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芙清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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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教授与大学生谈心：杨芙清谈人生之路试读：
一、学者简介
杨芙清，女，汉族，1932年11月生，江苏无锡人。计算机软件科学家和教育家，中国科学院院士，美国电子电气工程师协会会士。1958年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研究生毕业，现任北京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北京大学信息与工程科学学部主任，软件工程国家工程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软件与微电子学院理事长、名誉院长。长期从事系统软件、软件工程、软件工业化生产技术和系统等方面的教学与研究工作。主持研制成功我国第一台百万次集成电路计算机多道运行操作系统和第一个全部用高级语言书写的操作系统。倡导和推动成立北京大学计算机科学技术系，1983—1999年担任系主任。在国内率先倡导软件工程研究，创办了国内第一个软件工程学科；开创了软件技术的基础研究领域；主持了历经四个五年计划的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青鸟工程；创建了软件工程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和以新机制、新模式办学的示范性软件学院。为我国计算机科学技术发展、学科建设和软件产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发表论文150余篇，著作8部，培养了150余名硕士、博士和博士后，多次荣获国家级、部委级科技成果奖励及荣誉称号。
二、正文
关于“人生之路”
学生：今天的主题是“人生之路”，您为何选择了“人生之路”作为交流主题呢？您能简单介绍一下您的“人生之路”吗？
杨芙清：今年五四之后，我反复学习习总书记的讲话，觉得很有收获，但还没有真正完全理解它。所以我决定选择“人生之路”为主题。人生之路，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都有，一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确定时间和题目以后，我做了功课。做任何事情都要认真，毛主席说世界上最怕的是“认真”二字。我这一路走来也是凭着认真。做任何事要认真，做人要有诚信。我既然答应做，就一定要把它做好。就像上次诗会一样，既然我答应了去，我就要像诗歌朗诵队里的普通队员一样，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情。所以，从服装到发音，都要认真准备。
今天也是这样，咱们座谈是平等的，我是座谈会里的一员，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5月24日，我接受了邀约。25日早上起来，我写下了一些想法。之后的26日晚上和27日晚上又各写了一篇。昨天看了座谈名单，今天在座的有来自各专业的同学，所以我们不讨论关于学术方面的话题。说实话，我虽然是老师，实际上我有很多不如我的学生的地方，我经常这么说。我想今天还是讨论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就是人生之路。
成长的故事——从痴迷武侠的孩子王到思维独特的数学达人
学生：我们对您的学生时代很感兴趣，您能不能为我们回忆一下您的成长经历。我们很想知道您是如何开启并走过自己的人生之路的，特别是50年前的北大是怎么样的，那时候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
杨芙清：我在这里（杨老师指着自己的笔记本）写下了这句话：“人生之路就是奋斗之路、报国之路、奉献之路，也是人生价值观的实践之路、实现之路。”一个实践，一个实现，实际上可以成为践行之路。这是我多年来自己的一点心得。我小时候生活的家庭，如果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书香门第，家里管教很严，从家到学校还有人接送，从不出门，暑假、寒假就关在家里。好在我们家和伯父家一共有12个孩子。堂姐比我大4岁，因为年龄差距，所以不参加我们的活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就变成孩子中最大的，如果自封为队长的话，我的队员有10个，我那时候就想各种办法用各种形式把大家组织起来共同玩。
那时候我还爱打抱不平。我一个堂妹，她父亲说某句话时，她有一点不愿意。当时，我觉得这样好像不应该是孩子的错，就打抱不平了。我母亲觉得孩子怎么可以冲撞大人呢，让我道歉。我说我没错我绝不道歉，母亲说不道歉的话，过年不带我出去，也不带我去外婆家。小时候能出去的机会就是过年时逛无锡崇安寺（相当于庙会）和去外婆家小住。尽管如此，用这个代价来让我道歉，我也不答应。当时我说“不去就不去”，要是我错了我肯定道歉，我不错没有必要道歉。这就是我的性格，凡是对的事情我要坚持。
寒暑假不能出门，除了做功课以外我们都是比着学，还互相帮助。我就喜欢看武侠小说，一天可以什么事不干只看小说。南方夏天很热，躺在席子上，或者弄堂里。我觉得武侠小说里有很多可以遐想的空间，可以放开思维，还可以接触到很多过去不可能接触，也不可能想到的事。那时候我不只是看，还练。比如用纸叠成一个飞镖的样子，在天井里墙上钉一个带圈的钉子，练习投飞镖，这就是小孩的好奇心。所以，我要说人生之路分为几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少年时期——小学。
