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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9 23: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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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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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安好那还得了

你如安好那还得了试读:

好久不见,我的前任先生

第001章 好久不见,乔小姐

和他再见,是在六年后的法庭上。“经合议庭评议认为,Coco医药股份有限公司状告恒盛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侵权案,经法院调查和法庭辩论,事实清楚证据充分,遂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第九条、第十一条、第五十八条做出如下判决……”

走出法院的每一步,乔稚楚都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随时都可能踩空狠狠摔下去一样,初夏明晃晃的太阳落在她身上,她却仍觉得后背一阵寒意。

她败诉了。

乔稚楚靠着墙,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翻出矿泉水,大口大口地灌下,也不管水沿着下巴往下流沾湿立领,她现在急需要做些什么来镇定下心神。

作为江陵市律界六年来从无败诉记录的大神律师,今天她竟然被人逼到无言以对的地步,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站在她对立面的男人,讥诮又不屑的眼神和笑容。

想起那个男人,乔稚楚又是一阵心烦意乱,捋了一把头发,重新迈开脚步往下走。

她的脚踩刚到地面,一辆银白色的高档轿车也同时横停在她面前,车窗慢慢降下,露出驾驶座一张眉目清俊的脸,以及和刚才法庭对垒时同样的笑容,乔稚楚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他噙着抹笑,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好久不见,乔小姐。”

的确是好久不见。

六年了,她曾幻想过无数种和他再次相逢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是这样的。

他似乎也有同样感受,长眉上挑:“没想到我们别后重逢的第一面,竟然是在法庭上。”

乔稚楚神情只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风轻云淡,反问:“你很意外?”“并不。”他黑得发亮的眼珠有种莫名的邪性,“毕竟你如我所愿输了。”

乔稚楚倏地捏紧了手提包。“上车吧,好久不见的前女友,一起喝杯咖啡。”“心领了前男友,我并不觉得刚刚结束一场争锋相对的甲乙方律师,现在合适一起去喝什么咖啡。”“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让人知道,我们曾是彼此的前任。”季云深轻轻一笑,身体放松往后一靠,一副‘你不上车我不走’的样子。

乔稚楚咬牙,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左右看了看,抿唇绕到副驾驶座上车,在她坐上去的一瞬,季云深的神情似乎有轻微的变化。

等她坐好,车子疾驰而去。

季云深在大学时一直都以相貌出众为第一亮点,六年不见,他褪去青涩,穿着银白色的西装,在法庭上的第一眼,她甚至没认出来是他。

又或者说,从没想过此生才能和他再次相见。“助纣为虐,颠倒黑白,季云深……六年不见,你越活越出息了,这次帮Coco做假案赚了多少?十万?不,应该不止,恒盛要赔偿Coco三百万,你怎么也要得一成利吧?”

季云深不接话,这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火气更旺了。“这钱你好好收着,免得将来一败涂地再夹着尾巴逃出国时,连机票都买不起!”第002章 宁死不愿再见

季云深仍旧不理会她,单手按下车窗,初夏的风带着热度烘进来,将他的发丝吹乱,他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然而脚下却不断加重油门,车速不断加快,眨眼已经上了120!

车窗外拼命涌进来的风吹得人眼睁不开,乔稚楚被他吓到,这里是市区,车流这么密集,还开这么高的车速,是找死吗?“季云深!你疯了吗?快停车!”

季云深充耳不闻。“我让你停车你没听到吗!我要下车!”

乔稚楚抓紧车门扶手,心跳如雷,这一瞬间她真的怀疑他是来跟她同归于尽的。“枉你也是学法律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是什么?谋杀!!”

季云深偏了偏头,笑容依旧,只是冷了几分:“我没想要谋杀你,只是不想停车,车门我没锁,你想下车,跳下去就是。”

乔稚楚紧握着车门把手,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她一字一顿地反问:“你以为我不敢吗?”“哪里,你乔稚楚有什么不敢的。”

她冷笑一声,当真当着他的面咔嚓一声拉开车门,季云深那张该死的笑脸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猛地踩下刹车,与此同时,乔稚楚也从车座离开跳了出去!‘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凭空响起各方面性能皆是顶配的凯迪拉克CT6在马路上四十五度旋转,地面瞬间留下车轮摩擦的黑色痕迹。

季云深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

乔稚楚跳出去恰好摔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她扶着电线杆起身,朝那个人勾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 * *

医院。

等把季云深气走,乔稚楚就上医院了,也幸亏他及时刹车,她跳的地方又是草地,否则她这腿非废了不可。

好友睢冉被她一个电话喊到医院,一进门见她腿上缠着的绷带,错愕道:“你今天不是有案子开庭?怎么把自己弄到医院来了?”

乔稚楚笑得风轻云淡:“也没什么,就是在120的车速中跳了下车。”

睢冉又惊又怒:“你不要命了啊!”

乔稚楚轻轻地笑了笑:“你可能不懂,有些人,你是宁死都不愿再见的。”* * *

结束和乔稚楚的短暂交锋,季云深冷着脸回了刚刚装修好的律师所,拉开百叶窗帘,光线争先恐后涌入,在他脸上留下明明灭灭的痕迹。“去给我查乔稚楚这几年在江陵的详细情况。”

身后的助理想了想:“是那个今天的乙方律师?”“嗯。”

助理笑着说:“我对她倒是有点印象,很厉害的人物,六年接手数百个案子从无败诉,哦,不对,今天之后这个神话可就要被云深哥给改写了。”

季云深面无表情:“没那么容易,我还要她身败名裂!”

此话一出,身后的助理显然被惊到了,虽说同行是冤家,但律界精英千千万,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季云深望着窗外对面的金字招牌,冷然一笑。

可这世上就是有些人,天生不配过得比别人好!第003章 楼道里

睢冉挂了电话,从窗口垂着两根眉毛走回乔稚楚的病床边,唉声叹气。

乔稚楚了然:“又是伯母?又要你去相亲?”

睢冉咬咬唇:“可不是嘛,我都说了我不要,她就是不听,还是三天两头给我介绍对象!”“这有什么,我再去帮你把人赶走就是。”

睢冉教为内向,脸皮薄,不大会拒绝人,可偏偏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相亲对象对她就没有不满意的,弄得她很困扰,后来乔稚楚看不下去,先帮她打发了纠缠的,再冒充她去应付她妈妈介绍来的新对象,她总是有办法让那些人主动拒绝和她再次联系,这样一来两边不得罪,也省去不少麻烦。

睢冉眼睛一亮,但又看到她还缠着纱布的腿,犹豫道:“可是你的腿……”

乔稚楚意味深长道:“一瘸一拐更吓人。”* * *

第二天,乔稚楚直接穿病号服,杵着拐杖就去睢冉的相亲对象定好的咖啡厅,根据描述,对方穿着蓝格子衬衫,白色休闲裤,戴着眼镜,她扫了一圈,最终在角落的那桌找到了他。

她勾了勾唇,一瘸一拐地拐过去,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下伸出手:“你好啊,魏先生,我是睢冉。”

乔稚楚不知道,从她出现在咖啡厅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二楼护栏边倚着的一个男人盯上,他微微眯着,带着审视的暗光。“那个男人是委托人?”

