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事典之热兵器时代3:《狂怒》原型、二战美国海军雷达防空、普洛耶什蒂大轰炸(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0 07: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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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文董旻杰工作室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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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事典之热兵器时代3:《狂怒》原型、二战美国海军雷达防空、普洛耶什蒂大轰炸

战争事典之热兵器时代3:《狂怒》原型、二战美国海军雷达防空、普洛耶什蒂大轰炸试读:

前言

太平洋战场上的航母对攻给舰队防空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好在美国海军已经握紧了早期预警和防空指挥的“神兵利器”——舰载雷达。随着战事的深入,一道以舰载雷达为耳目、以战斗情报中心为大脑、以多通道通信为神经网络、以高射炮和战斗机为拳头和利箭的防空铁幕逐渐形成。在这道铁幕面前,疯狂的日军战机究竟是能侥幸突破,还是会撞得粉身碎骨?敬请一览《铜墙铁壁:二战美国海军的雷达防空》。

燃油是第三帝国的黑色血液,摧毁了纳粹德国的燃油产能,就等于瘫痪了希特勒的战争机器。《进击的巨浪:普洛耶什蒂大轰炸》将再现那场波浪壮阔的“断油行动”:五个大队178架战略轰炸机密集集结,1900千米跨多国长途奔袭,60米高度超低空水平轰炸。无论损失如何惨重,无论战果是否尽如人意,这都堪称人类战争史上的一大壮举。

难得一见的坦克战电影《狂怒》,用不无夸张的手法塑造了“战争老爹”唐·科利尔上士恪尽职守、坚韧不拔的银幕形象。事实上,二战美军坦克手的征战史远比电影更加精彩,战神附体的“战争老爹”确有原型,他其实是众多美军王牌坦克手的一个缩影。《“狂怒”的星条旗:二战中的美军王牌坦克手与坦克指挥官》讲述的正是这群坦克手们鲜为人知的故事——在钢铁与钢铁的碰撞中,一幅血火交融的英雄群像呼之欲出。

林登·约翰逊当选美国总统后,越南的战事愈演愈烈。1965年,越战升级为以美军为主的“局部战争”;第二年,美军凭借绝对火力优势开启了“搜剿与围捕”作战;到了1967年,美军“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战事进展顺利。为了迫使北越屈服,美军投入了数量空前的空中力量,空袭的规模和强度亦与日俱增。这不仅给北越方面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也让美军自己承受了越来越多的损失。《东南亚空战:高潮岁月》将展现这场当时被许多美国人视为胜利的战争悲剧,揭示战争最荒谬的一面——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2018年5月铜墙铁壁:二战美国海军的雷达防空作者谭星美国海军早期雷达史

大家都知道,雷达是英国人最先发明的。不过本文写的是美国海军,我们今天要讲讲美国人的故事。既然是雷达的故事,文章中难免会涉及一些诸如脉冲电磁波、双工天线之类的技术名词,还请读者勿怪。

奇怪的干扰波

1930年6月24日,位于美国哥伦比亚特区最南端波托马克河旁的海军研究所(NRL)里,工程师莱奥·扬和劳伦斯·海兰德正在外场试验一组用于引导飞机在夜间或浓雾中降落的无线电聚焦波束。他们在地面上架起了一套场强计来测定每一组波束的场强。当试验飞机顺着波束飞近试验场时,他们发现场强计的指针忽然大幅度地摆动起来,他俩立即意识到无线电波被飞机反射了回来。更令他们惊讶的是,这种反射已经强大到对波束的强度造成了十分明显的增益或抵消扰动。他二人立即把这个发现报告给了上级——海军研究所无线电分部的负责人A.霍伊特·泰勒博士。后者鼓励这俩人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情况下继续深入研究无线电波束的反射现象。注意,前提是“不影响正常工作”,你懂的。雷达是航空母舰特混舰队作战体系的核心。和航母本身一样,雷达的出现、发展和成熟同样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今天的美国海军研究所。在20世纪30年代时,这个机构可远没有这么气派,但美国海军今天驰骋战场的众多装备都是从这里发源的,例如雷达和导弹。

不过,作为无线电领域的老鸟,泰勒博士还是有眼光的。1930年秋,他给研究所所属的美国海军工程局上书:“我相信我们研究的这种无线电回波设备不仅可以探测目标的方位,还可以根据回波的多普勒频移来测定目标的速度。当然,我们无线电分部现有的这点经费是不够的,所以……”如此要钱就是泰勒的不对了,他的信件让人家工程局的老爷们一头雾水:定位、测速?你在说啥?这东西是干吗的?能吃吗?结果不言而喻——没钱给你!这种时候就该那些混官场的发挥作用了。经海军研究所执行官E.D.阿尔梅的指点,泰勒恍然大悟,他于1931年1月16日再次上书,言明了这种无线探测技术对海军的重要性——能够在远距离上发现飞机和军舰云云。这次的结果当然不一样了,工程局三天就回了信,直接命令研究所解决“用无线电波探测敌方飞机和军舰的问题”,还特地要求这项工作要绝对保密。

这下,雷达研究算是有了官方身份,但问题是这仅仅是个名分而已,一不加人二不添枪,想要人要资源就得和海军研究所无线电分部的其他项目抢,因此在最初的几年里,无线电定位项目的推进都是极度缓慢的,唯一的进展是验证了泰勒博士关于探测所需波长与目标长度有关的推测:1931年12月,美国海军巨型飞艇“阿克伦”号来到研究所上空协助校准高频无线电定向器,泰勒趁机进行了试验,他用波长与飞艇长度相近的1.4兆赫无线电照射飞艇,回波正常,但用同样的电波照射小许多的客机就会收不到信号,于是所需波长与飞机长度相关的推测就得到了证明。他还发现雷达波的发射天线和接收天线之间需要保持很大的距离,以免发射出的电波直接被接收。这个距离甚至超过了最大型军舰的长度!当然,这个问题后来解决了,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舰载雷达了。霍伊特·泰勒博士,20世纪30年代美国海军研究所无线电组的负责人。他对雷达早期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虽然直接参与的研究工作并不多,但仍然被视为美国雷达的鼻祖之一。好的领导也是功不可没的。海军的“空中航母”——“阿克伦”号巨型飞艇。她和姊妹艇“梅肯”号都是20世纪30年代美国海军最大的明星。注意图中正在准备回收的“雀鹰”战斗机。凭借巨大的身躯,“阿克伦”号在美国海军的雷达发展史中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1934年2月中旬,海军研究所为美国国会海军委员会举行了一次“科研成果展示会”,磨蹭了三年半的无线电探测仪也跟着露了一次脸。直到此时,美国海军的雷达项目一直都只有泰勒带着两个小兄弟“兼着做”——因为“不能影响正常工作”。为了这场展示会不出岔子,研究所才给雷达组指派了第四个成员——一个名叫罗伯特·佩奇的初级工程师。这次展示会的结果看起来还不错,因为议员们第二年就给研究所增加了预算。

