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恋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修成国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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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恋歌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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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你在这儿等谁呢？

在原安汽车站门口，肖国庆开着一台蓝色半截子小货车过来，停在了南小燕跟前。

我想回家一趟，南小燕告诉国庆：帮助家里搞几天秋收。

来，快上车吧，我正好回村里。

南小燕边说谢谢，边坐进了驾驶室。汽车奔驰在原安县城通往永丰村的公路上。路面上铺着秋风扫落下来的一层白杨树的叶子，在车轮下刷刷作响。路两边一派繁忙的秋收景象。

南小燕问国庆：你今天进城干啥来了？

给老张家拉两头猪卖，顺便给小卖店捎回点货。燕子，要不村里人都夸你懂事，说你孝敬，你是真惦记你爸你妈呀。

你瞅我爸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不帮一把咋整。

你哥大鹏咋没回来呢？

他说明天回来。他呀，更忙，这不正赶上这两天公安局交通队搞车检嘛。

你哥可真是搭搁上个好活，跟公安局交通队合作检车，那可挣老鼻子钱了。

哎呀，你不知道，他也难呀。

你那个服装摊谁给看着呢，不卖啦？

咋不卖呢，我叫别人给照看两天。

前边的公路上，肖国庆的爸爸肖建峰赶着毛驴车从县里回来，肖国庆放慢了车速，摇下车窗玻璃：爸，今天的木头和苞米瓤子好卖吗？

肖建峰甩动着鞭子：好卖，还比上次多卖两元钱呢。

爸，我们先走了。

好，你们先走吧。

肖国庆加大了油门，汽车又飞也似的奔驰起来。肖国庆瞅瞅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同村同学，她不仅1米68的个头，人长的秀气标致，而且自从她进城摆摊卖服装这几年，人锻炼的更加成熟能干，也出息得落落大方。在他看来，燕子既具备了城里人的精明伶俐，又不失乡下人的勤劳朴实。本来他是和也是同村同学吕杏花搞对象，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喜欢燕子了。论长相，杏花要比燕子高挑白净，在高中时是班级的文艺委员，擅长唱歌跳舞，被公认为是校花一级的。燕子虽然在容貌上略显逊色，但她是校学生会成员，她成熟稳重，思考问题周密细致，且有较强的组织协调能力，在这方面，不仅杏花，其他的女同学包括一些男同学都望尘莫及，甚至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燕子没有考上大学，但是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生存能力，她绝对相信凭自己的聪明智慧，在今天的社会上，自己完全可以干出一番即使并不宏大的事业来。因此，在自己高中毕业未考上大学时，她断然拒绝了父母要她复读的安排，揣上家里给她的几千元钱，毅然走上了独自创业的道路。不仅如此，她还建议她哥大鹏也不要复读，并且帮助大鹏搞了一个汽车修理行，而且干的红红火火。她自己经过几年的艰苦打拼，据说已经有了六位数的积累了。因此，不仅燕子的同学，就连她的父母和全村的人，都对燕子伸出拇指佩服不已。肖国庆也正是因此而甩了杏花而想方设法接近燕子，而燕子她爸南玉成又是永丰村的支部书记。此时他没话找话地说：燕子行啊，这几年挣十来万了吧。

净瞎扯，那能挣那么多钱，要真挣那么些钱我也买台车。

我不借，别害怕。燕子，咱这些女同学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你佩服谁不行，佩服我一个摆摊儿的干啥。

燕子，这回夏天回来了，你们该结婚了吧？肖国庆想试探一下夏天复员后，南小燕对他的态度。

回来再说呗。哎，国庆，你看着夏天了？

看着了。他咋没去找你呢？

南小燕不吱声，酌磨了一会儿：他都跟你说啥了？

肖国庆：对了，我听说他去找他叔叔，关于安排工作的事。

南小燕略有所悟。然后转过脸来：国庆，你和杏花的事咋样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肖国庆没想到南小燕会突然会问他这件事，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沉郁地说：我还想问你呢，我都好几个月没见着她了，我去她那个商场柜台前好几趟都找不到她。和她一起卖货的那个女孩告诉我说，杏花两个月前就走了，说可能是去新春了。

这个杏花，她不卖服装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呢。她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啊。燕子转向国庆：你没去找找她，她一个女孩，只念个高中，又没什么特长，她还能干什么呢？

燕子，杏花要像你就好了。虽然你也是高中毕业，可你人天生聪明，干啥务啥，能钻进去，摸着门道。杏花是喇喇蛄嗑箭秆，不是那个虫啊。

国庆，你比杏花大，你是哥哥，你应该多帮帮她。杏花她爹梦才叔一天不务正业，输耍不成仁。她妈刘芳阿姨在学校教书，一天起早贪黑也顾不上她，她也挺孤独的。你们俩都好好几年了，你应该多关心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个正式工作，自己在外边闯也挺不容易的。

肖国庆这时默默地开着车，也不说话。一会儿又无可奈何般地摇摇头。

车子一路开到永丰村里，停在肖国庆家院门口。

南小燕跳下车，连跑带颠地回家了。

这是一个午后，艳阳普照，晴空万里，远远近近的人们正在忙着秋收。村民夏树江和树江嫂一人两条垅，一人胳膊上挎一只柳条筐，正在收获自家的玉米。那高高的玉米秆棵上，每棵都有两穗近一尺长的玉米棒子。他们边掰着玉米边向前挪动着脚步，一会儿就掰满一筐，倒在相隔不远的玉米堆上。两人均已汗流浃背。

这时，相邻的承包田里走过来一个人，是村支书南玉成，他和玉成嫂也在收割玉米。此刻，他们也已累得汗流浃背。便撂下柳筐，朝夏树江地里走来。边走边招呼着夏树江：老伙计，歇会儿，悠着点干吧。

哎呀，要不这古人咋说三春不如一秋忙呢，这秋头子活计，真的能累死个人呀！夏树江边用戴着蓝套袖的胳膊擦着额头的汗，边搭咯着。

南玉成看着夏树江筐里的苞米，从中拣出一穗大的反复翻看着，不无羡慕地说：你家的庄稼比我家的成色好，今年每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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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江瞅瞅南玉成，有些自豪也有些傲慢地：我这两垧来地种的全是县里种子研究所提供的试验良种。年初叫你种你都不敢种。可惜你还是个支部书记呢，思想那么保守，还不如我这个普通群众思想解放，干脆把这个书记让给我当得了。你这么跟不上形势，早晚也得被抹煞了。夏树江说完这话后，多少有些后悔了，因为南玉成毕竟是村支书，是村里的领导。再说，儿子夏天和南玉成的姑娘南小燕正搞对象呢，不管咋说，自己和南玉成也是个准亲家呢。

南玉成被夏树江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这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听了夏树江的话，也没往心里去。便转移了话题：哎，把打火机借我用一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颗香烟来。顺便也扔给夏树江一支。

