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侦探小说精选(夜影卷)(世界大师经典书系)(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01 22: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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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玛丽·R.莱因哈特

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原同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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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侦探小说精选(夜影卷)(世界大师经典书系)

经典侦探小说精选(夜影卷)(世界大师经典书系)试读:

玛丽·R.莱因哈特

排版:KingStar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原同心出版社)出版时间:2010-01-01ISBN:9787807169468本书由北京禹田翰风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玛丽·R.莱因哈特Mary R. Rinehart 1876-1958

美国人,一位多产的悬疑侦探女作家,在1908年至1958年的五十年间写了六十多部悬疑作品,其中以《

螺旋楼梯

》最为著名,在“美国推理作家协会”投票选出的一百部最佳推理小说中排名第四十。

莱因哈特以《螺旋楼梯》等书开创了“早知如此”流派,亦即后来的“女性悬念小说”。这部小说采用的是“故事线”的手法,虽然大大降低了对现在读者的吸引力,但是它仍然是史上具有代表性的作品。“螺旋楼梯”作为一个重要场景及关键意象,自小说问世以来,就成为悬念小说的代名词。时至今日,西方著名的侦探小说书店总要在店堂中间摆放一具黑色铸铁的螺旋楼梯,以为标示。螺旋楼梯

这年春天,我在侄子哈尔斯和侄女格曲德两人父母早已去世,由我抚养长大的建议下,在一个宁静的乡村租了一幢名为“阳光居室”的别墅。

阳光居室建在一个山丘上,四周一片绿地。唯一让我感到异样的是:留在这里的管家几天前从别墅搬到园丁小屋去了,而园丁小屋离这里很远。

别墅的主人是保罗·阿姆斯特朗,是商人银行的总裁。他跟他的妻子、女儿和家庭医生华克到加州去了。据说他儿子阿诺曾伪造他的签名开出巨额支票。

五月一日,我和女佣丽蒂来到阳光居室,哈尔斯和格曲德随后就到。

整个别墅里只有我和丽蒂两个女人。所以,我打电话给别墅原来的管家托马斯。大约晚上八点,托马斯来了,我用高得离谱的工资当场雇佣了他,并答应让他住在园丁小屋。

托马斯已是满头白发,他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我多嘴,瑞秋小姐。几个月来,这里发生了几件不寻常的事……一会儿这儿的门吱呀呀地响,一会儿那儿的窗户又砰地关上了。当人们过去看时,却不见半个人影……”

听了这番话,丽蒂吓得尖叫一声,脸色发青。

托马斯走后,我们锁好所有的门窗,最后锁的是主屋的门窗。

主屋大致呈长方形,正门就在长方形长边的正中央,入口直通大厅。大厅右侧先是起居室,再是会客室,走廊尽头是桌球室。位于最右侧的是一间棋牌室,里面有个小厅,从那里可以登上一道狭窄的螺旋楼梯。

我和丽蒂一直走到棋牌室,打开所有的电灯,检查门窗是否锁上了。突然,我们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外,正在向屋里窥探。我们再想仔细看过去,那人已冲过走廊,消失在黑暗中。

丽蒂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也吃惊地像雕像一样呆呆地站着。过了一会儿,我们把屋里的门窗都锁好,并迅速上楼。我让电灯都亮着,准备睡觉,丽蒂坚持要跟我一起睡。

丽蒂很快睡着了,我又看了会儿书。深夜十二点,灯突然全部熄灭。我下床去点蜡烛时,听到棋牌室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沉重物体从楼梯上滚下的声音。

我推醒丽蒂,逼着她跟我一起去查看。我们拿着蜡烛来到大厅,然后侧耳倾听,却再没听到什么声音。

第二天天亮,我在螺旋楼梯的顶端发现了一个篮子,里面有些亚麻布。在下一级阶梯上,还有一道新留下的、长长的刮痕。接下来的三级阶梯上都有这样的刮痕,只是愈来愈浅。这个结果印证了我对那些声音的看法:它太像一个金属物体从楼梯上掉下来的碰撞声了。

大概是盗贼企图闯进来偷东西,却因不小心碰落某样东西吵醒了我而溜之大吉了。但我不明白:他是怎么突破重重门锁的?

午后,我们找的一批新佣人来了,这使我勇气大增。

晚上,丽蒂来到我的房间,把一样东西放在梳妆台上。“我在放亚麻布的篮子里找到了这个,一定是哈尔斯先生的。但它怎么会跑到那里?真奇怪。”

那是颗式样独特的珍珠袖扣,我从未见过,但我确定它不是哈尔斯的。

第三天早上,哈尔斯和格曲德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岁。哈尔斯介绍说他叫杰克·贝利。

那个星期六晚上,格曲德早早上楼睡觉了,两位男士则去了桌球室。不久,我也上床睡觉了。

凌晨三点,我突然被一声枪响惊醒了。紧接着,格曲德推开我的房门,歇斯底里地叫着:“姑姑!一定是有人杀人啦!”

我们点上灯,打开通往大厅的门。楼梯平台上早就挤满了女佣,个个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我立刻来到哈尔斯的房门前,推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我又来到贝利先生的房间,里面也没人。

在棋牌室里,格曲德手里高举着烛火,无声地看向大厅的那一头:有个人脸朝下,蜷曲在地板上。

她冲上去,把那人翻过来,这才看清那张惨白的脸:这是一个身穿晚礼服、后背上沾满血迹的男人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格曲德惊恐地说:“他杀了他!”她的语调中有股深深的哀凄和确信。

我抓住她的肩头,摇晃着问:“你是什么意思?”

她却不肯多说一句。

不久,贾维斯先生从附近的绿林俱乐部赶来了。是华生太太开的门,她曾在阿姆斯特朗家当了多年的管家。

贾维斯先生看过尸体后,说:“是阿姆斯特朗被杀了,就在他父亲的家里。”他转过头来问我,“哈尔斯呢?他在这里吗?他来这里的途中曾路过俱乐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我谈到贝利先生时,贾维斯先生说:“希望他们两人仍留在这里,特别是在贝利和阿姆斯特朗的交恶远近皆知的情况下。而且……”说到这里,他就不肯再说了。

大约六点,格曲德来到我房里。她忧虑地说:“姑姑,汽车不见了,但瓦纳……他待在小木屋,什么也不知道。”瓦纳是我们的司机。“如果我能逮住哈尔斯,一定要告诉他一些事情。”我向格曲德提起了前一夜的人影和怪声,并拿出那个袖扣。“我想,那晚的人影也是阿姆斯特朗,他可能有钥匙。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偷偷溜进他父亲的房里?他本来可以轻易地得到我的允许的。这个袖扣是在那晚留下的。”我说道。

格曲德看着袖扣,脸色立即变得惨白,呆呆地站着。我对她的反应万分惊讶。

就在此时,华生太太端着一些面包和茶进来了。她看起来病怏怏的,手上包着绷带,她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弄伤的。

格曲德走后,丽蒂拿进来一根高尔夫球杆,说是在草地上找到的。我突然想到,高尔夫球杆头可能是在螺旋楼梯上留下刮痕的东西。我从她手里接过球杆,然后走到屋后的庭院里。在一片花床上,有一件反光的东西。我走过去一看,是一把几乎埋在泥土里的左轮手枪!只需一眼,我就认出它是哈尔斯的,他的名字就刻在枪柄上。我慌忙把它捡起来,塞进口袋,匆匆回到房里。

一张大网就要罩在我侄子身上。谢天谢地,在警察到来之前,我先找到了这把手枪。

我决定把发现的线索袖扣、高尔夫球杆和左轮手枪先藏起来。但当我打开放着袖扣的盒子,却惊恐地发现,袖扣竟不翼而飞了!