直到1934年年初,泰勒等人使用的一直是连续不断的无线电波,只有里奥·扬工程师在1933年一度试验过间断发射的脉冲电磁波,他后来也向泰勒提议可以考虑改用脉冲波。现在刚好,新人来了,泰勒就指派新来的罗伯特·佩奇负责研究用脉冲波探测飞机和舰艇。这位新人不辱使命,很快独自开发出了一套利用脉冲电磁波测量目标距离的方法。简单地说就是做了一个计时器,通过计算脉冲波发出和回波到达的时间差来测量距离。

佩奇的第二个目标是解决发射天线和接收天线距离过远的问题。有了脉冲波,思路就简单了,让同一台设备兼任发射机和接收机就可以了。思路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佩奇很快开发了一套电路,可以发出10微秒(百万分之一秒)无线电波,继而停止90微秒,如此循环;他还在研究所里找到一台发射机,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发射足够强的脉冲波——那个发射机的主人也很大方,答应把东西借给他,只要别“改得太夸张”就行。佩奇的努力方向就在于改进这套设备,使它在接收到脉冲电磁波时不致产生不可控的电磁振荡,并在此基础上实现电波发射和接收的快速转换——要很快,近距离目标的回波时间极短,慢了就收不到了。结果问题就出在收发转换上。佩奇不得不专门研发一套接收机来接收回波。这项工作一直拖到1935年11月才告一段落。在此期间,佩奇实际上成了唯一一个全职研究雷达的人,不过这个“全职”也不太纯粹,他也经常被拖到别的项目里去帮忙。

雷达的优先级提高了

1935年年初,无线电分部老大霍伊特·泰勒和音响部老大哈维·海耶斯经海军研究所主任和工程局局长许可,向国会海军军费委员会的一帮老爷们做了汇报,汇报内容不难想见:无线电技术和水下听音技术越来越重要了!研究这些技术要花很多的钱!我们海军研究所现在钱不够!所以,国会老爷们给点钱吧。国会委员会听了他们的汇报,未置可否,走了。几天后消息下来了:国会同意每年多给海军研究所10万美元。在1935年,这可是个大数目!为了把这笔银子花到刀刃上,研究所提出了需要优先发展的15个项目,其中“无线电探测舰船与飞机研究”位列第9,工程局则直接把它提高到第3位。

这下优先级也有了,钱也来了,美国海军的无线电探测项目总算有了第二个全职工程师——罗伯特·C.古斯雷。新人1935年11月22日开始和佩奇一起工作,现在,研究所的电子车间终于造出了佩奇要的那种接收机。12月,俩人的新玩意已经可以测试了。此时,研究所已经有了一面高达60米的巨大的帐幕形天线阵列。俩人觉得,与其争取再建造一组天线,还不如重新调谐自己的无线电设备来适应这套天线。因此,他们把工作频率从60兆赫下调到了28兆赫,波长延伸到10米,另外还在一座楼顶的两根杆子上搭建了接收天线和接收机。

1936年4月28日,美国海军的雷达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啼哭。佩奇和古斯雷打开了电路的开关,3.2千米外一架飞机的信号立即清晰地出现在了接收机的屏幕上。第二天,他们把发射机的电压提高到5000伏,探测距离随即增加到了12.8千米。现在可以向上级交差了。5月6日,雷达项目的俩人当着研究所一众头头脑脑的面跟踪了一架飞机,直到它飞到了27.2千米外。6月10日,工程局派来的两名专员也看了他们的演示。两天后,工程局来信,要求将无线电探测项目置于最高优先级,并着手开发能够手动和马达驱动天线旋转、既能探测目标也能显示距离的舰载设备。既然要旋转天线,那么测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工程局这封信还要求雷达研究要绝对保密,知情人越少越好。

不久,工程局局长库雷上校安排无线电探测项目组为海军总长、海军部一名副部长、美国舰队司令和其他一群高级将领做演示。几天后,海军又向项目组派来了三个工程师,负责把那张像晒渔网一样的雷达天线改造成坚固耐用、适合上舰的实用设备。佩奇也意识到他需要提高无线电频率,缩短波长,以适应小型旋转天线。问题是频率并不是想提高就能提高的,这取决于真空管可以承受的最高电压,因此波长最多也只能缩短到1.5米。同时,他们还研究了适合上舰使用的天线的形状。无线电室主任霍伊特·泰勒坚决反对用这么两大块天线来分别进行电波的发射和接收,他强令佩奇用一部天线解决所有问题。佩奇对此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因为发射机发出的强大电波,接收机是承受不住的。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办法,他带领团队开发出一种开关电路,可以让天线在脉冲波发射的间隙里转为接收状态。佩奇把这种天线称为双工天线。英国早期的Mk1型雷达的天线。图中左侧是高大的发射天线,右侧则是比较低矮的接收天线。为了防止收发之间的干扰,发射天线和接收天线之间需要留出很远的距离。但在军舰上,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为此,美国人找出了解决之道:用脉冲电磁波——同一个天线,发出一个电磁脉冲后就立即转入接收模式。佩奇工程师在海军研究所里搭建的最早的雷达样机。和英国的早期雷达一样,这也是一台巨大的家伙。

一个月后的7月22日,雷达小组就完成了新型200兆赫设备和双工天线的制造。双工天线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佩奇随后还通过加装四倍电子管的方式大大提高了发射功率。到1937年年初,雷达基本成型,佩奇虽然还想继续改进,但却来不及了。海军的头头脑脑们虽然在新技术面前一向保守,但对雷达的态度显然是个例外——海军高层早早就看出了这个新玩意的潜力。因此,早在1936年结束前,海军总长赫普顿中将就要求工程局尽快安排新型雷达设备的海试。

失败的“第一次”

