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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30 18: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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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索以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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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

心·境试读:

索以说

一旦某个地方获得了天堂的美誉,它就会变成地狱。——丽江

旅行路上会遇到很多人,不问出身、职业,只关心旅行本身。于是人与人的相处变得无比简单。即便是短暂相处,也能让人铭记。——泸沽湖

那些登山的人能征服的不过是自己,自然面前,谈何征服雪山。——梅里

所谓“生活”,有生存有活着,我们疲于奔命为了生存,我们行走天涯为了活着。有的人享受生存,有的人享受活着,可我想把生存过成活着。——雨崩

旅行不是为了寻求盲目的刺激,盲目的探索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我们不需要吹牛的谈资,安全抵达更令人欣喜。——八姆七措

旅行就是这样,因为年少无知才无畏,因为一无所有才无所谓。——成都

那一间间红色的木屋里,那一条条简易的小道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故事?不求物欲,只求无欲。——色达

石城千年矗立不长,信徒百年雕刻信仰,或许佛祖不想让信徒太过劳累,举手即可安放经石吧。——石渠松格玛尼城

藏东似乎独缺了一处秘境。或许是萨普,我想应该就是萨普,能弥补这个区域的空缺。从地图上看,萨普周边区域还有好几处大型湖泊和冰川,萨普是一扇门,打开它,我们将探寻到藏东更神秘的风景。——萨普

拥挤的城市,不大的办公桌,朝九晚五。为生活奔忙,就像磕长头,只不过信仰的内容不同罢了。他们的信仰关乎生死,关乎今生和来世。我们的信仰关乎家庭、理想、爱情。——波密

一段一无所有的时光却换来拥有。——青藏线

我庆幸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感受过用脚步丈量大地的快感。成长让体力消失,但不会把信仰磨灭。——山南白玛林措

随着社会的进步,旅行也越来越轻松。清苦的旅行,就变得格外有意义。——尼泊尔加德满都

我们忙着拍照,忙着发朋友圈,然后不停看手机,等着点赞和评论。生活中那些本该有的体验,如今却都挪进了朋友圈。可在荒郊野外,丢失手机信号,却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尼泊尔木斯塘

他们不知道身后的山峰那么出名,他们只知道这里是家乡。他们不知道也同样有人喜欢看雪山,他们只知道那是他们的神山。在这远隔千里的山谷中,他们保留了最淳朴的信仰。——玛纳斯鲁山下的村庄

虽然绝大多数人的路,都是平凡的路,绝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平凡的人生。但面对广阔的世界,渺小的我们仍有存在的意义,那便是探索。——冈底斯山脉主峰冷布岗日雪山

有了山水和生活,就有了想象,有了更高层次的精神寄托。在神山之所,在圣湖之旁,在绚烂的阿里大地上。人们用自己的方式踏出一条信仰之路,随风而展的经幡,祈福的玛尼经石,那是人们寻求内心安宁的寄托。神山圣湖下的家园,生活的幸与不幸,都在俯仰之间化为云烟。——玛旁雍措

或许他们不知道,他们生活的这方净土有怎样古老的历史。但在他们生活的点滴习俗中,那份对于神山圣湖的崇拜,那些玛尼石上刻下的文字,那些风中摇曳的经幡,本身就带着远古的气息,在这片土地上呼吸着、延续着。——穹窿银城

高原的尘土,掩埋了曾经的灿烂文明。雪域的阳光,映射了今日的生生不息。这片土地曾经的荣耀、如今的虔诚,并不会因为土林的苍茫而褪色。在那些遗迹的记忆深处,依然保存着荣耀的筋骨,吸引着远道而来的世人,想象、感叹、惦念。——札达土林

王朝曾经的故事、盛世荣光的过去、夕阳映射的金光,让每一张照片、每一帧影像得以流传,并以此告诉世人,在阿里的土地上,你能看到过去与未来。——古格王朝

如果有空,就去看看这个世界。去哪里都行,只要出发。只是我喜欢那片高原,或许若干年后我也会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可是现在,我想去看雪山和星空。——羌塘无人区

