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后花园1:偷走时间的人(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28 21: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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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考拉看看图书出版中心·彭瑾

出版社:杭州蓝狮子文化创意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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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后花园1:偷走时间的人

作家的后花园1:偷走时间的人试读:

前言

幼年读书,填鸭式的读法,目的是为了炫耀,在一脸懵懂的小伙伴面前,毫不掩饰地告知,家中箱底里压了多少好书,如何如何喜爱,却殊不知此时的小小人,连书中的字、词都认不清楚。

青年时读书,像是启蒙,世界观、价值观与此同时形成,那时,我们最爱读的是经典名著,男孩子们追崇鲁迅,女孩子们爱三毛和张爱玲一塌糊涂。仿佛这个期间,要把所有作家的感情和认知一股脑装进自己的脑袋中去。

成年后读书,更深沉,书像是一团乱麻的线头,顺着线头找下去,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好比是要研究王安忆为什么写《长恨歌》、三毛的撒哈拉之情如何热烈、《平凡的世界》中是谁的和解……

于是,一方面,我们热爱读书,如同三毛说的那样:“书读多了,容颜自然改变,许多时候,自己可能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籍都成过眼烟云,不复记忆,其实它们仍是潜在的。在气质里、在谈吐上、在胸襟的无涯,当然也可能显露在生活和文字中。”

另一方面,我们期待透过作品走进作家的身边,感受他们的真实情感和人生。《偷走时间的人》,收录了8位中国名作家的生平故事,感受他们笔触之外的张力,遇见作家,你会迎面碰见那个自己。

三毛:当说起撒哈拉,你想起什么

人物名片三毛:

1943年3月26日

代表作品:《梦里花落知多少》《撒哈拉的故事》《滚滚红尘》

主要成就:“台湾最受读者喜爱的作家之一”、金马奖最佳编剧提名最佳编剧提名

有多少人向往撒哈拉沙漠,是因为三毛。

神秘、酷热、广袤、热情、绝望、苍凉……三毛是中国第一个踏上撒哈拉沙漠,并把其美丽以文字带回给读者的女子。忙碌的都市人渴望大漠的放纵,羡慕三毛的自由之心,他们喜欢三毛,爱上撒哈拉沙漠。

在撒哈拉沙漠,三毛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生活在撒哈拉的天地之间,和爱人一起,平淡幸福,唤起了她深藏于心的创作灵感。有人说,人不幸福的时候,才会有写不完的文字。而三毛不一样,她在最幸福的时候,写出了成名之作《撒哈拉的故事》。1976年5月,《撒哈拉的故事》由台湾皇冠出版社出版。

12篇散文,12个喜剧故事。三毛卸下对世界的防备,放松紧绷的神经,回归一个幸福的女人本该有的温柔美丽,拥抱生活,享受日升日落。《沙漠中的饭店》《悬壶济世》《娃娃新娘》《沙漠观浴记》《爱的寻求》……她把自己在撒哈拉的生活小事,娓娓道来。本来平凡无奇的生活,在她的笔下变得可爱至极。

那已经是40年前的事情了。40年时间,去往撒哈拉沙漠旅游或是定居的人来来往往,留下了许多文字和美丽的照片,但却没有一部作品能够超越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

撒哈拉的真实和浪漫,全是三毛的烙印。三毛的文字,就像是撒哈拉沙漠的沙子一样,包围了读者的心。

因为她是三毛。

1943年,抗日战争接近尾声,但作为战时陪都的重庆仍然处于警戒状态。这年的3月26日,陈嗣庆的妻子缪进兰诞下家里第二个孩子,是一个可爱的女婴,取名陈懋平。夫妻俩希望乱世早日结束,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

陈嗣庆和缪进兰都不是重庆本地人。陈嗣庆来自浙江定海岱山岛小沙乡,毕业于苏州东吴大学法律系,后到上海,教书为生。在上海,陈嗣庆与缪进兰相识相恋,结为连理。缪进兰高中毕业过当过小学教师,后来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抗战时期,两人来到重庆,陈嗣庆以法律为业。

