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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3 16: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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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闻人可轻

出版社:上海文化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等我嫁给你

等我嫁给你试读:

作者简介

闻人可轻

小花阅读签约作者

患有强迫症的伪温顺狮子座。

爱音乐、爱电影、爱动漫,男神是二次元里的夏目。

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甜蜜的提拉米苏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块。

写故事是终生梦想,同时希望可以做一个温暖的虔诚的讲述者。

待上市:《春江水暖》《时光好又暖》作者前言若有缘,我希望可以把祝福给你

完稿是在一个非常明媚的午后,但是写完两个人的最后一次对话,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如释重负,反而全是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方面,我总觉得若是回头去重新写,也许有些情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去表达,不过这也许是每一个作者或多或少都会有的遗憾吧;另一方面,我很清楚,当我在这个页面的最下面打上“全文完”这三个字之后,那么这个故事里的人物从此就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种感觉你能懂吧,就好像是辛苦孕育大的孩子,有一天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要远行。

你给了他生命,但他却不属于你。

至此正好赶上了520表白日,我觉得这世上最应该去向她表达爱意的便是自己的母亲了,所以矫情兮兮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尽管不合时宜,但“我爱你”这三个字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时候对她说都一样。

其实,这应该是我很早之前就在脑海里构思过的一个故事了,没想到有一天真的有机会能把它写出来,这里要非常感谢小花阅读。如果不是小花阅读,我坚信以及确信此生不会有可能将这个构思变成文字。

不过能将这个故事写完还得感谢一下一直坐在我身边的妹子(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是哪一位小仙女的),每次卡文的时候,总是会跟她问东问西,甚至还会向她讨教一些关于写羞羞情节的经验。相信我,小花阅读里的小仙女真的都是仙女啊,美丽动人不说,还都是良师益友!更多的夸赞就留着,来日方长!

扯了这么多,还是多少来说说这个故事吧!

池少时毕竟是我写的第一个男主角,所以我把所有对异性的喜爱全部都给了他。但对女主角苏锌来说,他再多的好都抵不过对她全心全意和一世长情来得好。故事并没有什么突破天际的脑洞大展开,我只是太喜欢长情和专一的人了,所以不论怎么样,男主角必须只爱并挚爱女主角,这是原则。

相信一见钟情,再见再钟情,即便中间的过程走得很辛苦,但人生嘛,总是要百转千回一点才够圆满。只要千帆过尽,我是我,你是你,我们还能在一起。如此,就够了。

最后,若有缘,我也希望可以把祝福给你,愿在此后的一生中,你爱之人挚爱你一人。闻人可轻心甜意10分 —— 舒芙里闻人可轻

像蛋糕又像雪糕的口感,入口,它的整个组织会在碰触舌尖的那一刹那,迅速消泡融化,只留下满口甜而不腻的香,吃它的人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然而口腹之欲满足后却是满满的空洞。

有人说,它的做法如此繁复,它的味道却如此虚无,像灯火阑珊处的寂寞,繁华落尽后的空虚。稍有闪失做它的人便一败涂地,稍慢一步吃它的人便错过美味。

所以这道甜品的最大特点便是刚刚好的时机,不多不少,不快不慢。正如少时和苏锌的爱情,出现得正是时候。小妖沫琪

舒芙里,稍微一碰就融化了,只留下满嘴乳香。就像少时和苏锌,温暖霸气的池少时遇到苏锌的那一刹那,迅速化身忠犬男友,有生之年能遇到一个你一见就无限温暖的另一半,何其有幸。来自一个单身小编的羡慕~!引子

C城的天气,像极了女人飘忽不定的心情。

电视台所在的那条庆国路从下午六点开始就一直堵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有些车辆最多只挪动了一两千米。

这还不算,最倒霉的是天气竟无端变坏。

眼见天越来越黑,滂沱大雨不约而至并马上开始作威作福。有些司机干脆打开窗子让雨飘进来以缓解车内沉闷的空气。“甜甜,快别闹了。”被叫作甜甜的女孩儿不顾头顶上的倾盆大雨,执拗地下车撑起雨伞就往前跑。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大概是女孩儿的妈妈,不能下车去拉她,车又堵得开不动,只好干着急,“你这样很危险的,快回来!”

