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宾探案系列2:八一三谜案?水晶瓶塞(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1 10: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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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里斯·勒布朗(Leblanc.M.)

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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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森?罗宾探案系列2:八一三谜案?水晶瓶塞

亚森?罗宾探案系列2:八一三谜案?水晶瓶塞试读:

序言亚森·罗宾,谜一样的人

——摘自福尔摩斯未发表的私人日记

退休以后,我隐居在英格兰南部的小镇。这里紧邻一望无垠的草原,美丽的肖克霍姆河从旁流过。数不清的牛羊常常在夕阳的陪伴下,安逸地返回畜栏。在民风如此淳朴的乡村,我继续从事养蜂事业,并写了《养蜂使用手册》的第二辑。

华生认为,它极其枯燥乏味。当他上周末从伦敦坐火车来看望我,发现书桌上仍摆着那本书时,又发了一顿牢骚。动身回伦敦前,华生给我留下了几本书。这几天在养蜂之余,我仔细地翻了一遍。

是关于法国人亚森·罗宾的故事。确切地说,是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写的亚森·罗宾的冒险故事,就像华生写我的侦探故事一样。他和亚森·罗宾是好朋友,如同我和华生一样。

毋庸置疑,莫里斯的写作才华出众,故事篇篇都很精彩。在他的笔下,亚森·罗宾英俊潇洒,温柔多情,勇敢无畏,忠诚爱国。他还把我和罗宾几次交锋的经过详细地做了叙述。不过在这些故事里,我成了彻底的失败者,一个只起陪衬作用的小丑,比如《亚森·罗宾智斗福尔摩斯》《

八一三谜案

》《碧眼少女》 《空心岩柱》等。那怎么会是我夏洛克·福尔摩斯呢?如果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把莫里斯带到绞刑架前,让他当众赔礼道歉!

平心而论,亚森·罗宾是我遇到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对手。他狡黠,但不阴险歹毒;自负,但不自欺欺人;勇敢刚毅,但不蛮干盲目;温柔多情,甚至为了敌人也会选择牺牲;行窃,对象都是为富不仁的富翁;行善,为了贫苦的人会奉献出自己的最后一枚硬币——他是怪盗,更是侠盗。

尽管交锋多次,但时至今日,任凭我如何回忆,也无法将罗宾的真实面貌浮现在眼前。他是一个谜,他那高超的化装术,令我赞叹不已。他一会儿是英俊的年轻人,一会儿是颤巍巍的老年人;一会儿是西班牙的贵族,一会儿是俄国的王子;一会儿是巴黎警局的局长,破获了多起案子,在下属心中威信十足,在上司眼中办案得力;一会儿是盗窃团伙的头目,指挥手下在各地搜罗艺术品和财富……

我曾拜托法国警局和政界帮助调查亚森·罗宾的真实身份,但一切都是徒劳,有用消息寥寥无几。也许罗宾与法国警局和政界制定了秘密的协议:他会为国家出力,协助警局破获疑难案件,但他们不能对他的过去和未来进行干涉。所以,法国警局和政界不便向我透露罗宾的资料。

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世界各地的报纸上不时会有他的报道。我想,或许罗宾现在就在英格兰,说不定就在这个小镇上,那个受人尊敬的磨坊主也许就是他!我想着想着就冒出了一个奇妙的主意:在我的栅栏前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A.L.,你的老朋友、老对手S.H.”。说不定哪天罗宾会推开木门,像一位英国绅士一样礼貌地说:“嗨,夏洛克,让我们干一杯吧!不是酒,是你酿的蜂蜜!”八一三谜案

第一部亚森·罗宾的双重生活

一、三起凶杀

克塞尔巴赫先生和秘书夏普曼吃过午饭,回到旅馆的套房。他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发现自己的旅行袋又被人动过了。他立即拨通了警察总署的电话,请古莱尔队长过来。

鲁道尔夫·克塞尔巴赫是个亿万富翁,人称钻石大王。他此次来巴黎,在豪华大旅馆的四楼租下了一个套房。其中两间大房间是客厅和主卧室,另一间小的是秘书夏普曼的卧室。旁边还有给克塞尔巴赫夫人订的五间客房。她正要从蒙特卡罗[1]来与丈夫相会。

秘书夏普曼和仆人爱德华是信得过的。但是,前天和昨天,都有人潜入进来,动了他的东西。

见秘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克塞尔巴赫先生非常激动地说:“夏普曼,你也许觉得我有点过于敏感,这是因为……呃……你不知道我有一个了不起的计划……这将是一项伟大的事业……”

电话铃突然响了,克塞尔巴赫抓起话筒。“喂?上校?啊!您要带部下过来?很好……我让秘书和仆人守在门口,外人谁也进不来……好的。”

他挂上话筒,说:“夏普曼,有两位先生等会儿过来,你去通知爱德华。他们或许会和古莱尔先生碰上。”

夏普曼传达完命令,回到房里时,克塞尔巴赫先生正把一个摩洛哥山羊皮做的黑色小袋子扔进旅行袋。

很快,前厅的门铃响了,爱德华走进来,报告说:“有两位先生求见,是……”“我知道。夏普曼,你去告诉他们,我想先见上校一个人。出去时关上客厅的门。”

爱德华和夏普曼走了出去,顺手把客厅的门带上。克塞尔巴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正奇怪夏普曼怎么还没把人带进来,突然,他赫然发现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克塞尔巴赫先生大惊,倒退一步道:“您是谁?”

那人衣着高雅,目光锐利,冷笑道:“我就是上校!”“不,我称为上校的人……绝不是您。”“亲爱的先生,这无关紧要,您就叫我上校吧。”

克塞尔巴赫先生十分害怕,他冲到门口想叫夏普曼,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正举枪对着自己。他的秘书和仆人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昏倒在候见室的角落里。

克塞尔巴赫又惊又怒,瞪着眼睛。

陌生人说道:“直说吧,我要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只黑色的摩洛哥山羊皮小袋子,您一般都带在身上的;另一样是一个乌木小匣子,昨天还在您的旅行包里。”“我都烧了。”克塞尔巴赫脱口而出。

陌生人皱了皱眉头,说:“鲁道尔夫·克塞尔巴赫先生,昨天您进了里昂信贷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是吗?”“是的。”“把保险箱的钥匙给我。”“不行。”“马尔科!”