身后的助理皱了皱眉,摇头道:“应该不是,看他们的打招呼和相处方式,应该是朋友?”

季云深眸色深了些:“朋友?”

助理也不敢肯定,下去对服务生说了一句什么,服务生点点头,送咖啡到他们那桌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听了几句他们的对话,又回来告诉助理,助理给了点小费,上楼对季云深说:“是相亲对象。”

季云深粲然冷笑。* * *

乔稚楚住了两天医院,出院这天睢冉上班没能来接她,她杵着拐杖背着背包一蹦一跳回了公寓,那天楼道里的自动感应灯坏了,她出了电梯才发现,只好低头在包里摸索手机来照亮,还没找到手机,面前忽然有了一阵压迫感,乔稚楚一惊,拐杖脱手掉在地上。“谁……”

话未说完,她已经被按在墙上,身上压着一个坚硬的胸膛,毫无征兆的攻击就这么降临在她唇上。

那个人近乎暴戾地在她的唇上反复蹂躏。

乔稚楚震惊得忘记了反应,等到被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腰间的肌肤时,她才骤然回神,将这个在埋在自己颈窝处的男人一把推开,还没来得及再作出第二个反应,电梯门忽然开了又关,她一愣,快速往前两步——果然,那个人逃了。

乔稚楚在原地呆滞了很久,抬手摸摸唇,轻微的麻痹疼痛感觉提醒着她刚刚的事,她脸色白一阵黑一阵,半响憋出一句话:“真是……岂有此理……”第004章 所谓冤家路窄“云深哥,你今天怎么一走神?”助理好笑,心想真是难得,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在讨论案子的事心不在焉。

季云深习惯性抬手碰了一下鼻子,却先碰到了唇,霎间想起昨天晚上荒唐的行为,脸上浮现出微恼,强行压下异色:“没什么,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多找点佐证吧,最大程度保证胜诉。”

说着,他拿起文件离开会议室,助理跟在他身后,将一份文件递给他:“云深哥,这是你要的那个律师这六年在江陵的资料。”

季云深打开文件,第一眼就看到照片上笑得神采飞扬的女人,脸色瞬间沉下来。

助理犹豫着问:“云深哥,我们真要那样做吗?”

文件倏地合上,薄唇吐出一字:“是。”* * *

自从那天后,乔稚楚就没再见过季云深,但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总觉得他这次回国没这么简单,她想让人去查,可这样又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他,她是不愿让自己有这种错觉的。

而她的律师所,自从输了恒盛的官司后,业绩直线下降,和以前相比整整少了五成,她寻思着,难道自己输了一次官司就失了在业界的形象?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严重了,乔稚楚立即让人去打听,一查才知道,原来最近江陵新开了个律师所,据说里面的律师都是华尔街归国的名牌律师,客源都被吸引到那边去了。

实习生晓雯苦着脸问:“楚楚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素来不羁的律师陈明双脚架在桌子上冷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找机会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敢跟我们知处律师所抢人,找死的是吧!”

乔稚楚用钢笔敲敲桌面:“怎么说话的,一肚子的法律都学到哪里去了?”

陈明双腿一收,从善如流地改口:“我的意思是,找个风景佳,菜色好的地方,约他们出来面对面交流一下法律知识,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乔稚楚嗤笑一声,拎起手提包要出门,晓雯问:“楚楚姐,你要去哪里?”“出去拉客。”

“……”* * *

乔稚楚上了车,导航了一个餐厅的地址——有个私底下关系不错的某公司员工泄密给她,说他们公司今年也不打算和她续约,他们老板今天还约了那个新开的律师所负责人吃饭,估计谈的是合作的事。

和乔稚楚相熟的人都夸她和善,但并不代表她真的能任由人欺负,那个新开的律师所明显来者不善,如果她继续视而不见,岂不是很窝囊?

她今天就去会会,到底是何方神圣跟她过不去!

目的地的餐厅很别致,处于郊区,面朝林荫大道,背靠水榭楼台,扑面而来的凉风缓解了这个夏天的热气,乔稚楚摘掉墨镜上了竹楼。

那个员工说,他们没有包厢,就在二楼的竹棚下,这里现在有两桌有客人,一桌是一对情侣,另一桌背对着她,是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偶尔抬起手看手表,像是在等什么人。

乔稚楚笃定,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新开律师所的负责人。

她走了过去,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知处律师所的乔稚楚,请问你是威格信……”

话还没说完,男人抬起了头,竟然是熟悉的面孔。

对方看到她也很意外,但很快嘴角就勾起玩味的笑,跟着起身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威格信律师所的——季云深。”第005章 冲着你这张脸

乔稚楚倏地收回手,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说好端端的谁针对我,原来是你这个浑蛋!”

凉风吹过,吹起季云深额前的碎发,他语调不含情绪:“你真是太低估自己了,以你那卑劣的人品,想针对你的人多了去。”

乔稚楚怒火中烧,她就知道季云深来者不善,没想到他竟然做得这么绝!

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气氛不大对劲,服务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季云深轻轻一摆手:“这女人打扰我用餐了,麻烦把她请走。”

服务生面露为难。

乔稚楚冷笑,拉开对桌的椅子坐下:“季先生包场了吗?我也是来吃饭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哦,那请自便。”

过了一会儿,季云深等的人来了,果然是之前和知处律师所合作的那个公司老总,他看到他们两人都在有些尴尬,但又觉得买卖各个凭情愿,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和季云深握手,对乔稚楚则是采取无视态度。

乔稚楚留意到,季云深开出的价格比她的价格还要高出几成,但那老总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她听不下去,端起一杯酒走过去:“张总,我敬你一杯。”

张总立即装瞎:“啊,乔律师也在啊,抱歉抱歉,刚才没看到。”“是我唐突了。”乔稚楚笑道,“张总,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贵公司六年来的法务都是和我们知处律师所合作,今年为什么会突然拒绝续约?是不是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好?”“这……”张总犹豫了。

季云深不紧不慢地将一块肥瘦恰好的牛排送入口中,才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自己心知肚明即可,何必挑破。”

乔稚楚捏紧酒杯:“季律师,我们都是学法的,恶性竞争追究起来也是犯罪,你应该很清楚吧?”