甜甜没有心思管危不危险,她自顾自地往前冲,回头略带稚气地冲车上的人喊:“你别管我了,‘花男’的决赛马上就要开始,我自己跑过去还能赶得上给我的‘迈进时代’组合投票。”说完,她便又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

那一晚,本有一场盛大的兴事在C城上演——“花男”的决赛之夜。“花男”人气选手——“迈进时代”组合,帅气逼人、青春洋溢、才华了得。

仿佛仅仅只是盛夏一瞥,也足以让人惊艳得久久难忘,恨不得永生相随。

就像他们组合的名字那样,没有人怀疑,他们就要迈进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

然而一切,都怪这场预料之外的倾盆大雨,是它阻断了一切。

甜甜穿着艳红的连衣裙在雨中奔走,像盛开在黑夜里的玫瑰,心中想着她的偶像组合。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和她方向相反的一个地方,老天爷随便就开了一个玩笑,奔驰车悠悠冒出的气烟还未升空便被雨水按压下去。有艳红的液体从车身下流出,但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过些时候,一定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曾上演过惊心动魄的色彩变换……

清晨,娇艳的烈日像往常一样升起。

人们只是叹息于昨天晚上的选秀节目,怎么好端端的“迈进时代”就放弃决赛了呢!

很多像甜甜这样的女孩为此难过伤心了许久,因为手机里编辑的“迈进时代”最终没有机会发出去。

但过不了多久,下一轮选秀又如火如荼地开展了,手机里编辑的支持者的名号一定不会是那个夏日里的“迈进时代”。

走在庆国路上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电视台大厦上垂下来的巨幅海报,因为那里永远都有不同的帅气逼人和青春洋溢在上演。“要命了嘞,刚才还有太阳,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年轻的女孩儿,穿着艳红的连衣裙,匆忙从包里拿出太阳伞遮雨。

你看,C城的天气果真是像极了女人飘忽不定的心情吧?第一章九重天“开什么玩笑!”

胡斯芮坐在办公桌前,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正低着头在纸上写什么东西。他知道有人正站在他的对面俯视他,但他并不抬头。

冬日的寒气从他背后的窗子缝里钻进来,还不时咝咝作响。这样的天气里仿佛连说话都变得十分困难。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女孩儿,穿着长过膝盖的黑色羽绒服,由于室内没有开暖气,她把羽绒服朝中间紧了紧,脸上露出不服气的倔强表情,但语气还是非常柔软地反驳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胡斯芮换了一支笔继续写,手指冻得有些红,在招人这个问题上他是坚决不可能退步的。末了,他换了一个稍微缓和的语气劝她:“你快点回去好好学习,不要因为这种跟你不相关的事情耽误自己的前途。”“哥。”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她从胡斯芮办公桌前绕到后面蹲在他身边,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至少,你让她进来听她唱两句嘛!苏锌姐不仅唱歌好听,吉他弹得也很棒,最重要的是为人十分勇敢、霸气,你不晓得,她一脚就能把一米九的大高个踹飞呢!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啊……”

听到“踹飞”这两个字,胡斯芮拿笔的手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他耐着性子看了她一眼,用非常肯定又带有一点蔑视的语气拒绝:“胡斯芪,你听好了。第一,我们暂时不提供随时都能把人踹飞的保镖职位;第二,我不认为拥有一身杀马特气质的人是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有你要搞清楚,‘第八层’虽然是个酒吧,但来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如果让她那样的站在台上唱歌成何体统。”“如果说在天桥下面摆摊贴手机膜的胡大胖也算是你所谓的有身份的客人,那我真是无话可说。顺便亲情纠正一下你,人家苏锌姐那才不是杀马特,是朋克风好吗?你说你好歹经营着的是酒吧,就不能稍微前卫一点吗?”胡斯芪望着穿着拘谨的胡斯芮瘪了瘪嘴讽刺道。

胡斯芮彻底停下手中的笔,耐心也消磨殆尽:“我用什么样的人,招待什么样的客人轮不到你来给我指手画脚,好好去读你的书,酒吧是正经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吗?”“你以为我乐意看到你,要不是因为少时哥,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说到池少时,胡斯芪瞬间就找到了底气,站起来趾高气扬地正色道,“我可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但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这样看来,我很符合你招揽客人的标准!”