风景不绝心情不老

旅行的意义有很多种,与之相关的书也五花八门,以至于很难给它一个定义。翻看历史,人们出行的原因很简单:读书、经商、逃难、行军、朝圣,等等。在这些原因里,旅行并不是“旅行”本身。那些被世人铭记的伟大行者,诸如玄奘、徐霞客,他们即使不算旅行,也看到了不同的世界,留下的文字也成了历史文献。他们留下的诗篇和字画,蕴含了那时候人们的旅行观。

旅行是一个法语词,本意为“劳苦”,所以旅行最初的意义并不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逍遥人生。起初,大多数中国人对于旅行这件事并不热衷,直到解决了生存问题之后,才开始懂得旅行是生活的一部分。而所谓生活,我的理解是生存和活着。工作都是为了生存且生存得更好,努力搭建丰富的物质基础,让闲暇时光得到精神的愉悦。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说:“现代人大多是隐蔽的工作狂,即使在旅游时也遵循着严格的时间表,每到一地便拍照。”在《游客凝视》一书中,约翰·乌里把旅游彻底视为一种消费形态,游客只不过是在消费“物品的符号意义”,去往著名的地方,看著名的景点,留下著名的V字手造型。这也是我们的传统出游方式,在经济基础和视野局限的前提下,最无奈的选择。

然而,互联网的发展为寻找旅行的本意提供了更多可能性。游记、攻略、感悟可以不再是其他人留在电子屏幕上的专属。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出行方式和目的地,不需要很多钱,就可以开始一次让人兴奋的旅行。

离开自己生活之所,去往他人生活之所。去探索未知的不毛之地,寻找生活的另一种方式。慢慢地,走出去的时间越多,旅游就变成了旅行,走马观花的游变成了细细品味的行。于是就有了户外运动,通过自驾、徒步等方式跋山涉水看风景。

我曾在欧洲逗留数月,也曾感慨历史文明的辉煌,自然景观的壮美。但让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当老外在我的手机照片里看到中国的美景时,那不可思议的表情。于是我决定停下来,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度,用行走弥补曾经的无知,用影像记录走过的风景,把这个东方古国所孕育出来的山水、文明看清楚。当我再次走出国门时,既可以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国度,也会更加懂得如何感知他国的山水、文明。或许这样,才能不虚此行,毕竟时间总是有限的。正所谓,风景不绝,心情不老。

为什么是西藏? 因为那是西藏! 这么多年只去西藏,不无趣吗? 即使无趣也比其他地方有趣! 为什么?

故事要从2010年的那个夏天说起。

启程

人多善变,一会儿要自由,一会儿又说孤独

关于一个人的旅行,蕾秋·乔伊斯在《一个人的朝圣》中这样解释:“当一个人与熟悉的生活疏离,成为一个过客,陌生的事物都会被赋予新的意义。”所谓“新的意义”,我以为,无须与人分享,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放逐内心,任性驰骋。那是一种随心所欲,一种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时间、行程,并完全融入每一寸陌生地的随心所欲。遇到路人,始于善意,止于探究,在分别的时候道一句“后会有期”,最后再也不见。

纳博科夫在《俄国文学讲稿》中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着两种力量的斗争:对独处的渴望和走出去的冲动。”孤独与自由总是相伴的,享受自由就等于选择孤独。如王安忆在《波特哈根海岸》中所说:“什么遇见自己,看见不同,都是矫揉造作,孤独和迷茫才是一路相伴的,它们忠实地静默横亘于心,无处分享。”

放弃愿意同行的人,没有寻找到愿与之同行的人,最后发现,真正想要的旅伴只有自己。于是,只能独自上路。孤独感总是在不经意间扑面而来,在雪山面前,在湖泊岸边,在任何你想与人分享的地方。无力反抗。

