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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09 16: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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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邹市明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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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力以赴

拳力以赴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拳力以赴作者:邹市明排版:辛萌哒出版社:中信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4-01ISBN:9787508672830本书由中信联合云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推荐序有你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人生,总有那么多的相遇,而我很贴近也很幸运地遇见了你。

梦想,总有那么多的诠释,而你很享受也很幸运地走在梦里。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你是英雄,你的成绩,对中国拳击运动发展有着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你为国争光,在拳击运动的发展和推广中,不遗余力。但于我,你只是我的爱人,我孩子的父亲。

还记得第一次看你比赛时的情景,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你比赛,怕你被打,怕你受伤,我心跳加速,呼吸加快,内心极度恐惧,只能低头假装看手机。

即使只是看你训练,我站在围绳边,看你反复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强度练习,挥汗如雨,我转过头泪如雨下。

记得第一次陪你奥运会比赛,第一次与你牵手踏入美国训练馆,第一次站在职业的赛场……每一个第一次,时至今日回忆起来,我依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当时急促的呼吸声,剧烈的心跳,仿佛空气被抽走,时间就此停下脚步……

人们都说: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你的梦想是冠军,是金腰带,是为国争光。而这些年,我看着你的付出和努力,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我自己。从不敢看你的比赛,到陪伴你训练;从不懂拳击的菜鸟,到场边尖叫连连的铁粉;从见血就怕到哭的女孩,到敢为你擦血冰敷的女人。我的心,也随着你历练、成长,乃至强大。

是的,有时候我会不清楚这种强大是好是坏,甚至有时会害怕这样的强大,是否会麻木我的担心和心痛……可有一点,我坚定地相信,有你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2006年,你拿到了第一个亚运会冠军,那一年,我还是一名学生。还记得那个简陋的庆祝party(派对)吗?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六个氢气球挂着的一个巧克力金币。虽然跟你的亚运会金牌比起来,那块“金币”小得多,但那是我们一起见证的第一块“金牌”。

随后的日子里,我们一起走过2007世界锦标赛,你拿到第一块世界金牌,而我开始工作了,并用第一个月的全部工资给你买了一件皮衣,期待你未来要出息,更多场合穿上会更帅气。

2008年,北京奥运会,家门口的比赛,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压力巨大,寝食难安,我扮成男生,去偷看你训练,只为跟你聊上十分钟,打开你的心结,希望你轻装上阵。当比赛结束,我看到拿着金牌跪在教练面前的你,热泪盈眶……

这一幕一幕,永远忘不了。

时间就这样不经意地溜走了……我们有争吵,有无助,也有妥协,但从未放弃。

结婚,生子,以前在我心里是遥远的事情,对于出生在离异家庭的我来说,甚至是一种奢望。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以至于我想要去变得更强更好,才足以感受到存在和安全。从懂事开始,我一定要年年第一名,事事圆满,技能满分,我给自己严格的规划,不允许有任何失误,包括学业、事业,甚至是个人感情。而生孩子这件事,在我看来,也至少是三十岁事业有成以后才会去考虑的事情。你的出现,像是老天爷未曾规划的爱的礼物。

五年异地恋,没几个人看好,不是吗?但爱的力量,也许只有自己才最明白。寒冷冬夜,为了给我惊喜,你站在楼下等我回家,快冻成冰棍。炎炎夏日,我连夜赶去看你,生病的你却不忘亲自摘一朵栀子花给我……我独自北漂,为最初的梦想而奋斗。你坚守拳台,为国家荣誉和自己的梦想而奋起。其实,我们就是平凡的两个年轻人,在那些热血澎湃的青葱岁月里,彼此鼓励,彼此温暖。

所以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事是必须,人生也不是按书本教条去生活,对的时间和对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三十岁以后?错过,即是另一番景象。就这样,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挑战了自己设下的规定,三十岁前,步入婚姻殿堂,与爱的你。

轩的到来,是上天给我最特别的礼物,我又开心又忧虑,我欢喜我的生命即将变得完整,想象着孩子会与我们经历所有的一切,也担忧不能教育好他,无法胜任母亲的角色。那时的你,正在备战2011年的世锦赛和2012年的奥运会,卫冕的任务和压力,也成为我们这个家庭积极努力的动力,我努力安顿好家里的琐碎事情,自己安排好生产医生和医院,积极学习和适应……当你长途跋涉半夜归家,把世锦赛奖牌放在我枕边,当你含着泪,把伦敦奥运会金牌挂在儿子脖子上,那一刻,真的感恩我们从俩人变成仨人,感谢你为一个家庭带来的安全感、荣誉感,而我,也跟你一起变得越来越强大和完整。

2013年,我们拖着俩箱子,就到了美国。你要做第一个向美国职业拳坛学习和发起挑战的中国人,也是你第一次在完成奥运赛场的梦想后,到国际舞台上告诉全世界,我们中国人在这项运动中,在职业的赛场上,同样很牛。

初来乍到,是如此艰难。语言、文化、生活等众多问题,加之舆论质疑,还有你身上的伤……你眼睛受伤的那一次,我递给你的水,你没接住,水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我才知道,你的眼睛出现了重影。在训练馆里,你对着沙袋不停地打,转过头来,却已经泪流满面,职业梦想正在熊熊燃烧,但病魔却悄然而至。医生说,如果再挨一拳,你的眼睛会濒临危险的境地。那一夜,在洛杉矶空荡的家里,我们抱头痛哭……我感觉恐惧是这么的深。但那是你全部的梦啊,我不能绑着你,挣扎过后,我只能战战兢兢地陪你继续前行。如果没有这一本书的回忆,大概永远也没有人知道那几年我们经历了什么。

当然,开心的事情也很多,也就是到美国的那一年,老天给我们送来了另一个爱的礼物——皓。他不仅给我们带来了爱,更带来了希望和快乐,也让我们明白,就算为了孩子们,我们也必须加油前行。

2016年11月,你实现了拳击生涯的大满贯,拿下了WBO(世界拳击组织)世界拳王金腰带。至此,你成为这项运动在全世界范围内唯一实现全满贯的运动员,这是中国的骄傲,也是我们黄色人种的骄傲。

你说,也许应该写下一些文字,留下一些回忆,蓦然发现,原来我们已经风风雨雨走过了11年。这些年来,我们一起成长,一起进步。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们读到这本书时,这个身高不算高大,却是梦想的巨人,样子不算帅气,却是魅力十足的我最爱的男人,将把他自己完全地敞开在你们面前。

无论未来会面对什么,借用你最爱的一句话:我们,全力以赴!永远的铁粉颖自序21,是灵魂,是游戏,还是拳头!