犀利的言语不经丝毫雕琢就从说话者的口中,透过轻脆的空气直穿听者耳膜,胡斯芮摇摇头再次拿起笔,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问:将酒和碘酒分别滴在两片土豆片上,可观察到什么现象,试解释原因?

答:酒精滴在土豆片上无明显变化;碘酒滴在土豆片上会变蓝,因为土豆里有淀粉,跟碘发生显色反应。

胡斯芮在后面轻轻地打了一个“√”。他用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态度生硬又直接地将自己对苏锌不感兴趣的意思再次传达给妹妹胡斯芪。

自讨没趣的胡斯芪停止了和他的周旋。她这个哥哥虽说经营着一家生意火爆的酒吧,但实际上却是个恪守陈规的高中化学老师。格格不入的两个职业是如何让他“巧妙”地连接在一起的,至今还是个谜。酒吧生意能一直这么好的绝大部分原因也仅仅是另一个老板的功劳吧?“第八层”就是N市市中心城市中央大厦的第八层,可见当初给这个酒吧取名字的人是有多随意。

乘坐电梯上来一开门就能看到“第八层”的大门,色彩变幻的照明灯忽明忽暗,门是半掩着的。

苏锌就靠在那扇没开的门上。

进进出出的顾客将酒吧里的烟尘味散播得到处都是,她皱了皱眉,手指触摸到吉他琴弦时有意无心地拨弄了两下。抬头顺着门廊看进去,长长的吧台上趴满了形色各异的人。吧台后面的巨型舞池里,一群群孤独的狂欢者肆意扭动着身体。

她收了目光,看了看时间,胡斯芪进去很久了还没有出来,想必工作的事并没有那么顺利。

电梯门又开了,一股冷风毫不客气地顺势翻滚过来直直地扑向她,她拿吉他的手不自觉地加紧了力度,骨节有些泛白。在这种季节里,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皮衣,里面一件薄薄的蕾丝低胸T恤,下面是一条紧身黑色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了酒红色,短戳戳地竖着,左耳郭从上到下一共有四枚耳钉,在变化着色彩的灯光下,发出金属特有的冷清光芒,不怪胡斯芮说她杀马特瞧不上她的气质。清瘦的身体,消瘦的脸,一副营养不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也难怪胡斯芪只是看了一眼就对她充满了同情。

胡斯芪拨开乱糟糟的人群,远远地就看见苏锌立在门口,一想到事情没有办下来,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还没等她走近,苏锌立马就在她的脸上看出了端倪。苏锌非常识趣地将吉他装进吉他包里,并笑盈盈地说:“其实我更喜欢在街头唱歌,自由!”“那不行。”胡斯芪反对,“大马路上唱歌哪有保障啊,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而且你还必须得穿成……”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锌的穿着,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不管怎么样,你帮我拿回了钱包,还把那个小偷暴揍了一顿,撇开我从那时就开始崇拜你不说,恩情是一定要还的。”

苏锌将吉他背到背上:“你不用觉得非要报答我,就算是换一个人我想他也不会坐视不管。”“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放在古代应该叫什么?”胡斯芪跑过去按了电梯后又转身挽住苏锌的胳膊,“对,就叫江湖女儿,快意恩仇。”

江湖吗?苏锌想起很多年前看过《楚留香传奇》之《午夜兰花》中有这样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如果你厌倦了这种生活,唯“死”而已。只可惜有些人连死都死不了。

