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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8 07: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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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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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旅

死亡之旅试读:

第一章 来自地狱的电话

死亡体验

本来我也没准备把卡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时候我将卡车开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我看到一个路标朝右指着——千亩荡六十公里。我的卡车便朝右转弯,接下去我就闯祸了。这是我第二次闯祸。第一次是在安徽皖南山区,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的那辆解放牌,不是后来这辆黄河,在一条狭窄的盘山公路上,把一个孩子撞到了十多丈下面的水库里。我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那时我的卡车正绕着公路往下滑,在完成了第七个急转弯后,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孩子,那孩子离我只有三四米远,他骑着自行车也在往下滑。我已经没有时间刹车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左或者向右急转弯。可是向左转弯就会撞在山壁上,我的解放牌就会爆炸,就会熊熊燃烧,不用麻烦火化场,我就变成灰了。而向右转弯,我的解放牌就会一头撞入水库,那么笨重的东西掉进水库时的声响一定很吓人,溅起的水波也一定很肥胖,我除了被水憋死没有第二种可能。总而言之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将那孩子撞到水库里去了。我看到那孩子惊慌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直到很久以后我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两颗又黑又亮的东西就会立刻跳出来。那孩子只朝我看了一眼,身体立刻横着抛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风吹得膨胀了,那是一件大人穿的工作服。我听到了一声呼喊:“爸爸!”就这么一声,然后什么也没有了。那声音又尖又响,在山中响了两声,第二声是撞在山壁上的回声。回声听上去很不实在,像是从很远的云里飘出来似的。我没有停下车,我当初完全吓傻了。直到卡车离开盘山公路,驰到下面平坦宽阔的马路上时,我才还过魂来,心里惊讶自己竟没从山上摔下去。

当我人傻的时候,手却没傻,毕竟我开了多年的卡车了。这事没人知道,我也就不说。我估计那孩子是山上林场里一个工人的儿子。不知后来做父亲的把他儿子从水库里捞上来时是不是哭了?也许那人有很多儿子,死掉一个无所谓吧。山里人生孩子都很旺盛。我想那孩子大概是十四五岁的年龄。他父亲把他养得那么大也不容易,毕竟花了不少钱。那孩子死得可惜,况且还损失了一辆自行车。

这事本来我早就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我儿子长大起来了,长到十五岁时儿子闹着要学骑车,我就教他。小家伙聪明,没半天就会自个转圈子了,根本不用我扶着。我看着儿子的高兴劲,心里也高兴。十五年前小家伙刚生下来时的模样,真把我吓了一跳,他根本不像是人,倒像是从百货商店买来的玩具。那时候他躺在摇篮里总是乱蹬腿,一会儿尿来了,一会儿屎又来了,还放着响亮的屁,那屁臭得奇奇怪怪。可是一晃就那么大了,神气活现地骑着自行车。我这辈子算是到此为止,以后就要看儿子了。我儿子还算不错,挺给我争气,学校的老师总夸他。原先开车外出,心里总惦记着老婆,后来有了儿子就不想老婆了,总想儿子。儿子高高兴兴骑着自行车时,不知是什么原因,神使鬼差地让我想起了那个十多年前被撞到水库里去的孩子。儿子骑车时的背影与那孩子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一头黑黑的头发,简直就是一个人。于是那件宽大的工作服也在脑中飘扬地出现了。最糟糕的是那天我儿子骑车撞到一棵树上时,惊慌时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叫得我心里哆嗦起来,那孩子横抛起来掉进水库时的情景立刻清晰在目了。奇怪的是儿子近在咫尺的叫声在我听来十分遥远,仿佛是山中的回声。那孩子消失了多年以后的惊慌叫声,现在却通过我儿子的嘴喊了出来。有一瞬间,我恍若觉得当初被我撞到水库里去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我常常会无端地悲伤起来。那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老婆也不知道。后来我总是恍恍惚惚的。那个孩子时隔多年之后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叫我难以忍受。但我想也许过几年会好一点,当儿子长到十八岁以后,我也许就不会再从他身上看到那个孩子的影子了。

与第一次闯祸一样,第二次闯祸前我丝毫没有什么预感。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天空蓝得让我不敢看它。我的心情不好也不坏。我把两侧的窗都打开,衬衣也敞开来,风吹得我十分舒服。我那辆黄河牌发出的声音像是牛在叫唤,那声音让我感到很结实。我兜风似的在柏油马路上开着快车,时速是六十公里。我看到那条公路像是印染机上的布匹一样在我轮下转了过去。我老婆是印染厂的,所以我这样想。可我才跑出三十公里,柏油马路就到了尽头。而一条千疮百孔的路开始了。那条路像是被飞机轰炸过似的,我坐在汽车里像是骑在马背上,一颤一颤十分讨厌,冷不防还会猛地弹起来。我胃里的东西便横冲直撞了。然后我就停下了车。这时对面驰来一辆解放牌,到了近旁我问那司机说:“这是什么路?”那司机说:“你是头一次来吧?”我点点头。他又说:“难怪你不知道,这叫汽车跳公路。”

我坐在汽车里像只跳蚤似的直蹦跳,脑袋能不昏吗?来我迷迷糊糊地感到右侧是大海,海水黄黄的一大片,无边无际地在涨潮,那海潮的声响搅得我胃里直翻腾。我感到自己胃里也有那么黄黄的一片。我将头伸出窗外拼命地呕吐,吐出来的果然也是黄黄的一片。我吐得眼泪汪汪,吐得两腿直哆嗦,吐得两侧腰部抽风似的痛,我想要是再这样吐下去,非把胃吐出来不可,所以我就用手去捂住嘴巴。那时我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不久以后我的卡车就会逃脱眼下这条汽车跳公路,就会驰到前面那条平坦的马路上去。我把什么东西都吐光了,这样一来反倒觉得轻松,只是全身有气无力。我靠在座椅上颠上颠下,却不再难受,倒是有些自在起来。我望着前面平坦的柏油马路越来越近,我不由心花怒放。然而要命的是我将卡车开到平坦的马路上后,胃里却又翻腾起来了。我知道那是在空翻腾,我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可是空翻腾更让我痛苦。我嘴巴老张着是因为闭不拢,喉咙里发出一系列古怪的声音,好像那里面有一根一寸来长的鱼刺挡着。我知道自己又在拼命呕吐了,可吐出来的只是声音,还有一股难闻的气体。我又眼泪汪汪了,两腿不再是哆嗦而是乱抖了,两侧腰部的抽风让我似乎听到两个肾脏在呻吟。发苦的口水从嘴角滴了出来,又顺着下巴往下淌,不一会就经过了脖子来到了胸膛上,然后继续往下发展,最后停滞在腰部,那个抽风的地方。我觉得那口水冰凉又黏糊,很想用手去擦一下,可那时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在前面闪了一下,我脑袋里“嗡”的一声。虽然我已经晕头转向,已经四肢无力,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力气重又回来了,我踩住了刹车,卡车没有滑动就停了下来。但是那车门让我很久都没法打开,我的手一个劲地哆嗦。我看到有一辆客车从我旁边驰过,很多旅客都在车窗内看着我的汽车。我想他们准是看到了,所以就松了手,呆呆地坐在座椅上,等着客车在不远处停下来,等着他们跑过来。可是很久后,他们也没有跑过来。那时有几个乡下妇女朝我这里走来,他们也盯着我的卡车看,我想这次肯定被看到了,她们肯定就要发出那种怪模怪样的叫声,可是她们竟然没事一样走了过去。于是我疑惑起来,我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接着我很顺当地将车门打开,跑到车前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又绕着车子走了两圈,仍然什么也没看到。这下我才放心,肯定自己刚才是眼花了。我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又变得有气无力了。如果后来我没看到车轮上有血迹,而是钻进驾驶室继续开车的话,也许就没事了。可是我看到了。不仅看到,而且还用手去沾了一下车轮上的血迹,血迹是湿的。我就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眼花。于是我就趴到地上朝车底下张望,看到里面蜷曲地躺着一个女孩子。然后我重又站起来,茫然地望着四周,等着有人走过来发现这一切。

那是夏天里的一个中午,太阳很懒地晒下来,四周仿佛都在冒烟。我看到公路左侧有一条小河,河水似乎没有流动,河面看去像是长满了青苔。一座水泥桥就在近旁,桥只有一侧有栏杆。一条两旁长满青草的泥路向前延伸,泥路把我的目光带到了远处,那地方有几幢错落的房屋,似乎还有几个人影。

我这样等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我又盯着车轮上的血迹看,看了很久才发现血迹其实不多,只有几滴。于是我就去抓了一把土,开始慢吞吞地擦那几滴血迹,擦到一半时我还停下来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再擦。等到将血擦净后我才如梦初醒。我想快点逃吧,还磨蹭什么。我立刻上了车。然而当我关上车门,将汽车发动起来后,我蓦然看到前面有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穿着宽大的工作服骑着自行车。那个十多年前被我撞到水库里去的孩子,偏偏在那个时候又出现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尽管眼前的情景只是闪一下就匆忙地消失了,可我没法开着汽车跑了。我下了车,从车底下把那个女孩拖了出来。那女孩的额头破烂不堪,好在血还在从里面流出来,呼吸虽然十分虚弱,但总算仍在继续着。她还睁着眼睛,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仿佛是十多年前的那双眼睛。我把她抱在怀中,然后朝那座只有一侧栏杆的水泥桥上走去,接着我走到了那条泥路上。我感到她软软的身体非常烫,她长长的黑发披落下来,像是柳枝一样搁在我的手臂上。那时我心里无限悲伤,仿佛撞倒的是自己的孩子。我抱着她时,她把头偎在我胸前,那模样真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就这样抱着她走了很久,刚才站在公路上看到的几幢房屋现在大了很多了,但是刚才看到的人影现在却没有出现。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激动,我依稀感到自己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我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次车祸上,仿佛那时我没有开车逃跑,而是跳入水库把那男孩救了上来。我手中抱着的似乎就是那个穿着宽大工作服的男孩。那黑黑的长发披落在手臂上,让我觉得十多年过去后男孩的头发竟这么长了。

我走到了那几幢房屋的近旁,于是我才发现里面还有很多房屋。一棵很大的树木挡住了我的去路,树荫里坐着一个上身赤裸的老太太,两只干瘪的乳房一直垂落到腰间,她正看着我。我就走过去,问她医院在什么地方?她朝我手中的女孩望了一眼后,立刻怪叫了一声:“作孽呵!”她那么一叫,才让我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刚才不逃跑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但已经来不及了。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她那破烂的额头不再流血了,那长长的黑发也不再飘动,黑发被血凝住了。我感到她的身体正在迅速地凉下去,其实那是我的心在迅速地凉下去。我再次问老太太,医院在什么地方。而她又是一声怪叫。我想她是被这惨情吓傻了,我知道再问也不会有回答。

我就绕过眼前这棵大树朝里面走去。可老太太却跟了上来,一声一声地喊着:“作孽呵!”不一会她就赶到了我的前面,她在前面不停地叫喊着,那声音像是打破玻璃一样刺耳。我看到有几头小猪在前面窜了过去。这时又有几个老太太突然出现了,她们来到我跟前一看也都怪叫了起来:“作孽呵!”于是我就跟着这些不停叫唤着的老太太后面走着。那时我心里一片混乱,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走着是什么意思。没多久,我前后左右已经拥着很多人了,我耳边尽是乱糟糟的一片人声,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只是看到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那时候我似乎明白了自己是在乡村里,我怎么会到乡村里来找医院?我觉得有些滑稽。然后我前面的路被很多人挡住了,于是我就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可退路也被挡住了。接着我发现自己是站在一户人家的晒谷场前,眼前那幢房屋是二层的楼房,看上去像是新盖的。那时从那幢房屋里窜出一条大汉,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女孩,他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接着他们一转身又窜进了那幢房屋。他们的动作之迅速,使我眼花缭乱。手中的女孩被夺走后,我感到轻松了很多,我觉得自己该回到公路上去了。可是当我转过身准备走的时候,有一个人朝我脸上打了一拳,这一拳让我感到像是打在一只沙袋上,发出的声音很沉闷。于是我又重新转回身去,重新看着那幢房屋。那个十来岁的男孩从里面窜出来,他手里高举着一把亮闪闪的镰刀。他扑过来时镰刀也挥了下来,镰刀砍进了我的腹部。那过程十分简单,镰刀像是砍穿一张纸一样砍穿了我的皮肤,然后就砍断了我的盲肠。接着镰刀拔了出去,镰刀拔出去时不仅又划断了我的直肠,而且还在我腹部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于是里面的肠子一涌而出。当我还来不及用手去捂住肠子时,那个女人挥着一把锄头朝我脑袋劈了下来,我赶紧歪一下脑袋,锄头劈在了肩胛上,像是砍柴一样地将我的肩胛骨砍成了两半。我听到肩胛骨断裂时发出的“吱呀”一声,但是打开一扇门的声音。大汉是第三个窜过来的,他手里挥着的是一把铁鎝。那女人的锄头还没有拔出时,铁鎝的四个刺已经砍入了我的胸膛。中间的个铁刺分别砍断了肺动脉和主动脉,动脉里的血“哗”地一片涌了出来,像是倒出去一盆洗脚水似的。而两旁的铁刺则插入了左右两叶肺中。左侧的铁刺穿过肺后又插入了心脏。随后那大汉一用手劲,铁鎝被拔了出去,铁鎝拔出后我的两个肺也随之荡到胸膛外面去了。然后我才倒在了地上,我仰脸躺在那里,我的鲜血往四周爬去。我的鲜血很像一棵百年老树隆出地面的根须。我死了。

怀孕的尸体

殡仪馆新换了一位守夜人,是位年轻的小伙,名字叫做王明。他的工作非常简单,就是看护死尸。这一夜的风特别大,外面黑漆漆的,天上没有月亮。停尸体房的后院,除了沙沙树叶声别无它音。

与这间停尸房隔着一道门的前屋,王明端着一杯沏好的热茶正关细细地品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报纸,报纸上面头一条用印刷体赫然印着:《看更员离奇死亡》“哼,当我吓大的?”王明把报纸一扔,然后仰身把双脚搭在桌子上,继续喝茶。

其实,他这么做只是在自我安慰罢了,因为不久前,这里看更的老张头突然死掉了。尸体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是死于窒息的,可是,现场却找不到一丝博斗的痕迹。

许多都说是鬼魂索命,便具体的原因却没有人说得清楚。“咚,咚”有人敲门,王明猛然一惊差点摔掉手中的茶杯,奇怪了,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呢?不会是领导来查房吧?不可能的啊,于是王明问到:“是谁啊?”“我是前院扫地的。”王明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头发有少许白,年纪有五十岁上下的老头。“你是谁?有事吗?”王明惊讶的问,“我是前院扫地的,天晚了来这里歇歇脚。”老头说到。“哦,那您请进吧。”王明把老人请进了屋里,但他心里奇怪,这么晚了这老头来干什么呢?老头也不客气,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家似的,进来以后大大咧咧地一坐。“您怎么称呼?”王明一边给老头倒茶一边问道,“啊,叫我张伯好了。”老头随品说到。“啊!”王明手里的暖壶差一点掉了下去。“呵呵呵,别怕,这里姓张的老头多的是的。”老头解释着,王明听后才擦了一下吓出的汗水,抖着还发颤的手给张伯倒水彻茶。“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了。”张伯接过水笑到,这时外面的风大了一些,不一会就狂风大作。似乎要下雨了,猛列的风吹进了屋子里,将王明扔在地上的报纸吹起来老高。那个看更员离奇死亡之迷的报道又一次进入了王明的眼睛,“知道张伯为什么会死吗?”张伯泯着茶说到。“不知道,死得太离奇了!”王明答到。“他是让一个女鬼掐死了!”张伯笑着说。“大家都这么说,您也是听来的吧?”王明有些抖动地说。

这时,外面已经下起雨了,而且下得很大。

张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到:“我不是听说,我是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王明吃惊极了,张伯继续笑着:“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就是关于这个张伯的。”

张伯是一个孤儿,没有文化也没有本事,一直是单身一人,没有女人肯嫁给他。就这样,一直到他很大年纪了也就不去想了。几年前他到这里做看更人,开始他非常的害怕,但是后来渐渐熟悉了这种气氛,甚至胆了越来越大起来,竟然去打开冷柜看尸体。其中也有女人的,张伯摸她们,她们也不反抗,张伯觉得很高兴,于是这成了他的习惯。后来他选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死人做了老婆……“打住,打住,这不可能!”王明不相信的说到。“呵呵,我有办法让你相信!”张伯阴森森地笑到。

王明感到很好奇,“你跟我来吧。”张伯站了起来。向停尸体房走了过去,王明看着他,心里直发毛。可是好奇心站胜了这一切,他跟了过去。

雨更大了,不时还有雷声,一声声雷击让王明的心脏一次一次跳得更加快速,他想还是回去吧。可是好奇心却让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觉得他每走一次就离死神更近了。

到了门口,张伯站在门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是开玩笑吧!王明松了一口气,打了张伯一下,“差点给您吓死!”张伯倒退了几步,头仰了起来。

啊!他的脖子上有勒痕!王明的脸刹时变得惨白,本能地往后退去。不小绊到了什么,他回头一看,天啊!是一个尸体!还是个女的,可是她的肚子高高的隆起来了!她怀孕了!

