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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30 04: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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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子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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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惊华4

九阙惊华4试读:

九阙惊华4

  

第279章 风云5

  乌孙太子愣了好一会儿,方道:“萧皇陛下,你——”  萧琰挑眉,道:“我怎么了,太子殿下?”  乌孙太子面容平静,语气平缓道:“萧皇陛下可能对我姑姑,有什么误会。姑姑不是这样的人,姑姑也绝不会是杀人的凶手的。姑姑更不可能,苛待西辽的皇子的。还请萧皇殿下不要被毫无根据的流言左右了自己的判断。”  萧琰听了,笑道:“那我就等着,太子殿下给我们一个解释。”  正说着,西辽的皇帝来了。  西辽的皇帝只礼节性的见了见人,便命元乾坤全权处理,并提出“元皇后薨逝,内心悲痛,无法主持各项事务,还请大家多多照顾首次主持葬仪的元乾坤。”之后,便施施然离开了。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后宫之中。  贵妃听闻,愤怒的摔了皇帝前几日才刚送给她的一套崭新的瓷器,恨恨道:“萧琰这个贱人!萧家的人,就没一个好人!”  皇帝因为在皇后丧期,不便到后宫去。后宫便越来越清冷了。  昨日,萧琰就对他说出了看法。对于近日宴席上的事情,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据传,当初云梦末帝承光帝在任时,术士对承光帝的长女雯华公主,占出的卦谱,便是“九阙惊华,袖手天下”之语。极言此人,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女帝。但,自承光末年,一场宫变,雯华长公主不知所踪。  如今天下七分,战乱,虽还未来。但是,仍旧是需要小心的。  西辽皇帝甚至十分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得此女者,方可得这天下?”  萧琰十分郑重地点头,道:“理论上来说,就是这样。”  西辽皇帝,忽而语塞。  当初,术士说过,改变天下七分的女子,会是皇室的一位公主。所以,他的后宫之中,全是各国的公主。这是十分罕见的。没有哪个皇帝的后宫,像他的后宫一样,有那么多的公主。  等了这么多年,西辽的的确确是强大起来了。但是,一统天下的能力,目前,还没有。  甚至,是还差的有点儿远。  等了这么多年,等到了这个消息。  那个公主,到底还活着没呢?  西辽皇帝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  宴席上,剑拔弩张的态度,一点儿也没有缓解。  萧琰几乎是处处为难乌苏太子。  乌孙太子与蒙丹的太子本是坐在一起的。但是,因为蒙丹公主才刚和萧琰联姻,蒙丹太子觉得尴尬无比,立马换了位置,坐到边上去了。  萧琰道:“久闻乌孙太子多才多艺,不如,来给我们弹琴一曲?!我可以给太子殿下舞剑的。”  乌孙太子笑道:“多谢萧皇陛下的抬爱。只是,萧皇陛下为我舞剑,晚辈实在是不敢当。”  萧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朕还不够格为你舞剑吗?”  乌孙太子连连道:“晚辈不敢,还请萧皇陛下,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萧琰十分无辜,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众人都因这样的氛围,而小心翼翼的吃菜。  一星半点儿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只有叶彻,慢悠悠地吃着菜,眼皮都不抬一下。  全桌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都聚焦在了叶彻这儿。  叶彻浅浅一笑,道:“萧皇陛下,算了。别人瞧不起你,不用太计较。你看,不还有我叶彻瞧得起你嘛~好歹我也胜了你一回,都还是很看得起你的。有些人,犯不着生闷气啊!不是要舞剑吗?!我吹笛子为你伴奏。”  叶彻这一句轻飘飘的话,一时,却是激起了千层浪。  众人都窃窃私语。  元乾坤一时都忘记了说话。  这货,是什么人物?!不是说,是云梦的战神吗?!怎么如今看着,倒还有几分嘴皮子功夫。想了想,元乾坤又觉得释然了,毕竟,这可是丞相的儿子。会些嘴皮子功夫,倒也是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萧琰见他拿出了随身带着的玉笛,笑道:“在战神面前舞刀弄枪的,可不就是班门弄斧嘛~你要吹笛,我陪你吹箫好了。”  一曲从军行,铿然而出: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平明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  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  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  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  白云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间。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两人合作的很好。曲子很是流畅。气势,也是十足的。  众人都拍掌叫好。  作为东道主,元乾坤道:“原来表兄也是如此喜好音律之人。云梦王殿下的笛声,甚是好听。”  两个人淡淡地说了谢谢。  这时,忽而,东吴太子笑道:“久闻云梦王殿下与萧皇陛下当年在战场上便是棋逢对手的知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乌孙太子笑着接话道:“的确啊,谁能想到,几年前在战场上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如今坐在一起吹箫吹笛的,任谁看着,不像是亲兄弟一样?!倒真是世事如常了。”  叶彻笑道:“太子殿下说得对,世事本无常。不过,这亲兄弟和惺惺相惜,还是略有区别的。还请殿下没事的时候,多读读书才是。”  乌孙太子一张脸,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元乾坤笑道:“殿下可别这样!谁不知道殿下的文采斐然,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就别要求我们人人都这样了吧?!这样我元乾坤就没地儿站啦!”  看着元乾坤打着哈哈哈,叶彻便也不再多言。  随着元乾坤的调节气氛,宴席上的气氛,不再那样冷。  不过,众人却实在没了心思吃饭。都匆匆吃了一点点,众人便都一一离席了。元乾坤和元纤纤,也都转战偏厅,一一照应着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时之间,宴席上,只剩下了萧琰和叶彻两人。  