早上八点,来了一个检察官和两个刑警。他们仔细检查过现场后,才把我叫过去问话。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一些事情。

看起来较年轻、也较精明的杰姆逊刑警向我走过来,问:“瑞秋小姐,你家除了你和你侄女外,还有其他人吗?”“还有我侄子。他刚好不在,但我想他随时会回来。”“昨晚他不是还在这里吗?还带来一位客人?”“他是带来一位朋友,是贝利先生。”我尽量沉稳地回答。“那位贝利先生,我想是商人银行的出纳员。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确切时间。”“请你说得详细点,”杰姆逊突然盯着我,“你说你侄子和贝利昨晚都在这里,但发现尸体的却只有你、你的侄女和一些女佣,那你侄子哪里去了?”“我不知道,”我绝望了,“但哈尔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总会真相大白的。我告诉你,射中阿姆斯特朗的子弹是从近距离射出的,从肩下射入,穿过心脏,再从背部下方斜穿出。我认为凶手是从楼上朝下开枪的。我还在棋牌室发现了半支烧剩的雪茄和一截香烟屁股,都是点燃后忘在那儿,自己烧完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侄子和贝利放下手上的烟和游戏,在凌晨三点之前,不叫醒司机就开车出去?或许贝利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是格曲德来了,“贝利和我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凶杀案发生在三点,而他们在两点四十五分就离开了。”

她说在凌晨两点听到楼下的电话响,并听到哈尔斯接了电话。不久哈尔斯上楼来叫她。他们一起下楼,贝利那时还在桌球室。他们一起谈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哈尔斯和贝利必须去处理一些事,便开车走了。“他们去处理什么事?”杰姆逊问。

她不肯说。

杰姆逊又问:“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跟贝利有什么关系?”

格曲德迟疑了一下,才说:“我跟他订婚了。”

这让我瞠目结舌。

杰姆逊继续问:“他们走后,你就直接上床了吗?”

格曲德又迟疑了一下,说:“没有,我又在棋牌室坐了一会儿。等外面的大钟敲响第三声时,我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然后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哈尔斯回来了。门一开,我刚想问他忘了带什么,就听到一声枪响,接着是身体重重摔落的声音。我害怕极了,忙跑到楼上,叫醒姑姑。”

星期天下午,阿姆斯特朗家的律师来了,我才知道阳光居室出租的事老阿姆斯特朗居然并不知道,是他妻子瞒着他出租的。律师告诉他后,他才知道。

律师去看了出事现场。临走时,他告诉我:阿诺·阿姆斯特朗的父亲保罗曾结过两次婚。阿姆斯特朗是前妻生的,现在的保罗太太原是个寡妇,身边有个女儿,大约二十岁,名叫露易丝。他们现在都住在加州。

晚上九点,杰姆逊与我在起居室见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说是在俱乐部找到的。

纸条上的字已很模糊,只能看出一部分:

……更改……房间的平面图也许可行。依我看,最好的方法是……在其中一间……房间……烟囱……的平面图。

杰姆逊说:“纸上写的东西不多,但阿姆斯特朗为什么要带着它到处跑?除非它有什么特殊意义。如果纸条上指的是这幢房子,那就可能另有他意,从一间密室……”“到临时增设的浴室。”我轻蔑地说,“你该不会也找到一些指纹了吧?”“是的!还有花床上的脚印。奇怪的是,这些指纹和脚印好像都是瑞秋小姐的!”“我为什么要跑到花床那里?”我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

他温和地说:“你捡起了一样东西。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们对视良久,谁都没说话。最后他笑了,说要再去检查一下棋牌室。我这才放下心来。

不久,杰姆逊快步跑回来,急促地说:“瑞秋小姐,请把那边大厅的门打开,我把一个人锁在棋牌室楼梯顶上的小房间里了。我刚才发现有人躲在楼梯上,问是什么人,那人转身就跑,冲进那扇门,把门关上了。”

那扇门在走廊的转角处。杰姆逊用钥匙把门打开,里面没人。我发现原本该是地板的地方竟是一个空洞那人掉进存放待洗衣物的滑道间里了。

我们忙跑到洗衣间门前,发现门被反锁上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杰姆逊试图撞开门,却撞不开。我决定去小木屋把司机瓦纳叫来,让他帮杰姆逊一起撞门。

我跑到小木屋前,托马斯来开的门。托马斯说瓦纳已经睡着了,而且很明显地不想让我进入木屋,只让我在玄关等着。当托马斯去叫瓦纳时,我看到房里放着一个打开的旅行袋,里面装满了化妆品。

瓦纳很快跑下楼梯。我把事情大略一说,然后我们一起向外走去。“瓦纳,那个旅行袋是谁的?”我边走边问。“我想……是托马斯的。”他匆匆走着。

荒谬,一袋子托马斯压根用不着的化妆品!

杰姆逊一直守在洗衣间门前,他和瓦纳合力撞开了门。屋内空无一人里面的人安然逃走了,是从一扇未加锁的窗户逃走的。

我沮丧地回到楼上。半小时后,杰姆逊来了,说:“从洗衣间逃走的是个女的。她有双中号、弧度优美的脚,没穿鞋。瑞秋小姐,对于那晚的神秘人影,你有什么看法?”“我认为那是个男人。”我想起那个袖扣,并把这事告诉了他。

他说:“此案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格曲德小姐说,她昨晚听到有人转动锁后又打开了门,几乎在同时响起了枪声。奇怪的是,阿姆斯特朗身上并没带钥匙,这说明,屋内有人接应他。”他突然抬起头,“托马斯,是你吗?”

托马斯站在门口,一脸恐惧和忧虑。杰姆逊问他:“我请你来,是想问你,阿姆斯特朗被害前一天,你和山姆在俱乐部里干什么?”

不知怎的,托马斯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说:“我在俱乐部找了份工作。那晚,我走出俱乐部,穿过山谷,在谷底差点撞到一个男的。第二天早上,我又顺着那条路回到这里,在前一晚看到那个男人的地方,我捡到了这个东西。”

托马斯拿出那个东西,是另一个不成对的珍珠袖扣。“我把它拿给山姆看。山姆说他曾在一件衬衫上看过这种袖扣,而那件衬衫是贝利先生的。”

托马斯走后,杰姆逊对我说:“贝利硬要让自己与此事扯上关系。如果他上星期想来这里见阿姆斯特朗,却失之交臂……在次日夜里,见到阿姆斯特朗进入屋里,会不会照原计划杀死他呢?”“动机是什么?”我问。“贝利是商人银行的出纳,自从他差点揪出阿姆斯特朗在法律上的纰漏后,两人就交恶了。贝利的逃走也对他极为不利。”

杰姆逊离开时,已是深夜十一点。我站在门口,看他渐渐远去。

然后,我听到了熟悉的汽车轰鸣声,哈尔斯回来了。“天哪!瑞秋,你在这里干什么?”哈尔斯走过来。

格曲德还没有睡觉。兄妹相逢,气氛却很凝重,他们脸上仍挂着紧张和焦虑。

哈尔斯说:“我刚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案子,当场就傻眼了。怎么回事?谁是凶手?”