此时，玉成嫂也撂下手中的活向树江嫂走来。边走边招呼：树江嫂，你也休息一下吧。

哎呀，年龄不饶人啊，这才干了两天，身子像散了架子似的。树江嫂又问玉成嫂：你家大鹏和燕子没回来帮着秋收啊。

玉成嫂：都忙。也说要回来，可不知哪天能回来。现在的年轻人呀，更干不了这活儿。哎，夏天在部队咋样，听说今年要复员，是真是假？复员后能不能留在市里？

树江嫂最怕的就是南玉成家的人问这件事，她真担心夏天要是在城里留不下，和燕子的婚事十有八九就得吹。可是眼下人们听说夏天复员了，谁见面还都少不了问问怎么安排的，虽然人们是有意无意的，可在树江嫂一家看来，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叫她们没法回答呀。这会儿她听玉成嫂发问，以为一定是正式探听消息来了，虽然她听夏天来电话说想叫他大爷和他老叔帮忙留在城里，可他们能不能帮上忙还两说着呢？但是，她在心中警告自己，现在可不能乱说，便装作很轻松地说：听夏天来电话说，他大爷和他老叔正在帮忙，八成差不多吧。

那敢情好了。玉成嫂说：前几天燕子回来，我问她，她说夏天也没跟她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但听那意思，夏天是不想回村里来。现在的年轻人啊，心都高了。

夏天身着士官军装，坐在新春市他大爷夏树海家宽敞的客厅的沙发上。

夏树海边用刀子给夏天削着苹果，边不急不慢地和夏天唠着：你在南方当了几年兵，提高不少吧？

夏天：是，大爷。不过——

夏树海把削好的苹果递在侄子手中：不过什么？

连首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想叫我今年复员。

你今年已经25了吧，如果组织决定了，复员就复员吧，总不能当一辈子兵。我当了20年兵，不是也转业到地方了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尽了义务就可以了。

我这次来，想求大爷能否在新春市——

安排工作是不是？你这件事啊，我已给你打听了军分区、区武装部、民政局和安置办等相关部门，你是一点条件都不具备。

正说话间，家中电话铃响了起来，夏树海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招聘的事呀，行，下周三笔试，大下周五面试，面试按笔试成绩从高到低，以一比三的比例录取。可以，就这样。

夏树海放下电话，回到沙发前坐下：你吃苹果呀，光拿着干什么。接着说：现在复员兵安排工作，一是要有从城镇入伍的档案。二是要有安置卡。你是从老家农村入伍的，这些硬件条件你一个都不具备。另外，我刚才接电话时说的你也听见了，现在城市里不仅招聘公务员，就连事业单位用人，都一律实行公开招聘、公开考试、公开面试，全部由市人事局组织实施，连我这个当党委书记，分管干部人事工作的领导都说了不算了。再说，现在招聘，最低也要大专以上文凭，有些单位还明确规定要本科生或研究生，而且还要专业对口。你才高中毕业，又没有什么专业特长。

这么说，我进新春市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呗。如果需要费用的话，我这有两万多元复员费。

这不光是钱的事，主要是不符合政策。再说，现在国家正在建设新农村，回农村不是一样吗。你这两万元回农村还真可以干点事。

没等夏树海说完，夏天说：那我就不麻烦大爷了。夏天说着，把那个一口也未吃的苹果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快地起身告辞了。

树海嫂从里屋走出来，见侄子要走，忙上前拽住胳膊说：夏天，你别走，大娘正给你做饭呢，吃了饭再走。

夏天还是没吃饭就走了。

夏天走后，树海嫂对夏树海说：你看你，说话就不会转个弯，慢慢说，总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几句话就把孩子给戗走了。再说，你这几年帮助村里安排了好几个孩子，怎么自己这个侄子就安排不了呢。

夏树海说：你这话说的，人家那几个孩子，不都是大学毕业生吗，有两个还是研究生呢，他们学的那些专业，不是法律、规划设计，就是计算机专业，都是当前的热门，各单位都抢着要。再说，那也是前几年，去年进来的那两个，不是都参加公开考试和面试才被录取的吗？今后，没有文凭，没有本事，再想通过关系安排，这条路走不通喽！

走不通，有权力的大官一样走得通。

夏树海瞅瞅老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说：你说这个夏天，高中都没念完，在部队这几年就会开个车。现在正在酝酿取销单位公车，连我这老头子都会开车了，谁还招聘司机呀！真要取销公车，我们单位那些司机还不知道咋办呢？

老伴听了夏树海的话，说：可也是这个理。可夏天和他爸他妈能理解吗？咳！2

南玉成家苞米地里。一家三口在收割玉米。

旁边不远，夏树江两口子也在收玉米。远远近近的庄稼地里，一堆一堆的玉米棒子，一片金黄。

燕子，你昨晚说夏天回来了，他怎么没来找你呢？停了一会儿，玉成嫂又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他能安排在城里吗？

谁知道呢。南小燕说：他大爷在新春市，他叔叔在县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能不帮他安排吗。

帮是帮，可夏天没有文凭啊，他就是个复员兵，除了开车，他还能干啥呀。

可也是。可夏天是个要面子的人，我看他一定不会甘心回农村来种地。

玉成嫂凑近燕子耳边，小声地：他要真是回家种地了，你还和他结婚吗？

我跟他好时，他连兵还没当呢。就他那样的，在哪儿还不是靠力气吃饭。真要是在城里找不到好工作，还不如回农村老老实实地种地呢。

玉成嫂瞅瞅旁边不远处的夏树江两口子，瞪了一眼燕子：你小点声。停了一会，玉成嫂又问：杏花还跟你一块卖鞋吗？

南小燕：早就不了，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她了，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

新春市某街上红玫瑰夜总会的一个包间里，灯光闪烁，烟雾弥漫。吕杏花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陪着几个男子在唱歌跳舞。

吕杏花坐在一个胖男子身旁，端起一杯啤酒向男子敬去：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胖男人：谢谢！干杯。胖男人与吕杏花碰杯后，一饮而尽。胖男人此刻已呈半醉状态。

吕杏花放下酒杯，给胖男人抓了几粒杏仁：来，先生吃杏仁。

胖男人：什么先生，叫老公。说着双手搂住吕杏花脖子，嘴也向杏花嘴唇贴过来。

吕杏花一把推开胖男人：你是谁老公。给你个棒棰还当真（针）了呢。吃不吃，不吃我吃了。说着杏花将几粒杏仁扔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胖男人见吕杏花不让亲吻，便将一只手伸向吕杏花胸部。边伸边说：让哥感受一下你的波怎样。

吕杏花又用手把胖男人的手推开：你老实点好不好。我是来陪你唱歌跳舞的，可不是让你随便戏弄的。你要放尊重些！

啊！反了你了！胖男人有些愤怒了：你不就是个陪舞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进多少个歌舞厅，还没见你这样货！

听见胖男人骂起来，满屋子的人停止了活动。

啊！你骂人，你有什么资格骂人！吕杏花也急了。

老板，老板，换人！胖男人喊了起来：这找个什么小姐啊，这样的人倒找钱都没人要。

吕杏花这时也毫不示弱：换人可以，先把费用付了。说着伸出手来：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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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你这样的还想挣钱。胖男人怒气未消。

吕杏花：不给钱是不是？我这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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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还想争讲，他们一起来的一个人边说：别吵了，别吵了。边掏出100元的大票塞在吕杏花手里。这些人明知自己动手动脚理亏，也怕把事闹大。

