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孔丘编 , （战国）屈原著
出版社：天地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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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楚辞试读：
前言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先秦时代称为“诗”或“诗三百”，孔子曾对其做过整理。西汉时，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把“诗”尊为经典，定名为《诗经》。现存的《诗经》共收录诗歌305篇，包括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共500余年的民歌和朝庙乐章，传统上分为《风》《雅》《颂》三类。《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十五国风，大部分为东周时期的作品，小部分为西周后期的作品，以民歌为主。《雅》包括《小雅》和《大雅》，共105篇，是周王朝直接统治地区——王畿地区的作品，均为周代朝廷上的乐歌，多为朝廷官吏所作。《颂》包括《周颂》《鲁颂》和《商颂》，共40篇。其中《周颂》为西周王朝前期的作品，均为统治者用于祭祀的乐歌，内容大多是歌颂周代贵族统治者及其先公先王，共31篇。《鲁颂》为公元前7世纪鲁国的作品，歌颂的是鲁国国君鲁僖公，共4篇。《商颂》共5篇，大体上是祭歌、赞美诗，是统治者用于宗庙祭祀的乐章，旨在歌颂祖先的丰功伟绩和鬼神的巨大威灵。“国风”是《诗经》中的精华，是我国古代文学宝库中璀璨的明珠。“国风”中的周代民歌以绚丽多彩的画面，反映了劳动人民的真实生活，表达了他们对受剥削、受压迫处境的不满和争取美好生活的信念，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的源头。在《七月》中，我们看到了奴隶们血泪斑斑的生活，在《伐檀》中更感悟了被剥削者阶级意识的觉醒，愤懑的奴隶已经向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吸血鬼大胆地提出了正义的指问：“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有的诗中还描写劳动者对统治阶级直接展开斗争，以便取得生存权利的场景，在这方面，《硕鼠》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国风”中还有一些反映兵役、徭役给人民造成极大痛苦的思妇怨诗，如《殷其雷》《伯兮》《君子于役》等就是这类诗篇的代表作。“国风”中还有数量不少的爱情诗，反映不合理的婚姻制度给妇女造成极大的痛苦，然而表达青年男女对美满婚姻的向往和追求，则是这类爱情诗的主题。《氓》《谷风》等篇为我们展示的正是这种生活画面。而《柏舟》还具有鲜明而强烈的反抗意识。基调健康、乐观的恋歌，如《静女》《木瓜》等，更给爱情诗增添了一种和谐、喜悦的情愫。所有这些诗歌都是劳动人民思想情感的真实表达。“国风”中还有不少民歌对统治阶级的荒淫无耻给予了有力的讽刺和鞭笞，如《新台》《南山》《株林》等都是这方面的名篇。以简朴的语言描摹事物，以朴素的生活画面反映社会现实的创作方法，在“国风”中有很好的体现，并且成为它显著的艺术特点。在形象塑造上，“国风”也具有现实主义的艺术特色。作者通过抒发主人公的内心倾诉，表现他们的欢乐与悲哀，刻画主人公的行动及其性格特征。“国风”在形式上多数是四言一句，隔句用韵，但也不是千篇一律。它也常杂用二言、三言、五言、七言或八言的句式，如《伐檀》就是一首杂言诗。这些随着情感的波动而富于变化的诗句，读起来节奏分明，极富音乐性，“国风”在语言上也达到准确、优美，富于形象性的特点。精确恰当地使用双声、叠韵、叠字，更增加了艺术魅力。赋、比、兴的艺术手法大大为“国风”增强了表现力。总而言之，《诗经》作为一部经典诗歌总集对我国的历史文化产生着极其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文化财富。孔子曾说过：“不学《诗》，无以言。”将《诗经》的学习作为培养教育弟子的一个重要方面，可见其重要性。《诗经》以其丰富的内涵和深刻的思想性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无比生动的历史画卷，为我们研究周代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等社会的各个方面提供了珍贵的史料。虽然，由于特殊的社会生存条件，《诗经》缺乏浪漫的幻想和飞扬的个性自由精神，但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它是无愧于人类文明的，是值得我们骄傲的。《楚辞》是我国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由于诗歌的形式是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加工形成，并又大量引用楚地的风土物产和方言词汇，所以叫“楚辞”。这种诗体经屈原发扬光大，其后的宋玉及汉代作家们继续从事着楚辞的创作。
楚辞在汉代又被称作“赋”，如司马迁在《史记》中称：屈原“乃作《怀沙》之赋”。实际上，楚辞作为一种产生于楚地的独立诗体，是不应与汉赋混淆的。汉赋是适应汉代宫廷需要而发展起来的一种半诗半文的散文作品，一般以主客问答作为叙事的形式，它不是抒情，而是铺陈辞藻，咏物说理。楚辞则不同，虽然也富于文采，描写细致，含有叙事成分，但它以抒发个人情感为主，是一种诗歌。在楚辞之前的《诗经》，诗句以四字句为主，篇章比较短，风格朴素；楚辞则篇章宏阔，汪洋恣肆，诗的结构、篇幅都扩大了，句式参差错落，富于变化，而在感情奔放、想象力丰富、文采华美、风格绚烂等这些特点上，都与《诗经》作品截然不同。一般来说，《诗经》产生于北方，代表了当时的中原文化，而楚辞则是南方楚地的乡土文学，楚辞中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屈原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加工、提炼而成的。《楚辞》的编纂始于西汉，汉成帝河平三年，文学家刘向领校中秘书衔，负责将屈原、宋玉的作品以及汉代东方朔、王褒、刘向等人承袭模仿屈原、宋玉的作品共16篇辑录成集，定名为《楚辞》。《楚辞》遂又成为诗歌总集的名称。由于屈原是楚辞的开创者，他的作品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是最有代表性的，所以后人提及楚辞无不言屈原的代表作《离骚》，并常以“骚”或“离骚”作为楚辞的代称。《楚辞》在中国诗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打破了《诗经》以后两三个世纪的沉寂而在诗坛上大放异彩。后人也因此将《诗经》与《楚辞》并称为风、骚。风指十五国风，代表《诗经》，充满了现实主义精神；骚指《离骚》，代表《楚辞》，充满了浪漫主义气息。风、骚成为中国古典诗歌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两大创作流派。