我说:“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星期六夜里,或者说凌晨,你上哪儿去了?你为什么要离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说:“姑姑,我不能告诉你。但格曲德知道我和贝利是在凶杀案之前离开的。”

我质问他:“贝利去了哪里?这你总可以说吧。”“也不能说!”他顽固地回答。

上床睡觉时,哈尔斯来敲我的门。他神情严肃地对我说:“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整件事情的真相。但现在我还不能说。如果你知道真相,你就丝毫不会怀疑我跟阿姆斯特朗的死有任何关系。我真的很在意露易丝,希望将来跟她结婚。我怎么可能去杀死她哥哥呢?难道你看不出此案害我落入一个怎样的境地吗?”

我说:“但格曲德证明你在阿姆斯特朗来此之前就已离去,这能立即洗清你的嫌疑。”“她不能作证。她并没说出所有实情。那晚,阿姆斯特朗在两点半就过来了,他在桌球室和我们待了大约五分钟。他带了给贝利的电报过来。”“那格曲德说的那个电话呢?”“根本没什么电话。”

星期二晚上,大家都很安静。我们看到晚报上有一篇文章,标题是“商人银行关门大吉”,大概内容是:

星期一下午,商人银行发现总共遗失了一百二十五万张有价证券。而银行出纳员杰克·贝利从上星期六中午十二点半离开银行后,一直到星期一晚上遭警方逮捕期间行踪不明。被捕后,他只说了句“立刻找阿姆斯特朗先生来”。这句话立即以电报拍发出去,最后送到此刻正在加州一座小镇的商人银行总裁手中。回电的是他的家庭医生华克,说保罗·阿姆斯特朗已身染重病,不宜长途旅行。(有价证券:是指标有票面金额,证明持券人有权按期取得一定收入并可自由转让和买卖的所有权或债权凭证。这类证券本身没有价值,但由于它代表着一定量的财产权利,持有者可凭其直接取得一定量的商品、货币,或是利息等收入,因而可以在证券市场上买卖和流通,客观上具有了交易价格。有价证券有广义与狭义两种概念,广义的有价证券包括商品证券、货币证券和资本证券。狭义的有价证券就是单指资本证券,是有价证券的主要形式。)

到星期二晚餐前,商人银行已停止兑付现金,杰克·贝利回来自首,并遭到逮捕,罪名是破坏银行的正常运转。

格曲德悲痛地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简直就是自杀呀!”

哈尔斯坚定地说:“格曲德,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但他绝对是无辜的。我确信,是保罗·阿姆斯特朗自己搞垮了自己的银行,我想他至少赚了一百万美元,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哈尔斯很快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面色凝重地宣布:“今天早上,保罗·阿姆斯特朗在加州去世了。”“那唯一能洗刷贝利罪名的人也消失了!”格曲德非常伤心。

晚上,我和哈尔斯来到桌球室,与他一起讨论尸体被发现时的一些细节。桌球室里光线很暗。因为天色已晚,我们讨论的话题又很敏感,所以都尽量压低嗓门。

突然,我听到头顶上方的楼梯顶有缓慢、慎重而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久,一个人影下楼来了。

哈尔斯向前跨出一步,大喊:“谁在那里?”

他追了过去。接着是有人跌下楼梯和门从外面关上的声音,还有尖叫声。我打开电灯,看到哈尔斯解开缠在身上的东西,又追出屋外。那东西是条毯子。

最后,哈尔斯抓住了那人,竟是管家华生太太。我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只是想把毯子送给托马斯,因为他感冒了。

但哈尔斯说:“我刚才看见托马斯了,他很好。姑姑,华生太太拿的毯子和那个装着化妆品的旅行袋只说明一件事:有人躲在小木屋里。我要亲自去看看。”

我和哈尔斯一起来到小木屋。托马斯亲自来开门,他和平时一样健康。

托马斯见无法再隐瞒,只得把我们带到楼上的一间卧室。灯光下,我们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因发烧陷入了昏迷。她就是露易丝·阿姆斯特朗。

我让哈尔斯立即去打电话找医生。在等待医生期间,托马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上星期六晚上大概十点,他正在小木屋看书,突然有人敲门,他惊讶地发现来人是露易丝。露易丝似乎遇上了麻烦,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她要求托马斯和华生太太对她的到来保密,没人知道她跑到这里来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她就病了。她不肯找医生来,又非常害怕别人知道她在这里。没人敢告诉她,她的继父和哥哥已死的消息。

史德华医生很快就到了,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把露易丝转移到阳光居室。在医生的照料下,她脱离了危险,但必须安心静养。

史德华医生临走时说了一句:“华克医生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听说他马上就要与露易丝结婚了。”

这让我十分吃惊。露易丝为什么要离开家人,独自回到这里?我想华克医生可能牵扯进来了,很可能是他总缠着她。但露易丝是个体格健壮、敢想敢干的外向女孩,落荒而逃应该不是她的个性。

星期三下午,我从早报上看到,杰克·贝利已被交保释放。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遗体将在星期日运抵此地,并将在他镇上的家中发丧。据说,死者的资产已所剩无几。(保释:是指在被逮捕的人提供担保或接受特定条件的情况下将其释放的制度。保释制度发源于英国,大约形成于12-13世纪。什么条件下可以保释,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规定。有的国家在生病或缴纳担保金时可以保释。在英美国家,保释制度已较为发达,立法趋于完善,司法实践经验也较为丰富。我国的取保候审制度与之在某些做法上相似,但有本质的不同,且实际适用比例并不高,作用有限。)

大约在下午两点,哈尔斯带回来一个年轻的园丁,黑发蓝眼,笑容满面,名叫亚历山大。我简称他为亚历斯。

露易丝终于醒了,她看起来很悲伤。她问我:“我继兄离开这里了吗?那晚他没回小木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他。”“他一定是走了。”我模棱两可地说,“你说的事不能让我们帮忙吗?”“我必须亲自处理。”她摇摇头。

这时,哈尔斯进来了,我走了出去。在外面,我隐约听到哈尔斯请露易丝嫁给他,但露易丝说她不能嫁给哈尔斯,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尽管她不爱那人。

星期四,阿姆斯特朗家的律师哈顿先生从镇上打来电话,说阿姆斯特朗太太和她丈夫的遗体将在下星期一抵达,要求我能中止阳光居室的租约,因为阿姆斯特朗太太希望回来后能立刻回到这里。

我大吃一惊,生气地说我绝不会离开,因为我城里的房子已经拆了,正在装修。

哈顿转换了话题,说已经知道露易丝现在住在阳光居室,她母亲发给她一封电报,内容是:

小心妮娜·卡林东。星期一到家。

我答应把电报内容转告露易丝,便挂断了电话。

当我向露易丝转述电报内容时,她好像了解其中的含意,显得很不高兴。

星期五,格曲德告诉了露易丝她继父已去世的消息。后来她告诉了我露易丝的反应。“姑姑,她看起来还很高兴呢!保罗·阿姆斯特朗到底是怎样的人呀?”

报纸上说,已故银行总裁的罪行已不容怀疑,失踪了的债券在公告后,又找回一些。到目前为止,据说债券已兑换的现金数目不下一百五十万美元。但他是一个人犯的罪,还是与出纳串通作案?那些钱到哪里去了?这些都不清楚。

当晚,我睡着后,丽蒂把我叫醒了,惊恐地说:“瑞秋小姐,那个死人的魂灵想要破门而入呢!”