你看,人多善变,一会儿要自由,一会儿又说孤独。

不知PS,只知CS

正如伊丽莎白·毕晓普的诗:“我应该待在家里,遥想这里吗?”不管作者是否去过布拉格,他都可以凭借各种资料写出一本诗意的布拉格笔记,写你的卡夫卡你的萨宾娜。人的一生能走到哪个地方,绝不是偶然,这是需要机缘的。有的地方明明从未来过,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我是索以,出生在内蒙古,我的家乡出门便一望无际,自小我就喜欢那种空旷的感觉,也因此对那些小情小调不感兴趣。或许因为我的血管里流淌着满族人的血统,所以我喜欢旷野,喜欢新鲜事物,喜欢独坐在一个地方看看山水,崇尚自然,拒绝约束。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在宁夏做生意,每逢周末,我都是一个人坐着大巴车回家。记得初二暑假那年,我买了张从乌海到银川的汽车票,到了银川又觉得没事情做,便又独自坐着大巴走了4天,到青海西宁。这段经历我没有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可就是这一次让我知道:除了自己生活的地方,还有不同的风景和人生。那个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到处去看看。

因为生活的小城乌海地处偏僻,少年时代的我也只去过银川、呼和浩特,再远就是北京。那时候我的地图就这么大,直到上大学来到广东。当时,从银川到广州的火车要两天两夜。这算得上是第一次远离家乡,第一次亲身体会到祖国地域之辽阔,不再是地理课本上想象的世界。

来到广东,人生好像开启了另一扇门。我的专业是传播学,记得上课的时候老师问:你们谁会PS?广东的同学都举手,而我连什么是PS都不知道,只知道CS(counte-strike,反恐精英游戏)。

一部相机,记录人生

为什么喜欢摄影?

我记得2004年第一次去香港的时候,站在太平山顶看着眼前的城市,突然心中一阵酸楚,我意识到有生之年,一些地方或许只能到达一次,又或者根本无法到达。我需要一部相机把我走过的地方浓缩成影集。这样在我年老走不动的时候,我可以看看照片,回忆这一生,然后笑着瞑目。摄影于我,是关于人生的记录。

大学的课程里有摄影课。于是我向家里要了500块钱,和几个同学跑到广州海印城买了第一部数码相机,一部只有400万像素、忘了什么牌子的卡片机。学摄影的初期用四个字就能概括:纯属瞎拍。不懂前期,更不知道什么是后期,只有一腔盲目的热爱。后来,我翻阅图书馆里与摄影相关的各种书籍,学会了摄像和剪辑。有了技能就有了施展的空间,我独自搭建了学校的官方网站,创立了第一个校园电视台。

大二暑假,我带着这部简易相机和仅有的3000块钱,一个人走完了华东、华中地区。记录下了第一次独自远行的故事:武汉的樱花、南京的中山陵、苏州的寒山寺、徐州的龟山汉墓,等等。尽管去的只是传统景点,但对还在上学的我来说,已是那些年能做到的最自由最享受的事。那时我写下:旅行,就是走进他人的世界,感受自己的存在,并铭记于心,待年华逝去,依旧能回味无穷。

大三上学期和寒假我开始打工,攒了一万块钱,我买了人生第一部数码单反相机尼康D70和一只腾龙18-200镜头。那是我当时最奢侈的东西,连睡觉都放在枕头边。所谓“单反毁一生”的序幕也缓缓拉开。

某日在校园论坛里看到一个帖子:骑车去西藏,寻找同路人。

那时年少,对于西藏,对于那样的旅行方式,完全没有概念,只觉得想想都挺刺激,完全不考虑是不是疯了的问题。三个月后,那个帖子更新了。我抱着电脑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着他们的游记和照片。不知是羡慕还是后悔没有一起出发,抑或是遗憾不能完全目睹他们沿途所经历的无限风光,心中满是失落。直到这些年我才发现,那是活在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蠢蠢欲动,他坚信自己有更好的方式、更好的影像呈现。