本书选编了屈原的《离骚》《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等名篇，并加以详细的注释，即使现代读者对当时的语言习惯、社会背景等都比较陌生，也能比较容易地理解楚辞作品，从中领略楚辞的精髓。
本书编排严谨，校点精当，并配以精美的插图，这些插图不但和作品中的情节、人物相互对应以达到图文并茂、生动形象的效果，而且能够反映出中国古代绘画艺术的发展、演变与继承关系，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欣赏价值。诗 经国风·周南关 雎【题解】男子慕恋女子，想和她结成伴侣却又苦无门路，以致出现幻觉，仿佛同姑娘成了情侣，过着幸福的生活。[1]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2]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3]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4]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5]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6]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两只雎鸠相对唱，双双栖息小岛上。美丽善良的姑娘，是我的理想对象。长短不齐的荇菜，顺水流左右摇摆。美丽善良的姑娘，日夜都想把她求。一心想她却不得，醒时梦里都想念。绵绵无尽的思念，翻来覆去睡不着。长短不一的荇菜，采了左边采右边。美丽善良的姑娘，弹琴鼓瑟表衷肠。长短不一的荇菜，向左向右采摘忙。美丽善良的姑娘，敲钟打鼓娶过来。葛 覃【题解】女子采葛制衣时，看见黄雀聚鸣，不由得想起家中父母，在得到公婆、丈夫的允许后，便开始洗衣，准备回娘家的行囊。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
维叶萋萋，黄鸟于飞，[7]
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8]
维叶莫莫，是刈是濩。[9]
为絺为绤，服之无斁。[10]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11]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12]
害浣害否，归宁父母。葛藤长得长又长，肆意蔓延谷中央，叶儿茂盛青又密，黄鹂自由在飞翔，群息于灌木丛中，相互鸣叫响不停。葛藤长得长又长，肆意蔓延谷中央。叶儿茂盛绿汪汪，割藤蒸煮织麻忙。织细布啊织粗布，穿在身上都舒服。告诉我的女管家，我呀心想回娘家。先把内衣洗干净，再把礼服浆洗好。哪些要洗分清楚，干干净净见爹娘。卷 耳【题解】女子想念远行的丈夫，相思中仿佛看到丈夫登高饮酒，马疲成疾，人疲生病，思家怀乡的忧伤情景。[13]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14]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15]
陟彼崔嵬，我马虺。
我姑酌彼金罍，[16]
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
我姑酌彼兕觥，[17]
维以不永伤。[18]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19]
我仆痡矣，云何吁矣！不停采呀卷耳菜，仍装不满一浅筐。心中想念丈夫呀，浅筐丢在大路旁。刚登上高高土山，我的马就腿发软。我姑且斟杯美酒，免得我思念伤怀。刚登上高高山梁，我的马已眼玄黄。我姑且喝杯美酒，免得我思念伤怀。刚登上有土石山，我的马已疲成疾。仆人也因疲患病，如何解脱这忧伤！樛 木【题解】通过对藤蔓缠绕、遮盖大树的描写来表示对新婚男女幸福生活的美好祝福。[20]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21]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22]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23]
乐只君子，福履将之。[24]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乐只君子，福履成之。南山有棵弯大树，藤蔓攀缘它身上。快乐无比的人啊，幸福降临他身上。南山有棵弯大树，藤蔓遮盖了全身。快乐无比的人啊，幸福将来护佑他。南山有棵弯大树，藤蔓缠绕它身上。快乐无比的人啊，幸福将来成全他。螽 斯【题解】通过对蝗虫成群结队展翅齐飞的描写来展示幸福人家多子多福，欢聚一堂的幸福场景。[25]
螽斯羽，诜诜兮。[26]
宜尔子孙，振振兮。[27]
螽斯羽，薨薨兮。[28]
宜尔子孙，绳绳兮。[29]
螽斯羽，揖揖兮。[30]