果然,附近某个地方有单调的敲击东西的声音,是刻意压低的,而且分明是从墙里发出的。

我忙去叫醒哈尔斯,跟他一起去查看。当我走过螺旋楼梯时,敲击声停了,却突然响起女人恐怖的尖叫声,接着又戛然而止。

哈尔斯迅速往螺旋楼梯下跑。我也紧跟在后面。在楼梯口,我们看到了身子缩成一团的露易丝。她脸色苍白,像是从楼梯上滑下来的。我们忙把她送回床上。

直到凌晨四点,露易丝才能开口说话。她说:“我晚上睡不着。大约三点时,我听到楼下有敲东西的声音,我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以为是阿姆斯特朗要来见我。我必须要去见他,所以我就走出了房间。在黑暗中,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就在快走到楼梯口时,觉得楼梯上有人正向我走过来,紧接着,那人从我身边迅速走过去,我害怕得尖叫起来,然后昏了过去。”

我这才告诉露易丝她哥哥已死的事情。她显得非常惊讶。

星期六下午,我、格曲德和哈尔斯都出席了镇上举行的检察官侦讯。史德华医生也在传讯之列,但除了医生的说辞,侦讯没能问出什么名堂来。“五个星期前,一位我不认识的女士带着一个六岁的男孩来看病,她脸上戴着黑面纱。阿姆斯特朗中枪前两天,我从绿林俱乐部返回时,天已经很晚了。在路上,我遇到两个人正在吵架。其中一位就是阿姆斯特朗先生,而另一位正是带孩子来找我看病的女士。那孩子登记的名字是瓦勒斯。”

我立即想起了给露易丝的电报:那个戴面纱的女士会不会是电报上说的妮娜·卡林东呢?

哈尔斯出场时说:“在阿姆斯特朗先生死前的那一夜,我在绿林俱乐部见到了他,他正在跟杰克·贝利吵架。我便把贝利带到了阳光居室。那晚,我和贝利一直在桌球室交谈,两点半时,阿姆斯特朗也来了,给贝利带来一封电报。五分钟后,他就离开了。而我和贝利又聊了几分钟,后来我就去车库把汽车开出来了。”

我不顾格曲德和哈尔斯的反对,邀请杰姆逊到阳光居室住几天。

星期天一早,丽蒂来到我的房间,说昨晚行李室里被打了个大洞,地上到处是灰泥。我立即跑到位于我卧室上方的行李室,没错,灰泥墙上有一个新开的洞口,开口位置就在暖气管和屋子外墙之间。

吃过早饭,我带杰姆逊去看这个洞。杰姆逊神情怪异,又把洞口挖大了一点,但什么也没发现。

星期一晚上,阿姆斯特朗太太和她丈夫的遗体抵达镇上的家中。

星期二早上露易丝就离开我们,回家去了。当晚十点,瓦纳突然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托马斯举止很奇怪,坐在走廊边上,说他见鬼了。他看起来很不好。”

我们来到小木屋前,却发现托马斯既不在小木屋的走廊上,也不在屋里。

瓦纳说:“他不可能走远的。我离开时,他浑身发抖,都站不稳呢。”

所有的男士都到附近去寻找托马斯。不久他们回来了,但没人发现托马斯的身影。

我的眼睛开始扫视整个房间,最后停在一扇柜子的小门上。不知是什么在驱使我,我上前扭动门把手。门开了,一团物体向前扑倒在地。

是托马斯!已经死了!

杰姆逊草草检查过尸体,说:“身上没有伤口。从瓦纳告诉我们的情况以及他藏在柜子里的情形看,他肯定是吓死的。”

格曲德问:“是什么事把他吓死的呢?瓦纳,他在走廊时,曾说了什么?”

瓦纳面无血色地说:“当时我在楼上,听到他大叫一声。我跑到楼下,看到他坐在走廊台阶上,两眼直视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嘴里还喃喃地说着‘见鬼了’、‘他死不了’。我想扶他进屋,但他都不能动了。所以我就去找你们。”

杰姆逊在搜寻过程中从托马斯的口袋里找出一把小钥匙,以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陆先·瓦勒斯,瑞兹菲尔德,榆树街14号。“陆先·瓦勒斯,”哈尔斯突然说,“就是史德华在侦讯时提到的那个孩子。”

瓦纳则取了钥匙给大家看,说:“这种锁的钥匙,可能就是开棋牌室小厅的钥匙。”

阿姆斯特朗家的人得知托马斯的死讯后,第二天一大早派了华克医生前来。他说阿姆斯特朗太太希望承担关于托马斯的事情的一切费用。最后,他说:“阿姆斯特朗太太问你是否愿意重新考虑关于这幢房子的决定。她很想回到阳光居室。”

我一口拒绝了。

他语带威胁地说:“你认为这么做明智吗?自打你一住进来,就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你们回城里不是更安全吗?在发生让你抱憾终身的事之前,还是赶快离开吧!”

我冷冷地说:“那些吓不住我。”

星期三,瓦纳开车送我们到瑞兹菲尔德。我们找到了榆树街14号,住在那里的是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年轻女士,名叫塔特太太。

我对他说:“我是来问一个叫陆先·瓦勒斯的孩子的事。”

塔特太太说:“从上周五起,陆先的母亲把他带到这里,并预付了一周的住宿费。她临走时,没留下地址。”

这时,从门外跑进了一个大约七岁的小男孩。杰姆逊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陆先·瓦勒斯。再问他妈妈的名字和地址,他就不知道了。

塔特太太说:“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

星期四下午,我们发现原来放在马房的梯子不见了,还有一扇窗户被打开。最后,我在存放待洗衣物的滑道间里找到了那架梯子,架在放衣服的通道上。

园丁亚历斯靠在滑道上仔细检查那架梯子。他冷笑道:“卡住了。笨到留下这样的东西!”

我心里直纳闷:难道自己有个不共戴天的仇人,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

那晚,亚历斯和哈尔斯整晚都在棋牌室轮流看守。但还是出事了马房失火了。

当大家都在惊慌失措地救火时,我忽然想:“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我立即叫上丽蒂,匆匆赶到棋牌室。我好像听到走廊上有轻轻的脚步声,我让丽蒂去把哈尔斯的手枪拿来,自己则悄悄走下楼梯。

走到楼梯口,我看到有人已把钥匙插入门锁,正在转动钥匙!丽蒂跑下楼来了,我接过她手中的枪,让她立即去叫哈尔斯或亚历斯。

丽蒂刚走,我听到棋牌室的窗玻璃砰然破碎,然后看到一个男人正将一只脚伸过窗台,跨进屋内。我马上开了一枪,但没击中他。

哈尔斯来了,我忙对他说:“他在棋牌室里。”

但哈尔斯和亚历斯找遍了楼下每个角落,也没发现半个人影。东面侧门有个被我用枪打穿的洞,还有几滴血。

哈尔斯说:“弹道太低,顶多射中了腿部,有人要跛脚了!”

火灾过后,我去拜访了华克医生。我问道:“请问,到现在为止,有没有人来找你治疗枪伤?”“枪伤?我从未碰到。”医生说。“那你听说过一个叫陆先·瓦勒斯的小孩吗?”