1937年年初,佩奇接到通知,要他准备雷达海试。他觉得时机还未到,担心如果测试结果不佳就会毁了这个项目。但军令如山,他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利用仅剩的一点时间为收发设备制造了防水外壳,尽量“固化”他的设备以迎接大海的考验。试验将在位于华盛顿海军船厂的“莱利”号驱逐舰上进行,为此,军舰还专门腾出了一个月的“档期”:第一周安装和调试,第二周出海测试,第三周回港评估结果并进行再调试,第四周再次出海测试。雷达基座安装在127毫米火炮炮座上,可以随火炮旋转,各种平板天线、鱼骨形的八木天线则固定在炮管上,平板天线负责探测24千米外的飞机,八木天线负责探测近距离飞机。测试结果令人失望,原因很简单:驱逐舰上电压不够,发射机功率不足。装在驱逐舰“莱利”号上的第一台舰用雷达样机。主机就直接摆放在露天的炮座上,各种天线则直接固定在炮管上。注意,这种早期的驱逐舰甚至没有炮塔,火炮直接装在开放式的炮座上。

解决这个问题需要电压耐受力更强的电子管,结果还真叫佩奇一班人给找到了。一家名叫艾特尔-麦库罗夫的公司就有。这家公司专门为那些喜欢挑战设备极限的无线电爱好者制造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款名叫“爱玛客150号”的电子管,它在发射短波脉冲电波时可以承受15000伏特的电压。佩奇还发现他那由4个电子管组成的闭环电路可以将电子管换成任意偶数数量,所以他用6个“爱玛客150”重建了这套电路。现在电压不足的问题解决了。雷达研究小组还制作了可以旋转和俯仰的雷达天线基座:他们用从旧货店里淘来的卡车轮毂和污水管做了这套东西,把雷达装在旧轮毂上,轮毂则装在一个可以俯仰的架子上,这样既能根据天线指向来判断目标方位,又能通过仰角判断目标高度。当然,测高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到1938年2月,佩奇等人认为雷达性能基本可以达标了。虽然他们还打算再做一些改进,但工程局等不及了,官员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实用的舰载雷达造出来。

1938年2月24日,工程局要求研究所尽快制造一台200兆赫频率的舰载雷达样机。研究所表示当年9月1日可以交货,造价2.5万美元。现在,研究所的主要工作是加强雷达设备对不良环境的适应能力并将其小型化。不过小型化的努力也有不可逾越的天花板,比如天线至少要保证1.5平方米左右的面积以保障波长,重量也因此卡在了400千克,这就意味着这个只有装到桅顶才能发挥作用的大家伙只能装在航母、战列舰、巡洋舰这种大型舰艇上。不过这倒也不是问题,折腾了近8年,演示了许多次之后,雷达这种新玩意已经不缺拥趸了:大西洋分舰队司令A.W.约翰逊将军曾经参观了雷达的演示,现在他打算把自己的旗舰“纽约”号战列舰拿出来用作雷达试验平台。

惊艳亮相——“纽约”号战列舰试验

美国海军工程局将第一台实用雷达样机命名为XAF,研究所的制造车间花了8个月赶制出了雷达的主机和监视器,布吕斯特飞机公司则根据研究所的设计图制造出了雷达天线,造价刚好2.5万美元。1938年12月8日,研究所无线电分部把样机装到了战列舰上。虽然据说把雷达天线布置在飞行员舱顶上是为了保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苍蝇拍子”吸足了舰上水兵们的注意力。1939年1月,“纽约”号带着XAF雷达和一组海军研究所的工程师开赴加勒比海。蛰伏了8年的美国海军雷达终于惊艳亮相。在这段难忘的航程中,XAF雷达经历了14英寸(356毫米)重炮射击造成的震动和狂风暴雨的洗礼,但仍然能够每天24小时连续正常运转;77千米外的飞机和16千米外的舰船都难逃它的法眼;在模拟驱逐舰雷击试验中,它在驱逐舰进入鱼雷射程前就抢先发现了对手。试验员们还惊讶地发现,雷达甚至可以捕捉到14英寸主炮炮弹射出后的轨迹。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舰上的其他电子设备的运转互不干扰。XAF的首次亮相堪称完美!“纽约”号的舰长在航行报告中如此写道:

它应该立即被安装到所有的航空母舰上,并尽快装备其他军舰。我不同意牺牲探测距离以缩小雷达体积,尤其是对于航母而言,这些设备看起来很大,但其实没什么妨碍。有得必有失,雷达十分对得起它占用的那些空间。“纽约”号试验也让佩奇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雷达性能不错,但监视器有点坑。操作员从A型显示器上只能看到目标距离,方位还得抬头另看天线角度指示器。如果要掌握全空域空情,那操作员要每发现一个目标就如此操作一次,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个过程不仅费时费力还很容易出错。他觉得需要一套地图式的显示系统,可以把雷达信息直截了当地显示出来。回到研究所后,佩奇开始琢磨设计一种同心圆式的显示设备,可以直接展示目标的方位和距离——其实英国人此时已经在这么做了,他们的作品是PPI(平面位置坐标显示器)。当佩奇小组真的拿出实用型的PPI显示器时,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了。

鉴于XAF雷达在“纽约”号上的出色表演,海军总长办公室立即将无线电探测项目编为“特别项目1号”。1939年5月8日,海军总长要求海军工程局尽快拿出10—20台XAF型设备,以装到军舰上试用。此时工程局手里只有RCA和西部电气两家供应商可以批量生产雷达,于是,1939年10月17日,工程局向RCA公司订购了6台设备,并正式命名为CXAM。仅仅1个月后,海军就收到了第一台试生产型雷达实机,1940年夏天,这台样机被装到了“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上。随后的5台雷达分别装到航空母舰“约克城”号和重巡洋舰“芝加哥”“切斯特”“彭萨科拉”“北安普顿”号上。测试结果很不错。于是RCA又接到14台稍加改进的雷达的订单,这一批雷达被命名为CXAM-1。它们被装上了航母“列克星敦”“萨拉托加”“突击者”“企业”和“黄蜂”,战列舰“德克萨斯”“宾夕法尼亚”“西弗吉尼亚”“北卡罗来纳”“华盛顿”,重巡洋舰“奥古斯塔”,轻巡洋舰“阿尔贝马里”和“辛辛那提”,还有水上飞机母舰“寇蒂斯”号。这些雷达大部分都在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战役爆发前安装完毕。安装在战列舰“纽约”号上的XAF雷达样机。“纽约”号舰桥上部飞行员舱顶上的XAF雷达天线。一眼可见,把天线装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做到保密。但无论如何,雷达的辉煌时代从这里拉开了序幕。小型雷达CXAM雷达虽然达到了装备标准,但太大太重,只能用在巡洋舰以上的大型舰艇上,而海军总长要求得到一种能够装在驱逐舰和更小型舰艇上的雷达,而且越快越好。于是,1940年年末,海军研究所奉命开工。有了之前的基础,这次小型雷达的研发比较顺利,不久后研究所就拿出了输出功率达到CXAM的20倍,天线尺寸从17平方英尺(约1.6平方米)下降到15平方英尺(约1.4平方米),重量也减轻了很多,可以探测到96千米外的中型飞机的新型雷达。1941年7月,新型雷达在驱逐舰“赛莫斯”号上完成测试,随即由RCA和通用电气两家公司投入量产,首批订单达400台——RCA公司的产品命名为SA,通用电气版则称为SC-1。到1941年12月18日,也就是战争爆发10天后,已有48台SA/SC-1雷达交付船厂,其中27台已经上舰。雷达防空指挥的缘起