可见,若非是迫于无奈,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愿意浪迹天涯?更何况是在如今这样的太平盛世。“不过,苏锌姐,你放心,我哥那个老古板他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少时哥就不一样了,等他明天从瑞士回来,你就等着过来上班吧。”

电梯下到一楼两人分开,胡斯芪表示要开车送她,但是她以太晚为由拒绝掉了。因为现在她还不能回去,她要趁着圣诞节的气氛多唱两首歌,惨无人道又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中年秃顶男房东不是催房租就是涨房租。

走到平时固定唱歌的地方——旧时光咖啡馆外,苏锌搓了搓手,拿出吉他,今天忽然很想弹唱一首《笑红尘》: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

音节将尽,她分明唱着一首欢快洒脱的歌,有人却听哭了。

苏锌再次来到“第八层”,已经是圣诞节过后。

胡斯芪打电话过来说酒吧另一个老板已经回国,要在第九层扩张,对于招人的事很上心,希望能够见见她。

因为圣诞节期间,白天街上的人流量比较大,苏锌唱得投入忘记了约定面试的时间,等反应过来天已黑。她本想改个时间,但胡斯芪在电话中特别嘱咐,今天一定要去,说是少时哥刚回国事情比较多,最重要的是,如果人招够了就没有机会了。

苏锌本是满足于目前的生活状态,对于去酒吧当驻唱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上心,可也不好驳了胡斯芪的一番美意,所以尽管有可能依旧被拒绝,她还是硬着头皮背着吉他去了城市中央(大厦的名字)。

有人在第八楼下,可以窥见那里已经人声鼎沸,想必夜生活对某些人来说已经拉开了帷幕。她能看见巨大的烟尘肆意翻滚着,甚至在某个瞬间,她似乎清晰地看着那些烟尘变成了巨大的颗粒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幸好,通往九楼的指令让电梯及时关上了门。“九重天。”

九楼的酒吧叫九重天!苏锌回头看了看电梯口,确定没有竖什么写着南天门的牌子才推门进去。

她现在开始好奇,究竟是有着怎样品位的人才能给酒吧取这么不负责任的名字。

装修不久的房子,到处充斥着甲醛的味道,地上还有一些零散的没有清理的装修材料,没有开灯,也没有暖气,四周的窗子开得大大的,似乎是为了散掉屋内因新装修而产生的气味。“有人吗?”她问。

再朝里面走,除了对面高楼的灯光从窗口照进来能隐约看到酒吧该有的吧台、桌椅外,她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来对了地方。

但她记得很清楚,胡斯芪说让她直接来九楼。可能是因为太晚了,对方已经不在了吧。她这么想着,于是准备回去等下次再说。

转身时脚被什么东西磕得生疼,疼痛感伴随着冬夜的凉意从咽喉灌到胃里,她承受不住漆黑的房间向她袭来的压力,于是开始搜寻有墙壁的地方,她需要一个支撑。

冷冰冰的墙壁和冰凉的指尖刚刚有了接触,脚下软绵的物体就让她放弃了继续向前走一毫米的想法。她咬了咬牙准备原路返回,脚踝却猛地被一个温热的东西牢牢抓住,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毛发都竖起了。

大脑让她赶紧走,但身体却诚实得令她动弹不得并且让她出于本能地尖叫起来,她慌乱地想要挣脱掉脚踝处的束缚。

她猛地朝后退,腰却狠狠地撞到了类似于台子什么的物体上,但顾不得疼痛,她双手颤抖着摸索墙壁,碰到墙上一排凸起的按钮,用力一按,霎时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

她再低头一看,那擒住自己脚踝的东西居然是一只指节枯瘦并且足够修长的手,像是一瞬间得到了某种释放,她顺着墙瘫坐到地板上。

激烈的尖叫加上突如其来的灯光,让躺在地上的人缓慢睁开了眼睛并艰难地坐了起来。他皱着眉,额前的刘海凌乱地搭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前,右侧的脸上有块因压睡而产生的红印子。黑色呢子衣里的那件深蓝色的衬衣此刻只剩一颗扣子还坚守着岗位,精瘦的锁骨下面大片结实的胸膛暴露在一室灯光里。

他勉强睁大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才停留在面前脸色煞白的人身上。他带着深深的醉意,用非常低沉的嗓音问:“你是谁?”