21克,是人类灵魂的重量。

21点,是全球赌场的牌局。

21年,是我带着一双拳头走过的征途。

3年,7天,21。这一切,在拉斯韦加斯实现了美妙的虚实对接。

北京时间2016年11月6日,美国时间11月5日,托马斯·马克体育中心,我与泰国拳王坤比七战满12个回合,首次夺得职业生涯WBO世界拳王金腰带。

起步西南,雄关漫道,东西跨越,终成正果。

欢呼与喧嚣声中,师父、爱人、观众、伙伴、对手,共同组成生动而驳杂的背景:攻与防的较量,那是斗士的灵魂在舞蹈;输与赢的对峙,那是KO(击倒)的欲望在燃烧;成功与梦想的冲撞,那是心的执着在奔跑。明暗交替的素材,简单纯粹却摄人魂魄。在“拳王邹”的人生大片里,他们,此刻,凝结成我生命故事里的惊心桥段。3年

2013年,拉斯韦加斯,我来了。

为了到达这里,我用30多枚冠军勋章与岁月做了笔大交易,它几乎抵押上了我所有的荣耀:全国冠军、亚洲冠军、世锦赛冠军、奥运冠军。

像极了两个好奇宝宝,梦想化身为勇气,引领我和莹颖飞至赌城的上空。

乘坐TOP RANK(国际知名的拳击推广公司)安排的私人飞机,俯瞰夜晚的拉斯韦加斯,充斥着亮如白昼的不安与亢奋。从窗户往外看,无数颗星星就在你旁边,那么大一颗,好像伸手就可以抓住,但只是“好像”。如若我们无法看懂的21点游戏,赌城的明牌与暗牌,就这样在我们面前轰然摊开。

2016年,拉斯韦加斯,我赢了。

比赛结束的铃声敲响,裁判给出120∶107、120∶107、119∶108的比分,判定我点数完胜,奥运金牌+世锦赛金牌+亚运会金牌+世界职业拳击金腰带,我敢自豪地说一声,该拿的我都拿了!

我脚穿轩皓战靴,手举金腰带,亲吻莹颖的照片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版,背景是鲜艳的五星红旗。

于国,于家,这一把豪赌,大获全胜!7天

10月31日,万圣节

节日自拍新鲜出炉,化了个“妖孽”的万圣节装,扮成《东京食尸鬼》男主的模样。把照片PO(上传)上微博,我问:“酷不酷?”“轩爸加油!”“拳王妖艳起来也是酷得不要不要的。”

朋友们评得热闹,我也“装”得尽兴。

酷,当然不只是指僵尸眉、美瞳和半面骷髅画皮。大赛当前,还有闲情逸致与朋友们凑个局,而不是心里除了胜负什么都盛不住;妆面狰狞,妆后的我却一脸坏笑。从这一天开始,将进入赛前的控制体重阶段,一天的食物只有寥寥几颗樱桃,或者几片清水牛肉。讲真,是真的饿。

秀酷不是真,秀尖下巴才对。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我。

是酷,还是苦?都能耍得开。

一个辉煌的大使命拆分成可执行的分量,就成了平淡的一天,又一天,一轮又一轮漫长的24小时。单调、重复、高强度的训练,有种累,直达骨髓。

拳击当然欢迎斗志,但想在拳台上面斗智,首先必须有体能保障。我只能跑,跑到窒息,跑到没办法思考,才能把焦虑、浮躁、疑虑重重,都远远抛在飞奔的身后。

这一路,跑过桃溪寺野校的土操场,跑过省队和国家队的集训场,跑过好莱坞山凌晨五点的寂静山道。梦境中,我也在跑,脚蹬红色运动鞋在黑夜的小巷里奔跑,后面是蜂拥而至的人群,分不清是敌是友,或许只是一片潮流。

从洛杉矶来到拉斯韦加斯,我知道一场战斗离我越来越近。

倒计时3天,紧张吗?当然。

此刻,如空气被抽走了一般,午夜三点的拉斯韦加斯,我毫无睡意,似乎越伟大的游戏,越需要设置闯关的艰难。

是的,39小时之后,我还需要减重七磅……

减去水分,减去脂肪,最后是减去最顽强的肌肉。拉斯韦加斯的干热困扰着我,我的身体除了骨头,已经减无可减。

没有汗,怎样办?就套上两件羽绒服,在跑步机上疯狂奔跑,配合体能教练完成全部的训练。饿感凶猛,拳感汹涌,低落与亢奋,在身体和灵魂里对冲。

赛前称重,一次过关。

我赢了,我瘦了。我问:帅不帅?

幸福来得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为了这一份荣耀,这一份幸福,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有人问:你凭什么?我想说:那你拼了什么?21

21是一场与自己的对赌,是一次对梦想的追逐,更是一种灵魂出窍式的提升。

我要打倒的,是每一次被打倒的我,和每一个怀疑。“中国最伟大的业余拳击手。”

这是美联社给予的TITLE(头衔),我不喜欢。业余曾是我的心魔,从职业生涯的起点,它就对我紧追不舍。

当我站上职业拳台的那一刻,为中国拳击迎来巨大荣耀的海盗打法就陷入争议。当师父与西方教头联袂成为我的指导,一种新的更加多变的风格已日益成熟。

脚步移动如蝴蝶般起舞,出拳迅捷如蜜蜂蜇刺。在移动中保护自己,击败对方,这是什么风格,对于我,更愿意称其为红色打法。一如我的偶像毛泽东,在我的故乡遵义缔造的伟大军事思想。伟大的思想,伟大的故乡,永远是我风格养成的丰富滋养。

多变的拳风,成熟的技术,顽强的体能,还有更好看的画面,这一切都在拉斯韦加斯的拳台上得到全方位的提升。

刚下拳台,又上舞台,除了拳王,我更是拳击运动的推广者。

我希望带领专业团队在中国拳击沙漠中耕耘,在推广中完成启蒙,让国人更好地理解拳击,消除对拳击的误会,让中国观众更好地关注拳击比赛,欣赏拳击的艺术,而不仅仅关注输赢。

不必有金腰带,不必有金牌,甚至不必有观众。戴上拳套,登上拳台,倾情出拳,流血流汗,人人都可以是自己的拳王。

比赛有输赢,但拳击无胜负。真正懂得拳击的人,迟早会发现,在那7平方米的拳台上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赢家,胜利或失败都将伴随着痛苦。

我,要的是金腰带,更需要一个我的时代。

并非我成功了,中国拳击就成功,而是中国拳击能成功,我才算成功。如果今天,“拳王邹”不能打通天堑,让热爱拳击的孩子从站上拳手之路之初就看到光明、希望、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换来的奖赏,那“后邹市明时代”又如何迎来千千万万个“邹市明”们?

我要我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中国拳击的先行者、后来人,他们能找到同道社群,找到拳台拳馆,找到自己的文化图腾、精神信仰。师父有了徒弟,徒弟有了师父,中国拳击有了后备军和新生力量,更多人可以在拳手身上看到中国男人可贵的品质:重拳也好,伤病也罢,起落成败之中,中国男人,你要挺住。“后邹市明时代”,焉知不是“前邹市明时代”。

我看到了这个时代潜藏的无限可能性。

我一直在人生理念里面修一个字:“德。”这个“德”每时每刻提醒我一份初心:把德修成正果,做什么事都会一通百通。

大赢,靠德。我要的大赢,不是一个邹市明在拳台上的胜负,而是千千万万个邹市明的崛起。

我用拳头开辟梦想之旅;稍长,21年;

我用笔触开启回忆之路;不长,35年。

21,是灵魂,是游戏,还是拳头?