在雷达诞生前,舰队的防空预警只能依靠巡逻机,目视观察是发现来袭敌机的唯一手段。美国海军当时的目视防空体系包括在舰队外围40千米处巡逻的单机或双机编队,以及在舰队上空待命的大群战斗机,也就是CAP(战斗空中巡逻机)。虽然巡逻机提供了40千米的预警距离,但在敌机飞临舰队上空之前,留给防空战斗机的时间仍然极其短暂。为了给防空战斗机留出更多的拦截时间,后来这一防空体系又做了调整,把CAP机群分解成多个小群,分散布置在距离舰队25千米外的不同方向上,这样一旦巡逻机发现目标,最近的战斗机就能很快来援。但这么做的问题在于,相反方向上的防空战斗机就基本没什么参战机会了。另一个问题在于,这一战术需要防空战斗机队的领队长机在战场中央掌控全局。但实际上长机也是要参战的,他根本没有精力来环顾四周把控全局。因此,此时的舰队防空基本是不受舰队指挥官掌控的,防空战斗机也得不到多少关于来袭敌机的信息。简言之,舰队防空就是一团糨糊,舰队司令只能听天由命。但现在有了雷达,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在电光石火的防空作战中,等发现敌机来袭再放飞战斗机迎战是来不及的,必须在舰队上空保持一定数量随时待命出击的战斗机。美国海军将这种战术称为战斗空中巡逻(Combat Air Patrol),也就是CAP。

美国海军的雷达初体验

1941年3月,美国海军已经有一部分航母和战列舰开始使用CXAM雷达了。“约克城”号的舰长在报告中写道,有了CXAM雷达,防空战斗机现在“可以迅速而且有效地进行截击了”。不过,航母舰长可是准备靠雷达来保命的,因此挑刺必不可少。报告里也提到,防空指挥官(FDO)的工作间远远不够用:他需要一支训练有素的小团队来实施雷达绘图,还需要一个中央雷达绘图室来把空域全景绘制出来。这份报告同时还提到,雷达操作员需要“把各种杂七杂八互不相干的距离和方位信息”用电话分别报送给舰桥、航海图室、空情图室、空管室,而且每种报告还各不相同。报告最后提出:“需要建立雷达绘图小组,并配备适当的设施,以实现重要信息的汇集和分发。”

显然,虽然雷达提供了远距离发现飞机的能力,但怎样把这种能力转化成战斗力,还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这份报告引起了美国海军航空局、舰船局和海军总长的关注,他们向海军部长提出,装备雷达的舰艇应该同时配备雷达绘图室和绘图人员,这将成为“保护舰队或舰艇免遭空袭的指挥中枢”。1941年7月,海军部长批准了这份建议书,于是,即将于1941年10月入役的“大黄蜂”号航母成了第一艘正式布设雷达绘图室的军舰,绘图室布置在这艘航母的舰岛上。雷达绘图室连通航海室、航海图室、空管室,以及雷达舱。绘图室内采取昏暗的照明方式,除了军舰内的有线电话外,这里还装有无线电话和远距离无线电收发设备。航向指示器、展示防空战斗机小队状态的小黑板、“巨大的,能够展示多个机群行动路线的绘图板”也是必备之物。绘图组包括一名绘图官,分别负责唱和记的两名无线电员,还有防空指挥官(FDO)。此时美国海军还没有敌我识别设备,但“约克城”号的官兵们DIY了一套,还试用了。不过人们也发现,CXAM还不可能根据俯仰角来测算敌机的高度。

1941年8月,美国海军总长签发了一份航母防空指挥临时条令。美国海军发现,雷达的远距离探测功能必须得到一系列周边辅助设施的帮助才能得到充分发挥。对美国海军来说,万幸的是他们在战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才使得他们对使用在1942年海空战中暴露出问题的雷达没有太多的顾虑和犹豫。

条令规定在特混舰队或特混大队的OTC(战术指挥官)下新设航空指挥官一职,专门负责防空指挥。他要负责全军的雷达使用,并且组织一定数量的战斗机迎击每一批来袭的敌方机群。在舰队里,装备雷达的军舰分别执行两种任务,一部分负责搜索指定扇区,随时监控可能出现的新目标,另一部分则负责跟踪每一批具体的目标。航空指挥官具体要负责这些工作:

1.整合本舰和友舰的雷达信息;

2.持续标绘所有雷达信息;

3.评估空情,并对可能的空袭发出预警;

4.放飞战斗空中巡逻机(CAP);空间充足、设施完备,而且执掌全部航空兵的航空母舰理应是舰队防空的核心骨干,这一论断经过了太平洋战争的验证,至今仍被美军奉为圭臬。和优先保障战斗机作战的英国海军不同,1941年时的美国海军认为自己的高炮是更为有效的近距离防空手段,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

5.将CAP指派至指定位置;

6.引导战斗机拦截敌机;

7.将拦截结果告知上级。

条令还指出,如果舰队里有一艘航母,则她应该被指定为防空指挥舰。因为航母拥有最佳的设施和最优秀的防空指挥组。无线电通话是防空指挥通信的首要手段,无线电报次之。己方所有飞机的位置都应该被通报给相关的军舰,以免与敌机混淆。不过,识别敌我显然没这么容易。曾在二战中担任防空指挥官的美国海军上校尼古拉斯·J.哈蒙德后来写道:“这看起来简单,但真的打起来,知晓自己人都在哪里就成了最困难的事。显然,如果你真的知道了所有自己人的位置,那么其他新出现的目标自然就是敌人了。”位于美国西海岸圣迭戈海军基地的北岛航空站是太平洋舰队重要的航空兵基地。这张照片摄于20世纪30年代,“兰利”号航空母舰正停靠在航空兵基地旁。

圣迭戈的防空指挥学校

1941年9月12日是芝加哥西北大学海军预备士官学校25名新晋海军少尉的毕业日。和所有新毕业生一样,大家开开心心互相打听彼此的分配去向,却惊异地发现,所有人的分配竟然是一样的:“……你将前往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履新,1941年10月1日前抵达海军航空站,继续学习战斗机指挥控制。凭此信向海军第11军区指挥官报到。违令延迟报到将被视为逃兵。——署名:C.W.尼米兹,海军航海局局长”没错,就是后来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