苏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已经移动到她身边,他半眯着眼,高挺鼻梁下的嘴唇很薄却很红润,周围有细碎的胡楂。他靠近她,浓重的酒气也扑面而来,这次开口便略带暧昧:“你……”

而这边,苏锌抡起早就在地上摸索到的酒瓶不分青红皂白地用力向那男人的脑袋上砸去。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卧槽”,苏锌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九重天”。

剧烈的钝痛让池少时从混沌不清的状态瞬间清醒过来,搞不清楚状况的他一手捂住伤口防止血流过多,一手掏出手机:“喂,110吗?我要……”“Santa Cruz,一把吉他,一辈子的朋友。”墙边靠着的吉他忽然出现在他视线里,他想起曾经有人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于是一些事像潮水般在那一瞬间汹涌而至,来不及接招,便深陷泥潭,最后他握紧手机的手慢慢松动。“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要报警吗?”“我要去医院。”“先生抱歉,去医院您应该打120的。请问是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请问您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呢……”

……

胡斯芪穿着当季非常流行的橘色棉大衣,站在城市中央的一楼冲苏锌挥手。

第三次来城市中央,苏锌是为了自己遗落在这里的吉他。

那天从九重天离开跑到马路上确定自己安全后,苏锌定下神才发现自己的吉他居然没有带下来。喘着粗气望了望灯还亮着的九重天,她确定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上去一次,不管是因为什么。

后来,她不得不求助胡斯芪,并且告诉胡斯芪自己当天晚上动手打了一个在九重天喝醉的变态,于是才有了今天的再次见面。“苏锌姐。”胡斯芪看到苏锌后立马主动跑过去揽住她的胳膊,“我对你的崇拜感又加深了,连我少时哥都敢打,还打得鲜血直流,你可是真正的江湖儿女!”

胡斯芪说到底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不懂得民间生活的疾苦,所以不能理解苏锌目前的处境,说出这种崇拜的话,苏锌除了一笑了之也不能奈她何。

酒吧白天,特别是上午一般不会营业,所以身为高中化学老师的胡斯芮自然不会在这里。那么苏锌想拿走自己的吉他只能找胡斯芪,但是胡斯芪失策了,吉他是在“九重天”并不在“第八层”。“苏锌姐,这里没有找到你的吉他,九楼现在应该正在清理,要不你上去看看,我在这里继续找找,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胡斯芪提议,苏锌附议。

不同于“第八层”的嘈杂、无序,充满烟尘味,“九重天”从装修风格上就要安静许多,没有过多重金属设备,也没有设置提供跳舞的巨型舞池。一切大概都是向仅供喝酒的场所发展。“来了?”大厅尽头的落地窗前,有人背对着苏锌,听见脚步声,这么问道。

可是苏锌并不确定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一下:“你好,我是来这里找我的……”“吉他吗?”他转过身,右边额头上缠着的纱布让苏锌确定他不仅是那天晚上被自己打的人,还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池少时。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当日的迷醉已不存在,现在满是澄澈和明亮,以及一些苏锌看不懂的别的成分。“我记得苏小姐你是来找工作的吧!”他穿着暖黄色的毛衣靠在落地窗上,面容因阳光变得柔和,望向苏锌时是一脸的戏谑,对,苏锌看不懂的成分就是戏谑。“怎么,现在只要吉他吗?”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吉他,“你的吉他在那边。”

苏锌没接话,既然看出他是在嘲弄自己了,也没有必要再自讨没趣,她走过去拿起吉他说了声“谢谢”就准备离开。“苏小姐若是再往前走两步,我保证人民警察十分钟之内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池少时慢慢走到她面前,拿出一份文件丢给她,“并且会以故意伤人罪拘留你。”见她不说话,他嘴角扬起一抹愚弄的笑,“签字!”“签字?签什么字?”苏锌愕然,“虽说我那天确实是动手打了你,但在那种情况下动手就算是在法律上讲也能称之为正当防卫吧!”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护。“劳动合同!”话语低沉且充满不可反驳的味道。