门外那人拿着枪跑了进来。他按照陌生人的吩咐把克塞尔巴赫绑了起来,从他身上搜出了钥匙,然后又用枪逼着他说出了保险箱的密码。“马尔科,你去见热罗默。你们俩一块去里昂信贷银行。热罗默一个人进去,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全带走。明白吗?”“明白,老板。”

这时,前厅的门铃又响了起来。陌生人立即堵住了克塞尔巴赫的嘴巴。他和马尔科迅速把昏过去的秘书和仆人抬到卧室,然后走到前厅,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克塞尔巴赫先生给我打过电话,他在等我。”他说。“哦!是古莱尔先生吗?克塞尔巴赫先生有些急事,他请您明早9点再来。很抱歉。”陌生人彬彬有礼地说,好像他就是克塞尔巴赫的仆人。

古莱尔大感意外,又无可奈何,只好走了。

等马尔科也离开后,陌生人在克塞尔巴赫身边坐下,掏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亚森·罗宾,怪盗。”

罗宾把堵在俘虏口中的布扯出来,接着说:“克塞尔巴赫先生,你到巴黎当天,就与一家侦探事务所的头头,一个叫巴尔巴勒的人勾搭上了。巴尔巴勒和你电话或书信联系时,就自称上校。而我碰巧有个好朋友在他的侦探事务所……”

他直视俘虏的眼睛,放低声音说:“克塞尔巴赫先生,你委托巴尔巴勒先生在巴黎寻找一个叫皮埃尔·勒迪克的男人。他身高一米七五,金发,蓄小胡子,左手小指因伤被锯断一截。此外,他的右脸有一块疤,但现在几乎看不见了。找到此人似乎可以给你带来极大的好处。这人是谁?”“我不知道。”回答是坚决的,毫不含糊。

罗宾有些不快,拿起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铃响了。罗宾一把抓起听筒,模仿着俘虏粗鲁的语调,说:“是我,鲁道尔夫·克塞尔巴赫……马尔科?好极了。乌木匣……匣子里有什么?……钻石?……收获颇丰!再仔细检查一下匣子……仔细看一下盖子!……什么?有一封信?哈,这一趟真是收获不小!”

马尔科在电话里把信的内容念了一遍,里面描述了皮埃尔·勒迪克的特征,还有一个模糊的有残缺的单词,全是大写:APOON

罗宾挂上电话,继续逼问克塞尔巴赫。然而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甚至用上了一把放在桌上的金柄钢刀,依然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次日上午9点,古莱尔按照约定再次来到旅馆。他按了几次门铃,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戏耍了,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门内有呻吟声。

古莱尔马上吩咐旅馆的服务员想办法撞开门,他则立刻给警局打了电话。

看热闹的人聚集了很多。门被撞开了,古莱尔抢先一步冲进房间。他发现屋内有三人被捆着,秘书夏普曼的堵嘴破布不那么严实,呻吟声正是他发出的;仆人爱德华似乎睡着了;克塞尔巴赫被捆在客厅的扶手椅上,脑袋耷拉在胸前。古莱尔上去碰了碰他,吃惊地发现他已经死了!

克塞尔巴赫的心口被划开了一道小缝,一线鲜血从那里流出来。他的衬衣上还别着一张名片:“亚森·罗宾”!

古莱尔大惊失色。他虽然行动能力很强,脑子却不怎么好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警局局长勒诺尔曼先生快点来。自从勒诺尔曼先生当上局长以来,接连不断地破获了好几起重大案件,他那富于独创性的见解和手段,令古莱尔佩服得五体投地。

勒诺尔曼先生终于来了,他依然穿着那件橄榄绿色的旧礼服,身材干瘦,佝偻着背,唯有眼睛炯炯有神,显示出过人的智慧与精力。

古莱尔把自己的见闻详细地说了一遍。当他拿出罗宾的名片时,勒诺尔曼打了个寒噤。“亚森·罗宾!”他失声叫起来。“是啊,亚森·罗宾。这条鱼又浮出水面了。”

勒诺尔曼先生沉思着。古莱尔把整间套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更多的线索。法医和预审法官福尔默里先生也都来了。

夏普曼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讲了绑架者与克塞尔巴赫的对话。他补充道:“还有一点不寻常的情况。克塞尔巴赫先生似乎有一个重要计划,他特别看重两件东西:第一件是一个乌木匣子,他把这匣子存放在里昂信贷银行的保险柜里;另一件是一个黑皮小袋子,里面装了一些文件。罗宾进来之前,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个小袋子放进了这只旅行袋里。”

福尔默里先生抓过旅行袋,发现小袋子已经不见了。福尔默里曾在以前的案件中被罗宾狠狠地戏弄过,因此他很乐意相信这起盗窃和凶杀案的嫌犯肯定就是罗宾。勒诺尔曼却有不同的见解,因为无法解释罗宾为何会对已被绑起来的、毫无威胁的克塞尔巴赫下毒手。

勒诺尔曼查看了旅馆的平面图后,指着能通往秘书房间的那几间客房说:“这些房间住人了吗?”

旅馆经理回答说:“没有住人。平常只有楼层负责通风除尘的侍者进去。”

侍者居斯塔夫·伯多被带了过来。他说今早8点进去过,并在其中一间房的壁炉旁边捡到了一只烟盒,上面刻有两个金质的字母:L.M.。“你说什么?”夏普曼猛然问道,似乎很吃惊,“你能把烟盒取来吗?”

见警局局长示意可以,居斯塔夫·伯多便离开了。

过了好一阵子,居斯塔夫还没有回来。旅馆经理和夏普曼便一同去找他。几分钟以后,经理神色恐慌地跑回来——居斯塔夫也被杀死了!

勒诺尔曼立即命人关上旅馆大门,不许放人出去,然后让经理带他去居斯塔夫的房间。

勒诺尔曼在走出套房时,忽然弯下身,捡起了一张圆形小纸片。这是一张标签,周围都是蓝色,上面印着一组数字“八一三”。

众人来到居斯塔夫·伯多的房间。经过法医检查,居斯塔夫的伤口和克塞尔巴赫的完全一致。他是跪在床边,在床褥下寻找那个烟盒时被杀死的,而烟盒已经不见了。

勒诺尔曼先生忽然叫道:“夏普曼在哪儿?”

经理说:“刚才夏普曼先生没有和我一起下来。”

勒诺尔曼感到十分不安。他来到旅馆大厅,守在门口的古莱尔表示没看到有人出去过。

这时一位女佣走上前来说,大概十分钟以前,她碰到两位先生拉扯着走下五楼和六楼之间的便梯。而根据她的描述,其中一个人明显是夏普曼。

勒诺尔曼立即部署警员搜查各个房间。搜查进行得很慢,到中午12点时,才搜到第三层。

这时有人前来报告,说多洛莱·克塞尔巴赫夫人刚刚带着女伴赶到了。

勒诺尔曼看见克塞尔巴赫夫人正坐在客厅里,脸痛苦得变了形,泪水止不住地从她那红肿的眼睛里流出。她一头褐色长发,两只眼睛黑溜溜的,非常漂亮。

正在此时,走廊拐角处的一群警察发出一阵惊呼,勒诺尔曼急忙跑过去,只见夏普曼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到了现在,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凶手似乎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却没有人察觉。

勒诺尔曼命人去搜查临近的几个房间。只有两间屋子里有人:一位英国老姑娘,此刻还躺在床上;一个英国人,名叫帕尔比里,是一位少校,正在看书,似乎并不关心走廊上的喧嚣。

勒诺尔曼盘问了一番两个房客,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警察们又发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条长裤和一件上衣,还有一条毛巾,包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金柄钢刀。仆人爱德华立即认出这是克塞尔巴赫先生的刀。昨天,它就放在桌子上。

勒诺尔曼来到总台,发现了一个寄给克塞尔巴赫的包裹,是邮局刚送来的。里面是一个乌木匣子,匣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亚森·罗宾的名片。

不过,一个细节引起了勒诺尔曼的注意:在匣子底部,有一个蓝边的小标签,和他在克塞尔巴赫的房间里拾到的标签一样,也印着数字“八一三”。

克塞尔巴赫案引起了公众的热议,不仅是因为出了三条人命,更重要的是亚森·罗宾的复出。四年前,他背着心爱的女人的尸体,领着老保姆维克图瓦,消失在黑暗之中。人们普遍认为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又出现了,而且还杀了人!过去,人们取笑警方常常被罗宾戏弄;而现在,受了惊吓的群众把怒气发泄到警方身上,要求尽快阻止这种可怕的罪行。