张伯冷笑到,“你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了吧!那你也不能活着了!”张伯变得可怕极了,向王明扑过来……“啊!”王明从恶梦中醒来,茶水洒了一地。外面正在下着大雨,不知道什么窗户正着被风吹得直响。王明起身要去关窗户。这时,有人敲门。“谁啊?”“我前院扫地的张伯……”

……

奇人怪谈系列之娃娃

“先生,这个孩子可是很脆弱的,您要好好爱惜啊!”“会的,我会做到的。”“那么先生请在这里签字,从今天开始这个孩子就是您的了,请您按照约定的爱护她、关怀她,不然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是吧?”“是的……没问题……”

我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打扰我睡眠的人。那个,我很熟悉。她是‘妈妈’,可是为什么要把我给别人呢?她不再爱我了吗?另一个,穿着昂贵的西服,五十多岁的脸依然保持光洁,看上去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他……就是‘爸爸’吗?从今天开始,我也要有家了吗?太好了!“水晶,这就是你的新爸爸哦!”‘妈妈’很温柔的抱起我,我欣喜的看着她,我知道她懂。她笑了,重新给我系了一根大红色的缎带,理理我的衣服,最后在我脸上亲一口。“水晶是我最骄傲的孩子,没有其它人可以替代。”‘爸爸’把我接过去,仔细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忧伤,‘爸爸’是在通过我看什么人吗?不要伤心,水晶会陪着你的!突然,‘爸爸’把我搂得很紧很紧,让我脆弱的身体有些痛。但是,没关系的。‘爸爸’是爱我的,水晶都不会痛,只要‘爸爸’常常这样抱水晶就好了!“那……这孩子……我就带走了。”‘爸爸’取下头上的帽子向‘妈妈’行个礼,‘妈妈’也微笑着点头,然后目送我们出门。‘爸爸’抱着我上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他们管这个叫车子,里面好舒服哟!透过窗子,我看到‘妈妈’还站在那里,她还是很担心我吧?不要担心啊‘妈妈’,水晶会很乖的!

好累啊,我闭上眼睛在‘爸爸’怀里睡着了,好香好香……“吱呀——”

嘈杂的声音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子,走进一幢大房子。这就是我以后的‘家’了吗?‘爸爸’抱着我把大衣脱下来交给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我知道,这种人他们叫他管家。那个管家看着‘爸爸’,一副担心的样子。“老爷,小姐又不舒服了……”

话还没说完,‘爸爸’就急急忙忙的捉住他的肩膀,用力摇着他。“珊瑚怎么了?医生来过了没?”“有的……咳咳……老爷,张医生来过了。他说小姐还是太寂寞,心情不好加上受了寒,不过没大碍。”管家抵住‘爸爸’掐在他脖子上面的手,脸色通红。“老爷你还是去看看小姐比较好。”“我会的,对不起啊老王。”‘爸爸’把手放下,脸色恢复了,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然后,他抱着我给管家看。“我给珊瑚带回来一个玩伴,她一定会高兴的!”“啊~好漂亮啊,老爷为了小姐真舍得花钱啊!”管家的眼珠子盯在我脸上,我在心里轻哼一声,我讨厌他这么直勾勾的瞪着人家看!“那当然!珊瑚是我的宝贝!”‘爸爸’这么说着,我好羡慕啊!我崇拜的看着‘爸爸’,他也会一样疼我吧?象疼‘姐姐’一样疼我,宠我吗?不过……我看了看房子,这里飘荡着很多的小鬼,它们看见我以后飞到各处去躲藏起来,偷偷从藏身之处探头看我。它们怕我,我知道!

顺着盘旋的楼梯来到一间屋子门口,‘爸爸’推开门走了进去。“珊瑚,看爸爸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看着这房间,好美哦!墙上贴着浅蓝色郁金香的壁纸,天花板上悬挂着真正水晶制造的大型悬挂宫灯,地上铺着金丝银线织就的波斯地毯,到处是插着鲜花的花瓶和盆栽,光闪闪的家具看得出都是古董。正对面有一个大阳台,阳台的落地窗开着,白色的蕾丝在同样海水蓝的蓝色窗帘边上飞舞,重重叠叠的蕾丝花边无处不在。连床上的枕套、被单都是,而那上面靠着枕头的黑发少女就好像一名公主,优雅而美丽。

可是……我皱起眉,不满意的看着飞舞在这房间里面的‘东西’,它们不应该缠着‘姐姐’!这些阴冷的低级灵,是它们让‘姐姐’生病的!“珊瑚,好点儿没有?”‘爸爸’抱着我来到‘姐姐’床前,坐下。“好多了……”‘姐姐’笑笑,看见了我,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爸爸,这是……给我的吗?”“是啊,这孩子很漂亮吧?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妹妹哦!珊瑚,给她起个名字吧!”‘爸爸’宠溺的摸摸‘姐姐’的头发,然后把我放入她的怀中。

我从宽阔坚实的胸膛转移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带着淡淡的药香、淡淡的花香的,‘姐姐’的怀抱中。好温暖哦!我有点贪婪地拼命吸着从‘姐姐’身上传来的味道,然后再一次在心里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保护‘姐姐’!看见缠绕、没入到‘姐姐’身体里的低级灵,我暗自冷哼一声,它们就全部被弹飞出去,不敢再靠近。“咦?爸爸,我舒服好多哦!”‘姐姐’抚着胸口惊喜的捉住‘爸爸’的衣袖。“是吗?”‘爸爸’也是一脸惊喜。

看见他们开心,我就好开心!喜欢吗,‘姐姐’?水晶会保护你的,你以后不会再生病了,你会开心吗?你会疼我吗?‘姐姐’?“一定是她带来好运的,爸爸!”‘姐姐’高兴的在我脸上亲来亲去,让我好舒服,‘姐姐’果然很疼我。“嗯……爸爸,就叫她幸福,好不好?”“你说什么都好!”‘爸爸’在我们俩脸上各亲了一记。哇!好棒!‘爸爸’亲我了耶!我一定会的,让‘爸爸’和‘姐姐’幸福!首先……我看着飞在空中不安分的低级灵,哼,我要先除掉它们!

午夜的铜锤敲过十二下,古老的大钟在空旷的客厅摇摆着它的叹息,寂静地深夜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沉沉入睡。唯一在活动的就是那人类肉眼凡胎看不见的访客,它们无处不在的乱舞着,撒下一片又一片阴冷的毒网,把人类困住不许挣脱然后……加入到它们的行列中去。

二楼有一个甜美的灵魂,那是它们窥视的对象,可是现在它们只能看着沉睡中桃红色的面颊咽口水,因为身边的‘那个东西’睁着眼睛看着它们,而‘那个东西’也正是它们的禁忌。

我躺在‘姐姐’的臂弯中,睁着大眼睛冷冷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低级灵,淡白色的烟雾几乎塞满整间屋子,气温也越来越低。我瞄一眼温度计,红色的水柱已经降到快十度的位置。

轻轻的推开缀满蕾丝的被子,我坐起来环视周围被惊吓的灵,它们还真是敢再来啊!难道它们不知道我是谁吗?蠢灵!

不用再看也知道,在暗夜里出动的舔食者怎么会放过眼前的美食,而且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被我破坏了!而且这间房子的格局也不好,在这个都市的外围,属于鬼门的位置。只要灵它们可以趁着‘姐姐’日渐虚弱的时机吃掉她的灵,那么整个城市的地灵就会被破坏,就好像一个圆。一处破,处处破!整个城市的人就会成洛鬼灵的食物,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是‘妈妈’交代过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轻轻一笑,我开始保护‘姐姐’的工作,而且毫无顾忌。因为,我并不知道门外有人在偷看……

妖、妖怪!老管家披着毛衣捂着嘴,从钥匙孔朝着小姐的房间看去。里面黑漆漆的,可是那个……老爷带回来的那个水晶洋娃娃浮在半空中,她蓝色水晶雕刻的眼睛在黑夜里散发出幽幽的光,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大张的小口似乎在吸食什么,金色的头发也像美杜沙的蛇发一样飞舞着,几乎缠上小姐!不!他要告诉老爷去!他要保护小姐!“真的会有这种事吗?你眼花了吧?”两个人来到珊瑚的房间外,对着锁孔看进去……

屋子里的我恣意的吸食着低级灵,不过这些不开眼的家伙越吃越多,怎么也吃不完!有一些还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到‘姐姐’身边压住她的手脚,拼命想要钻进去,把她带走!做梦!我才不会让‘姐姐’被你们带走呢!

老管家和主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水晶洋娃娃的长发突然向着与其说是睡熟不如说昏迷的女孩而去!而身为父亲的,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他最宝贝的小公主!抄起一把火钳,打开门朝诡异的洋娃娃身上砸去!“妖怪!滚开!”

是‘爸爸’!他来救‘姐姐’和我了吗?我高兴的回过头,可是看见的是他脸上的厌恶。为什么?我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砸上我的身体,一阵剧痛传来,我知道……那是我身体碎裂的声音。我迷惑不解的看着‘爸爸’,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告诉我,‘爸爸’,我会改,一定会改的!别……不要我啊……‘爸爸’……“呃……这是……”看着那个古怪、昂贵的洋娃娃变成一地的水晶碎片,两个大男人也是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洋娃娃那蓝色的水晶眼珠还咕噜噜的滚到他脚下。“好恶心!”“老爷!”老管家看着老爷把滚入脚下的蓝色水晶球一脚踏碎,心底一阵寒战。为什么,他觉得那个眼球好像在哭呢?是他太敏感了吗?(既然都来了,就当我们的祭品吧——)阴惨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面,白色的烟雾渐渐显形,得意非凡!阻碍它们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人类真是愚蠢啊,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救星。那个灵魂……真是好吃啊!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东西……”两个人抱在一起,看着好像被什么啃吃一样的珊瑚。明明没有东西,可是珊瑚的血色迅速消失,双颊凹下整个人的血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吸食殆尽一般,然后她的手脚被无情的扯下!布满蕾丝的房间此刻如同鬼域,少女的身体被渐渐显露行迹的灵、鬼分食。

两个老人害怕的相互抱在一起,本想夺回爱若性命的少女尸身,可是当门突然被关上的时候,他俩看见了众鬼眼中的饥饿还有杀戮之气……“啊——”

鲜血,溅上了如同少女晶莹剔透泪珠的一地水晶碎片,另一只水蓝色的水晶眼珠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夜宴,血的夜宴。冷冷的反射着月光,水晶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最后消失不见。‘爸爸’……‘姐姐’……我好爱你们哦……请你们……也爱我好吗……我爱你们……所以……别不要我……好吗……

怪异的旧行李箱

我最后还是与我寝室的哥们儿分道扬镳了。由于我的气管实在无法忍受寝室里浓重的烟味与劣质空气清新剂的混合味,经常剧烈的咳嗽。我出于对健康的考虑最终还是决定与学校交涉,要求换一个寝室——

一个没人抽烟,整洁干净的寝室。但是校方的反应使我很失望,显然他们不想诚心解决这件事。我一气之下提出了走读申请……

要我走读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家在另一个区,离校太远了。于是我就到学校附近租房住。真幸运,我很快就在离校五分钟车程的地方找到了房。那幢房子有些年代了,是房东夫妇的祖屋。他们的祖屋很大,有不少房间,于是将底楼改建成了便利店,二楼住的是他们一家,三楼则租了出去。我住进去时已经有几个房客了。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刚搬进去不久:

那天是周末,房东一家出去探望朋友,晚上才回来。午饭后一个老人提着个行李箱来到了门口。“对不起,房东有事出门了,请到晚上再来找他租房吧。”我正好坐在门口看几个老人下棋,便对他搭起讪来。“可我不是来租房的,这个行李箱,”他拍了拍那只箱子,“是要给住在这里的一个房客,姓……姓……邹的先生,请务必把这只箱子给他。”说完他就留下箱子走了。显然这老头是要我把那只箱子送去。也只好这样,谁叫我主动和他说话?我提起那只箱子就上楼去找那个倒霉的邹先生。邹先生在我们这里是最有钱的,他给每个房客他的名片,告诉我们他住哪儿,其实不就和我们住一楼嘛。当我把那箱子给他看时,他竟一脸的惶恐,虽然他很快镇静下来,但我仍然看得出他对这只箱子十分恐惧,他说什么也不承认这只箱子是他的。他拒绝收下,而且很不客气的把我和那只箱子赶了出去。那就只好由我暂时保管了。我把那只箱子放在了我的房间。

晚饭后,我就出去看电影,直到十点才回来。此时楼里的房客都挤在便利店看球赛,三楼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刚一进门就听见房里有孩子笑的声音,但是笑得很阴森,笑得很惨,我没有开灯,拿起放在门边的手电往屋里照,我顺着那声音直照在那只行李箱上。箱子已经打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的小手也已经探了出来,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我立即打开日光灯,跑过去,抓住那只小手塞回了行李箱,并坐在了上面。起初那东西还向上顶了又顶,看样子是要出来,几分钟后,它不再闹了。我在上面坐了一个小时,确定它不会再作祟,才坐到地上仔仔细细地看这只行李箱。行李箱是黑色的,很旧了,但是很大,大得可以装进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于是我决定打开瞧瞧。而当我把它打开时,空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一点异味也没有。我又对它反复察看,没有什么令我感兴趣的发现,于是我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行李箱,希望能再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从那里爬出来。但是一直到次日早上送晨报的人来那箱子也没动一动。我失望地睡觉去了。

午饭的时候,房东来找我,说有一个老人找我有事。我到楼下一看,原来是昨天送行李箱的老人,经过昨天发生的事,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年逾古稀,佝偻着身子,脸有些浮肿,瘦骨如柴,脸色苍白,一双眼睛没精打采的。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那只箱子还在你这里吧?”“您怎么知道的?”我很奇怪。“但请你务必把箱子送到他那儿,至少要在他面前打开一次。拜托你了。”他接着说。“为什么?他说那个不是他的。”我不解地问。

老头笑了笑,转身就要走,我没有上前追他,苦笑了一下,“不该知道的还是别知道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最终决定把它交给房东,由他再交给邹先生。

没一会儿,就有人恶狠狠地敲我的门。我开门一瞧,果然是邹先生,此时他一脸怒火,向仇人一样看着我,手里还拿着那只旧行李箱。“你什么意思?我说了这箱子不是我的!为什么还要送到我这里来!”“这也许是哪个朋友送给你的,你真的对这箱子那么忌讳吗?”他没有回答,但已经把箱子扔给了我。“那好吧,”我说,“你跟我来。”我看了一眼他那双惊恐甚于愤怒的眼睛,提着旧行李箱,朝门外走去,他也跟在我的后面。我们一直走到小河边,然后我对他笑着说:“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讨厌它,难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吗?”我边说边把那只箱子打开。他连忙上来阻止,但还是我快了一步,但是这次又是空的。邹先生长出了一口气,我却很失望。“既然你那么不喜欢,就扔了吧。”邹先生没有表示反对,我就在附近找了几块砖头放在里面,把它丢进了小河里。邹先生见到箱子沉了下去,心情这才放松下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他问我。“我们萍水相逢,我哪里知道你的事?”我们彼此笑了笑,回去了。

似乎一切都随着箱子的消失而结束了。但是当夜幕降临之后……

深夜,所有人都熟睡过去,突然之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回荡在楼里,十分恐怖。当房东,房客们听出这声音是从邹的房里传来时,呼救又如同来时那样突然消失了。房东大着胆子用钥匙打开了邹的房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邹先生不见了,但没人见到他出去过,大家都很纳闷,呼救明明从这里传来,也有很多人看见高兴得喝醉了的他一小时前进了自己的房间。当大家正在猜测发生过什么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只行李箱正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中央,而此时房东去报了警……

民警离开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也总算可以睡了。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把我叫醒,我两眼朦胧,竟看见那位老者坐在我床前。吃惊之余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但他还是实实在在地坐在那儿,身边还有那只旧行李箱。“您有什么事?”“来谢谢你的帮助。”他的语气和蔼中有些喜悦。“但我把那只箱子扔了,真抱歉。”

老者似乎并不在意我的道歉,自顾自地说:“我的小孙子五岁时被人绑架,当我的儿子把赎金交出去后,第二天收到了一只行李箱……”说到这里,他哽咽了起来。“我猜里面装的是你孙子的尸体吧?”我试探地问道。“没错!”他此时已老泪纵横。“到了很久以后我才得知,是那个姓邹的干的。但此时我已经在阴间了……”他擦了擦眼泪。“好了,以后的事您不用说了,夜里是您的孙子从箱子里出来报仇了吧?”“对,把他拖进了箱子里,直接去找阎王了。”

说道这儿,我已经可以想象出一个五岁的小冤魂厉鬼把一个人硬拖进行李箱——不,是直接拖进了地狱——而那个人又无法自救的那种恐怖的场面。“为了表示感谢这只箱子就送给你了。”他笑着说道,并打开他身边的那只旧行李箱,钻了进去。“那您以后还会再出来吗?”“恩怨已了,不必再出来了。行李箱请放心地用吧。”说完他就从里面关上了箱子。

于是,那只旧行李箱就归我了。虽然老人说不会再从里面出来,但是偶尔在夜里他那调皮的孙子还会从里面探出头来,一次差点把正在我房间里通宵复习的侄女琳吓死。

地狱来电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只是个偶然。

乐天买了一套二手房,装修一新后准备用来结婚。全套全新的家具是小彩看中的,小彩是个很有眼光也很会过日子的女孩子,用不多的钱,把整个家里装饰的令人觉得很舒服。

只是,客厅里的那面镜子让乐天稍微有些不习惯。

小彩说那是她家里的古董,据说传了很多代了,镜面看上去都变得暗淡了。镜子有一米五高,镜框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看不明白的图案,本来是紫色的,但是年代久了有点发黑。镜子的架子有半米高,真正的镜片大约只有一米长。

镜子放在沙发边的墙角,按镜子原来摆的那个角度,镜子能照到客厅中大部分的地方。乐天看着有点不舒服,就悄悄地把镜子的方向稍微调整了一下,镜子中的大部分就只照到墙和厨房的门了。

离定下来结婚的日期还有几个月,乐天就先搬进了这套房子,乐天住的公司宿舍太吵了,他总是休息不好。

而小彩还是住在自己家里,小彩的妈妈比较传统。

那天下班,乐天和同事小邢一起吃过晚饭,乐天约小邢去家里喝茶,说是弄到了一点极品茶叶。小邢原来和乐天住同一间宿舍,乐天买了房搬了出去后,小邢羡慕地不得了。

乐天喜欢喝茶,有时候有人送他点好茶,他总要请小邢一起品尝一下,还跟小邢猛吹一通,这茶的来历,这茶哪里出的,如何看闻饮,这一通地给小邢一顿猛吹。

小邢呢,也乐得一边听乐天吹,一边喝茶,算是多长了点见识。

来到乐天家里,乐天去烧水泡茶,小邢没事在看电视。

这时,乐天的手机响了,小邢拿起手机,走到厨房,把手机给乐天,乐天接听了电话,顺手又把手机给了小邢。“是嫂子吧?”小邢靠在厨房的门口,笑嘻嘻地打趣乐天,“一天不见都会想啊?”“不是,打错电话了。”“打错电话?离谱,这收听也是要钱的,你刚才没问那人,给你接听费没有?”小邢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总是这样没正经地想一句说一句。“呵呵,”乐天笑起来,“打错电话也不奇怪,我自己的手机号,我有时候还记不清呢!”“是啊,你别说,我要是不打开手机查号,我还真记不清你的手机号。你手机号是多少?”小邢问乐天。

乐天看着水差不多了,就将水倒进电壶里。把电壶放在外面客厅里烧水,可以一边烧一边准备泡茶。乐天听着小邢这样一问,他无意识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小邢听着乐天报手机号,也下意识地将手机号拨在了乐天自己的手机上。

乐天转过脸看见小邢在用乐天自己的手机拨自己的号码,他不由地笑起来:“你用我的手机拨我自己的手机号,这哪拨得通啊?”