什么是战斗机指挥控制?自己将来会到船上做什么?这群人跑去问士官学校的人,可后者也是一头雾水。这群人只能遵命,10月1日到美国西海岸圣迭戈北岛航空站的一间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大宿舍里集合。就在几天前的9月22日,另一群和他们一样的新晋少尉也进驻了美国东海岸的诺福克海军航空站,这些人即将与北岛航空站那群人做一样的事情,只是他们隶属于大西洋舰队。

北岛航空站的约翰·H.“杰克”·格里芬少校欢迎了这群来太平洋舰队防空指挥学校报到的新人,他就是这里的指挥官。他们的主任参谋是亨利·A.罗尔上尉。这两人都是海军飞行员,曾前往英格兰担任驻英国皇家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观察员,并参观了耶威尔顿空战指挥学校。罗尔上尉还在英国皇家空军战斗机指挥学校完成了所有课程,并驾机在英国航母上起降。格里芬告诉这群新人,他们将要学习怎样指挥战斗机保卫航母舰队。

不过,这个所谓的“学校”实在拿不上台面,一间空机库和这群年轻人就是学校所有的家当(好吧,床铺也许有),所以这群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自己动手把学校建起来,他们可以从圣迭戈附近的好友或同学那里把学校需要的装备“搞”过来,所谓“搞”,可以是要,借,偷,怎么都行。格里芬本人则身体力行,很快他就和这群小伙子们一起把机库变成了教室和实验室。

战斗机指挥学校的学员们首先必须熟记一系列舰队教材,包括:

USF(U.S.Fleet)10A:美国舰队当前战术指令和条令;

USF74:美国舰队当前战术指令和条令,飞机卷1-航母舰载机;

一系列太平洋舰队战术公报。

其他书面教材还包括飞机识别图和幻灯片、英国战斗机指挥通信词典、英国和美国海军战斗机战术教材,以及即将指挥的舰载战斗机的性能参数手册。除了最新型的F4F“野猫”战斗机之外,学员们还要了解仍然没有完全撤装的F2A“水牛”战斗机甚至更老式的F3F双翼战斗机。这群未来的战斗机指挥官们要熟悉这些飞机的最大速度、巡航速度、不同速度下的滞空时间、爬升率、武装和其他性能。至于雷达,那东西现在太少、太珍贵,学校根本搞不到,不过格里芬还是设法从一个朋友那里搞来了CXAM雷达的操作手册先凑合用。

当格里芬带着一半学员在圣迭戈的各个海军基地里挖地三尺寻找装备、复印教材时,另一半学员则在修整他们的宿舍兼教室,也就是那个大机库。这些人更搞笑,他们在机库的地面上画了一组10层同心圆,像靶子的那种。靶心可以根据需要模拟特混舰队的中央、特混大队的中央,或者只是1艘航母。每2层同心圆的间距可以根据预设战况的需要指定为不同的距离,通常代表10英里(16千米)。英国耶威尔顿战斗机指挥学校用卖冰淇淋的那种三轮车在这种同心圆地面上模拟飞机,但在圣迭戈根本没人会骑三轮车卖冰淇淋,也没有其他什么能坐得下一个成年人的替代品。所以格里芬从军需官那里搞来了12辆最大号的儿童自行车,然后加高座椅,加大龙头,好让成年学员们在座上去时觉得不那么挤得慌。这些儿童车版“战斗机”上都布置了磁罗盘、时钟,以及一张显示每分钟踩脚踏板多少圈代表多少飞行速度的指示表。“飞行员”们则戴上特制的头套,好让他们只能看见地面上代表5英里(8千米)的距离——这正是战斗机飞行员在空战中实际的目视观察距离。在美国的各个陆海军基地里,这样的旧机库很常见。正是两个这样的旧机库和一群懵懵懂懂的年轻人,奠定了美国海军庞大而完善的战斗机防空指挥系统的基础。

机库中央的天花板下方设有一条维修走廊,俗称“猫道”。格里芬一干人便因地制宜把那里改造成了模拟雷达操作台,布置了方位盘和罗经刻度盘,目标由下面那些儿童车版“战斗机”兼任,至于距离嘛,就由画在地面上那些同心圆旁的距离数字来指示。这些“雷达操作员”通过电话把方位和距离信息发给设在一间机库办公室里的模拟雷达绘图室。为了模拟舰空通信,绘图室里拉出来10根电话线,通过猫道再拉到“飞行员”的耳麦上。不难想象,这些电话线一言不合就会绕成一团,后来大家只好把有线电话换成了无线对讲机。为了模拟即将上舰的CXAM、SC-1和SA雷达,大家还做了模拟的雷达显示器,把各种雷达信号画在上面,甚至还会让那些“猫道”上的雷达操作员在一定距离和高度上“丢失”目标,让学员们据此估算目标高度。DRT,也就是航迹推算仪实物。本图摄于CV-10“约克城”号航母。

航迹推算仪是防空指挥官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格里芬也想办法搞来了一台放在模拟的雷达绘图室里。他手下的小兄弟们就凑上去把仪器装起来,还自制了一套外接电路来模拟输入军舰罗盘的航向信息和水下测速仪的航速信息。

航迹推算仪外形很像一张桌子,桌面是一个画有网格的玻璃台面,台面下有一个滑块,可以根据输入的本舰航向和航速在台下移动,并把一个箭头形光斑投射到桌面的网格下。绘图员把一张大白纸蒙在玻璃台面上,这样就可以很容易地把本舰的航迹标绘出来了。当然,除了本舰的,他还可以把雷达、声呐、观察哨发来的敌机、敌舰的航迹也标绘在这张大白纸上,这样,战场的全景就画出来了。当然,推算仪上网格的比例尺是可调的。反潜战时,可以把比例调到最大,让一个网格代表仅仅几千米;水面炮战时,比例可以调成一个网格代表10—30千米不等;对防空指挥官来说,最好使用160千米的最小比例。