陈懋平姑娘3岁的时候,最喜欢看张乐平先生的漫画《三毛流浪记》,后来到撒哈拉沙漠写作之时,陈懋平便以“三毛”为笔名。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流浪情愫,这也许是在3岁的时候就埋下的种子。

1948年,三毛随父母迁居台湾。那时候5岁的三毛就表现出了对书本的爱好,小小年纪就在看《红楼梦》了。在台湾上初中期间,她几乎看遍了能够买到的所有世界名著。初二那年,生性不走寻常路的三毛选择了休学。

外界通常的说法是,三毛在那个时候患了自闭症。在《稻草人手记》里,她曾将少年时的自己命名为“空心人”,成长的疼痛空洞无着,无人倾诉。13岁时,她还曾切腹自杀,被救回。“当年逃学不是为了别的,逃学为了是去读书。”三毛在《梦里花落知多少》一书中解释,“下雨天,躲在坟地里啃食课外书,受冻、说谎的难堪和煎熬记忆犹新,那份痴迷,至今却没有法子回头。我的《红楼梦》《水浒传》《十二楼》《会真记》《孽海花》《大戏考》《儒林外史》《今古奇观》《儿女英雄传》《青红帮演义》《阅微草堂笔记》……都是那时候刻下的相思。”

在父母的悉心照料和教导下,三毛的诗词古文、英文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她还跟随顾福生、邵幼轩两位画家习画,三毛在绘画方面也表现出极大的天赋。十四五岁的时候,三毛开始练习写作,17岁正式投稿。

19岁时,由台湾作家白先勇主编的文学刊物《现代文学》发表了三毛的处女作《惑》。因为无论如何学不会写“懋”字,三毛很早之前就自作主张把名字里的这个字剔除了。早期投稿,她一直用陈平这个名字。

1964年,三毛得到中国文化大学创办人、中国地理历史学家张其昀先生的特许,到文化大学哲学系当旁听生。没有读过高中的三毛,在哲学系的课业成绩相当优秀。

1967年,大学三年级的三毛再次选择休学,独自远赴西班牙。据称,这次休学的原因是三毛与初恋男友舒凡分手,她选择了逃离。之后3年时间,她前后就读西班牙马德里大学、德国哥德书院,并在美国伊诺大学法学图书馆工作。

同一时期,台湾还有很多年轻人选择到国外留学,不过像三毛这样将异域风情诠释得淋漓尽致的留学人士,估计没有几个。而对于三毛来说,几年异国生活最宝贵之处在于,她认识了爱她一生的荷西。

荷西与三毛相遇时,还在念高三。三毛和这个比自己小6岁的男孩成了朋友。荷西一开始就不曾掩饰过对三毛的爱,他对三毛说:“Echo(三毛英文名),你等6年,我有4年大学要念,还有两年兵役要服,6年一过,我要娶你。”

三毛很感动,但是她还没有爱上这个大男孩,她没有等他。1968年,三毛离开西班牙,又去了德国的歌德学院专攻语言,一年后辗转到了美国的芝加哥,旅行、游学、恋爱和工作。1970年前后,三毛回到台湾,受张其昀先生的邀请,在文化大学德文系、哲学系任教。

回到台湾任教的三毛与一个45岁的德国教师相爱了。1972年,两人准备结婚,未婚夫却因心脏病发作猝死。极度绝望崩溃的三毛曾在朋友家吞药自杀,所幸被救回。三毛选择离开伤心之地,再次远赴西班牙。

在西班牙,她与命中注定的荷西重逢。荷西的爱融化了三毛冰冷的心,让她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有一次,三毛对荷西说,她有一次在《国家地理》杂志上看到一篇写撒哈拉沙漠的文章,仿佛勾起了前世的乡愁,她很想去沙漠。

