我们变得冷漠,时间的流逝使得我们没有了孩童般那样美好的握手亲吻。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流泪了。一个提着大包、土里土气的乡下人在流泪,大概会被误以为是思乡了。我不好意思地擦擦泪,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留意我……

真是一个超乎想象的绝美之处,我有些激动。想来东京,并不是因为这里有时尚的商店或众多的娱乐场所,我是想融入不了解我的过去的人群当中,就此消失无踪。“绿灯,走了!”车子身手敏捷了许多,有种要把刚才失去的时间追回来的气势,我们并没有回到公司。

经过一个个街头,泉州的古建筑深深吸引了爱因的目光,这么漂亮的泉州也许是因为她的离家出走才会变得更加珍贵吧。

我们准备去泉州港看海,据说那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堵车也是一种时尚,在去泉州港的时候,堵车了,一条长长的车堆成的路,半个小时候,来到了海边,海岸线边上的塔还在等着出海的人回来,打鱼丸的鱼还没有上岸来,周边的村庄已经开始了鱼丸的制作。海岸边吹着冷风,这在冬天确实是另一种享受。“我们下去吃鱼丸,给你看一下泉州最大的鱼丸。”爱因找到了那家店,老板头大眼睛似牛眼,一小年轻人光着膀子用手打鱼泥。“这手打的鱼丸最有弹性,现在都用机器了。”老板看起来很老实,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据说之前是个水手。“你都饿了吧。”鱼丸很快就被端上来了,热腾腾的。“老板,不知道你对抗日老兵有了解过吗?”“抗日老兵?”老板用闽南语夹杂国语说道,那略显晦涩的闽南语杨爱因却听得特别亲切,只有我在一旁楞头愣脑慢慢揣摩。“我爷爷就是共产党,以前就是抗日老兵。”在店的正中央放着一张花白胡子老人的照片。“那就是我爷爷,抗日战争胜利之后,我爷爷就到了泉州娶妻生子,安定下来,后来成为一名渔夫,再后来就有了这家店,已经五六十年了。”“你看看这照片。”“什么照片?”原来爱因早就了解到,这家鱼丸店是一个姓杨的人开的。“这就张。”“这张照片,我好像在哪见过?”鱼丸老板皱着眉头思考,看样子杨爱因找到了线索,这也许就是那杨战士的后代吧。“可是我想不起来了,这人很像是我爷爷,可是我又不敢确定。”年代已然久远,要想辨认跨越这么长时间的照片实在不容易,黑白照片里的时代似乎每个军人都一摸一样,同仇敌忾,英姿飒爽。“你爷爷呢?”“我爷爷,在上海呢。”“在上海?”“是啊,爷爷在上海有房子,他很怀念那个地方,他去上海主要是因为奶奶是上海人,奶奶去世了,爷爷想要一辈子都陪着他。”最真情的告别,是一辈子的厮守,杨爷爷也是个性情中人,如此这般的爱,奶奶也该放下心了。“在上海哪里,能给我详细的地址吗?”“哦,那当然可以,不过已经很少有人去拜访爷爷,去之前请你一定要提前跟他说下,爷爷不喜欢别人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去找他。”“好,谢谢你。”“对了,你等我一下。”我和爱因坐在饭桌旁,老板走上木板梯子上面的小阁楼,十分钟过后他下来了。“这些照片,帮我带给他老人家。”那是一大堆笑得灿烂的孩子照片,孩子两颗刚刚长出来的牙齿尤其可爱,那睁大的迷茫的双眼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特别。

那是出生一个月的小孩,也是杨爷爷的曾孙。“相信这是杨爷爷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一辆车,一个人,在以后的时间里什么时候能够相遇。有家人的晚上不稀罕看月亮,没有家人的夜晚月亮更加漂亮,走过小渔村,寒冷的风由于夜晚的深入更加冷了,冷风吹着爱因的头发,终于找到住处的地方,那是在浮山岛旁的一个村子,爱因终于走不动了,睡在睡在了杨大哥在泉州港旁边的房子里。

面对前面茫茫的台湾海峡,沙滩上渔船还没有归来,夜晚孤身,海边,再冷血的动物也会掉下了眼泪。

很快就有人出了门,看见了爱因,吓出了一身冷汗,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位姑娘,两个人一见面就产生相惜的情感,就像是泉州人的生活——啤酒加上螃蟹。制作鱼签的姑娘类瓜子脸,眼角边有一颗痣,讲话时很有一种大嫂的味道,还有闽南语的柔情,让人不禁想要亲近。“姐姐,我帮你忙吧。”爱因也对她产生了亲切感。“你是杨爱因吧,好像是个编辑之类。”爱因接着地把自己到泉州来的经历告诉了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姐姐。“我们这里正好缺少一个鱼签姑娘。”很快就把爱因请到了家里面,泡上了热茶,两个姐妹就睡在同一个房间。“姐姐,叫什么名字呢?”爱因好奇地问,海风吹着两个女人的裙子,头发都被吹乱了,五月份的泉州总是台风苦心酝酿准备突袭的地方。“大家都叫我阿欣。”“阿欣?”在闽南人看来,如果叫做是阿再加上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表示亲近,确实,闽南语阿欣讲起来更亲近了,人们更倾向于用此种问候语表示自己的好感。“阿欣姐姐。”“那我能做些什么呢?”“现在你累了吧,先睡吧!明天再说,啊。”我走了,爱因却在那待了很多天,想体验一下渔民的生活。“嗯。”爱因累了,很快也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快亮了,泉州的天空亮得特别早,没有闻鸡起舞,却有早早下船出海的泉州渔民。“妹妹,我们到海边去卖鱼。”“好。”“上好的鱼签需要上好的鳗鱼,而海边刚上来的鳗鱼又好有便宜。”骑在自行车上,阿欣一直对爱因说着鱼的事。