就这样,格里芬和罗尔带着这25位新兵,把学校给拼凑了出来。

格里芬的防空指挥理念

作为雷达和防空作战领域的后来者,美国海军,也就是格里芬的防空理念大量借鉴了英国表兄的实战经验。例如,每一批来袭敌机都要予以拦截,因为即便只有几架战斗机也足以打散敌机的队形,瓦解他们的进攻;还有,截击距离越远越好,截击机应该相对于来袭敌机占有高度优势,而且最好能被引导至背向太阳的方向发起进攻;永远要保留一支预备队,以截击随时可能到来的另一波空袭;FDO必须有效把握放飞补充战斗机的时机;上级FDO要把各来袭机群和己方截击机群的相对位置告知下级FDO,后者则要持续引导己方机群,直到战斗机领队报回“发现目标”的信号为止,之后的战斗则转由战斗机群指挥官负责;控制全局的FDO和战斗机群之间的通信越少越好,但他一定要记录下所有的“发现”和“击落”报告。学员们还被教导,雷达发现的所有不明身份飞机都要安排拦截,FDO绝对不能为了等候更多信息而耽搁时间;战斗机的引导必须快,这样才能为防空战斗机留下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向敌机发动更多进攻;最后,战斗机要尽量集群作战,因为在攻击敌方空袭机群时,大编队战斗机猛烈攻击的效果远优于小群飞机零散进攻。

通过模拟引导那些骑在儿童车上的“模拟飞行员”们,这些防空指挥学员练习了各种不同样式的防空指挥。必须承认,英国皇家空军才是雷达防空作战的鼻祖。英国人在不列颠战役中的防空指挥,也成了美国海军雷达防空指挥最初的榜样。

如果能掌握敌机的飞行高度,那么大群战斗机迎击大群来袭敌机的最佳方式是迎头对攻,周围还有其他友机时则尤是如此。最理想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的正面对冲,而是敌机位于己方战斗机的11点或1点钟方位。

在空中没有陷入混战,而且雷达信息可以实时更新的时候,最理想的方式是“可控截击”,此时FDO可以随时掌握己方和敌方机群的位置,这样就可以按照战斗机领队的思路,把防空战斗机引导至最有利的位置。

此时防空指挥官的目标是把己方战斗机引导至敌方机群后上方5点或7点钟位置,与敌机同向飞行。一旦目视发现目标,防空战斗机就会解散队形向敌机俯冲。为此,防空指挥官手册中写道:“成功的可控截击需要十分熟练的技巧,不可交由无经验的人来执行。”

战斗机领队在发出“发现目标”口令(Tally-ho)时必须自报身份,同时报出来袭敌机相对于本机的方位、距离(单位为英里),来袭机群的数量和机型(“老鼠”代表战斗机,“鹰”代表俯冲轰炸机等),以及对方的高度。

第三种截击方式是“守株待兔”。指挥官把CAP机群引导到来袭敌机航向前方的某个位置,摆好阵势等候敌机上门。虽然这些未来的FDO都认为迎头攻击最为有效,但实际上更多的时候反而是这种“守株待兔”战术更为有利。空战的明星固然是飞行员。但在茫茫天空中敌人会在哪里?怎样让这些空中骑士们发挥自己的威力?这就是雷达防空指挥所要解决的问题。

防空指挥手册写道:“指挥员必须让信息有效传达,并为受其指挥的下属树立起信心。指令必须清晰而直截了当。”为了确保防空指挥口令的清晰和准确,美国海军照搬了英国空军的防空指挥词典,为一些常用概念指定了简单的词作为代称。

当1941年12月7日(美国时间12月8日)日军炸弹落在珍珠港时,20台装在大型战舰上的CXAM雷达,和圣迭戈、诺福克两所四面漏风的防空指挥学校便是美国海军雷达防空的全部。其实很多人(包括当时美国海军的将领们)已经预料到了,这些看起来简陋的东西,将在未来的几年里彻底改变海空战场的面貌。圣迭戈防空指挥学校的防空指挥词典在激烈的战斗中,战友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像平常同事之间那样心平气和、仔细妥善地交流信息,譬如1917年的日德兰海战中,英军前锋舰队司令贝蒂遭遇德军主力舰队之后很久,才把敌方位置发给本方舰队司令杰利科。这也不难理解,紧盯敌人、稍有差池就会一命归西的人根本没心思向你详细介绍他的情况,节奏极快的空战中更是如此。想解决也不难,只要能把常用信息简化成1—2个词语,就好办了。圣迭戈防空指挥学校正做了这样的工作。我们不难看到,很多语汇直到今天还是美军的标准用词。下面是一部分这样的词汇:速度漫步——使用可使滞空时间最长的速度班车——使用可使航程最远的速度小鬼——使用发动机可持续的最大速度大门——使用最大速度,但只能短时间使用,否则发动机将无法承受机型妖怪——不明飞机,可能是友机强盗——确定为敌机厢车——重型轰炸机鱼——鱼雷机鹰——俯冲轰炸机老鼠——战斗机鲱鱼——巡逻机常用口令确认(Affirmative)——你的说法是正确的收到(Roger)——收到你的信息照办(Wilco)——收到你的信息,而且我会照此办理紧急口令Skit It(这个词仅为了发音方便而创造,中文无法翻译)——不要进攻齐射——注意,高炮即将开火抬头——敌人刚刚掠过我嘿!土包子!(Hey Rube)——需要支援等等。最后一个“嘿!土包子!”成了太平洋上的一个著名词语,因为美军舰队所有的大空战都是从这个词开始的,例如马里亚纳海战。

雷达的第一战

在珍珠港事件当天,美国陆军驻扎在瓦胡岛卡胡库角山顶上那台呼号为“奥班纳”的SCR-270型雷达发现了远在220千米外的日军机群,虽然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被愚蠢的值班官忽略,但雷达的能力已经崭露头角。装备雷达的不仅是美国陆军。战斗当天,珍珠港内美国海军的8艘战列舰中有3艘装备了新型的CXAM对空搜索雷达。随着美国海军航空母舰开始向日占岛屿发起单舰规模的反击,这些雷达很快就在战斗中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

1942年2月20日,“列克星敦”号航母特混舰队抵达南太平洋新不列颠岛以东约640千米处,准备第二天向日占拉包尔基地发动空袭。“列克星敦”号上CXAM雷达的床垫状天线布置在巨大烟囱的顶部前缘,雷达室就布置在天线下方的一个小格子间里。小小的雷达室里除了1.8米高、1.5米宽、0.6米厚的雷达设备外,就只能再放下一把椅子了。这位可怜的雷达操作员唯一的对外联系设备,就是一台通往舰桥后部空情图室的电话机。“列克星敦”号上几千名舰员中,总共只有11个人知道这台“床垫架子”到底是做什么的:除了几位雷达操作员和维修技师,就只有舰长弗雷德里克·C.谢尔曼上校、防空指挥官弗兰克·F.“红”·吉尔上尉和他们的副官、助手了解这台雷达的底细。吉尔上尉在担任战斗机引导官前做了10年的舰载机飞行员,他手下的2名少尉和2名上士,要么是雷达操作员,在雷达室里负责盯屏幕,要么是绘图员,负责把收到的关于敌机距离和方位的信息标注在空情图板上。空情图室也很小,一张桌子大小的航迹推算仪、一些无线电设备和几名操作员就已经挤得很满了。珍珠港事件当天,珍珠港内的“西弗吉尼亚”“加利福尼亚”“宾夕法尼亚”三艘战列舰上已经装备了首批CXAM舰载对空搜索雷达。此时通用电气公司(GE)已经小批生产出了20台CXAM雷达,并装备了19艘战列舰和航母。图为坐沉在珍珠港内的“西弗吉尼亚”号战列舰,桅杆顶部CXAM雷达的床垫型天线清晰可见。1941年年底时“列克星敦”级航母的雷达和雷达舱室。图中上方的白框内是CXAM雷达天线,下方白框内的小舱室便是最早的雷达舱。此时,全舰只有11人知道烟囱顶上这个“苍蝇拍子”是做什么的。如此狭小,仅能容纳1名操作员的小舱室后来竟发展成了航母作战的指挥中心。