所有相遇都似曾相识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珠海一家大型国企下属的广告公司做视频拍摄和剪辑。这份工作说来有趣,大学时代我在校园里办电视台,带着大家做新闻节目,白天拍摄,晚上做后期,经常在剪辑室里通宵剪片子。我学的是传播学广告专业,电视新闻专业就在隔壁班,而我好像天生就喜欢带镜头的东西。有天下午,舍友说华发招剪辑师,你要不要去试试?于是我坐了4个小时公交车,现场剪辑了一部10分钟的片子。第二天,我顺利入职,那是大学三年级的下学期。

初入社会,一切从简,有了收入,控制支出。我住在公司附近,我的卧室是大房子隔出来的,房租一个月400元。一年后,我买了第二部单反相机尼康D200和传说中的金圈镜头尼康17-55。

那时工作很忙,只有在公司组织团建去阳朔、凤凰、张家界等地的时候才能去旅行,这算是最大的福利,也因此开启了我的风光摄影之路。那时候,我把照片的后期做得很浓重,恨不得把PS的各项功能都用一遍。可后来回头再看,原片更有保留价值。这些年,在不断的拍摄与提高中渐渐懂得,摄影的意义在于:还原真实所见,记录想要表达的瞬间。摄影的后期是对机器不足的弥补,而不是过分地渲染。

两年后,我离开华发入职珠海特区报。做记者的日子,每天都是新鲜的。听不同的故事,看不同的人生,用镜头记录着千姿百态。我曾被派去澳门拍摄奥运火炬传递,每一个抓拍下的人物都很真实。这期间,我认识了中新社的摄影记者闫大哥,他说:不是拍得不够好,是离得不够近。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出自20世纪最伟大的战地摄影师罗伯特·卡帕。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无意间看到一篇帖子,讲述从昆明自驾进藏的故事。同样坐在电脑前,同样是关于西藏的旅行故事,同样的午后。所有的相遇都似曾相识。我写下辞职信,出门右转买了张飞往昆明的机票。冲动的后果就是囊中羞涩,无奈只能求助同事阿飞。我在阿飞家里待了一个下午,东拉西扯不说正事。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未向任何人借过钱。

阿飞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拿出机票说,我要一个人去西藏,可是怕钱不够。

你有多少?

6000块。

那肯定不够啊,去西藏那么远,我借你1万,路上不够给我打电话。

阿飞是我在珠海的第一个同事,那时他的收入并不多。或许他心中也有独行的梦想吧,他的支持让我在出发前吃了定心丸。旅行归来后我把钱还给他,且告诉他,这半年的旅行,我只用了6000块。

当时我所有的家当是一部相机、一台电脑、一箱衣服。我的出行装备是200元的冲锋衣裤、120元的60升背包和20元的墨镜。

退掉房子,背起行囊出发。说走就走,带着全部家当。那是2010年的7月10日。

反正一无所有,不如多一些拥有。滇藏线:

从风花雪月到心中的日月

从风花雪月到心中的日月

从大理到丽江,沿着214国道至西藏芒康,入318国道,一路抵达拉萨,全长1927公里。滇藏线一直被称为最美的进藏线路,从云南的温婉古镇穿越连绵的梅里雪山后进入西藏,风光险秀无比,从风花雪月到心中的日月,可谓是最风情万种的旅途。

去哪儿旅行?几乎不证自明的是,一旦某个地方获得了天堂的美誉,它就会变成地狱。多年后,目的地不明确成了习惯,漫无目的地游荡成了主要方式。即便是尽人皆知的地方,平静如水的心态也可以把我从地狱拉回天堂。但在此之前,一定要经历炼狱般的考验和折磨。

飞机落地昆明,走出陌生的巫家坝机场。公交站牌前,没有一个认识的地名。一个外国人问我怎么去大理,我说我也是刚到,不清楚。大理?那个有六脉神剑的地方?那就先去大理吧。在机场附近找了一间旅馆住下,买了前往大理的汽车票。