季云深抬眼,唇线上掀露出讽笑:“你看,你又抬举自己了,你配和我竞争吗?”“你!”“而且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恶性竞争?嗯,如果这样以为能让你输得一败涂地后心里好受点,我倒也不是很介意。”

乔稚楚气结。

张总见势不妙连忙撤走:“咳咳,季律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合作的事改天再联系。乔律师,再见。”

乔稚楚一愣,连忙追了出去:“张总!张总!”

张总已经迅速开车离开,乔稚楚气得跺脚,回头愤愤地瞪着那个男人,后者单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持着酒杯,半眯着眼睛仰起头喝完那猩红色的液体。“季云深!做这些事有意思吗?!”

他一笑:“我只是在给你上一堂课——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冲着你那张脸就让你予取予求的。”

乔稚楚脸色一白,紧紧抿着唇,和他对视了片刻,最后眼皮一敛,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季云深在竹楼上看着她离开,嘴角笑意不减,只是覆上了几层冷然和戾气。

乔稚楚,六年了。

这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第006章 你是故意的

乔稚楚做生意不喜欢强求,但如果对方是季云深,她就忍不了,事关尊严,她不能让他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张总这一单,她无论如何都要抢回来!

她打电话约了好几次张总,然而对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和她见面,到最后甚至直接让秘书挂她电话,没办法,她只能曲线救国,跑去张总家……找他太太。

张太太和乔稚楚一起喝过几次下午茶,关系还不错,她买了一盒上好的珍珠粉上门拜访,自然得到了热情接待。

她嘴巧,把张太太好一番夸奖,哄得人家眉开眼笑后才巧妙地提了想和张总继续合作的事,张太太满口答应,第二天早上,乔稚楚刚起床就收到张太太发来的信息,说张总同意和她见面,约在北国大酒店见面。

乔稚楚嘴角一弯,立即从床上翻起来,洗漱后补了个淡妆就出门。

北国大酒店是国内实力雄厚连锁酒店,乔稚楚站在酒店门前仰起头,阳光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但那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还是清晰地映入她眼中,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奢华,只是不同的城市和不同的心情……

她抿唇,跨步入内。

她找到了张太太说的那个包厢,敲了敲门推开,张总果然在里面。“张总。”

张总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笑得很勉强:“……是乔律师啊。”

他脸色有些不对,乔稚楚下意识看了下时间:“我迟到了?”

张总松松领带,抬手示意她坐下:“没有,请坐吧。”

乔稚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张总,我们在一起合作这么多年,已经是老熟人了,如果你对我们律师所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提升服务质量,我真的很有诚意继续和你们续约,你看,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张总显得很无奈:“江陵谁不知道,知处律师所是律界鼎鼎大名的,只是……”

乔稚楚等着他转折句后面的话,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音调微高地接下了张总的话:“只是不好意思,张总的合约已经跟我签了。”

乔稚楚倏地站了起来。

季云深走了过来,不着力地将她推开,从她身旁的桌上拿走了那份一直被她忽略的文件,上面合同二字狠狠刺着她的眼。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食物是被人享用过的,很明显,张总在她之前有别的客人,可她刚才居然没注意到!

季云深对着张总微笑道:“张总,合作愉快。”

张总当着乔稚楚的面也不敢太高调,匆匆和他握了下手就告辞了:“我还有事,就先这样了啊。”

季云深颔首:“张总慢走。”

张总走后,他终于去正眼瞧乔稚楚,见她呼吸急促,瞪着眼睛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声,手指曲起轻刮了一下她的脸:“脸都红了。”

像触了电,乔稚楚立即往后退了两步,然而脸颊上残留的触觉却挥之不去,她发现自己心跳瞬间跳得厉害,恼羞成怒地骂道:“季云深,你是故意的!”

这一声‘故意’,骂的也不知道是他抢走她的生意,还是骂他突然的轻薄行为。

季云深垂下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这刚才划过她脸颊的那个手指:“我从来不做无意的事。”

她恨极了他的笑容,就好像她将他当成对手,他却只将她当成玩偶,想逗弄就逗弄,不想逗弄就丢到一边那样,她捏紧拳头:“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好,我们走着瞧!”

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乔稚楚了,不会再中他的温柔陷阱!

乔稚楚拉开门要走,他忽然从后面逼近,将拉开一条缝的门‘砰’的一声合上,顺势将她压在门板上。“你干什么!”第007章 你猜你多久会向我求饶

她面朝门,只能感受到他胸膛贴着自己后背传出的热度,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反而有些心慌。

季云深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低沉,冷嘲,和压抑。“你拿什么跟我斗?你再厉害,这一身本事不也是我教你的?我当初要是……”

乔稚楚不甘示弱地反问:“当初要是知道会有今日,你是不是就不会教我这些了?”

话问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陈年老伤又犯了,她心口竟然是一抽一抽的疼。“当然不是,要是早知今日,我一定更用心教你,这样你才能跟我对垒得更久一点。”他笑了,“比起其他,我更喜欢像这样,在你自以为胜券在握时,将你狠狠从云端推下,而我就在高处看着你摔得粉身碎骨,那种感觉——很舒服。”

乔稚楚下唇在微不可闻地颤抖着。

他又问:“你猜,你多久会向我求饶?”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乔稚楚猛地挣开他:“季云深,你做梦!”* * *

晚上八点之后是夜生活的开始,酒吧内灯红酒绿,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璀璨得让人不知身在何方,乔稚楚靠在吧台上握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灌。“你说他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他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输?!”“我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无知的乔稚楚了!我不是好欺负的!”她眼眶通红,疼痛中还有委屈,“睢冉,睢冉,你知道他跟我说话时那副模样吗?他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当初要不是他,我至于落到那种地步吗?要不是他……”

睢冉打断她:“好了好了,你别喝了,都喝醉了。”

和季云深的再次相逢,勾起了她埋藏在记忆深处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回忆。“你说,是不是他的错?当年的事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说是不是他的错?”“是是是。”睢冉敷衍地哄着,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回头对乔稚楚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在这里等我。”

乔稚楚挥挥手,仰头又灌下一杯鸡尾酒,肠胃随即传来抗议,她喃喃自语:“洗手间,我要去洗手间。”

她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摸索着洗手盆呕吐起来,将今晚喝的那些乱七八糟都吐干净,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都花了,眼眶鼻尖通红,乍一看像个……“失足妇女。”

身后有人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她迟钝地转身,有个人站在那儿,忽远忽近,忽明忽灭,看不大清楚,但她潜意识里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便想靠近看清楚些,可那个人偏偏躲开了。“你躲什么躲啊?”

