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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6 13: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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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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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地球

八十天环游地球试读:

译本序

如果这个八十天环游地球的故事发生在21世纪,那决不会有任何人对它提出质疑。确实,在航天航空事业突飞猛进的今天,搭乘飞机绕行地球一周只需短短一两天。肯花上三个月乘坐轮船和火车环游世界的人,倘若不是对陌生的国度充满好奇、渴望探险的年轻人,便是腰缠万贯、做好了详细度假计划的富翁。无论如何,没有人会怀疑他们能在八十天或者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旅行。科技的发展大大缩短了地球两端的距离。但是,如果把时钟往后拨回一个半世纪,如此仓促的旅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这是发生在没有飞机、没有远洋轮船、也没有新干线的凡尔纳的1872年,是一个只能利用轿子、火车、马车、游艇、邮轮、雪橇甚至大象作交通工具的1872年。

法国科幻小说家儒勒·凡尔纳用富有创造力的画笔,勾勒出一幅生动奇特的19世纪世界地图卷,带领大家和小说主人公菲莱亚斯·福格一起体验了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八十天。福格是英国伦敦改良俱乐部中的一位上流绅士。他举止奇特、深居简出,以准时和办事缜密著称。一个偶然的机会,一起英国国家银行失窃案引发了大家对能否用八十天时间环游地球的热烈争论,争论的结果是:福格用自己一半的家产和俱乐部会友打赌,断言自己可以绕环地球一圈后,在第八十天准时回到俱乐部。“英国人对待打赌这样重大的事情从来不开玩笑”,所以他立刻带着新雇佣的仆人——一个名叫路路通的法国人开始了这段匪夷所思的旅行。

根据《每日晨报》设想的路线,福格从伦敦出发后,先坐火车和邮船来到苏伊士,再乘船到达印度孟买,然后沿新完工的铁路横穿印度半岛抵达加尔各答,接着坐船途径新加坡来到中国香港,再搭乘邮船经过日本横滨到达旧金山,随后乘坐横贯美国东西的大动脉来到东海岸的纽约,最后从这里坐船回到伦敦。但是根据报纸的计算,即便是中间每个环节衔接得一丝不差,也必须要用满八十天才能赶回来。而且事实远非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福格一路上遭遇了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每当大家以为顺利渡过一个难关时,都会突然冒出一个新的阻碍,读者刚刚松下的神经再一次因为主人公的意外遭遇而绷紧。但福格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超凡的冷静,面对任何变故都能沉着应对,看不出丝毫慌张。每次危难关头他都能及时找到解决办法,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机。

与福格同时环球旅行的还有一个坚信他窃取了英国国家银行巨款而后逃之夭夭的侦探菲克斯。侦探一路跟踪福格,意外地卷入了这次旅行,他不断地制造麻烦,阻挠福格前进。所幸的是,由于每次他都和逮捕令失之交臂,在回到英国之前,这个倒霉的侦探一直都没能把福格抓到手。另外,在穿越印度的时候,福格和路路通勇敢地从凶悍的印度僧人手中救下即将殉葬的老王公遗孀——奥达夫人。这位温柔迷人、高雅贤淑的夫人此后也跟随福格一起环球旅行,并在故事的最后嫁给福格,成为了他的妻子。她的出现为这位法国作家的小说增添了不少浪漫的气息。