小邢也不由地笑起来:“习惯性习惯性啊,我当我自己的手机了呢。”小邢笑着正要删了号码,忽然他突发奇想地问乐天:“用自己的手机拨自己的手机会是什么样的?”说着,他按下了拨号键。“我试过了,你将会听见:‘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或者是占线音。”乐天笑起来,这种小尝试,他早就试过了,他说着拿了冲上热水的电壶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将电壶的插头插在了电源插座上。“那可不一定!”小邢笑着打趣说,“没准……”正说着,小邢的话语忽然断了!

乐天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小邢,他发现小邢的把手机放在耳边,脸上满是奇怪的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乐天:“通了……”“什么通了?”乐天奇怪地问了一句,忽然又明白过来,“怎么会呢,我都试过啦,你少在那装神弄鬼了。”

小邢没理他,整个姿势有点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也有些发青。

忽然,他说话了:“喂!喂……什么……你……是谁……什么……大声点!”小邢显然是在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话,说着,小邢声音有点颤颤地对乐天说:“乐天,真的,手机……打通了,有人接电话……只是,声音不清楚。”

乐天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地就笑起来:“小邢,你别玩了,快来喝茶!”“真的!乐天,是真的!”小邢有些着急,他一边听着手机,一边对乐天说:“你不信,你自己来听!”“我才不去听呢,你把手机拿来!”乐天笑眯眯地盯着小邢,一边清洗茶具,加上茶叶,一边在心里暗骂:他妈的,玩我啊,我才不上当呢!“好,给你,你听!”小邢的脸涨红起来,有些气恼地模样,他说着,走到沙发边上,把手机递给乐天。

乐天接过手机,放在耳朵边听了一下,就又递给了小邢:“玩够了吧?还不坐下喝茶!”说着,电壶里的水烧开了,乐天把电壶调到保温上,把电壶烧开的水倒冲进茶壶。“你听不见吗?电话是通的,里面有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小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又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听。

手机里是占线的那种“嘟嘟”声。

小邢呆呆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沙发后的那面镜子,镜面忽然象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一般,荡起一层细微而均匀的波纹……

小邢呆呆地坐了一下,然后又拿起手机来,开始再次拨号,可是,拨来拨去都是占线音。“喝茶。”乐天将泡好的茶递到小邢面前。“乐天,你信我,我刚才真的拨通那个号了,我没和你开玩笑。”小邢呆呆地看着乐天。“行啦行啦,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吗?”乐天笑地想喷茶,可是,他看着小邢呆呆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再刺激他,看小邢的样子,不象是说谎,可是,那么荒唐的事情,乐天怎么能相信呢?乐天想了一下对小邢说:“别想了,估计是线路出错了,你还记得以前我给你打电话,几次拨,结果都是一个老太太接电话的,还骂我精神病,可是我查来查去,我拨的号都没错。”“可是,这是无线电啊!”小邢有点没想通。“你会不会拨错了号码?”乐天问。“不可能!”小邢叫起来,“而且,而且……唉!”小邢吞吐了一下,话还是没说出来。“别想了,来喝茶!这茶可是真好啊!”乐天喝了一口,又开始了他的茶经:“这可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极品啊!知道吗?这大红袍……”

乐天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茶经来,而小邢只是呆呆地坐着。

乐天停止了他的说讲的时候,发现小邢还没喝茶:“浪费啊,小邢,这是人家从武夷山带回来了二两,知道我爱喝茶,特意给了我一点,我这可是特意请你来喝的!”

小邢听了乐天的话,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放下来,端起茶来喝了一杯。

真是好茶!

小邢虽然不太懂茶,但是在乐天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品出个大概的好坏来,这次的这茶,是小邢从来没喝过的好茶。

两人品茶渐入佳境,渐渐忘了手机的事。

边品茶边聊天,茶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夜也很深了,小邢看看时间晚了,就告辞了出来,走到门口时,小邢感叹了一声:“乐天,你他妈的可真有福,这日子过的!”

乐天嘿嘿一笑:“慢走慢走,不送不送!”

小邢走后,乐天清洗了茶具,看看剩下的大红袍,估计还够泡两三次。

乐天身上起了细细地一层鸡皮疙瘩,他有说不出的寒寒的感觉,这感觉让他非常难受。乐天不想再多想,忙关了手机,盖上被子睡觉了。

可是,那凉意似乎一直渗透到了心里,一夜,乐天都觉得身上凉凉的。

第二天,小邢和乐天见了面,谁也没有再提关于手机的事。

小邢这以后形成了一种怪毛病,无论摸到谁的手机,小邢都要用人家的手机拨一下那个手机号试试。

很快,时间离乐天的婚期没多少天了。

乐天是个细心的人,他把一切应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好了,这令得小彩和小彩的父母都非常满意。

乐天已经把请帖都分发给了同事。

那天下午,公司的事情做完了,还没到下班时候,几个女孩买了点心请大家吃,年轻人围在一起,边吃点心边打趣乐天。“乐天,你的单身生活就快结束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好好happy一下,算是对你的单身生活做个告别啊!”“就是就是,这可是值得纪念的啊,你以后就不会象我们这样自由了!”

在年轻同事的嘲笑中,乐天不由地也来了壮志:“没问题,我请大家吃饭,喝酒,不醉无归!”“ok!”几个人欢呼起来。“不如就今天吧,正好这两天轻松,没啥事。”“别吵别吵!”小邢提高声音对大家说:“大家不知道,乐天的厨艺可是一流的!我好久没尝过乐天做的饭菜了,不如让乐天亲自下厨做一顿给大家吃,以后吗,他就是他老婆的御用大厨,轮不到我们吃了!”“对呀,这个主意好!”几个年轻人应和着。

就这样,没到下班,几个年轻人跑去和经理商量,一起杀到乐天家吃饭去了。

几个人从菜场买了几大包的东西,还有海鲜什么的,跑到乐天的新居里象造反似的,一边七手八脚地给乐天帮忙,一边大声嘈嘈着。

那顿饭吃到大半夜,每个人都喝到晕晕乎乎的。

在小邢的鼓动下,乐天拿出大红袍来,让大家尝一下这极品茶。

乐天在厨房里烧水,其他的人找来两副扑克在打拖拉机,人多了,小邢没份打牌,他看的没劲,下意识地,他摸起一个手机来,在那里拨号。“对了,告诉你们一件怪事。”小邢神秘地对大家说。“啥事?”大家一边打牌一边听小邢神叨着,不由地好奇。“那天我在乐天家,用乐天的手机拨他自己的号,你们猜怎么着?”小邢看大家好奇,越发地神秘起来。“怎么着?你不是想告诉我们拨通了吧?”有一个同事轻笑起来。“没错!是真的拨通了!”小邢得意起来,“还有个人接电话呢,就是声音很小,听不清,不过,我听着有点象是乐天的声音。”“那当时乐天在干嘛?”有人真的好奇怪起来。“乐天当时在客厅里泡茶,当然他是不可能接电话的,因为他的手机在我的手里,可是,这事就他妈的有点邪门!我拿给乐天听的时候,手机就断了,里面出现了占线音。”“哈哈哈……”大家笑起来:“你小子就会胡扯吧,反正也没人证明,你想说啥都行。”“是真的!”小邢急了,喝了酒后的脸更显得红红的,“你们不信?好,我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小邢说着站起来:“那天是这样的,乐天去烧水,他手机响了,我就拿给他听……”小邢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站起来走到厨房的门边,“后来他听完电话,手机给了我,我就在这儿拨了乐天自己的手机号……”小邢说着,真的拨了手上的手机号,还拿到耳边来听。

客厅里的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起看着小邢,问:“通了吗?”

小邢的脸色忽然地苍白起来,他的眼睛里有种激动的神色:“通了!真的通了!”

大家看着小邢大笑着。“怎么不信?你们谁来听?谁听?”小邢的脸又涨红起来,他激动地对大家大叫着。

这时,一个坐得离厨房门最近的同事小王站起来:“好,我来听听。”他说着走到小邢身边,拿过手机放在耳边。“真的通了!”小王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大家的哄笑声停了一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当然通了,小邢用的谁的手机拨的呀?”这一声,又惹到所有的人哄笑起来。

正在听手机的小王脸红起来,他解嘲地笑起来:“就是,用任何人的手机打乐天的手机,当然都会通的,我看看,这是谁的手机。”他说着按断了电话,把手机举起来:“看看是谁的手机?”

正从厨房里烧了水出来的乐天,看着大家在哄笑,问了一声:“都干嘛哪,笑成这样?”“乐天,看看小王手的手机是不是你的?”不知道谁笑着说了一句。

乐天放下电壶,插上电源,回身看了一下小王手中的手机:“可不就是我的吗,怎么啦?”

所有的声音是在一瞬间静下来的,小王的脸色变得苍白,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小邢和小王,有人又问了句:“你看清楚,真的是你的手机?”

乐天走过去,接过小王手上的手机:“是啊,是我的手机没错啊,怎么啦?”

小王已经偷偷溜回了座位上。“怎么样?大家信了吧?”小邢眼中闪出胜利的光芒,“我那天也是站这儿拨的!对,就是这儿……啊,我明白了,是……是要站这里才可以……”

这时,大家呆呆地看着小邢和乐天,谁也没有注意,沙发后那面镜子的镜面,又一次象平静湖水中投了一颗小石头一般,荡起了涟漪。“怎么啦?”乐天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他看看客厅中的众人,又看看小邢。“叮铃铃……”乐天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乐天咕噜了一声:“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呀。”说着,乐天看了一眼手机,这一眼,他的脸色也苍白起来,他的眼中有着惊惧的神色,他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小邢。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分明是他自己的手机号!

乐天无助地看着大家,客厅里极为安静,所有的眼光全落在乐天的身上。

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乐天下意识地接听了来电:“喂……”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似有似无,飘飘渺渺的。“喂……你是谁?”乐天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他听到那头那个几乎不象人声的声音在问他:“你……是……谁……是……谁……”

乐天惊惧地停了下来,无助地看着众人,客厅里此时安静地连掉下一张扑克的声音也可听到,这种安静让每一个人感觉窒息。

电话里的声音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占线音。

乐天忙按了断开键,“嘟嘟”声消失了。

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到现在才可以呼吸了似的,可是,这种放松的感觉并没有几秒的时间。

沙发后的镜面又开始轻轻地荡开来,象平静湖面上美丽的涟漪。“叮铃铃……”手机的铃声再度响了起来,所有人的感觉都象是一把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一下子不通畅起来,那种窒息感再次袭击了每一个人。

乐天的眼神里的恐惧更深了,他盯着手机,仿佛被钉住了似的,呆呆地看着手机,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分明还是他自己的手机号码!

站在乐天身后的小邢看着乐天的手机,象中了邪似的,口里低低地念着:“对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这个门口,上次也是在这个门口打通的,现在,也在这里收到了电话。”“叮铃铃……”手机的铃声持续地响着,乐天的头上已经冒出汗来,他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到通红,开始微微发紫。“叮铃铃……”

客厅里的每个人都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脸色已经涨到通红,有些人的脸色已经发紫了,有人不由自主地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并张开了嘴,吐出发紫的舌头。“叮铃铃……”手机铃声还是有规律地在响着……

第二章 办事处的故事

有一天,一个熟识了很久的男性对我说:我喜欢你。

我说好啊。

他说你听懂我说话的意思了吗?我喜欢你。

我说我听懂了呀,很好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他叹气,笑了,说,是啊,没有然后。

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他想说的到底是怎样的“然后”,在我得到他的答案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甚至连没有找到遗体,连半块碎片都没有。

——那大家为什么知道他死了?

因为他的血。

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只有满世界的血。墙上、家具上、床上……最惊心的是地面上,据说他房间里有一张很贵的一整块地毯,铺满了他那个房间,那天别人进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脚就陷进了里面,因为那块地毯吸饱了海量般的血,踩上去就好像吸满水的海绵。

经过基因比对,可以确定那满房间的血都是一个人的,也就是我上面所说的那个人……他叫什么来着?忘记了。不如就称他为a。一个人流失了那么多血,是绝对不可能再活下来了,这就是为什么报他死亡而不是失踪的原因。

可是真的很奇怪,就算真的把一个人杀死,把他的血抽干,也不至于能把他的房间弄成这样。而且他的尸体呢?杀人要有痕迹,碎尸也要有碎片吧?就好像有人连他的尸体也榨了汁,最后把干尸拿走了一样。

但是,谁拿一具干尸干什么?有什么用处?有人猜是某种邪教的宗教活动,有人猜是被拿走磨粉再丢弃,还有人猜是拿去做了饲料,可谁的猜测都不能成立,因为就算如这些猜测所说,那么首先一个问题就是干尸的运送,只是这一个问题就无人可以解释了。

a住在他那栋大厦的二十楼,一楼的门口有就警卫,推测他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一点,那天晚上有四名警卫在值班室打牌,十二点以后门就被锁上,只有警卫才有钥匙。过了十二点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出入过,更不可能有人从他们眼皮底下送出一具干尸去。

大厦外面有巡逻人员,大厦外的院墙上也有电网,假设有人躲避了巡逻者,也无法从墙上翻出去,必须从正门走。从正门走的话,超过10kg的包就必须检查……即使守门人员再傻,也不可能让一具干尸这么轻易地被送走,更何况那天晚上出入大门的人很多,却连带个大一点包的人都没有。“说不定他是惹了黑道上的仇家,现在已经被分成几百块扔到黄浦江里了。所以大家要小心……”老板很严肃地在晨会上说。

所有门值、警卫,他的同事、朋友、家人、邻居等等等等,被警察一个个拨拉过来,拨拉过去,同样的话问了一遍又一遍,大家都很烦,连我都烦了。

半个月过去,线索还是没有半点,我看那本来头发就秃了一半的警察局长,现在脑袋上已经亮晶晶一根没剩了。

a死了以后,我们办公室里常常传出闹鬼的事情,一些加班到天黑的同事被奇怪的声音和影子吓得半死,有个晚上值班的年轻人穿着裤衩抱着被子就在寒冬腊月冲出大厦外求救,110和120来了,甚至连119也来了,最后没发现什么,事情不了了之。

办公室里没人再敢在晚上逗留,可是值班是必定的,老板加了两倍的值班费,到最后也只有我一个人站出来。

值班没什么,只是白天和晚上颠倒着上班而已,我以前就是这样,当时忽然换成白天上班的时候我还很不习惯,太阳照得太难受了。现在好了,似乎又回到过去了。不过那是指,如果办公室里夜间的居民能让我好睡的话。

十一点左右,我忽然醒了。这不是正常的情况,我是被声音吵醒的。有两个人在絮絮低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不过他们的声音我都很熟悉,其中一个人就是a。低语持续了很长时间,之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如果不支着耳朵去听甚至会听不见。忽然,声音壮大了,a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响撤整栋办公楼,我身下的床被声音震得不停颤抖,我的骨头都被震麻了。除了a的惨叫之外,还有好像柴禾被折断的声音,流水的声音,嚼东西的声音……

有影子在值班室的空间中飞溅,贴到墙上又粘稠地滑落下来,就好像血一样,房间里也充满了血腥气,让人恶心欲吐。

我最讨厌血腥味,可是现在我起不来,如果能开窗户就好了。

十二点十五分,声音逐渐开始消失,飞溅到墙上的影子也和平时那些正常的影子重合了,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放松身体,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昨晚你睡得好不好?”穿着裤衩就逃出去的年轻人问我。

我说:“很好啊,好些天没睡这么好了。”“你真幸运,居然睡这么死。”他羡慕得啧啧地。

办公室里的那种情景演放了半年,后来就没有了,或许是已经升天了吧。由于工作业务的变化,我不用再值班,大家为此还摆酒席庆祝了一下,为我的大胆,也为我牺牲自己成全大家的勇气——当然,费用均摊。

那天酒席上,大家都喝醉了,老板受到所有人的“爱戴”,当然最后比别人醉得更凶,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了,说什么自己姓“吃”名“人”,字“妖怪”,别号“鬼”……

我们指指这满屋子的人,说一片群魔乱舞,您看看谁不是您家人吧。

他狂笑,又灌一瓶六十度的白酒。

我要送他回去,他摇摇手说怕我半路丢掉,就自己一个人一步八晃地顺着墙根往自己家相反的方向走。我远远地跟着,看着他掉进施工的大坑又爬出来,去撞人却被人撞倒,险些被自行车从腰上压过去……

他足足绕了八条街,最后终于往回折返,一边折还一边咕哝今天的路好像比平时长了好几倍……

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样男子从他身边过,被他一肩头撞倒,又吐了他一身。那男子倒没生气,只问他家在哪里,自己愿意送他回去。老板就靠在那个人身上软趴趴地说好,男子说不如坐出租,老板不要,说一坐车就转向。

我看着那个男子扶着老板往他家走,但路走着走着就歪了,到一个黑洞洞没有路灯的小巷前时,也不知道是老板不小心跌倒,还是那个人手滑了一下,反正老板就跌进巷子里去了,男子慌忙跟上我到小巷口那儿,看都不用看,只要伸着耳朵就能听见熟悉的声音,我立刻就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了。很奇怪吗?我又不是没做过,老板做的时候很安静,我做的时候就比较野蛮了,常常弄出相当大的声音,这样很不好,被人听到的话,会造成麻烦的。

听着声音,估计老板正做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忽然冲了进去。“喂!不要吃完!给我剩下一半!”