季云深冷眼看着她。

乔稚楚靠着墙站着,潮湿的双眸忽然一眯:“你手里拿着什么呢?我看看。”

他手里什么都没拿,是她喝多了眼花,可她竟还扑上来抓,可一个醉得连没有都能看成有的人,还能指望她抓对?

季云深立即抓住她直接往他某处袭来的手,警告地喊:“喂!”

乔稚楚顺势贴在他身上,季云深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要推开他,可她非但不肯,反而把他缠得更紧,双臂抱紧他的脖子,胸前的柔软碰撞着他,她最醉眼朦胧道:“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乔稚楚的身材极好,是非常招人侧目的S型,以前热恋时,他总爱取笑她。

此时她领子微敞,里面春光已是无限旖旎,她还不知死活地往他身上贴,尽管心里是讨厌她的,可刚才喝下的两杯啤酒似乎也开始在身体里发作,有些不可言说的感觉正在往四肢蔓延。

他抿了抿唇,顺势揽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一点,滚烫的呼吸悉数洒在她颈侧,声音低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第008章 这种程度就疼了吗“你不要压着我,你走开……”

乔稚楚感觉自己被人强硬地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她不舒服地地扭动,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嘟囔道:“你走开……你不走,我要走了……”

季云深阴鸷地勾起嘴角,单手掐住她的脸颊:“走?又要赶我走?和六年前一样?”

他在说些什么啊……

酒劲冲上大脑,乔稚楚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只觉得他的胸膛那么坚硬挤得她很不舒服,忍不住抗拒:“你走开……”

走开?休想!

季云深直接俯下头咬住她的唇,丝毫不温柔地碾压,一个吻里包含了他这六年来的怒火。“唔——”乔稚楚呼吸困难,嘴唇也被咬住血,她像溺水的人胡乱挣扎,抓着他的衣服躲避,“不要……好疼……”

疼?就这点程度就疼了?

可季云深想做的还不止如此。

面前的身体是他想了整整六年的,此时她毫无抵抗地躺在他身下,他想要的话轻而易举,季云深薄唇吻过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下巴,她的额头,唇下的肌肤忽然碰触有一处凹凸不平,他顿时一愣,慢慢移开。

乔稚楚很漂亮,颇具东方女性的古典美,长发及腰,不留刘海,一张鹅蛋脸不肥不瘦,肤色偏白,一字眉,桃花眼,轮廓恰好,因此相称之下,额头上这道疤痕格外刺眼。

他眉心狠狠一皱。

这女人很爱美,以前在一起时,脸上长一颗痘痘都要想方设法除掉,这也不稀奇,没几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这道疤搁在以前,她上整形医院处理都有可能,但现在怎么会留着?对她有特别意义吗?

季云深还压在她身上,却没有再继续,失去的理智一丝一缕地回笼,身下的乔稚楚因为没了他的骚扰而睡得很踏实,可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却昭告着他刚才的暴行。

季云深翻身躺在一边,抬手盖住眼睛。

……他刚刚是在干什么!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那是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是一个叫陆于皓的人打来的。

他烦躁地挂断,过了会儿,手机又收进来一条微信,激亮屏幕一闪而过——楚楚,你接一下我电话啊,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你别和我分手啊。陆于皓。

季云深盯着屏幕直到它重新暗下,才冷冷一笑,起身进了浴室。

……

乔稚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断片的记忆只停在酒吧的觥筹交错。多年来的职业病,她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要命的关键词,立即掀开被子看身上的衣服,勉强算是整齐,身体也没什么不适,这才松了口气。

床边有一双男式拖鞋,她穿着出了卧室,这是一套复式公寓,原木为主题,采光极好,到处都是亮堂堂的,这熟悉的装修风格,让她太阳穴跳了跳,忽然猜到是谁的家了。

果不其然,她在客厅沙发上看到正在看《今日说法》的季云深。第009章 我不是瞎子

她犹豫着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自己跑来的。”

他那神情让她有一瞬间还以为是真的,停顿了片刻,她认真道:“不可能,我又不认识你家在哪里。”

季云深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乔稚楚挠挠额角,心想是他从酒吧把自己带回来的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不过也庆幸是他,如果是别人,她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昨晚自己真实喝太多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缓和了些。

季云深倒了杯温水给她,状似随口地问:“你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乔稚楚一顿:“你怎么知道我额头上有疤?”“我不是瞎子。”“……”也是。

乔稚楚喝了口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还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

她垂下眼睫,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他说声谢谢?

视线无意中下移,看到自己微敞的胸口上的两个红印,她瞬间一惊。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和他也有过一段热烈缠绵的日子,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下才会留下的,她骤然看向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想起昨天晚上那条短信,季云深脸上有了玩味,轻笑了声,故意放轻声音,说一步,往前走一步,将她逼到了墙边:“你说呢?一个喝醉酒,不省人事,还拼命往我身上贴的女人躺在我床上,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被他这样一说,乔稚楚只觉得浑身麻痹,脑海中几个画面一闪而过,她又羞又怒:“你这是强奸!”

他低头:“你被我……还少吗?”

他是故意的,也成功将她激怒,乔稚楚将手上整杯水都泼到他脸上。“季云深,你就是个王八蛋!”* * *

说完,夺门而出。

奔出他家数十米,乔稚楚才慢慢停下脚步,扶着一棵大树喘气,胸口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她怎么都没想到,季云深竟然变成这模样!

从事律师行业的人,多少都有点狡猾,季云深在大学时便被导师冠以狐狸之称,那时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她以此取笑他,他低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含着她的嘴唇说,哪里,你看我这么正人君子。

那时怎么都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其实一清二楚,他的人品的确很好,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迷恋,但如今的他,嚣张,放肆,口无遮拦,哪里有半点当年那季云深的影子?

他真的变了啊……

六年时光,将他们都变成了彼此陌生的模样。

浑浑噩噩回到公寓,乔稚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后知后觉想起来要给睢冉打个电话,昨晚她被季云深带走,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可到处摸索了一通却找不到手机,仔细一想,好像是落季云深家了。

她头疼不已,这下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拿回来了。

而且,她也不想再见他一次啊。

就如她之前所说,有些人是宁愿死都不想再见一次的,可她没想到,有些人,也不是她想要拒绝就能拒绝的。第010章 在谁家过的夜

第二天早上,恢复精神的乔稚楚重新回去上班。

将车子停在社区的车场,乔稚楚拎包下车,远远的,她看到她的律所门口围着不少人,还有记者媒体,但好像不是冲着她的律师所来的,仔细一看,是对门的。“楚楚姐,对面终于要开张了。”陈明趴在窗口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店,装修了大半年,终于能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晓雯小声道:“不会是同行吧?”“当然不可能,哪个没长眼的敢在我们对面开律师所?”陈明这么说也不是自夸,知处律师所在业界颇具盛名,别说是新来的,就是老牌律师所也要让他们几分,要敢光明正大开在他们对面,如果不是实力过硬,就是智障。

乔稚楚并不是很感兴趣,侧身要进门,身后恰好传出一阵掌声,还有陈明和助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她好奇转身。

红布扯下,六个大字映着晨曦,刺得人眼眯起。

——威格信律师所!