萧琰笑道:“你我二人合作的话,这胜算的几率,便会更大了。”  叶彻不解其意,道:“你我需要合作什么?”  萧琰小声道:“你忘了那个人的遗志了吗?”  叶彻垂眸,道:“我记得,但是恐怕我已经做不到了。”  “我帮你,”萧琰道,“如何?”  叶彻惊讶,道:“为何?”  萧琰笑道:“因为我跟你一样,这一生,都感念着他。”  叶彻的眸光一沉,道:“那你去做吧!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帮你。我是握不住自己命运的人,又如何跟你谈合作呢?我只能允诺你,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萧琰定定道。  但愿,下辈子,我们真的可以是亲兄弟。萧琰在心里说道。  叶彻意兴阑珊地放下了筷子。  梦京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萧琰见他神色不虞,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叶彻摇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萧琰温声道:“不用担心,没有消息,或许,是最好的消息。你父母他们,知道了消息没?”  叶彻点头,道:“乌有进宫去找了母亲。母亲做主把消息压住了。不然,整个沈府,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琰笑道:“整个沈府加起来,分量都不如徐臻吧?!”  叶彻笑道:“也是。阿臻已经去查了。”  两个人一块儿走到了偏厅里。  刚刚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忽而都噤声了。  气氛,陡然转冷。  元纤纤笑道:“快请入座吧!云梦王殿下,表哥。”  两个人入座之后,元纤纤笑道:“我们刚才正在讨论云梦的事情呢!殿下不介意的话,同我们讲一讲?”  叶彻笑道:“我自小在怀朔长大,对于云梦城没什么很深的印象。要是聊聊边关的事情,我倒还能接的上话的。”  众人原本对于他是有几分惧怕的。但是,见他待元纤纤,是十分地温和有礼,当即便放下了心来,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了起来。  “我听说,怀朔的月亮,是特别特别大的那种,对吗?”有一位公主,忽而问道。  叶彻点头,笑道:“是啊,怀朔的月亮,每天都很大很大。总是让人会很想回家的。”  他的态度,十分地谦逊有礼,很是得女孩子们欢欣。女孩儿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忽而,有一位公主笑着说道:“殿下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能有福气成为殿下的王妃呢!”  叶彻笑道:“我的王妃,姓徐,是永州都督府的千金。她很美。”  叶彻的话一出,那些公主们的表情,都讪讪的。有一位胆大的,笑道:“原来殿下已经抱得美人归了,怪不得这么懂得体谅人呢!想是王妃娘娘调教有方~”  叶彻笑着离开了女孩子的圈子,去找萧琰了。  众人都以为,他和萧琰十分要好。  但是,其实,实际情况是,这些人,除了萧琰,他都不认识。找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话,这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何况,这里的人,都是各国皇室,万一说错了一句话,那可不是好玩的。想了想,他觉得,还是跟在萧琰身边,最是安全稳妥。  萧琰呢,虽然这些脸,大都是认识的,打过好几次照面了。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熟稔的,可以说话的人,除了叶彻,几乎就没了。  于是,两个人很自然的凑到了一处,聊得甚是开心。  

第280章 风云6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十分不愉快的场景了。  如今天下七分,云梦大陆之上,云梦,西辽,蒙丹,南越,东吴,乌孙,新罗七国割据一方,各自为帝,七股势力,维持着天下的平衡。  这个时代,是以战争为第一的时代。连年来,割据混战,一方国土,偏安而治的格局,已经维持了许多年。  如今,云梦的前丞相叶氏将百年的云家皇室取代,令所有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西辽皇后的死,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始。  这其中许多人,前一段时间,可能还在战场上打得难分难解,但是这会儿在一处聊天喝茶的时候,你会觉得,谁跟谁都特别亲。  很奇怪,但是没办法,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玩政治嘛,少不得要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同时呢,懂得虚与委蛇。  大家聊了好一会儿,日影都已经西斜了。  元乾坤笑道:“晚宴设在父皇的乾元殿里,还请各位移步。”  正说着,便有人告辞要走。  叶彻看了一眼萧琰,萧琰点点头。  于是,叶彻也辞别走了。  众人见状,都走了个七七八八的了。  大概,只剩下了萧琰还在。  萧琰见元乾坤似乎意兴阑珊,道:“表兄,我今日就要走了。有什么事情,传信于我就是了。”  元乾坤点头,道:“你大婚的时候,我自然是要去的。也罢,还有什么事情,写信联系。”  萧琰出了皇宫,便直奔驿馆。  叶彻正准备收拾东西走。  萧琰拦住了他。  叶彻挑眉,道:“什么事?”  萧琰道:“我跟你一起走。”  叶彻挑眉,看了看萧琰,道:“你没毛病吧?!罗都和梦京,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萧琰道:“我跟你一起出辽都。”  叶彻道:“那成。”  辽都城门口。  一身黑衣的少年,黑色的袖口,有着繁密的花纹,与身下的骏马,形成了奇异的对比。身侧,一匹枣红色的马,悠悠闲闲地站立着。  一身白色大氅的少年公子,拍拍枣红色马的马脖子,低低笑道:“追风,咱们要走了。”  枣红色的马,低低嘶鸣。萧琰笑道:“你看,就连追风,也舍不得惊梦。”  “这不是惊梦,”叶彻道,“惊梦在我离开怀朔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是浮光。”  同样是枣红色的马,但是,目光之中,却没有当年的那匹马的熟悉的温柔。  追风的嘶鸣,渐渐消止了。  萧琰听了,一边笑着,一边起身上马,道:“这名字也未免太俗气。是你取的?”  叶彻点头,道:“是我取的。总比那什么惊梦要来得强。”  萧琰哈哈笑道:“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叶彻点点头,招招手。萧琰策马飞奔而去。  叶彻也骑马离开了辽都,走着与萧琰相反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忽而,身后,马蹄如飞。叶彻紧了紧缰绳。  子虚立刻调转马头,向着反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叶彻便又见到了披着白色大氅,骑着枣红马的萧琰。  西辽的风沙重。萧琰的白色的大氅之上,已经有了淡淡的几抹黄色。叶彻十分可惜的看了看萧琰的大氅,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一件大氅。”  萧琰挑眉,道:“回头我送你两件就是,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叶彻道:“你怎么跑到我跟前来了?”  