苏锌后退一步接过文件,对方的脸就在她的咫尺之间,右脸因额头上伤口的原因有些肿,高大的身躯在逆光中显得有些盛气凌人。她找了个安全的距离在合同书上签了字,问:“不听我唱两句,就跟我签合同,你不怕……”“怕?”池少时转身坐到吧台旁边的高脚凳上,“我相信你既然是用Santa Cruz唱歌,那你的歌声想必不至于对不起你那把珍贵的吉他吧!”

他斜斜地靠在吧台上,从下到上打量着苏锌:开缝并沾着许多泥土的白色帆布鞋,线头无规律的破洞黑色牛仔裤,廉价的起球白色套头毛衣,用劣质的染发膏还是自己动手染的头发,以及左耳郭怎么看也是从地摊上买的用来装腔作势的四颗耳钉。

这一切都不过是说明,她过得不只是不好而且是相当窘迫。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唱歌使用的吉他却是吉他界的顶配,五年前的全球限量款。

不管是家变也好,还是有意外的奇遇也罢,他知道,现在她需要这份工作,不管是为了什么。“并且……”他一副掌控了一切局势的表情,“若是只打个电话让警察把你带走,顶多只能让你在牢里受几天的罪,可是如果让你来上班,那就不一样了。”接过苏锌签好的合同盖了章,拿走其中一份丢进抽屉,他回头笑得一脸灿烂,“那样,我不仅可以随时差遣你、使唤你、折磨你,顺便还能让你给我赚钱,作为一个生意人,我觉得这是实现利益最大化的唯一可行性,苏小姐,你觉得呢?”

苏锌回头怔怔地看了一眼池少时,在那个异常温暖的冬日清晨,她明白了何为长着天使面孔的恶魔,心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她启唇:“你这是诱骗!”“诱骗?”他佯装皱眉,“合同难道是我逼你签的吗?苏小姐,可要注意你的措辞啊!”莫名的喜悦泛上脸颊,“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苏小姐又是具有完全民事能力的人,你这样损坏我的名誉,我可不能保证一定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苏锌低头翻开合同,扉页上“自合同签订之日起有效期为五年,其中不得以任何原因单方面毁约,如若有一方未能遵守合同约定内容,将自行承担赔偿……”,再翻到最后一页,那乙方签字后面龙飞凤舞的两个汉字“苏锌”不是出自自己手笔又是出自谁的?

其他内容大同小异,但是里面有一项:“乙方随时随地必须听从甲方工作上的调动和差遣,但凡涉及工作范畴内的调配,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违者将按照甲方的方式接受惩罚,乙方无权反驳。”“这合同严重不符合劳动法上关于合同要公正、公平……”随着金属铁门发出的碰撞声,苏锌回头,“九重天”里已经没有资本家池少时的身影,她拿着那份已经盖章生效的合同,站在“九重天”的玻璃窗前,第一次在冬天感受到了燥热,但那是来自心底的愤怒。

池少时走下城市中央,黑色的呢子大衣披在身上被太阳光拉得老长老长。离大厦很远了,他才敢回头,靠在座驾上,隔着远远的空气回忆刚才对视上的那双眼睛。

分明是穷困潦倒的街头卖艺者,一身廉价的衣着却没有办法掩盖住她眼睛里对于“恶势力”的不屑和从容,不算太惊艳的五官中唯独那双眼睛格外出尘,像极了傅抱石的山水画,远山近水,黑白分明。要不是因为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他差点就认为那双眼睛是他的——一个旧人。【酒吧名字的由来:但丁在《神曲》里将地狱分为九层,其中第八层代表着欺骗;天堂也有九层,其中第九层就叫九重天,代表着天使的凯旋。池少时在给酒吧取名字的时候,仿佛是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得到救赎。】第二章公安局