2017年在昆明,我和武哥开玩笑说,7年前,我第一次来这里,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今天再来昆明,居然有这么多朋友坐在一起喝酒,还享受了专车的待遇。

大理没有剑谱,双廊还有海地

云南总是慢半拍,从昆明到大理,时光越过山岭江河。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惬意地种花饮茶,快意地醉酒骑马。移步易景,从景观到人物,包罗万象。

在大理的汽车站,我再一次一脸茫然地不知道该去哪里。尽管之前看过一些帖子,但是我总是刻意地忽略吃住行的内容。那是别人的旅行,我不想去复制,我希望一切都是新鲜的。那时互联网还没有今天这样发达,寻路靠问,住宿靠腿。同车有个背包的驴友,我上前寻求帮助:您好,您知道古城里青年旅社怎么走吗?

我是日本人。对方用蹩脚的中文说。从那以后不管见到什么人,哥们儿都先说Hello。

各地的青年旅舍是穷游的圣地,便宜且有同路人。那时大理的青旅一张床位只要25块钱,那也是我第一次住青年旅舍。之后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个人毛病的增多,再也没有住过上下铺的多人间。那时还很年轻,喜欢和人聊天,想去听大家讲故事。住在我上铺的是比我大一些的福建男生,他说他要徒步去西藏。我知道有骑车的,有自驾的,但我不知道竟然还有徒步的。我叫他老陈。老陈说,他就想做点儿不一样的事。大家都用交通工具,他就想走着去。可他在大理等了3天了,也没有遇到一起徒步的人。

你也去西藏,要不咱一起徒步呗。老陈说。

算了吧,我第一次去西藏,还没疯狂到要走路去。我说。

老陈略显失望,多年后我也失望,失望自己那会儿如果冲动一下,也就走了。没准儿当年就能混个网红,那时微博刚刚兴起。

老陈继续在旅社等着同路人,我背着相机去看苍山洱海。小说中的世界充满想象,现实中的古城人来人往,并没有小说中的仙气,更别提剑谱了。人们都说大理是风花雪月的,我却对古城没什么感觉。苍山下,三塔矗立。古老的建筑,现代的园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体力,我把大理转了好几圈儿,连续三次登上崇圣寺塔顶拍大理全城。虽对古城无感,但洱海的蓝色还是醉人的。若干年后,当我看过西藏的各种蓝,才懂得洱海的蓝只能是色卡里最初级的蓝色。

客栈里,来自各地的朋友计划着环洱海骑行,想到当年没有跟着师兄们骑行西藏,于是想,不妨尝试下骑行,如果体力允许,就放肆地骑行滇藏线。

第二天,我花了50块钱租了台山地车,毫无准备地骑出了大理城。从大理到喜洲,一路油菜花开,倒也惬意。我总是停下车拍照,老陈就坐在路边等我。那时我才意识到他没有带相机,手机也没有照相功能。他说他只想用眼睛看,拍不拍照无所谓。那时我并不理解老陈的话。多年后我才意识到,有些路是用来拍照的,而有些路是用来感受的。

我严重低估了骑行这件事,由于没有任何准备直接出发。抵达双廊的时候我肌肉酸疼,屁股几乎要被磨成八瓣。老陈乐着说还是徒步靠谱吧,我说还是坐车靠谱。那时去双廊的年轻人都住在海地生活客栈,一间面朝洱海、春暖花开的客栈。来自各地的朋友点起篝火,唱歌跳舞讲故事。他们讲述各自的旅行见闻,而我只能拿起吉他嘚瑟一番。我曾经的那些旅行都微不足道,我只盼望接下来的旅行可以成为以后的谈资,但万万没想到若干年后,我可以去不同城市给数以万计的人讲故事。

对于描述风景,我的没文化暴露无遗,上学学的那点形容词根本用不上。如果非要表达风光景致之美,那就只能说脏话了。尽管如今读了点书,但对于当年的景致,还是用当年的表达方式来讲述吧。