吕杏花接过钱，背起小包，穿上外衣，离开了包间。

这时，夜总会老板恰好走了过来，他喊住吕杏花，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体情况，面有愠色地告诉吕杏花：你明天不要来这里上班了。

吕杏花一声未吭，头也未回地走了。

夜总会老板来到包间，给那个胖男人和那几个客人道歉：各位大哥，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对，工作没做好，让大家扫了兴，我向大家表示欠意。我给大家鞠躬了。说着给大家鞠了三个躬。然后说：为了表示诚意，我再免费送给大家10瓶啤酒，两个果盘。接着叫服务员：再给那位大哥叫一位漂亮的小姐，费用由我来付。

见老板这样大方，那几个男人也消了气，包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气氛。

原安县平安保险公司，夏天叔叔夏树河办公室里。

夏天：叔，领导上已告诉我，年底前这批安排我复员。

夏树河：我知道你回来肯定为这事。复员就复员吧，你一个兵，早晚得回来。哎，你没去你大爷那吗？

去了。我大爷说我是农村入伍的，在市里安排的条件一项也不具备。夏天说话声很低，完全是一种乞求的口气和哀求的眼神。

夏树河也面露难色，轻轻摇着头。嘴里下意识地叨咕着：是啊，现在连大学生找工作都很难啊，我们那栋楼就有一个本科生毕业一年了还没找到理想的工作。想办法吧。不过，市里你大爷那儿路子应该更宽些吧。

听我大爷那话儿，他那儿没什么活口了。叔，我就靠你了。

夏树河不说话，闭目思索。墙上的表针咔咔的响声显得格外清晰。“铃……”桌上电话响了。

夏树河拿起电话，原来是他的一位当局长的朋友要在原安饭店请他吃饭：三楼净月潭厅，好的。都有哪些人？嗯，嗯。我再带一个人行吗？那好，谢谢啦！夏树河放下电话，对夏天说：一会儿他们请我吃饭，你也去。

夏天：叔，你们朋友吃饭，又都是领导，我也不认识，去了不方便，我就不去了。

去。怎么不去呢。夏树河说：正好就着吃饭的机会，我把你这事给那些局长们、朋友们说说，说不定谁还能帮上忙呢。

晚饭后，忙了一天的夏树江夫妇，吃完饭准备休息了。

秦川这时走进屋来，凑近夏树江，像有什么秘密似地：听说你家夏天回来了。

夏树江：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秦川一听夏树江不知道，更加神秘起来了：是啊，你们还不知道？我告诉你呀，你儿子不仅回来了，还在县城安排工作了呢，我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你们得感谢我呀，得请我客啊。

树江嫂：不能吧？夏天要是回来，怎么也能先来个信呀，怎么也得先回趟家呀。再说了，昨天燕子回来帮她爸妈秋收来了，也没听她说呀。燕子是夏天对象，不告诉父母也罢，还能不告诉对象一声啊。我说快嘴呀，你可别瞎传了，干一天活了，挺累的，快回家睡觉去得了。

秦川：我可不是瞎传。要不信你去问肖国庆，他在县城都见到夏天了。不过他也没跟国庆多说话，只说是找他叔叔在县城安排个工作。哎，我说树江嫂，如果夏天要是安排了工作，那他还能要南小燕了吗？你家夏天是个复员兵，又是个党员，还会开汽车，再要安排个正式工作，那燕子这个个体卖服装的可就配不上了，那样夏天准能在城里找个漂亮的有工作的对象。

树江嫂有些不耐烦：我说秦川呀，你看你，秋收这么忙，你也不嫌累，还贪黑起早地操这些闲心。夏天还没回来，工作也还没个着落。再说，夏天和燕子的事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们当父母的还不知咋回事呢，你说你跟着瞎掺和个啥劲呢。

夏树江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说：快嘴，时辰不早了，这都九点钟了，快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上地收玉米呢。

秦川见人家撵他走，便不好意思地说：那我走了，你们也歇着吧。

秦川走后，夏树江对媳妇说：这么晚了，他来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干啥呢？

树江嫂：你呀，死脑筋。不会他背后有人戳咕呀，你没看见燕子这几趟从原安回来，都是坐的肖国庆的车吗？燕子每次都说碰巧搭车。你说那能是回回那么巧碰上的吗？还不是国庆约的呀。年轻人天长日久，谁保证不出生情份来。

夏树江眨巴几下眼睛，他不得不佩服媳妇的细心：国庆不是跟吕杏花搞对象了吗？再说，燕子那孩子挺老实挺本份的，不会吧。

那个杏花呀，听说不在原安卖服装了，嫌累，不挣钱。那天听秦川在小卖店还说，国庆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还说国庆不想要杏花了。

这个秦快嘴，那张破嘴，到处乱讲。杏花能那样吗？好饭也叫她给嘞嘞馊了。说着转向媳妇，你可别跟着乱传瞎话呀。

3

原安县城的一个低矮的房屋内。烟雾缭绕。

一伙人正在用麻将赌博。

吕梦才嘴里叼颗烟，手在不停地摸牌打牌。忽然吕梦才摸到一张好牌，把烟掐死，高兴地：上梃了，夹，摸宝。吕梦才兴高采烈，想以此捞回输掉的钱。

一个赌徒马上报说：上梃，夹，摸宝，而且是宝中宝。一圈过后，这个人摸了宝，啪地往桌上一拍，大声地叫道：和了。吕梦才又是庄家，这一次就输掉600元。

吕梦才摸摸兜，只剩下400元钱了，不够输的了。便以哀求的口吻：先欠200元，等我捞回来再还。

不行！一赌徒声色俱厉地说：必须现在付。一把一搂的。

吕梦才：赊一下不行吗？马粪蛋还有发烧的时候呢，等我运气来了，摸了宝再还你。

不行！你要是摸不着宝呢！别不讲究！那个赌徒说。

吕梦才挺有素质的呀，怎么变成这么无赖了呢。又一个赌徒连讽刺带打击地说。

你不是有块手表吗，先用手表顶上，掂对着钱再来换表。又一个赌徒说。

吕梦才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没办法，只好用手表顶上欠的200元。摘下表，吕梦才又有些舍不得：哎，我这表可是600元买的呀，顶200元太亏了。

那个赌徒说：我才不想要你那破表呢，现在手表稀烂贱，10元钱就能买一块。你说600元买的，谁信啊。

吕梦才：啊？你不信，我那表是结婚时我老婆给买的，还是瑞士英格的呢？

什么英格巴格的？我还不要呢！你拿钱来。那个赌徒说着，去拽吕梦才衣襟，露出一脸恶相。

众人一齐劝说：都是哥们，好说好商量，犯不着急眼。

那人把吕梦才手表揣进兜里后，说：不玩了，他没钱了。不能让他空手套白狼啊。

吕梦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手机，立刻从兜里掏出来说：我还有一个手机，三星的，值3600元呢，是我姑娘给买的，多功能的。谁赢了顶3000元钱还不行吗？此刻吕梦才已输红了眼，想拼命捞回来。