一场雪,从圣诞节过后一直下到新年的到来。

木质格子窗底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新雪,玻璃上的灰尘也因此被洗涮剥落掉,阳光这才得以顺着窗缝照进室内。

粗粝的水泥地面上铺了一小块咖啡色的绒毯,上面小心翼翼地放着一把吉他,吉他旁的手机已经因为振动次数过多而有些轻微的位置变动。

挨着绒毯的榻榻米上,熟睡的人昨晚大概回来得很晚,所以沾满泥土的白色帆布鞋才歪七扭八地躺在床头的地面上。

终于在手机振动移挪撞击到吉他发出了“咔嘭”一声之后,床上的人才惊吓着坐起来接过电话。“喂。”一声松软的低喃道尽了接电话者的疲惫。“苏小姐难道忘了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吗?”电话另一头说话的人也是尽可能地压抑着随时会爆发出来的怒气。

苏锌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我没有忘,但是我上班时间不是在晚上吗?”“晚上?”不敢相信的语气,“我可不记得合同上有说具体的上班时间。”

对,合同上说的是乙方必须随时随地听从甲方工作上的调动和安排,但凡涉及工作范畴内的调配,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给你半小时的时间赶到城市中央。”“半小时?”苏锌的睡意彻底被赶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一个老板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催员工起床上班,但一听到这种不近人情的要求,谁还管什么为什么,“你怎么不让我一分钟之内出现在你面前呢?”“你要是做得到,我当然更高兴。”“有没有搞错,上午要上班,你不知道提前通知吗?”“苏小姐,我麻烦你看下你的未接来电再来指责我好吗?”“可是我……”“来不了也没有关系,全勤和三倍今天的工资就没有了。”“三倍?”

不容置疑,对方已将电话挂掉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三倍的工资和全勤一扣那接下来再去上班赚钱还有什么意义?特别是她还记得那合同上全勤额度定得很高,当初还为此暗自庆幸了一番。

可是谁又想得到看似温文尔雅的老板和万千资本家一样,不过都是些斯文败类、没人性的吸血鬼!

顾不得再自怨自艾,她跳下床,披了一件大衣就冲进卫生间。常年失修的水龙头平日里一天到晚滴水,现在关键时刻却怎么拧也不出水,大概是因为外面气温太低被冻住了。

含在嘴里的牙膏没有水可没办法清理掉,无奈之下,她只能将平时烧开装在保温瓶里的水倒出来漱口。这一屋子的家具都在还能使用的路上渐行渐远,唯独这只保温瓶,质量好到不行,放了两天的水倒出来居然还烫嘴,漱口都勉强更不要提用来洗脸了。

苏锌漱完口在心里默默骂了池少时两句,背起吉他夺门而出。走到院子里撞见秃头中年男房东提了一桶水来铲冰(利用水比冰温度高的原理),在他还没有动手之前,她用那桶冰凉刺骨的水洗了一把脸。

之后在冲向城市中央的过程中,脸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结冰了。

她心中纵有千万个关于把池少时千刀万剐的想法,可也不得不屈从于当下窘迫的生活状态。没错,就是池少时一眼便看出来的——她生活得很窘迫。

身后老旧的家属楼在寒风中静静地看着她飞奔前去,虽然前两天她想过,雪要是再下一段时间,一定会把在风雨飘摇中存在了几十年的旧楼房压垮。

可是,雪停了,红日如往常一般结束了糟糕的天气,但阳光照在人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周末有阳光的上午,城市中央广场上都会挤满凑热闹、晒太阳、带小孩、遛狗的人,以及各种商家为了宣传自己而特意举办的形式各异的活动。

苏锌虽然没有在半个小时内赶到,但已经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来到城市中央。她意识里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池少时接下来的各种刁难。

进出大厦的电梯停在二十八楼一直没下来,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焦急的苏锌准备走楼梯,转身却差点撞到了几十分钟之前在电话里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池少时。