萧琰忽而定定地望着叶彻,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叶彻一愣一愣的,道:“你看着我干嘛?”  萧琰脸上的笑意,尽数敛了去了,他面上的表情,忽而没来由地,十分地郑重。叶彻看着,心中只觉得,奇怪莫名。  “叶彻,我和你,算不算是好兄弟?”萧琰忽而问道。  他问得那样认真,那样小心。仿佛是怀朔的寒夜里的,小心翼翼落下的雪花一般,那样的,郑重其事。  有过一刹那的失神,叶彻点头,道:“当然算是好兄弟。除了有的时候在战场上的时候。”  萧琰听到他的回答,忽而笑了,道:“但愿下一次在战场上,我们能够并肩作战,我的好兄弟。”  他笑得那样的欢欣。仿若三月的春风,可以融化怀朔的寒风和雪夜。  叶彻点头。  马蹄如飞,萧琰忘情道:“终有一天,你我都会成为云梦的子民。”  西辽的风声,那样地大,叶彻都没有听清楚萧琰最后所说的话。  此刻的辽都,远道而来的客人,大都在驿馆里修整着,等待着离开。  皇宫里,黑色的布幔,仍旧没有撤下。  长公主元纤纤,却在这天傍晚,悄悄儿地进了西辽皇帝的御书房。  伏首在案前批阅奏章的皇帝,听到了动静,便抬起头来。入眼,便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  “父皇,纤纤有事情,想跟你说。”公主说着,淡淡看了一眼周遭站立的宫人。  皇帝给了一个眼神,这些人便都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了。  “什么事,还非得单独跟你父皇说?!”皇帝淡笑着说道。  纤纤绞着手指头,十分小声地说道:“父皇,纤纤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皇帝的笑容更深了,温声问道:“哦?!是谁家的公子?说来听听看。”  纤纤的声音变得十分小,道:“父皇认识的,就是云梦王殿下。”  “是他?”皇帝的脸色微变,道,“纤纤,你还小,很多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口中的这位殿下,如今已经娶了王妃了。”  皇帝的话,十分地好懂。  如果你要嫁过去,最多也就是侧妃。  何况,你还是西辽的长公主。  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女子,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家父皇说的话,小女子的目光,忽而变得十分地坚定,口齿,也越发清晰起来,道:“可是,父皇,如果说,他成为云梦的主宰呢?”  如果他成为了云梦的主宰,那么,自家的宝贝女儿,成为了后宫之中的贵妃,那也是可以的。更何况,母凭子贵。如果,她的女儿,生下了云梦未来的王呢?!  那是一盘极大的棋。  西辽皇帝忽而沉默。  小女子浅浅笑道:“所以,父皇,可以考虑,对吗?”  西辽皇帝眼神躲闪,道:“纤纤,这事儿,我自有安排的。你先回去。”  元纤纤目光微变,忽而,语气变冷,道:“父皇,其实,我都知道的。”  西辽皇帝蹙眉,道:“回去吧,纤纤!父皇还有奏章没有批阅完呢!”  元纤纤一字一句道:“父皇,我知道,为什么贵妃杀了母后,而您,却并不会杀了贵妃。”  西辽皇帝色变,道:“纤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纤纤淡淡道:“不,父皇,你知道。只因为当年,贵妃嫁给你,不过是为了得到乌孙皇帝对你的支持。所以,你容忍着这一切!甚至,都不顾昊弟离宫出走!”  “谁,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西辽皇帝从案几之前起身,淡淡道,“纤纤,那不是真的。”  元纤纤冷笑,道:“是不是真的,我只需要去崆峒山请皇叔回来,与父皇对质就是了。”  “你想要做什么?”西辽皇帝道。  元纤纤冷冷道:“我要做的事情,是扶持一位皇帝,成为云梦的主宰。”  西辽皇帝大笑,道:“纤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纤纤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觉得我很可笑。但是,父皇,我要告诉你的是,其实,在这座宫里,最可笑的,是你。父皇就真的相信,贵妃没有贰心吗?!那父皇有没有想过,为何贵妃从没有为父皇生下过哪怕紧紧是一个或者是半个孩子?!”  西辽皇帝听了,怒道:“纤纤,休得胡说!”  元纤纤道:“父皇,我有没有胡说,你应该心里最清楚。”  西辽皇帝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是你大哥告诉你的吗?”  元纤纤冷笑,道:“不仅大哥知道,我二哥也知道。只怕,萧家哥哥,也是知道的。不然,以萧家哥哥的性子,为何会在宴席上处处针对乌孙如今的太子。父皇,你真的老了。你的位置,该让贤了。”  西辽皇帝重重地将一方砚台掷了开去。  半晌,方才开口道:“纤纤,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元纤纤忽而流泪,道:“我知道,父皇,你尽可以杀了我。很久以前,我很爱父皇,也很爱母后。但是后来,我学会了恨。心中有恨的时候,每天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父皇,你要是觉得心烦,杀了我吧!就像默许贵妃杀了母后一样。只是父皇,我想告诉你,如果来生可以选择,我希望我再也不会是你的女儿。”  少女低声的哭泣,在整个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地刺耳。  西辽皇帝的心情,一时沉到了谷底。  这,便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话。  多么地,伤人啊!  任何一个父亲,都在听见自己的女儿说着“如果来生可以选择,我希望我不会再是你的女儿”的时候,格外地心痛无奈。  西辽的皇帝,忽而回忆起了很久以前。那时,皇后还在。  纤纤赤着足,踩在皇后宫殿内的碧油油的草地上,欢快的跑着,笑得那么甜,高声叫着:“父皇又来啦!”!  那是多久以前呢?!  实在是很难将如今眼前哭泣着的,红着眼睛的女孩,和那个昔日里自己乖巧可爱惹人疼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原来,女儿长大了,就真的,会成为别人家的人啊!  但是,纤纤,怎么会这样想呢?!  沉默良久,西辽皇帝终于温声开口,道:“纤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好好地看清楚,你口中的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父皇希望你今后的日子,一直的快乐顺心平安的。而不会是生活在后宅无休无止的斗争中的。”  在血浓于水的亲情的面前,任谁,都会觉得,心头暖意升起。  纤纤听了西辽皇帝的话,心中的情绪,稍稍的平复了些许。  

第281章 风云7