对于一个不断进取的小拳手,无论3、7、21,我与你们都要继续奋斗,不是吗?!

拉斯韦加斯的故事就让它留在拉斯韦加斯,而我的中国版职业拳击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我的非官方小传我就是我,这就是我

1981年5月出生,几乎是最早的一批“80后”,故乡红色遵义,左边教师妈妈,右边工程师爸爸,虽有优良基因辅佐,我并没有走上他们理想中的道路。

1994年,13岁,我拿出人生第一股勇气,从应试教育的体制内逃离,从家乡中学转移到深山野校——位于遵义西郊的桃溪寺武校。我的体育生涯就从这里的武术队开始。

入住桃溪寺第二年,我得到去省体校拳击队学拳的机会。一年间,我往返于省体校和桃溪寺,在拳击和武术间随时切换。在切换中逐渐清晰,拳击才是我一生的至爱。

1996年,我在贵州少年组拳击比赛中获得第二名。同年,我初中毕业,来到地区体校学拳。

1997年,16岁的我进入省拳击队。

2000年,成为拳击国手,我意气风发。

2001年11月,荣获第九届全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第三名。

2003年7月,夺得世锦赛男子48公斤级亚军,实现中国拳击在世锦赛上奖牌零的突破。同年10月,获得全国拳击冠军赛48公斤级冠军。

2004年8月,雅典奥运会男子48公斤级铜牌,实现中国拳击在奥运会上奖牌零的突破。

2005年10月,第十届全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冠军。

2006年12月,多哈亚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冠军。

2008年8月,北京奥运会男子48公斤级金牌,实现中国拳击在奥运会上金牌零的突破。

2009年10月,蝉联第十一届全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冠军。

2012年8月,伦敦奥运会男子拳击49公斤级冠军。

奥运金牌,中国拳击第一人,让世界重新认识中国拳击。感谢命运,给了我梦幻般的事业,和更为梦幻的爱情。

2011年2月,三十而立,我终于娶到了莹颖,我的一生至爱。同年6月,迎来大儿子邹明轩。除了拳击,我的人生又有了另一个完美的圆——家庭。萌宝辣妈,霸气母后,外加一个逗逼拳王,我家是个桃花源。

本可以在桃花源里安度余生。可是,心里总有一种声音,挥之不去,以洪荒之力,拉着我再一次跳出体制。

2013年1月,我放弃仕途之路,牵着莹颖的手,来到美国,进军职业拳台。不在职业拳台上打一场,我不甘心!

2013年4月,澳门,职业首战轻松获胜。

2013年7月,澳门,第二场职业赛,打败墨西哥拳手奥特加将。

2013年8月,我职业拳击事业风生水起之时,二儿子邹明皓呱呱坠地。

2013年11月,澳门,怀着再次喜为人父的兴奋,迎战墨西哥拳手托斯卡诺,实现职业赛三连胜。

2014年2月,澳门,第四场职业赛,对战泰国拳手尼克松,我像开了挂一样,第一次KO取胜。

2014年7月,澳门,第五场职业赛,对战哥伦比亚拳手德拉·罗萨,获得WBO蝇量级国际特设金腰带。

2014年11月,澳门,对战泰国拳王坤比七,职业拳台六连胜,赢得世界拳王金腰带挑战权。

2015年3月,澳门,第七场职业赛,对战泰国名将阿泰·伦龙,点数惜败。

十年首败之后,我想,世界那么大,应该去看看拳台之外的天地。

2015年夏天,带着大儿子邹明轩参加湖南卫视亲子真人秀《爸爸去哪儿》第三季的拍摄录制。

2015年11月,参与江苏卫视真人秀《女婿上门了》的拍摄录制。

2016年1月,上海,经历一番综艺世界遨游,我重返拳台,迎来第八场职业赛,对战南美拳王纳坦·桑塔纳,重新赢得WBO国际蝇量级特设腰带。

2016年6月,在素有“拳坛麦加”之称的纽约麦迪逊花园广场,第九场职业赛,迎来我在美国的职业首秀。作为第一个站在麦迪逊花园广场拳击舞台的中国拳手,我战胜对手匈牙利拳手阿伊塔伊,夺得WBO国际蝇量级拳王金腰带。

2016年11月,美国拉斯韦加斯,第十场职业赛,再战坤比七,赢得WBO蝇量级世界拳王金腰带。从中国拳王、国际拳王到世界拳王,一场场比赛,血和汗的洗礼,我终于收获拳击世界的大满贯!

2016年12月,获得中国十佳劳伦斯“最佳非奥运动员”奖。

我就是我,我是本书的男主,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你们,多年来陪伴我的每一位亲爱的观众,愿意阅读我的每一位亲爱的读者。有了你们的关注与喝彩,这本书,会如同下一场比赛,好看到爆,精彩到你想不到……第一章时差钱的味道,全世界都可以闻到。梦想的味道呢?够野:西南

茅台的正确打开方式是什么?是在地球的西八区,就着东七区的羊肉粉喝下。

这是故乡贵州与新家洛杉矶的能量对撞。

耗尽体力,完成一天的训练;用尽心力,消磨一口酒。35岁的我从未感觉如此脆弱。这样的坚持,正赢得更多的喝彩,也承受着更大的诋毁。这个世界同情弱者,这个世界更喜欢旁观失败者。

此时此刻,大战前夕,备战的我又似乎陷入了低谷。带着一身臭汗,先将自己关进洗手间,这是我沿用多年的禁闭式心理疗愈法,可年龄渐长,愈合的程度却每况愈下。

我能说,我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吗?人间35载,除了拳击,我身无长物。每天,完成最后一个训练动作,坐在家中庭院里发呆。身边没有莹颖的笑,没有轩轩和皓皓的闹,只有一口酒,一碗粉,我的思念传到他们身边,总是迟到12个小时。

我能说,我是世界上最胆小的人吗?拳台并不高,却让我恐高。“高处不胜寒”,傲立高处需要胜寒吗?也许,只需要战胜自己的心魔。

强悍的对抗,绝非简单的劳其筋骨,而是历练忍与韧的高能。世间真美酒,从来都是高度数。黔北赤水河畔的茅台被称为“带电的液体”,与它对吻,如同消受非凡的重口味。人生得意事,失意事,皆在酒中滚沸、蒸腾。

是的,你懂得了生活,你便可以承受任何生活。

在一个信奉铁拳的职业王国,英雄的高度不是拳头的重量,而是永远放不下拳头。“I hope you don’t mind, I just want with you to play a game.”(“希望你别在意,我只是想和你打一场而已。”)