在《白手成家》一文里,她说:“不记得哪一年,我无意间翻到一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篇,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为了满足三毛的愿望,荷西很快去撒哈拉的德国磷矿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安顿好之后告诉三毛,“我在撒哈拉等你”。三毛自然是惊喜不已,在那一刻她就决定今生要与荷西浪迹天涯。三毛心里除了爱还有无限的感激,是荷西把她看似疯狂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1973年,三毛与荷西在非洲沙漠小镇(今撒拉威阿拉伯民主共和国的阿尤恩)结婚,婚后定居于西属撒哈拉的加纳利群岛(Gran Canaria)北部的一个叫做Telde的小镇上的海边社区。“有一天,我坐在沙漠的家里,发觉我又可以写作了……”三毛在《我的写作生活》这样写道。虽然她从17岁就开始投稿,但一直没什么大的名气,后来感情生活跌跌荡荡,她也没能安心写作。

1974年5月,三毛在撒哈拉沙漠写了第一篇作品——《中国饭店》(后改名为《沙漠中的饭店》)。这篇散文的内容很普通,写的是她在撒哈拉给荷西煮饭的事情。虽然对题目内容都不太满意,但三毛还是把文稿寄给了台湾的《联合日报》。“10天后,我接到寄至撒哈拉沙漠的《联合日报》航空版,看见文章登出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是太快了。”三毛后来回忆说,得知文章发表后,她是多么的欣喜若狂,拿着报纸在沙漠里翩翩起舞。

自《沙漠中的饭店》发表后,三毛迅速陷入创作的痴迷之中。《结婚记》《悬壶济世》《娃娃新娘》《荒山之夜》《沙漠观浴记》《爱的寻求》《芳邻》《素人渔夫》《死果》《天梯》《白手成家》……

三毛在沙漠里一篇又一篇地写,台湾的读者们在那边对她的文章翘首以盼。他们着迷于三毛所写的一切沙漠生活,三毛的爱情故事、沙漠的医疗卫生、婚俗节庆、当地人的生活习惯等等。

在台湾生活的父母也追着女儿发回的每一篇文章。三毛母亲缪进兰曾写信给女儿说:“我每晚祈祷,求神拭一拭那位主编的眼睛,能使他看中我们三毛的文章,真的,那天早晨在联副上看到你第一篇文章《中国饭店》(《沙漠中的饭店》),我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叫起来,争阅你的故事,大家都非常高兴。家中没有香槟,只好买豆浆代替庆祝,心中十分感激那位主编先生。”

母亲提到的这位主编先生,后来被证实是台湾著名出版人、作家琼瑶的丈夫平鑫涛先生。三毛回到台湾后,与平鑫涛夫妇相见,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缪进兰像一个普通读者一样,喜欢读女儿的文章,她写道:“从此你打开了写作之门,一篇比一篇精彩,一篇比一篇生动。你把我们每一个读者都引进了你的生活,你的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左右,有笑也有泪。”

三毛在沙漠里的生活牵动着读者们的心。

缪进兰也时常转告三毛大家对她的关心:“自读完了你的《白手成家》后,我泪流满面,心如绞痛,孩子,你从来都没有告诉父母,你所受的苦难和物质上的缺乏,体力上的透支,影响你的健康,你时时都在病中。那时,许多爱护你的前辈,关怀你的友好,最可爱的是一些年轻的热爱你的读者朋友们,电话、信件纷纷而来,使人十分感动。”

1976年5月,台湾皇冠出版社将三毛的文章集结成《撒哈拉的故事》后出版,获得了读者的追捧。《撒哈拉的故事》成为三毛的第一部文学集,也是她众多文集中再版次数最多的一部。《撒哈拉的故事》出版之后,三毛在台湾的名气更大了。这本书开启了她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之旅,称得上是三毛最辉煌的创作时期。

其实站在今天来看,一个普通女孩,得过自闭症,写得一手好文章,留过学,有些纠缠的爱情故事,思想独特,在撒哈拉生活,也许并不一定会引起读者多大的兴趣。然而,对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的青年来说,三毛是他们青春期唯一的选择。

三毛让那个时代的青年们知道,青春不是循规蹈矩,青春应该洒脱。她的文学作品传递的生活方式,散发的人格气质,影响了后来几代人的精神生活。当她的作品从台湾传到大陆之后,更是启发了年轻人对自由、对远方、对梦想的追求。