小说的结尾颇具戏剧性:福格一行经过千辛万苦回到英国,在离伦敦只有一步之遥的利物浦被菲克斯侦探逮捕。等菲克斯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放走福格时,一切已然太晚——尽管福格一路猛赶,却仍比约定时间晚了五分钟赶到伦敦!就在大家为绅士因打赌失败而破产懊恼、唏嘘不已时,作者笔锋一变,新的转机出现了:因为他们一直自西向东前进,所以无形中为自己多赢得了一天。福格终于在最后一秒钟赶到俱乐部大厅,赢得了打赌。《八十天环游地球》是凡尔纳最有名的著作。在故事展开的过程中,作者使用的笔墨不多,几乎没有心理描写,却把几个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刻画得栩栩如生。福格是一个行为精准、作息有规律的英国绅士,他对于生活作息有着超乎寻常的苛刻要求;他外表冷酷,谨言慎语,平常人很难猜测到他的内心世界;在旅行途中,他喜怒不形于色,面对任何变故都能泰然处之;但是在冷峻的外表之下,他又时常显露出慷慨、勇敢和富有人情味的一面:他大方地拿出打惠斯特牌赢的钱馈赠给可怜的乞丐,他甘愿牺牲宝贵时间前去营救即将殉葬的奥达夫人,他毅然决然放弃打赌乃至赔上性命,亲自带队解救遭苏人绑架的路路通,甚至对那个差点让他倾家荡产的菲克斯侦探,他也没办法怨恨,最后把打赌赢的仅有的一千英镑分给了他和路路通。仆人路路通的性格则和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人如其名,各行各业都能胜任;他经历丰富,却正直善良、容易受骗,面对狡猾的菲克斯侦探,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他粗中有细,对待主人绝对忠心耿耿;一路上他虽然常常会不经意间犯错误帮倒忙,但在营救奥达夫人的时候却表现得异常神勇。总之路路通和福格两人一动一静、相得益彰,正是有了他的加入,旅行才顿时变得更有趣味。侦探菲克斯是旅途中的不速之客,他的性格中有贪婪的一面,为了高额悬赏的奖金,他不惜卷入环球旅行跟踪疑犯;他精于算计,陷害路路通,拆散主仆二人,并处处设置障碍阻挠福格前进,但他的如意算盘总是一次又一次落空;他又有恪尽职守的一面,在过了英属领地之后,为了保护心目中的疑犯安全回到英国,他奋勇保护福格免受拳头之苦,并想方设法帮助福格早日回到祖国。

小说的人物设置和故事构造并不复杂,但能在简单之中引人入胜,能把人物刻画和小说情节发展拿捏得如此精妙,这一点足见作者功力。这部三十七章的小说字字扣人心弦,故事的发展跌宕起伏。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屡屡为主人公的命运捏一把汗,直到故事的尾声才得以长舒一口气。这部小说最初在《巴黎时报》上连续刊载,轰动一时,以至纽约和伦敦的记者每天都要用电报报告虚构的福格目前所在地。当时有许多民众也在打赌福格能不能按时赶到伦敦。当小说连载到福格错过了驶向英国的船时,每一家横渡大西洋的轮船公司都向凡尔纳提出,如果他把福格安排在他们那一家公司的船上,就送给作者一大笔钱。具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和震撼力,儒勒·凡尔纳对于“科学幻想小说鼻祖”的称誉绝对当之无愧。

凡尔纳出生于法国西部海港南特。他的父亲是位颇具声望的律师,一心希望子承父业。但是凡尔纳却自幼热爱海洋,喜欢探险。十一岁时,他私自跑上一艘开往印度的商船上,企图随船出海冒险,但最后还是被父亲抓回家中,从此被严加看管,并向父母保证从此只“躺在床上在幻想中旅行”。也许正是由于这段经历,才促使凡尔纳一生都在幻想中驰骋。他起初在巴黎学习法律,后来转而从事文学创作。一次偶然的机会,凡尔纳结识了大仲马。1850年,他与大仲马合作的剧本《折断了的麦秆》在大仲马的剧院上演并大获成功。1863年,他的第一部小说《气球上的五星期》出版,反响巨大。在初次成功的激励下,凡尔纳继续以探险和科幻为题材,尝试多种写法,一口气发表了《地心游记》、《从地球到月球》、《环绕月球》、《海底两万里》和《神秘岛》,总标题为《奇妙的漫游》。随着他的文学创作逐步进入成熟期,完成了《八十天环游地球》和《太阳系历险记》等作品。儒勒·凡尔纳的书无疑有着独特的艺术魅力,一百多年来,风靡了全世界。他也是世界上作品被翻译成多种文字的十大名家之一。

凡尔纳的作品中充满绮丽的自然风光、多彩的人文景致和奇妙的发明创造。他的科幻小说决不是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想,也不是凭空捏造的神秘奇观。他在书中所写的事实都是事先经过周详的调查研究的结果。比如写《气球上的五星期》之前,他曾经埋头在巴黎图书馆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钻研地理、工程和航天科学。《海底两万里》中他所描绘的形形色色的海底景色和海洋生物,也是他在参考了大量海洋地址、生物资料,作了几十万字的笔记以后的产物。在写作《从地球到月球》之前,他曾经反复测算了发射太空船的弹道,甚至还向教授高等数学的堂兄请教。《八十天环游地球》中,福格一行途经的每个国家的自然风貌和风土人情,无一不是当地历史面貌的真实写照:王公称霸的未开化的印度、大烟馆遍地的中国香港、街头满是穿着和服木屐的女人的日本、印第安人肆虐的美国中部……福格遭遇的各种自然阻碍也写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冬季海面的台风、强行霸占铁路的野牛队……正因为在写作之前做足了功课,凡尔纳的小说虽然出自幻想,却植根于现实,充满了真实的色彩,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感。他笔下的情节尽管非常离奇,却总能给人以身临其境的真实与可信。