杰克·吉伦哈尔扮演的昔日拳王,在电影《铁拳》中说出这句台词,道尽一个落魄拳击手的重生。为女儿谋,为生计谋,为梦想谋,一个弱者可以在拳台上成为自己的英雄。无关强弱,只不过是坚持,在坚持中爱下去,就已走上了王者之路。

如同职业拳击场上的赤裸相对,或许每一颗运动者灵魂都是赤裸者。他们对竞技的态度是果敢出拳,对一座城市的热爱也是无与伦比的直接与浓郁。From the South Bay to the Valley(从南部的海湾到山谷)From the West Side to the East Side(从西到东)Everybody’s very happy(每个人都异常快乐)Cause the sun is shining all the time(连太阳也被感染,始终艳阳高照)Looks like another perfect day(又是幸福美好的一天)I love L. A. (We love it)(最爱洛杉矶)I love L. A. (We love it)(最爱洛杉矶)

洛杉矶湖人队队歌《最爱洛杉矶》(I LOVE L. A.)用欢快鼓点敲击出洛杉矶的节奏,而我脚下的这座城市——洛杉矶,说得可以比唱得更好。

电影《她》中,长达三英里辽阔浪漫的海岸线,就取景于洛杉矶的多克韦勒海滩。这处休闲海滩位于洛杉矶国际机场的跑道尽头,头顶有飞机的掠影,男主人公就在这里约会“她”,他生命中的天使。

作为天使之城,洛杉矶的阳光,仿佛我的故乡,温暖而宜人。作为名人之都,这里酝酿着高度数的财富与名气。此时此刻,两座城市的度数叠加,抚慰着一位35岁拳击手的巨大寂寞。

愈寂寞,愈高亢,这是梦想者的节奏。

巨大的白色“HOLLYWOOD”是好莱坞山的标志,每天早上我上山跑步,都要路过浓荫掩映的林立豪宅和老旧的电线杆。晨跑过后,再开车来到罗奇的WILD CARD拳击馆,正式开启一天的训练。

WILD CARD,“野卡”。野卡训练馆的天窗开在高处,这里有擂台,没有舞台灯光;有对手,没有胜负。野性氛围书写着大大的自由。肤色、阶层、贫富,在这里都被掩盖,彰显的只有对拳击的热爱。

WILD,野,是我的出处。与晨练所在地、大名鼎鼎的好莱坞山不同,我曾是一位在大山深处狂奔的迷茫少年,野校是我进入拳击世界的起点。

桃溪寺武校,隐匿于遵义西郊深山中。说是武校,其实是座破落的荣军院。那里的住客很历史,那里的空气很郊区。一道大铁门把我关在里面,同时这里又为一位少年被禁闭的青春期打开了通向自由的出口。

集体宿舍由老式的电影院改装而来,凳子被移光,剩下光秃秃的斜沙坡,还有很多钉子留在地上绊脚。入住第一天,爱干净的母亲带来了蚊帐和床头柜,我钻进松垮的蚊帐,把床头柜想象成我的城墙,半夜一觉醒来,灯没关,一片寂静。13岁,第一次出门,想爸妈。

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幼儿园老师,注定了我成为不了坏孩子。

但仅仅不是坏孩子,远不能满足母亲的期待。母亲对我的否定,从我出生那一刻就已开始——她想要的是一个乖巧的女儿,站有站姿,坐有坐相,最好学习全优,超越她所有教过的孩子。

整个学生时代,她只为我去过一次家长会,我的成绩不够好,让她没有面子。她对我的未来总是悲观,每次撞见道边头发胡子粘成一片,满身满脸污秽不堪的拾荒者,都不忘阴沉着脸吓唬我:“你,长大后就和他一样!”

我在家里面很乖,但我不想回家。我想像其他同学一样,放学后打乒乓球,疯玩疯跑,但当我按时走进家门,门在身后关闭,我知道我再也出不去了。

母亲以圈养的方式将我关在家中,我也终究未能成为给她挣得面子的好孩子。她只好尽全力把我规束得更乖巧,而我要突围,要走出去,除了学习,学什么都行。“妈,我不想读书了,我想练体育。”

1994年,刚读完初一的我把前途赌在母亲的点头或摇头之间,13年来,她习惯了对我说“不行”,这次却竟然答应。无论怎样,这对于当时的知识干部家庭而言,是非常个性化的选择:不仅学费高于普通学校,同学也几乎都是各个学校里的“老鼠屎”:学习烂,超级懒。

母亲答应我,或许是为了儿子的前程,换个方式再搏一把,而我却看到了希望:挣脱了家中的条条框框,逃离了课堂上45分钟接着45分钟的枯坐,我终于可以把这些年被圈在家里的时间追回来。深山野校满足了我从电视剧《天龙八部》里学来的武侠情结,我常做这样的梦:自己偶然打通经络,身怀绝世武功。

天亮了,教练一吹哨,所有学员都从梦中被赶上训练场,围绕武校跑圈。在跑步的队伍中,我不是条件最好的,却是最不会偷懒的。别人跑3000米,我绝不会跑2900米,只会跑3100米。

那是“拳王邹”的养成时期,是后来一切情节的基础。在够偏、够野的大山里,我的重头戏是训练,训练,训练,是不断重复的一天又一天。那些训练,在我的脚底板磨出必须去专业医院切除的厚厚老茧,我却甘之如饴——有些事情,时候不到,就是不行。

武校虽“野”,还是分出了三支队伍:散打、拳击、武术。我进的是武术队,教练像《水浒传》里的美髯公朱仝一样长胡子飘飘,我们都叫他胡子老师。

胡子老师和深山老林相映成趣,他就像武侠剧里的道人:凶,瘦,精干,穿着一套绸缎武术服,走路时背着手,手里拿着一把梳子,随时随地梳胡子,而不是头发。

我练功晚,腿上的筋拉不开,胡子老师拿根柱子,把一条腿绑起来,拿起另一条腿就往头上扳。我疼得忍不住,就拼命拉他的胡子,他爱惜胡子,气得要命。

一站桩就是大半天,让我感觉又回到了枯坐的教室、闭门不出的家里。操场另一边,拳击队在训练,我遥望他们学员的闪转腾挪,觉得那才是我要的自由。我斜着眼睛看,不知不觉,胡子老师就悄悄来到我的身边,抄起梳子“啪”一下打下来,气运丹田呵斥道:“不练就给我滚!”