时至今日,无数青年仍然欣赏三毛19岁独自闯荡欧美,勇敢追求爱情,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浪迹天涯的与众不同。三毛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仗剑走天涯的理想是可以实现的。《撒哈拉的故事》勾引着青少年们蠢蠢欲动的心,他们不仅喜欢这本书,而是打心底里爱这个敢作敢为,散发着波西米亚风味的女子。

如果时间可以凝结,多么希望三毛的生命永远停留在撒哈拉沙漠,没有尽头。如果时间不走,荷西就不会意外身亡,三毛就不会痛苦地离开撒哈拉。如果可以选择,希望三毛的文字一直给人带来轻松快乐和欢愉,引领着一代又一代的青年追逐幸福和梦想。

可是,1991年1月4日,饱受对爱人思念折磨的三毛在台湾荣民总医院去世,疑似自杀,年仅48岁。

但人们始终相信,三毛的灵魂回到了撒哈拉。

王安忆:她说旧上海的美丽是虚构的

人物名片王安忆:

1954年3月

代表作品:《长恨歌》《启蒙时代》《小鲍庄》《流逝》

主要成就: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第一届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王安忆的父亲王啸平是福建人,职业剧作家、导演,新中国成立前就发表了许多文学作品,而他执导的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曾名噪一时。

王安忆的母亲茹志鹃也是文艺圈的红人,她17岁就参加了新四军,后来专职写作,代表作品有《百合花》《高高的白杨树》《静静的产院》等。《百合花》出版后,曾获得茅盾先生的高度肯定。

1954年,王安忆出生于南京。1955年,随父母到了上海定居。在上海,王安忆度过了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然而,她始终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王安忆对上海的了解,始于家里的保姆。“我们家的保姆都是我们的引路人,她们很顽强地把她们的色彩带到我们家来。”从保姆身上,王安忆得以有机会了解上海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在和保姆打交道的过程中,王安忆学会了旁观。她说过:“我是一个比较喜欢看的人,也可能我经常生活在一种很孤独的状态,无法参与,只能看,看变成一种生活。”

在上海,王啸平和茹志鹃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姐姐要上学,常常只有王安忆一个人玩,这也导致她小时候的性格比较孤僻、胆怯。

虽然总是一个人,但好在家里有很多书,足以排解孤单。这世界上没有读书这件事,更适合一个人做的了。加上父母都是文艺圈内的人,王安忆从小耳濡目染,对文学有自己的感觉。

王安忆最喜欢读的一类书是传记,《邓肯自传》《渴望生活》《卓别林传》……这些书都给她带来了阅读享受,而且从人物的一生中领悟许多道理。

时至今日,王安忆仍然保持着大量阅读的习惯。据说,她几乎可以做到每天读20万字,“我的眼睛需要文字来喂饱,没有文字我会发慌”。

而王安忆看书有个习惯,就是“看一本扔一本”。她认为,扔掉的是书本,而留下的是人对书本深刻理解和书本对人的启迪。

就这样捧着书,王安忆从小学读到了初中。上学期间有同学的陪伴,小时候的孤单感觉,很快就忘了。

就在16岁那年,她的生活发生了转折。1970年,文化大革命影响到了王安忆家庭,知识分子身份的父母进了“五七干校”劳改。没有吃过苦头的王安忆,中学还没毕业,就被派到安徽宿县农村插队。

生活的大翻转,让王安忆很不适应,迷茫、难过、苦闷、忧虑,时时刻刻都缠绕着她。在王安忆下派的村里,只有她一个知青,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安忆似乎又回到小时候没有玩伴的日子。绝望无奈的她,开始和母亲通信。茹志鹃也非常担心被发配到小村庄的小女儿,但自己处境也很糟,只好屈服于现状。

茹志鹃为了鼓励女儿,就给王安忆提了一个建议。她说:你不妨把你现在的生活、经验,你看到的听到的还有经历的一切,你周围的乡亲们,全都用文字记录下来,将来也许会有用。

作家如茹志鹃这般敏感,她似乎预感到自己和女儿正经历的动荡并不平凡,以后,文学将解读这段复杂的历史。

然而,还未成年的王安忆并没有听从母亲的建议,她认为,就算那样做了,也无法排遣自己的烦闷情绪。

她没有刻意记录,只是在信中给母亲讲讲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虽然寥寥几笔,倒也鲜活真实。王安忆的文笔向来不错,在和母亲的书信来往期间,竟还有了不少长进。