后来我去过三次双廊,对于这个小镇一直充满感情。如今时过境迁,双廊大小客栈林立,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多少美丽的地方因为过度商业开发失去了本该有的样子。庆幸的是,在它未被人所熟知之前,我抵达过。

从双廊骑行回大理的路上,没了来时的新鲜劲,不再停下拍照,我只想快点骑到目的地休息。半路上一位来自广东的姑娘奉献了她的“神器”给我,让屁股和脚掌与自行车之间有了缓冲。这个被广大驴友封为旅行必备的“神器”就是卫生巾。

结束了环洱海骑行之后,我彻底放弃了骑行去西藏的想法。从小到大,我玩的都是手上功夫,书法、绘画、摄影,唯独体育不行。老陈依然不放弃忽悠我与他同行,一路上都说徒步好,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老陈,你继续等还是先到丽江再说?我问他。

和你去丽江吧,那里旅行的人多,机会大一些。他说。

我和老陈登上了前往丽江的大巴车。

徒步进藏的老陈,滴答滴的丽江古城

我和老陈到达丽江之后,恰好遇到同车的两个人要去束河的K2青年旅社。在大理的迷茫之后,也算找到了一些门道,装出一副老驴的样子跟着大家混。K2的小院子里坐满了人,似乎每个人都在聊西藏。我说老陈你有希望了,他们都是去西藏的。老陈倒是不惊不喜,说一切随缘。同屋住着一个德国人,拿着一本LP(Lonely Plante,著名旅行指南系列)问我丽江有啥好玩的。我这半桶水的英文根本无法表达清楚,但一想他是德国人,可能英文也就半桶水。于是我们两个人用单词聊了半小时,他居然明白了该如何去他想去的地方。后来每次出国,我都是凭着单词走天下。语言这东西,很多时候不需要表达得多么完整,肢体语言也很有用。但因此闹出的笑话,也绝对不少。如果让我重新学习,我一定会学好语言,更深层次的交流才能更深入地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那时的丽江古城刚火起来,但因距离市区较近,所以喧闹无比。各种酒吧、小商品店都放着一首“滴答滴”的歌曲,于是无论什么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是“滴答滴”。本就对古城无感的我,从那时候起对丽江就没有好印象。但有一个名字我记住了,那就是玉龙雪山,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山。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接下来的旅行,我会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雪山。

由于实在受不了丽江的喧闹,我决定去泸沽湖。老陈说他想再等两天,等不到就自己出发。道一句珍重,说句再见。可到今天却再也没见。

曾经对于古城的无感源自内心的空虚,心中没有世界时总能感觉到嘈杂。如今的我,即便身处嘈杂的环境中,一杯茶、一本书,也可以让自己置身世外。

泸沽湖,陌生人的三人床

旅行路上会遇到很多人,不问出身、职业,只关心旅行本身。于是人与人的相处变得无比简单。即便是短暂相处,也能让人铭记。

丽江到泸沽湖,山路蜿蜒颠簸。沿途没有什么风景,直到垭口处才看到那抹蓝色。在横断山区的众多湖泊中,泸沽湖因景致优美及文化的特殊性而独树一帜。在漫长岁月的与世隔绝中,这里保留了摩梭人的神秘,让世人浮想联翩。不过以今天的目光审视,摩梭人男不婚女不嫁的母系走婚,也不过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而已。过多的渲染无非是旅游开发的噱头,倒不如坐在湖边晒晒太阳更惬意。

坐在我前面的小哥抱着一本英文书看了一路,我看他一副亚洲人的面孔,也不好意思用我那半桶水的英文搭讪。午饭时他主动叫我坐一起,原来会说中文的。他叫Lius,是来自新加坡的华人,在北京生活工作。独自旅行过许多国家和地区。我问他,你觉得中国怎么样?他说想去西藏看看,听说那里有中国最美的风景。