众人瞅着那个手机，露出贪婪的神情。

一个赌徒说：行，干。输了你得真给，不行耍赖呀。

又一个赌徒说：那不给能行吗。别说手机，老婆输了也得算数呀。

行，干。众人齐声呼喊着。

赌博继续进行。

一会儿，一个赌徒又摸了个四饼宝中宝，说：吕梦才欠800元了。

一会儿，又一个赌徒又摸了个七万夹宝杠上开，说：吕梦才欠

7

一会儿，又一个赌徒摸了个夹宝三家闭门，说：吕梦才欠1600元。

唯有吕梦才不合牌。

这时，一个赌徒抓牌的手突然停了。他掐指算了算说：800+700+1600，已经3100元了。吕梦才，把手机拿出来。

吕梦才极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用双手握着，舍不得交出。

一个赌徒一把把吕梦才手机抢过来，手机归我。欠你们两个的，我找钱给你们。

吕梦才哪里知道那几个人是在合伙欺骗他耍弄他，他就是开一个银行，也得被他所谓的这几个好哥们全部掠光，而吕梦才又完全属于那种被人家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的主儿。

新春火车站候车室里，夏天正在等车，准备返回部队。此刻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刚买的报纸，可他怎么也看不进去，复员安排工作的艰难，令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痛悔不迭的经历，心中充满着隐隐的痛楚。夏天从小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从小学到初中学习一直在全班全校都拔尖。到了高中以后，本来是拼命学习迎接高考的关键时期，他却开始迷恋上了游戏机，他自信自己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结果大意失了荆州，高考时名落孙山。如果他复读一年，也完全有把握考上，可偏偏他又特要面子，感到复读太丢人，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当兵的道路，况且崇尚军旅从军习武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愿望，于是他便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一名武警部队的战士。可事与愿违的是，虽然当上了兵，可实现不了在部队长期干的打算，因为部队的军官都是从军队院校中培养和从地方大学生中选拔，他的文凭太低了，充其量只能干个志愿兵，现在叫士官，虽然也有个“官”字，但永远也只是个兵。每每想起这些，夏天的心里都非常难过，他谁也不怨，就怨自己太不成熟太不争气，否则，自己就和田东方、齐涛他们一样已经大学毕业了，走上了工作岗位。更使他痛苦的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燕子，虽然燕子也没有个正式的工作，但是燕子是个女孩，况且燕子经过几年的奋斗，也积累了一笔钱。而自己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虽然自己在部队不怕苦不怕累练就了一身擒拿格斗的功夫，也学会了开汽车，可如今既没个像样的工作，也没挣着什么钱，想起来真是有点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至于大爷讲到的回乡建设新农村，夏天也不是没想过，他也不是怕苦怕累怕干农活，而是村里般儿大般儿的姑娘小伙子，没有一个在家里种地的，如今在村里种地的都是他父亲那一辈的人。再说，这新农村建设眼下喊的是挺响，可真搞起来还说不上猴年马月呢。别说夏天还当了一回兵，又那么要面子，任谁也不能就这么甘心窝在这农村里。

车站内的另一排椅子上，田东方也在等车，他是利用大周日赶回家去帮助父母搞秋收。他正在拿着一本农业科技方面的书籍认真地阅读着。忽然候车大厅出现了骚乱，原来是一个女旅客等车打瞌睡时，一个小偷正在偷她捂在怀中手提包里的钱包。她被惊醒后，高呼：抓小偷啊，他偷我的钱包。

人们立刻被惊诧了、吸引了，不约而同地凑拢过来。

这时那个小偷正在往候车大厅外逃跑。

夏天、田东方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两边的座位上向中间奔过来。

军人出身的夏天机敏灵活，只见他一阵风般地冲到了那个小偷跟前，一个扫荡腿，就把正要逃跑的小偷踢倒在地，然后冲上去，捺住小偷的一只胳膊。田东方这时也冲了过来，立刻用双手捺住了小偷的另一只胳膊。二人牢牢地把小偷控制住。此时，车站公安人员也已经赶了过来，将小偷抓住，带走。众人在议论纷纷之中渐渐散开。

人们散去后，田东方才想起认真看一眼刚才那个勇敢的军人，发现原来是夏天，于是他在后面拍了一下夏天的肩膀：老同学，你怎么在这？

夏天转过身，见是田东方，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五年未见面，可谓久别重逢。

夏天羡慕地看着田东方：你大学已经毕业了吧？在哪工作？

田东方也紧紧地盯着一身戎装威武帅气的夏天：去年毕业的，现在在省农业科学研究所工作。你怎么样？当军官了吧？

当啥军官，现在军官都是军队院校或地方院校大专或本科以上的毕业生，我才念了个高中，不够格呀！要是你入伍，现在起码也是个少尉排长。

田东方摸摸夏天的肩牌和领章：那你这是什么官衔？

夏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二年服役期满后，又签了三年合同，这肩牌是士官标志，说来说去还是个兵。

这一转眼我们都分别五年了，我真挺想你的。田东方深情地回忆着：想当年咱们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虽然面临高考，压力挺大的，但我们一起打蓝球、打乒乓球，一起演节目，一起去波罗湖旅游，多有意思呀。

谁说不是呢，一转眼我们都成了大人了，大人有大人的负担和烦恼。说着脸上掠过一片愁云。

我说夏天，你这三年合同不也到期了吗？下步咋办？不可以再签吗？

不了。夏天摇摇头：我就是再干10年，也是个兵。再说，早晚得走。再有两个月，今年年底前，我就复员了。

田东方瞅着夏天，沉默了一会：那你复员后怎么办呢？

这次回来就是为这事。我大爷说新春市安排不了，说我的条件不具备。我叔叔已托人给我在原安县城安排。我叔叫我先回部队等信。

田东方：现在大小城市工作都不好找，人太多了。我一起毕业的同学有一些工作也还没着落呢？真正缺人的是农村。哎，夏天，祝贺你找工作成功。我今天趁国庆节放假回永丰，帮助家里搞秋收。哎，夏天，你回永丰了吗？

夏天：没有，这次没时间了，我得抓紧赶回部队去。

你见到燕子吗？听说她卖服装已经入道了，一年挣不少钱呢。

她回永丰了，我也没见到。

这时，车站的广播响了：各位旅客，新春开往白城的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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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东方紧紧握着夏天的手：夏天，我该上车了。等你回来后我们再细聊。

好，老同学，再见。

等你回来，该喝你和燕子的喜酒了。4

永丰村里有三间陈旧的砖房。屋内设置简陋，生活水平可见一般。但收拾得很整洁。这就是永丰村小学校的教师刘芳老师家。

刘芳老师中等个儿，身体瘦弱，皮肤白净。性格温柔，为人善良。在永丰教了20多年小学，可谓桃李满天下了。她教的学生如今有的已经当了处长，有的已经当了工程师了，有的已经当了经理了，可她还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默默的工作着。令人可惜的是，她的丈夫吕梦才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有地不种，有家不归，整天游手好闲，输耍不成仁。给刘芳老师和她的女儿吕杏花带来了生活和精神上的痛苦。