胡子老师的一声滚,让我找到了真正的归宿:拳击队。

在入住桃溪寺的第二年,临近开学,学校开出4个名额,交3000元学费,就有机会去省体校的初三年级旁听一年,跟着训练。我交上这笔巨款,拿到名额,准备去验证自己究竟是不是练拳的好材料,得到的答案却是:“拳击队今年不招人。”

难道就这样认栽?在愿意收我的摔跤队或田径队里将就?不!可是3000元的巨款已经交上,我怎么向家里交代?犹疑间,我留在桃溪寺武术队,又翻了半个月的跟头,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喜欢拳击,我就想练拳击。

我决定为了这份喜欢,破一破规矩,去开展我的大计划:两地奔袭,去省体校学拳,回桃溪寺练武。

第一次出发那天,一起住大通铺的同学们为我“饯行”,一群穷兄弟凑齐兜里所有的毛票子去买酒,买小吃,我要去省体校了,这可是大事。

吃完饭,我把行李收拾好,坐上长途客车去贵阳。一路颠簸加堵车,那点小酒小菜很快消化得一点儿不剩。等灰头土脸赶到省体校,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仗着自己交了学费,硬是混在拳击队跟着学了下来。晚上又坐长途客车回桃溪寺,第二天,再蹬上武术训练裤,继续翻我的跟头。

有了学习的平台,我对拳击越发痴迷。我每周都去一趟姨妈家,途经贵阳最繁华的丁字街头,三公里的路程,万人之巷。我盯着每一个迎面而来的行人,不与他们擦肩,快速穿行而过,当作一种躲闪练习。

每一个街口,每一条巷道,都成了我的天然训练场。走路再也不能好好走了,一片叶子掉下来,我都想把它当作一个对手;遇到一棵树,我都假想它会动,要先躲,再走过。好多路人看到我,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随后露出一种无聊到爆的表情。

我的痴迷为我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从未得到过的成就感。从小被母亲换着花样打击的我,终于不再是一个失败者,而成为了一个有拳击梦想庇护的有志青年。

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离开拳击。初中毕业,我回到遵义。在桃溪寺走完试错的弯路后,我决定回到原点,去参加省体校考试选拔,正式学拳。“差了一公分!”

我的臂长比身高短一公分,为了弥补这个差距,鞋子成为我最昂贵的支出。

四肢长而壮是拳击手必备的先天条件,而我身材弱小,手臂又相对短,就要反复进行步法移动才能进入有效攻击范围,这就需要加倍的重复,加倍的体能,加倍的脚步耐力。对方跳一次,我要反复多次跳,练习没多久,鞋子磨坏一双又一双,脚底板上都是茧,一年以后茧上面又长茧,长得太厚,以至于需要到专业的医院把它切除才能重新训练。

也正是这一公分差距让我知道自己的弱势与应对之法:只有灵活闪躲,才可能胜出。事实上,选拔赛初试因为臂长不够而吃了闭门羹之后,我就是凭借灵活应变,才改写了被淘汰的命运。

复试时,教练又见到了我,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趁他还没把我轰走,我抢先恳求:“初试只是初试,我来都来了,您总得让我再打一打吧。”

教练好气又好笑,一招手叫来一个当时已经拿了全国少年赛冠军的小队员:“那你就打一打吧。”

小冠军用一只手跟我打,把我打得稀里哗啦。我的鼻孔蹿出血,他停下:“擦一擦?”

我一梗脖子,“不擦,接着打!”

打完了,我的鼻血糊了满脸,教练没把我赶走,反而冲我笑:“这个夏天,我带你去打省级比赛。”

后来教练告诉我,选我是因为我的气势好,不害怕。打拳,最重要的是:拳头来了,别往后躲。我没什么技术,但不怕挨揍,敢闯敢拼,加上柔韧灵活反应快,打动了他。

凭少年热血,我如愿以偿,开启了与命运拳脚相加的对峙历程。

因为暴力因素,拳击在中西方都有被禁的历史。当这项运动与一群青春期的莽撞少年遭遇,总会有故事冲动发生。那个躁动的年代,街头火并不是新闻。我进拳击队后,除了自信,还觉得以后在大街上走,腰板更硬。至少从此有一帮很能打的兄弟,我万一遇见什么麻烦,至少有人站起来帮我。

后来才发现,我想多了。我是个不会主动惹事的人,没找人打过架,更不用说拉人帮我打架。曾有的几次斗殴,全是为了兄弟。“你撞我了,说对不起!”“撞的就是你!”

那次我和几个省队队友去买日用品,顺道滑旱冰,冰场里有一帮地痞,滑得很是嚣张,和其中一位队友冲撞,两方一言不合就开打。他们人多,我们挨打,冰场老板怕出事,偷偷叫来了警察,他们立刻收手,退到远处观望。我们也顾不上兜里没钱,去大道上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从眼角瞟见警察走了,那帮地痞不动声色地逼近,想到还有两个女队员和我们一起,我一咬牙:“女孩先上车,快走!”

车坐满了,我把车门一甩,一转身向地痞们招手:“来!这里!”撒腿就向反方向跑。

这是一场专业拳击运动员和专业地痞的对决,我一路狂奔,拖垮了人多势众的“敌方”,等终于被追上,他们已经狼狈不堪,根本没力气打我,我就以拳开路,终于脱身。

热血青春,街头少年的惊险桥段后来又上演过几次,但我的故事仰仗“我想出名”的引领,最终冲向正途。

2000年,我以国家队集训队员的身份第一次坐飞机,来到生平进过的第一座大城市成都。新老队友一起逛街,我只顾伸头去欣赏橱窗内的精美货品,没承想让我一头撞上透明的玻璃。玻璃里边是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它有着一个残酷而优雅的名字——梦想。它们只属于拥有冠军称号的老队员,因为他们有工资,有特权,有实力,有地位。

要想过有尊严的生活,必须出名,必须夺冠!大城市的橱窗如同梦想的参照物,它对一个无名拳击手的忠告悄无声息,却又惊天动地。“在你没有成功之前,别和我谈什么尊严!”

十年之后,当我怀揣世界各大顶尖业余拳击赛的金牌,重读比尔·盖茨的心声,禁不住泪水滴落。

2013年1月,我与过去十年间已经实现的梦想做一个了断,抵押上所有的冠军荣耀,奥运金牌,放弃中国式体育明星的仕途官运,再次去追逐一个叫梦想的好东西——成为职业拳击手。

我与莹颖从首都机场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甫一落地,就看到HBO、Show Time等媒体的记者们追了过来,原来我们赴美的消息已经被美国媒体提前获知。接机采访刚一结束,就在TOP RANK经纪团队的安排下,乘坐阿鲁姆的私人飞机,向洛杉矶的东北方向飞去。这是我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飞机低空飞行,地面霓虹金光闪烁可见。一下飞机,空气的味道都变了,好像天上在掉美金,赌场、拳赛,嘈杂的声音一齐传进耳朵。

当加长林肯载我们驶入拉斯韦加斯,我几乎立刻就确定,我喜欢这座神奇的城市。这是建立在沙漠边际的财富胜地,全年高温,繁华之下的黄沙告诉每一个踏足的人:这里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有能力,什么事都可以发生。世界四大赌城之首的奢华与沙漠的死亡气息交织,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我的新教练罗奇伫立于威尼斯人酒店门口迎接,高达144.8米的酒店大楼极富现代设计感,又兼顾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玻璃帷幕覆面,仿佛镀有一层金色的外衣。充满仪式感,让人感叹的迎接,让我受宠若惊。直到我看到他们包下酒店的整座酒吧改装为我的拳击训练场,直到我看到那方拳台,我忽然有流泪的冲动,对这座沙漠边缘的城市忽然不再陌生。