乔稚楚错愕。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季云深从威格信内走了出来,嘴角勾着一抹笑,在媒体记者面前款款而谈。

他是华尔街归国的名牌律师,相貌好,学历高,能力强,最重要的还是单身,带领的团队也是业界数一数二,按晓雯的形容,就是律界高富帅版的钻石王老五,这样的人物注定到哪儿都是焦点。

只不过,他将店开在知处律师所对面,着实引人争议,媒体都忍不住问他这样做是不是要向知处律师所打擂台?

季云深不立即作答,目光却落在了乔稚楚身上,乔稚楚忽然警惕起来,总觉得他这个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

他慢慢走下台阶,当着无数摄像头的面走到了她面前,乔稚楚以为他是来放狠话的,谁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和一个手表,拿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掌心,温柔笑道:“你昨天晚上落我家里了。”

乔稚楚如遭雷劈。

身后的陈明和晓雯又是一口冷气。

面前的媒体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迅速地抢拍。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唯独季云深依旧笑得风轻云淡,然而乔稚楚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挑衅和警告,暗光闪烁,如一只出林的虎,盯着爪下逃脱不得的狐。

乔稚楚咬牙,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又无从辩解,毕竟她昨晚的确是在他家过夜……* * *

这段新闻毫无疑问上了头条,乔稚楚第一时间接到恒盛制药的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骂她作假案,说她是故意输掉官司,和季云深合伙骗钱,还说要找律师告她。

乔稚楚脑袋都要炸了,可再打电话过去解释,对方已经不再接听。

不单外面的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就连律师所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很微妙的,乔稚楚解释了好几次,可根本没人相信。

乔稚楚身心俱疲地挨到了下班,好巧不巧,一出门就遇到季云深,他站在台阶上看手机,并没有看到她,她下意识躲到门后,等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躲他?该心虚的人不是他吗?

这样想着,她又重新走出去,正打算目不斜视地走去停车场拿车,尽可能表现出‘当他空气’‘对他很不屑’这种态度来,结果还没走出两步,一旁就有人喊了她一声。“楚楚。”

乔稚楚一回头,就被一束大红玫瑰花晃了眼,定睛一看,竟然是陆于皓。“你怎么来了?”

陆于皓拉着她的手,哀求道:“楚楚,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的,发信息也不回,我只能来找你。楚楚,那件事我是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乔稚楚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季云深的方向。

季云深看都不看她转身离去。第011章 窈窕淑女

陆于皓表面看只是花店老板,实际上是个富二代,乔稚楚和他认识五六年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对她死缠烂打,无论她怎么拒绝他都不动摇,直到三个月前她脑一热答应和他试试,结果交往还没一百天,他就被她撞见跟学生妹开房,这段恋情自然结束。

乔稚楚淡淡道:“分手的事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陆于皓急切道:“楚楚,那件事我真的可以解释的,那天我是喝多了,糊涂了,被人坑了。”

乔稚楚双手交叉比了一个‘X’,摇头道:“无论你是喝多了还是自愿的,总之我乔稚楚不要不干净的男人,分手就是分手,别再来找我。”

说着她大步就走,陆于皓在后面追着喊:“楚楚!”

乔稚楚脚步加快,奈何穿的是高跟鞋,眼看就要被他追上来,这时,买一辆银色的轿车在她面前停下,车上的人解锁了车门,示意她上车,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车,将不甘心的陆于皓丢在身后。

季云深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似笑非笑道:“跟我分开后,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乔稚楚还记恨他昨晚跟早上的事,反嘲道:“我怎么觉得说反了?”

季云深冷笑。

乔稚楚注意到他行车导航仪上的目标地点:“你要去东兴路?正好,拐个弯送我到西路。”

季云深这点绅士风度还是有的,送她到西兴路,乔稚楚下车后直接进了一栋大厦,他望着那大厦的金字招牌——恒盛制药。* * *

第二天,乔稚楚一到律师所,晓雯就送了一份文件给她:“楚楚姐,这是月季报表。”

乔稚楚点点头接过,边走边看进了办公室,看着上面直线下滑的业绩,她眉心微皱。

晓雯扁嘴说:“楚楚姐,自从那个威格信律师所开了之后,我们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这还不算,更雪上加霜的是这个。”陈明从外面进来,手里转着一封信,放在了乔稚楚面前。

这种信件格式他们是最熟悉的,晓雯一看就看出来,顿时瞪圆了眼睛:“律师函?恒盛制药的?”

乔稚楚头疼:“昨天我亲自上门想要解释,可恒盛的傅总不肯见我。”结果今天就送来了律师函,摆明了是铁了心要告他们。

晓雯哭道:“要是我们真让人告上法院,那我们以后就算完了。”

的确。

这件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他们有九成九的胜诉把握,但身为律师却让人告上法庭,终归是不好的,对声誉也大有影响。

乔稚楚沉吟片刻,拿起话筒播出了一个号码:“你好,我是知处律师所的乔稚楚,请问傅总在吗?我……”

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传来忙音。

乔稚楚抿唇,拎起背包起身:“我再去一趟恒盛制药。”

停车场离律师所有点距离,需要过一个十字路口,路面上有防积水的漏水口,乔稚楚一时没注意,高跟鞋踩中了漏水口的缝隙,鞋跟死死卡在里面,她身上穿的是紧身的包臀裙,不大好蹲下去,正想着打电话让陈明出来帮忙,面前就蹲了一个人。

他半蹲在地上,拿开她的脚,手用力一拔,将鞋子解脱了出来,重新放在她脚边。

乔稚楚早已看清这人是谁,心头微动,面上却还故作风平浪静:“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季云深看了她一眼:“让你失望了,刚才我看背影还以为是哪个窈窕淑女,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会多此一举。”

乔稚楚只听前半句:“谢谢夸奖。”第012章 我只会觉得你很下作“你好,我是知处律师所的乔稚楚,麻烦帮我跟傅总说一声,我有事想见他。”

恒盛制药是江陵的制药业,近年来和Coco制药因为抢市场纷争不断,闹上法庭更是常有的事,最近一次上法庭就是乔稚楚负责的那次,原本她是胜券在握的,结果因为季云深输得一败涂地,恒盛制药因此不再信任她的能力,甚至还有些针对的意思。

前台客服小姐连线秘书室,乔稚楚怕他们又给她吃闭门羹,电话接通后连忙冲着话筒喊:“傅总,我们之间有误会,您见我一面,给我几分钟解释好吗?”