  殿内,那样安静。  这样倏忽的安静,让两个人都开始了整理自己的思绪。  究竟,谁是谁的藩篱,谁曾是谁的依靠,谁曾是谁的欢乐的源泉。  这些,在此刻,似乎都荡然无存。却似乎,又是什么都还在的。  诡异的气息,这么多年来,就只有这么一回。  他们,本应该是最是亲密无间的父女啊!  皇家的儿子们,与父亲的关系,总是十分微妙而紧张的。  但是,纤纤不同。不仅是西辽皇帝唯一的女儿,还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女。这样的一个女儿,什么时候,都是西辽皇帝放在心尖儿上宠的孩子。  但是,就是这个得了自己的最多的宠爱的女儿,如今,为了一个才见了一面的男人,这样的对待自己,还说出来了这样的伤人的话。  西辽皇帝觉得,十分地受伤。  如今,又是皇后丧期,他更觉得,内心凄苦。  “父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纤纤似乎有所动容,“但是,父皇,我也想告诉你。在西辽的皇宫里,我觉得,很是压抑。父皇是希望我快乐的,对吗?”  西辽皇帝点头,道:“是,我希望你快乐。但是,一个你只见过一面的人,你是凭什么,就会觉得,他能够给你带来快乐?!何况,如今的云梦,不是几年前的云梦。你应该知道的,当年云梦的末代的长公主,悄无声息的在那所九重宫阙里死去了。”  纤纤忽而大笑。  西辽皇帝忽而愣住了。  半天,他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那位长公主,不是跟纤纤一样的身份吗?!  纤纤笑出了眼泪,道:“所以,父皇,为了不让我重蹈雯华长公主的覆辙,请你让我嫁给叶彻吧!即使是云梦王的侧妃,也远比死在贵妃的刀下,要让我快乐许多的。”  西辽皇帝顿时无语了。  明明是想劝她放弃,但是其实呢,自己挖了个大坑,给自己跳。  “父皇,当年,坊间不也传言,是周贵妃杀了苏皇后吗?!父皇,其实你和云梦的承光帝,有的时候,挺像的。”纤纤淡淡说道。  现在,是来讨论他和那个死去好几年的人,死在了自己的妃子手中的人,像不像的问题吗?!  拜托啊,纤纤,能不能搞清楚重点啊?!  西辽皇帝道:“你真的执意如此?!你不听听你大哥的意见,或者,哪怕是萧琰的意见呢?!”  纤纤笑得十分开心,道:“父皇,不用问了,他们都会支持我的。”  西辽皇帝忽而变色,道:“你是说,这是萧琰的主意?”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真得慎而慎之了。  虽然是自己的侄儿,这么多年来,也联系的十分紧密。但,到底是立场不同的新罗的皇帝。他背后的计谋,到底是什么,还真是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当年那个孩子被逐出皇宫的时候,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寻他,都没有寻到半个影子。但是,没过多久,那孩子便骄傲的回了新罗的皇宫。  论起心智手段,自己早已不是萧琰的对手了。  西辽皇帝有过片刻的迟疑,道:“阿琰和云梦王殿下,走得很近吗?”  西辽皇帝忽而发问。印象之中,那两个年轻人的第一次交锋,是在怀朔的时候,萧琰大败于骁骑将军叶彻的时候。  这样两个在战场上的敌手,竟然凑到一块儿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西辽皇帝的思绪,一下飘到了很远。  奏章上,毛笔污了的墨迹,这个时候看起来,是那样地,触目惊心。  纤纤道:“父皇不知道吗?!殿下与萧家哥哥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大概棋逢对手的人,总是容易成为知己的。”  西辽皇帝忽而沉下了脸,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要嫁给那个年轻人?”  纤纤小声道:“是的。”  西辽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女大不中留的道理,父皇明白。你的母后刚刚走,我不愿意让你这么早就出嫁。再说了,父皇也希望你,嫁给一个能够知你懂你疼你的人。”  纤纤挑眉,道:“父皇又怎么能肯定,殿下待我不好呢?!还是说父皇对纤纤,没有信心?!我想提醒父皇的是,就因为母后走了,所以我才必须要出宫嫁人,否则,也许父皇等来的,就只是我的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西辽皇帝缓了缓情绪,在案几之前坐定,道:“纤纤,不要胡闹。我不会让贵妃那样做的。”  纤纤道:“但是父皇,我在这里,已经感觉不到快乐了。让我嫁人吧!如果父皇执意不让我嫁给殿下,那么,即使是嫁给萧家哥哥,我也是愿意的。”  西辽皇帝挑眉,道:“你就真的,那么想要离开西辽?”  纤纤目光定定的,道:“是。”  西辽皇帝无奈,道:“这件事情,我会去做。但是,如果那姓叶的小子不要你的话,那也不是父皇不答应你了。”  纤纤款款行了个礼,道:“多谢父皇成全。”  梦京。  京郊的一处小房子里,一个容颜绝丽的女子,正在低头择菜。女子眼波温柔,动作轻柔,看着,就觉得,时光好像停止了。  元昊就那样看着,神情,都恍惚了起来。  倘若你不是云梦王妃该多好。  倘若云家还在的话,倘若承光帝还在的话,那么,自己就可以去托父皇,去提亲了吧!  想到这里,元昊忽而无奈地苦笑。  他将装满了溪水的大水桶,提进了厨房。  女子头也不抬,只笑道:“这么快就回来啦!”  元昊应了一声,又道:“这样的你,可真不像你。”  女子也笑着回敬道:“这样的你,也不十分像你。”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两个人,都是天潢贵胄。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不需要自己操一星半点儿的心。但是,此刻,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却与烟火气息浓重的普通人无异。  这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梗,很能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元昊笑道:“我的姐姐,和你之前的身份一样。她从不晓得这些事情的。更是从不知道,什么东西,要怎么做才好吃的。所以,我很惊讶,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辟罗苦笑,道:“其实我对你这样的生活能力,同样的惊讶。你是喜欢做东西吃,还是经常离宫出走,所以有了这样的能力?!”  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盈盈的眼睛,元昊觉得,没来由地亲近。他浅浅笑道:“这两个原因都有吧!姐姐很喜欢吃我做的点心,可能做着做着,就更喜欢了。你呢?说说你的故事吧!”  辟罗讲收拾好的野菜,递给了元昊。看着元昊接过了手中的篮子,忽而让她生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错觉来。  怎么觉得,这样的情形,好像是什么时候,也出现过呢?!  混沌的思绪,被元昊明亮的笑容所驱赶。  辟罗终于笑着说道:“在走出雯华宫以前,我其实什么都不会的。可以说,那个时候,应该同你姐姐的情形,是十分相向的。只是后来,到了永州,略略会了一些。不过真正飞跃的时候,是在青城山的时候。”  元昊走进厨房的时候,辟罗也跟了进来。  元昊放下了菜篮子,道:“介意继续说吗?我会保密的。”  辟罗轻声道:“可能因为之前我的一个师叔,是因为我而被逐出了师门。或者,也是因为我是师叔祖特许进的青城山。在青城山里,几乎没人敢与我亲近。即使是最最公正的师父,传闻因为他爱慕我的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叔,所以也极少过问我的生活。所以在那三年里,我几乎什么都学会了。”  元昊的声音,忽而放得很低,道:“原来这几年,你过得这样辛苦。”  他的眸子,变得十分地不忍。  辟罗忽而笑道:“其实这事儿,我跟谁都没有说过的。即使是叶彻也没有说过的。你给我的感觉很好,感觉好像是从前就认识你一样,就像是一个认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元昊听了,心底闪过一丝的惆怅,但还是笑道:“谢谢你这样说。”  辟罗笑道:“这个,是发自内心的话。不是外交上的话。”  元昊笑道:“那我更要谢谢你了。你先出去,等着吃东西就行了!”  