宜尔子孙，蛰蛰兮。蝗虫展翅汇一方，成群结队闹嚷嚷。你的子孙多又多，多而成群盈四方。蝗虫展翅齐高飞，发出声音嗡嗡响。你的子孙多又多，繁衍生息永不绝。蝗虫展翅齐高飞，熙熙攘攘忙不休。你的子孙多又多，欢聚一堂乐无边。桃 夭【题解】这是首祝贺女子新婚，祝福其婚姻美满的诗。在赞美新娘年轻貌美的同时，不忘叮嘱她要和顺并善待婆家。[31]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32]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33]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34]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桃树含苞满枝丫，花儿开得最鲜艳。这位姑娘要出嫁，和顺对待你婆家。桃树含苞满枝桠，花儿结果果儿大。这位姑娘要出嫁，好好服侍你婆家。桃树含苞花似锦，叶儿茂密绿成荫。这位姑娘要出嫁，和顺善待你婆家。兔 罝【题解】通过对捕虎严而密的描写来赞美武士的英勇，赞美他是公侯安邦护国的栋梁。[35]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36]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37]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38]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严而密的捕虎网，敲打桩子叮当响。雄壮勇猛的武士，安邦护国的栋梁。严而密的捕虎网，放在路口的中央。雄壮勇猛的武士，是公侯的好帮手。严而密的捕虎网，放在树林的中央。雄壮勇猛的武士，公侯忠诚的爱将。芣 苢【题解】这是一群妇女在采车前子时互相唱和的劳动歌，描绘了一幅真切动人的劳动场景，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39]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40]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41]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42]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43]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44]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车前子哟采又采，你呀快点采些来。车前子哟采又采，你呀快点采些来。车前子哟采又采，一根一根捡起来。车前子哟采又采，一把一把捋下来。车前子哟采又采，提起衣襟装起来。车前子哟采又采，快点把它兜回来。汉 广【题解】这是爱慕汉水的游女，而自叹无从追求的恋歌，表现了一位痴情小伙执着追求意中的姑娘而不得时的失望心情。[45]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46]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47]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48]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49]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50]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51]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南边有树高又长，却不可歇息乘凉。汉水游玩的女郎，我想追求没希望。好比汉水宽又宽，使我无法游过去。好比绵延长江水，划着筏子难来往。杂木乱草长得高，只割荆条当烛烧。如果她肯嫁给我，喂饱马儿去接她。好比汉水宽又宽，使我无法游过去。好比绵延长江水，划着筏子难来往。杂木乱草长得高，只割其中的蒌蒿。如果她肯嫁给我，喂饱马儿去接她。好比汉水宽又宽，使我无法游过去。好比绵延长江水，划着筏子难来往。汝 坟【题解】妻子想念远方服徭役的丈夫，如饥似渴，恍惚间仿佛看到丈夫归来，同时也希望丈夫在外能惦念自己。[52]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53]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54]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55]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56]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57]
虽则如燬，父母孔迩。我沿着汝水河堤，采伐一些小树木。多日不见丈夫面，愁得好似没吃饭。我沿着汝水河堤，采伐一些嫩枝条。终于见到丈夫面，没有把我扔一边。鲂鱼劳累尾变红，朝廷苛政猛如火。虽然苛政猛如火，父母仍在陪着我。麟之趾【题解】通过对麟蹄子、麟额头、麟头角的描述，来歌颂公子的诚实、仁厚和宽和。
麟之趾，振振公子，[58]
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59]
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
于嗟麟兮。不踢人的麟蹄子，好比公子多诚实，麟真值得赞美啊！不抵人的麟额头，好比公子多仁厚，麟真值得赞美啊！不触人的麟头角，好比子孙多宽和，麟真值得赞美啊！【注释】[1] 关关：指雌雄两鸟相对鸣叫。雎鸠（jū jiū）：一种水鸟，传说此种鸟雌雄终生相守不离。洲：指水中陆地。[2] 窈窕（yǎo tiǎo）：娴静而美好。淑女：贤德的女子。淑：善，好。君子：对男子的美称。好逑（qiú）：好的配偶。[3] 荇（xìng）菜：一种根生水中、叶浮水面的植物，可食用。流之：水流使其摆动。[4] 寤寐（wù mèi）：指日夜。寤指睡醒，寐指睡着。求：追求。[5] 悠：长久。辗转反侧：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6] 芼（mào）：采、摘之意。[7] 葛：一种多年生蔓草，俗名苎麻，纤维可用来织布。覃：延长、延伸之意。施（yì）：同“移”。萋萋：形容植物生长茂盛的样子。黄鸟：指黄鹂。喈喈（jié）：黄鸟相和的叫声，为象声词。