这里,上演过多少教科书般的拳击比赛。在20世纪80年代的拳赛胜地凯撒宫,伦纳德14回合TKO(技术性击倒)对手赫恩斯;拳王阿里的老对手霍尔姆斯送他退休。在如今的“拳赛举办专业户”美高梅大酒店,P4P(pound four pound泛级别,各项技术指标综合评价最高的拳王)之王梅威瑟几乎把每场拳赛都定在这里;帕奎奥也常驻此地,迎战世界各地的对手。每逢重大赛事,全世界的富豪们都聚集于此,以至于机场停满了私人飞机。

职业拳赛的分量与其举办场馆的规格往往相得益彰,场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参赛拳手知名度的象征。在场馆名气与拳手身价的同步消长中,职业拳击的品牌能量得到最直接的释放。

金钱的味道,梦想的味道。

当年重量级世界拳王阿里、乔治·福尔曼,中量级世界拳王哈格勒、赫恩斯、杜兰,如今8个级别的世界拳王帕奎奥,以及库托、小查维斯等众多拳王都被一个人统领,他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拳击推广人阿鲁姆。他好似一台永动机,始终怀揣着永不熄灭的职业雄心。

阿鲁姆:“我此生最后一次冒险,会放在中国,与一个叫邹市明的年轻小伙子一起来完成这个冒险。”

我:“我是‘80后’,35岁的‘80后’。”

从中国西南边陲的三线小城遵义到美利坚西南部的天使之城洛杉矶,从桃溪寺深山武校的迷茫,到贵阳繁华的丁字街口的闪躲,再到世界上浮华名利场拉斯韦加斯的专荣。但凭热爱,从少年、青年,到中年,一个拳击人与命运交手,辗转腾挪间,梦想的伟大版图激情铺张。

我的大西南,够爽,够野,够自由!够潮:东岸

我第一次在上海路过提篮桥,随手一指:“提篮桥。”

同行的老上海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老家贵州厂区就有个“提篮桥”,它为什么会从遥远的华东被复制到大西南?

提篮桥只是一例,除此之外还有白公馆、杨浦、上海路,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名。

生于贵州的小县城绥阳,却对大上海的地名耳熟能详,这是件很魔性的事。求学时期,生活在遵义,每天行走于“上海路”,这也是件很魔性的事。

今年年初,我最终和莹颖带着轩轩和皓皓在上海定居,这就更魔性了。

这种魔性,是天定人为重叠而成的缘分。缘分一端是我这个西南腹地大山里的孩子,另一端是祖国东海沿岸的东方巴黎——上海。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政治决策将中国城市群落中的一线与三线牵连在了一起。“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在一场声势浩大的报效祖国运动中,许多人,乃至其二代的命运由此完全改变。

当年,国家在第三个五年计划里提出“全面重点抓好三线建设”。沿海地区是一线,中部地区是二线,西部纵深地带是三线。从1964年到1980年,几百万工人、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浩浩荡荡开拔至涉及13个省和自治区的“三线地带”。“这些三线年轻人其实是很可爱、很本分的一群人,乖乖地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本来都是不该发生的事情,但就是发生了,还成了历史。”

这句话出现在《薄薄的故乡》最末几页,说的就是知青支援三线那段历史。书的作者是导演王小帅,他出生两个多月便随父母从上海去往贵阳,之后在贵阳生活了13年,是个血统纯正的“支二代”。

有着东方巴黎美誉的上海,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共和国经济版图中,依旧保留着大都市的底气。各种印刻着“上海制造”的商品满足了国人对物质与时尚的所有梦想。“上海”和“上海人”也代言着无上的优越与体面。那些被政治强改居住地的上海男女,就像自梦幻中被迫醒来,根虽在异乡扎下,真心融入却难。所以,才有了他们将家乡的地名搬迁到居住地“扎扎台型”,也有了他们坚持教子女说沪语以区别于三线孩子的“划清界限”。对于他们,开启的是一场与政治、与命运、与岁月展开漫长撕扯的“上海梦”。

妈妈是地道的贵州人,却说得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只因她的身边围绕着上海人,她的同事、干女儿,我的干爸、干妈,全是上海人。

干妈是妈妈的同事兼好友,非常温柔,随时随地都是一张笑脸,用上海话说,很“嗲”。干妈有个女儿,上海人对女儿特别宝贝,直到上小学,干妈还喂她吃饭。相比之下,我和妈妈却完全亲近不来。

妈妈乐于换一种方言说话,乐于去交际上海来的人家,像上海人一样爱面子,像“上等人”一样爱干净甚至有洁癖,也嫁给了颇具海派风度,精细又严谨的爸爸。

爸爸是工程师,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凭不断自学走上工作岗位的一线。支援三线期间,一群年轻人像河沙被洪流冲走并沉淀到贵州,他就是其中的一粒——虽然他并非来自上海,而是湖南长沙。

湖南迁居而来的爸爸,最终和妈妈在风华厂区成家,于是我在未出生前,就已经被预定了一个军工厂里的童年。

我家所在的厂区编号是531,属于风华电冰箱厂。风华是贵州的驰名品牌,厂区效益很好,总能供应一些稀有物资,加上周围上海人多,我从小就得天独厚地接触到很多其他小城市孩子见不到的好东西。“哟,名牌呀,不错!”

在桃溪寺武校期间,一个师兄瞥见我的洗发水,顿时刮目相看。

那瓶妈妈给我买的洗发水是力士牌,还不是便宜的袋装,而是昂贵的瓶装,当时我对牌子没概念,后来才慢慢学会衡量“牌子”和“面子”之间的关系。

妈妈是厂区幼儿园一名极端负责的老师,她将对所有孩子的期许统统倾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并强制这些期许能够实现。在进一步对照上海同事诸多家庭经验的基础上,她设定了对于我的基本要求:性格乖巧,学习优异,举止有度。只不过,每次见到我,见到我的成绩单,她又从梦幻跌落现实——儿子不能成为大家心目中品学兼优的完美男孩,这一点都不“上海”。“以后他的家长会,都是你去!”