第282章 风云8

  在小木屋里吃过了可口的饭菜之后,辟罗的心,忽而飘忽了起来。  她闲闲的坐在了榻上,道:“元昊,今日,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元昊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小声道:“已经快一个月了。”  辟罗忽而苦笑,道:“梦京这会儿,还藏着掖着吗?!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是,更奇怪的是,徐臻竟然也没有找来。”  元昊的手,忽而顿住,道:“你想要回去吗?”  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我自然是可以帮你的。  这是元昊的潜台词。  辟罗却全然没有听出来。想了想,道:“元昊,这里,是不是没有人能够查得到?”  元昊点点头,又说道:“但是,如果我离开了,你就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辟罗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哎,这是什么功夫,我真想学。这要是学会了,以后得多方便啊!”  元昊狡黠道:“那不成,这可是我元家特有的秘术。不能外传的。”  “小气鬼,”辟罗嘟哝道,“不学也没事。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再在这里多待几天?!”  “没问题。”元昊道。  辟罗道:“你都不问我要干嘛,就不怕我杀人放火的吗?”  元昊笑道:“怕什么,你现在心里肯定不高兴。因为叶彻还没有找到你,是吗?”  辟罗没有回答,两只手绞着衣袖,也不看元昊。  元昊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忽而,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的时候,很是纠结,你爱上了他?”  辟罗低头,垂着眼眸,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究竟是谁?”  元昊笑道:“不用觉得害怕,我没有调查过你。只是,我会读心术。”  辟罗眨眨眼睛,道:“那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元昊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见一见你父亲当年为你留下来的人。”  辟罗点头,笑道:“这样的感觉真好,跟你说话,都不用解释。对了,依着西辽的规矩,你母亲的葬礼,结束了吗?”  元昊的目光,变得十分地幽深,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叶彻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辟罗皱眉,道:“看来还是我操之过急了。罢了,等他回京的时候,你便走吧!”  元昊点头。  忽而,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特别漂亮的,浑身透明的大蜻蜓。只触须那里,有几点十分明艳的紫红色。一双黑色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薄薄的翅膀之上,有着天光云影的清澈。  辟罗见了,十分开心,就要去扑蜻蜓。  元昊道:“别!”  辟罗只好收手。  那透明的大蜻蜓,落到了元昊的手里,忽而变成了一份信笺。  元昊看了之后,眉头忽而蹙起。  良久,元昊小声道:“公主,我的姐姐,想要成为云梦王府的侧妃。”  仿佛是平地一声惊雷。  她所有的美好的等待,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对叶彻的期待,都变成了一片荒芜。  她忽而发觉,她流不出眼泪了。  曾经,那个天神一样的少年,初次见到的时候,在九嶷山之巅,她都不敢露面。那时的他,周身都是明亮的色彩,而她,一无所有。  即使,曾经站在九重宫阙之中,见惯了太多的繁华的她,也不敢贸然接近他。  只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竟然在自己沐浴的时候,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是羞于启齿的初见,但,到底,让她认识了他。或者是说,让他认识了她。  后来的一切,因为有了木家的助攻,有了徐臻的相助,这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的顺利。就仿佛,是自己写下的时间线。  她也因此而消沉。  因为他而消沉。  她的心,是属于云梦的。  而不是,属于那个天神一样的少年。  当初,自己强撑着在萧琰的面前说,要留在他的身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是为了将属于云梦的那一切,都收回来。  但是,真正的原因,又有谁知道呢?!  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是因为生了贪恋,想要留在他的身边罢了。  是啊,怎么就忘了,自己,曾经这样一心一意地爱着他。  甚至,连自己身上背负的深仇大恨,都几乎忘了!  自己,当真有几分,对不住云家的列祖列宗啊!  自己对不住的,何止列祖列宗!  还有,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木家啊!  “你在后悔。”元昊的声音,再度响起。  少女的声音,却低如蚊呐:“那,叶彻他,怎么说?”  元昊温声笑道:“没准这会儿他正在往回赶呢!也不知道,这事儿,会不会是萧家哥哥的主意。或许是为了联姻吧!不用害怕,即使是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也不用担心的。我的姐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的。”  少女的声音,陡然转冷,道:“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应该知道,我所在意的,是什么。”  元昊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道:“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无非就是云家二字了。而叶彻,却是你最爱的人。甚至,你还深深的纠结过他的立场。”  “所以?”少女的情绪,恢复了几分平静。  元昊淡淡一笑,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的立场。但是,你不用太过担心的。比起你的抱负而言,他又算是什么?!”  少女败下阵来,指指自己的心口,道:“可是元昊,这里,会痛。很痛很痛。”  元昊忽而一笑,道:“你也是出身皇家的孩子,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人,都没有选择吗?!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便也要和哪个素未谋面的公主或者是哪个身世显赫的姑娘联姻。这些事情,我们身处其中,无法选择。”  少女点头,沉默了许久。  元昊忽而问道:“公主,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问吧!”