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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0 19: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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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新颖

出版社:复旦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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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一百句

新诗一百句试读:

卷前小引

每年夏天,我和太太都会到美国住上一段时间,离开热闹嘈杂的香港,隐居到旧金山的家中,一下子重又感受到世界的清静和凉爽,甚至还有点单调沉闷。除了出去听音乐会,会会朋友,也就是读书写作。季进打来越洋电话,说复旦大学出版社正在做一套“悦读经典”的小丛书,让我写几句话。我手边没有任何的资料,就翻出去年谈经典的一篇文章改写了一下,觉得作为开篇的话也还合适。

什么是经典?“经典”可以叫classic,也可以叫canon,或者masterpiece,大家可以见仁见智。我倾向于英文用classic这个词。马克·吐温(Mark Twain)说:“经典就是人人谈论却无人阅读的书”(Classics are books people talk about but never read)。“经典”就是很伟大的书,但你是从来不读的。喜欢阅读经典作品的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l923—l985)对此却持有不同的意见。在《为什么读经典》一文中,卡尔维诺对“经典”一词给出了十四个定义。卡尔维诺是在西方传统的内部谈论经典,而我想借助于他的几个定义,结合自己阅读经典的经验,略作阐说。

卡尔维诺说:“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它们对读过并喜爱它们的人构成一种宝贵的经验;但是对那些保留这个机会,等到享受它们的最佳状态来临时才阅读它们的人,它们也仍然是一种丰富的经验”[1],我现在就是处于一种“最佳状态”来享受它们。因为,如卡尔维诺所说:“一个人在完全成年时首次读一部伟大作品,是一种极大的乐趣,这种乐趣跟青少年时代非常不同。”我不知道卡尔维诺所说的“青少年”是指什么年龄段,对我而言,青少年阶段就是我的大学时期,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西方现代主义经典,第一次接触到大师们的作品,其中包括了卡夫卡、乔伊斯、T·S·艾略特、托马斯·曼、弗吉尼亚·伍尔芙、威廉·福克纳、海明威等等。需要说明的是,当时(也就是l957—l96l年)台大外文系是不讲授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几个神通广大的同学,他们或者在图书馆某个角落发现一些,或者在当地的小书店设法买到一些(都是一些比较廉价的Modern Library版本)。我们深深陶醉于这些文学大师所营造的文学氛围。如果说“五四”以《新青年》为阵地掀起了一场新文化运动,我们则以《现代文学》为基础发起了一场新文学运动。弗兰兹·卡夫卡充分体现了我们追求“新事物的震撼力”的信念,给我们注入了现代主义写作的新鲜血液。

那是我们文学性格形成的年代。“我们年轻时代的阅读行为通常收获甚微,因为那时我们太浮躁,不能潜心静思,缺乏阅读所需要的[2]技法,或者说,缺乏人生的经验。”真是至理名言啊!那时我读过一本同学翻译的卡夫卡《乡村医生》,读完之后都不知道到底在讲什么;还有一篇关于托马斯·曼的高深的学术性文章(我已经忘记了它的题目)要我翻译,可我连它意思都弄不清楚。但是,这些东西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和触动,就像卡尔维诺所说:“它给了我们一个关于未来经验的模式或形态——即便将来我们只记得一小部分或是全部忘掉,它仍将在我们身上发挥作用。”事实确实如此,否则我也不会多年之后在香港开设“现代文学经典”这门课程。在美国这么多年,从没有想过要开这门课,而这门课首先是以阅读卡夫卡的《变形记》开始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卡尔维诺的另一个定义了:“无论是以难忘的方式给我们的想象力打下印记,还是扮作个人或集体的潜意识[3]隐藏于记忆层面的背后,经典都是那些发挥着特殊影响力的书籍”。