若干年后,王安忆再次看到与母亲的信件后,才有了更深的感悟。她说,当时要是听母亲的话,把在农村的日日夜夜都做些记录,那么她会有更多的材料用以如今的写作。

而实际上,茹志鹃建议王安忆记录生活,并不是期望女儿有一天和自己一样,当一个作家。那个年代,作家的身份很边缘,根本看不到希望。王安忆自己也没搞清楚,母亲是否暗暗想过要把她培养成一个作家。

仅从与母亲的信件来往记录里,王安忆就尝到了甜头。在她之后的作品中,比如《本次列车终点站》《米尼》《桃之夭夭》《岗上的世纪》里面都有大量关于在农村生活,以及知识青年返城的描述。如果没有插队的经历,王安忆很难写出这些故事。

在农村住了2年之后,王安忆遇到一个机会结束知青生活,考入徐州文工团,从事大提琴演奏。不过,那只是她人生的一小段插曲,她对文学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段时间,她千方百计找书看,而且还真让她找到了好些那时的禁书。屠格涅夫、托尔斯泰、高尔基、普希金、大仲马等作家的经典之作,她读得如痴如醉。“文革”结束后,王安忆终于有机会重返上海。很快,她加入了《儿童文学》杂志社,担任编辑。在此期间,她发表了报告文学《我的脸火辣辣的》《一支舰队的故事》《“司令”退职记》。

很快,她迷恋起小说,并尝试写作。1978年,她在《河北文艺》发表短篇小说《平原上》。见到样刊时,她兴奋得像一只小燕子,因为这是她的小说处女作。

在写作路走向平顺的同时,王安忆对回到家乡上海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与上海六七年未见,王安忆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时,对她来说,似乎16岁以前的事情都变得模糊疏远了。

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在上海生活了16年。对于这个地方,她感觉忽远忽近,感觉来过,却不曾真正拥有过。

长久以来,王安忆一直想要剥离自己与上海的关系。她曾直言,上海对于一个艺术家而言,并非最好的舞台。“这个城市的历史太短促,还来不及成熟她的文化和语言;中国的书面语又是北方语系,上海话根本排不上;城市里物质太多,离自然也太过遥远。这些对一个作家来说都是先天缺憾。”

然而,在极力跳脱出上海的同时,王安忆又非常纠结。她说,她已经习惯上海了,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去。“甚至我去任何地方,都会去寻找那里与上海的相似之处。这对我来说,真是一种矛盾的处境。”

不管是脱离还是纠缠不清,王安忆的成名作《长恨歌》都让她无法摆脱上海印记。时至今日,她在《长恨歌》之后又创作了好些好作品,甚至是刻意避开与上海的关联,但人们还是记住了《长恨歌》,记住了她笔下的旧上海。

但是,王安忆笔下的上海,并非真实的上海,而是她靠着一大堆资料,凭借自己的想像,一笔一画勾勒下来的。她曾自述,“我只是坐在图书馆里阅读资料,因为它的短暂,还不及留下遗迹,即便有遗迹,也即刻淹没在新的建设之中。这个诞生于现代资本的聚敛之上的弹丸之地,它的考古层在推土机下,碾得粉碎。我只有,阅读资料。”

在资料里还原历史,这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它会让你得到一点,但又无法深挖。王安忆对上海的寻找就是这样,最终都只能停留在表层,想要更深入,却断了线。

在这个城市里,每一砖,每一草都可以在故纸堆里找到出处和注解。但它却不是真实的,只存在于王安忆的脑海里,并用文字的形式进行展示。《长恨歌》就是在架空的背景之上由错综纷繁,瑰丽复杂的想象填充的歌剧式的作品,虽然华丽,却有距离感。“对这城市的感性被隔离在故纸堆以外,于是,便彻底地丧失了认识。”