然而,和福格一样,儒勒·凡尔纳也是一个不出家门却熟知天下事的奇人,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他坐在地处法国北部城市亚眠的家里,年复一年地挥笔写作,世界上几乎没有他没到过的地方,天上、地心、海底……到处都留下他想象力的踪迹。最令人惊叹的是,他是一个对未来事物的伟大设想者。他的主要作品出版于19世纪末,但作品中的许多设想在20世纪都变成了现实。他在无线电发明之前就已经想到了电视,在飞机问世半个世纪之前已经设想了直升飞机。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海底两万里》中的巨型潜水船“鹦鹉螺号”,在它的启发下,1954年,美国建造的世界第一艘核动力潜艇鹦鹉螺号下水,法国的无人驾驶机器人潜水艇也以此命名。总之,20世纪的多种科学发明创举都被这位科幻大师预见到:潜水艇、飞机、导弹、坦克……凡尔纳将日后出现的种种奇迹写得那样详细准确,不禁让人惊叹于他的未卜先知。

凡尔纳的作品深受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文主义思想、18世纪法国唯物论的思想和19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的思想的影响。16世纪百科全书式的人文主义力图集人类从古至今积累的知识和技能的大成,如拉伯雷,他的作品包罗万象,集农艺、医学、航海、天文、神学、物理学等众多知识于一体。凡尔纳的作品中就带有一点拉伯雷人文主义的影子。另外,他的作品之所以历经一个世纪,仍能为地球上各个角落的读者津津乐道、竞相传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用自己对数学、物理学、天文学的浓烈爱好,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把专业书本中枯燥的理论知识和实际相结合,开创了一条科学和艺术超凡融合的创作之路。在他的小说中,科学不再是干巴巴的理论和数字,而是一件件由它们转化成的实实在在的创新发明。他的很多奇思妙想,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已经变成现实。由此看来,凡尔纳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同时也是一位具有非凡前瞻性的科学家。

凡尔纳的作品寓科学、创造、艺术和趣味于一体,在世界上拥有广泛的读者群。正是怀着对作者的崇敬和他书中这份幻想中的真实感,一直到今天,仍有许多年轻读者手捧《八十天环游地球》,兴味盎然地踏着福格的足迹,一遍又一遍回味那惊心动魄的八十天旅程。

第一章 菲莱亚斯·福格和路路通主仆相认

1872年,在萨维尔大街7号的伯灵顿花园里,住着一位菲莱亚斯·福格先生。1814年,他的前任房主谢里丹先生就在这里去世。这位福格先生似乎尽量低调行事,可他仍然成了伦敦改良俱乐部里最与众不同、最受瞩目的人物之一。

谢里丹先生曾经是闻名全英格兰的伟大演说家,而继他之后住在这所房子里的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却是个神秘人物。大家只知道他是位英国上流社会文雅有礼、相貌英俊的绅士,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有人说他长得像拜伦——只是脑袋像,因为他的脚实在无可挑剔——只不过是一个长着小胡子和络腮胡子的拜伦,一个面无表情、活到一千岁也不显老的拜伦。

可以确定,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是英国人,但他很可能不是伦敦人,因为从来没有人在伦敦的交易所、银行,或者任何一个商行见过他;伦敦的所有码头和港口也从未有过一艘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名下的船;这位绅士不是任何一个行政委员会的成员;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在律师协会、四法学院、林肯院、格雷院中出现过;他也从未在大法院、女王御前审判庭、财政审计庭或者教会法院中打过官司;他既不是工业家,也不是批发商,既不从商,也不务农;他没参加过大不列颠皇家学院,也没参加过伦敦学院;他既不是手工艺学院的成员,也不是罗素学院的成员;不管是西方文学协会还是法律协会,或者是女王陛下直接管理的艺术科学协会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姓名。总之,从阿莫尼卡协会到以消灭害虫为宗旨的昆虫协会,在遍布英国首都的众多协会中,从未见过他的身影。菲莱亚斯·福格