对我而言,阅读卡夫卡的乐趣恰恰验证了卡尔维诺的第四个定[4]义:“一部经典是一本每次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给来发现的书。”第一次读卡夫卡的《乡村医生》就被书中幽冥般的气氛所吸引,只是其中的意义我还是难以把握。但是卡夫卡的这种幽冥感却一直伴随着我。l980年代初期,我随同一个旅游团来到东欧,这是我第一次到东欧国家。在布拉格,我与卡夫卡第二次“相遇”。那时的捷克斯洛伐克还没有因为l989年的“天鹅绒革命”而瓦解,在相当沉闷的社会气氛中,我还是鼓起勇气询问卡夫卡的足迹。我读过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使我深刻地意识到卡夫卡对于所有捷克知识分子的重要性。不论到了哪儿,无论走进哪家书店,“在捷克有卡夫卡的书吗?在布拉格还读不读卡夫卡?”这样的问题虽然从来没有引起人们的反感,但我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实质性的答案,因为人们茫然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我。即便这样,我还是感觉到了卡夫卡的存在,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对卡夫卡的探寻。一位干练的捷克女导游带我独自去了犹太人的墓地,在那里,我对卡夫卡的幽灵终于获得了最直观的感受。而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卡夫卡已经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在布拉格的每个地方都可以买到便宜的卡夫卡T恤衫。从捷克回来不久我就急着重温卡夫卡的作品,不只是短篇小说,还有他的长篇《审判》和《城堡》。卡夫卡又以一个全新的面孔呈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不再是一个带有神秘性质的现代主义者,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预言式的历史人物。小说中所“想象”的东西,不论是人类生存状况的荒谬,还是那些不知名的专制制度,或者一种特殊理性生发而来的面貌不清的暴政,都显得异常真实。用理论化的语言来讲,这是一种经典文本的“回馈”,经典在被阅读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潜在效应”(沃夫冈·伊瑟语)。正是这样的文本,我们对它一见钟情,又沉浸其中流连忘返。

以上提及的对现代经典的喜爱,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个人的原因:它们发掘出我内心珍藏的记忆,为我“追忆似水年华”提供了线索。对于现在的年轻一代,被强制坐在教室里,平生第一次阅读那些经典作品的学生,他们还会产生和我们一样的感觉吗?我们还会不会坚持这个时代仍然需要经典这样的信念?现在的年轻人寻欢作乐的方式都是容易上瘾的网络、数码、电脑游戏、动漫一类的东西。在这些全新的刺激和拟象中,经典还能拥有一席之地吗?在现代城市背景下,“经典”到底意味着什么?

卡尔维诺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文主义者。实际上,他早已预料到了当下社会生活的“快节奏的步调”,“无法忍受把大段大段的时间或空间让位给人文主义者那种庄重悠闲”。他最后的两个定义正是针对当下的这种情况的:“一部经典作品是这样一部作品,它把现世的喧嚣调成一种背景轻音,而这种背景轻音对经典作品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我希望我们都能听得到卡尔维诺的幽灵发出的简洁的“背景轻音”。无论是前台还是幕后,经典永远伴随着我们,就像卡尔维诺的英文译者马丁·麦克罗林所说:“经典应该是保持自身的现代性意[5]识,却时刻不忘传统经典的作品(如同卡尔维诺的文本那样)。”让我惊喜的是,在商场里的一家书店Page One里,我发现了不少卡尔维诺的书,这说明这位意大利的杰出作家对当代读者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但是,我必须对卡尔维诺的定义作出补充:假定我们还能把“现世的喧嚣”减弱为“背景轻音”,那么这种背景也不会是“和风细雨”,而可能是不受控制的暴雨雷鸣。但不管怎样,卡尔维诺还是在文章的背后作出了总结:“阅读总要比不阅读要好。”

现在复旦大学出版社为了推动经典阅读,策划出版这套“悦读经典”小丛书,致力于“普及中外经典,倡导快乐阅读”,将经典的丰富意蕴,通过专家们的精妙阐发,传达给普通读者,我认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真正的经典总是在一代又一代人的阐释中代代相传的,虽然这些经典的阐发难免有阐释者的偏颇,但毕竟为我们亲炙原汁原味的经典提供了津梁,我也相信,会有更多的人通过这套小丛书进而去直接阅读经典,从而赋予经典以生生不息的新生命。2007年7月l9日[1] Calvino,Italo,Why Read the Classics?,translated by Martin McLaughlin(New York:Vintage Books,2000),P.4.中译文参见伊塔洛·卡尔维诺《为什么读经典》,黄灿然、李桂蜜译,译林出版社2006年版。下同。[2] Calvino,Italo,Why Read the Classics?,P.4.[3] Calvino,Italo,Why Read the Classics?,P.4.[4] Ibid,P.5.[5] Calvino,Italo,Why Read the Classics?,P.X.