雷达上舰之前,绘图员的任务是跟踪本舰所有升空舰载机的位置,他们根据飞行员的报告,在绘图板上标绘出每一队飞机的航迹。当飞机飞到陆地上空时,飞行员就会根据地标来报告自己的位置。当CXAM雷达服役后,绘图员还要绘制雷达提供的敌机距离和方位信息。这11个知晓雷达机密的人受命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这台会转的“床垫”的秘密,也不得透露自己的任务。不难想象,舰桥里那些普通军官们对空情图室里发出的关于160千米外敌机的信息,都不怎么敢相信。

不信归不信,该来的还得来。2月20日上午10:45左右,操作员正在雷达室里一边缓缓转动着CXAM天线一边盯着眼前的A型显示器。突然显示屏上跳出来一个回波!他立即停住,把控制天线角度的手柄转回到亮点最亮的位置上,接着按下了控制台上的“距离”按钮,以确认雷达屏幕上显示的距离到底是目标的真实距离,还是在50英里(80千米)的屏显极限之外又从头开始计数的“第二轮”距离。他读出了目标的距离,又从角度指示器上读出了雷达天线的方位,接着要通了连接空情图室的电话,喊出了已经练习过无数遍的口令——“定位—雷达”,对方答复“定位收到”。“空中目标,角度251度,距离52英里。”绘图员很快发现,雷达操作员报告的位置上并没有友机,于是将这一目标判断为“可能为敌机”,并告知了防空指挥官。指挥官立即引导2架正在执行CAP任务的战斗机前往确认——CAP是美国海军战斗机部队的基本防空战术,全称是Combat Air Patrol(战斗空中巡逻),即在舰队上空巡逻,随时待命迎击敌机。如果没有这些CAP,那么等发现来袭敌机再起飞迎战就来不及了。根据雷达手提供的信息,绘图员要将空情绘制在专门的绘图纸上以提供给指挥官。雷达出现之前,绘图员的任务主要是标绘友机信息,现在又加上了敌机信息,如此烦琐的工作需要人工完成,难度可想而知。本图就是珊瑚海战役第二天“约克城”号上绘制的航空绘图纸原图。

被派去确认目标的是个名人——约翰·S.“吉米”·撒奇少校,此刻他正带领6架“野猫”战斗机绕着“列克星敦”号特混舰队兜圈子。他们严格遵守无线电静默,划归他们的无线电频段里静寂无声。撒奇后来写道:“当‘列克星敦’号指挥官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来时,我吓得都要从座椅上跳起来了。他要我向240度方向飞35英里,那里有架敌方侦察机。”撒奇立即带着僚机循迹而去,他们把飞机的节流阀推到了满负荷2/3的位置,这是“野猫”战斗机的发动机所能持续承受的最大功率。10:56,撒奇报告,自己即将进入浓云,几分钟后又报告说到达目标位置,即将进入云雨区,并询问目标是否在前方。得到确认后,他转而使用仪表飞行,一头钻进了乌云之中。此时,他们已经在“列克星敦”号防空指挥官吉尔上尉的引导下飞到了目标的正上方,他座机的下方是1架日军的二式大艇。11:00,撒奇看到了目标。2架战斗机立即拉动枪栓,准备首开杀戒。不过就在这几秒钟里,他们飞到了云的另一侧,丢失了目标。此时吉尔上尉的信息来了:目标突然从雷达屏幕上消失,极有可能进行了俯冲。果然不错,几分钟后,撒奇小队看到那架巨大的水上飞机在300米的低空破云而出,全速返航。撒奇立即从目标机的左后方接近以图避开二式大艇上20毫米尾炮的攻击,不料僚机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试图从敌机尾后绕到其右侧,从而把自己暴露在了敌机的尾炮火力之下。还好没有中弹。一番剧烈机动之后,两架“野猫”从左右两侧分别向二式大艇机翼上的发动机开火,使得日机的两翼先是漏油,继而燃起一团大火。他们看到日机机腹下落下8枚炸弹,几秒钟后,日机轰的一声坠入大海。撒奇留意到,他们飞返“列克星敦”号时全程都能看到日机爆炸升起的烟柱,看来,这架日军侦察机在坠机前可能已经将美军舰队的方位发回了拉包尔基地。CAP(Combat Air Patrol),即战斗空中巡逻,是航母防空作战的基本战术。由于航母飞行甲板经常忙于各种起降任务,指望发现敌机后再临时起飞战斗机迎击是极其危险的。因此航母在交战区域中通常会保持一批战斗机在空中巡逻,一旦发现敌机则直接前往迎击,这就是CAP。如果巡逻战斗机燃油量降低到不足以执行一次拦截任务的程度,舰上指挥官就会调度一批新的战斗机升空接替,以保持防空巡逻不间断。二式大艇是二战期间日军最重要的远程巡逻机之一,航程超过7000千米,普遍认为其性能优于美国的PBY“卡塔琳娜”巡逻机。但由于美军舰队卓越的制空能力,二式大艇也经常会因遭到美军战斗机的截击而难以生还。约翰·“吉米”·撒奇,美国海军航空兵战斗机部队名将。此人26岁时曾驾驶四引擎水上飞机创造了从美国东岸诺福克到加勒比海巴拿马的飞行速度纪录,1942年分别作为“列克星敦”和“约克城”号的战斗中队中队长参加了珊瑚海和中途岛战役,并创造了著名的“撒奇剪刀”格斗战术,帮助笨重的格鲁曼“野猫”战斗机的飞行员们撑过了与零战对抗的最艰难一年。此人战后官运亨通,最终以海军上将军衔退役。