政府慌了手脚,必须想办法平息民怨。内阁总理瓦朗格莱把警察总监和检察长召到办公室一起商谈,然后又召来——他十分欣赏的才干。“勒诺尔曼,亚森·罗宾东山再起,这让我们很伤脑筋。这家伙长期以来一直嘲弄我们。他偷摸点东西,逗大家开心,我们可以忍受,可他杀了人,就绝不能姑息了。”“总理先生,亚森·罗宾没有杀人。”勒诺尔曼十分郑重而自信地说。“证据呢?”“首先,亚森·罗宾是不杀人的。其次,他没有杀人的理由。另外,捡到的那套黑衣服显然是凶手的,但那套衣服的尺码与罗宾的身材不符。古莱尔曾见过他的。”“那么,您的看法呢?”“我想,整个事件都与克塞尔巴赫先生的宏伟计划有关。”“什么计划?”“我不清楚。巴尔巴勒侦探事务所的经理告诉我,克塞尔巴赫先生要寻找一个人,名叫皮埃尔·勒迪克。至于具体原因,我还说不上来。”“好吧,”瓦朗格莱说道,“那克塞尔巴赫先生又是怎么死的呢?”“我仔细检查了房间,我的推论是这样的:天黑后,有人从隔壁房间的阳台爬了过去,很可能是从秘书夏普曼的那间房,因为他房里的那扇窗户没有关死。”“但那个人,又是为什么目的而来呢?”“我还不太清楚。或许也是为那个黑皮袋子……凶手杀了人,并发现了一张罗宾的名片,就把它别在尸体上。于是表面看来,凶手就是罗宾了。”

瓦朗格莱叫起来:“亲爱的勒诺尔曼,我相信,您总有一天会把整个谜团都解开的。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满足公众的要求——缉捕凶手。”“总理先生,我们有权逮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凶手,可我还没查出是谁;另一个是罗宾,但抓他需要时间。”

瓦朗格莱跺着脚说:“然而,亲爱的勒诺尔曼,根据夏普曼的回忆,罗宾有一个叫马尔科的同谋,还有一个在银行冒充克塞尔巴赫先生的同伙……”“总理先生,您认为抓了那家伙就足够了吗?”“我想够了!”“好吧。”勒诺尔曼走到窗口,向正在院子里闲聊的两名男子打了个手势,又走回来。

古莱尔领着侦探迪约齐朝屋里走来。

勒诺尔曼走到瓦朗格莱面前,说:“总理先生,头一个进来的就是您要缉捕的人。请按铃,好吗?”

瓦朗格莱按了铃。

接待员来到门口,等候吩咐。

瓦朗格莱转向勒诺尔曼:“该把谁领进来呢?”“谁也不领进来,他已经在这儿了。”“没有谁进来呀。”“有。”“啊!勒诺尔曼,难道……”

古莱尔和迪约齐立即堵在门和接待员之间。

勒诺尔曼走近接待员,两手搭在他的肩上,大声说: “奥居斯特·代勒龙,总理府接待室主任,我以法律的名义逮捕您。”

奥居斯特一动不动,露出惊愕的表情。

勒诺尔曼走向他,问道:“星期二你干了什么?”“外省一位朋友来了,我们去树林里走了走。”“那位朋友叫马尔科是吧?你们去里昂信贷银行的地下室走了走。”“马尔科?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这个你认识吧?”勒诺尔曼把一副金边眼镜架在他的鼻子上。“不,不,我不戴眼镜。”“不,你去里昂信贷银行冒充克塞尔巴赫先生时就戴了这副眼镜。还有,这是在你办公桌下的纸篓里翻出来的。”勒诺尔曼展开一张总理办公室使用的纸,上面好几个地方反复划着鲁道尔夫·克塞尔巴赫的签名,“模仿克塞尔巴赫先生的笔迹做的练习,这是不是个证据呢?”

奥居斯特满头大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了,古莱尔,把这家伙带去看守所吧。”

瓦朗格莱先是吃惊,然后又很开心,想到他的接待室主任竟是亚森·罗宾的同伙,他觉得十分讽刺而有趣。

[1]摩纳哥公国第一大城市,景色优美,是地中海沿岸的旅游胜地。

二、塞尔尼纳王子的工作

奥斯曼大马路和库塞尔街拐角一幢房子的底层,住着一位塞尔尼纳王子。他在巴黎的俄罗斯侨民中是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大名时不时出现在报纸的《旅游与度假》栏目上。

上午11点,王子走进书房,打开通向一个大房间的门。那里面有几个人在等着。“进来吧,瓦尔尼埃。”

一个小市民模样的男子应声走了进去。王子随手带上门,说:“瓦尔尼埃,简要介绍一下吧。”“是这样。克塞尔巴赫夫人收到了您让人寄去的旅馆广告,并已选择加尔舍的妇女养老院作为居所。那座养老院在新城公园的一角,有四幢小房子,她住在最后面一幢。她身边有两个女仆,是一对姊妹——姐姐热尔特吕德和妹妹絮扎纳。仆人爱德华回老家去了。”“说说那位姑娘吧。”“热纳维耶芙·埃尔纳蒙小姐住在大路另一边。她为那些学业落后的孩子办了一所免费的补习学校。她的祖母埃尔纳蒙太太跟她住在一起。热纳维耶芙请克塞尔巴赫夫人为她的学校提供资助。她们相处融洽,经常一起去公园。”“已经作了安排?”“今天下午6点。一切准备就绪。”“好,我会到场。你去吧。”

瓦尔尼埃出去后,王子又叫道:“杜德维尔兄弟。”

随即进来了两个年轻人。“你好,让。你好,雅克。警察总署方面有什么消息?”“老板,没什么重要消息。”“勒诺尔曼先生一直很信任你们吗?”“一直很信任。除了古莱尔,我们就是他最器重的人了。他让我们守在旅馆里,监视房客。”“很好。你们在旅馆里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雅克回答:“今天早上,帕尔比里少校叫人把他的行李送到火车北站,他自己则坐汽车去火车站。我们守在火车站,直到火车开出,少校都没有到。但行李被人取走了。”

王子显得很高兴:“总算有线索了,帕尔比里少校很可疑。快把这消息打电话报告给勒诺尔曼。”

他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候见室还剩下最后一位客人。“很抱歉,大夫。”王子对客人说,“皮埃尔·勒迪克怎么样了?”“死了。他体质太虚,昏厥了一阵,就完了。”“他没有说出那个秘密吗?”“没有。”“你确信没有人猜到,他就是克塞尔巴赫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的那个神秘人物吗?”“肯定没有。”

王子思考了片刻,说:“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机会太诱人了!你回去吧,今晚我给你打电话。”

下午差10分6点时,塞尔尼纳王子出现在新城公园的围墙边。他穿过公园,走到池塘那边。

突然,他停下来,远远地看见两个女人站在小桥栏杆边聊天,其中年纪较大的一个正是克塞尔巴赫夫人。另一个年轻女子一头金发,面容温柔,表情生动,脸上洋溢着笑意。“热纳维耶芙。”他动情地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就在此时,从小树林里走出来三名男子,他们径直来到两位女士的眼前。一名男子靠近热纳维耶芙,想抢过她手中的钱包。她们吓得惊叫起来。

王子见此情形,立即冲了过去。三名男子一见他来就慌忙逃跑了。

两位女士十分感激王子的援救,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双方互相认识后,王子和热纳维耶芙把克塞尔巴赫夫人送回养老院。夜幕渐渐降临,王子不放心热纳维耶芙独自回家,又将她也送了回去。

热纳维耶芙热情地把祖母埃尔纳蒙太太介绍给塞尔尼纳王子,然后就去照看自己的学生了——此时正是学生们吃晚饭的时间。

王子与埃尔纳蒙太太留在小客厅里。老妇人十分慈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与王子絮絮叨叨地说些家常。

塞尔尼纳王子忽然走近她,双手捧住她的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喂,老妈妈,维克图瓦,你好吗?”