阿玛尼今冬最新款的黑色羊绒大衣,巴宝莉经典男士围巾,以及影影绰绰飘来的巴宝莉男士周末香水味儿。这一切不过是说明眼前的这个人有着非常讲究的生活品质和标准。

可此时,他手上却拿着一看就是为了赶时间在路边上随便买来的豆浆和包子,笔直地站在苏锌面前,与其说是盛气凌人,倒不如说是居高临下:“你迟到了。”“我住的地方很远,我已经……”“我知道。”

语气里是不尽的温柔以及难得的善解人意。“给你,早餐。”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五分钟之内解决完,然后——”他指了指广场中央搭建的临时小型舞台,“接下来的一天,坐在那里演出。”

苏锌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冰天雪地的广场正中央确实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型舞台,舞台中间摆放着话筒架和乐谱架,还有就是一个高脚凳。“这种天气,唱一天?”苏锌倒不是怕吃苦,但是这种天气里弹吉他,她没有办法确定手指会听她的使唤。“我记得苏小姐你以前是在街头唱歌的吧?”“那又如何?”“不如何。”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你还有四分钟时间吃早餐。”说完便进了电梯,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冲苏锌笑笑,“另外,早餐钱从你工资里扣!”

早餐钱从你工资里扣,从你工资里扣……

恶魔大概也不过如此了,苏锌只觉得胸口异常沉闷,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里面的一腔热血就会喷涌而出,最好全部洒到池少时那个冷血的资本家身上,让他体会一下来自底层人民的愤怒。

苏锌坐定后,池少时派人送来了她今天要唱的歌单。不外乎一些正流行的歌曲,曲调简单,节奏感强,但是旋律没有什么美感,也引不起人的共鸣,至少引不起她的,简单总结就是,好听但不值得传唱。

她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朝大厦看了看,在她心里,池少时也不过是个空有其表但却……

等等,歌单里最后几首歌,那几首歌是……

是五年前,参加花男比赛的“迈进时代”组合的原创歌曲,苏锌记得当初那个组合的第一首歌一经发出便强势登上当周、当月、当季,甚至是当年的原创歌曲榜首。“迈进时代”从此成了才华横溢和新生代偶像的代名词。但世事难料,当初的“迈进时代”在决赛当晚突然没有缘由地退出了比赛,从此组合中的两个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很多人对此莞尔也好,叹息也罢,日子总是还要过,几经轮换,再到后来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还能想得起来那个因为“迈进时代”而异常狂热的夏日。

至于他们的歌,到了现在也只有很小众的一些人在传唱,而还能记得他们本人的就更少了。

五年前的苏锌恰逢读高三,因为学业的原因,没有过分关注这个组合。但和所有正处碧玉年华的少女一样,喜欢的东西,无外乎——美好。

她是在“迈进时代”退出比赛以后才开始听他们的歌,现在听来当初红极一时的那些歌曲,无论是曲风,还是歌词想要表达的故事都有些青涩。可也许正是这种能够代表年少青春才特有的青涩让这些歌别有一番味道。

如今她再看到这些歌赫然出现在她演唱的歌单里,内心突然暗涌出许多难以言说的情愫。

池少时的“第八层”是一间慢摇吧,里面充斥着欲望、躁狂、虚伪和欺骗,“九重天”不一样,那是一个喝酒、倾诉、听音乐抑或谈情说爱的地方。而苏锌将要上班的地方,很明显是要兼顾“第八层”和“九重天”。所以,他希望她能够驾驭的歌曲风格也是多样的,给她的那张演唱清单正好就包括了两间酒吧所需要的歌。

在“九重天”已经装修清理完毕的大厅里,池少时靠在落地窗上,那里正好可以看到大厦广场上的热闹景象。从围观的人群来看,苏锌的弹唱功底确实不弱,临近中午,小小的舞台四周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很好,池少时对于这个结果表达了自己的满意——派新招进来的酒保阿峰给苏锌送了午饭下去。

阿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跑到舞台那边,站在场外冲苏锌招手:“苏锌姐,吃饭了。”

一曲弹唱完,苏锌向听众表达了暂停的意思,舞台四周拥挤的人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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