少女温声道。  “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想过,一统云梦?”元昊十分简单的问道。  “当然想过,做梦都想过。”辟罗想也没想,径直回答道。  但是,话一出口,她忽而想到了什么。  “你说,一统云梦?”她深深看着他,许久许久。  她才终于明白,此云梦,非彼云梦。  元昊浅浅一笑,道:“公主命格极高,只是,我看到的,是一片空白。恐怕公主,是来此历劫的谪仙人。我听闻,公主曾经得过九阙谶语?”  辟罗点点头,道:“这些,和一统云梦有什么关系?”  元昊笑道:“顺应天时,是公主一生的使命。九阙惊华,袖手天下。公主将是这片大陆,最为耀眼的帝星。”  辟罗怔住了。  她小声道:“可是如今,我又有什么呢?!不过一个虚名罢了。倘若真要有那一日,那也大概会是很久以后了。”  元昊笑道:“昨日晚上我夜观天象,紫微帝星暗淡,破军星和天狼星却熠熠生辉。战事将起。乱世之中,公主一定要抓住机会。”  辟罗听了,浅笑道:“那你就给我算算,叶彻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吧!”  元昊笑道:“以我父皇多疑的性子,定会追回叶彻。所以你想做什么,要抓紧了。”  辟罗听了,沉默了一小会儿,忽而说道:“元昊,你究竟是谁?”  元昊笑道:“老问这个多美意思,我给你吹一支曲子吧!”  “笛子吗?”辟罗问道。  元昊笑道:“我随我母后,爱吹箫。”  他说着,字袖中取出了一支竹子做成的箫管,叙叙吹起来了。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箫声流转之中,漫溢着清越激昂之气,格外动听。  辟罗听了,连连叫好。  元昊收了箫管,辟罗又道:“你好像,不太喜欢你现在的生活?”  元昊十分意外地点头。  辟罗笑道:“我其实不是很通音律。但是我的外祖说,我在音律之上,很有天赋。可能像我哥哥徐臻,技法高超,但是,乐心不如我。我听得出来,你的箫声里面的萧疏之意。”  “那么你也算是我的知音了。”元昊笑道。  辟罗笑道:“还不算。殿下的箫声里,不仅激发高超,乐心也是入臻化极。我呢,顶多算是一个被殿下的箫声所折服的人罢了。”  元昊听了,呵呵直笑,道:“你也来一首?”  辟罗取出了自己的长笛,叙叙吹了起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赫然一曲春江花月夜。  元昊听了,沉默良久,道:“公主的笛声里,明明是有血光的,但是吹出来却是这样的柔美宽厚。但愿公主能够得偿所愿。”  辟罗听了,忽而一愣,道:“你是怎么听出来的?!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元昊笑道:“如公主所说,我的乐心,已经至臻化境。”  辟罗笑着收回笛子,道:“不吹了不吹了,真没意思!都不知道夸夸人家。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话,是讨不到老婆的!”  元昊尴尬地接话道:“公主这样子,可真像我姐姐数落我的时候。”  

第283章 风云9

  辟罗闻言,呆了许久,方道:“也许你的姐姐,会很讨厌我的。”  元昊笑道:“我姐姐和你,是和你。我和你,是我和你。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的。”  辟罗眸光微暗,道:“从这里分开之后,你我日后若是再见的话,就别说是认识的了。”  元昊听了,笑道:“我不说就是了。”  辟罗赌气道:“你这人可真没意思!”  元昊笑道:“那么有意思干嘛?!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就行了。”  辟罗听了,竟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反驳。她静静坐着,看着小屋子外的山花烂漫,阳光毒辣。  一时,心中思绪万千。  元昊是怎么寻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的。又是什么原因,使得谁都不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处的。而且,已经月余,云梦城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即使是路子宽广的徐臻,也查不到一丝的头绪。  甚至,一向在自己危险的时候,便会挺身而出的木家家主,这个时候,也全无踪影。  不得不让人怀疑,眼前的元昊,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她懒洋洋的没有计较之前的话题,道:“元昊,和我说说,你姐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吧!”  元昊听了,愣了一下。  姐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讲真,他好像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姐姐深得父母的宠爱,与大哥最是亲近。当然,与自己也是亲近的。但是呢,就是会偶尔摆出姐姐的身份,来莫名其妙地训斥自己,唔,或者说,是要数落自己?!  从小到大,但凡是自己闯了祸,姐姐也会护着自己。  元昊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哎呀,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件事情,你不用当真的。姐姐和萧家哥哥关系也很是亲厚,一般只有萧家哥哥同意的事情,她才回去做的。”  “萧琰?”辟罗忽而问道。  元昊点头,道:“你认识——”,说完之后,元昊愣了愣,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道,“我倒是忘了,你和萧家哥哥几年前就认识了。”  辟罗没有说话,默认了元昊的这一说法。  她忽而想起,几年前,在永州的时候,萧琰目光灼灼地对自己说:  “雯华,跟我去新罗。”  “雯华,云潇叔叔对我有恩,我必不会负你。”  …………  那个时候,自己拒绝了他。  倘若自己的父亲,真的与她有故的话,那么今日的事情,便是最好的注解了。  萧琰,是一定不会让元家的公主,嫁到云梦王府来的。  辟罗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地笃定。  因为,她只得,萧琰是不会负了自己的。  少女忽而笑颜如花,笑道:“要是往后我和你姐姐之间,变得十分地不对付。就如同你的母后和你父皇的贵妃一样,势如水火,那么你会怎么办呢?!还会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元昊看着满山的小花,笑意,一如漫天的星子。他将手中的书卷打开,十分波澜不惊地说道:“倘若真有那一日,那么我想,你和我,仍旧还是朋友。女人之间的事情,由不得我。但是我可以选择和什么样的人成为朋友。”  辟罗见他打开了书卷,道:“有你这句话,先不管以后了。我为你吹奏一曲吧!”  “洞庭烟雨,霏霏四起,微茫千万里,云天倒浸龙宫底。悠扬自得,扁舟看范蠡蠡,一蓑江表谁为侣。江乡趣,闲伴渔翁,有网何曾举,假沽名吊誉。  江汉舒晴,水光云影,清清霁色澜霞明,好风轻。浮天浴日,白浪涌长鲸。壶天物外幽情,破沧溟有客寄闲名,醉里醒醒,歌泽畔也那吊湘灵。  潇湘云水也两清清,水浸遥天云弄影,闲引领,九嶷何处岭。墨染临川,那闻八景。诗兴,三山五渚相为柄,客船渔火相为证,磨天镜。  水接天隅,涵太极,未成图。