埃尔纳蒙太太愣在那儿,目瞪口呆:“你!是你!啊!这是真的吗?”

她把声音压低一点说:“我在报上读到了关于你的消息,这么说,你又重操旧业了?”“一点不错。”“可你曾向我保证洗手不干了。”“我试过。试了四年,我厌倦了。”

她叹了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卷进了克塞尔巴赫案件?”“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她惊骇地看着他,喃喃地说:“这么说,你要把我们都牵扯进你的案子……”“正是!因此我才策划了刚才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哦,天啊,你该让热纳维耶芙过正常人的平静生活。她勇敢、坚强,很容易动感情,别让她猜到你是她的……”“为什么?”王子突然想起了去世的妻子,不禁伤感起来。“你们不是一类人。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思想纯洁、高尚,而你……”“我?”“而你,你不是个老实人。”

塞尔尼纳王子回到大马路上,司机奥克塔夫正等着他。

回到家,等到10点半,他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一所孤零零的别墅前。司机鸣了几声喇叭,大夫下来了。

他们把一个长条形口袋搬上车。口袋鼓鼓的,是个人形,而且相当沉。

车子开到一个小旅馆前。一名侍者迎出来,王子安排他在这里监视一个落魄的年轻诗人热拉尔·博普莱。诗人为生计所迫,打算在今晚12点了结生命。

侍者菲利普手持一支蜡烛,领着王子上了四楼。“菲利普,没人听见我来吧?”塞尔尼纳问。“没人听见。这两间房子是单门独户,不与别的房间相通。他在左边那间。”“好。现在你下楼吧。等到12点,你和大夫、奥克塔夫把那人搬上来,在这儿等着。”

塞尔尼纳先弄开右边的房门。两个屋子之间有一扇破幔子遮着的玻璃门。他拉开幔子,通过毛玻璃上的缝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隔壁房间发生的一切。

诗人热拉尔·博普莱在烛光下写着什么。一根打了活结的绳子悬在他头顶上方。

12点的钟声敲响了。诗人站起来,抓住绳子,把头伸进活结,扯紧绳子,两脚一蹬,椅子翻倒了。他挣扎了几下,随即不动了。

塞尔尼纳走进来,只见那张纸上写着:

我因疾病缠身,身无分文,渺无希望,只好走了绝路。

热拉尔·博普莱于4月30日。

他把年轻人从绳索上抱下来,放在床上。

奥克塔夫、大夫和菲利普把那个人形包裹抬了进来。里面装的正是皮埃尔·勒迪克的尸体。

塞尔尼纳吩咐菲利普和奥克塔夫把尸体的头套进悬着的绳套,又让大夫检查了一下床上的年轻人。“他过几分钟就能恢复知觉。”大夫肯定地说。

奥克塔夫三人仍旧到下面守着,只留王子一人在房里。

年轻人开始动了,他慢慢睁开眼睛,一副噩梦初醒的神情。当看到塞尔尼纳站在对面时,他猛地坐起来:“您!您!”

他摸摸脖子,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他看到了绳索上的尸体。“我还活着吗?”他怯怯地问。“不,”塞尔尼纳肯定地说,“热拉尔·博普莱已经死了。”“您说谎!”年轻人吓坏了,嘟嘟囔囔地说,“我还活着,我就是热拉尔·博普莱!”“你不是热拉尔·博普莱。”塞尔尼纳指着尸体说,“热拉尔·博普莱在那边,已经吊死了,桌上放着他的遗书。”

年轻人先是昏头昏脑地听着,后来慢慢冷静下来:“那……这到底是为什么?”

塞尔尼纳索性把话挑明:“很简单。你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聪明内秀,我希望你成为我的一枚棋子,将来为我所用。”“您要让我干什么呢?”“什么也不干,或者写诗吧!随意你。你会有钱,有美丽的姑娘,可以享受生活。我甚至不会管你。”“那我将扮演什么角色呢?”

塞尔尼纳伸手指着上方:“你将是他。”

热拉尔·博普莱想反抗,但塞尔尼纳拿出了枪,他只好屈服了。

没用多长时间,热拉尔·博普莱就变成了皮埃尔·勒迪克,包括那两个显著的特征——断了一截的小手指和右脸的刀疤。当然,可怜的年轻人为此又昏迷了一次。

三、勒诺尔曼先生的工作

6月1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传开来:已被投入监狱的总理府接待室主任奥居斯特居然神秘地失踪了!

一个钟头以后,勒诺尔曼被请到内阁总理瓦朗格莱的办公室。面对瓦朗格莱的指责,勒诺尔曼回应道:“总理先生,罗宾的办法很多。他决定做的事,我们很难阻止。”

瓦朗格莱冷笑道:“那么,勒诺尔曼,您告诉我,您都干了些什么呢?”“我?总理先生,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了三张王牌。首先,我知道亚森·罗宾用假名住在奥斯曼大马路,他的同伙都在那里接受指令;第二,我终于找到了皮埃尔·勒迪克。罗宾找到了他,并把他安顿在巴黎附近的一座小别墅里,可笑的是,他安排看守皮埃尔·勒迪克的两人其实是我秘密安插的内线;第三,昨天我截获了一封写给克塞尔巴赫先生的信,信中提到一个叫斯坦韦格的人将要来巴黎,也提到了皮埃尔·勒迪克。总理先生,几天之内,事情就可水落石出。”

当晚11点,一幢孤零零的小别墅外,勒诺尔曼出现了。古莱尔从里面迎出来,说:“局长先生,您的房间安排好了。”

他们悄悄进了屋。杜德维尔两兄弟都在那儿。“皮埃尔·勒迪克怎么样?”“他整天在花园里躺着,从不说话。只有一个名叫热纳维耶芙·埃尔纳蒙的姑娘才能让他开口。对了,那姑娘是塞尔尼纳王子介绍给他认识的,王子已经来过三次了。”

勒诺尔曼不再说话。他先去睡了一会儿,然后和古莱尔悄悄来到一个黑暗的房间,隐藏在角落里。皮埃尔·勒迪克正在旁边的床上沉睡。窗户敞着,一缕朦胧的月光照了进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看来有人上了花棚。“古莱尔,你去告诉杜德维尔兄弟,”勒诺尔曼低声说,“守住墙脚,谁从这里下去,就把他截住。”

古莱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时,一条黑影跨过阳台,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那人身材单瘦,个子偏矮,穿着深色衣服。他拧亮一支手电筒,仔细看着皮埃尔·勒迪克右脸上的伤疤,接着又把被单揭开一点,看了看睡觉人的左手手指。