[8] 莫莫：茂盛的样子。刈（yì）：用刀割的意思。濩（huò）：在水中煮。[9] 絺（chī）：即细，这里有细麻布之意。绤（xì）：即粗，这里有粗麻布之意。斁（yì）：厌恶。[10] 师氏：负责管理女奴的女管家。告：告假。归：回家。[11] 薄：语助词，含有稍稍的意思。污：此处作动词，指搓揉以去污。私：指平日所穿的衣服。浣（huàn）：即洗。衣：指见客时穿的礼服。[12] 害：同“曷”，哪些。宁：本为平安的意思，此处作问安讲。[13] 顷筐：形状像簸箕一样的筐子，前低后高。[14] 嗟（jiē）：感叹词。寘：同“置”，放置。彼：指顷筐。周行（háng）：指大路。[15] 陟（zhì）：登。崔嵬（wéi）：此处指有石头的土山。虺隤（huī tuí）：腿软无力。[16] 酌（zhuó）：倒酒。金罍（léi）：饰金的酒器。罍：形似酒缸，大肚小口，青铜制，用以盛酒或水。[17] 兕觥（sì gōng）：用犀牛角做的饮酒用器。[18] 砠（jū）：有土的石山，与崔嵬相反，石多土少。瘏（tú）：马因疲劳过度所生的病。[19] 痡（pū）：人因疲劳过度而生的病。吁（xū）：忧愁。[20] 樛（jiū）木：茎干弯曲的树。葛藟（lěi）：一说葛蔓，一说两字分别为两种有藤的蔓草。均可讲通。累：系，缠绕，攀缘。[21] 福履：即福禄。绥（tuǒ）：通“妥”，下降，降临。[22] 荒：即遮盖。[23] 将：养活。一说指扶助。[24] 萦：同“累”，缠绕。[25] 螽（zhōng）：指蝗虫。诜诜（shēn）：形容众多的样子。[26] 宜：合该，应该，为祝愿之意。振振：多而成群的样子。[27] 薨薨（hōng）：象声词，群虫齐飞的声音。[28] 绳绳：绵延不绝的样子。[29] 揖揖：群集的样子。[30] 蛰蛰（zhé）：多的意思。一说聚集的意思。[31] 夭夭：桃含苞貌。一说形容茂盛而艳丽，一说少壮的样子。灼灼（zhuó）：鲜明貌。[32] 归：妇人谓嫁曰归。宜：与“仪”通。《尔雅》：“仪：善也。”室家：家庭。男子有妻叫作有室，女子有夫叫作有家。下文“家室”义同。[33] 有：作语助，无实义。蕡（fén）：《集传》：“蕡：实之盛也。”引申为大。[34] 蓁蓁（zhēn）：草木茂盛貌。[35] 肃肃（suō）：稀疏不密的样子。一说整齐而严密的样子。兔：指老虎。罝（jū）：捕兽的网。椓（zhuó）：敲击。丁丁（zhēng）：象声词，敲击木桩发出的响声。[36] 武夫：武士。公侯：周朝时期的爵位，当时周天子下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干城：干为盾牌，城指城墙，二者都具有防卫作用。[37] 中逵：既逵中。逵（kuí）：指四通八达的交叉路口。[38] 仇（qiú）：同“逑”，即伴侣、搭档。[39] 芣苢（fú yǐ）：植物名，即车前子。种子和全草入药。薄言：发语词。[40] 有：《广雅》：“取也。”一说收藏。[41] 掇（duō）：拾取。[42] 捋（luō）：以手掌握物而脱取。如捋桑叶。[43] 袺（jié）：手执衣襟以承物。[44] 襭（xié）：翻转衣襟插于腰带以承物。[45] 思：语尾助词，无实义。[46] 汉：指汉水，源出今陕西省宁强县，东入湖北，由汉口入长江。[47] 广：宽。[48] 江：古时长江的名称。永：即长。方：本指用木或竹子做成的渡筏，此处指乘筏渡水。[49] 翘翘（qiáo）：高大的样子。刈（yì）：割。楚：植物名，又名荆，俗名荆条，可以做马的饲料。[50] 之子：这个人，指游女。于归：古时称姑娘出嫁。秣（mò）：喂牲口。[51] 蒌（lóu）：即蒌蒿，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水泽之中，可以做艾的代用品，叶子能喂马。[52] 汝：指汝水，源出河南省，由东南入淮河。坟：“ ”的假借字，指河堤、水边。条：指树枝。枚：树干。[53] 惄（nì）：忧愁。调：即朝，早晨，《鲁诗》为“朝”。[54] 肄（yì）：指伐了又生的小树枝。[55] 遐（xiá）：即远。[56] 鲂（fáng）：一说鱼名，又名鳊鱼，古传说它劳累后尾巴变红。一说求偶时尾红。赪（chēng）：指红色。燬（huǐ）：烈火。[57] 孔：很、甚的意思。迩（ěr）：近的意思。[58] 麟：古人把麟看作至高至美的野兽，因而把它比作公子、公姓、公族的所谓仁厚、诚实。趾：足。指麒麟的蹄。振振（zhèn）：诚实。于（xū）：通“呈”，叹词。[59] 定：通“颠”，额。国风·召南鹊 巢【题解】通过对百辆车儿迎接、百辆车儿护送的描写，展示了贵族小姐出嫁时的壮观场面。[1]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2]
之子于归，百两御之。[3]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4]
之子于归，百两将之。[5]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6]
之子于归，百两成之。喜鹊建造了巢穴，却被鸠占为己有。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车儿迎接她。喜鹊建造了巢穴，却被鸠占为己有。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车儿护送她。喜鹊建造了巢穴，却被鸠占为己有。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车儿成全她。采 蘩【题解】蚕妇不辞劳苦地采蘩，替公侯在蚕室日夜养蚕，直到蚕事完毕，才拖着疲惫之躯匆匆还家。[7]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
于以用之？公侯之事。[8]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
于以用之？公侯之宫。[9]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10]
被之祁祁，薄言还归。什么地方采白蒿？沙滩周围池沼旁。采来白蒿做什么？为替公侯养蚕忙。什么地方采白蒿？幽深山涧走一遭。采来白蒿做什么？为替公侯养蚕忙。养蚕妇女髻高绾，早晚养蚕无闲暇，高绾发髻已松散，忙完养蚕速回家。草 虫【题解】女子因蝈蝈鸣叫，蚱蜢蹦跳而引起思夫之情，由于思夫而心神不宁、心慌意乱，心悲感伤，而由此想象夫妻相逢，欢聚一堂的喜悦场面。[11]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12]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13]