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但马上说:“没有,我没听说过。”

我认定他认识陆先,他无疑是在骗我。

等我回到阳光居室,就有人来告诉我,行李室的墙上又被人打了个洞,打穿了与相邻房间共有的那堵墙。

这件事把厨娘吓坏了,因为与行李室相邻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她坚持离开了这里。

所以,我不得不重新雇了个厨娘。下午五点,这位新厨娘来了,令我惊讶的是,她的脸上有块伤疤。

从下午开始,我发现哈尔斯一直心神不定。晚饭时,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每隔五分钟就会紧张地看一下表。他没吃完就离开了餐桌,说要去接杰姆逊,然后开车走了。

晚上九点半,露易丝匆匆来了,脸色发白地问:“哈尔斯呢?”

格曲德说:“他去火车站接杰姆逊了。发生了什么事?”

露易丝松弛了一些,跌坐在椅子上,说:“也许我错了。如果没问题,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哈尔斯始终没回来。二十五分钟后,我们听到汽车声,是杰姆逊。哈尔斯还没回来,杰姆逊根本没遇见他。

露易丝脸色大变,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我们得去找他,一分一秒都很宝贵。我有理由相信他现在很危险。”

杰姆逊立即开车去找哈尔斯了。露易丝等了一会儿也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约八点,杰姆逊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告诉我们:“他大概在八点二十分到华克医生的诊所,医生说,哈尔斯去阿姆斯特朗太太和她母亲住的小木屋了。他或许跟露易丝谈了什么,她不肯说出谈话内容,但显然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他开车向火车站而去,车子开得很快,冲到一列火车的侧部,撞得稀巴烂。”“哈尔斯呢?”我艰难地问。“蹊跷的是,根本没他的踪影。他一定遇到什么麻烦了。不过我想他还没死。”

杰姆逊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对寻找哈尔斯没有丝毫帮助。不久他就走了。

直到中午,哈尔斯还没有任何消息,我都快急疯了。而这时丽蒂却来问我:“那个新厨娘叫什么名字?”“玛蒂·布利斯。”“那她名字的缩写应该是M.B.,但她行李箱上写的是N.C.。”

我顾不上理她,径自思索着。

不久,瓦纳对我说:“我昨晚无意中听到一段对话,我觉得最好还是告诉你。昨晚下午,我在起居室外面听到哈尔斯先生好像在来回走动,还生气地说:‘该死的混蛋!我要他先下地狱!’接着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大男人,先是生重病,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决定去问问露易丝。但我到了她家,她家的女佣却告诉我露易丝得了重病,不能见任何人。

我刚回到家,丽蒂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新来的厨娘不等结算工资就拿着行李走了。

一连好几天,我们都在惊慌不安中度过。哈尔斯一直没有消息。而且我知道有人正通过法律途径来中止我在阳光居室的租约。

丽蒂还听来一个消息,说露易丝和华克医生已举行过婚礼了。这刺激使我决定采取行动。

我来到华克医生的诊所,直接问他:“哈尔斯失踪的那晚,你跟他说了什么?”“失踪?”他假装大吃一惊,“他来找我,说他很焦躁,让我开点药给他。”“或许,”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们谈了妮娜·卡林东的事。”

刹那间,他脸色发青,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说:“妮娜·卡林东是谁?”“我就要找出答案了。”我说。

他噤若寒蝉,看得出他很害怕这位妮娜·卡林东。

我走出屋外,努力地想着:妮娜·卡林东,缩写是N.C.而那脸上有伤疤的新厨娘的行李箱上就写有N.C.。我明白了,新厨娘就是妮娜·卡林东。瓦纳在起居室听到的女人的说话声就是她的。她到底对哈尔斯说了什么,让他发疯似的去找华克医生,又走向了死亡之路?

这天晚上八点,去寻找哈尔斯的亚历斯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流浪汉。原来那家伙正在卖一块手表时,被亚历斯抓住了,因为那块手表正是哈尔斯的。

那家伙说:那晚,他本来在一节空车厢里睡觉,他跟副驾驶交情不错。大约十点,一辆汽车撞上了车厢。后来他发现有个伤势严重的人躺在空车厢里。他顺手从那人身上拿了一些钱和物品。正当他卖这只表时,被亚历斯逮住了。

毫无疑问,那个受伤的人正是哈尔斯。听到这个消息,我既庆幸他没死,又担心他伤势严重却无人照顾。

第二天下午大约三点,一个叫梅·瑞格的人来见我,她是杰姆逊找来的。她说:“我替华克医生做过一些事,我觉得有些不妥。如今哈尔斯先生失踪了,露易丝又病重。我想情况很糟糕。“露易丝回来后,华克医生给我发了一封电报,让我监视她。就在他们运回尸体的前一两天,我又收到医生的一封信,让我等候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女人,她叫卡林东。“这个女人一直到哈尔斯失踪那晚才出现。她深夜来到诊所,医生刚好外出,她就留下来等。最后医生没回来,她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说他不能这样耍她,命案已发生了,她要看着他因此被判死刑。“大约十一点,她离开诊所。我跟在她后面,看她进了阿姆斯特朗家。第二天,我又在火车站看到了她她被火车撞死了。”

我和杰姆逊都非常吃惊,我们显然又回到了起点。

星期三晚上,杰姆逊带来一个消息:哈尔斯在杰克斯维尔的市立医院。

我们马上给那家医院打电话,证实哈尔斯确实在那里,并且伤势快好了。我们高兴得又哭又笑。

杰姆逊安排了警察守卫着阳光居室,然后问我是否害怕,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于是,我、他和史德华医生一起溜进夜色里。几分钟后,亚历斯又加入了我们,肩上还扛着两把长柄铲子。

最后,我们停在一个墓地里。杰姆逊和亚历斯用铲子挖开了老阿姆斯特朗的坟墓。当沉重的棺材被拉到地面时,我害怕地捂住脸,几乎叫起来,医生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棺材被打开了,出现在灯光下的那张脸,我从未见过躺在棺材里的人并不是保罗·阿姆斯特朗。

当我躺在床上,脑中还在不停地想着这件事:亚历斯是谁?我认为他不仅仅是一个园丁。我们挖出来的男尸是谁?保罗·阿姆斯特朗又在哪里?妮娜·卡林东又是谁?

我打定主意要在白天查看一下这幢房子。我努力想着杰姆逊从俱乐部找来的纸条上的字,“烟囱”似乎是唯一的线索。

杰姆逊认为,如果有密室的话,也只能是在螺旋楼梯附近。看着洗衣间的那个壁炉架和壁炉时,我承认他的想法是对的。很显然,壁炉根本没用过,还用金属板封着。

我跑到隔壁房间,那里也有个相似的壁炉架和壁炉,同样用金属板封着。这两个房间的烟囱管都从墙壁那儿延伸出去。我拿来卷尺测量,发现烟囱管伸进两个房间各有两英尺半,连同隔墙间的三英尺,共有八英尺好大的烟囱!