勒诺尔曼无法看清来人的脸。但他依稀看见那人举起的手里握着一把闪亮的尖刀,似乎和在夏普曼尸体边拾到的那把一样。勒诺尔曼立即出手阻拦。那人反应很快,马上蹿到窗口,跳了下去。

几乎同时,两棵树间也有一团黑影飞出,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没有了动静。

勒诺尔曼赶紧跟着跳了下去。他发现古莱尔被当胸揍了一拳,杜德维尔兄弟也都受了伤,正躺在栅栏门边呻吟。“认出他来了吗?”“他们是两个人,动手的那个有点像豪华大旅馆里住的帕尔比里少校。”

第二天,勒诺尔曼获悉了一个好消息:他的部下迪约齐在火车站抓住了刚下车的德国人斯坦韦格。

正当他命人把斯坦韦格带来时,让·杜德维尔从加尔舍打来电话,说他们发现帕尔比里少校化装成西班牙人,进了加尔舍的补习学校。

听罢,勒诺尔曼立即冲下楼梯,钻进汽车。古莱尔和三个侦探跟在他后面。汽车开到新城公园前面通往补习学校的拐角。让·杜德维尔在那里等他,一见面他就叫道:“那个坏蛋从街那头跑了,还带着一个名叫热纳维耶芙的姑娘,有十分钟了。”

勒诺尔曼亲自掌握方向盘,开进小街,一路狂追。转过一个弯,他们看到一个姑娘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一个男人紧跟着出现在踏脚板上。那男人眼见汽车追来,猛抽一鞭,策马飞跑起来,转了一个弯,很快就看不见了。

等汽车终于追上了马车,勒诺尔曼吃惊地发现,马车里早已空无一人!

众人只得回到刚才姑娘跳下车的地方,得知她就是热纳维耶芙。

勒诺尔曼向热纳维耶芙做过自我介绍后,主动提出送她回家。路上,他问起帕尔比里少校的情况。

热纳维耶芙说:“啊,他说他叫胡安·里贝拉,是西班牙人,受西班牙政府委派,前来考察法国的学校教育。”“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他?”“不知道。嗯,这位先生曾用我的打字机打了一封信,我偶然看到那封信是写给《日报》的。”

古莱尔递过来今天的《日报》。

勒诺尔曼很快就从广告版里看到了一则用缩略语写的启事:

我们想知道斯坦韦格先生是否在巴黎,住在何处。请知情者登报赐复为盼。

晚上6点,勒诺尔曼回到警察总署办公室。

让他感到很意外的是,克塞尔巴赫夫人来了。她手里拿着《日报》,指着那则启事说:“斯坦韦格先生是我丈夫的朋友。我相信他知道不少事儿。”

斯坦韦格被带了过来。他是一个蓄着白胡子的德国老头,满脸的皱纹,衣着寒酸。当他得知克塞尔巴赫已死,警察正在调查皮埃尔·勒迪克的情况时,他大吃一惊。“都怪我,我要是不把这秘密告诉他,他就不会死了……”他说。“您好好想想,你们交谈这个秘密的时候,有没有别人在场?杀人凶手姓名的首字母缩写是L.M.。”

勒诺尔曼把那个烟盒的复制品拿给斯坦韦格。后者惊讶地盯着烟盒,仔细察看。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发白,两手直颤。

然而,尽管勒诺尔曼一再劝说,斯坦韦格仍坚持等到明天再说。勒诺尔曼只好让步。他命迪约齐把斯坦韦格送到旅店,并严加看护。

克塞尔巴赫夫人也告辞离开,勒诺尔曼送她下楼。

正在此时,警署突然一片嘈杂,一名警员跑过来汇报说,有人在楼梯间发现迪约齐昏倒在地。“斯坦韦格呢?”“不见了!”

勒诺尔曼马上命令古莱尔追出去,自己则去询问刚刚苏醒的迪约齐。

过了一会儿,古莱尔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报告道:“局长,把斯坦韦格带走的是两个人,一辆汽车停在外面等他们。其中一个是个男人,穿一身黑衣,戴一顶软帽……”“一定是帕尔比里少校。另一个人长什么样?”“是个女人,没戴帽子,棕红色头发。”“嗯?什么?你说棕红色头发?”“是的。”

勒诺尔曼猛地转身,大步冲下楼梯,跑到街上。克塞尔巴赫夫人正要上马车,勒诺尔曼叫住了她:“夫人,请原谅,我送您回家。”

古莱尔叫来了一辆出租汽车,勒诺尔曼吩咐司机开往加尔舍。

7点半钟,汽车开到养老院的门前时,已是暮色苍茫。

进了屋,勒诺尔曼对同伴说:“克塞尔巴赫夫人,请吩咐您的女仆热尔特吕德来一下好吗?”

热尔特吕德下楼来了。她系着一条饰有花边的白围裙,一头棕红色头发,模样妩媚可爱。

勒诺尔曼久久地打量她,不说一句话。过了好一阵,才淡淡地说:“好了,小姐,谢谢您。古莱尔,来一下好吗?”

他和古莱尔一起走出来,踏上花园里阴暗的小径,肯定地说:“是她。”“局长,您确信是她?她的样子那么沉着!”“太沉着了。换了别人,一定会觉得奇怪,问我为什么让她来。而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努力装出一副笑脸。不过,我看到她的鬓角上淌着一滴汗。”“可是,刚才门房说并没有看到她出去……”“一定有秘密通道。”

他们沿着围墙走。夜色清朗,足以看清围墙上的石头,以及围墙上是否开了缺口。“这里只有四幢小楼,而且都住了人。”古莱尔说。“不,第三幢奥尔唐斯别墅没住人,它离这儿很近。克塞尔巴赫夫人怕吵,就一同租下了。”

勒诺尔曼绕着奥尔唐斯别墅走了一圈,偶然碰了碰门把手,门居然开了。他们走进去,找到一架梯子,下到地下室。勒诺尔曼仔细察看了一圈,发现了一扇钉在墙上的百叶窗。他把百叶窗取下来,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口。

二人沿着地道缓缓走下去。他们碰到一扇门,勒诺尔曼一推,门开了。地道又往上斜去,五六米远处,还有一扇门。

勒诺尔曼叮嘱古莱尔别把已经打开的门关上,接着便朝前面那扇门走去,古莱尔跟在后面。那扇门关得死死的,尽管门把手可以扭动,却推不开。

勒诺尔曼感到有些不安:“别出声,往回走。等会儿我们去外面,按照地道的走向,寻找那一头的洞口。”

他们按原路返回第一扇门。古莱尔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第一扇门被关上了!两人被关在了两扇门之间!

正当勒诺尔曼思考的时候,古莱尔又惊呼起来:“局长!地面在渗水!”