这天晚饭后，刘芳老师正在灯下批改学生的作业。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刘芳老师拿起听筒：嗯，是。您哪里。

我是吕梦才朋友，吕梦才在家吗？

不在。他都半个多月没回来了，你打他手机吧。

他手机停机了，打不通。

刘芳在电话中听出了又是吕梦才的那些狐朋狗友，便气不打一处来：那我也没办法联系。你们以后少往这个家打电话，这不是他的家。

刘芳老师刚放下电话，吕梦才西服领带但却是一副邋遢相地推门进来。刘芳瞧他一眼，带搭不理地，继续批改作业。

吕梦才脱掉外衣，凑在刘芳跟前，嘻皮笑脸地：这月工资开了吧，给我几百元呗。

刘芳笔也不停，边批作业边说：你怎么又要钱，我一个月工资才1000多元。我又要买吃买穿，又要看病买药。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在外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成天回家来抠我这几个钱，你忍心吗？

吕梦才撒谎连眼睛都不眨：我这不是跟人家合伙入股做个买卖嘛，把挣的几万元钱都投进去了。没有投入哪有产出哇。

你入个什么股呀，你懂吗？你都投入多少了，一次一次的，这几次你都要走5千多元了，怎么一分钱也没拿回来。买把米喂个鸡每天还能下个蛋呢，钱到了你的手，就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要知道，那是我积攒给杏花考大学读书的钱。孩子虽然没考上大学，但将来结婚、住房哪一项不需要钱，这些你咋一点也不想，你这个当爸的合格吗？啊？！刘芳越说越生气，索性把批作业的笔也摔在桌子上，脸色发青。

吕梦才自知理亏，沉默不语。一会儿，又开始狡辩：我在外边投资入股，不是也想挣点钱，为了这个家吗，虽然现在没挣着，还能老挣不着吗。

想起刚才来电话的事，刘芳指着吕梦才：再说，你那个手机哪去了，怎么老是关机。找你的电话老往家里打，这连晚上在家批个作业都不得消停。

手机？吕梦才眼珠转了几下，马上就编出个理由来，说：那天手机丢在出租车上了。

什么，手机丢了？那么贵的手机你把它丢了！你真是太败家了。那是你过45岁生日，杏花用打工钱给你买的，才使不到3个月呀。刘芳立刻有些火了：你是丢了，还是赌博输了？啊！你给我说实话！

吕梦才打死也不敢说输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那天打出租车，下车时丢在车上了。

刘芳又急又气又心疼，眼泪都掉下来了。

正在他俩说话时，响起了敲门声，是村主任齐洪民来了。

刘芳开门迎进齐洪民。

齐洪民走进里屋，见吕梦才回来了，便说：梦才兄弟，啥时候回来的？

吕梦才见齐洪民晚上8点钟了还来他家串门，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便眼睛瞅着别处：刚到家不久。你来有事呀？

齐洪民：那啥，问题是这不眼瞅着天就凉了，家家户户都在张罗着安排过冬的事。村小学那6个班200多名学生，还有20来个教职员工也得过冬呀，我问问刘芳老师，看看有什么困难，问题是村里得安排安排呀。这个破村主任的差事，官不太，乱事不少。

吕梦才不耐烦地：刘芳也不是校长，也不是管总务的，你找她商量个啥，她能说了算咋的。

齐洪民已听出了吕梦才说话的味道：是，刘芳不是领导，也不管这事。我来找她不是想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嘛。眼下正在秋收，太忙了，咱们一个屯住着，近边些。我也没时间往学校跑。

齐主任，你正好来了，你不来我还想找你呢，咱们学校老师的工资每月只发80%，这一年下来每人就欠4000来元钱。我们这些人一天起早贪黑点灯熬油地累死累活，奖金没有不说，连正常工资还老是拖欠。这眼瞅着就到年底了，你和南书记到上边给我们催催呀。刘芳接着说：村里一年叫我们组织学生搞这活动，那活动，有六七次了，每次都答应给学生点补贴，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见到呢，你们说话要算数呀，可不能欺骗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啊。

齐洪民老伴去世三年了，一直单身一人，他知道吕梦才不着调，一年在家呆不了几天，刘芳教师也挺孤单的，本来是想找刘芳老师唠唠嗑，寻求点精神安慰，没成想，不仅遭吕梦才一顿抢白，还被刘芳教师出了个难题，虽然没有大碍，但也心情不悦：刘芳老师，你说的这事我都知道了。梦才兄弟刚回来，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走了。说着退了出去。

刘芳把齐洪民送到门口。

吕梦才瞅着刘芳半天没说话，一会儿突然斜了刘芳一眼：谁让他老上咱家来的？

刘芳低头继续批作业，半响才说：来不来咋的，你一年都不着个家，还有脸咱家咱家的，你是这家里人吗？

吕梦才醋意大发：你告诉那个齐大个子，以后叫他少上这来得瑟，小心我对他不客气。

刘芳故意地气他：看把你能的，刚才人家在时你有屁你咋不敢放，现在来劲了。

吕梦才自知自己对不起刘芳，对不起这个家，也不敢太叫真。但他对齐洪民晚上来他家总是心理别扭：不管咋说，你以后少叫他登这个门槛。

刘芳抬起头瞪着吕梦才：你咋说话呢？嗯？谁叫他来的，是他自己有事来的。

不管咋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贼。

刘芳见吕梦才不讲理，便使劲戗他：你不是能歪歪吗，好，你就歪歪吧，就是我叫他来的，看你能咋的。

永丰村村民田成林家承包地里，全家人正在收割玉米。

田成林已经累得满脸流汗，此时，他坐在玉米铺子上，边擦着汗水边对回来帮助秋收的儿子说：东方啊，这回你在城里安排了工作，也有了挺好的收入，等过一阵子，你帮我和你妈张罗个房，我们也去过过城市生活。这农村活太累人了。我和你妈这辈子就想进城啊！

成林嫂边倒着筐里的苞米边说：你没看看你长了城里人的身子了吗，还想进城。我可没那野心。再说了，这农村这点活还累着你啦，一年干那么两三个月活。春天种地十天半月的，夏天铲趟用不了半个月，秋收顶多半月二十天的，看把你娇性的。过去在生产队大帮哄干活，一年360天都长在地里，两头不见日头，你咋也挺过来了，你纯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再说，那时累死累活的也不挣钱呀，连吃饭穿衣都困难。现在呢，农业税免了，这费那费的也都一样不收了，反过来还给种地补助，还给种子、化肥、农药补贴，上哪去找这样的好事去。

田成林瞅瞅老伴：你说那时干啥，那是啥年代，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不是建设小康社会了嘛，咱想当城里人咋还犯法呀。东方已经进城了，我们早晚还不得进城呀！

成林嫂仍然不解：早晚？那是老了的事，现在你不还没老呢吗，就去城里闲呆着。

啥叫闲呆着。我进城也可以打工啊！打工不也可以挣钱吗？咱又不偷不抢的。

你瞅瞅你那点文化吧，连初中都没念完，你进城会干个啥呀。

你以为城里人都有文化呀，也不一定，咱村里那些没念几天书的人，不都进城打工去了。再说，咱凭力气总可以吧。田成林不服气。

田东方：行了，别争了。田东方早就知道父亲一心想进城，便安慰父亲：等我有条件了，在城里买个房，让你们去城里住，实现你们的愿望。不过，我是农业大学毕业生，我的活都在农村，将来你们进城，这农村的房子留给我住。