原来在这么热的夏天里,很早就有了鱼市,大量的鱼都在整个海边堆着,人们很容易就闻到了鱼腥味。“阿欣,这次又要多少?”带着帽子的渔民露出两层洁白的牙齿,看着阿欣。“还是老样子,但是要保证质量。”“那当然,都是老客户了,我的鱼你放心,绝对是好的。”缺斤短两,在泉州人看来,这种事很难让人难以饶恕,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爱因,我们到那边看看螃蟹去。”“要买螃蟹啊?”“等一下还要到附近买两只鸡,工人们的伙食就是这样,有好的胃口就能产生好的鱼签。”看样子工人的伙食都挺不错的,爱因觉得自己有东西可以写了。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渔民安详乐观的生活显得让人格外羡慕,仿佛海上就是世外桃源。“看来你们的生活挺不错的吗?呵呵!”“还可以,工人的健康和饮食是不能省的。”心地善良的老板娘,总是关心下属的生活与健康。“对,吃是不能省的。”“好了,就这两只鸡,老板,还是老样子,明天再给我留两只上等的鸡。”“阿欣,一定给你留最好的。”走过一家鱼丸店,“阿欣啊,身边这位是谁啊!”“她是我的新朋友,来这里体验生活来了,是报纸的编辑。”她似乎对于文字工作者很是尊重,介绍我的时候很自豪的样子。“走,我带你到我们工厂去。”工厂并不像平常看到的那样冷酷,看样子更像是家,家庭式的工厂,这在泉州也是很正常的,很多关于吃的店,你坐在里面就好像是在家里吃饭,很温馨。“爱因,他们很多都不是泉州人,但是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像是带着骄傲的口吻。“大家以后就好好相处了。”

因为桐城,爱因算是在泉州有了自己居住的地方,稳定下来的生活过得很精彩,也许在在爱因的眼里,这已经很美好了。累了一天的生活,躺在床上,一觉过去,已经快要忘记家人了。“爱因,你不想家?”“不想。”转过身去,怕被看到说谎时是面孔,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一定要圆好爷爷的心愿才能回家。“你出来多久了。”“快半年了吧。”“没跟家人联系吗?”爱因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有些愧疚。“是吗?回家吗?睡了。”“明天我们要到永春去。那可是个好地方。”“永春?”睡觉的时间说快也快,黎明总是来得快,特别是对于劳作的那些工人。这样有规律的生活好比流浪在外,面对社会上的尔虞我诈,爱因似乎更适合生活在工厂里,这样温馨的家庭,那简直就是不可能体验到的生活“是这样,看提线木偶去。”早就听说过泉州的提线木偶闻名天下,现在就要亲眼目睹了。“还是老样子,看提线木偶。”这是工厂的一贯作风,将木偶班子请到工厂里来表演,工人似乎对于此种文艺的演出很是期待。“提线木偶?”“每到沾些节气,我们放假就看木偶戏。”阿欣笑笑说。

金钱不是一个城市表达自己的标准,压力才是,城市是殇透了,那些吐出来的香槟酒里的污物,那些无法想象的金贵的敬仰,那些必须存在的尊严,那些让自由无法偷袭的东西,那些走在路上跟人一样高昂着的狗头,这个城市,上海,究竟在什么意义上代表了城市。“真是精彩,我都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了。”爱因看完表演忍俊不禁,小木偶太惹人喜爱了。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其实是很可怕的,因为这表示另一个人就是他的全部,爱情的力量足以让一个人改变成另一个人,也许有人说爱情有时应该是理智的,但是当他们陷入爱情后,这规则马上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承认,我喜欢上了她,可究竟是不是爱,还没有办法验证。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雨天里爱因被我感动了,她说是因为在那个下雨的时刻还有个人在关心她,幸福指数在上涨,于是答应了两个人交往。

未来的日子里,因为泉州,两个不是泉州的人,开始融入了这个城市,泉州也因为存在这样的我们而拥有了感动。各种各样的教派在这里都能和平共处,关岳庙旁是清真寺,泉州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家庭,她总是希望各民族共同发展。