水一点一点从第一扇门的门缝里渗进来,两人的脚都浸在水里了。勒诺尔曼只觉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古莱尔似乎完全傻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勒诺尔曼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开始仔细检查第二道门。他用小刀卸下门上的一个大插销,用插销在门旁的墙上挖着,不久,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他把插销递给古莱尔:“干吧,古莱尔,只要挖出一条三米左右的通道,接通门那边的地道,就可以出去了。”

过了大约三个钟头,通道终于挖通了。此时水已经淹到了大腿部位。勒诺尔曼拉住古莱尔,从洞口跳了出去。眼前是一道阶梯,一级,两级……沿着台阶,他们终于快返回地面了。

这时,勒诺尔曼的头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推,一扇翻板活门被顶开了。他推开活门,刚迈上台阶,就感觉被一种口袋似的东西裹住了,接着被绳子捆了起来。“抓另一个。”一个声音说。“上路吧。他们要是叫喊,就立即干掉。热尔特吕德,回小楼去。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往巴黎打电话。”那个声音继续说。

勒诺尔曼觉得有人抬着他,上了一辆马车,走了大约半小时。“停下!”那个声音吩咐道,“河里没有船吧?好,把他们扔下去。抓紧时间!”“勒诺尔曼先生,把灵魂托付给上帝吧,并且替我祈祷,我名叫帕尔比里,又名胡安·里贝拉,不过叫阿尔唐汉姆男爵更有名。再见吧,勒诺尔曼先生!”

勒诺尔曼感觉自己被抬上桥栏杆,一个翻身便掉了下去。

四、帕尔比里—里贝拉—阿尔唐汉姆

警局局长和他的得力助手失踪了!副局长韦贝带着手下去搜查养老院。

塞尔尼纳王子也到了那里。他远远地看到热纳维耶芙和皮埃尔·勒迪克,还有一位身材魁梧、戴着单片眼镜的先生坐在花园里。不久,福尔默里、韦贝等人从小楼里出来,热纳维耶芙进了楼。随后,戴单片眼镜的先生和韦贝等人一起离开了。长椅上只剩下皮埃尔·勒迪克。

塞尔尼纳走到皮埃尔·勒迪克身边,小声说:“别动,皮埃尔·勒迪克,是我。”

年轻人见到塞尔尼纳,显得十分慌乱。“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戴单片眼镜的人是谁?”

皮埃尔·勒迪克结结巴巴地说:“阿尔唐汉姆男爵。”“从哪儿来的?”“他是克塞尔巴赫先生的朋友,六天前从奥地利来。”

这时,热纳维耶芙笑吟吟地出现在台阶下方。“您来了?”她对塞尔尼纳说,“太好了!您想见见多洛莱·克塞尔巴赫夫人吗?”

她把塞尔尼纳领进克塞尔巴赫夫人的卧室。克塞尔巴赫夫人的脸颊更加苍白、更加消瘦了。塞尔尼纳望着她,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聊了几分钟,塞尔尼纳便起身告辞了。

热纳维耶芙正在前厅等他。“我有话要跟您说。”她的神色有些不安,“阿尔唐汉姆男爵……他化了装,换了声调和姿态,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让我害怕……他就是那个胡安·里贝拉。当时我什么也没说,直到您回来。”“也没对克塞尔巴赫夫人说?”“什么也没有说。她见到丈夫生前的朋友,似乎很高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切包在我的身上——一句话也别对别人讲。”

塞尔尼纳送热纳维耶芙出了门。他返回客厅,关上门。刚一转身,他就看见了那个戴单片眼镜的人——阿尔唐汉姆男爵。

他们默默地对视着。阿尔唐汉姆首先打破了沉默,说:“我一直在等你,亚森·罗宾。”

塞尔尼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本想揭穿对手的真面目,没想到竟被对手先把自己的真面目揭穿了。

两个人怀着敌意,互相打量。“明天,我们一块吃午饭吧。” 阿尔唐汉姆说。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周内,这两个对手常常一起吃饭、散步、看演出。在外人看来,他们好像很亲密,其实二人都在暗暗观察对方,寻找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天,在康篷街俱乐部的厅堂,塞尔尼纳订了一张双人桌。他坐在长沙发上,一边等着开饭,一边想:“我跟阿尔唐汉姆交往这么久,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知道他住在杜邦别墅区29号,斯坦韦格无疑在他手里,可是,他究竟把那老头藏在什么地方呢?”

他考虑了很久,接着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三口便扔掉了。这大概是一个信号,因为马上有两位绅士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正是杜德维尔兄弟。

塞尔尼纳吩咐他们以警局的名义带人去搜查杜邦别墅区29号,自己则留在这里拖住阿尔唐汉姆。

饭后,塞尔尼纳和阿尔唐汉姆打了一局台球,然后一起进了牌室。阿尔唐汉姆很快被赌局吸引住,塞尔尼纳则悄悄离开了。

他来到杜邦别墅区29号,杜德维尔两兄弟正在那里,但搜查一无所获。塞尔尼纳决定独自躲在阿尔唐汉姆房间的贮藏室里,等他回来。

过了大约半小时,只听楼下的大门开了,然后是一片嘈杂声。仆人在向阿尔唐汉姆汇报警方搜查的过程。阿尔唐汉姆询问了几句,便进了卧室,关上房门。

塞尔尼纳听到一声闷响,像是从床上传来的。“喂,斯坦韦格,想得怎么样了?”

是阿尔唐汉姆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斯坦韦格就在这间房里?可是房间已经被仔细搜过了啊!“傻瓜!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还是不肯说?要知道,你的食物最多只够吃十天,十天之后,斯坦韦格老头就不在了。好吧,再见,明天再说。”

塞尔尼纳无比惊讶,决定继续躲着不动。

第二天早上,阿尔唐汉姆读完邮件,写了几封信,然后吩咐仆人出去。等仆人走远,他才拿起电话:“喂!请接加尔舍……是加尔舍吗?……我要接38号。”

过了几秒钟,他声音极低地说:“38号吗?……是我。昨晚他派人搜了房子……当然什么也没找着……斯坦韦格老头拒绝开口……塞尔尼纳那家伙,过两天我也要跟他算账……你有主意啦?……主意不错。我就来办。什么时候见面?星期三下午2点?好的。”

他放下话筒,出门去了。

塞尔尼纳溜出贮藏室,又把卧室检查了一遍,尤其是床铺和床里侧的墙壁。没有夹层,没有翻板活门。他很不甘心地走出了杜邦别墅区。

星期三上午将近11点,内阁总理瓦朗格莱召来警察总监和警局副局长韦贝,把刚收到的一封加急信件拿给他们看。信上的署名是塞尔尼纳王子:

内阁总理先生:

勒诺尔曼先生被关在加尔舍养老院附近格利西纳别墅的地下室里。在豪华大旅馆杀人的歹徒决定今天下午2点将他杀害。

如果警方需要我协助,我将于1点半在养老院花园恭候。

塞尔尼纳王子“亲爱的韦贝先生,”瓦朗格莱说,“我想我们应该相信塞尔尼纳王子的话。我和他吃过好几次饭,他是个聪明的人。”“总理先生,请允许我给您看另一封信,也是今早收到的。”韦贝递过来一封信。

信上面写着:

先生:

谨向您报告,保尔·塞尔尼纳王子就是亚森·罗宾。

L.M.

瓦朗格莱大惑不解。韦贝嘲笑道:“这一次,亚森·罗宾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他把一个告发了,另一个又把他交给了我们。”

五、橄榄绿礼服

星期三中午,塞尔尼纳来到加尔舍,往热纳维耶芙的学校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

埃尔纳蒙太太打开门,她一看到塞尔尼纳,就吃惊地说:“怎么?你把热纳维耶芙留在巴黎了?”