这是妈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我开家长会后,劈脸扔给爸爸的一句话。

531厂区很小,小到邻里之间昨晚餐桌上有几道菜都互相清楚。被最大化压缩的生存空间里,妈妈格外在意别人的眼光。而她面子上最大的痛点,就出在我身上。她最不愿面对我的学习成绩,太差,让她太没面子。

家长会那晚,我识时务地早早装睡躲避一顿打骂,然而躲过了一晚,躲不过整个童年,每次妈妈骂到我脑袋嗡嗡作响时,我总是幻想妈妈和干妈互换一下:妈妈能得到她想要的乖乖女,我也能从干妈那里得到温柔的鼓励,一举两得。

还是上海的妈妈好。于是,我和妈妈一起向往着上海了。

虽然从妈妈那里继承了上海梦,从小又在很“上海”的氛围下长大,但我与上海实实在在的缘分,还是从正式考入遵义体校学拳击,走上海路去体校上课,正式起步的。

对我而言,上海路上有两个基本点:舅舅家和体校。舅舅家在途中,体校在路的终点。上海路沿途多是军工厂,高挂“长征一厂”之类的牌子。路的名字虽然洋气,实则并不具备上海十里洋场那种繁华,不过这并不降低它在我心中的美好指数,毕竟它通往我的训练场,是我的成长和进阶之途,也是我和莹颖的相识之路。

超人妈妈莹颖的小学和中学时代都在上海路度过。在相遇前漫长的时间里,不知我与她是否曾经擦肩,但命运用事实说话:我们终将一见,在钟情之前。

当然,这是后话。

考入体校后,我每个星期都去舅舅家。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的体操比赛,我就是在舅舅的单身宿舍守着电视机看的直播。那一届,“体操公主”刘璇拿了冠军,升国旗奏国歌时,我还跟着一起唱,一起流热泪。当时怎么也想不到,1996年我还躺在沙发上感受奥运,2004年我自己就成了参加奥运会的人,还连战三届,斩获两金一铜。

幸运的是,当我的拳击梦开始扬帆的时代,故乡贵州已然是中国轻量级拳击人才的重镇。“看看,这一桌子上全是贵州人,48公斤级的奖牌一块都没丢!”

2001年,九运会,站在48公斤级拳击领奖台上的全是贵州籍运动员。赛后喝庆功酒,其他队队员望着我们这一桌,羡慕不已。何其辉煌的一幕,贵州拳手包揽前三。

其实,其他队里,也有不少贵州“自己人”。贵州拳击48公斤、51公斤、54公斤的小级别非常强势,当时全国比赛抽签,最怕抽到贵州队,还没上拳台,就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

贵州拳击好苗子多,苦于经济不发达没钱培养,就把不少队员作为交流生,交流给其他队:福建、陕西,当然还有上海。每逢全国大赛,拳台就如战场,来来往往的枪炮子弹,全都出自一家军工厂。

除了交流运动员,另一种合作方式就是联合培养。我身在贵州队,同时也归属上海体育学院麾下。上海出钱培养,运动员取得的成绩由黔沪平分——我2008、2012两届奥运会金牌,也是一半归贵州,一半归上海。

上海,素来体育明星辈出:刘翔、姚明、吴敏霞、王励勤、潘晓婷、刘子歌、郜林……就是在他们还没全部冒尖的当年,体育圈里也皆知上海“体育大市”的名号。那些年,我们需要去国内任何省份,甚至赴任何国家出境训练,只要上海能做到,就一定为运动员达成。

有了联合培养这层关系,我和上海愈发亲近。上海,不再只是妈妈爱讲的吴侬软语、干妈嗲嗲的笑脸、徒有其名的上海路,而成了实实在在的检录名单上运动员邹市明的所属单位,以及有着出境集训的衣食住行无忧、真金白银保障的训练效果。“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2000年,我在比赛中拿到第一笔可观的奖金:一个冠军、一个亚军,奖金共计18000元。当时我穿得很土,一身军大衣,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面,眼前浮现出周星驰主演的赌片《上海滩赌圣》中的画面。电影里周星驰一袭白西装,在豪华软椅上坐得胸有成竹。我揣着我的第一桶金,觉得自己就像赌圣一样,踌躇满志。

我花2000元给自己买了一部摩托罗拉手机,又留了1000元零用,剩下的全部打回家里,给妈妈随便花。当时,好多同龄人的家长正焦头烂额,准备花大价钱送他们去读大学,而我已经能贴补家用。那个从前只能害妈妈在家长会上丢脸的儿子,终于给她挣了一次面子。“我儿子现在……不用我们担心了。”

妈妈终于不再担心,因为我用成绩和奖牌向她证明,她儿子学拳击不是去挨打,而是去打赢别人。这一点儿在我最初向她透露学拳击的意向时,她是万万想不到,也不肯相信的。“妈,我想学拳击。”“拳击那么血腥,小个子,我不放心。你学拳击,我睡不着觉。”“行了,为了让您睡好觉,我不学。”

一转身,训练照旧。

那时我偷着转学拳击,在省体校和桃溪寺之间奔波,全程都瞒着妈妈,滴水不敢漏。不过或许是母子连心,其间有一晚妈妈做了噩梦,梦见瘦小的我和大块头打拳,满脸血肉模糊。她哭着从梦里惊醒,第二天就跑来桃溪寺看我,好在我安然无恙,顶着烈日在操场上跑圈。当时正值暑假,我给自己加课。“妈,我上武术训练课呢。”

其实是在备战贵州省少年组拳击比赛。

比赛打完,我拿了第二名,捧着银牌,犹豫着要不要献给妈妈。保险起见,终究没说。那年是1996年,我15岁。后来我又参加全国比赛,拿了金牌,也一直瞒着。可惜厂区太小,总有人消息灵通,于是喜讯很快传开。妈妈就是在无限懵懂的状态下,被厂里同事叫起了“冠军妈妈”。

听到“冠军妈妈”这四个字,她终究很享受。在同事们欣羡的眼神里,她真的有了面子——她一直想要的面子。不过当然担心我受伤,也恼火我瞒她。即便2000年,收到我寄回的一万多元,嘴上说不担心了,眼睛还是仔细端详,查找我的伤口。从我戴上拳套至今,21年,她就一直这样提心吊胆地体面着。

二十多年了,我在拳击圈子站稳脚,从奥运体制到职业体系,拼的就是这样一份惊心动魄的体面。我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完全是靠这一双拳头。拳击改变了我的人生,也将主宰我的命运。

如同父亲母亲就是故乡的代名词,再大的体面最终都来自故乡贵州的全方位滋养,从天赋到灵魂,从气质到精神。当我追循着拳击的指引,从专业运动员退役,转战职业赛场。美国东岸的一座城市,成为我海外职业首秀的地点。在这里,我竟然闻到了与上海相似的味道。

它,就是纽约。

在拳击文化发端地的美国,纽约历尽拳击运动的变迁,成为名副其实的拳击之都。1921年“巨人杀手”邓普希吸引超过8万名拳迷现场观赛,令拳击史上门票收入第一次突破百万美元大关,纽约市第二年便宣布拳击合法,并迅速执拳击运动之牛耳。

一位真正的拳手,如果没有在纽约麦迪逊的赛场上打过比赛,职业生涯就不完整。2016年初夏,我从上海直飞美国东岸,职业生涯第一次出国征战,就在纽约麦迪逊花园广场。

麦迪逊花园广场素有“拳坛麦加”之称,泰森、琼斯、弗雷泽等传奇拳手都在此留下过经典战役。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才能被称为真正的男人)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片大海)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才能在沙丘安眠)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答案就是它在这风中飘扬)

鲍勃·迪伦的这首《风中飘扬》(Blowing in the wind),其轻快的吉他和弦伴着沧桑的吟唱,碾过我的心田。

当年做着上海梦的我在上海有了自己的家,当年求学上海路的小姑娘成了我的专属执行官,我两个儿子的超人妈妈。

山与海的脉动之间,这一场中国西南至美国东岸的生命跨越,转瞬已20年。第二章偶像红色文化与拳击文化,共同预热了我的出场。渡我“邹工,邹工程师!”