老板满脸是血,正在嚼刚才那男子被拧得好像麻花一样的身体。我的进入让他吓了一跳,很快露出懊恼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那当然。”我抢过那男子剩下的半个身体,在老板的气愤的目光中开怀大嚼,“上次吃a的时候你就抢了我一半,这次我只是要回我的报酬,仅此而已。”

老板哼一声。“对了,你这次怎么让他不发出声音的?上次a发出了很大的惨叫声,要不是他房间隔音太好,我又把窗户关上了,不被抓个现行犯才怪。”“嗯哼……”老板生气地假笑一声,“是你太蠢了,先扭断他的脖子不就好了吗?”“残留的血太多,不好吃。”“那拧下面的身体的时候多拧几次不就完了!”“可是拧得太多肉就死了,咬不动。”“连骨头都吃了,还有什么咬不动的!”

我不再理他,老板看看我胃口不错,不会再给他剩下点什么,于是愤愤地站起来,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吃饱了,说声“好吃啊”,抹抹嘴,也和他一样,退入阴影中消失。

只剩下我们临时的餐桌上,到处是飞溅的粘稠血迹。

南方办事处

杂志社要派华军去南方办事处。说是办事处,实际上常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记者,负责当地的稿件和新闻采访,一个是业务员,负责帮杂志社拉广告和活动赞助,原来南方办事处的记者,因个人原因要求调回总部,所以现在派华军去负责。

杂志社的办事处,也是华军的宿舍,不过,宿舍里只有华军一个人,负责广告业务的小李是本市人,他住在自己家里。这是在离闹市不远的一个僻静小巷中的一幢平房,前面向着街口的一间房是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就是华军的宿舍。虽是平房,里面也装潢的不错,厨卫齐全。更难得的是,房子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幽静小院,可能是长久没人照顾,院中长满了杂草。院中还有一棵古树,离树两米远处有一口

井,上面盖着石板,井口几乎都被草淹没了。这个后院有种幽静古老的气息,让华军非常的喜欢。他打算把后院清除干净,买些花草或是蔬菜回来种,过一点乡村气息的生活,这一直都是生活在都市里繁忙的华军所向往的。

华军请了两个工人回来(反正这笔费用可以找单位报销),清除了后院的杂草,然后在房门前铺上水泥,并铺了两条水泥的小路。这样一来,树下的那口井就突出来了。华军叫工人打开盖住水井的石板,走过去向水井里看一看,只见水井的井沿上和井壁上都生满了青苔,但是水井里还有水,水面离井沿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水在井里看起来是幽幽的深绿色,挺干净,还有点清凉的气息。有个工人系根长绳在桶把上,在井里打了一桶水。桶里打上来的水非常干净,那个工人用水洗洗手脚,直嚷嚷说凉快。华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口井,他叫工人在水井的四周也铺上水泥,以后种花可以用井里的水浇花了。

小李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笑着说华军是懂得享受的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华军真的买了好多花种在后院里,这使得后院有了生气。华军不忙的时候就在小院里种花,看书,或是写他的小说,有时要交的稿件完不成的时候,华军就坐在后院里找灵感。

来收房租的房东见后院收拾得干净也很高兴,他看见那口水井里居然有那么好的井水,感到很奇怪。他对华军说:“听家里的老人传说,这口井怕有上千年了,我爷爷说他刚记事时这井上就盖着这石板。这房原来是一个官宦的府第,我们家祖上有人做生意发了达,买下这一片房。”房东说着用手划了个大圈,“这一带原来全是我们家的,后来家道败落了,就都卖了,只剩下这一点了。”华军有些奇怪:“这房子没那么老吧?”房东笑了,“这房子在我爷爷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重盖了,那时家还没败落呢。”“那,”华军又问他,“水井为什么一直保留下来?却又盖上了不用?”房东神秘地笑笑,“不怕告诉你,真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水井还保留下来,我爷爷说他也问过,只是他们家里从来没人提这事,偶尔听下人说起这井时都神神秘秘的,说有古怪。”房东说完了才觉得他自己好像太多嘴,有点不妥,他笑着问华军:“你,不怕吧?”华军看看他,“怕什么?你说这口井?”房东嘿嘿笑着告辞了。

这之后华军心里总是有点不安,有一次他去提水浇花,无意中向井里看了一眼,看完他就转过身去了,想想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点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妥呢?他一瞬间呆住了,对,刚才他向井里看了一眼,那一眼他在井中看见了一个倒影,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可是,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他一个人在井边,向井中望了一眼,井里出现一个倒影,而那个倒影却不是他!华军身上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但是他却立刻又探头向水井里望去,井水倒影出一个脸上略带恐惧的面孔,嘿,那不就是他自己吗?华军想,一定是受了房东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很快秋天来到了,在这期间,华军也没再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他再去水井边看倒影,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华军想,这世上哪来那多古怪呢,无非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华军依旧喜欢没事坐在小院中,有些花开了,花香淡淡的,秋风中,小院中有几片早落的叶子。

中秋节那一天,小李早早回家团圆去了。

办事处里剩下孤伶伶的华军。他象往常一样吃过饭,上网去瞎转悠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下了线去小院里转转,圆圆的月亮发出银白色的光,看了让人有点惆怅。华军索性走进屋里,躺到床上看看小说,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丢了书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在窗前,华军差点以为是天亮了,再仔细看看,原来是月色。翻翻身,华军睡不着了,他瞪眼看着窗外照来的月光,心里念着:“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歌声,那旋律是如此的优美,但又有淡淡的凄凉。那歌声飘飘渺渺,时有时无,于是华军凝神细听,居然可以让他听出歌词来:“夜色冷,秋水寒,千年相思如一梦,把酒笑痴情,青春易老,奈何岁月无情,挑不尽,鬓间白发,抚不平,容颜沧桑。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这首歌不只旋律优美,歌词更是优美凄清,让人怜意顿生。是什么人在这样的夜晚唱这样的歌呢?莫非是和华军一样的异乡人?歌声又低了下去,华军几乎听不见了,反正也睡不着,华军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向小院里走去。走到小院里,那歌声却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华军一时也没返回屋里,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天上月亮。皎洁的明月正在头顶,当空洒下的月华如水似雪,所有的一切都被照得很清楚,华军有些痴了。“夜色冷,秋水寒……”歌声又渐渐响起了,华军再次细听,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似的,那歌声,那飘飘渺渺的歌声,好像是从那口水井中传来的!他费力的转过头去再听,他可以确定那歌声是从井里传来的!他不由自主地向着井边走去,象着了魔似的。其实华军心里还是很明白,他抗拒着,想返回屋里,但是他的腿不听话地向前走着,感觉好像那不是他的腿,是别的任何人的腿,而那腿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他控制不了。本站(鬼故事在线guixn.cn)转载鬼吹灯,所有权归作者所有!

走到水井边,华军觉得腿一软,他忙伸手扶住井沿,好让自己不要掉下去,于是他整个上半身就探出在井上。就这样,他就看见了井里的那个人。说是井里的人,是因为华军看见的并不是自己倒影,那是一个和华军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模样。一个人扶在水井边,他怎么能在水井里看见别人的倒影呢?除非水井里的真是一个人。

月色正好,井里也荡漾着银白的月光,可以看清井里的那个人。他面色极度的苍白,五官倒是很俊秀,头上绾着发髻,因为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好像穿着的是丝绸的衣服。他年纪似乎有三十来岁,一看就象是电影电视里的古装人打扮。这个模样不是正和前一次华军无意中在井水里看见的那个不是自己倒影的倒影一样吗?

华军这时的脸色比井里的人还苍白。那个人还在唱着那首歌:“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歌声飘飘渺渺地萦绕着华军。华军双腿发软,想走又走不了,想动也无法动一动,只有直直地盯着井里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盯着他,这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望。也不知过了多久,井里的那个男人对华军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邪恶和诱惑。然后,华军看见井里的水向上升上来。水面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升上来,连一点儿涟漪也没有起。随着水面的升高,井水的水面越来越清楚了,那个人也随着水面的升高而升高。这时华军觉得他刚才错了,井里的那个不能说是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他”实在只是一个倒影而已,但只是他不是华军的倒影。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这就象你照镜子,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镜像。

水面越升越高,终于漫上了井沿。可是,漫过了井沿的水却还在继续升高!那些水并没有溢出去,而是象仍有井壁在固定着水的形状!这是多么奇特的景象,一个人看着一条直径约一米的淡绿色透明的水柱,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做用下,在没有任何承托物的情况下,在空中速度均匀地上升着。

华军已经恐惧到了极点!那水柱浸了华军的手臂,华军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臂在那水柱中!随着水柱的上升,水面上的那个奇怪倒影已几乎和华军面贴着面了,却仍没有停下!一瞬间,水柱终于浸住了华军的脸。那种感觉,象是在潜水,他还可以看见外面的地上。极快地一下,华军觉得一阵窒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水柱正在急遽地落下去,一霎那已落回到平时的位置上了。

华军再看看水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家伙却不正是他自己吗?

华军猛地一挣,差点摔到,他已经能动了。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恶梦,他看看自己的衣服,刚才被水浸过的地方却是干的,一个小水点也没有。他却再也不敢往井里看一眼,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屋里走去。

华军走进洗手间,他感到自己头晕脑胀,刚才莫不是做了一个怪梦?华军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水笼头,把头放在水笼头下冲洗着。冲洗完,他习惯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手抹在脸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上。他的手摸着了一张平滑的脸,不是指华军的皮肤光滑,而是,而是,脸上是平的!脸上是平的?那鼻子呢?华军颤抖着抬起手在这张脸上摸着,但他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却到处都是平的!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连眉毛也摸不到!

他忍不住望向盥洗盆上方的镜子。在洗手间不是很亮的光线下,华军一眼就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的没有人色的脸,那张脸上除了头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象是戴着一张光滑的面具!而镜子里的那个人发型、衣服,完全和华军一样!华军不觉抬手抚住乱跳的心,镜子里那个人也抬手抚在心脏的位置!华军觉得自己要疯了,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是恶梦!这是恶梦!这是恶梦!

当华军稍觉平静了一点的时候,他微微张开眼,却正看见镜子里的那个(什么呢)正从镜子里伸出来!它的颈子伸得长长的,头已出了镜子,正向着华军的脸上伸来!华军狂叫了一声,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个伸出来的头上打去。他的手什么也没碰着,由于用力过大,他的手打到了镜子,可是,他的手却穿过镜面,好像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第二天早上,小李来上班的时候,看见办事处的门还没有开,华军这家伙一定在睡懒觉,小李都习惯了(他自己常常也是这样)。

拿出钥匙打开办事处的门,小李却呆了,他发现办事处里一片狼藉,除了办公桌还在那里,其它的东西,包括桌子的抽屉,全不见了,地上乱七八糟掉着纸片,杂志,稿纸,水笔等东西。华军的宿舍门开着,里面一样是一片狼藉,只除了床和写字台,什么都不见了,连床上的被子也没了。小李的第一个念头是:办事处被窃了!但是华军人呢?小李小心地走进华军的房间,发现通向小院的门是开的。小李一走进小院更加呆住了。小院里堆满了办事处和华军宿舍里丢的东西,一个人正把堆在地上的东西往水井里扔!“你在干吗?”小李大喝一声。那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手里还搬着一个显示器。小李吓了一跳,那个人满脸伤痕,血都凝在脸上,可能血干地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的血痂已经掉了,露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这不是华军吗?“华军!”小李惊叫了一声,却见华军睁大着眼瞪着他,忽然华军狂叫起来:“你滚回去!快滚回去!滚回你的水里去!”华军边叫着边把手中的显示器向小李丢过来,显示器没砸到小李,掉在地上发出“砰”地巨响。然后,小李看见华军向他恶狠狠地扑过来,小李吓得掉过头飞快跑了出去。

从此,华军疯掉了。水(1)

林满告诉我,有一处租赁房,非常廉价——100元一个月,包含水电费。

正在敲击着键盘的我兴奋的跳起来抱住他:“林满你太伟大了你知道吗!”“可是……”他犹疑的看着我,脸色阴暗了许多。“我不听可是。”我兀自捂住耳朵,眼睛眨眨的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叹气。

我是孤儿,在我半工半读的上完大学后,我没有多余的钱在这个物质势力的城市里打通各项关节去买一个皇粮职位,同样的,我更不会为一点充饥的银子做小一辈的打工者。莫南说过,朝五晚九的规矩生活,从来就不属于我这样闲散的女人。

但是林满的“可是”我还是听了。

房租之所以便宜,因为它处于郊外的郊外的乱葬岗,于是林满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告我:“小清,你可考虑好了,那地方……太晦气太阴森了。”

晦气?阴森?自从莫南在这个世界里彻底消失后,我就没有什么在乎和忌讳了。如果真有鬼魂存在,那,我倒真的很想见见莫南。何况,在这个物质奢华的城市,每月100元的房租,对于我来说,这个郊外曾经的乱葬岗比任何风水宝地都光明。

于是,在林满的唉声叹气下,我走进了我租赁的小屋,开始我的写作生涯。

我懒,所以我要节省下房钱来吃饭。可我冬天惧冷夏天惧蚊,没那勇气去住天桥桥洞。而稿费这东西,总是要等你饿到两眼发昏时才姗姗来迟被你膜拜如同皇恩浩荡,稍稍等不及,就用它来买骨灰盒了。

有骨灰盒也是不错的,如果我死了,那我就可以和我亲爱的莫南永远在一起了。(2)

可最近我的生活悄悄的起了变化,自从我搬进了这所废弃许久的房间后。

先让我来说一下这间房间的布局吧。

三层的小楼,房东在一楼,我住二楼,一共有五张门,两张门里分别住着我和另外的一家三口,估计也是没钱不怕鬼的,他们的那道门在我的左侧,还有一道门在我的右侧,也就是说,我在中间。另外正冲着我们的两道门,分别是公用的厕所和厨房。而那个厨房,同时兼做洗漱盥洗处。三层是露台,宽阔空荡,没有避雷针,如果阳光很好被子很潮的话,那无疑会是我和那一家三口的战争抢夺地。可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与那一家人打过交道,或许是他们的作息太正常,打不到照面吧。

我的房间,只有9.9平,一进门,正冲着没有防盗网的窗户,贴着窗户墙壁一边摆我2米乘2米的大床,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睡眠,环境再恶劣,床铺也要干净柔软。床边是透明的圆形玻璃桌,上面是感温台灯,电源插好后,用手碰一下,就亮了,再碰,便灭了,多么方便。台灯旁摆着70公分高的圆柱形鱼缸,个高口窄,直径比一个男人的手掌大不了许多。前提是这个男人不是侏儒。十余条孔雀鱼在清澈的水流中穿梭,为了给它们营造一个美丽的家,我咬牙跺脚的花了五块大洋买了株小小的滴水观音,用钢丝固定在缸口上,根须浸泡在水中,蜿蜒的生长。

在床尾处,摆着我的心头肉,电脑。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布局,就是这样简单。

而我正是窝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一边叼着烟,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懒散的敲击出我吃饭的希望。

可是,慢慢的,一切开始变了——我有些后悔,无论多紧张金钱,也应该避讳点的,我居住的这座楼,可是建立在无数死人尸骨上。

不是不怕的。(3)“林满,我……”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别让人当成神经病才好。“我总觉得……这房子有点怪……好好的在电脑前写稿,突然背后就冰凉冰凉的,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就像是猎豹看着马上猎取到手的食物一样!”我的语气急促起来,“而且!”