我心则降。[14]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15]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16]
我心则说。[17]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18]
我心则夷。叫个不停的蝈蝈，蹦来跳去的蚱蜢。见不到我的夫君，忧愁得心神不宁。只有让我看到他，并与他长相厮守，我的心才能放下。闲来我登上南山，采摘山上的蕨菜。见不到我的夫君，忧愁得心慌意乱。只有让我见到他，并与他欢聚一堂，我的心才能欢喜。闲来我登上南山，采摘一些野豌豆。见不到我的夫君，我内心无比感伤。只有让我见到他，并与他欢聚一堂，我的心才能平静。采【题解】这是一首叙述女子祭祀的诗，诗中描写了祭祀前所做的种种准备工作，突出表现了当时的风俗习惯。[19]
于以采？南涧之滨。[20]
于以采藻？于彼行潦。[21]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22]
于以湘之？维锜及釜。[23]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24]
谁其尸之？有齐季女。哪里能采到浮萍？南山的溪水旁边。哪里能采到水藻？在那浅流积水间。用什么来盛装它？方竹筐和圆竹箩。用什么来烹煮它？三脚鼎和无脚锅。祭品应放在哪里？宗庙的窗户下面。由谁来主持祭礼？虔诚恭敬的少女。甘 棠【题解】周宣王时的召虎，人称召伯，辅助宣王征伐南方的淮夷，颇有功劳。人民作《甘棠》一诗怀念他。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25]
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26]
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27]
召伯所说。枝繁叶茂的甘棠，不要剪来不要砍，因为那里有召伯曾经住过的草舍。枝繁叶茂的甘棠，不要剪来不要砍，因为那里曾经是召伯休息的地方。枝繁叶茂的甘堂，不要剪来不要砍，因为那里曾经是召伯驻足的地方。行 露【题解】这首诗写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隐瞒真相，又欲强娶一位女子成婚，当女子明白真相后，表示严词拒绝。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28]
谓行多露。[29]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30]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31]
虽速我狱，室家不足。[32]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33]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34]
虽速我讼，亦不女从！道上露水湿漉漉，难道不愿赶夜路？只怕路上露水多！谁说麻雀没有喙，为何啄穿我的屋？谁说你没有妻室，为何招我上公堂？即使招我上公堂，我也不能嫁给你！谁说耗子没有牙，为何穿透我家墙？谁说你没有妻室，为何招我上公堂？即使招我上公堂，我也不会顺从你！羔 羊【题解】这是一首讽刺部分官吏穿皮袍、吃公食、不关心百姓疾苦的诗。他们下朝食罢，悠闲地归来养尊处优，着实令下层人民感到不平。[35]
羔羊之皮，素丝五。[36]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37]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38]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袄儿皮毛松，白丝缠绕密密缝，吃饱喝足回家去，步子悠闲兴冲冲！羔羊袄儿好皮革，白丝缠绕密密缝，步子悠闲从容走，酒足饭饱回家去！羔羊袄儿缝子宽，白丝缠绕密密缝，步子悠闲心舒畅，退朝吃饭回家转！殷其雷【题解】这是一首写妇女思夫的诗。丈夫服役在外，妻子在家思念伤怀，期盼丈夫早日归来。[39]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40]
何斯违斯？莫敢或遑？[41]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
何斯违斯？莫敢遑息？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
何斯违斯？莫敢遑处？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雷声隆隆震天响，响在南山向阳坡。为什么此时离去，不敢有半点闲暇？辛勤劳作的丈夫，回来吧快回来吧！雷声隆隆震天响，响在南边大山旁。为什么此时离去，不敢有半点闲暇？辛勤劳作的丈夫，回来吧快回来吧！雷声隆隆震天响，响在南边山下方。为什么此时离去，不敢有半点闲暇？辛勤劳作的丈夫，回来吧快回来吧！摽有梅【题解】一位待嫁女子，望见梅子落地，引起青春易逝、年时不再的伤感，迫切希望意中人前来婚配的心情。[42]
摽有梅，其实七兮。[43][44]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45][46]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47]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梅子纷纷落了地，枝上犹留十之七。追求我的小伙子，趁着吉日快来娶！梅子纷纷落了地，枝上只剩十之三。追求我的小伙子，趁着今日定婚期。梅子纷纷落了地，拿着筐儿来拾取。追求我的小伙子，赶快提亲将我娶。小 星【题解】小官吏披星戴月，抱着被子，出差赶路，确实辛苦，看到贵族们骄奢淫逸的生活，顿时牢骚满腹。[48]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
肃肃宵征，夙夜在公。[49]
寔命不同！[50]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