与其说,人们喜欢就上海的韵律,还不如说人们喜欢的是王安忆笔下的上海,那些旗袍、弄堂、上海女人、吴侬软语……它到底有没有存在过,实在无法考证。但它的万种风情,深深迷住了世人。

王安忆一次次地说,《长恨歌》不是她最好的作品,1995年在《钟山》杂志连载,1996年首次出版成书,反响都非常一般。虽然获得过一些奖项,但都不足以轰动。

一直到2000年,《长恨歌》获得了茅盾文学奖后,才受到人们的加倍关注。在这本书里,人们看到了上海,以为这就是上海。

谁又能说不是呢?在书中王琦瑶曲折而又多情散漫的一生中,上海的繁华与精致暗藏其中,王琦瑶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弯腰、一个低头,都无不散发着上海这座城市的惑人魅力。

王安忆坦言,《长恨歌》虽是为了作家出版社的出版计划而写的,但这个故事在她心里已经沉淀很久了。

遗憾的是,这部在读者看来怀旧感十足的小说,却没有任何王安忆自己的回忆,她说自己无“旧”可怀,她只是把握住那种感觉,把它写旧了。“事实上,我写《长恨歌》时的心理状态相当清醒。我以前不少作品的写作带有强烈的情绪,但《长恨歌》的写作是一次冷静的操作:风格写实,人物和情节经过严密推理,笔触很细腻。可以说,《长恨歌》的写作在我创作生涯中达到了某种极致的状态。”“《长恨歌》的叙事方式包括语言都是那种密不透风的,而且要在长篇中把一种韵味自始至终贯穿下来,很难。因为你得把这口气一直坚持到最后,不能泄掉。写完后我确实有种成就感。”

的确,读《长恨歌》的时候,很容易进入作者制造的语境里,悠长绵延,细细的,很碎,精致小巧。王安忆对细节的偏爱,让读者沉沦其中。“我个人认为,历史的面目不是由若干重大事件构成的,历史是日复一日、点点滴滴的生活的演变。譬如上海街头妇女着装从各色旗袍变成一式列宁装,我关注的是这样一种历史。”

在这样的观念下,王安忆将历史融入了人物的穿衣打扮、语言行为中,所以让人看到了很多历史大事件里被忽略的细节。

王安忆解释说,她在初涉写作之时,不会放过作品中的任何一个细节,“这样写作的好处在于会很生动,坏处就是担心会被细节湮没了真相。有一度,我的作品由于拥塞了无数细节,甚至被批评为‘琐碎风’。”

为了应对这样的批评,王安忆就在写作中对每一个细节都进行解释,但最终发现文章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即丧失了生动性,变得呆板无味。

意识到问题后,王安忆就训练自己去选择生动、简单、明喻而非暗喻的细节。“我每天坐在书桌前,就是在挑选细节、创造细节,这恐怕会成为我一做到底的事情。”《长恨歌》的出名,给王安忆带来了更大的声望,也有着难言的苦恼。王安忆对这部作品有种懊悔的情绪,因为书里写的不是她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却被读者当了真。

比如,《长恨歌》里那些完全想象虚构的老上海时尚,到了现在竟然成了“上海的旅游指南”。王安忆很担心,她觉得小说里虚化的上海太抢风头。比如,《长恨歌》里的上海非常浪漫,而其实王安忆认为,上海是个物质的城市,没有什么浪漫之处。

受到小说和现实差距的困扰,她决定,再也不写老上海的小说了,因为没有经历过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可写的。真真假假,自己都分辨不清。《长恨歌》之后,王安忆的写作风格也有变化。她似乎不想再继续写细致浓密的文字,而是转向了平白疏朗的叙述。她认为,小说就是讲好故事,而不是去考验读者的耐心和咬文嚼字的能力。

长久以来,王安忆的文风虽有变化,但她对写作的心,不曾改变。她认为,写作就像“打毛衣”,要一针一针不停地编织,是一件持续不停的事情。

在《长恨歌》话剧再度演出的发布会上,有记者问她:“这一版与此前那一版相比发生了哪些变化?”看似寻常的问题,却触动了王安忆的尖锐神经。

她说:“为什么非得关注变化?好的作品只需随着时间慢慢沉淀。我们对时间的态度为什么变得那么急促?我是写小说的人,我认为文学追求的正是那些永恒不变的东西。”