下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我突然发现,电话那头,好像从开始都没有人在听,更枉论应答了。“林满……”我犹疑着询问出声,期待着那边会有人应我一声,证明我刚刚不过是多疑罢了,可,我的呼叫一声大过一声,那边的静寂却更加让我毛骨悚然。

心脏慌的快要跳出嗓子眼里般。突然,有水滴样的东西落到我的头皮上,耳边清透的响起滴水声,“吧嗒”,在这样寂静的空气里,黏稠的滑行着,它顺着我的毛孔渗透着,攀延着发丝一点点的滑腻流淌,让我麻木的僵硬了身体,心里痒痒的发寒。“吧嗒”又是一声,额头上冰凉一片,瘙痒着向鼻梁蜿蜒爬行,蛇一般的蔓延。

我眼睛向下看去,触目惊心的红,手颤抖的试探抚摸,黏稠的像……

抬起头,雪白的天花板,干净如斯。

一股腥臭冲入鼻腔,我醒过神来,发狂的甩着手,疯一般的跳跃嘶叫。

半晌,折腾的自己没有了力气,心也被嘶喊扯的生疼,我瘫软在地上,恐惧依旧紧紧的包围着发颤的心,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理不出半点头绪。只是害怕,只是恐慌。

视线漫无目的的落上浴缸上的滴水观音,那总是吊着晶莹水滴的绿叶,此刻悬挂着的,是刺目的红,好像成熟的珊瑚果,晶莹的坠着,闪动着朱赤鲜红的光,颤颤的挂在叶间上,忽然,“吧嗒”一声落进鱼缸里,垂垂的向下坠去,在鱼儿们优美的游姿穿越中,慢慢弥散着绽放开,化成淡红的水雾。

而绿叶上,又是一颗圆润的血滴悬挂。

缸底,几条鱼儿的身体硬硬的卧着。

脊背一阵的凉,有股寒冷从尾椎窜起,蔓延着爬上了整个身体,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双眼睛,就在我的身后,阴笑着注视着我,它不停滴落红色的血水,像流泪一样,吧嗒吧嗒的落在我的肩上,背上,它好像要趴到我的身上来了!我似乎可以看见!它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手要来掐住我的喉咙!“啊!”我像一头困兽,疯了样的嘶吼着猛然回过头去,要来就来吧!——拼了!就算要死也死个明白!

可我的身后,一片寂静,空荡荡的床,好像张着大口讥笑着我的胆怯。

鱼缸上的滴水观音继续安静的滴落着血红的水滴,慢慢的将水染得绯红。

空气安静让人窒息,喉头都发了紧。突然,“叮”的一声在我耳边清晰的响起,我浑身不禁抖了一个寒战,汗毛立时凉凉的竖了起来!

什么声音!

还未来得及恐慌,“叮叮”反复响起——是时钟报时吧……

胳膊莫名奇妙的一疼,我的身体软了下去,崩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天旋地转的昏眩感潮水般席卷而来,我慢慢的闭上眼睛,眼前的世界上逐渐混沌成一团穿不透的黑。

昏睡的前一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来得及买时钟。(4)

醒过来时,似乎有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脸上,蜿蜒着顺着脸庞落在耳廓里,生锈般的腥臭味道,蒙胧间,我发现自己的床单枕巾上,尽然全是圆形的血水印痕和鲜红的血手印!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张床!就连我的睡袍上,也全是那破碎狰狞的红!

短暂的混沌过后我猛地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刺鼻的血腥直呕的我一阵阵反胃,直直的呆了片刻后,我僵硬着脖子去看床边那竖立的玻璃鱼缸……

天哪!鱼缸里曾经那么清澈透明的水,现在竟然是通红一片,凝重的上下缓慢翻涌,闷得人心都透不过气,细细的血沫在水面漂浮着,我养的那些孔雀鱼小小的身躯也翻涌着上下漂浮,小小的眼睛死死的透过玻璃缸瞪着我,白色的肚皮翻转在那浓稠的血水中……

而那株滴水观音,仍旧不紧不慢的继续滴着血滴,悠闲的安静。而它的根须,却在疯狂的滋长着,似乎在拼命的吸收着鱼儿的血液来循环释放进鱼缸里!它究竟想干什么?是想把我活活的最终淹死在这所房间里吗?

我摸爬滚打的下了床,想拉开房门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狱,可那只感温台灯突然就熄灭了,没有任何的预兆。我发了疯的用手拍打着它,它却毫无反应。

月光静静的流淌进来,为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添了一丝光亮。

手上潮潮的湿润,我低下头,呆呆的看着那腥粘的红,颤抖着嘴唇,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我迷茫的看着房间里,那些衣架茶几电脑,在幽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是隔壁那家邻居吧!

惊喜若狂的奔过去,可锁好像在外面被人锁了样的,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这扇厚重的门,我疯狂的拍打着房门,大声呼叫着:“救命!救命啊!”声音凄厉的像莫南被那横冲直撞的卡车碾过头颅时,那一声未及时的刹车声,绝望而狞厉。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顿了顿,片刻后又响了起来,越行越近,停驻在我的门前。

我更加疯狂的拍打起门板,嘶哑着嗓子吼叫着:“救我!救我!”

门外响起悉悉梭梭的声音,似乎在拿凳子踮脚一般。

是他家的孩子吗?

来不及多想,我双手扒住了门上的窗口,向外望去——我要得救了!

天花板仿佛要掉下来一样,倾盆大雨般的滂沱,那黏稠腥臭的血滴砸落在我的身上,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恐怖极了……但愿……那个孩子,他不要害怕。

一双眼睛猛然出现在门窗那头,血红的瞳孔,青筋暴突的眼白,它似乎在笑,很阴毒,很诡异……

我一时愣住,静静的望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在望着我,它不停的向外翻涌着血红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我的脸上,肩膀上,衣服上……我慢慢的被它淹没了。“吧嗒”,又是静静的滴水声,我尖叫一声,绝望的撞向门窗上的玻璃。

眼前开起一朵绚烂的红花,血花四溅时,那双眼睛里的泪水突然清澈了起来。“莫南……”我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5)“林警官,莫南的病情最近又恶化了许多。”长长的走廊上,王医生驻足看向林满,叹气说,“以前只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小清,认为当日车祸身亡的是他自己,而现在,他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和幻视,以至于造成了他人身的自我伤害。我想,我们可以确定,莫南,他是真的疯了。”

林满吐着纯白的烟圈,远远的望向窗外,“王医生,那你认为,小清的死,与他有关吗?”

王医生苦笑着摇头,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抱歉,这是医生无法定论的。”

林满转过头去,望着那间禁闭的病房,莫南睁着大大的眼睛,头颅上缠满的雪白绷带隐隐的透出淡淡的红。

他看着林满委屈的抽泣:“林满,房里有鬼,真的有鬼。”

林满一愣,想起当初要送他去精神病院观察骗他说有廉租房时他雀跃的神情,与小清生前那么相似,而现在,他的声音他的神态他的笑容包括他眨眼的小动作,都像极了车祸丧生的小清,一个男人,可以把一个女人模仿到如此田地,想必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她了吧?林满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是自己多疑了,小清的死根本就是一场意外,与莫南无关。这样深爱着妻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嫌疑?

是自己多疑了。(6)

我看着林满望向我时的自责眼神,笑了。

你们看到这里,都以为我是疯子吧,一个在妻子死后伤心过度忆妻成狂的痴情汉,多好的男人啊!因为为了方便我的计划,从一开始我就以我妻子的语气来阐述,抱歉,我误导了你们。

小清是我雇人除掉的。

我曾经疯狂的爱着她,她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曾经那么完美。我以为,我们的结合将会非常幸福,可没想到,最后却是错误的决定。

她是个昼夜颠倒的女人,她说只有在夜晚,她才能写出让自己满意的文稿。可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希望妻子夜晚陪我一起疯狂缠绵依在我怀里安然入睡,早上醒来时可以闻到厨房里的阵阵饭香,看她温柔的笑着说,老公,起床了。

我不止一次的劝说她,放弃写稿,我会养她。而她总是近乎偏执的说,靠人不如靠己。

我无法忍受,当我起床时,她酣然大睡,而当她好容易醒来,我刚想抱住她,她就灵巧的滑出我的怀抱钻到电脑前,兴奋的击打起键盘。

我厌恶了这样没有情趣的生活,我说,我们离婚吧。

她惊讶的看看我,然后吃吃的笑了起来,她说,你开什么玩笑,如果你不要我了,那你一半家产就是我的了,我不用写稿子就可以和别的男人整天缠绵。

我默然不语。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结果?我宁愿付了20万给某组织团伙。

当我把她从家里连哄带骗的扯出来,她神情恍惚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明显睡眠不足,卡车飞一般的冲过去时,我不动声色的笑着看她继续走向路中央。

她连痛都没来得及感觉到就倒在车轮下,头部粉碎。

我知道,作为一起她的好朋友,又是高级警官的林满一定会怀疑我,以小清的性格习惯怎么可能会在白天出门?so,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三日不眠不食,在医院醒来后,我笑着看向林满说,林满,莫南不要我了。

林满惊讶的问我在说什么,我突然就痛哭起来,莫南被车轧死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小清的性格,我了解的太透。何况,在英国念书时,我副修了表演科。

当我住进这间病房时,我就开始着手了自己的计划,我必须要让所有人信服,我真的疯了,只有这样,林满才会相信我,我的下半生才可以重新开始!

我自导自演了一出鬼戏——林满不是说,这病房是郊外的乱葬岗吗?哈,正合我意,于是我在空荡的病房里虚设了鱼缸、电脑、窗户、邻居、滴水观音……我在房间里发疯,嘶叫狂吼,惊慌失措得几近崩溃,以至惊动了医生来为我注射镇静剂。当我再次醒来时,当林满隔着门窗探视我时,我绝望的看着他,狠狠的冲着他撞破了自己的头颅,喃喃叫他,莫南。

等等这一切,我发挥的淋漓尽致,我想这是我生平表演的最漂亮的一次!连医术高明的王医生都无奈的说,莫南的病越来越重,而且同时出现了幻听幻视。

呵呵,我想从下一场戏开始,我该着手于我奇迹般的“康复”了。

一丝得意攀上嘴角,突然,一滴黏稠的血滴带着腥臭的味道滴上了我的额头,很快的浸透在缠绕的绷带里,却渗骨冰凉,心里一颤,我惊惧的抬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

童尸

有几只巨大的黑蚂蚁从孩子嘴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像失去文字的标点符号,孤零零地散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无所适从。孩子的眼睛半睁着,蒙上一层浅灰色的薄膜,像不新鲜的紫葡萄。孩子仰面躺在草地上,皮肤干得发皱,仿佛是易燃而脆弱的纸人。所有迹象都表明:孩子已经死去,这是一具无生命的躯体。

岩鸽站在死孩子的旁边,舔着融化速度极快的杯状冰淇淋,两只手轮流握着软塌塌的蛋卷,黏得几乎张不开手指。她站累了,就蹲在他脸部的左侧,仔细观察那些蚂蚁。几滴奶油汁落到了孩子的额头上,她想起幼儿园阿姨教的话,对他说:“对不起。”孩子非常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岩鸽只好代替他对自己说:“没关系。”一只金头苍蝇嗡嗡飞来,在孩子的头上盘旋着,孩子的脸上,多了一个会移动的澹灰色斑点。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郊外,草长得很高。岩鸽的父母在远处的树荫下纳凉,也有其他的大人领着小孩走来走去,却没有人走到岩鸽这里。她的冰淇淋已经吃光,开始一心一意地陪着死孩子玩。她摘来许多根茎纤细的蓝紫色小花,将它们扔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真好,不会生气。岩鸽对着孩子喃喃自语,给他讲昨天刚听来的童话故事。她和孩子并排躺着,发现孩子比自己稍长一点儿。“你当哥哥吧。”她说。天上飘过了几朵浮云,遮住刺眼的阳光。岩鸽觉得这样舒服多了,就眯上眼,迷迷煳煳地睡过去……“啊——这里有死人!”卖冷饮的小贩用凄厉而变调的声音尖叫着,大人们惊惶失措地从四面八方跑向那个角落。这个时候,岩鸽的母亲才想起很长时间没看到女儿了。她萌生出不祥的预感,拖着自己的丈夫直奔过去,同时大声呼喊女儿的名字。

眼前,是一幕骇人的场景:一具衣裳灰暗、看起来不很新鲜的童尸,身躯上覆盖着许多散乱的蔫掉的野花。他的左侧,不到一尺远的距离,躺着一个酣睡的小女孩。女孩脸色红润,白嫩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穿着绣有蕾丝花边的乔其纱连衣裙,脚上套着白袜子、小红皮鞋。看起来异常艳丽。一死一生,却是同样安静的躺在草地上。两个孩子,像是随意扔在地上的玩偶,却因对比过分鲜明,令观者产生一种突兀的恐惧感。

人们围成了圆圈,有的在讨论这孩子是怎么死的,也有的在猜测女孩是从哪里跑来的?她在他身边,到底呆了多久?他们小声嘀咕着,竟然没人去叫醒岩鸽,直到她的父母赶来,大家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岩鸽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都是人,母亲紧搂住她,满脸是汗水和眼泪。父亲僵立在一旁,表情怪怪的,像一棵晒蔫了的树。很多大人都在窃窃私语,对着他们一家指指戳戳,谴责岩鸽的爸妈不负责任。岩鸽还瞧见,其他的小孩都被家长们捂住眼睛,有的还被推到了身后。“太恐怖了,放任自己的孩子跟死人躺在一起。”“那孩子是被吓晕过去的吧?”“简直是一场噩梦!”……到处都是声音,大人们的嘴皮子不停地蠕动着,有几滴唾沫星子喷到了岩鸽的脸上,让她觉得很讨厌。

有人报警了,110赶来得还算及时。死去的孩子八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衣服褴褛,怀疑是流浪的小乞丐。死亡时间推测在两天前,大概是患了疾病,因无人照料而死在这里。总之,没有任何谋杀的迹象,大家也就失去了兴趣。死孩子显然不是围观者这一阶层的人。因此,即使躺在他们脚下,也无异于虚拟人物,并非那么真实的存在。在他们眼里,懵懵懂懂的岩鸽更令人担忧。毕竟,她可能跟他们的孩子上同一所幼儿园,在同一家麦当劳吃过汉堡,甚至是坐同一辆汽车来这里郊游。她是他们视线中的孩子,值得关心。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岩鸽的父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诚惶诚恐地向围观的人群解释:真的不知道呀,这种地方,怎么会这样……我们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书,她自己跑开了……这孩子喜欢瞎跑……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一些自我开脱的话,似乎这么做,心里面会好受一点儿。有人语重心长地告诉岩鸽的父亲:“回去以后,要注意一下孩子的心理状况,千万别把她吓出毛病。”人群渐渐散开,死孩子也被搬走了,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站在原地,还有一只嗡嗡打转的苍蝇。

岩鸽的母亲搂着她,低声抽泣,连声说:“都怪妈妈不好,都怪妈妈不好……”父亲紧张地盯着岩鸽的脸,想为她抹一把汗,又犹豫着缩回了手。他感觉女儿不再纯洁,每个毛孔里都钻进了可怕的细菌,因此尽量避免去触碰。但是,这仅在一念之间。很快,他又为刚才产生的想法感到惭愧。他掰开妻子的手指,抱起了岩鸽,默默地往回走。妻子揽住丈夫的手臂,紧紧跟随。三个人都很安静,两个大人心情复杂,说不出话。岩鸽的睡意已经消散了,她闷了大半天,冒出一句:“我还想吃甜筒冰激凌。”

接下来几天,岩鸽的父母有些紧张过度。开着电视,一看到死亡场面,就赶忙切换频道。连岩鸽母亲的口头禅“找死”,都不敢再提。他们观察着女儿,是否有异常的举止。甚至把岩鸽的睡床搬进大卧室,半夜里竖着耳朵听,生怕她做噩梦,啼哭着惊醒。然而,岩鸽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能吃能睡,每晚六点半要看卡通片,上厕所的时候要带《娃娃画报》。总之,她保持着原来的所有习惯,好像根本记不得那次遭遇。

一年前就拥有小卧室的岩鸽,似乎对重返父母的卧室不太满意。她几次想要搬回自己的房间,都被父母拒绝。岩鸽夜里有磨牙的习惯,大人们早就注意到。如今睡在一起,磨牙的声音特别清晰,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其实,这些天睡不好觉的是两个大人。岩鸽虽然在睡觉前嘟嘟囔囔,可一睡下去,就一觉到天亮。她甚至改掉了半夜上厕所的习惯,懂得在入睡之前就先去小便。明年就要上幼儿园大班,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