但我只是找到了密室的位置,并没进入里面。

吃过午饭后,医院急诊处传来消息,说华生太太快死了,她想见我。我乘火车到了医院,看到华生太太躺在床上,非常虚弱。她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个哀伤的故事:

华生太太快四十岁了,名叫安妮,她的父母早已去世,她像母亲般照顾着比她小十三岁的小妹妹露西。七年前,露西嫁给了一个叫瓦勒斯的年轻人。

瓦勒斯带着露西去了芝加哥,在那里,他对露西并不好。所以他失踪后,安妮几乎要谢天谢地了。露西生下男婴时因难产死了。安妮收养了这个孩子,取名为陆先。

后来,安妮来到这个小镇,在阿姆斯特朗家做了管家。在那里,她找到了陆先的父亲,这次他用了真名阿诺·阿姆斯特朗。

安妮告诉了他有关陆先的事,并威胁说如果他不供养孩子,便公开此事。有一阵子,他真的照做了。但后来他发现安妮最关心的就是陆先,于是他找出了陆先的藏身之处,威胁要把孩子带走。安妮吓坏了,形势顿时逆转过来。他以前拿钱供养陆先,现在却逼安妮一点点拿回来,直到她身无分文。

后来,安妮就把孩子藏到了一家农舍中。

阿姆斯特朗一家到加州后,阿诺对男孩的失踪大动肝火。安妮怕他会伤害自己,便搬进了小木屋。直到我租阳光居室时,她才又回来做了管家。

露易丝意外地回来时,阿姆斯特朗也来到小木屋,跟露易丝吵了一架后,离开小木屋,向阳光居室走去。

快到凌晨三点,安妮向托马斯要了棋牌室小厅的钥匙,走向阳光居室。途中,她遇上了阿姆斯特朗,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她不让他进屋,他就拿球杆打她,还割伤了她的手,并因此受到感染,造成如今的病况。她逃进屋里,跑上楼,看到哈尔斯的房门开着,一把左轮手枪就放在床上。她拿起手枪,跑到螺旋楼梯顶端。

阿姆斯特朗已走进屋里,屋里很黑,但她能看见他的白衬衫,于是她开了枪。他倒下时,她听见格曲德在桌球室尖叫的声音,只好躲到屋外的草地上。

那晚,杰姆逊在螺旋楼梯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她逃进了最近的门里,然后掉进了存放待洗衣物的滑道。

听完这个故事,我答应替她照顾小陆先,并一直陪在她身边。当晚她就去世了。

回到家里后,我开始寻找密室的入口。

我用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入口,最后我发现壁炉架上的嵌板很特别。我推了一下其中的一块嵌板,它竟然动了,并露出一个小小的铜制门把。我扭动门把,并将门用力推向一边,整个壁炉架便旋开了,后面出现了一个凹进去的空间。

我走进烟囱里。朦胧中,我看见一个小型手提保险箱。谁知在这时,我身后的壁炉架门竟然砰地关上了,还上了锁,里面顿时漆黑一片。

我费尽了所有力气大声喊叫,使劲敲打墙壁,但没人来救我。密室里又闷又热,不知过了几个小时,我感到头昏沉沉的,脑部充血。

突然,我听到有人在壁炉架门上打开门锁的声音。出于直觉,我一动不动地坐着。那人也找到了嵌板开关。

楼下响起一阵骚动,几个人跑上楼来,我听到杰姆逊在大喊:“小心楼梯!这里没灯!”

壁炉架门上的门把被适时地推开,又立即关上,我听到黑暗中有人急促的呼吸声。密室外的人是激动和怀疑的诅咒声,他们在疯狂地搜寻。

我疯狂地尖叫起来:“烟囱里!壁炉架后面!壁炉架!”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随即骂了一声,朝我冲过来,我又放声尖叫起来。他抓住了我,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危急时刻,壁炉架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道光线射入密室。那人见此情形,便丢下我,然后无声地旋开对面的墙,又无声地关上。密室里就剩下我自己了。“在隔壁房间!”我大叫。

冲进来的亚历斯捡起手提保险箱,并把我带了出去。当我踏出行李室时,还能听到楼下的追逐声。

没多久,我在楼下看到一个男子弯着身子躺在楼梯口是保罗·阿姆斯特朗。他在被人们追逐时,慌忙冲下螺旋楼梯,不小心一头撞上了走廊前的门,扭断了脖子,当时便断了气。

我在棋牌室门口还看到了一脸惨白和震惊的哈尔斯,他在我被关进密室时,已回来了。我走上去,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而杰姆逊走到亚历斯面前,沉着地问:“现在,你跟我的这出小喜剧还要演多久,贝利先生?”

第二天,华克医生逃亡南美,以及从密室中找出一百万美元现金和证券的消息引起了极大轰动,被各大报纸媒体大肆炒作。

不久,我便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保罗·阿姆斯特朗因投资失败,几乎破产。他想要把所有的钱都捞回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非法占有银行的有价证券,再把它们换成金钱,然后逃走。

他研究过具体形势后,决定假死,以逃过法律的制裁。他还知道华克医生喜欢露易丝,便以露易丝为诱饵,邀请他参与自己的阴谋。华克很快就上钩了。他们的阴谋很简单:远赴加州的一个小镇,假装心脏病发作,并弄来一具尸体,用它代替老阿姆斯特朗,瞒过世人的眼睛。

那个妮娜·卡林东是整个阴谋的意外。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她在加州是如何对他们起疑的。但很明显,她以此去勒索华克。但华克否认了整件事情,她就跑去找哈尔斯。

哈尔斯知道此事后,就去找华克。那晚他还去见了露易丝,追问她是否也参与了这个阴谋。但当他还在阿姆斯特朗家时,可能是华克或者老阿姆斯特朗,已藏在他的后车座里,然后在铁路附近打昏了他,把他抬到货运火车车厢后,再开着他的车撞向火车。幸好哈尔斯被那个流浪汉发现,才免遭一死。

但老阿姆斯特朗的计划遇到了阻碍,阳光居室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租出去了!在尝试把我赶出去遭到失败后,他竟自己闯了进来。存放待洗衣物房间的滑道上的梯子、马房失火和强行从棋牌室窗户进入,都是他狗急跳墙的举动。

露易丝是这起阴谋的最大的绊脚石。她知道事情真相后,当然不会乖乖顺从,但在母亲的哀求下,她终于默认,又因此事对她打击很大,便自己逃走了。

她虽自身难保,但也不愿无辜的人被捕,所以发了封匿名电报给杰克·贝利。贝利收到电报后,当晚就非常激动地赶到了银行。

露易丝回到阳光居室后,找来阿诺·阿姆斯特朗,告诉他部分真相,但没提他父亲如何脱罪之事。他立即怀疑那些钱就藏在阳光居室。他起了贪婪之心,来到桌球室,并急着要把哈尔斯和贝利赶出屋子,所以就把同一晚拒绝拿出的东西交给贝利,那就是他父亲在加州的地址,还有华克医生发给贝利的一封电报,电报上说,保罗·阿姆斯特朗身染重病。

贝利几乎要绝望了,便决定立即去找老阿姆斯特朗。但事情发展太快,在他找到老阿姆斯特朗之前,银行已经倒闭了。

贝利清楚老阿姆斯特朗的为人,相信他把那笔钱藏了起来。但那笔钱藏在哪里呢?几个月前,他幸运地听到阿诺·阿姆斯特朗在酒后说出阳光居室有间密室。

就在这时,哈尔斯提出一个计划,建议贝利改变一下外貌,用假扮的身份在阳光居室找个工作,然后伺机四下察看。

化名亚历斯的杰克·贝利不但在螺旋楼梯上吓着了露易丝,而且在行李室墙上挖了个洞,还把厨娘吓跑了。

毫无疑问,托马斯被吓死那晚,是看见了他的主人,还以为自己见了鬼。

至于我和丽蒂听到怪声的那晚,也就是阿诺·阿姆斯特朗被杀的前一夜,是贝利第一次着手寻找密室。他用阿诺·阿姆斯特朗的钥匙开门走进屋里,手里拿了根高尔夫球杆,准备用它轻敲墙壁寻找密室。但他在楼梯顶端撞到了大篮子,袖扣掉进篮中,高尔夫球杆也摔下楼去,以致惊醒了我。