严歌苓:写好《陆犯焉识》,她准备了20多年

人物名片严歌苓:

1957年11月16日

代表作品:《陆犯焉识》《小姨多鹤》《第九个寡妇》《扶桑》《天浴》《寄居者》《铁梨花》

主要成就:《陆犯焉识》获中国小说协会评选的2011年度长篇小说排行榜榜首、《The Banquet Bug(赴宴者)》获华裔美国图书馆协会“小说金奖”、英国BBC广播的“睡前一本书”……

文学世家,满腹学识,婚姻美满,严歌苓不仅是“白富美”,还要多一个“才”字。在当代文坛,这个女人的魅力,让人难以阻挡。

1958年秋冬的一天,在安徽省文联工作的严敦勋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严歌苓。这一年,他刚开始以萧马这个笔名写作不久,后来他的作品《铁梨花》被广大读者喜欢。在成为作家之前,萧马当过画家、建筑设计师,打猎、摄影、骑马、做菜,他样样都很厉害。

女儿出生之时,萧马不曾想到,孩子今后也和他一样从事写作事业。他更不曾想到,《铁梨花》剧本会由女儿改编成为长篇小说,并拍成热播电视剧。

若是算起来,严家祖孙三代都是作家。严敦勋的父亲、严歌苓的爷爷严恩春,是名著《德伯家的苔丝》一书中文版的第一任译者。他20岁出国留学,25岁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据说严恩春记忆力超强,只花几个小时就能背下半本字典。

在严歌苓眼里,祖父是一个“神秘而伟大”的人,而父亲是一个“最最艺术化、最最浪漫”的人。她在美国留学期间,也恰好就读祖父留学时的哥伦比亚大学。严恩春在学成回国之后,曾在厦门大学任教。不过,因为时局动荡,后来他经历了长达20年的大西北监狱生涯。最后,严恩春在40岁时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严歌苓以祖父为原型写出了小说《陆犯焉识》。为了写好祖父,严歌苓准备了20多年的时间。

从小到大,严歌苓的父亲和姑姑就和她讲过许多关于祖父的故事。姑姑说,严歌苓的悟性高,读书用功,敏感,孤高,这些都和父亲很像。祖父留下的老照片、书、瓷器、玉器等物件,让他的形象在严歌苓心中特别清晰。

在家庭文化的熏陶下,严歌苓4岁就开始认字。7岁时,她从家里书架上挑了一本书——《唐璜》,这就是她自己挑的第一本书。到部队歌舞团之前,严歌苓就看了很多书,大多数是父亲和祖父的书。

读《拜伦传》时,严歌苓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钢铁意志。拜伦成为她人生第一偶像,她甚至刻了几个字“信赖拜伦”,以鼓励自己。后来,严歌苓又读到索尔仁尼琴,从1000多页的传记中,严歌苓又体会到他超人般的意志和博闻强识的精神。小时候读过的伟人传记使严歌苓很受触动。

对严歌苓来说,走上写作这条路很大程度取决于她的成长经历。“没有刻意打基础,只是不经意的阅读。幸运的是,我的家庭和我的兴趣是吻合的。”在她的创作生涯中,父亲萧马对她影响很大。

严歌苓曾说:“没有我父亲的影响,就没有我这个作家。”严歌苓坦言,尽管父亲从来没教过自己该如何写作,但作为第一个读者,每当看完严歌苓的作品,父亲总能给出最一针见血的评价,直指严歌苓最心虚的地方。

之后虽然她长期居住海外,但每年都要回国很多次看望父亲。一直到2011年,父亲因病去世。

1966年左右,严歌苓10岁,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为了避免被影响,严家决定烧掉一些不被允许阅读的书籍,而严歌苓却想要赶在书被烧之前看完,所以练就了看书很快的习惯。那时候,学校关门了,严歌苓没法读书。而因为有父亲的书房,所以她还能自己看书学习。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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