事情过去半个月,岩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父母基本放心了。可是有一天,他们看了一片dvd,讲一个童年经历过恐怖事件的人,长大以后心理变态。他们又琢磨开来:孩子会不会是受到的刺激过重,产生了强烈的抑制力?普通的惊吓,容易引起现场反应,会叫,会闹,会哭。但是,遇到极端恐怖事件时,人的外表反而显得很平静,要过一段时间才爆发。人们对于难以承受的现实,往往会采取回避态度,甚至有意识的遗忘。但是,心理问题不经过疏导,淤积得越久,就越严重。最后,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岩鸽的过分正常,就是异常表现!——父母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怎么办?两人又开始惶恐不安,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岩鸽。渐渐的,他们终于察觉到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女儿玩的过家家,总是让洋娃娃躺着,还在脸上蒙一块白手帕;女儿在院子里挖小土坑,把残破的玩具、小鸟的尸体埋起来;女儿看到煺了毛的死鸡,显出害怕的神情……这一切都说明,女儿的内心深处,已经烙上了死亡的阴影。他们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欣慰,到底没有粗心地“结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两人又探讨着,如何引导岩鸽,让她正确地面对死亡。

先前的方式显然不可行,一味的回避无济于事。首先,应该让岩鸽理解死亡,再让她从死亡的恐惧当中走出来。岩鸽的父母充满使命感,制定了一系列计划。于是,家里面的氛围改变了。大人们准备了许多素材,为岩鸽阐释死亡。电视上、图片上、光碟里……各式各样的死亡场景,摆在了岩鸽面前。人的死、动物的死、甚至是成片树林被砍伐(岩鸽的父母在这个例子上看法有分歧,母亲说不算,父亲说算——植物的生命终结,应该也归属于死亡),配合相关画面,父母在一旁为岩鸽讲解,她听得似懂非懂。最后,家里的椅子被碰倒在地,岩鸽就叫嚷:“椅子死啦!”杯子、玻璃器皿摔碎了,她也眉开眼笑地宣布它们的死亡。她本来是极为讨厌吃菠菜的,现在却一口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口齿不清地嘀咕着:杀死菠菜!岩鸽觉得死亡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喜欢的东西,就可以令它“死亡”。她对自己掌握的新知识很满意,并且频繁地使用这个名词。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岩鸽的兴奋表现,已经是变态的前兆。要尽快扭转她的观念,像正常人那样思维。于是,他们向女儿灌输:死亡,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再也吃不到冰激凌;死亡,失去生命的物体就会腐烂,产生恐怖的病菌;死亡,使原本可爱的东西变得不可接近,面目可憎。岩鸽沉默许久,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会再抱我。是吧?”大人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笑得很尴尬。岩鸽觉得鼻子酸酸的,跑回自己的小卧室,搂住最心爱的绒毛玩具“皮卡丘”,坐在板凳上发呆。

日积月累,这种特殊教育还是起了作用:岩鸽开始害怕了。感冒了,要打针,她哭啼啼地问护士:“我会不会死?”有段时间,看不到某个熟悉的人,她就怀疑他已经死去。甚至在梦里,她也会哭着醒来,扑到大床上去找爸妈,担心他们已经停止呼吸。看着岩鸽身上的变化,父母觉得她正在往一个健康的方向发展。这孩子,终于能够意识到死亡的恐怖。接下来,诱导她把当时发生的情形说出来,就可以解开心结。——他们这样认为。想到那天的骇人场面,两个大人都心有余悸。“岩鸽,上回郊游你做了什么?”母亲问她。“和爸爸妈妈玩。”岩鸽随口回答,眼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卡通片——《神奇宝贝》。“还有呢?”父亲继续追问。“还有……”她皱着眉头,想了一小会儿,欢快地叫起来:“还有摘花儿,吃冰激凌。”“还有,还有呢?”母亲的神情很古怪,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还有吗?——想不起来啦。”岩鸽生怕错过精彩镜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两个大人相互对视,心里面想到一块儿去:看来,女儿是在故意回避。“你……在哪里睡了觉?”母亲提到关键问题,嗓音不由升高起来。

只有在做错事情的时候,母亲才用这种声调和她讲话。岩鸽的心咯噔了一下,注意力从卡通片转移过来。她认真地回忆:好像,还有一个小哥哥。小哥哥在睡觉,岩鸽也在睡觉。她又觉得,并没有做错什么呀?是不是她欺负了小哥哥,他告状啦?不会的,她把奶油滴到了他脸上,他并没有生气呀。而且,她还摘了好多花儿送给他呢。一想起那些漂亮的蓝紫色小花,岩鸽就很开心,眼睛微微眯着,露出愉快的笑容。“我和哥哥一起睡觉,在有花的草丛里。”岩鸽得意地说。“什么哥哥,那是一个死人!”父亲有些气急败坏。女儿的表述方式,令他产生一种反胃的感觉。哥哥,这么亲昵的称呼,似乎把那具灰暗的童尸纳进了他们的生活圈,成为家庭的一分子。这样的联想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像是吞进了一只苍蝇。“哥哥……死的?”岩鸽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神情。这段时间,死亡的恐惧感已经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死的东西,从另一个世界伸来了魔爪,三番五次撩过她的梦境,那狰狞的长指甲几乎触到岩鸽奔跑中的粉红色纱裙。死的,就是坏的。——她已经如此认定。

岩鸽想不通:安静的、和蔼的小哥哥,真的会伤害她么?会把她拖进黑漆漆、臭烘烘的墓穴中,再也见不着阳光、见不着爸爸妈妈?她努力回忆着小哥哥的面孔,越想越觉得恐怖。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像天上飘着的乌云。那双合不拢的眼睛,直盯着她,根本就不像睡着的样子……她想着想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肺部勐抽着空气,嗓子眼里灌满了腥辣的汁液,岩鸽呛水一般咳嗽着,全身都在颤抖。不一会儿,温热的尿液溢出来,打湿了新换的小花裤,灌进红色的皮鞋里。谁都可以看得出:孩子处于极端的惊恐之中。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岩鸽的父母相视而笑。他们胜利了,看到了女儿真实的恐惧。——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他们成功地揭开了岩鸽伪装的镇静,让她面对真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正走出心灵的阴影。两个大人热泪盈眶,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偷偷地握手庆贺。他们的心里面,终于放下了那具日愈腐烂的童尸,因此分外的轻松。

然而,岩鸽再也回不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些花儿,那筒融化的冰激凌……所有的甜美记忆都沾染了尸臭,像嗡嗡的苍蝇一样,在她的心头盘旋着。她开始惧怕黑夜,脑子里塞满了阴暗的想象。夜里,她用被子蒙住头,紧闭着眼睛。她仿佛看到小哥哥的肉从骨头上掉了下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悲切地望着她,轻轻呼唤着:岩鸽,来玩呀……我们来玩过家家。小哥哥的身后,是一片溷沌的烟雾状气体。它随着他对她的走近,缓缓逼来。

有一个晚上,岩鸽梦见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看着床上蜷缩着的小女孩,她知道那是自己。女孩气息全无,身躯是冰凉的,泛发着银灰色的光芒。“那是一个死去的小孩,我们不要她!”——她听到父母在低声说话。她被抛弃了,成了一具无人认领的童尸。“不,不,我还活着!”岩鸽哭着醒来。寂静的夜里,传来父母酣睡的呼噜声。她抱着绒毛玩具,蜷着脚趾,缩在床角。一个人和空气里不可言状的怪物们对峙着,恐惧像阴冷的黑水,漫过了她的心脏、嘴巴、眼睛、头顶。这回,她确确实实地看见:小哥哥站在窗外,微笑着向她摆着手……

第三章 奇怪的小木盒

吃人的妇人

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里,我终于杀了那个欺骗我的男人。

他在我面前吃惊且痛苦的闭眼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心痛和不安,反而在心底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先是将他的尸体从床上拖到厕所,然后拨下他那沾满血迹和不小心从肠子里喷溅出来的一点点黄黄的粪便的睡衣扔在地上,然后从厨房里拿来了洗净的菜刀开始温柔的从他腹部的伤口处划开他的肚皮,菜刀刚割下一点点,他伤口里本来凝固了的血又涌了出来,我怕他的血将厕所弄的太脏了,赶紧先用手捂着他那涌黑血的地方,我的手感觉到了一股温暖,他的血还是热的啊!

终于将他的血处理完了后,我又开始割他的肚皮了,我先在他的肚皮上划了一条黑线直至他的脖子,无意中看见他的眼睛正直直的望着我,性感的嘴微微张着,好像还有点颤抖,难道他还没死?

我心里突然感到了恐惧!但是随即马上又感到一阵快乐,因为我可以更好的折磨他了!

我先是亲了亲他的嘴唇,他嘴里有一股恶臭的血腥味,然后俯在他耳边温柔的说:“老公,我爱你!你爱我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仍然微微颤抖着嘴唇,连眼睛都没有动。

我又说:“老公,我是多么的爱你呀!”说着,我手中的菜刀已经毫不犹豫的沿着在他肚皮上划好的那条黑线割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刀太钝了,还是他的皮肤太粗糙了,我割的不是很顺利,割的线路歪歪扭扭的,等我扒开他肚皮一看,哈,他的胃竟然被我不小心割成了两半了,胃囊里黄黄的酸液缓缓的流了出来,我仿佛听见了他喉咙里轻轻的叹息声,好像是可惜他胃里流出来的那些东西。

我朝两眼发直的他微笑了一下,说:“老公,放心吧。它们不会离开你的,就好像我一样。”

然后俯下身去温柔的吸着那些黄黄的液体,一股黏煳煳的腥臭液体进了我的嘴里,我马上含着它然后嘴对嘴送进了他那张开的嘴里,由于我含的太多了,那黄黄的液体又从他的嘴里满出来许多,我连忙伸出可爱的舌头在他嘴边舔着,喃喃的说:“老公,这些是你让我也一起吃的么?你真好!”

喝完他的胃液后,我开始取他的内脏了,他的肺有一些恶心泛黄的斑点,可能是他抽烟造成的。

我取出来后赶紧用水果刀挖去了那些难看的斑点,我不能让他身体的任何部分变得难看了,因为他在我心中是最完美的男人!

在我割他的肺的时候,我听见了类似取鸡内脏一样的声音,这种声音太好听了,我身体上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就象工业摇滚一样让我感到兴奋,甚至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想**的冲动!

我差点就割下了他那我抚摩过无数遍的可爱的生殖器,但是我马上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因为,我不想这么快就让游戏进入高潮了。

我先将他可爱的肺放在一边的精美的盘子里,然后将手伸向他那在肚子里盘的整整齐齐的肠子,我将他的肠子小心翼翼的取出后,赶紧将肠子里的又脏又臭的粪便全部挤到了马桶里,我绝对不容许任何脏东西污秽了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为了确定肠子里绝对没有一丁点的粪便,我将嘴套在他的红中泛白的柔软肠子的一端吸了起来,终于,我吸出了肠子里的最后粪便,然后吞了进去。感觉他的粪便很稠,有点咸,比我想象中的可口多了。

我将肠子洗净后也放在一边的盘子上,然后开始取他的其他内脏,我故意把心脏留在最后取,他的心脏被我取出后已经停止收缩了,我激动的将它握在手中,感觉它手感非常好,很滑很柔嫩,象海绵一样,轻轻一捏,就有可口的红血涌了出来,我赶紧一滴不剩的又吸又舔的喝光了心脏流出来的血。

啊!我真是太幸福了。竟然能拥有他的心脏!

突然,我握着他的心脏带着恐惧的问他:“你,你的心脏能吃吗?”

他的嘴角好像向上扬了扬,好像是用微笑表示同意。

我高兴极了,顾一切的趴在他身上疯狂的亲吻他的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一切。“哈,老公,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趴在你身上亲你了么?呵呵”由于我在亲吻的过程中摇晃的太厉害了,我喂他的那些胃液从他的食道里流到了。

因为剖开肚皮而露出的嵴梁骨上,我先将他的心脏放到盘子里。

然后把头伸进了他的胸骨里吸那些不听话的胃液,然后将脸轻轻的放在他的嵴梁骨上,柔声说:“我是最贴近你胸膛的人了!”

我开始不停亲吻着他血肉模煳的胸膛,沾得满嘴都是咸咸的血。然后我说:“老公,我们吧!”

我脱光了所有衣服,赤身**的趴在他那更为赤裸的身体上,我让自己洁白美丽的躯体沾满了他身上红红的爱液,我感觉到了全身温暖舒服和无比兴奋的刺激,我又拿起他那柔嫩的心脏在他的那性感的身上温柔的摩擦着,我摩擦他的唇,他的嵴梁骨,他那空荡荡的腹部,最后我摩擦到了他身体上最可爱的东西,我感觉到他在呻吟,他的快乐的呻吟!

我吻着他那最可爱的东西说:“亲爱的,我们一起快乐吧!”

终于,我筋疲力尽的躺在了他的身边,无限柔情的望着他娇声说:“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坏!”

我开始舒服的躺着用水果刀凋刻起他的心脏了,被水果刀无情割出来的那些可怜的肉片,我全部都仔细的津津有味的吃了。仿佛我现在不是在凋他的心脏,而是在凋一只可口的红苹果。

终于,我将他那已经僵硬的心脏凋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红苹果,我开心的对他说:“你看,我终于成功了,我说过我要把你的心变成我最爱吃的东西的。你喜欢么?”

他的双眼好像眨了眨,表示喜欢!我兴高採烈的将那红苹果用一只红绸带漂亮的扎了起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接下来,我割下了他的双手,双脚,他的头,当然,他那可爱的东西我也割了下来,我将那东西塞在了他的肠子里,看上去就象一截香肠一样可口!我藏进了冰箱里。

我又将他的头颅放进了烧开的石膏里头,取出来后变成了漂亮的石膏模型。

我打开了悠扬的“交响乐”抱着那石膏头颅快乐的在客厅里旋转着幸福的舞步。跳累了,我又哼着最爱唱的王菲的歌剁烂了他那抚摩过其他女人的双手,和其他女人跳过舞的双脚,还有被其他女人接触过的躯体和盘子里的其它内脏,我将这些肉渣骨碎通通倒进了大锅里闷煮着,又放下了其他调料。

做完这一切,我感到很疲倦,闭上眼睛喃喃的说:“老公,我爱你!”然后我就去冲洗身体去了。

等到天亮时,锅里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部煮好了,而且散发出来的可口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我叫醒了熟睡觉的儿子,然后端出一碗锅里的美味肉汤,说:“快!小宝,喝了它,妈妈特意为你煮的!”

儿子睡眼朦胧的喝了一口,突然眼前一亮,“哇!好香呀!”

我开心的笑着说:“好喝就多喝点,那有一大锅呢!呵呵”这时,有人敲门,我去开门,门外站着物业大妈,大妈笑着说:“我是来收物业费的,来迟了怕你们都上班去了,所以一大早就来,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热情的说:“哪里话,大妈,快,进来呀,不用脱鞋!”

大妈走进屋就说:“咦?你在煮啥东西呀?好香啊!”

我忙说:“我在煮羊肉汤呢!来,大妈也来碗尝尝!味道可鲜了!”

说着,立刻进厨房端了满满一碗出来,大妈虽然推辞,但是最后也还是喝了。“啊!好香啊!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的羊肉汤!”大妈边赞边大口大口的喝着。

我笑着说:“大妈,您慢点,还有一大锅呢!”“谢谢拉,咦?你们家老肖还没起来上班呀?”大妈边喝边问。

我忙说:“哦!那个杀千刀的昨天去出差去了!”

大妈“哦”着点了点头又埋头专心喝汤了。

当我和大妈在聊着天时,我的儿子已经喝了4碗了。他看我们聊的起劲没有理他,也不做声,在一边干着自己的事情。“大妈,再来一碗吧!”我热情的说,伸手抢过碗就要去厨房盛汤。

大妈连忙站起来推辞,就在她来抢我碗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望向我的身后的某个东西呆住了,然后惊恐的张大了嘴。

我纳闷的回头一看,身后是我儿子啊!“怎么了?”我奇怪的问大妈。

大妈颤抖的指着我儿子说:“他~他在吃~吃~”

我奇怪的回头仔细一看,哈,原来我的儿子满嘴是血,他的手上正拿着我放在茶几的那个“红苹果”吃的津津有味呢!“哈,我的好儿子!”我怜爱的说着,然后迅速将手里的碗朝大妈头上砸去……

想我原谅你吗?