现在,一切总算结束了。这个案件中,阿姆斯特朗父子、华生太太、托马斯和妮娜·卡林东,共失去了五条生命。

侦探智慧

在这个案件中,找到密室是案情获得突破进展的关键,也是故事达到高潮的时候。提醒主人公寻找密室的主要现象是“阳光居室”的墙壁总是被挖,而阿诺身上的那张纸条则为主人公指明了密室的具体位置。毋庸置疑,文中的主人公是位很有主见,理智而又勇敢的人。当她发现异常现象的时候,没有惊慌,更没有退缩。随着犯罪分子一次次行动,她也在采取相应的措施,促使犯罪分子一步步自我暴露,最终使案情真相大白。

厄尔·德尔·比格斯

Earl Derr Biggers 1884-1933

美国作家,出生于俄亥俄州的沃伦,1907年毕业于哈佛大学。他的很多剧本和小说被拍成电影,以小说《秃头旅馆的七把钥匙》为主要情节的电影有九部,其中七部名称相同。

比格斯以华人警探为主角的构想来自于1919年在檀香山度假时,看到一篇赞扬华裔警探杰出表现的报道。在此之前,比格斯就已经是一位相当有成就的作家,早年曾为地方报纸写剧评和幽默小品。1913年,他的第一本小说《秃头旅馆的七把钥匙》出版,他也因此一炮而红。

1925年,华人警探陈查理正式与读者见面,后来还跃上大银幕,由20世纪福克斯公司拍成陈查理系列电影,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风靡一时。事实上,比格斯总共只创作了六部陈查理系列小说。

黑骆驼

一、港口的早晨

在一个静寂的七月早晨,晨曦中,在孤寂的太平洋上航行的“大洋号”轮船即将到达夏威夷。(夏威夷:美国在太平洋中部的一个州,由夏威夷群岛组成,是美国唯一一个白种人不过半数的州。这里是太平洋上海空交通要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州府是檀香山(火奴鲁鲁),为旅游胜地。当地流行跳草裙舞,旅游收入占当地总产值的60%。)

电影演员希拉·芬就在这艘船上。两个月来,她一直与一位在南非经营钻石的英国富商阿伦·杰伊斯热恋着。他已经向她求婚,她想答应他,然而三年前的一件事困扰着她,担心会给他带来伤害,因此她打算今晚向她信任的占卜大师特纳弗罗请求指点后再给他答复。

跟她一起乘船前来的还有导演瓦尔·玛蒂诺,男主角亨特利·范霍恩先生及另一位女演员戴安娜·狄克逊小姐。旅游局的风光宣传员詹姆斯·布拉德肖也在船上,他提前给希拉送来了花环,表示夏威夷式的欢迎。“大洋号”慢慢靠上码头,希拉看到了她的养女朱莉。站在朱莉身边的是占卜大师特纳弗罗范霍恩私下里称他是好莱坞的骗子算命先生。

办完手续后,阿伦·杰伊斯走了过来。希拉让朱莉告诉杰伊斯她们的住址,然后把杰伊斯介绍给特纳弗罗。

希拉让轿车司机先把特纳弗罗送到他居住的格兰特大酒店。在车里,希拉急切地对占卜师说:“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就是在今天。”“很乐意效劳!请在中午十一点到我的房间来。”占卜师说。

在酒店一层,一个肥胖异常却步伐轻盈的中国人朝他走来。他表情愚蠢,双眼浑浊。那人行礼后说:“非常抱歉,请问阁下是特纳弗罗吗?”“我是。”特纳弗罗粗鲁地说。“我叫邢哈里,是一个商人,有件事想跟你单独谈一下。好莱坞的人说您有一种能预测未来的神奇能力。我打算同我北方的兄弟把生意合并,特别想请您帮我拿个主意。当然,我为此准备了丰厚的酬金。”

占卜师凝神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好半天,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对方马甲上钢笔口袋的下方,自信地说:“我去过中国,知道中国人对占卜很有兴趣,一开始真以为你是来找我算命的。但是,您警徽别针留下的痕迹告诉我,您是位一流的侦探,对不对?”

来访者脸上的愚蠢消失了,一种敬佩的神色在他那黑色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我是陈查理,檀香山的探长。”这个中国人张着大嘴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刚才的玩笑并无恶意,只是想提醒你,本地法规禁止从事神秘活动。”

特纳弗罗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说:“我不会为当地人做这种事的。很高兴见到您,谢谢您的称赞。”“您的本领如果能为公众服务多好。洛杉矶的警察至今还没有给著名演员丹尼·梅若报仇呢,他已经被杀三年多了。”“我并不想张扬,因为那与我的工作无关。”“这样最好,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探长说。占卜师的才智给这位探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希拉·芬在十一点准时到来。她身着白袍,显得很年轻,却满眼愁云。特纳弗罗则把窗帘全部拉上,盯着那块传说中充满魔力的水晶,向希拉描述一个男子向她求婚的场景。这让她感到大为惊奇。随后他说出了她身边的那名男子就是下船时看到的阿伦·杰伊斯。

女明星说:“我想和他过快乐的日子,但我担心……”

占卜师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她说:“你害怕过去的某些事会随着你……”“不,不!”女人否认道。“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你骗不了我,虽然我不能确定是多久前。”占卜师说。

在他的追问下,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三年前的上个月。”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里念叨着:“三年前的六月哦,我看见了,关于丹尼·梅若!”

此时窗帘被风吹起,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出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她后悔来这里她被降服了。“现在开始吧。”占卜师说。

……

二、海滨的房子

希拉·芬租的房子位于怀基基海滨。朝街的落地长窗是关着的,但面朝大海的一个大门廊的窗户是敞开着的,从那儿传来有节奏的涛声。她惊恐地在屋子里走着,震惊于自己的轻率,但悔之过晚。

管家杰西普给她带来了鲜花。希拉告诉他:“晚宴在晚上八点开始。布拉德肖先生等几个男宾客要去游泳,可以在男寝室更衣。朱莉和戴安娜小姐在她们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随即,身着休闲装的朱莉兴奋地走了进来。她没有化妆,年轻而漂亮。她顺手打开了鲜花盒子。希拉看了一眼卡片,上面写着“满怀着爱一个被你遗忘了的人”。她想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天啊!这是我亲爱的老鲍勃的笔迹!我的前夫鲍勃·菲佛,他在檀香山的皇家剧院担任男主角。那是我这里的朋友丽达·贝罗告诉我的。太感动了,我今晚要跟他见一面。”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有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看了看表说:“七点二十分。”

此时布拉德肖走了进来,称赞朱莉多么可爱漂亮。而希拉则去为那些花找别针去了。这时,穿着长袍的戴安娜走了进来。她约布拉德肖和朱莉去怀基基海滩游泳。

希拉肩上戴着兰花走了进来,打算游泳的客人便去各自的房间换衣服。两位新客人丽达·贝罗和她的丈夫威尔吉到达了。离晚会开始的时间还早,于是他们便与希拉聊天。身着晚宴礼服、英俊潇洒的阿伦·杰伊斯走了进来。朱莉和布拉德肖换好衣服先冲了出去。戴安娜还没出来。威尔吉夫妇也去了海滩。