撒奇双机在“列克星敦”号着陆的当口,吉尔上尉又如法炮制,引导另2架战斗机击落了舰队北偏西方向的另一架日本侦察机。同样,特混舰队也能看见这架日机坠毁后升起的浓烟。

显然,至少有1架日军侦察机发回了美军舰队的位置信息,因为就在当天下午16:11,坐在“列克星敦”号雷达室里的一名防空指挥助理发现110千米外有一群飞机正向“列克星敦”号飞来。吉尔上尉立即指派6架CAP“野猫”战斗机前往拦截。20分钟后,在距离舰队38千米外,美军战斗机群与来袭日机迎面遭遇。来者是日军第25航空战队的9架双引擎轰炸机,没有战斗机护航。后来美国人认为这是由于“列克星敦”号距离拉包尔比较远,超出了日军战斗机的作战半径。事实是否确实如此姑且不论,太平洋上第一次真正的海空战打响了。10分钟的掠袭、格斗之后,美军干掉了来袭9架日机中的5架,美军也有1架战斗机被日军轰炸机的20毫米机炮击落,飞行员战死。整个空战过程都被特混舰队的水兵们尽收眼底。当剩余的4架日军飞机迎着美舰的高射炮火展开攻击时,“列克星敦”号的谢尔曼舰长指挥巨舰以30节的高速拼命扭动躯体,最终成功避开了所有炸弹。当日军飞机返航时,吉尔上尉又引导吉米·撒奇少校指挥的4架战斗机前往追击,这些人凶猛无比,干净利落地灭掉3架日机。仅存的1架日军轰炸机也未能幸免,居然成了正在巡航的SBD“无畏”式俯冲轰炸机的枪下鬼。第一队日军攻击机被悉数消灭。

16:49,就在撒奇的小队追击日机时,CXAM雷达的操作员又发现从北面飞来一个机群。这群日机的来袭方向与前一批刚好相反,而且距离已经接近到了不足50千米了。显然,这是日军精心协调过的进攻战术。此时,美军舰队上空只剩下爱德华·H .“屠夫”·奥黑尔上尉率领的一个双机编队可用了。吉尔上尉毫不犹豫地指挥这最后的预备队前去迎击北方新来的敌机,而此时,敌机已经进入特混舰队目力可及的范围了。

奥黑尔和他的僚机在距离舰队仅有十几千米的地方截住了敌机。这次又是9架没有战斗机护航的轰炸机。此时“野猫”战斗机拥有差不多1000米的高度优势,他们立即决定从日机编队侧面来一轮高速掠袭,秀一把自己最擅长的侧方位射击,以尽可能快地击落日机。奥黑尔在首轮掠袭中迅速击中了1架日军轰炸机的发动机舱,将引擎击毁,继而稍稍调整机头,瞄准了旁边的1架轰炸机,又击毁了它的发动机,将2架日机双双击落。奥黑尔后来说,这个时候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要躲开第一架已经开始下坠的轰炸机。完成第一轮攻击后,他发现僚机的4挺机枪都卡住了,现在只剩他自己了。他毫不犹豫地掉转机头,瞄准了日机编队左侧的一个V字形三机编队,照刚才的样子又打了一轮,再次把2架日机送下海底。现在还剩5架轰炸机仍然不管不顾地朝特混舰队飞去。多亏了奥黑尔高超的大偏转角侧位射击技术,这使他不必像一般人那样从危险的敌机尾后方向发起进攻,否则也许他早就被日军的自卫火力击落了。现在天空中还剩下5架轰炸机,全舰队所有的火力,包括奥黑尔“野猫”上的4挺12.7毫米机枪都在向他们集中开火。冒着自己人密集的高射炮火,奥黑尔这次选择了日军的领队机。他知道自己无法在日机投弹前把他们全部击落了,于是试图通过消灭领队来使得其他日机上的投弹手失去准头。他的火力十分猛烈,直接把日机左翼的发动机打得掉了下来,那架领队机很快失控坠毁。就在这时,剩余的4架轰炸机投弹了,不过没有命中剧烈机动的“列克星敦”号,炸弹都落在了舰尾30米开外。全舰队的人都向这架在舰队上空左冲右突、猛冲猛打的“野猫”挥手欢呼,就连“列克星敦”号雷达舱里的那个操作员都从小格子间里跑出来,欢呼完了再回去。奥黑尔这一仗击落了5架日机,成了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战争中的第一个王牌飞行员,而代价,仅仅是在他的“野猫”战斗机上留下了3个弹孔,一个是日本人打的,两个是自己人的炮弹破片打的。

收到此战的战报后,美国海军总司令欧内斯特·金上将不满地指出:“防空战斗机的任务是保护水面舰艇,而不是追击退却的敌机!”“屠夫”奥黑尔,太平洋战争中美国海军第一位空战王牌,在1942年年初空袭所罗门群岛的战斗中一战称“王”。他还首创了美国海军舰载战斗机的夜战战术,但却在第一次成功的夜间截击后不幸被友机误击阵亡。海军上将欧内斯特·金,二战期间美国海军总长,相当于总司令。他虽不参与具体的战场指挥,但却负责整体的资源分配、战术研究等工作,是个“抓全局”的角色。

显然,雷达提前发现敌机的能力已经在空袭拉包尔的战斗中被证实,这种新设备有力地帮助舰队顶住了日军的空袭。但是在1942年年初的美国海军里,无论是运用雷达信息的技巧,还是雷达本身的技术能力,都还处于极其原始的状态,金上将的这一句总结只是道出了雷达战术的九牛之一毛。美国海军还要继续付出更多的“学费”才能真正掌握雷达防空战术的奥妙,并彻底改造自己的舰队。血的教训——1942年海空战的经验总结“交学费”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1942年,美日两军的航空母舰在太平洋上进行了珊瑚海、中途岛、东所罗门、圣克鲁兹四场海战。在这四场几乎连在一起的海战中,美军航母每次都会遭到日军舰载机的进攻。除了中途岛一战先下手为强打残了日军主力之外,其他三次美军遭到的空袭都堪称恐怖。美国海军在这一年的战斗中击沉日军舰队航母4艘、轻型航母2艘,击伤“翔鹤”号两次,并几乎将日军战前耗费多年时间培养出来的精锐飞行员一扫而光,自己则付出了3艘舰队航母被击沉、“企业”号航母被对手击伤两次的沉重代价。如此巨额的“学费”,让美国人学到了关于雷达防空指挥的真知。

雷达是靠不住的

虽然美国海军的第一台雷达样机在“纽约”号战列舰试验中表现出色,但漫长而激烈的太平洋战争却显然比舰上试验严酷得多。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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