肃肃宵征，抱衾与裯。[51]
寔命不犹！小小星儿发微光，三三五五在东方，急急忙忙连夜走，为了官家早晚忙，只因命运不一样！小小星儿发微光，参星昴星挂天上，急急忙忙连夜走，只好抛弃裯和衾，人家命好比我强！江有汜【题解】这是一首描写弃妇哀怨自慰的诗。在一夫多妻的制度下，她用长江尚有支流原谅丈夫另有新欢，幻想有朝一日他能回心转意。[52]
江有汜。之子归，[53]
不我以。
不我以，其后也悔。[54]
江有渚。之子归，[55]
不我与。[56]
不我与，其后也处。[57]
江有沱。之子归，[58]
不我过。[59]
不我过，其啸也歌。江水长长有支流，新人嫁来分两头，你不要我使人愁。今日虽然不要我，今后一定会后悔。江水宽宽有沙洲，新人嫁来分两头，你不爱我使人愁。今日虽然不爱我，将来想聚又来求。江水长长有水湾，新人嫁来分两头，你不找我使人愁。不找我呀心烦闷，唱着哭着消我忧。野有死麕【题解】这是一首描写青年男女恋爱的诗，男方是一位猎人，以小鹿相赠，大献殷勤，女方却害羞、胆怯。[60]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61]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62]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63]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64]“舒而脱脱兮！[65]
无感我帨兮！[66]
无使尨也吠！”原野上打死只獐子，用白茅草包住它。有位姑娘春情荡漾，小伙上前把她撩。林里有作烛灯的树，原野上打死只鹿。白茅草捆扎当礼物，如玉姑娘接受了。“轻轻慢慢别着忙！别动围裙别鲁莽！不要惹狗叫汪汪！”何彼襛矣【题解】齐侯的女儿出嫁，车辆服饰艳丽奢华。这首诗展示华丽壮观的宏大场面，也隐约讽刺了贵族王姬德色的不相称。[67]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68]
曷不肃雍？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69]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70]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
齐侯之子，平王之孙。为什么如此艳丽？像棠棣的花一样。为何气氛欠安祥？王姬出嫁的车辆。为什么如此艳丽？这朵花美如桃李。那是平王的外孙，那是齐侯的娇女。用什么来钓鱼呢？丝合成的钓鱼线。那是齐侯的娇女，那是平王的外孙。驺 虞【题解】通过对射猎母猪和小猪的描写，一位百发百中、箭无虚发的猎人形象已经跃然纸上。[71]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72]
于嗟乎驺虞！[73]
彼茁者蓬，壹发五枞。
于嗟乎驺虞！芦苇长得真茁壮，箭发射在母猪上，啊！猎人真正是好样！蓬蒿长得真茁壮，箭发射在小猪上，啊！猎人真正是好样！【注释】[1] 维：语助词，无实义。[2] 之子：这个人。于归：指姑娘出嫁。两：“辆”的假借字。御（yù）：同“迓”，指迎接。[3] 方：占有。[4] 将：护卫，保卫。[5] 盈：满的意思。[6] 成：指结婚礼成。[7] 于以：一说，于以，作语助。蘩（fán）：白蒿。生陂泽中，叶似嫩艾，茎或赤或白，根茎可食。沼（zhǎo）：沼泽。沚（zhǐ）：小洲。[8] 涧：山夹水。[9] 被：通“髲（bì）”， 《传》：“首饰也。”陈奂《传疏》：“被亦用编发。”编发，即妇人头上用的假发。僮僮（tóng）：陈奂《传疏》：“古僮、童通。《射义》注，引《诗》‘被之童童’。《广雅》：‘童童，盛也。’……童童为首饰盛。”[10] 祁祁（qí）：舒迟貌。[11] 喓喓（yāo）：虫鸣声。趯趯（tì）：虫跳的样子。阜螽（fù zhōng）：指蚱蜢。[12] 忡忡（chōng）：心神不宁的样子。[13] 止：同“之”，此处指丈夫。觏（gòu）：遇见。一说与“媾”通用，指夫妻相聚。[14] 陟（zhì）：登高的意思。言：乃的意思。[15] 惙惙（chuò）：心慌意乱的样子。[16] 说（yuè）：与“悦”通用，即欢喜。[17] 薇（wēi）：指巢菜，草本植物，嫩茎和叶可作蔬菜，种子可以吃，通称野豌豆。[18] 夷：平，指心安。[19] 于以：在何处。 （pín）：水生植物，也叫大萍，可食。[20] 行：指水沟。潦（lǎo）：指积水。[21] 盛：装起来。维：语助词，无实义。筥（jǔ）：指圆形的盛物竹器。[22] 湘：烹煮的意思。锜（qí）：有三只脚的锅。[23] 牖（yǒu）：窗户。[24] 尸：主持，古时用人充当神主持祭祀，称为尸。齐：“斋”的假借字，指不吃荤，不喝酒，以示对神的恭敬。季女：即少女。[25] 蔽芾（fèi）：茂盛的样子。召（shào）伯：姓姬，名虎，周宣王的伯爵，封在召的地方。茇（bá）：本义为草舍，此处用作动词，当住讲。[26] 败：即摧毁，毁坏。[27] 拜（bá）：“拔”的假借字。说（shuì）：休息，止息。[28] 厌浥（yì）：沾湿。厌为“涪”假借字。谓：可能是“畏”的假借字，与后二章谓不同。[29] 角：指鸟嘴，即喙。[30] 女：通“汝”，指丈夫。速：招致。[31] 室家：结婚。男子有妻叫有室，女子有夫叫有家。[32] 墉（yōng）：墙。[33] 讼：打官司。[34] 女从：“从女”的倒文，即顺从你。[35] 五紽（tuó）：紽，指丝数，五丝为紽。[36] 委蛇（wēi yí）：委蛇是旗帜飘扬貌。从人摇摆而行的样子，推知其心胸舒畅，以见其“行服相称，内外得宜”。《韩诗》作逶迤，曲折前进。[37] 緎（yù）：指丝数，四紽为緎，即二十缕。[38] 缝：皮裘。[39] 殷：震动声。一说通“隐”，指雷声。[40] 斯：这，此，前一斯指人，后一斯指地方。一说前一斯指时间，后一斯指地方。违：离开，远去。遑（huǎng）：闲暇。[41] 振振：勤奋。一说盛多，振起。[42] 摽（biào）：落，打。有：语助词。七：指树上果子还剩七成。[43] 迨（dài）：及，即趁机的意思。其：此。[44] 三：只剩三成。[45] 今：此刻，现在。[46] 塈（jì）：取的意思。[47] 谓：一说告诉的意思；一说为“会”的假借字，即聚会；一说指出嫁。[48] 嘒（huì）：微貌。三五：一说参三星，昴五星，指参昴；一说形容星星稀少。[49] 肃肃：姚际恒《通论》：“‘肃’，‘速’同，疾行貌。”宵：夜。征：行。寔：是，此。[50] 参（shēn）与昴（mǎo）：二星宿名。[51] 抱：一说当读抛。