菲莱亚斯·福格先生不过是改良俱乐部的一名会员,仅此而已。

或许有人会奇怪,一位如此神秘的绅士,是如何进入这个声名显赫的社团的呢?回答是:他是通过巴林兄弟的引荐加入俱乐部的,因为他在他们的银行里开有一个账户。他开出的支票向来照单即付,账户中总是留有存款,因此有着一定的“信用”。

这位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很富有吗?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但他是如何发财的呢?这恐怕连消息最灵通的人士都不得而知,只有福格先生本人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他从不浪费,也绝不吝啬,一旦有地方缺少公益事业或者慈善事业经费,他总是悄悄地,甚至是匿名地向他们捐钱。

总之,没有人比这位绅士更不喜欢交际了。他尽量少说话。他的沉默寡言使他显得更加神秘。不过他的生活却是有目共睹,他所做的总是同样的事,精准无误。一些好事者难免浮想联翩。

他曾经旅行过吗?有这个可能,因为没人比他更加熟悉世界地理。即使是很偏僻的地方,他似乎都了如指掌。有时,俱乐部盛传某某旅行者失踪或者迷路的流言,他只需要简单明了的几句话,就可以澄清这些流言蜚语;他往往提出几种确实存在的可能性,而事情的结果总能证实他的猜测,就好像他有一双千里眼,亲眼目睹了才这样说的。这个人一定到各地游历过——至少是在脑子里。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离开过伦敦了。那些有幸比一般人稍稍多了解他的人能够证实,除了每天在从他家到俱乐部两点一线的路上,没人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他。他仅有的消遣就是看报纸和打惠斯特牌。这种安静的纸牌游戏倒十分符合他的性格,他常常赢,不过每次赢的钱从不装入腰包,而是变成了慈善基金的一个重要部分。要知道,福格先生纯粹是为了消遣而玩牌,其目的决不是为了赚钱。这种游戏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战役,一场与困难进行的斗争,只是并不需要身体运动,不用走路,也不会感到累,这点十分合他的胃口。

所有人都知道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没有妻子和儿女——这在最老实的人身上倒也可能发生;不过他也没有亲戚朋友——这种情况实际上却不多见。菲莱亚斯·福格先生一个人住在萨维尔大街的家里。从来没有人走进过这幢房子,更别说看其内部构造了。福格先生只需要一个仆人,因为中餐和晚餐他都在俱乐部吃,在同一时间、同一餐厅,坐同一张桌子。他从不请人吃饭,无论是同事还是陌生人。他每天都会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到家,不过也就是睡个觉,因为他从不睡改良俱乐部为会员准备的那些舒适的房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中,有十个小时他在家中度过,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梳洗。就算有时他会散会儿步,那也不过是习惯性地在俱乐部门厅细木镶嵌的地板上或者在回廊里踱踱步而已。这个回廊的顶部是一个蓝色玻璃的拱形顶,由二十根爱奥尼亚式的红斑岩立柱支撑。他的中餐和晚餐是由俱乐部的厨房、食品储藏室、配膳房、水产供应处和牛奶房送来的美味佳肴。那些穿着黑色礼服和软绒底鞋的俱乐部服务生,总是神情庄重地为他铺好萨克斯产的精美桌布,放上一套特制的瓷制餐具。他喝的雪莉酒、波尔图酒或者掺有香桂皮、香蕨和肉桂的粉红葡萄酒总是盛在漂亮的水晶酒杯里,这些杯子的模子已经失传。而他的饮料里也加了从美洲的湖泊里运来的新鲜冰块,爽口怡人。

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的算个怪人,那么不得不承认,这种怪法其实也很不错。

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算不得豪华,不过却舒适无比。另外,由于主人的作息习惯一成不变,仆人要做的工作也就不多。不过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要求他唯一的仆人必须做到高度的守时和生活绝对的有规律。就在这天,10月2日,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辞退了他的仆人詹姆士·福斯特,因为这个小伙子那次给他端上的剃须水不是华氏八十六度而是八十四度。现在福格先生正等候着接替福斯特的新仆人,那人应该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到。

菲莱亚斯·福格端正地坐在扶手椅上,双脚并拢,像是接受检阅的士兵,双手放在膝盖上,上身挺得笔直,头昂得高高,两眼紧盯着挂钟的指针,这个复杂的挂钟不仅能够指示小时、分钟、秒钟,还能指示年月日。等到它敲响十一点半的时候,福格先生就会像往常一样,离家去改良俱乐部。