然后进入中学，中学时期是人生的启蒙、奠基和起步阶段。我非常幸运就读于无锡市第一女子中学。红学家冯其庸担任教务主任，前后三任数学老师，分别毕业于南京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第一任数学老师要求非常严格，而且很严厉，出的题目常常特别难，大家都考不好，几乎都得了零分。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大鸭蛋”，因为他老给我们吃“鸭蛋”。但有一次考试满分是100分，我考了120分。他说因为我的思路很好，又用了两种方法来解题。
由于老师的鼓励，我觉得我很有数学天分，就更加拼命地学。其实我不完全承认天赋，但是我承认笨鸟先飞。老师的鼓励给了我信心。可能因为我比人家学得更刻苦一些，做题更多一点，思考得更多点，不仅知其然，还希望知其所以然。习总书记说：“一个老师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来引导学生的心灵，要用学术造诣来开启学生智慧之门。”结合自己的经历，我觉得这两句话说得非常好，老师的一点鼓励会使得学生下定决心朝一个方向去努力。
后来，我就经常跟同学讨论，考试以前还上台讲课，人家叫我“小先生”。我上台讲课，并不是我比人家高明，而是我先走了一步，笨鸟先飞嘛！再加上了自己的思考。由于我看很多武侠小说，知道各种剑法和刀法中间有很多关联，所以我在学习时就去寻找不同方法中的关联和规律。看起来在这方面我可能比别人显得有一点天赋，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学习方法。所以我说学习不要只注重专业知识，要提倡厚基础、宽口径，学专业知识的同时，还要去看其他的学科知识。
为什么小学和初中时男生学习成绩可能不如女生，但是男生到了高中后成绩进步明显？因为男生小时候顽皮，愿意去接触各种各样的事物，吸取不同的知识。而女生可能知识面比较窄，学好这点知识，考试就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但是一到高中，学习内容比较多了，就可能遇到知识面不够的问题，缺乏触类旁通的能力。所以，虽然学习的专业不同，但是一定要有宽基础，要关心其他方面的知识。我认为传统文化特别关键，有些东西是要背的。我在中学里考历史、地理，可以倒背如流。年轻时记忆力最强，要好好地利用，多读书，狠劲背。而且书不只是表面读，总书记的讲话里提到“内化于心”，变成自己的精神之后，还可以外化于自己的行为。
人没有一直顺利的时候，我在中学里数学是最好的，所以我报了数学系。到了大学，我第一次考微积分考糊了，因为学习方法没有转过来，当时我就想不通，觉得自己好像大学不行，还是中学好。我给我的老师冯其庸写了一封信，我说看起来我还不行，好像还是应该回中学去。冯老师给我回信说，一个人的一生都会碰到困难挫折，都要经历坎坷，只有勇往直前、努力克服才能变得更好。回到原点是走下坡路，只有往前走才能有所发展、有所成就。冯老师给我的教诲，让我终生受益。解开了心结，我就注意学习别人的长处和发现学习的规律，也逐渐找到了学习之门。搞数学的人都知道，实变函数是很难学的。在一次实变函数的考试中，我考得最好，信心又回来了。所以我觉得学习方法是很重要的，学习不仅是学知识，更重要的是学能力。
本科阶段是打基础的，就是学习获取知识的能力。特别是现在有了计算机以后，需要的知识一查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得知道互联网是什么，互联网的实质是什么。互联网发展得那么快，它有本身的科技发展规律和社会产业、社会发展的需求在里面。我希望同学们，不要死读书，要通过吸取知识来培养自己的能力，就是吸取精华，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以及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样你才能真正做到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这时，一要学习并遵循规律，掌握规律的发展，提高思维能力；二是要有自信，自信是做好一切的基础。大学阶段即青年时期是人生的成长阶段，要学会获取知识的能力，养成科学的思维方法和推理能力。大学时期也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形成阶段，要提高自己的道德素养。总书记讲话中提到知识即美德，国有德才兴，人有德才立。不要把德和智分开，要把二者统一起来。认识更进了一步，由此我明白了为什么说在核心价值观里最关键的就是德，德为先，能力为重。
克服成长的瓶颈——正能量催化大理想
学生：您刚才讲了您学生时代的经历，也给我们分享了一些您的心得体会。每个人的成长都会有迷茫，您刚才也谈了刚上大学时的一些小挫折。我觉得很真实、很有帮助，但是您能不能再多给我们一些建议，就是如何才能克服成长过程中的瓶颈期？
杨芙清：第一，对个人来说要有理想，有追求，就是把个人的理想融入国家的事业之中。确立理想和追求后，靠团队、靠毅力、靠自信，就会有力量去突破瓶颈期，之后就会非常开阔。第二，对国家来说，要为青年人的成才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现在我们学校已经在各方面营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即浓厚的学习氛围，激发大家向上。这种能量，就是你们讲的正能量。我觉得激励大家向上，是学校要做的。学工部正在做这些事，“教授茶座”也是激励方式的一种尝试吧。
现在你们条件比我们当时好，但是你们也有比我们差的地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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