雾气很重,我不知身在何方,眼前很模糊的站着一个人,从身材上看是个女人,慢慢的雾气散去,我看清了,眼前的是阿星。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唯唯诺诺的看着我:“周坤,你还好吗?”“阿星你怎么到这来了,赶紧回家。”“周坤,你还要我吗?”“要啊,你这个傻姑娘,怎么说这个?”阿星低下头又问:“你还要我吗?”但是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忧郁。“阿星,你怎么了,我要啊。”只见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声音不再温柔:“周坤,这样你还要我吗?”她的脸慢慢的抬起来,不再是我所熟悉的红晕,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嘴唇却是诡异的红黑色,她突然笑了起来,露出的是满嘴带血的牙,再一看,七窍流血,头发飞起,阴森的鬼魅声音:“周坤,我这样你还要我吗?”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满身的冷汗,我摸了摸脑门上的汗,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虽然是这样的真实,身旁的小红睡得正香甜,我却再也睡不着。

最近的心越来越寒,小红的欢快的准备着婚纱,我却没有一点喜悦的感情。阿星一直都在我梦中出现,我告诉自己没事,只不过是太紧张而已。

大婚将近,我却越来越憔悴,镜中的人我不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自己。今天小红回到了我的未来岳母家,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让这个130平的大房子越发的空阔,我现在不觉得住大房子是件多么好的事,直觉的阴森森的冷。

一个人的寂寞容易让人怀旧,加上这几天阿星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让我不知不觉的想起她来。

阿星是我的大学同学,在大学里她活泼好动,美丽大方,追她的人不计其数,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了我这个无名小卒,当时她的选择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我们真心的爱过。

因为年轻的冲动,我们很快在一起同居了,她为我流过两次胎。那时候的日子真是甜蜜,虽然我们都没有什么钱,但是这种在一起相濡以沫的感觉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本来我们都以为对方已经是自己的唯一了,直到小红的出现。小红是我们大学校长的独生女。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一个穷小子会让两个如此出众的女孩子看上。当时小红和我示好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爸爸手中有出国留学的名额,也许是因为男人的虚荣心,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小红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她很简单的相信了。就这样我周旋在两个女孩子的中间。

阿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也许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越来越忧郁的眼神看我。但是我认为一个男人就应该以自己的事业为重,我以后工作好了,也是为了她过的好,因为这种想法,我从面对她的眼神从惶惶不安到了心安理得。

事情按照我想象的发展下去很好,我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出国的名额,但是小红的爸爸却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们必须先领结婚证。要不这次出国机会就没有我。任凭我千般的理由,都没有用。当我再一次要求不结婚的时候,岳父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小子不是只看上的我的出国名额吧?”我不敢再说下去。

我想所有的男人在仕途和爱情抉择的时候都会选择仕途。所以我不得不和阿星说了。

回到我们的租的小屋,想一想我们已经在这住了三年的小屋,也算是一个家了。阿星在家里洗衣服,说句实话,我真的说不出来要分手的话,但是前途和爱情我选择的是前途。

我坐下,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是阿星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她说:“你话对我说吧,但是你要说之前先看一样的东西。”我接过来一看又是一张早孕检测单。

虽然以前看过两次,但是没有一次让我这样的震惊,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我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我说:“阿星,我们还年轻,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我们现在不要好不好?”说这个话的时候,她正在冲衣服,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医生说了,我再流产,可能就终身不孕。”口气还是那样的平静,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惊恐:“你要出国我不拦你,但是这个孩子我要留下来。”

说完以后她就出去晾衣服去了,把我一个人撇在屋里,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但是我知道这个孩子如果留下了我就要负责,并且我跟小红领了结婚证,我们就是夫妻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说不定以后是阿星威胁到我的砝码。但是阿星的脾气我知道,现在让她打胎她是肯定不会的。我能做到的,只有偷偷的给她打掉。

我也出了屋子,我花80块钱在小诊所里面买了堕胎药,我不顾医生一再要求把孕妇带到他那去,拿了药就走,想一想如果我告诉了她,这个药她会吃吗?

回去已经是晚上,我狠狠心买了海参,我说要给她补补身子,看着她欣喜的面孔,在下药的时候我的不住的颤抖。

吃饭的时候,阿星很开心,她还给我盛了一碗,我一口一口的喂她,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充满爱的汤里面有的是让她流产的药物。

过了一会她说:“周坤,我怎么肚子疼呢?”但是她没有介意,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也好。”

她有点犯困,我知道这是那个药的药效,所以我说:“阿星,你睡吧。”我把她抱进了房间,我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周坤,你不会不要我吧?”我安慰她说:“不会,你睡吧。”

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个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一个是自己挨了四年的女朋友,但是在前途的面前,我是那样的无奈。我的心开始动摇,为了不让自己有不忍之心,我起身来到屋外。

过了一会我听见屋内开始有呻吟声,我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我堵住耳朵不让自己听见,但是声音越来越大,我听见她惊恐的叫:“周坤你在哪里,你来救我。”我努力不让自己听见,但是我挡不住她尖锐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阿星,对不起,我给你吃堕胎药了。原谅我,明天天一亮我送你去医院。”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因愤怒的尖叫她说的最后一句就是:“周坤我恨你,我做鬼我也放不了你。”

我一宿未睡,但是我第二天进去的时候,我看见的景象吓了我一跳,她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周围全都是血。法医鉴定,自己流产,大出血死亡……

又是三年过去了,我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但是回来不仅是我自己,好像还有一个“她”。

这几天小红越来越不对劲,首先她开始低眉顺眼的看我,当时我以为我是她丈夫的原因,但是好像不是。现在她又开始问我:“周坤,你还要我吗?”声音一点都不像她的,如果我看着她,她就会说:“看什么看?”好像她根本没有说过话。还有在镜中我常常看见阿星向我惨淡的笑。

为了让我心安,我花高价请了一个护身符,我觉得如果“她”回来,就在小红身上,所以我把这个护身符放在了卧室,但是小红的表现让我满意,她对这个护身符爱不释手。看来只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

直到那一天,晚上我又梦见阿星,再一次被惊醒,我去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这么晚了,她去了哪里。

起身开灯,眼前现象吓了一跳,小红竟然正在摔那个护身符!她一边摔着一边说:“周坤,你还要我吗?”

我惊骇的不行,我知道现在的小红已经不是小红,我说:“你是谁?阿星是你?”

她咧开嘴露出满嘴的鲜血和参差不齐的牙齿,“周坤,你还记得我,真好,嘿嘿,你还要我吗?”

突然她扔下护身符向我冲来,长长地指甲抓住我的脖子,尖锐的喊声冲击着我的耳膜,“周坤,你好狠的心啊,你还我的命来,还我的孩子来。”“周坤,你还要我吗?不,因该是这样说,你还要你的命吗?你有什么资格活着”我闭上眼睛,我只求一死。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让你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我现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抓着我来到客厅,我听见她诡异的笑声:“你该凌迟。”

凌迟?就是那个要割3000多刀的刑罚?我不愿意,但是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本来我就对不起她,她这样也是我为自己赎罪的表示吧。她嘴里念念有词:“痴情女,负心汉,因爱生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条血路两茫茫。归途在何方……”

我听见她就像割抹布似的在身上划着刀,剧烈的疼痛让我昏死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具骨架在地上,还有旁边的一片一片的肉,和正在吃肉的她。我走过去说;“阿星,有饭你不给我留着?”

我再次看见了她的温柔。但是她说的是:“你身上有人命,所以,你不能再次轮回。就是永世不得超生。还有我要每天抽你五百鞭,你每天还要受一遍凌迟之苦。”

我不愿意,但是我不愿意有用吗?我想活活不了了。

楼道里的木盒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平静安宁的院子里。那是个大院子,里面有四栋楼,每栋楼有七层。

它发生在第三单元四至五楼的缓步台上。“哎呀,又过了一天,还要上七楼,真是累死了!”她叫小可,是一明初二的女生,虽然胆子很大,好奇心很强并且有很高的洞察力,但是一听到鬼心里就不由生起一股寒气了。

她上呀上,来到了四楼至五楼的缓步台。那原来有一口大缸,是别人家不要的,它的口倒着放在角上。“唉~,这缸上怎么有个木盒?从哪来的?”小可不由自主地伸手上前摸摸。“不像是木匠做的,好像是自己打的,怎么还潮乎乎的。”小可想着想着后背就冒凉风,它控制自己不再想,使劲往楼上跑去。那木盒长不到半米,约一仗高,上面结了厚厚的蜘蛛网,看起来年代久远好像还有字。回家后,小可想了很多,她也是带着所有对木盒的疑问入睡的。

第二天的清晨,小可背着沉重的书包往楼下走,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显眼的木盒。那木和处处透着诡异,好像在吸引着她,她不敢再看就跑着下了楼。

到学校后,她立刻把此事拿出来与小猪探讨(小猪是人,请注意!)小猪正在吃着早餐面百,牛奶,冰淇凌,锅巴。“小可,你也太多心了,你不会怀疑世界上有鬼吧?”

小猪一边吃一边说“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你可不要向别人瞎说。”“谁说世界上没鬼,连我都不告诉吗?”这时,大米进来了,她试小可,小猪的好友,长的一般不是太聪明。小猪就不同了,她长得还好伶牙俐齿,鬼点子很多,可就是爱吃。“呀,大米,什么时候来得这么早呀?又没写完作业吧。”小猪喝着奶说。

夜晚来了,小可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家了,当她迈进楼门口第一步她就害怕了。就像昨天一样,她又来到了四楼至五楼的缓步台上。她使劲跺着脚,可楼道里的感应灯怎么也不亮。

她在黑暗里向楼上摸去。

回到家里“妈,四楼的灯怎么不亮了,吓死我了。”“没停电,灯也是昨天刚换的,谁知道它怎么就不亮。”小可的妈妈回答道‘着可怪了’小可寻思着。“哎,小可又想什么呢?家里要来客人了,去下楼买酒去,快点!”小可没有办法拒绝,只好下楼。现在是星期五的11:55分~这么晚还要下楼,四楼的灯还不亮。她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四楼显得比哪一层都要黑。正是因为这样,她隐隐约约的看见前面的得小木盒里有一丝微弱的绿光。她小心翼翼地从盒子边走过,摒住呼吸,对盒子里的东西是又好奇又恐惧。“~铛”清脆而悠扬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原来是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小可深吸一口气,又下了四级台阶。“救救我呀,我好冤枉,救我~”声音十分微弱但很清晰,正是从那神秘的盒子中传出的。小可吓得回头猛看盒子,却被一片绿光刺痛了眼睛。她现在头脑里一片空白扔下瓶子就像楼上跑去。“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翌日清晨,小可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对了,昨天我好像见鬼了,扔了瓶子就往楼上跑,然后~然后~”“然后你就在六楼的缓步台晕倒了,我们下楼把你台上来的。”小可的父母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哪有什么鬼呀?这孩子整天迷迷糊糊的。”“叔叔,阿姨,这可说不准!”小可这才发现原来小猪,大米,臭屁迪也都在。“怎么样?今晚有空吗?”小可奇怪地看着发话的大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四个今晚一起去捉那个女鬼,好吗?”“啊~天啊~”小可又晕。

夜幕很快地降临了,她么在11点左右又来到了那一层。“天呐!我不要再噩梦重演了!大米,我们上楼好吗?我给你们下方便面,ok?”好唉!正好我肚子饿了。小猪在一旁起哄。“喂,你们是不是想小可下次还见鬼?那就没人救她了呀。我带了几个护身符还有十字架,一人一个,分了之后一定要拿好。”大米说“一会儿我们下去,我和臭屁迪会把盒子撬开。”

你一言我一语,转眼间便到了11:15。一行人蹑手蹑脚地摸近了木盒子,12:00就要到了,神秘的木和近在咫尺“喂,你们看,流水了~”小主拍了拍臭屁迪,用微弱并且颤抖的声音说。果然,木盒里又射出了微弱的绿光,说时迟那时快,大米和臭屁迪在同一时刻拿起工具冲了上去。眼看就要撬开了,木盒里的光愈来愈盛,女人的声音又回荡在了楼道里。盒盖倏地打开,强烈的光芒刺得他们睁不开眼,身体晃了几晃,便眼前一黑。“快醒醒呀,快点!”大米摇动着每一个人,小可,抽屁迪,小住都醒了“啊!我们怎么还在这儿?现在都一点多了。”小猪喊叫着。突然,盒子又一次摇晃起来,发出剧烈的响声。大米却镇定地说:“吧你们的十字架冲着这个盒子,快!”他们每个人都举起十字架,对着那个木盒。那个木和好像没什么反应,它还是使劲摇着,突然之间,绿光不见了,盒子也不动了,一切恢复了正常。楼道里还是那么安静,那种死的安静。“喂,我们没事了吧?”小可问着。“嗯,我刚刚只是让你们稳住它,它并没有消失。我们赶快去找人。”一行人快步跟着大米下了楼。

小可家附近有一家小店,里面昏暗暗的,煞是神秘。虽然牌匾上的文字没有谁能看得懂,但是人人都知道那是一家驱鬼店。现在小可他们正站在店内的黑暗之中“大师,帮我们一个忙好吗?”大米说着,大师从帘子后走了出来。他的脸仿佛被烧过一样,那样子好吓人。他的长发吧他的另一半脸挡住了,那眼神像鹰一样犀利,不断扫视着小可等人。“说吧~”那声音是那样的低沉。知道了来龙去脉后,大师答应帮他们的忙。到了小可加的院子后,大师说:“去叫警察,然后点上一堆火,灾下面等我。”他独自一人上了楼。小可等人在楼下仿佛能看见楼上的绿光。

半小时过去了,大师抱着个盒子下了楼。“啊!大师好厉害啊~太棒了!”小猪鼓着掌说。只见大师吧贴了好几张黄符的盒子放在了火堆上。忽然,盒子里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救救我~不要~不要啊~”不过过一会就没声了,盒子也烧没了,只剩下屡屡轻烟。大师转头嘱咐警察说调查一下一年前失踪的人,就走了。

一个星期后,小可他们约好一块去警察局看结果。“您好,我们~嗯~相差一下那个女鬼的身份与死因。警察看了看我们,同意了”她叫李梅,一年前因为父母离异的缘故,她独自生活。那年她21岁,它与一个叫刘强的男生恋爱了。处了2个月后,六强第一次开口向她要钱,李梅很爱他,当然会给。可是以后刘强向她要钱非常频繁,她觉得很奇怪。一天,六强向李梅要完钱后,李梅跟上了他,发现他在拿钱买,和什么所谓的“老大”一起吸。很不巧,李梅被发现了。他们把她分尸,钉在了盒子里。然后扔进大海。被一个老太太农上了岸,一之放在楼道里。

出了警察局,大米说:“好了,最近大家也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小可走到家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上了六楼。她突然发现墙角有一块青石板。好奇心趋势她向里看去。一个血淋林的人头正对她笑啊笑啊。

同居男友

一个人活在世上,身边总免不了有许多的亲朋好友,同学同事,有人相处了才几天,也有人已相处了几十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几天的相处,还是几十年的相处,你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到底了解他们有多少呢?

小惠和男朋友阿朗相识了三个多月,感情很好。阿朗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而且温柔体贴,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的小惠来说,这样的男人真是实在难得。由于感情的日渐升温,加上从现实节省的考虑,小惠决定和阿朗同居。不过,小惠和阿朗都是现实的都市新一族,所以说好,虽然同居,但是各人要有一定的空间,各人要有自己的卧室和隐私,周末才在一起,周一至周五各忙各的,碰到就在一起,碰不到也不要强求,特别不可以干涉各人的私事和工作。

这样经过寻找,小惠和阿朗看上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居室处于某小区内的高层的顶楼,宽敞而又幽静。房主是一个和蔼谨慎的小老头,带着小惠和阿朗看过居室,又带他们去楼顶看风景。这么高的楼,在楼顶可以鸟瞰全市了。老头还一个劲的唠叨着说:“在晚上上来看夜景就更好了,两人多浪漫呀!”小惠背着老头捂着嘴直乐。

阿朗和老头办好了租房手续,并和老头交换了联系电话,老头看看只有阿朗的手机号,非要小惠也给个电话,阿朗不耐烦地说:“这样也可以了吧?”老头一边记着小惠的电话一边说:“哎,谨慎一些好,年轻人,谨慎一些好啊!”

租好了房,小惠和阿朗趁着周末,把新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就搬了进来。搬进来的第一天,小惠和阿朗手拖着拖手去菜场买菜,他俩要为入迁新家,开始现代的同居生活而庆祝一下。

晚上小惠做了最拿手的菜,和阿朗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对饮。不知不觉,小惠就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半夜里,小惠被风一吹,醒了过来,感觉有点冷。醉意仍未消的她爬起来,想睡到沙发上去。半闭着眼在黑暗里找到沙发,小惠下意识地向沙发上摸索着。忽然,小惠在沙发上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小惠尖叫起来。

沙发上有个黑影坐了起来,“怎么了?”是阿朗迷迷糊糊的声音。“沙发上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小惠的声音颤抖着。“啊?”阿朗似乎清醒了好多,“别怕,别怕,打开灯看看。”他站起来搂住发抖的小惠,向电灯开关上摸索。“啪”,电灯打开了,可是小惠紧紧捂着双眼。“呵呵……”不知为什么,阿朗笑起来。“笑什么?”小惠听见阿朗笑,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悄悄地松开双手,偷眼向沙发上望去。

沙发上躺着小惠新买的那只长毛熊,也正咧着线缝的大嘴傻呵呵地乐呢。小惠生气地走过去,一把抓住长毛熊向房门口丢去。可是,在抓住长毛熊的那一瞬间,小惠心里“咯”地一下,这种长毛熊的毛感,似乎和刚才摸到的那个毛绒绒的东西的毛感,不太一样哦?