听罢,塞尔尼纳困十分惑。埃尔纳蒙太太解释道,上午热纳维耶芙接到他写来的信,就去圣拉扎尔火车站了。她上楼找到信,拿给塞尔尼纳看。笔迹模仿得很像。

塞尔尼纳愤怒而懊恼地说:“这正是我刚才担心的事情,他开始进攻了,并先从她身上下了手。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看表:1点35分。尽管他为热纳维耶芙担心得都快发疯了,但还是转身走向养老院。他要先帮警察逮住阿尔唐汉姆。

来到门房前面,塞尔尼纳暂时恢复了冷静。他看到警局副局长韦贝和杜德维尔兄弟在花园里说话。他现在被热纳维耶芙的事搅得心神不宁,要是他像平时那样敏锐,会注意到韦贝看见他走近时打了个哆嗦。

两人互相介绍过之后,韦贝说:“啊!谢谢您帮的大忙。有一个人已经进去了,一个很强壮的家伙,戴着单片眼镜。”“那就是阿尔唐汉姆男爵。韦贝先生,让您的人来这里集合吧。”

韦贝离开花园,走上大路,朝与格利西纳别墅相反的方向走去。

塞尔尼纳立即吩咐杜德维尔兄弟道:“雅克,缠住他,尽可能推迟攻击时间。让他们包围别墅,但别进去。让,你去守住奥尔唐斯别墅那条地道出口。”

塞尔尼纳来到格利西纳别墅门前,正犹豫是否按铃时,门开了,阿尔唐汉姆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塞尔尼纳一个箭步冲进去,揪住他的领口吼道:“热纳维耶芙在哪儿?混蛋,你要是不告诉我……”“她很好。你真是粗心,怎么连一点防备措施也没采取?”“少啰唆!她在哪儿?”“噢,王子,你喜欢这个小姑娘?”“住嘴!”塞尔尼纳勃然大怒,一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得变了形。

他们互相逼视良久,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

塞尔尼纳抽出怀表:“男爵,你只有几分钟了。最迟2点10分,韦贝先生就会带着六个壮小伙子冲进来。你别指望那条地道了,已经有人守在那里了。你听见了吗?”

门口传来一些声音,应该是韦贝带人到了。“说吧,说了我就放你走。”塞尔尼纳说。“你呢?”“我留下。我有什么好怕的?”“你看。”

男爵指着护窗板上的一条缝让他看。塞尔尼纳把眼睛凑上去一看,吓得往后一跳。“啊!韦贝带来的人足有两百个。”“想不到吧,我把你也告发了。”阿尔唐汉姆得意地大笑起来。他冷不防一脚绊倒塞尔尼纳,然后拔腿就跑,进了楼梯下面的一扇小门。

塞尔尼纳立即追过去,冲下几级石阶,来到地下室。跑过一条走廊后,他来到一个宽敞低矮、几乎没有光亮的大厅,看到阿尔唐汉姆跪在地上,正在掀一块翻板活门。“蠢猪!”塞尔尼纳朝他扑过去,“地道出口有我的人……啊!你还有一个出口……对,一定是的!”

二人凶猛地打斗起来。在他们头顶上方,传来猛烈的撞门声。

塞尔尼纳大喝一声,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阿尔唐汉姆被他打中了胸口,顿时嚎叫一声,差点儿摔倒。

塞尔尼纳趁对手痛苦之际,一把掐住他的咽喉,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细绳子,极为灵活地把阿尔唐汉姆绑了起来。为防止他挣断,塞尔尼纳还用细铁丝把他的手脚捆了几圈。

然后他附在阿尔唐汉姆的耳边,低声说:“听我说,阿尔唐汉姆,今晚,我会溜进看守所,到时你得告诉我热纳维耶芙在哪儿。两个钟头以后,如果我确定你没有说谎,我就把你救出去。”

然后,他掀开翻板活门,走下去。

一进入地道,他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影闪过。他拧亮手电筒,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大概是幻影。”塞尔尼纳想,“我老想着那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没关系,等我拿到那个包裹,换上衣服出去,事情就了结了。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呀!是亚森·罗宾办得最漂亮的事情之一。”

但等他来到昨天放黑布包裹的地方,却吃惊地发现包裹不见了。肯定是刚才那家伙把它拿走了!

这时传来了一声极其凄惨的叫声,是从翻板活门那儿传来的。他快速走回去,出了地道,发现阿尔唐汉姆躺在大厅里,喉头血淋淋的,捆绑他的绳索已经断了,可是绑住他手腕和脚踝的铁丝还没有解开。可以想象,他的同伙见解救不了他,就把他杀了。

警察们正在撞地下室的门。塞尔尼纳顾不上逃走,跪下来,伸手去摸阿尔唐汉姆的心口,心脏还在跳动。他把身子弯得更低:“你听得见我的话,对吗?”

阿尔唐汉姆的眼皮微微眨了眨。“我会救你的命的,我有灵丹妙药。只要你说一句话,热纳维耶芙在哪儿?”

显然这句话给了他力量,阿尔唐汉姆努力地张开嘴,想吐出几个含含糊糊的音节。“快说啊!”“里……里沃利。”“里沃利街,对吗?多少号?”

随着一阵胜利的欢呼,门被撞倒了。“号码?快说。”“20……27。”阿尔唐汉姆轻声说。“亚森·罗宾,不要动!”韦贝举枪对着塞尔尼纳。“别开枪,我投降。”塞尔尼纳微笑着,掏出两把手枪,扔在地上。

韦贝命十五个警察用枪对着塞尔尼纳,冷笑道:“可逮住你了,亚森·罗宾先生。”

韦贝转向阿尔唐汉姆,发现他还没断气。阿尔唐汉姆努力撑起身子,目光直直地射向角落里的壁柜。

韦贝打开壁柜。在一层隔板上,放着一只黑布包裹。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一顶帽子,几件衣服。他认出正是勒诺尔曼先生的那套橄榄绿礼服,不觉一颤。“啊!混蛋!”他叫起来,“你们把他杀了!”“没有。”阿尔唐汉姆示意道。“那他人呢?”“是他……他……”“什么?是亚森·罗宾杀了局长?”“不是。”

阿尔唐汉姆的体力实在不足以让他说更多的话来解释,他转眼望着塞尔尼纳。

韦贝先生又问:“那勒诺尔曼呢?”“在这儿。”“怎么?这屋里只有我们啊!”“塞尔尼纳……勒诺尔曼……一个人……”

韦贝灵光一闪,跳了起来:“你是说他们……不,不可能!这是疯了!”