电话那边给了答复,客服小姐便对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请上楼,傅总在办公室等你。”

乔稚楚一喜,连忙上了电梯。

办公室内,恒盛制药的老板傅总正在看文件,乔稚楚进门后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傅总。”

傅总是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带着近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一般:“乔律师三番四次想见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乔稚楚道:“傅总,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和威格信的律师季云深的关系不是外界传的的那样,我是一名专业合格的律师,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假案。”

傅总啪的一声放下钢笔:“报道都出来了,铺天盖地都是你们的消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像是越想越气愤,他倏地站起来,指着乔稚楚恨声道:“你号称是江陵的超级律师,从无败诉,当初我也是冲着你这名声才去找你,结果你让我赔了三百万,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竟然还敢找上门跟我说什么你是冤枉的!我告诉你乔稚楚,我傅某从来不吃闷亏!你敢耍我,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傅总,我……”乔稚楚试图跟他解释,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指着大门下逐客令,“我还有事,你走吧。”

秘书立即从门外进入,也都做了请出的动作:“乔小姐。”

交谈失败,乔稚楚无可奈何,跟着秘书出门。

迎面走来一个男子,三十岁上下,米白色的裤子棕红色的西装外套,走路吊儿郎当,一眼便能看出是个纨绔子弟。

两人的目光接触一瞬,乔稚楚错开视线,男人却在她身后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笑了一下,舔了舔下唇。

乔稚楚出了恒盛制药,烈阳照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一线眼缝中,她又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

他坐在车上,下降的车窗中露出他似笑非笑的脸:“怎么?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还被人赶出来了?”

乔稚楚一想到她即将要成为江陵第一个被告上法庭的律师,而且还是拜他所赐,就忍不住怒火中烧:“季云深,你想跟我较量,我随时奉陪,咱们凭真本事定输赢,我乔稚楚不是输不起,但你在背后给接二连三给我使绊子,我只会觉得你很下作!”

季云深神色一顿,笑容慢慢收敛:“我给你使绊子?”“你敢说没有?抢我的客源,故意在媒体面前模糊我们的关系,这些难道都不是你做的?!”

她眼里的恨意那么明显,季云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之冷笑一声:“是我做的又如何?”“你等着瞧!”

最后各自扭头,一东一西,如永远不会相交的两条直线。第013章 我狠还是她狠

季云深握着方向盘,脸色阴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眼,随手戴上蓝牙耳机。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笑声:“在哪里呢?”“路上。”“兄弟我学成归国了,还不快来机场的接我!”

楚铭城是季云深儿时的邻居,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他学的是外科医学,算小有名气,这次回国也是受大医院的高薪聘请。

接了楚铭城,两人也没立即回家,直接先去了酒吧,季云深本就是个少话的人,今天更是格外沉默,楚铭城撑着下巴说:“怎么说都是好久不见的兄弟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我没哪得罪你吧?”

季云深冷淡道:“没有。”

这副似怒非怒的模样,何等似曾相识,楚铭城恍然大悟,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哦~我知道了,是她吧?”

他没否认,楚铭城更得意了:“我就知道,这世上能让面瘫王你把不爽表现得这么明显的,肯定就只有一个乔稚楚!”

季云深低喝一声:“别提她!”“怎么不能提她?我对你们这对久别重逢的冤家可感兴趣了。”

楚铭城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八卦起来格外兴奋,“我在国外都听说了,你们一见面就扛上,啧啧,战况激烈啊。不过这次我到真有点同情乔稚楚,这恒盛制药可不是好惹的,肯定会找她麻烦。”

像是说中了他心里哪个点,季云深捏紧了酒杯,微微咬牙说:“你一个常年在国外的人都知道,枉她在江陵住了五六年,居然这点事都不懂,蠢死算了!”

楚铭城凑过去挤眉弄眼:“心疼了?心疼了当初就别下手那么狠啊。”“我狠?”季云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侧过头看着他,“我狠还是她狠?”

楚铭城想起他们六年前的恩怨纠葛,默默喝了口鸡尾酒:“她狠。”* * *

早上七点多,乔稚楚在深睡中被电话吵醒,摸索着去抓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她揉揉额角,声音沙哑问:“你好,哪位?”“乔稚楚乔律师吗?”对方是个男人。“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我叫傅子龙。”他补充道,“恒盛制药的傅总是我爸。”

恒盛制药?

乔稚楚脑子瞬间清醒:“傅少爷,有什么事吗?”

傅子龙道:“之前你说不是找我爸谈撤诉的事?我爸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你想谈什么直接找我谈就好。”“谈?”乔稚楚注意到他的用词,“这么说,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傅子龙笑道:“当然有,这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没意见的话,今晚怎么样?”“好,那地点……”“新鹤楼,就新鹤楼。”

乔稚楚没多犹豫:“好。”

当天下午下班后,乔稚楚直接到新鹤楼,推开包厢门,原本以为只有他们两人,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三个男人。第014章 除非她不想在江陵混下去

居中的那个男人就是傅子龙,也就是那天她从恒盛制药离开时遇上的那个纨绔子弟,乔稚楚本能地察觉到不安,但来了又不能直接走,只能随机应变。

好在饭桌上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聊的都是案子的事,乔稚楚渐渐的就放松了警惕,多喝了两杯日本特产的清酒,这种酒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其实后劲特别大,乔稚楚的脑袋越来越沉,连忙起身表示自己要去洗手间,也不等他们答应,直接跑出门。

乔稚楚在洗手间内抠喉,将刚才喝下去的酒都吐出来——这些年她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偶尔也需要在酒桌上谈生意,有些人看她是女人,想占便宜,没少灌她酒,她如果没有点旁门左道早就被欺负惨了。

她身旁的洗手台有人正在洗手,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同情她,将一包纸巾放在她手边,拍拍她的肩膀出去了。

那女人出去后,跟倚着墙站着的男人说了句话,男人嘴角勾起一道玩味的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楚铭城。

他今晚跟季云深在这里喝酒,偶然从窗户看出去看到了乔稚楚,出于好奇,他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今晚是约了恒盛的太子爷。

这可有好戏看了。

楚铭城将不明所以的季云深拉到包厢门口,示意他凑过去听一下。

季云深不知道他搞什么鬼,皱了皱眉,侧耳听了听,只听见有个男人咂咂嘴,语气失望道:“子龙啊,你今晚约的这个女人,好像年纪大了点,我喜欢学生妹啊。”“偶尔也试试别的口味啊,而且你没注意到她那身材,啧啧。”后面的啧声充满了情色和意味深长,季云深听着眉心微微拧起。

另一个人也发出了两声猥琐的笑声:“嘿嘿,这话倒是没错。”

他们这高谈阔论的模样,就仿佛猎物已经到手那般。“这女人害我家输了一个官司,赔了几百万,还想让我爸放过她,简直是做梦!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傅子龙邪恶地狞笑起来,“兄弟们,等会可千万不要客气,都拿出去你们的‘看家本事’来。”

那两人求之不得,连连答应:“放心吧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然后便又是一阵淫贱的笑声,季云深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

从他们对话里的三言两语,他已经能推断出他们口中的女人就是乔稚楚!