田成林瞅瞅东方：咋啦？你不想在城里干了？

爹，不是那意思，我的工作在农科所，不得成天跟农业、土地打交道吗？整天在城里能研究啥？

只十几天的功夫，全村的庄稼基本收完了。只有乔志良家的玉米地里，乔志良、志良嫂、乔惠莲一家三口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天阴得很重，接着就下起雨来，不一会儿又飘起了雪花。

乔家玉米地里一堆堆金黄的玉米，眼看着被雪埋住了。正在乔家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南玉成、齐洪民、夏树江等村干部和村民们开着拖拉机、赶着马车、推着手推车赶来了，肖国庆也开着

13

南玉成边帮着往车上装玉米，边说：志良啊，别着急，大家来帮你拉苞米来了。而且还有多少？

还能有个六七车吧。乔志良一边感谢大家，一边数叨自己的不是：这扯不扯，你说，我们在松原演二人转回来晚了，早回来两天何必赶上这场雪。

也不能愿你们，问题是今年这第一场雪来的早。齐洪民说：足足比往年早了10来天，要不是不整利利索索的了。

志良嫂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要不我们也早回来了，这不跟人家签了演出场次的合同，现在都讲诚信，没演完咱们也不能走哇。

别上火，这不大家伙都来了吗。夏树江边干活边安慰说：人多力量大，再有一趟就都拉回去了。不都掰完了吗？

都掰完了。乔志良：昨天掰到晚上10点钟。

志良嫂不好意思地：你看这大雪泡天的，让大家跟着来遭罪。

乔惠莲也说：南书记、齐主任，谢谢你们了，谢谢大家了。

不用谢。齐洪民说：赶明个好好给大家演几场二人转就行了。

乔志良连忙说：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元旦春节就要到了，这期间我们也不出去了，就给咱村里人演。

南玉成接着说：不光你们一家演，还要再带几个徒弟，问题是有好几家的小姑娘、小小子要学二人转呢，你们要带带他们，一是解决了就业增加收入，二又可以繁荣农村文化生活。

志良嫂也满口答应：行啊，只要领导信任，乡亲们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些孩子带好。向赵本山学习，让二人转红火起来。

这时，雪渐渐地下大了。众人边说着，边麻溜地装着车。很快，乔志良家的苞米在雪下大之前都拉回了他家的院子里。5

两个月后，夏天复员回到了原安。刚下火车，夏天就来到原安县联营百货大楼三楼服装区南小燕承包的服装柜台前找燕子，紧挨燕子服装摊的女孩晓华正在整理服装，听见问话，回头一看：啊，是夏天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下火车。

晓华打量了一下夏天，见他只穿军装，没戴领章帽徽，有些奇怪：夏天，你这是？

晓华姐，我复员了，不当兵了。

你回来告诉燕子了吗？

没有。

燕子今天上午去新春市上货去了，一大早就坐公共汽车走了，得傍中午才能回来。要是知道你回来，她今天不能去。你需要做什么，我帮你。

不用了，我去我叔叔那。谢谢晓华姐。

夏天刚要走，晓华又跟上几步，关心地问：夏天，你复员后工作安排好了吗？

没有呢，我叔说正托人帮着办呢。

哎呀妈呀，办这事可得老钱了，三万五万的怕都打不住呀。

夏天来到原安县保险公司夏树河办公室。

夏树河给侄子倒了杯茶水：夏天呀，你安排工作的事，难度不小。那次吃饭时，环保局张副局长的一个亲戚，说他认识一个人在新春市复员军人安置办，说办这事没问题，但是，你的档案中的材料是农村入伍，又没有安置卡，办这事上上下下都得打点，得费不少劲，也得花些钱。

夏天忙问：得多少钱。

怎么也得六七万元。

六七万元，有把握办成吗？

人家说有把握。

我这里有二万六千元，是我这几年攒的加上复员费。

那还差不少呢？

叔，等我回家看看我爸妈能不能拿些。叔，他没说能安排个什么单位？什么工作？

公务员是不行，公务员一律要求大学文凭，还得参加考试和面试。顶多安排个事业单位，你会开车，当个司机什么的。你要想好，花这么多钱，值不值？

只能这样了。要是没有个工作，将来我和燕子的事咋办？夏天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装钱的纸袋：叔，这是二万六千元，你抓紧给人家送去吧，叫他们抓紧办。差的那些钱我这就去张罗，我估计燕子听说我能安排工作，也会帮助我的。

你还没见到燕子呢？

没有，刚才下火车我去了联营大楼，说她去新春上货去了。

夏天临走时，一再嘱咐叔叔：你快点把钱送去，叫他们越快越好。我先回永丰了。

回去看看你爸你妈和你爷爷吧，上次回来都没来得及回家。

夏天走出叔叔办公室，刚来到街上。南小燕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远远地喊着：夏天，夏天。

夏天见燕子跑了过来，便迎了上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南小燕不无抱怨地说：你怎么每次回来事先都不打个招呼。上次国庆节回来，不仅没见个面，连个电话都不打你就走了。这次回来也不打个电话，你是没有手机呀，还是为了省电话费呀！你倒挺会过日子的。南小燕有些不高兴了。

夏天只好解释说：不是。上次是赶上国庆节放假，部队还得值班，我只有两天时间，匆匆忙忙赶回来办点事，又匆匆忙忙赶回去了。我去你的商场柜台找你了，你回永丰帮家里搞秋收去了。

办啥事那么匆忙，也不跟我说，还保密呀。

保啥密，还不是安排工作的事。我今年复员，不是早跟你打过招呼了吗，我寻思看看大爷叔叔能不能帮我在新春市或原安县城里安排个工作。上次回来就是为这事。

安排了吗？

没有呢？我这次已经办完复员手续了，离开部队了，可以有时间来跑跑这事了。我这次回来，能安排个工作还好，如果安排不了——夏天夏天吞吞吐吐地没再往下说。

安排了当然好。可你也不要以为工作就那么好安排的。现在连大学本科生、研究生都不好安排。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呀。

夏天瞅瞅南小燕，有些自卑地低着头。

你刚从你叔那出来，他怎么说了？

叔叔说很有希望，就是得花些钱。

得花多少钱？

大约六七万吧。

南小燕听夏天说得花六七万元，惊讶得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啊？你安排什么工作呀，要那么多钱，能让你当局长还是让你当县长啊。

听叔叔说，大概只能安排个司机什么的。

什么？安排个司机就要花那么多钱。

说着走着，他们来到一个小饭店门口，南小燕看了看表：都11点多了，咱们在这吃点饭吧。你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吧。