唐卡里的旗袍女在说话【一】

雨后,阳光彩虹夹杂微雨。

当你透过江南小镇的雨滴,只见一束阳光透过一颗水滴的另外一个方向偷跑了出来,立马就散发成了七彩的颜色,所有的光都到处交汇在一起,这些光使得周围的树木蓬勃生长。

这里,只听见鸟儿的声音,却没有看见鸟儿的影子。

午后,一股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清新沁人心脾。

一些水滴在叶子上摇曳,像是坐在秋千上的女孩,淘气地荡过来荡过去……

上下颠簸的车子经过了两座大山,从车窗看去此时映入你眼帘的是一座古镇,它在这里风尘仆仆了千年,留下了很多朴素的人民,还有那些总是充满了笑脸的孩子。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在这一个小时的茶水话语中,阳光仿佛变得非常柔弱,照射到自己的额头,像是纤弱的女子用那如豆腐般的双手在抚摸着你的脸盘,沐浴在阳光之中,整个人仿佛经过了长时间的睡眠,对于外界顿时透彻心扉。

古镇老街,街道两侧一排排的小阁楼,古老风格的建筑散发出民国时期相似,一股淡淡的墨香,置身其中,你好像看到了那个时候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客栈时候的情景,你不忍心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当你离开的时候你总是会想念,好像留恋着多年的老友。

浔南古镇小阁楼上,有情侣游客坐在横木上,男的牵着女的手,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情歌。女孩长裙飘飘,用自己手上的单反相机对着这绝美的自然美景,爱不释手,她的笑脸成为这里最好的风景。这个古镇叫做浔南,很早就申请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里盛产木头,由于这里良好的气候和土壤条件,也有大量的矿产资源,镇上的人与外界沟通的地方就是远方那一条盘旋了两座山,而且经过了公墓的山道。

那是浔南的公墓,很多人都会在日落之前回到了镇上,毕竟夜里公墓里总是有些寒气的,在这里发生了很多的怪事,比如山上的石头会说话,树木会走动,能看到影子看不到人……

白天,这古镇上阵阵阳光照射着房顶屋瓦,路边晒过的石头好像非洲追赶角马奔跑长久的狮子刚刚停住脚,在一旁不断地吐着气体。

时间随着阳光的影子慢慢消逝,古镇也就这样慢慢变老,养育一批又一批的浔南人。

树木的影子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凉之地,在阳光还没有下山之前,步行街上卖艺术品的老人开始慢慢摆上自己的艺术品,那是用小镇的竹子做成的工艺品,老人脸上带着的笑容好像雕刻了的建筑,永恒而且美好。

他热爱这种生活,并活在古色古香里。

在离艺术品摊位不远处那有坐在石头上的小孩子玩着陀螺,陀螺在地上旋转着。尽管他们的手早都被泥土被弄脏了,却带着无比欢乐的笑脸,偶尔摸着自己的脸庞,那尘土就贴陈到了孩子们稚嫩的脸上,他们玩得很开心,那股童趣仿佛把高扬瞬间拉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孩子们的欢乐,是这个古镇夕阳西下最好的笑脸。

古老的青砖,随处可见的小石块垒成的道路,小沟清澈的水流像是人手心里的手纹一样布满了整个小镇,水边的树,树边的水,是这个古镇永远充满生机的原因。“天一饭店,就是这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蓝色长裙的小姑娘站在一块用毛笔写成的饭店门口,她抬头看到了天一饭店四个字,随口说了出来。她的打扮就像是物种入侵一般,让人很快就可以将她跟本地人区别开来,一看就知道是游客。“哟,这不是高律师吗?回来了?”

那人戴着眼镜,从外表看来却有着深厚脂肪的老刘是眼前猪肉店的老板,这个家伙对着站在肉摊面前的男人说到。从他面前陈放着血色鲜艳的五花肉,弯曲得好像是拱形桥的排骨。在那排骨前面的是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拿着手提箱,夕阳照耀下,他的脸盘矍铄,仿佛一名有着多年经验的水手……“我回来了,老刘,最近生意还好吗?”

他把手放在了猪肉摊长木桌子的上面,笑对着猪肉老刘。走近了看,才发现这卖猪肉的脸有些黑,有些斑点,好像古屋外面经过多年风吹日晒的墙壁,他总是笑着说自己的猪头是最好的,总是跟人说起自己的祖先就是诞生了欢喜霸王脸这道菜的两兄弟,这种自我良好的感觉让老刘乐观地生活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都一年没见面了。”眼前身材姣好的男人叫做高扬,从小就在这个古镇玩耍,古镇的犄角旮旯都是他曾经的回忆,离开家都一年了。他曾经在这里离家出走爬过山,在小镇的山里待过几天。“是啊,都一年了,你女儿怎么样了?”老刘的女儿从小就是天生的弱视力,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看到。

高扬总是喜欢跟附近的人打交道聊家常,高扬的记忆力非常好,街坊邻居对于高扬也是非常熟悉,总是对于高扬非常热情。

因此从小这个孩子也深得邻居的喜欢,如今的高扬已过不惑之年,有些事情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那股拼劲了,对于生活也有了自己更深的体会。而今已经年迈的母亲也放心了,对于自己的女儿,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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