玉鉴映冰壶,弥漫莫测也没平芜,遥山平断雾收初。不堪目极心孤,忘机鸥相呼。何堪小隐,寻个渔夫,丝纶结伴乐应殊。时世疑狐,那烟月模糊,唤醒陶朱,添来一个那酒伴诗徒。  浪卷飞云,势氤氲。羲皇人,何处潇湘的那投老寄闲身。遥借问,你那谁与汝相亲,风月为邻,芒鞋羽扇白纶巾。云水中分,潇湘佳致与谁论,十洲三岛堪伦。  满天雨也那满天风,风起浪春春,四水浮空空。潇湘风景,的那与无穷,金碧画图中,看弱流千里,的那隔十岛三蓬,三蓬。  渺渺那水天一碧,蓬瀛少隔,望云根那莫测,拟冯夷那访河伯。美哉也,伊谁得,彩霞绚色,看轻挂水帘,的那月钩云额。  寒江月冷,银河耿耿,水云遥映菱花镜,增佳兴,潇湘佳胜。凝眸高凭,遥见渔竿轻弄影,窄寄人篱下羊裘,高高帽顶。举月为媒,指天为证,不受般周聘。世浊我清,众醉我醒,风月襟怀,惟凭诗管领,听天还听命。  万里澄波,耿耿湛银河,的那止水自盘涡。倒浸姮娥桂影的那婆娑。谁何,壶天风月乐无他,惟凭诗酒消磨,消磨。半帆风雨,一由渔歌,由人闲唱和,笑人间歧路多。  一天灿烂红霞,影涵万象,的那落日西斜。金翻鸦翅,水映那芦花。雨放满天星彩,风来何处悲笳。停槎品题八咏,有客兴无涯。美蒹葭,可堪那图画。如飞笔,似黄麻,安排景致入诗家。”  悠扬的长笛,响彻山野。  亘古的歌谣,激起了山野之间的白鸟的婉转的喝彩声。  繁盛的日光,洁白的云朵,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清澈的音符。那一层薄薄的雾霭,眼看着就要散开。  红衣的少年放下了书卷,凝神默念着了什么。那山雾云霭,终是越来越厚了。  雾霭之前,停着一群人马。华服玉冠的贵公子,蹙眉问身边的人,道:“怎么回事儿?”  那小厮模样的人几乎带着哭腔,道:“少爷,这雾霭实在古怪,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多天了,这雾霭也没有散过。进也进不去,就连一只苍蝇也没见着出来。实在是古怪地紧。”  华服的贵公子,陷入了沉思。  小屋子里,辟罗收好了笛子,见少年似乎在默念着什么,蹙眉问道:“怎么了,元昊?”  红衣男子微微闭目,道:“你这支曲子,是什么来历?”  辟罗小声道:“是我的父亲留下来的曲子。”  红衣男子内心十分激动,道:“你既是青山宗门下,也算是剑道中人。不知你可否听过采桑子的名头?”  辟罗点点头,道:“有过几面之缘。元昊,你莫非,也是崆峒山门下?”  元昊摇头,道:“不是。只是我听说过,采桑子早些年十分钟爱一名剑道弟子。那弟子剑术卓绝,性情与采桑子十分投缘。采桑子很久以前,曾经为那个剑道弟子,写过一篇文章,在华山论剑的时候,当着剑道中人的面,赠与了那名弟子。”  辟罗听了,忽而沉默。  元昊的话,让她不知道怎么反应。  她愣了好一会儿,方道:“你是说,那名剑道弟子,便是我的父亲?”  元昊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有拿起了书卷,道:“辟罗,不如,为我写点东西吧!”  忽然而来的转折,让辟罗有几分不适应。  “元昊,你回答我。”辟罗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说道。  摊开的书卷之上,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纯白色。  元昊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也成了这样的纯白色,一望无际。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元昊道,“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那名年轻的剑道弟子,是不是你的父亲。我只是觉得,你刚才所吹奏的曲子之中,有崆峒山的影子。甚至,有几处指法,是采桑子特有的。所以,我才做了这样的联想。”  灿烂的阳光,有着越来越繁盛的趋势。  红衣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想了想,少女接过少年手中的笔,开始在洁白的书卷之上,写下了纯黑色的字。  

第284章 风云10

  “记行云梦影,步凌波、仙衣翦芙蓉。念杯前烛下,十香搵袖,玉暖屏风。分种寒花旧盎,藓土蚀吴蛩。人远云槎渺,烟海沈蓬。重访樊姬邻里,怕等闲易别,那忍相逢。试潜行幽曲,心荡□匆匆。井梧凋、铜铺低亚,映小眉、瞥见立惊鸿。空惆怅,醉秋香畔,往事朦胧。”  辟罗十分快速地写完了。  她看也没看红衣男子的表情,在落款处,十分随意地写下了:罗带轻分,烟雨茫茫赠故人。  红衣男子笑着夺走,道:“这算是我诓你的好了。”  辟罗笑道:“你抢什么?!我还没写完呢!”  元昊笑道:“至于这个落款,写不写完都没有关系的。总归是我知道是你写的,你也知道是你写的就是了。”  辟罗闻言,默默地没有说话。  元昊待墨迹干了,方才十分稳妥的收拾了。  辟罗带着几分幽怨,道:“往后你的姐姐,肯定会十分地不喜欢我的。”  元昊笑道:“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的。”  辟罗白了一眼元昊,道:“你不懂女人。为了爱情,即使是飞蛾扑火,她们都是愿意的。也许为了王妃的位置,你的姐姐可能会杀了我都说不定。你我都是宫廷里长大的孩子,对于这些事情,大概,也是不陌生的。”  元昊沉默了片刻。  小屋子是那样地安静。  浅浅的雾霭之中,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活,是那样地宁静温柔。  “如果你出不去的话,你会选择留在这里吗?”元昊忽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辟罗笑道:“即使是我想留在这里很久,但恐怕你不会留在这里很久。你既然是已经收到了你姐姐的来信,大概,是要回西辽去?”  元昊点点头,道:“是要回去一趟的。我去煮点粥来吃。”  新罗皇宫。  锦衣华服的少年皇帝,将手中的信笺重重地掷下。  任是打小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也下了一大跳。立刻在悄咪咪地回想着,主子什么时候,这样生气过呢?!唔,想不起来了。他们主子,其实是个情绪很少外露的人呐!  “去,去传信元乾坤,让他不日到罗都来见我。”已经从怒气之中恢复了过来的少年,淡淡吩咐着身边的人。  心腹即刻就去传信了。自家的主子和西辽皇室联系本就是紧密,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做过了好多回了。但是,这不是才刚从西辽回来吗?!怎么又要传信呢?!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  正腹诽着的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我要出宫一趟,宫中的事情,你着手打理一下。”  小太监忙不更迭地点头。  只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天子的人影,就没了。  罗都。  一处十分气派的私人的宅院之前,一个眉目如画的青衣的女子,正在指挥着人搬东西。  忽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女子随意吩咐了几句,便入内堂去了。  “萧琰,你干嘛?!我都说了,这宅子我要卖掉的。你为什么不让人批下来!”青衣的女子振振有词道。  萧琰站着,淡淡看了一眼青衣的女子好一会儿。  青夕道:“非礼勿视知道不?!想找我茬儿么?”  萧琰笑道:“哪儿敢?!我来,只是想问一问,我的表妹元纤纤要嫁给叶彻的事情,要怎么办?!”  