开篇几句话

现代汉语诗歌已有将近百年的历史,但仍没有在公众那里获得普遍的“信誉”。

一百年,无论是对于一种语言形式(现代汉语)来说,还是对于一种诗歌形式(以现代汉语为语言载体的诗歌)来说,都是太短了,也许还只是处于最初的阶段。

公众的不满和怀疑,自有它的道理;却不足以抹杀现代汉语诗歌已经取得的成就。现代汉语诗歌当然有它面临和需要克服的诸多问题,但公众也有公众的问题。说来话长,只好从表面处提及一两点。

一是,读现代汉语诗歌,需要一些耐心。道理不用讲,听流行歌曲也是要听了几遍才觉得耳顺呢,何况诗。

二是,需要一些语言、文字和文化的修养,需要一些现代诗歌的修养。这个说起来就牵扯得太多了,不说也罢;这里要说的一点是,修养这东西,既是门槛也不是门槛,不一定修养好了才来读诗,读诗也就可以是修养的过程。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胡适《梦与诗》

新文学的开创者胡适(l89l—l962)做成第一部新诗集《尝试集》,他的“诗观”却是简单明了,而且一辈子也没有变,大致而言,那就是做诗如做文,做文如说话,应该清楚明白。这种主旨为了提倡白话而有意无意混淆诗与文的区别、文学语言与日常语言的区别的“诗观”,后来自然屡遭质疑,甚至有人明言胡适是新诗运动的最大敌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胡适自己的创作是否就像他的理论所倡导的那样,明白如“话”,而且一“白”到底呢?

就说《尝试集》的第一首《蝴蝶》,写双飞的蝴蝶后来分开,落了单。够“白”的了。可是废名讲到这首诗,说“为什么这好像很飘忽的句子一点也不令我觉得飘忽,仿佛这里头有一个很大的情感,这个情感又很质直。”多年后胡适写《逼上梁山》,回忆写这首诗的情境,说是曾在窗口看见一对蝴蝶分飞,“感触到一种寂寞的难受”,写了这首小诗,原题《朋友》,后来改作《蝴蝶》。《逼上梁山》是《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论集》的第一篇,胡适把诗里的个人情绪,与文学革命这个大运动联在了一起,他说:“这种孤单的情绪,并不含有怨望我的朋友的意思。我回想起来,若没有那一班朋友和我讨论,若没有那一日一邮片,三日一长函的朋友切磋的乐趣,我自己的文学主张决不会经过那几层大变化,决不会渐渐结晶成一个有一系统的方案,决不会慢慢的寻出一条光明的大路来。”

这样一解释,小诗背后的大情感就使诗变得不像表面那么“明白如话”了。

这个解释还有一个倾向,就是把个人的情绪“编织”到时代和历史的大事件当中去。这是否可靠呢?《胡适与韦莲司:深情五十年》(周质平著)一书考掘胡适与Edith Clifford Williams的交往恋爱,认为此诗是情诗,初见于胡适l9l6年8月23日的《留学日记》,其时胡适正租住在韦莲司纽约海文路的公寓,“睹物思人,借蝴蝶起兴,冠题《朋友》,诗中人物已经呼之欲出了”。

l920年胡适写了一首《梦与诗》,诗后有“自跋”,宣讲他的“诗的经验主义”。按照此说,诗以“经验”为底子,而“经验”又是个人性很强的东西,这样一个人写出来的诗,对于另外的不可能有同样“经验”的人来说,怎么可能是明白如话的呢?这个时候,胡适也不能不承认诗不可能是完全透明的了。正如《梦与诗》最后一节所写:“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梅艳芳著名的歌《女人花》,里面就这样唱过:“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

原诗:梦 与 诗都是平常经验,都是平常影像,偶然涌到梦中来,变幻出多少新奇花样!都是平常情感,都是平常语言,偶然碰着个诗人,变幻出多少新奇诗句!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

霜风呼呼的吹着,月光明明的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沈尹默《月夜》

新诗的历史不过百年,现在回过头去看初期的白话诗,多会带上优越感,以为实在幼稚,不足道也。这道理是有的,如果现在还把初期的白话诗当成了不起的东西,那岂不是说快一百年的新诗没有什么长进吗?

可是幼稚这东西,放在成年人身上觉得别扭,在小孩子身上就很自然,而且可爱。小孩子要是不幼稚,倒不是件好事情。我觉得看初期的白话诗,可以当成小孩子的话来看,这么一来,说不定能看出点东西了。

不是说动手写白话诗那会儿的那些人是小孩子,而是说,他们写的时候,刚刚开始学着使用白话,才尝试着新诗这种表达形式,那样一种状态,大概多少有些像小孩子学着用语言来表达自己。

小孩子的话是不是就不值得去听听,想想呢?《新青年》时代新诗作家“三大巨头”之一的刘半农,出版过两册《扬鞭集》,里面的诗有好些幼稚的地方,譬如这首很短的《其实……》:风吹灭了我的灯,又没有月光,我只得睡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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