衾（qīn）：被子。裯（chóu）：床帐。犹：若，如， 同。[52] 汜（sì）：指长江的支流。一说指从主流分出又汇入主流的河。[53] 以：将谁带走的意思。[54] 渚（zhǔ）：即洲，水中间的小块陆地。[55] 与：同。[56] 处：指居住。一说忧。[57] 沱（tuó）：指可以停船的水湾。一说指江的支流。[58] 过：度，到，至。[59] 啸：撮口发出长而清脆的声音。一说号哭。[60] 麕（jūn）：兽名，即獐，鹿类一种，体小无角，古时男子多以鹿皮作为求爱的礼物。[61] 春：指春情、情欲。[62] 朴樕（sù）：一种灌木，古时人结婚时作烛用。[63] 纯：捆的意思。[64] 脱脱（tuì）：形容美好、相宜、适当的样子。[65] 感：古同“撼”，即振动、动摇。帨（shuì）：指拴在腰上的佩巾，犹如现在的围裙。[66] 尨（máng）：毛多而长的狗。[67] 襛（nóng）：形容繁盛的样子。唐棣（dì）：木本植物名，又称棠棣，俗称棠梨，春天开花，秋天结实，花色白，果小味酸，可食。[68] 曷（hé）：同“何”，怎么。雍：和谐。[69] 平王：指东周平王姬宜臼。[70] 缗（mín）：合股的丝绳，此处指钓鱼线。[71] 茁（zhuó）：草初生出地貌。葭（jiā）：初生的芦苇。壹：发语词。发：发矢。豝（bā）：牝豕。[72] 驺（zōu）虞：一说义兽，一说猎人。[73] 枞（zōng）：小猪。国风·邶风柏 舟【题解】此诗所指众说不一：或认为寡妇矢志之作，或认为妇人不得志于夫自伤之作，或认为君子在朝失意之作。[1]
汎彼柏舟，亦汎其流。[2]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3]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4]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5]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6]
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7]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8]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9]
觏闵既多，受侮不少。[10]
静言思之，寤辟有摽。[11]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漂漂荡荡柏木舟，顺着河水四漂流。焦灼不安难入眠，烦恼心事让我愁。不是我无酒消愁，四处潇洒任遨游。我的心并非镜子，不能任人都来照。家中也有亲兄弟，只是他们难依靠。赶到他家去诉苦，对我发怒脾气躁。我的心并非石头，不能任人搬去转。我的心并非草席，不能任人来翻卷。仪容娴静品行端，不能退让被人欺。我的心里愁闷深，被一群小人怨恨。遭遇的苦难很多，所受屈辱也不少。静心仔细想一想，醒来捶胸心更焦。叫声太阳叫月亮，为何失去了光芒？心头烦恼除不净，就像洗件脏衣裳。静心仔细想一想，恨不能高飞远去。绿 衣【题解】这是一首感人至深的悼亡诗。失去了爱妻的丈夫，见到爱妻的遗物绿衣，不禁睹物思人，哀痛不已。[12]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13]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14]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15]
我思古人，俾无沋兮。[16]
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绿衣服啊绿衣服，绿的面子黄的里。心忧伤啊心忧伤，这份忧伤何时止！绿衣服啊绿衣服，绿的衣服黄的裳。心忧伤啊心忧伤，这份忧伤何时忘！绿色丝啊绿色丝，绿丝是你亲手织！想起故去的你啊，遇事要我多思量！葛布不论粗和细，穿上只觉凉凄凄。想起故去的你啊，你仍牢牢系我心！燕 燕【题解】这是一首描写国君送妹远嫁的临别诗。诗人以双燕齐飞起笔，寄寓了昔日兄妹如双燕般相亲相随，而今就要天各一方的不舍之情。[17]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18]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19]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20]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21]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22]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23]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24]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25]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26]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27]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燕子双双飞天上，张舒伸展扇翅膀。这个姑娘要出嫁，远远相送到郊外。遥望背影渐消失，泪珠儿像雨一样！燕子双双飞上天，上下翻飞永相随。这个姑娘要出嫁，送她不嫌路途远。看着背影失远方，站在那儿泪汪汪。燕燕双双飞上天，忽高忽低地鸣叫。这个姑娘要出嫁，远远相送到城南。看着背影失远方，实在愁煞我心肠。二妹令人可信任，心地诚实虑事深。既温柔来又和顺，贤淑谨慎重修身。并对先君常追忆，她的劝勉感我心。日 月【题解】这是一首女子遭遗弃后，控诉对方无情无义，倾诉内心积怨的诗。古代也有学者认为是卫庄姜被庄公遗弃后之作。[28]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29]
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30]