青夕十分事不关己的态度,抬手倒了一杯热茶,慢吞吞道:“这事儿管你什么事儿?!又关我什么事儿?!”  萧琰道:“叶彻好歹也是辟罗的父君。”  “然后呢?”青夕呷了一小口茶,淡淡道。  萧琰整理了片刻思绪,道:“抱歉家主,是我太过心急了。但是我很担心,纤纤和辟罗变成了当年的苏皇后与周贵妃。”  青夕忽而灿烂一笑。  这个笑容,让萧琰的心,忽而慌乱。  “家主,这事儿——”萧琰又道。  “这事儿何止你不用管。”青夕十分笃定地说道。  “但是家主——”萧琰道,“我不希望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木家家主忽而起身,走到了家里的屏风之前。屏风之上,绣着各种各样的花朵,甚是鲜妍美丽。家主指着屏风,对萧琰道:“喜欢吗?”  萧琰目光所落之处,是一片繁花簇锦。他欣然点头,道:“喜欢。”  木家家主又问道:“那你最喜欢这其中的什么花?”  萧琰看了又看,道:“这——”  他语气里的迟疑,让木家家主微微蹙眉。木家家主道:“最喜欢的,只能是一种花。”  萧琰看了又看屏风,终于,说道:“我最喜欢牡丹花。”  青夕扶着屏风笑道:“你在乎的人之中,最在乎的人,是谁呢?”  萧琰闻言,忽而沉默。  纤纤是他的表妹,他当然在乎。  叶彻是他的兄弟,他自然在乎。  而辟罗,是云潇叔叔唯一的女儿,他更在乎。  几乎是没有迟疑,他十分坚定地说道:“我最在乎辟罗。”  “真的?”青夕定定望着她。  她的眼睛,如此清澈,清澈得仿佛可以一眼望到尽头。然而实际上,是什么也望不见的。在这样的一泓碧水一般的眸子的面前,任何人都生不出欺骗的心思来。  面对着青夕的目光,萧琰也定定看着她。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知道那样不好,可你一点儿也不想去阻止那样的事情的发生。家主,你对于辟罗,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思?”萧琰迎着青夕的目光。  青夕的目光,十分地平静,道:“那你对于辟罗,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思呢?”  萧琰笑道:“家主不明白吗?!辟罗就如同我的亲妹子一般。你也知道的,云潇叔叔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的。”  “那你为什么不娶她?”青夕带了几丝浅浅的笑,淡声发问。  在人间待久了,免不了会有些八卦的心思。青夕在心中暗暗笑着自己,终究是免不了俗气。  萧琰却一脸深沉,低声道:“她不愿意。她爱着叶彻,也爱着云梦。”  青夕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了,十分淡然道:“这事儿你不该来找我。”  “什么意思?”萧琰不解。  青夕十分淡然地将内堂的屏风拆了,收拾起来。头也不抬道:“你自己去跟你表妹说,你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辟罗。这样她也会安分些不是吗?”  萧琰听了,蹙眉道:“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青夕冷笑,道:“可是你根本没有法子制止你的表妹嫁给叶彻。”  萧琰听了,沉默。  同时,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没办法呀,的确是这样的,他左右不了自己的这个表妹。  即使是元乾坤,也左右不了。  更何况,自己的姑父呢?!  能左右纤纤的人,已经死去了。  他无奈地苦笑。  接着,听见了木家家主清淡的声音:“当然,我也没有办法的。”  青夕说完,便自顾自地去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了。  萧琰就这样被晾在了旁边。  好一会儿,木家家主已经收拾好了这一架鲜花屏风。她抬头的时候,堪堪一望,便看见萧琰还在这儿站着,当即笑道:“哎呀,你怎么还没走?!快过来搭把手。”  萧琰很自然的走到木青夕身边帮忙。  好一会儿,萧琰道:“家主,你想想办法吧!你再想想办法吧!”  木青夕粲然一笑,道:“我想想看。”  于是,萧琰十分愉快地帮木青夕搬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期间,木青夕还讨要了一张凭证。凭借这个凭证,她木青夕可以把这个宅子,卖个十分不错的价钱。  拿着刚刚忽悠到手的凭证,木青夕乐呵呵的。像是才几岁大的孩子。落在萧琰的眼里,这个样子的木青夕,商人的天性,显露无疑。  到底是利益至上的商人。萧琰不屑地这样想着。  木青夕十分开心地支使着萧琰,很快,这个私宅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木青夕笑道:“我要到我的新宅子里去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萧琰浅笑道:“多谢家主的美意,萧某下次再去。请问家主想出了法子没有?”  青夕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浅浅一笑,道:“我仔细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什么法子来。那行,你现在吧!我就不送了。”  萧琰听了,微微色变。  木青夕却依旧笑着,说道:“多谢萧皇陛下帮忙清理收拾啦!青夕还有事,就不送了。”  萧琰一时火起。  但看着那样一双清澈无波的眼睛,萧琰的火起,一时无处可发。  他长长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木青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成了一朵花儿。  她因为萧琰的缘故,搬到新宅子里来的时候,心情特别美丽。就连平时与她交流较多的木青松,也发现了端倪。  木青松笑道:“家主今日是有什么喜事,似乎很是开心?”  木青夕笑道:“是挺开心的。有个傻子给我讲了个笑话而已。”  木青松道:“既是笑话,家主怎么不拿来分享一下呢?”  青夕笑道:“不分享啦!是说给我听的笑话,讲给你就不好听了!”  两个人这才开始谈论起生意来。  谈着谈着,木青夕忽而问道:“徐臻嘴角在忙什么呢?”  木青松道:“好像也没忙什么。他啊,在他舅舅的酒楼里,天天打杂呢!”  青夕蹙眉,道:“徐臻这人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你派人暗中去查沈半山。记住,行事千万要隐秘。”  木青松应了。  忽而,木青松又问道:“我从辽都过来的时候,是听见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  青夕点头,道:“你怎么看?”  “这事儿,我们真的不插手吗?”木青松迟疑地问道。  木青夕的脸,忽而变冷,道:“木青松,你是有妻子的人。”  “抱歉,家主,”木青松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木青夕道:“行了,青松,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很爱她。但是呢,作为木家的家主,我让你娶了比不爱的人,你也别怪我。你也知道,木家能有今天,是多么地不容易的。”  木青松沉声道:“一切听凭家主的安排,青松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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