其实夏天真的连早饭也没吃。可因为心中有事，也不觉得太饿。这回觉得工作的事似乎有了希望，心情轻松了些，饥饿感便强烈起来。可他嘴上还是说：不太饿。

燕子知道他那爱面子的毛病，也不说什么，领着他进了饭店。南小燕也没征求夏天的意见，便对拿着菜单的服务员说：要两个菜，一个是土豆炖排骨，一个是肉炒杂蘑，再来个鸡蛋甩袖汤，三碗米饭。去吧，快点上。服务员应声去了。南小燕知道夏天肯定饿了，给他多要一碗饭。

等待的时间，南小燕瞅着夏天，看他明显的瘦了，而且也满脸的抑郁，一猜就知道他是为的工作着急上火，便装作有意无意地说：我不知你怎么想的。这年头，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不管干什么，只要勤快些，都能挣到钱。

夏天觉得自己的工作似乎差不多了，便报告喜讯似地说：我这几年当兵攒了点，加上复员费，一共二万六千元，我刚才交给叔叔了，让他给办事的人送去了。

即便你有这二万多，差那些钱呢？你能跟你爹你妈要吗？别说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你一下子全给要来送给人家去安排工作？跟人家借，谁能借给你？再说，就算钱凑齐了，你敢保证事就能办成呀，反正这事你要慎重。

那要是交了钱办不成事可糟了。不过，照常理，办不成事人家也不能收咱那么些钱，再说叔叔和他们都认识。

正说话间，服务员端上了菜、饭。

快吃饭吧，你都饿坏了吧。不管怎么说，南小燕还是心疼夏天的：给你要一瓶啤酒吧。

不要酒，吃饭就行了。夏天说着，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太饿了。

永丰村夏树江家的院子里，玉米脱粒机正在打玉米。夏树江一家人、村领导南玉成、齐洪民及一些社员都在场。夏树江、树江嫂、夏天及帮忙的村民正在给机器填玉米棒子。院子里打出来的玉米已装成了一溜鼓鼓圆圆的大麻袋，还有些刚打出来的玉米，金黄金黄的堆满了半个院子。

夏树江今年算杵正当了。南玉成两手捧起一捧刚刚打出来的苞米粒子：同样是两垧半地，而且他能多打8000来斤，按每斤6角计算，就是5000来元，而且加上省的种子钱，近6000元啊！

齐洪民既佩服又羡慕地：夏树江思想挺解放，认识挺超前的，问题是这新品种别人不敢照量，他就敢，还真就整对了。

夏树江边忙着边说：春天种子研究所来推广时，谁都不敢种，就遇着我这个吃生米的，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齐洪民信服地说：看来这村领导得由你来当了。

咱可没那意思。夏树江赶紧把话拉回来：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试种，就有不成功的可能，你们慎重点也对，如果全村都种了，真的欠了，那你们吃不了还不得兜着走哇。现在好了，明年大家就可以大胆敞开种了。这个地雷我趟完了。

南玉成想了想说：老齐，过几天打完粮卖完粮，而且咱们得开个会，研究推广一下明年春耕推广使用新品种的事了。

齐洪民点点头。

晚饭后，夏树江边喝着茶水边问夏天：今天累够呛吧。头一天回来就赶上打玉米，这是一秋一冬最累的一天了。

树江嫂爱怜地看着儿子：也亏得夏天回来，要不我和你爹就更得累蒙了。

我都离家五年了，也没帮家里干点啥活。你们年纪也大了，这些年家里家外屋里地里大活小活都是你们自己干，连个帮忙的也没有。夏天有些愧疚地说：我在部队常常想起这些，怎奈正像古人说的，忠孝难两全。这回好了，我复员了，不管将来干什么，总是离家近了，可以帮助家里出把力了。

帮不帮出力是小事，要紧的是你的工作咋样了。夏树江询问道：听说你国庆节回来一趟也没到家。

过节放假赶上我值班，我到新春我大爷家和原安我叔家都去了一趟。我大爷说他那够呛，他还说不行就回农村，将来农村建设是方向。

树江嫂撇撇嘴：你叔呢？

我叔答应找人帮忙。说得六七万元钱搭人情。

树江嫂听后一惊：得那么多钱，那可上哪儿整去呀。

办得怎么样了？夏树江追问：这次经过原安没问问吗？

问了，我还把二万六千元钱复员费给了我叔，叫他快给办事的人送去。

树江嫂哀声叹气地：这六七万元，可不是个小数哇。可也没办法。你说，人家燕子那孩子，虽未考上大学，自己卖服装，可上心了，这几年哪年都没少挣。夏天虽然当几年兵，可这复员后要是不安排个工作，还回到村里来顺垅沟找豆包吃，咱们还哪有脸跟人家提婚姻的事呀。

你没事再去原安找你叔，把安排工作的事盯紧点，要钱麻溜儿回来，我和你妈这几年也攒了几万元钱，眼下没什么要紧的花项，你工作的事是大事，这工作要是安排不好，我和你妈脸上都无光呀。夏树江一再嘱咐：再说，咱们在大城市当了五六年兵，咋的也不能就又回到这村子里来呀，叫人家笑话。

树江嫂有些为难：真要是得六七万元，钱还不够。咱家里只有3万元。

这时夏天爷爷夏振兴走过来了：夏天要安排工作呀，钱不够我这还有1万元呢，先拿去用着。

树江嫂感激地：看你爷多关心你呀。不行先用着也行，等夏天挣了钱再还给爷爷。

哎，夏天，树江嫂问道：你昨天从原安回来，见到燕子没有？

见到了，中午我俩在一块吃的饭。她说我为了安排工作钱花得太多了。她还告诉我要慎重。6

春节到了。永丰村家家户户正在筹备过年。一些人家房檐前竖着高高的灯笼杆，顶端挂着一个大红灯笼。门框上贴着春联。房窗上贴着挂钱。大人小孩都穿着新衣服，一片喜气洋洋的气象。树上的喜鹊在喳喳地叫着。

肖国庆的半截子车从城里回来了，后车厢里拉了满满一下子年货，是齐洪民小卖店进的货。

人们忽拉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都拉了些什么。

肖国庆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年货都有，一会儿卸完车上小卖店去买。

齐洪民边卸货边招呼着：今年我们村又是个丰收年，问题是我这货进得也全，大家都来选吧，缺啥少啥赶明个再去进。问题是保证大家有求必应，还省下了进城的路费钱。

志良嫂、树江嫂、玉成嫂等一些妇女和一些姑娘小子们，围着正在卸货的车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的。一些小孩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鞭炮、糖块、手绢跑来跑去。还有的小孩在拉爬犁、打冰猴。一些人从小卖店出来，搬着年货往家走。有两户人家从车上卸下来新的直角平面大彩电。