这时,有人敲福格先生所在的这间小客厅的门。

那个被辞退的仆人詹姆士·福斯特走了进来。“新仆人到了。”他说。

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上前向福格先生行了个礼。“您是法国人,名叫约翰是吗?”福格先生问道。“我叫让,”新来的仆人回答,“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叫我让·路路通好了。这是我的绰号,说明我天生就有办事的能力。我觉得我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先生,老实说,我曾经干过很多行当。我当过流浪歌手,还在马戏团呆过,我像莱奥塔尔一样表演空中杂技,像布隆丹一样在钢丝上跳舞,后来我又做过体操教练,因为我想更充分地发挥我的才能,最后我还在巴黎消防队里当过中士。在我的档案里还有我参加过的多次重大消防事件的记录呢。不过五年前我离开了法国,因为我想体验一下家庭的感觉,所以我在英国给人当起了仆人。可是我现在失业了,我听说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是全英国最守时并且最喜欢呆在家里的人,所以我才来到先生家,希望从此能安静地生活,忘掉一切,甚至忘掉路路通这个名字……”让·路路通“路路通很合我的口味,”这位绅士说道,“有人向我推荐过您,我对您的情况十分了解。您知道当我仆人的条件吗?”“知道,先生。”“那就好。现在几点?”“十一点二十二分。”路路通从背心口袋的底部掏出一块很大的银表,回答道。“您的表慢了。”福格先生纠正说。“请您原谅,但这不可能。”“慢了四分钟。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住这几分钟的时间差就可以了。好吧,从现在开始,也就是1872年10月2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二十九分,您就是我的仆人了。”

说完,菲莱亚斯·福格站了起来,习惯性地用左手拿起帽子戴在头上,一言不发地走了。

路路通听到临街的大门第一次关上的声音,这是他的新主人出门了;不久是第二次关门的声音,这是他的前任,詹姆士·福斯特离开了。

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中只剩下路路通一个人了。

第二章 路路通确信自己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工作

起先路路通有点惊讶,他自言自语道:“我发誓,这位新主人和我在图索德夫人那里见过的那些先生简直一样生动。”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图索德夫人的那些“先生”其实是一些蜡像,在伦敦每天有无数的人前往参观。它们做得十分逼真,就差不会说话了。

就在刚才路路通和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见面的片刻,他已经快速而仔细地观察了他这位未来的主人。他约莫四十岁光景,面相高贵英俊,个子很高,略微有些胖,不过这毫不影响他的气度。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金色的,额头很光滑,岁月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印记。他的脸上没有血色,甚至有些苍白,不过他的牙齿倒是出奇的整洁。他似乎达到了那些相面人说的“动中有静”的最高境界,这是所有不说废话埋头实干的人的共同特性。他冷静,沉着,眼睛清莹,眼皮一动不动,这是典型的冷血英国人的形象。这种样子的人在英国到处可见,安琪莉卡·考夫曼就曾经用她的画笔成功地勾勒出这些学究的模样。从他的各种日常举止来看,这位绅士给人的印象是,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四平八稳的人,就像勒鲁瓦和厄恩肖的秒表一般精准。事实上,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本来就是精确的化身,这一点从他的肢体动作上就能够看出来,因为人和动物一样,肢体语言可以反映出内心的感情。

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他总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精确地算着走每一步和做每一个动作。他总是挑最近的路走,不多走一步。他从不抬头看天花板,也不做一个多余的动作。他从来没有激动或者窘迫过。他是世界上最不着急的人,然而总是准时到达。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一直都是独自生活、与世隔绝。因为他知道平常人的生活总是免不了与人交往,交往就会浪费时间,所以他从不和任何人来往。

至于让,也就是路路通,他是个地道的巴黎人,五年前来到英国,在伦敦做仆人,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能攀附的主人。

路路通绝对不是弗隆丹或者马斯卡里勒那样傲慢无理、目中无人、冷漠无情、恬不知耻的滑稽小丑,绝不!路路通是一个正派的小伙子,长得很讨人喜欢,微翘的嘴唇好像随时准备品尝什么或者亲吻什么人。他很温顺,而且办事得力,他的肩膀上长着一颗圆圆的脑袋,亲切得就像一个朋友。他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面色红润,脸胖胖的,腮帮子鼓得连他自己都能看到。他胸膛宽阔、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力大无穷,这些都是年轻时锻炼的结果。他那棕色的头发有点乱糟糟。如果说古代的雕塑家有十八种方法梳理密涅瓦的秀发,那么路路通就只会一种:抓起粗齿的大梳子在头上来三下,就算梳好了。