阿尔唐汉姆精疲力竭,颓然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几乎所有看守塞尔尼纳的警察都大惊失色。

韦贝走到塞尔尼纳面前,一声不吭地打量着他。后者只是沉着地微笑着。

过了好一阵,韦贝才低声开口:“那么,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勒诺尔曼先生?”“是。”

一片惊呼。让·杜德维尔也不胜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老板。“您觉得吃惊吗?”塞尔尼纳说,“那强盗把我扔进水中,但他忘了搜走我的刀子。我用刀子划破袋子,割断绳子,就上岸了。”

韦贝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手铐。”

塞尔尼纳看到让·杜德维尔拿着手铐向自己这走来,就向他伸出手,说:“喂,朋友,你是光荣的,用不着垂头丧气。我是光明磊落的,因为不这样干不行。”

杜德维尔明白斗争暂时结束了,于是给他戴上手铐。趁人不注意,塞尔尼纳轻声吐出几个音:“热纳维耶芙,里沃利街27号。”

韦贝得意地带着队伍和战利品回到警局。鉴于亚森·罗宾超强的越狱能力,他没在警局待多久,就被直接送到了卫生检疫所监狱。

第二部出人意料的凶手

卫生检疫所监狱——豪华大旅馆

亚森·罗宾的被捕造成了极大的轰动。警察总监获得了三级十字勋章,韦贝获得了四级十字勋章。

但是,谁也不愿意面对一个事实:这个亚森·罗宾竟然当了四年警察局局长!在他当局长期间,破获了数起大案,得到上司器重、民众敬佩。多么讽刺啊!直到现在,大家才明白,为什么他的同伙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逃走了。

第二天,罗宾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从高处的窗口望去,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被牢牢地拴在地上。

中午时分,韦贝亲自带了十二个警察前来提审亚森·罗宾,阵势非常壮观。

一行人来到司法大楼。韦贝上了楼梯。杜德维尔兄弟一左一右夹着罗宾,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热纳维耶芙呢?”罗宾低声问。“救出来了,送到她祖母家了。”“克塞尔巴赫夫人呢?”“在巴黎,住在布里斯托尔旅馆。”“按这个办法,可以给我写信。”罗宾递过去一个纸团。

韦贝副局长带着罗宾走进福尔默里先生的办公室。这位预审法官显得十分高兴:“先生,请你交代一下所犯的三百四十四起盗窃、诈骗、造假、敲诈勒索和窝赃罪!”“怎么?就这么一点点?”罗宾叫起来,“我真感到不好意思。”“还有,交代谋杀阿尔唐汉姆的罪行。”“哟,这件倒是新的。您进步不小,福尔默里先生。请问,阿尔唐汉姆死于什么伤?”“喉部有一处刀伤。”“刀子呢?”“没找到。”“如果是我杀的,怎么会找不到呢?我就是在被杀者身边被逮住的。”“那么,照你看,凶手是……”“就是杀害克塞尔巴赫先生和夏普曼的凶手。伤口的特点就是足以使人信服的证据。”

福尔默里放声大笑:“朋友,您编的这套故事只能骗骗公众罢了,可骗不了我!”

罗宾大模大样地搬了一把椅子,在福尔默里先生对面坐下来,冷冷地说:“你信不信没关系。只有一点,现在,你们得继续我没有完成的事情,这是我交给你们的使命。”“什么使命?”福尔默里嘲弄地问。“那就是:继续调查克塞尔巴赫先生一案。尤其是找到斯坦韦格老头。他被阿尔唐汉姆男爵劫持,并非法监禁了起来。”

韦贝耸耸肩:“事发一个钟头后我的部下就占据了阿尔唐汉姆的别墅,里面空无一人。”

罗宾放心地吐出一口气,说:“副局长先生,请您亲自去搜查。要是耽搁了时间,斯坦韦格老头就说不了话啦。”“为什么?”“因为至多再过一两天,您不给他送吃的,他就要饿死了。”

第一场预审结束了。

回到牢房,罗宾写了一封长信,向杜德维尔兄弟作详细的指示。

桌上有几个信封。他取了一个,而后吃惊地发现了一张白纸条,纸上贴着一些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词:

不要再管这件事。这样,我将不会反对你越狱。

L.M.“好吧,终于碰上对手了!以前跟我交手的都只是一些笨蛋,我只好让自己当上警察局局长,来跟自己斗着玩。这次终于来了个称职的对手,我一定要打败他!”罗宾心想。

他睡了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还有第二天一上午。中午时分,又是昨天那样的排场和措施,罗宾被押到司法大楼。他见到了让·杜德维尔,说了几句话,把信交给他。随后,他被带到福尔默里的办公室。

福尔默里又是一番审问,却都被亚森·罗宾轻巧地回敬了。

最后,罗宾说:“我昨天交给您任务,去调查我感兴趣的事情,我等着您的调查结果呢。”

韦贝愤怒地说:“什么也没有!我把每个房间都搜遍了!”“把我带到杜邦别墅区29号。现在是1点钟,到3点钟,我肯定能把他找出来。”罗宾说道,建议明确,不容拒绝。

福尔默里和韦贝嘀咕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个要求。很快,一行人以盛大的排场开到了目的地。“上楼吧。”罗宾说。

他们上了楼,进入主卧室。

罗宾坐在一把舒适的扶手椅上,要了一支烟点燃,开始朝空中吐烟圈。其他人则在一旁等着,充满好奇地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韦贝,让人把床搬开。”

床被搬开了。“派一个人去守着电铃板——大概就挂在厨房那边。”

一个警察去了。“现在,按电铃按钮。用力,别松开。好了。现在,把刚才派下去的人叫回来。”

过了一分钟,那个警察回来了。“喂,伙计,你听见铃响了没有?”“没有。”“很好。”亚森·罗宾说,“韦贝,请把那个电铃按钮取下来,那是个假的。现在,你看见了什么?”“一个漏斗样的东西。”韦贝不解地回答,“像是一截管子的一端。”“嘴巴对准管子,呼唤斯坦韦格!……怎样?”“没有回答。”“糟了……他不是死了,就是不能回答了。”

罗宾来到楼上,进了另一个房间。警察们跟着他,想看看究竟有什么玄机。

那个房间里,有一截铅管像水管一样从一个角落伸向天花板。众人跟着罗宾上了三楼,然后四楼,最后来到阁楼。上了铺着铁皮的楼顶后,铅管消失了。

众人正在疑惑时,罗宾四处看了看,命令道:“掀开铁皮。”

三个警察过去掀开了铁皮。一个阁楼夹层出现在眼前。斯坦韦格倒在阁楼的地上,仿佛已经死了。

罗宾检查了一阵,说:“还有气!马上喂点牛奶,加点矿泉水,快!”

他一直守在斯坦韦格老头跟前。过了二十分钟,老头睁开了眼睛。

罗宾跪在他身边,低声说:“听我说,斯坦韦格,不要把皮埃尔·勒迪克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我是亚森·罗宾,我向你买这个秘密,价钱由你定。让我干吧。”

之后,罗宾又被送回监狱,继续他的悠闲生活。出于谨慎,福尔默里把每日的提审改在了监狱。

这天,看守忽然进来说有人来看他。

前来探监的人都要带上由警察总署第一处处长签发的许可证。会见室中间立了两道栅栏,犯人和探监者分别从两个门进来,他们不能接触,也不能小声说话。在一定情况下,看守长可以在场。

这一次,是看守长在场。“是哪个鬼东西获准来看我?”罗宾一进去就嚷道,“今天又不是我的见客日。”

他仔细看了来人几眼,突然高兴地说:“是您呀,斯特里帕尼先生!真是稀客!”“亲爱的先生,这件事牵扯到那么多人,不但事关我的利益,而且关系到一些上层人物,这您是知道的。非要请您出面才办得好。”

看守长正在一旁认真倾听,努力理解交谈中所隐藏的意义。突然,他的腮帮子上挨了一拳,身子摇摇晃晃地倒在了罗宾怀里。“干得漂亮!”来人说。“喂,斯坦韦格,您有麻醉剂吗?”罗宾低声说道。

来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截铜管,像天文望远镜一样拉长。铜管顶端,有一个小瓶。

罗宾取下小瓶,在一块手帕上洒了几滴,捂在看守长的鼻子上。

原来,按照罗宾的安排,斯坦韦格以斯特里帕尼的名义递了一份探监申请,而批复的文件是罗宾命人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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