杰伊斯不安地走到希拉身边。希拉的脸色暗了下来:“阿伦,我恐怕无法跟你结婚,我的过去……不会消失的,这都是对你好,你……必须相信我,求你!”杰伊斯控制住自己的愤怒,说:“这样太过分了,你竟然相信一个算命的骗子!”他已经从范霍恩那里听说希拉征求占卜师意见的事情。杰伊斯看了她很长时间,然后一脸严肃地离开了。

希拉痛苦而绝望地瘫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现实。她看了下表:七点四十五分。她来到屋子的落地长窗前,看到一个黑影。她认出了那是谁,便轻喊了一声,开门跑过了草坪……

阿伦·杰伊斯怒气冲冲地来到了特纳弗罗居住的格兰特酒店,找到特纳弗罗,挥拳便想揍他,却被导演瓦尔·玛蒂诺制止住了。这时,穿着西装的胖探长陈查理也走了过来。特纳弗罗给探长和导演及范霍恩做了介绍。

特纳弗罗说:“探长先生,晚上十一点,我可能会把有关洛杉矶谋杀案的消息告诉你。”这让探长既惊奇又急切。

三、门前的骆驼

亨特利·范霍恩、贝罗夫妇、戴安娜·狄克逊、朱莉以及布拉德肖陆续回到了希拉的房子里。已经八点十五分了,大家都没有见到希拉。希拉的崇拜者们唱起了歌,朱莉和布拉德肖到处寻找希拉。

布拉德肖领先朱莉跑上了避暑屋的台阶。他推开房门,停了一会儿,便返回身抱着朱莉喊道:“别进去!”姑娘被他的语气吓坏了,然而还是挣开他的手臂跑了进去,随后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希拉·芬被刺穿了心脏,倒在地板上。她乳白色的长袍上染满了鲜血。

布拉德肖走过去,拉起跪在希拉身边的朱莉。他们回到了客厅。当杰西普听说希拉·芬在避暑屋被杀害的消息后,惊讶不已,手中的银盘子掉到了地上。

檀香山探长陈查理在格兰特大酒店接到了布拉德肖的报警电话。他出去时,在酒店门口遇到了特纳弗罗。“希拉·芬小姐,”他慢慢地告诉占卜师,“刚才被发现在家中遇害了。”占卜师一听,阴暗、神秘的面孔上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陈查理觉得或许需要他帮忙,便请他一起去希拉家。

查理想起了东方的一句老话:死亡就是不请自到的黑骆驼,不定跪在谁家门口。

在路上,占卜师说起了他给希拉·芬占卜的事:“杰伊斯向她求婚,她本想答应他。但是她担心三年来的一个秘密。所以特地来听我关于她将来的意见。”“什么秘密?”探长问。“还记得被谋杀的丹尼·梅若吗?在谋杀的当夜,她正好在另一个房间,看到了谋杀的过程。她告诉我凶手现在就在夏威夷。”“凶手的名字告诉你了吗?”陈查理的眼睛里闪着光。

占卜师摇了摇头:“她担心说出来会毁了她的事业。她也怕嫁给杰伊斯,担心将来会因此毁了他的声誉。我建议她说出凶手的名字,而现在”“现在那个凶手让她永远地沉默了。但是凶手是如何发现自己要被揭发的呢?”陈查理接话说。“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些,可以缩小调查范围。我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请相信我。”“你的帮助很有用。”

他们来到了希拉的房间。探长让所有人都不要离开这座房子,随后和占卜师来到了避暑屋。希拉左臂上的手表被摔坏了,指针停在了八点过两分。地上被踩烂的兰花说明此处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固定兰花的金质饰针。古旧的红木梳妆台的玻璃面上,有被硬物敲打过的痕迹。

他们回到客厅,脸色苍白的杰西普拿出一个精美的大信封走到占卜师的面前,说:“芬小姐吩咐一见到您就把这个交给您。”然而陈查理快步走了过来,拿走了那个信封,说:“抱歉,现在这里的一切由警察负责。”

他正要读那封信,灯突然灭了,接着响起了一声拳击声和一声大叫,随后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灯又亮了。查理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信只剩下了一个小角,绝大部分被夺走了。

四、脚印和手表

查理的右脸出血了,显然袭击他的人左手戴着戒指。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范霍恩和威尔吉·贝罗的左手上都有戒指,而其他人的左手都没戴戒指。

查理说:“现在我想知道在场的每个人在八点过两分的时候在做什么。”

他先后询问了贝罗夫妇、朱莉小姐、布拉德肖、阿伦·杰伊斯、玛蒂诺、戴安娜·狄克逊小姐,却丝毫没有收获。他们要么跟探长在一起,要么在海滩游泳,要么在厨房,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询问期间,杰伊斯时常抽烟走动。同时有新的警员到来,探长安排他们和验尸官去现场做进一步的勘察,并通知那个送花来的鲍勃·菲佛到场。

在询问时,管家杰西普说:“我曾经看到芬小姐在楼上的书房里拿着一张照片悲伤地哭泣。我没有看到照片上的人,只看到那张大照片镶着尼罗河绿的边。”而女仆安娜·罗德里克说:“芬小姐有个大相册,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过。杰西普看到的那张照片或许在那个相册里。相册平时放在芬小姐房间的桌子上。”狄克逊小姐说:“我在换好衣服去游泳时,曾经看到一个穿大衣的男子离开避暑屋,胸前有一大块污渍。”

陈查理让女仆安娜跟他到避暑屋去,让她仔细找找希拉·芬的珠宝是否都在原处。

协助查理勘察现场的警员卡西莫有了重大发现。避暑屋有一扇窗户,在窗外的沙滩上有很多脚印。有一个脚印非常独特,从脚印可以看出,鞋跟已经磨得高低不平了,一只鞋的鞋底上都差不多快有一个洞了,显然鞋子又破又旧。

随后查理安排卡西莫继续搜查希拉·芬小姐的卧室,重点注意那个大相册和那张镶着尼罗河绿边的绅士的照片。

卡西莫走后,安娜告诉陈查理,她没有找到那个饰针,而且希拉小姐常戴在右手上的大祖母绿戒指也不见了。(祖母绿:与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并称世界四大名宝石。它的化学名称是铍铝硅酸盐,因含微量的“铬”元素而呈现出晶莹艳美的绿色。它属绿柱石家族中最“高贵”的一员。在X射线的照射下,祖母绿发很弱的纯红色荧光。

古代欧洲人认为祖母绿对任何疾病都有疗效。基督徒认为耶稣的复活与祖母绿有关,它是重获新生的象征,具备一种神圣的力量。印度人则对祖母绿极为崇拜,他们认为祖母绿能为佩带者带来好运,并且心情愉快。所以,祖母绿是高贵的象征,在西方很多国家备受推崇。)

与查理一起来的占卜师特纳弗罗不经意地说:“你是否仔细地察看过那只手表呢?”探长和占卜师用手帕包着那块表,仔细观察。占卜师隔着手帕按了一下精细指针的旋钮,分针立刻动了起来。显然,凶手调了旋钮,这样就可以任意调整表上的时间了但他忘了把旋钮按回去。

查理再次佩服并感谢占卜师的才智。显然,凶杀的时间不是在八点零二分。凶手把表调乱,然后砸坏,让它停在这个时间。这就是桌子上的玻璃有划痕的原因。地板上并没有玻璃碴儿,是因为凶手是用手帕包着手表砸的,这样便于处理玻璃碎碴儿。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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