这个小伙子外向的性格和菲莱亚斯·福格的性格会合拍吗?谨慎一点的人都不会轻易下定论。路路通会成为像主人要求那样守时的仆人吗?这只有试用过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年轻时候的生活很动荡,所以他现在向往安定。他听人吹嘘说英国绅士做事严谨冷静,于是就来到英国碰运气。可惜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到现在还没能站稳脚跟。他先后去过十户人家,碰到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异想天开、变化无常,不是喜欢冒险就是喜欢去各国游历——这些都已经不再适合路路通了。他先前的最后一个主人,年轻的朗斯法利勋爵是位上议院议员,常常整夜泡在秣市的“牡蛎”酒吧里,最后往往被警察架回家。路路通出于对主人的尊敬,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几条建议,结果不但没被领情,还被炒了鱿鱼。刚巧此时他得知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正在找仆人。他就打听了这位绅士的一些情况。打听的结果是,这是一位生活极有规律、从不晚归、从不旅行、一天都不离开家的人,这个人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就找上门来,并被留了下来,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当十一点半的钟声敲响时,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里只剩下路路通一个人了。他立刻开始巡视从地下室到阁楼的每一个角落。他非常中意这幢房子:干净、整齐、朴素,就像是清教徒的住所,十分方便打理。在他看来,整幢房子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蜗牛壳,只不过这个壳明亮又温暖,因为煤气提供的光和热足够传遍整座楼。路路通毫不费力地在三楼找到了属于他的房间。他对这个房间很满意。房间里装有电铃和通话管道,能与地下室和二楼各房间保持联系。壁炉上有个电子钟,上面的时间和菲莱亚斯·福格卧室的钟完全一致,两个钟会同时报时,一秒都不差。“这里太适合我了,这里太适合我了!”路路通自言自语道。

另外他又注意到,房间钟的上方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每天的工作安排,注明了从早上八点,也就是菲莱亚斯·福格起床的时间,一直到十一点半他离家去改良俱乐部吃午饭这段时间的所有工作细节:八点二十三分上茶和烤面包,九点三十七分送上剃须水,九点四十分梳理头发等等。然后是从上午十一点半到午夜十二点——也就是这位生活有规律的绅士睡觉的时间——所有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有章可循。路路通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这张表格,并且把每个条款都记在心里。

福格先生的衣柜里装满了各种场合需要穿的衣服。每条裤子、每件礼服或者背心都按顺序编好了号,每次拿取和放回都登记在案,并且标明了根据季节这些服装应该按顺序轮流穿戴的日期。此外所有的鞋子也是一样的编排。

总之,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在大名鼎鼎却不拘小节的谢里丹先生居住的时期曾经凌乱不堪,现在却收拾一新,看起来非常舒适温馨。这里没有书房,也没有一本书,因为这些对福格先生来说都没必要,改良俱乐部为会员提供了两个图书馆,一个是文学类的书籍,另一个是法律和政治方面的书籍。福格先生的卧室里有一个中等大小的保险柜,不但可以防火还能防盗。整座楼里找不到一样武器,也没有任何打猎或者打斗的器械,这一切都反映了主人安静的个性。

细心检查完每一个角落后,路路通兴奋地搓着手,胖胖的圆脸乐开了花,高兴地叨咕:“这里太适合我了!这正是我要找的工作!福格先生一定会和我相处得很融洽!他真是一个不爱出门的人,一个生活有规律的人!他简直就是一台机器!当然,我一点也不讨厌伺候一台机器!”

第三章 一次对福格来说代价沉重的谈话

菲莱亚斯·福格离开萨维尔大街的家时正好是十一点半,在左右脚各迈了五百七十五步后,他来到了改良俱乐部。这是一幢庞大的建筑,坐落在铁圈球球场,造价至少三百万。

菲莱亚斯·福格径直走到餐厅。餐厅的九扇窗全都开着,窗外是一个漂亮的花园,里面的树木已经被秋天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他在每天固定的桌子前坐下,桌上的餐具已经准备妥当。他的午餐有:一个冷盘,一条酱汁鱼,一份蘑菇酱煎牛排,一块大黄和青栗夹心蛋糕,一块柴郡干酪,还有几杯改良俱乐部专门准备的好茶。