他心口积攒着一团郁火挥之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了两杯酒现在起了作用,他冷然一笑,将手表摘下来递给楚铭城。“那女人都去大半天,该不会跑了吧?”

傅子龙信心满满:“不可能,除非她不想在江陵混下去了。”

他话音落,迎面就是一个拳头,狠狠砸中他的侧脸,傅子龙那一身的肥肉在此时没有起到半点用处,竟就这样直接被打飞了。“啊——”他的人重重摔在地上,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咆哮着喊,“谁敢打我!”第015章 我们真的是冤家

季云深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我!!”

傅子龙被这飞来横祸吓傻了,面前这人虽然白白净净,但那一脸的戾气却让人看着生惧,他那两个狐朋狗友竟也都没上来帮忙,呆站在一边瞪眼睛。

傅子龙捂着脸吼道:“你他妈是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教你嘴巴放干净点的人!”季云深弯腰揪住他的领子警告道,“我告诉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完,他嫌恶地丢开他的手,就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甩手出门。

楚铭城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戏,意犹未尽地鼓掌:“呦!为美人出头啊,不过这天鹅是谁呢?该不会是乔稚楚吧?”

季云深拿回自己的手表戴上,扣着袖扣冷冷道:“那滩烂肉相比,不是天鹅吗?”

楚铭城无语,这人就不能好好夸人?

迎面走来一个脚步不稳的女人,正是乔稚楚吗?她还不知道包厢里的情况,还想回去,季云深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拖:“跟我走!”“季云深?!”乔稚楚剧烈的挣扎,“怎么又是你!你拉着我干什么!放开我!”

男女力量悬殊,乔稚楚直接被拖出新鹤楼,她一路上叫嚣尖叫,可这男人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放。

直到被拉到停车场,乔稚楚才找到机会挣脱,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气得瞪圆了眼睛。

季云深骂道:“算计我的时候那么聪明,怎么在别人面前就跟脑子被门挤了一样?这种人约你你也敢来?!”

平白无故被人拉出来还被骂了一通,乔稚楚再好的脾气也炸了:“你有病吧?”

季云深懒得跟她多说,按着她往自己的车上塞,她不肯上车,季云深干脆抓住她两只手,直接把人捞进去,随即锁上了车门。

乔稚楚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霸道,用力拍着车玻璃,大喊着:“你放开我!季云深!你放我出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绕到驾驶座上车,又再次锁了门,目光只锁在前方,理都不理她。

乔稚楚气急,冲着他的耳朵大喊:“喂!!”

季云深冷冷转头看着她。

乔稚楚真觉得他今天是没吃药犯病了:“非法拘禁!控制人身自由!季云深,我……唔——”

她的嘴被堵住。

久违的熟悉气味从四面八方将她层层包裹,她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的睫毛,脑海中迅速闪过当年如胶似漆的画面,心口狠狠一疼。

好半响,他才从她唇上移开,这个吻让乔稚楚大脑一度缺氧,喘着气看着他:“你、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没有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说话时动起的唇甚至还若有若无和她相擦,狭窄的车厢内渐渐弥漫开一种暧昧的旖旎气氛,他声音低柔,如情人间的呢喃。“乔稚楚,我们真是冤家。”第016章 为她出头

今晚,乔稚楚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那个吻,满脑子都是季云深的话,他的声音低沉又磁性,就贴着她的唇说话,她发现,时隔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影响仍旧很深,她甚至无法抵抗他一个吻。

……可他凭什么啊?

他凭什么亲她?

他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他怎么还敢这么随心所欲地对她做那些事?

乔稚楚咬了咬牙,越想越不怠,起床摸索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想发条信息骂他,可字打出来,发的时候却犹豫了。

重逢以来,她一直在表现对他漠不关心,强迫自己把他当成透明人,将过往的缠绵都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她再发出这条信息,不就代表,她其实是很在意他们曾经的关系?

乔稚楚心烦意乱地丢开手机,这件事终是不了了之。

周末,乔稚楚难得不用加班,招呼了两个好友出门喝下午茶,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凑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还是八卦。

童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千金小姐,她们的相识也源于一场官司,后来发现脾气相投,便发展成了好友,她最爱跟她们八卦他们那个‘圈子’的事,今天又聊了哪个公司跟哪个公司利用儿女联姻扩大影响力,但实际上新婚夫妇双方在外面都有各自的情人。

乔稚楚听着,轻笑了声:“真乱。”

童萱扬起下巴直言不讳:“乱也有乱的好啊,谈恋爱太辛苦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必浪费青春?我也想好了,将来如果我爸硬要把我跟谁凑一起,我就跟他约法三章,婚后私生活互不干扰。”“好潇洒。”

静静是普通家庭出来的普通上班族,思想比较保守,撇撇嘴说:“你有那个资本当然是想潇洒就潇洒,我们可不行,我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我爱的也爱我的男朋友,谈两年然后结婚。”“不着急,慢慢挑,能晚点遇到个好的,比早点遇到个渣男来得强。”童萱顿了顿,话锋一转,“说起渣男,我刚听说了一件特好玩的事。傅子龙你们认识吗?”

乔稚楚抬头:“他怎么了?”“傅子龙是我们这个圈出了名的色魔,下作又变态,被他盯上的姑娘都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童萱颇为欣慰道,“不过前几天他被人给揍了,打得鼻青脸肿,好一段时间都没能出来闹腾,我顿时感觉江陵的空气都清醒了不止一个档次,我真想给那个英雄发面锦旗。”“被人打了?什么时候?”乔稚楚皱眉。

童萱想了一下:“三四天前吧。”

乔稚楚一愣。“三四天前?”静静也想起来了,看向乔稚楚,“你不是说你三四天前和他约了一起吃饭,他被打的事你不知道吗?”“我不知道……”

童萱闻言立即八卦地看着她,脑洞大开地猜测:“我听说傅子龙就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被人打的,是不是你被他调戏了,然后就有人看不下去,跑出来英雄救美除暴安民?”