小时候,父亲的同事会在我家楼下叫“邹工”,叫得整个风华厂区都听得见,知道“邹工”是个老实勤勉的工程师。同事每次来喊,母亲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父亲祖籍湖南,三岁就随支援三线的祖父母定居贵州。他是否想家?从出生就被安排命运的他,是否心有不甘?这些他从未说起过,也不形于色。在我童年印象里,父亲脸上始终是同一副表情,永远淡定。

每天下班回到家,他基本不说话,拿起笔就在灯下画图纸,脸和图纸贴得很近。当时没有电脑,一对肉眼和一双手,就是图纸精确度的唯一保证。

正是工程师父亲的内敛与细腻,传承给我专业层面的忍与韧。虽然当时的我尚不谙“专业”为何物,但在后来的拳手生涯中,我常觉得自己身上有父亲的影子:我千百次挥拳,正如他对一个零件反反复复校准;我反复揣摩古巴、俄罗斯拳手的比赛录像,脸几乎要贴到电视屏幕上,就像他在灯下绘图,几乎把脸贴到图纸上。

我是一名“80后”,从小最熟悉的就是金庸古龙,武侠世界。83版电视剧《射雕英雄传》,电视台连年重播,让人一听片头曲就条件反射般热血沸腾。我对里面的黄老邪尤其印象深刻:有本事,不解释,被柯镇恶浓痰唾面仍不失半分气派:“我黄药师是何等样人,岂能跟你一般见识?”我觉得父亲就颇有几分这样的气场。

父亲的业务水平没得说,在单位里兢兢业业。唯有他不善言辞、从不奉承这点让母亲特别焦虑,也埋怨不已:“你怎么就不会和领导说点儿好话?你说了职务就上去了,不光是工程师了!”

父亲做事太踏实,不会像母亲一样知晓变通。我喜欢父亲的踏踏实实,却也向往母亲规划的“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套路。我希望父亲可以不必“变节”,还是可以像金子一样发光。没想到当这个机会终于到来时,却是我拖了他的后腿儿。

我上三年级时,一家外企想挖父亲去深圳发展,那时我正处在青春期的叛逆当口儿,开始反抗母亲的强势威权,家中冲突不断。父亲怕他走之后我和母亲针锋相对,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毅然拒绝高薪聘请,关闭了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

沉默的父亲,为了我,在命运的垂青之下任性了一次,此后机会再也没有到来。

父亲放弃了大好机会,依旧不曾解释什么。他第一次将我视为成人而展开的对话,已是数年之后,我初中毕业之际。“儿子,你读武校这两年,把家里的钱都花完了。你看你怎么想,要不去学开车?学一门手艺?”

难得父亲专门找我谈话,我却一点儿都没听进去。父亲要我在学开车和学手艺之间做个二选一的选择题,我的答案却是第三个选项:“爸,我做什么事情都没长久过,但是拳击我真的非常喜欢。已经有教练说我可能会进省队,我不想放弃。”

那年我才十几岁,却因拳击而有勇气去争取自己命运的主宰权,做出了一生最大也最正确的决定。不过,我的坚持只是决定的一半,如果父亲执意要把我培养成司机,我也只能认命,但父亲沉吟半晌,终于还是带着我直奔上海路,去找舅舅借了3000元钱,交上学费,让我在体校里复读初三,等待开学后省队的选拔。

开学两个月后,省拳击队果然来地区选拔人才,我也果然被选入省队。“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后来我在《哈利·波特》里看到这句话,觉得完全说中了当年的父亲和我。

拳击路途上的转折点,在父亲的继续扶持下,我的修炼之路幸未中断。父亲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偶像、我的出资方,更是我的贵人。

很多人人生的第一个偶像都是父亲,“父亲”穿越时空之限、年代之隔,是最当之无愧的国民偶像。在“父亲”之外,江山代有人才出,各为偶像数十年。

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偶像有许多别号:星爷,周星星,喜剧之王……每一个拿出来都响当当。

跑去录像厅看周氏无厘头喜剧,学他的台词,模仿他的动作,称他为偶像,那些年,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可见,“80后”,无比个性的一代人,在选偶像这件事上却相当抱团。“能不能挡一下再死?”“只能一掌打死!”

三十几年前,周星驰年少潦倒,挤在群演中间当人肉背景板,露不出头角来。在83版电视剧《射雕英雄传》里,他饰演被梅超风打死的小兵,向副导演提出:可不可以用手挡一下九阴白骨爪,第二掌再死?被骂浪费时间。

副导演也没骂错。身为观众,我看《射雕英雄传》时,眼睛里关注的也只是靖哥哥、蓉儿、黄老邪,又怎么会注意到被黄老邪的瞎眼徒儿一掌打死的那个小兵?

然而就是这个小兵,有着我们都曾经历的过去,却打拼出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未来。从跑五年龙套才勉强出头的星仔,到“我们都欠他一张电影票”的星爷,我们都曾与他相像,后来他却成了偶像。

在桃溪寺武校期间,去录像厅、镭射厅,追看周星驰的新电影,是所有学生都心向往之的休闲调剂。我至今都记得,门票3元一张,定档黄金时段,连放四五部片子,部部都是周星驰。我们一进门,看了一部、两部,还不够,直看到错过末班车,不得不走回武校。路上,我们雀跃着把电影里所有的经典镜头重温一遍,尤其喜欢背台词。“小弟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至今还记得《鹿鼎记》里的这句台词,说的时候要拿好腔调,把“滔”和“连”两个字拉长,为的就是那份无厘头的神韵。

模仿是我最初接近偶像的方式。我模仿电影里的他,模仿得越像,越觉得自己成了主角,成了他。背台词只是入门功夫,我还独有自己的两份“得天独厚”。

他姓周,我姓邹,贵州话不分平舌卷舌音,我和偶像又近了一个声母的距离。

我人生第一张身份证照片,十七八岁,年轻的我,还非常像他年轻的时候。就为这份相似,全民吐槽证件照的低颜值时,我从没跟着喊过丑。可惜,换第二代身份证时,那张身份证被收走。不过那个时候,我也早已不再通过模仿他去追求表面的相像。

那时我已经明白,让周星驰成为一代人乃至几代人的偶像的根源,不是相像,而是共鸣,各种各样的人都因为这份共鸣而成为“星迷”。他的故事给过我启蒙式的影响,我也以我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他。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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