十二点四十七分,这位绅士站起身走向大厅。这间豪华的大厅里挂着很多幅裱装精美的画。一个仆人将一份未经剪裁的《泰晤士报》递给他,福格先生熟练地将它裁开,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项复杂的工作。三点四十五分,他读完这份报纸,又开始看《标准报》,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晚饭的情形和中饭相同,只是多了一份英国皇家沙司。

六点差二十分时,这位绅士重新回到大厅,专心读起了《每日晨报》。

半个小时后,一些俱乐部的会员们纷纷走进大厅,来到熊熊燃烧的壁炉前。这些都是菲莱亚斯·福格先生的牌友,和他一样热衷玩惠斯特牌。他们是:工程师安德鲁·斯图尔特、银行家约翰·沙利文和萨缪尔·法朗丹、啤酒批发商托马斯·弗拉纳根和英国银行董事会董事之一戈蒂埃·拉尔夫,他们个个都是腰缠万贯、声名显赫的人物,即使是在俱乐部这样一个工业和金融业巨头会集的地方,也同样引人注目。“对了,拉尔夫,”托马斯·弗拉纳根问道,“那起偷窃案进展得怎么样了?”“唉,”安德鲁·斯图尔特叹道,“银行只好扛下这笔损失了。”“不过,”戈蒂埃·拉尔夫说,“我倒希望最终抓到小偷。警察局已经派出了多名得力的侦探,分别驻守美洲和欧洲各个重要的进出口码头,这个人想要逃脱恐怕不容易。”“那警方已经掌握了那个贼的特征了吗?”安德鲁·斯图尔特问道。“首先,这并不是个贼。”戈蒂埃·拉尔夫严肃地说。“什么?这个家伙窃取了五万五千英镑现钞,居然还不是贼?”“不是。”戈蒂埃·拉尔夫回答道。“他难道还是个工业家?”约翰·沙利文问。“《每日晨报》上肯定地说这是一名绅士。”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菲莱亚斯·福格,他从一堆报纸中探出头来向各位致意,大家也纷纷还礼。

他们正在议论的这个事件是英国各大报纸竞相讨论的焦点。三天前,也就是9月29日那天,一捆五万五千英镑的巨额现钞在英国银行总出纳员的桌子上被人拿走了。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样一起数额庞大的盗窃案居然如此容易就得手了。对此,银行副总裁戈蒂埃·拉尔夫的解释是:当时出纳员正在忙于登记一项三先令六便士的进款,因而没有顾及到其他。

为了更合理地解释这件事,还须提到另一点,那就是这个信誉良好的英国国家银行特别尊重顾客。这里不设一个警卫、看守,也没有任何栅栏!所有的黄金、白银、钞票都随意摆放,就像是为了答谢每一位客人的到来。他们从不怀疑任何顾客。一位熟悉英国人习惯的优秀观察家甚至还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天他来到银行的一个营业厅,他突然好奇地想就近看看放在出纳员柜台上的一根重约七到八磅的金条。于是他拿起金条,仔细端详了一番,转身递给了他身边的一个人,这人看完又传给了下一个。金条就这样被一个接一个地传了下去,一直传到走廊尽头的黑暗角落,然后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才传回到柜台,而这期间出纳员连头都没有抬一抬。

但是,9月29日那天,情形就完全不是这样了。那捆钞票最后并没有回到柜台。当汇兑处上方悬挂的那口漂亮的大钟敲响五点下班钟声的时候,英国国家银行只能最终把这笔五万五千英镑的巨额登记到盈亏账上。

在确定是一起偷窃案后,那些严格挑选的警察和侦探就被派往各个主要港口,像利物浦、格拉斯哥、勒阿弗尔、苏伊士、布林迪西、纽约等等,银行还用两千英镑,再加上追回赃款的百分之五作为提成,高价悬赏捉拿窃贼。调查立即展开,侦探们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主要负责的就是仔细观察每一位到港和离港的客人。

然而确切地说,大家相信这个窃贼并不属于英国任何一个盗窃团伙,《每日晨报》也这么断言。在9月29日这天,有人看到一个衣冠楚楚、举止得体、神态高贵的绅士曾在案发的出纳大厅里徘徊。警方通过调查得到他精确的外貌特征,并迅速传给了英国本土和欧洲大陆的每一名侦探。于是一些自以为英明的人,比如戈蒂埃·拉尔夫,就此认定了这个家伙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正如预料的那样,这一事件成了伦敦乃至全英国的头条新闻。人们议论纷纷,对伦敦警察的破案可能性抱着或坚定或怀疑的态度。所以难怪改良俱乐部里也在议论这件案子,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位银行的副总裁。