村民赵立秋见王满昌搬一个箱子：你这个箱子是什么年货。

王满昌乐呵呵地：给孩子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孩子都上初三了。

赵立秋不明白：笔记本就是笔记本，电脑就是电脑，还啥笔记本电脑？忽悠谁呢？

王满昌摇摇头：啥叫忽悠啊，人家说是笔记本电脑，我也没见过，不懂，是小孩他姨在县城帮着挑的，老贵了，等安上你再看看。

树江嫂她们那些妇女在一起议论：今天是年三十，今晚春节晚会赵本山不知又要出人什么节目？

成林嫂接着说：我就爱赵本山的小品，真逗。可惜高秀敏不在了，不知他又和谁搭当演出。

那还能有谁，玉成嫂说：准又是宋丹丹，他俩合作也挺好的。哎，志良嫂，你们的二人转啥时候也上中央电视台去舞弄舞弄，那可就老厉害了。

志良嫂充满信心地说：我们这茬人年龄大了，上不去了。等招收了小学员好好培养培养，让他们冲上去。

一个小孩边打冰猴边插话说：我最爱看赵本山的小品。

玉成嫂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小孩子别跟着瞎嚷嚷，一边玩去。

我就爱看赵本山，我就爱看赵本山。小孩边嚷着边赶着冰猴走了。

志良嫂，什么时间看你们家的二人转啊？树江嫂问。

初三上午就演，就在齐洪民家小卖店的筒子屋。志良嫂说：这回我和志良核计了，多演几场，好好感谢一下大家，那天下大雪大家帮我们拉玉米，可把大家累坏了。

大家正说着话，齐洪民和林勇走过来了。林勇走到肖国庆和赵立秋跟前：今天是大年三十，过年别忘了安全，你们俩带领两个组搞好治安巡逻。立秋上半夜，国庆下半夜。

肖国庆和赵立秋：我们都准备好了，保证没问题。

正月初三上午，乔志良一家正在齐洪民的家小卖店里，给全村演二人转。此时筒子屋里已挤满了人。

齐洪民站在地当央大声说：大家伙静一静，静一静，问题是今天乔志良两口子和惠莲为了给大家拜年，为了让全村父老乡亲过个欢乐的春节，在这儿给大家演唱二人转，让我们大家热烈鼓掌表示感谢。

满屋响起哗哗的掌声。

演出开始了。乔志良走上前来：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伙都知道，我们一家人喜欢唱二人转，这几年政策好了，我们一年有大半年时间走村窜户地在外边演，一方面发挥我们的特长，一方面也增加点收入。因为老在外地跑，很少给父老乡亲们演，过年了，我们在这儿给大家伙演几场，一是大家伙在一块乐呵乐呵。二是也算是感谢一下父老乡亲对我们一家人的关心和帮助。尤其是今年秋天，大家伙冒雪帮助我家抢收的事，令我们十分感动。乔志良说着和志良嫂、惠莲给大家鞠了一躬。接着，乔志良问：大家伙喜欢看哪一出？

这时，有人说叫唱《楼台会》，有人喊着叫唱《包公赔情》，有人嚷嚷叫唱《西厢记》……

乔志良和志良嫂商量了一下说：那样吧，大过年的，唱点喜庆的，先给大家唱一段二人转小帽《月牙五更》。然后给大家来一段《大西厢》中的“观花”，好不好？

满屋子的人异口同声地喊：好！

唱完后，乔志良说：父老乡亲们，我有个提议，今天是过年，咱们全村人都团聚在一起了，在外边的人也都回来了，有做官的、有当兵的、有念大学的、有经商的，啥人才都有，现在娱乐都实行全体参与，上下互动，我看也别光我们一家人在这舞弄，咱们谁有好节目也出几个，唱歌也行，绝活也中，大家伙看行不行？

齐洪民站起来：这个问题我看行，咱们来个全村春节大联欢。

对，好！村民王满昌大声说：中央电视台可以搞春节联欢晚会，我们就叫永丰村春节联欢会。

众人鼓掌，欢呼。

齐洪民：这个问题我看那样，咱们也选两个主持人，像朱军、董卿似的，也主持他一把。

行！行！众人欢呼。

选大鹏！选燕子！选惠莲！选东方！齐洪民主持就行！众人七嘴八舌。

齐洪民边喊边用双手示意大家别乱嚷嚷：我看这个问题让年轻人来，让惠莲和东方主持好不好？

好！好！众人鼓掌。

惠莲和东方，一个演艺人，一个大学生，他们也不怯场，马上走上前来。

两个人给大家拜过年。田东方：我建议夏天先表演一个，夏天在武警部队当了五年兵，擒拿格斗有两下子，请夏天表演擒拿格斗。

夏天走上前来，先给大家行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熟练地表演一段。

夏天表演结束后，田东方说：在此，我还要给大家披露一件事情，夏天国庆节回来时，在新春市火车站等车，曾在一个小偷偷盗一个女乘客财物时，见义勇为，挺身而出，拿出擒拿格斗功夫，三下五除二就把盗贼捉住，后来交给警察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夏天的见义勇为的壮举予以鼓励。

众人鼓掌。

夏天这时站起来说：那不光是我一个人，东方也参加了。是我们俩一起抓住的。

众人再次鼓掌。

田东方说：我是在场了，也参与了，但主要是夏天。

这时，村党支部书记南玉成站起来说：我们建设新农村就是要发扬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才能搞好乡风文明建设。

乔惠莲：下面请燕子唱个《山路十八弯》。《山路十八弯》是南小燕最喜欢唱的一手歌。此时她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用她那清亮甜润的声音为大家唱了一首《山路十八弯》。

接着又有几个人唱了几首歌曲。

演出结束时，南玉成说：大家伙都先别走，我现在讲一件事情，而且什么事呢？就是乔志良家庭二人转剧团准备扩大规模，而且村领导班子研究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应给予积极支持。而且乔志良两口子也表了态，准备第一批招6个学徒，而且主要在本村招，这不仅解决一些剩余劳动力出路问题，也给年轻人增加艺术才能，而且又是繁荣农村文化，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一个重要方面。希望大家踊跃报名。下面请乔志良说说。

是这样，乔志良说：现在二人转演出市场挺火的，收入也不错。我和媳妇核计，我们年龄也越来越大了，眼看演不动了。想把这个剧团发展下去，就得培养新人。那样吧，年龄在10到16以内的男女青年都可以报名，我们根据情况选一下。先跟着学，头一年不发工资，也不交学费，饭钱我们管。第二年根据收入情况，发工资。第三年保证每月工资不少于1000元。有愿意来的，就报名，商量好后，咱们签个合同。还有一点要声明，正在念书的小孩不能耽误上学，学二人转只能利用每天晚上、星期日和寒暑假的时间。

乔志良讲话后，一些村民纷纷围住他，准备报名。

人们看完二人转，纷纷走出了小卖店。

村路上，刘芳老师和田东方走在一起，刘芳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出息的这么好，心中非常欣慰：东方啊，你在新春工作挺好吧？

田东方也非常尊敬自己的这位启蒙老师，尤其是他特别喜欢刘芳老师的女儿吕杏花，就更加对刘芳老师敬如自己的父母。他见刘芳老师问话，便说：挺好的。刘老师您也挺好的吧？

我挺好的。就是越来越老了。

怎么没见杏花回来过春节呢？

来电话了，说是在新春开发区一个中日合资的厂子，可严了，过年都不放假。东方啊，你们俩都在新春，你若有时间的话，替我去看看她呗。我都有半年多没见到杏花了，我挺想她的。

你放心，老师，我过完年回去就去看她，有空叫她回来一趟。

谢谢你了，东方。

不用谢，老师你以后有啥事就说吧，没关系。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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