几天下来,小惠完全适应这种生活。但是她和阿朗相见却也不是很多,小惠工作很忙,常常很晚才能回来,有时她回来得早了,阿朗又有事。

一天晚上,小惠回来得晚了一点,但是阿朗却不在家。由于连日的疲惫,小惠什么事也没做,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小惠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门把手的轻响。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小惠看见是阿朗。阿朗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呢?小惠想喊阿朗一声,却发觉自己出不了声。小惠惊恐起来,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全身没有一处可以稍微动一下。这到底怎么了?阿朗这时已走到小惠的床边,他盯着小惠看了一下,就轻轻俯下身来,他的头探到小惠的颈边,小惠看不清他在干什么。但随即小惠就觉得颈子上微微一痛,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浮上心头,人好像也浮了起来似的,迷迷糊糊的,小惠什么也不知道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小惠摸了摸颈子,没什么感觉,又照了照镜子,颈子上白白净净,一点瑕疵都没有。小惠想着那奇怪极了的梦,就悄悄走到阿朗的房门口听一下。小惠的脸刚贴上门边,门却动了一下,原来门没锁。小惠索性推开门,装作喊阿朗起床的样子。咦,阿朗的床整整齐齐,人却不在。难道他昨晚没回来?在这以后的半个月,同样的梦,小惠又做了两次。小惠心里奇怪极了,为什么会总是做同样的梦呢?梦境中的一切感觉真实而又迷离。

又一个周末过去了,星期一是最忙的。

小惠刚回到办公室,老板就把小惠叫去了。原来北京那边有急事,老板要小惠马上赶去北京,把事情处理好。小惠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家收拾了东西,马上向机场赶去。

在去机场的路上,小惠给阿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去北京出差一个星期。

没想到,小惠出马,北京的事情三天就搞定了。小惠向老板汇报了情况,老板乐得直许诺要给小惠加薪升职。

小惠买了周四中午的机票,估计回到家阿朗也就快下班了。

本来小惠想打个电话给阿朗,但是不知为什么,又没有打。反正也不是周末,两人说好了周一到周五不要相互干扰的。

从机场回家去的路上,小惠觉得很不舒服,头晕,心里发闷,想吐,弄得整个人昏沉沉的,可能是太劳累了,小惠心里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到了家楼下,下了车,小惠在风中站了一会儿,觉得好了一点,这才上电梯回家。站在电梯里,小惠想着,晚上是煮饭吃呢,还是去外面吃?

走到门口,小惠放下行李,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门开了,小惠拿起行李正要走进去,却看见了客厅里一幕血腥而又恐怖异常的画面。

客厅的地上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孩,那女孩脸色苍白异常,一看就觉得已经死了!而最令人恐怖的是,她身边卧着一只黑色狗样的东西(小惠觉得它不是狗,也不知是不是狼,所以暂且就叫它狗样的东西吧)!那个东西本来正咬在女孩细白的颈子上,大概是听见门响,它抬起头来,阴森森望向小惠,然后向着小惠龇着白森森的长牙,巨盆般的大口,嘴角还在滴着殷红的血!“啊……”小惠一声惊呼在喉咙里没出来,人已经软软地倒下去了。

小惠觉得胃里有东西想吐,张开嘴“哦”了一下,忽然醒了过来。她怎么倒在了家门口呢?看见门口的行李,小惠想起她才出差回来,但怎么就倒在家门口的呢?小惠掏出钥匙,想打开房门,但心里没来由地一颤,似乎有点害怕打开门似的。

正在犹疑,猛不丁有人拍拍她的肩,“你回来了!”

小惠吓得手一抖,手上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阿朗从她的背后转出来,笑眯眯望着她:“咦?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哎……”小惠身子一软,倒在了阿朗的怀里,“是啊,从下飞机就很不舒服,刚才再给你一吓,魂都飞走了。”

阿朗把小惠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热水给她,边把小惠的行李拿进来边问她:“要不要紧啊?送你去医院吧?”

小惠喝了几口热水,放下水杯,说:“不要紧,我可能是太累了。”

阿朗放下行李,过来抱住小惠:“别那么拼命了,我会心痛的。”

小惠笑着看着阿朗:“晚上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出去吃饭吧,去哪里吃,你说,我请客!”阿朗温柔地抚摸着小惠的短发,“现在还早,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小惠沉沉睡着了。

几天以来,小惠总觉得心里恐惧不安,那个怪梦,还有那天她出差回来怎么会昏倒在门口的,她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头,但是又完全没有头绪,只是心里总有莫名的恐惧。小惠开始找借口,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外面。

这天的晚上,小惠和客人吃完饭已是很晚了。回到家,阿朗不在。小惠呆在屋里有些不安,想出去又太晚了一点。小惠给自己到了一杯干红,也许饮点酒可以镇定一点。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小惠想起房主老头曾说过,在楼顶鸟瞰都市的夜景是很美的。

正好小惠也不想一个呆在这个家里。

小惠端着酒杯来到楼顶。

一上到楼顶,小惠就看见有个黑影坐在楼顶的边缘。借着月光,再仔细一看,天哪,那里坐的是一只黑色狗样的东西!只见那个东西象人一样,后腿和屁股着地坐着,两只前爪却合在一起放在胸前,头向上仰着,张着大大的嘴。

小惠象定住了似的,呆呆看着那个东西,她的手抖得象风中的秋叶,连盛着干红的玻璃酒杯也拿不住。“叮”的一声,酒杯跌落在楼板上。

这“叮”的一声,让小惠打了个冷颤。小惠再看那个黑影时,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坐在那里。那个人正回过头来,却是阿朗。阿朗看见小惠忙起身走过来,“你怎么了?”“没,没什么,刚刚忽然有点头昏,不小心打了酒杯。”小惠虽然有点微微发抖,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刚才一定是幻觉,小惠在心里安慰自己。“我扶你下去吧。”阿朗扶着小惠走下楼顶。刚到屋门口,小惠就听见自己的手机滴滴嘟嘟的响着。小惠拿起手机,原来是阿玲打来的,叫她出去泡酒吧。阿朗听说小惠要出去,劝她说身体不好,就别去了。小惠说,已经很久没见阿玲了,要不去以后朋友都没了。说着,小惠已换了衣服,拿着手袋走到了门口。阿朗走过来吻了她一下:“早点回来。”

晚上小惠没有回去。她想起幻觉中的黑色狗样的东西,好像在哪儿见过。自从小惠和阿朗搬过那里去住,很多事情都太古怪了。小惠在阿玲那里过了一夜,但她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上班,小惠的精神很差,最近大家都说小惠的脸色苍白,好像生病似的。

同事通知小惠去开会。小惠收拾了文件,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可是刚一站起身,小惠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惠醒来时已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手上还扎着粗粗的针,正在输血。送小惠来的同事告诉她,医生说她极度贫血,所以要住院治疗,同事已帮她办好了各种手续。小惠谢过同事,想起应该告诉阿朗一声,并让他送些衣物和钱过来。可是小惠拨了阿朗的手机,却是关机。打了许久,阿朗的手机始终是关机。同事都走了。小惠拿出电话本,查到阿朗公司的电话,她拨了那个号码,等着接通的声音,可是,里面却传出电脑毫无情感的语音:“您所拨的号码并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小惠呆住了。

小惠数次查证后,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同样的话语。而阿朗的手机,始终是关机。小惠再试图想别的办法来找阿朗,可是她发现,除了这两个电话号码以外,小惠对阿朗根本一无所知。小惠从来没见过他的朋友、同事、亲戚……甚至连他的熟人,也没见过一个!他在哪里工作,也都是他说的,小惠连他的公司在哪儿也不知道!

小惠心里一片空白,她漫无目的的打开电视,用遥控器叭嗒叭嗒地换着台。本市电视台一则紧急插播的新闻吸引了小惠。电视里报导,有人在本市西效公园的山上发现一具女尸,边播着电视的左上角边放出一幅照片,小惠看了一下照片好像在哪里见过。小惠慢慢想着,而电视里的新闻播音员还在啰嗦着请知情人举报等。

小惠看着照片,想着这是谁呢?突然一幅血腥恐怖的画面浮现在小惠的脑海里!“是她!”小惠尖叫着关掉遥控器,坐在病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小惠出院后,没再回去原来的住所,她在外面另外又租了房子。以后,她曾数次打过阿朗的手机,一直是关机,没多久,那个手机停机了。而那个公司的电话,始终都是“查无此号”的。

几个月后,小惠和阿朗租房的那个房东老头打电话来找小惠。原来那房半年的租期已到,而老头却也找不到阿朗,只好找小惠了。小惠对他说,把房退了吧。老头约她去那套租房办好移交,小惠本来不想去那里,但老头总要看过房子才放心的。去的那天,小惠约了公司里好几个男孩一起去。到了那里,老头早已到了。阿朗的卧室空无一物,这是在小惠意料中的,但小惠的东西也一样没动。办完一切,小惠顺便把以前没带走的一些贵重物品带走,其它的就不要了。小惠走到门外,老头低声喊住小惠,悄声对她说:“姑娘,你要小心你那个同住的朋友,我前几天拿他的身份复印件去派出所查了,人家说没这个人,八成身份证是假的!你要留点心眼呀!”小惠不觉意地一抖,她感激地看了老头一眼。

又是大半年过去了,小惠已快将有些事忘掉了。

这天下班,同事女孩子说某大商场大减价,拉着小惠去看衣服。小惠反正也没事,就和一班女孩子去了。

到了商场,一班女孩子直奔扶手电梯,要上二楼去看衣服。小惠站在扶手电梯上,看着商场里如潮水般的人群,忽然发现旁边从二楼向一楼下的电梯上有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是阿朗!他还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小惠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里。一愣神,两人已在所乘的扶手电梯上交错而过了。

不知为什么原因,小惠想去追上他。小惠在扶手电梯上排开拥挤的人群,三两步跑上二楼,一转身又上了从二楼下到一楼的扶手电梯。这时,小惠看见阿朗已经快下到底了。小惠拼命向下跑去。等到小惠跑到一楼时,阿朗已不见了。

阿朗消失在人群中了,消失在因商场大减价而来疯狂购物的人群中了。

想到刚才阿朗手臂里搂着的漂亮女孩,小惠不由打了个寒颤。

兄弟

有一对外地来京的兄弟,为了节省房租,便搬到了一座传说闹鬼的大厦里,虽然说房租省了,但两个人,还是很害怕,于是便约定,两人晚上无论谁先到家,都要在楼下等另一个人,然后一起上楼。

有一天,弟弟很晚才下班,等到家楼下的时候,都已经是12点多了。他看见哥哥还坐在路灯下,默默地等着他,心里顿时充满了暖意,便急忙跑上去说:“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等我。”

哥哥说:“没事的,两兄弟,说这个干嘛。”于是两个人便一起进了楼,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弟弟又对哥哥说:“哥,等我们挣了钱,就搬到别的地方吧,这里我总觉得怪怪的。”这时站在电梯角落里的哥哥幽幽的说到:“哦。”

电梯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弟弟掏出钥匙打开门就往屋里走,这时身后的哥哥说:“我就不进去了。”“啊?哥哥,你怎么了?”弟弟不解的问道。

呵呵……随着几声阴冷的怪笑哥哥说到:“我真得那么象你的哥哥吗?”这是弟弟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弟弟,我们公司加班,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要等我啊!”

我的一个朋友姑且称他为w吧,是一个玉石的爱好者,最大的兴趣就是收集古玉。

有一次在潘家园古玩市场,他淘到了一块古玉币,那块玉币通体成象牙白色,没有花纹,打磨很光滑,在右上角还有一块红豆大小的血沁。卖玉的人说,是正宗的汉代和田玉,我的朋友非常喜欢就买了下了。

自从有了那块玉,我的朋友就整天的玉不离身,只要一有空就拿出来细心的擦拭揉搓。渐渐的那块本来是象牙白色的玉,逐渐变成纯白色,而那块血沁也越发的变得鲜艳了,从远处看就好是有鲜血刚刚滴上的一样。

随着那块玉币的变化,我的朋友也渐渐的产生了变化,首先他的开始不爱说话了,整天对着那块玉币发呆后来竟然开始自言自语,每每到深夜竟然从床上爬起来,钻到柜子里睡。他的家人和我们都开始隐约觉得是那块玉石带来了,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变化。

于是有一天,我们称他熟睡的时候偷偷拿走了那块玉,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竟然大叫头疼,而前从表情上来看,他真的疼的极其痛苦~我们更害怕了,又不敢把玉还给他,可又不忍心看他这么整把整把的吃止疼药。于是我们和她父母商量,送他去了医院。

可医院说他没有问题,拒绝住院,我们只好给他换了家郊区的疗养院,希望郊区的空气、景色能让他渐渐好起来。一个月后,当我们去疗养院看他的时候,我们惊呆了~以前一个棒小伙子,竟然在一个月之内瘦的就剩了一把骨头,而肚子却像怀孕的妇女一样隆的老高。

我们紧忙把他接回了城里,直接送到了医院,医院一看决定立即动手术,但由于病人的身体情况,也许会出危险,就让家属签了份协议。在手术前,我们来到他的床边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他说还想看看那块玉,没办法我们和他的家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块玉拿给了他~没想到在他看到那块玉的时候,本来死灰一样的脸上~竟然呈现出一种异样,病态的兴奋。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医生从他肚子里取出了38条红色长满腿的虫子,最大的一条,竟然有20厘米。而那块玉币,竟然在我的朋友手术结束后,自己碎掉了,而那块扎眼血沁也没有了。

第四章 朋友的婚礼

梳子

小莲是个长发的女孩子,她爱惜自己的长发,象是自己的生命一样,每天细细地梳理,然后用精致的绳子绑住,每掉一根头发,都要用首饰盒装起来,慢慢地首饰盒装满了,当她去再买首饰盒的时候,却在柜台上发现了一把精美的梳子。

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但拿在手里觉得很舒服,售货员诚恳的面容也打动了她,于是,梳子和她一起回家了,手里握着那把梳子,自然而然地想梳头,对着镜子,开始给自己梳头发。

精美的梳子划过长长的黑发,好像是在抚摩着长发,小莲沉浸在梳头的快乐中,而梳子好像也知道小莲的心意,慢慢得梳着,妈妈敲着小莲的门,小莲的梳子突然自己抖了一下,放下梳子,开了门,妈妈拿了一碗莲子汤给小莲。小莲笑着抱了抱妈妈,接过了莲子汤,妈妈的眼睛看到了那个梳子,问小莲:“又买新梳子了?”小莲说:“是啊,多美啊!”当妈妈要拿梳子的时候,梳子好像自己从桌上掉下来了。

小莲从地上拣起了梳子,递给了妈妈,妈妈接过梳子,竟开始给小莲梳头发,小莲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用妈妈给她梳过头发,妈妈一边梳,还唱着小时候给她梳头唱的歌,小莲对妈妈说:“妈,你很久没有唱歌了,”妈妈竟然脸红了,说:“是我老了吧?”然后放下梳子就离开了。

小莲爱惜地把梳子放在枕边,然后躺下,让满头长发散在枕头上,然后用手摸着梳子睡了,半夜里,小莲听到妈妈的歌,却不是妈妈的声音,一会儿,又换成了自己儿时唱的歌。一首接一首,她不知道,那沙哑而粗糙的声音是谁的,但知道,那个声音好像很了解她的生活,唱了一夜,小莲觉得自己听得耳朵都要裂了,早上头疼得难受,起床时发现自己的头发长了一大截,原来到腰的长发居然盖到了臀部,她下意识地去照镜子,脸色变得铁青,她觉得那是没睡好的缘故,就没有在意。

长发变得这么长,只好挽起来,用簪别上,用那把梳子的时候,觉的梳子上居然有温度,她想,我握了一夜,可能有温度了。

上班的中午是最热闹的时候,小莲却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就爬在桌子上睡了,居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进了水里,长发把自己的手和脚都捆住了,醒来一身汗,叫小莲害怕的是,同事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她的头发在她睡觉的时候又长长了20公分。

理发师动剪刀时,小莲觉得头疼,刚开始剪,小莲忍不住叫出了声。

理发师奇怪地看着她,小莲说声对不起,揪下理发的单子就跑出去了。)

回到家里,小莲照着镜子看着脸色越来越青的脸找不出原因。

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做的梦更奇怪了,好像是有人哭,哭得很伤心。然后,梦到小时候的伙伴来抱自己,用力搂自己的脖子,象是要勒死自己,小莲大口地喘着气。

小莲的手脚都在抽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妈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小莲的头发正自己一圈一圈的勒在自己脖子上。妈妈找来剪刀,想剪断,却听见小莲的惨叫。眼看着头发慢慢地勒进去,小莲的眼睛都鼓出来了。妈妈手足无错地碰到了那把梳子,梳子又掉地上了,而勒小莲的头发居然松了松。

妈妈故意拿起来,使劲地摔那个梳子,小莲的头发居然开始松了,看到了这个情况,妈妈“啪”的一声撅断了梳子,好像听到梳子惨叫一声,小莲的头发却彻底松开了。

妈妈把那把梳子烧掉了,小莲也剪成了漂亮的短发。

最好的朋友

入冬了,天气渐渐寒冷起来,韩伟如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蹲在门口刷牙,眼睛向四面看著。隔壁的大门一阵响动,那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又走了出来,精神抖擞地咳了一声,一看到他,立刻又显出一副厌恶的神情,转身进去了。韩伟把一口水用力吐在地上,起身回家了。一场无言的战争!

这是城市的郊区,在这个安静的似乎什么也不会发生的街口,住著一富一贫两户人家,一个是崭新明亮的二层白楼,一个是简陋阴暗的八十年代的旧房,放到一起十分的不协调。

本来两家并无瓜葛,大概因为贫富差距,造成心理上的隔膜,彼此见面连话都不说,甚至有些敌视对方。韩伟刚回到家里,妻子又开始数落起他来:“你看看隔壁,人家郑忠住著小楼,开著‘奔驰’,再看看你。”韩伟记不起这是妻子第多少次的羞辱了,起先的心烦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早使他变得麻木不仁,对她随时可能出现的叫骂也见怪不怪了。“我能跟人家比嘛,他有个好亲戚。”韩伟毫无廉耻地笑了笑。话音刚落,妻子又提高了嗓门,“那你就不能有一个好亲戚。还是你们祖上天生就是穷命!”

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韩伟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这个凶蛮无理的女人也实在没有办法,背上鞋箱子,默默地上路了。“来福”照例跟著他的身后,那是他养的一条大黄狗,好多年了,每次他外出修鞋,它总要跟著。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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