这位尊贵的戈蒂埃·拉尔夫先生毫不怀疑调查的结果,他认为高额的悬赏会激发警察的干劲和智慧。但他的俱乐部会友安德鲁·斯图尔特却远没有他乐观。甚至连他们打惠斯特牌的时候,讨论仍然继续着。牌桌上,斯图尔特坐在弗拉纳根对面,法朗丹坐在菲莱亚斯·福格对面。打牌的时候照旧是不说话的,不过每打完一局,中断的谈话又将继续,并且一次比一次激烈。“我觉得,”安德鲁·斯图尔特说,“这个窃贼运气不坏,他一定是一个机灵的家伙!”“算了吧!”拉尔夫反驳道,“他已经不可能逃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了。”“算了吧!”“您觉得他能去哪里呢?”“我不知道,”安德鲁·斯图尔特回答,“但是无论如何,地球是很大的。”“它从前确实很大,”菲莱亚斯·福格先生低声说,然后又补充道,“轮到您切牌了,先生。”说着把牌推到托马斯·弗拉纳根面前。

于是谈话中断了一会儿。但安德鲁·斯图尔特马上又重新回到这个话题:“什么?从前是?难道地球突然缩小了?”“也有可能,”戈蒂埃·拉尔夫回答,“我同意福格先生的看法。地球确实缩小了,因为我们现在绕地球一圈比一百年前快了十倍。所以,对于这件案子来讲,我们的搜索工作也会进展得更快。”“可是窃贼也会更容易逃跑呀!”“该您出牌了,斯图尔特先生!”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提醒他。

但是不轻易退让的斯图尔特先生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打完了这一局,他又继续说道:“拉尔夫先生,必须承认您刚才开了个很不错的玩笑来说明地球变小了。因为我们现在绕地球一圈只要三个月……”“只要八十天。”菲莱亚斯·福格说。“没错,先生们,”约翰·沙利文附和道,“自从大印度半岛铁路从罗塔尔到安拉阿巴德段通车以后,八十天确实足够了。《每日晨报》还登出了计算的方法呢:“从伦敦到苏伊士,途经塞尼山和布林迪西,铁路和邮船 7天“从苏伊士到孟买,邮船 13天“从孟买到加尔各答,铁路 3天“从加尔各答到香港(中国),邮船 13天“从香港到横滨(日本),邮船 6天“从横滨到旧金山,邮船 22天“从旧金山到纽约,铁路 7天“从纽约到伦敦,邮船和铁路 9天“总天数 80天”“是吗?八十天!”安德鲁·斯图尔特叫道,他一不小心出错一张王牌,“但是坏天气、逆风、海难、火车脱轨等等都没有计算在内吧。”“所有的都计算进去了。”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边继续打牌边回答,这一次,讨论并没有因为遵守惠斯特牌的规则而中断。“如果那些印度土著或者印第安人挖掉铁轨呢?”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如果他们拦截火车,抢劫行李,袭击旅客呢?”“所有的都包括在内了,”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回答。他推倒自己的牌又说:“两张王牌。”

轮到安德鲁·斯图尔特洗牌了,他边洗边说:“理论上讲,您说的没错,福格先生,但实际上……”“实际上也是如此,斯图尔特先生。”“我很想看您实践一下。”“由您决定。我们一起出发。”“上帝保佑!”斯图尔特叫道,“但是我敢用四千英镑打赌,根据列出的这些条件,八十天环游地球是不可能的。”“正好相反,完全有可能。”福格先生回答。“那好,您试试看吧。”“八十天环游地球?”“是的。”“我很愿意打这个赌。”“什么时候出发?”“就现在。”“简直是疯了!”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他开始为他这位牌友的固执感到恼火,“好吧!我们还是打牌!”“那就重新来吧,”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回答,“因为刚刚出错牌了。”

安德鲁·斯图尔特重新拿起牌,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突然,他把牌往桌子上一放说:“好吧,我同意,福格先生,可以,我赌四千英镑!……”“亲爱的斯图尔特,”法朗丹打圆场说,“冷静一点。别当真。”“我说了我打这个赌,”安德鲁·斯图尔特坚持道,“我是认真的。”“行,”福格先生答应道,他又扭头向大家宣布,“我在巴林兄弟的银行里有两万英镑的存款,我愿意用这笔钱打这个赌……”“两万英镑!”约翰·沙利文忍不住叫起来,“只要有一点预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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