胡能有定？宁不我顾。[31]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
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32]
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33]
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
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34]
父兮母兮，畜我不卒。[35]
胡能有定？报我不述。叫声月亮和太阳，光辉昼夜照四方。就是这样一个人，与我相处变了样。他的脾气哪有准？不曾顾我把我忘。叫声太阳和月亮，日夜普照大地上。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我不好变了样。他的脾气哪有准？不报答我把我忘。叫声月亮和太阳，东方闪闪露光芒。就是这样一个人，半句好话也不讲。他的脾气哪有准？早已把我忘光光？叫声太阳和月亮，光芒四射出东方。我的爹啊我的娘，何不把我终身养。他的脾气哪有准？对我无礼不像样！终 风【题解】这是一位妇女写她被丈夫玩弄嘲笑后遭遗弃的诗。女子遭遇戏弄，深感懊恼，但又不能忘情。[36]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37]
谑浪笑敖，中心是悼。[38]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39]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40]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41]
寤言不寐，愿言则嚏。[42]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寤言不寐，愿言则怀。风雨交加好狂暴，见我戏弄又嘲笑。戏谑调笑太放荡，令我悲伤又烦恼。大风起兮尘飞扬，他可顺心来我房。如今竟然不来往，绵绵相思不能忘。狂风已起天阴沉，没有太阳天无光。夜半独语难入梦，但愿他能知我想。天色阴沉暗无光，隆隆雷声天边响。夜半独语难入梦，愿他悔悟将我想。击 鼓【题解】这是一首士卒久戍思归不得的诗。诗中对士兵入伍、出征、归思和逃散都做了概括描写。[43]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44]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45]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46]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47]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48]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49]“死生契阔”，与子成说。[50]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51]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52]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鼓儿擂得咚咚响，生龙活虎练刀枪。修建国都筑漕城，唯独我远征南方。跟随将军孙子仲，调停纷争陈与宋。常驻边地不得归，思念哀愁心里藏。何处居住何处歇？何处丢失了马匹？我去何处寻找它？无奈来到树林下。“我们死活都一道”，当年与你早约好。我们紧紧手拉手，发誓一起活到老，可叹相隔太遥远，不让我们重相聚。可叹别离太长久，不让我们守誓言。凯 风【题解】这是一首儿子颂母而自责的诗。儿女对母亲辛劳的咏叹，自愧不能奉养她、安慰她。[53]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54]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55]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56]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57]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58]
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和风吹来自南方，吹拂那酸枣树苗。酸枣树枝繁叶茂，母亲辛苦在劳作。和风吹来自南方，吹拂那酸枣树枝。母亲人好明事理，我们兄弟不成才。冷又清的寒泉水，浚邑城下流不停。我娘儿子有七个，却让我娘独辛劳。美丽婉转的黄鸟，有悦耳的鸣叫声。我娘儿子有七个，不能慰藉母亲心。雄 雉【题解】这是一首描写妇女思念远处的丈夫的诗，诗还无情地痛斥了无视民间疾苦的上层统治者。[59]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60]
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61]
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62]
道之云远，曷云能来？[63]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64]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野鸡飞翔在深林，缓缓来往飞不停。我今怀念远行人，自留阻隔难相近。野鸡飞翔在深林，上下飞鸣好歌声。诚实可爱的人啊，朝思暮想劳我心！眼看日子过得快，常常想起挂心怀。路道坎坷多遥远，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这些贵族人，不知廉耻品质坏？不去害人不贪吝，为何没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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