乔稚楚陷入了怔愣,那天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定格在一个突然闯入的身影上。

季云深。

傅子龙被人打,是季云深干的?

她本能地不愿相信这种可能性。

季云深不是冲动的人,他是学法的,他那张嘴比拳脚更狠更毒,他对付敌人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怎么可能为了她去打傅子龙?

然而,她又想起那天季云深反常的怒火,心中又隐隐觉得那就是他做的。

她的手指转着茶杯,眼神望入茶水中,随着那起起伏伏的茶叶片心思恍惚。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为她做那种事。

记得当年在大学时,她也曾被学长调戏过,他知道这件事后,不顾丢保送出国进修机会,直接跑去将人狠狠教训了一顿,事情闹得很大,出国进修全然无望,教授痛心疾首,他却回答得理直气壮:“教授,如果您的女朋友被人欺负了,您是要工作还是要帮她报仇?反正我是后者,出国这次没机会,我可以再忍一年,但我的女人被欺负了,我一秒都忍不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并不少,他总是竭尽全力地保护她,可那是在以前,以前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挚爱,如今她是什么?

她不过是他的前女友,是他仇恨的女人。

是的,她是他仇恨的女人,所以不会的,他不会是做这件事的人,或许在他眼里,她早就和傅子龙不清不白了吧?

想到这里,乔稚楚自嘲地笑了。

童萱还在继续说:“不单是傅子龙,整个恒盛制药上下都没一个好东西,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楚楚你不也被坑过。”

乔稚楚一愣:“我被坑过?”“你帮他们打官司输了之后,他们就在各界抹黑你和知处律师所的名声,还威胁一些企业不准和你们有合作,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威胁企业不准跟她有合作……

乔稚楚倏地握紧了茶杯。

在那个案子输了之后,她的律师所直线下降的业绩,她一直以为是季云深从中作梗,抢走她的客源,原来……不是啊。

后来她辗转托人问了一圈,最终得到肯定的答复——打傅子龙的人果然是季云深,但打人的原因五花八门,有人说是傅子龙冲撞了季云深,有人说是季云深喝醉酒,总之没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就好像这件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乔稚楚心头悸动,她也很想说服自己,季云深打人跟她没关系,可好像不大成功,她后来几天晚上甚至一直梦见他……第017章 女人都这样

傅子龙被季云深打了,按说季云深是惹到大麻烦,可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安然无恙,律师所越办越好,反倒是乔稚楚的律师所,业绩直线下滑,老客户走了,新客户没有,业绩惨淡。

这次乔稚楚留了个心眼,让人直接去查恒盛制药,果不其然,又是他们。

他们在业界抹黑造谣,将她在江陵名誉破坏得干干净净,乔稚楚恨得牙痒痒,可偏偏又无计可施。

陈明哀嚎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律师所非要倒闭不可!”

晓雯气得眼眶通红:“如果不是没有证据,我们肯定把那些混蛋告上法庭!”

陈明重重砸了一下桌子:“说到底还是季云深那个王八蛋,这件事的起因就是他!”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乔稚楚情不自禁地辩解道:“其实……也不是他的错,他也没做什么事。”

陈明和晓雯都诧异地看着她——前几天她还带头骂人家来着,怎么今天突然反而说起好话?

乔稚楚察觉时态,连忙干咳两声:“我是说,我们应该想办法来挽回我们律师所的声誉。”

晓雯皱眉:“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乔稚楚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凝眉琢磨。

陈明这时候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 *

与此同时,对面的威格信律师所内,楚铭城在季云深办公室拿着他的平板打游戏,丢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直接挂掉,季云深转着钢笔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风流债找上门了?”

楚铭城无耻道:“没办法,有钱有颜有头脑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上帝把我生得太完美。”

季云深嗤笑,曲着手指敲敲桌子:“起开。”

楚铭城挪开屁股,把压着的文件还给他,顺势扫了一眼,竟是应届毕业生的简历:“你要招助理?小陈呢?”“打算辞职,要回老家结婚,说婚后要在老家跟妻子开间小超市。”“朴实。”楚铭城瘫倒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边打游戏边故作世故地叹道,“不过这多半是他老婆的注意。女人都是这样,总以为只要把男人栓在身边就妥当,怎么都不动动脑子想想,这男人要是真想移情别恋,就算是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他都能抽出时间。”

他平常没少说这些,季云深从来都没当回事,今儿也不知是为何,忽然停下了动作,看向了他:“女人都这样?”“就算不全是这样,也大多是这样。”楚铭城笑道,“女人比男人感情化,她们的生活里好像除了感情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所以别人才说报复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最爱你的时候甩掉她。”

季云深长睫微收,似在想些什么。

楚铭城盯着他的脸,骨碌碌爬起来:“你这小眼神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季云深不置与否,将一叠简历文件都塞给他:“你要是闲得慌的话,去帮我面试助理,我还有别的事情。”“这个点你要去哪里啊?”

季云深边扣西装外套的扣子边道:“史密斯先生和他的团队路过江陵,约我今晚一起吃饭。”

楚铭城眼睛一亮:“就是那个有个女儿特别漂亮的老外?等等我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第018章 你的样子有多恶心

史密斯先生是季云深在华尔街的投资公司的合作伙伴,为人倒是不错,只是有些话唠,酒过三巡,他的兴致越来越高,不断讲他这次在中国的所见所闻,时不时哈哈大笑,也幸亏楚铭城跟着来,他比较擅长应付这些。

抬手喝了口红酒,季云深目光微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这个饭局已经进行两个小时了。

凉酒入喉,他眉间隐约有些不耐烦,给楚铭城使个眼色,让他赶紧结束话题,可这厮根本没看他。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季云深嘴角微勾,拿着手机朝史密斯先生示意了一下,然后出了包厢。

看了看身后紧闭的门,他按掉了提前设置好的闹钟,准备在窗边站一会儿,再回去对他们说自己有急事先走了。

长廊尽头的窗户风向较大,季云深便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忽然被身侧包厢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那女人捂着嘴,浑身酒气,像是要吐了,看都没看他,含糊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进洗手间。

季云深蹙了蹙眉,朝洗手间方向看去。

刚才惊鸿一瞥,他莫名地觉得那个穿着黑色蕾丝紧身裙的女人有些眼熟,沉下眉头想了想,竟和脑海中的一个人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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