如果是现在,我们随时可以提前预订酒店。但几年前,只能靠运气,没有房间就露宿街头。那时的泸沽湖只有三个客栈和一间青旅。我和Luis办理住宿的时候,旁边的一位女生却因为晚到没有了房间。

女生突然说,我能和你们住一起吗?我看了看Luis,他似乎并无意见,而我却有点不知所措。

Luis说,你不介意的话没问题的。随后他告诉我,在国外旅行,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你别想歪了。于是我们三个把标间的床拼到一起,我和Luis睡床上,腾出的空间给她睡睡袋。或许是我初出茅庐,不懂世事,或许是我依旧世俗,并不懂得陌生人之间亦可如此纯粹。接下来的旅行,一直到梅里雪山,我们都相约住在一间屋子里。

她叫雪君,来自上海,资深户外驴友,我们叫她老佛爷。我说,老佛爷,你难道不怕我们俩是坏人吗?老佛爷说,就你俩这嫩样儿,你们应该担心我是坏人。

清澈的湖水、漫山遍野的野花、味道鲜美的烤肉、摩梭人的热情、格姆女神山的索道,这些记忆伴随着三个陌生人的笑声,停留在了2010年的那个午后。

我们约定一起去西藏,一起去看世界,可多年以后,约定还只停留在约定。人的一生会有很多约定,可能够实现的又有多少?后来,经常有人问我什么时候出发,我回答没有计划。因为我知道,最好的约定是没有约定,不会因为没能履行而变成奢望。

我们回到丽江,老陈依旧没有找到同路人。我说,要不和我们一起去梅里吧,那里距离西藏近,应该能遇到。老陈说,永远都会有下一个地方,再这么下去,就不用徒步了。

老陈在整夜无眠之后选择了独自上路,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拉萨见。后来当我到了拉萨,给他打了电话,我想告诉他我到了,但没有打通。六个月后的一天,老陈给我发了信息:我走到了,终于走到了。

老陈最终用自己的方式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完滇藏线,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没有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而我们也总是习惯在看到别人做出不同寻常的事情之后,开始怀疑对方是否受过什么刺激。可是和老陈接触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是乐观的,他享受自己的独处,他的世界早已超脱了世俗。

不是香格里拉的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是一个让人充满无限遐想的名字。1928年3月,美国探险家约瑟夫·洛克从木里出发,穿越稻城、亚丁等地,深入贡嘎岭地区。他在两次穿越了稻城亚丁之后,于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发表了他撰写的文章和拍摄的照片。1933年4月,美籍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以约瑟夫·洛克穿越时的文章和照片为素材,尤其是洛克穿越贡嘎岭三座神山——仙乃日、央迈勇和夏诺多吉的探险经历,创作了著名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后来,人们将小说中所描述的世外桃源称为“香格里拉”,所以香格里拉泛指整个横断山脉地区。

我和Luis、雪君住在香格里拉的格桑花开青年旅社,我们到的时候,大堂的沙发上睡着一个小姑娘。在泸沽湖的时候,她就总跑到我们房间里玩耍,她妈妈说在这里高反了,终于安静了。

初到香格里拉时,发现这里又是古城,不免有点失落。可是它又是不同的。这里有巨大的转经筒,有松赞林寺,信仰让这个小城多了一份神秘。那时的古城保存完好,街道两旁没有那么多小商品店铺,也没有喧闹的酒吧。那时的古城更像圣徒的生活空间,而不是如今的商业领地。我们在转经筒下面的一家餐厅吃饭,老板说香格里拉最美的季节是秋季,最美的风景在山的另一边。因为雪君时间有限,我们匆匆而过。Luis买了一件藏袍带着,说要去西藏穿。

噶丹松赞林寺始建于公元 1674 年,是云南省规模最大的藏传佛教寺庙。“噶丹”在佛语中意为“兜率天”,即弥勒净土;“松赞”即天界三神游戏的场所;“林”为 “洲”之意。松赞林寺仿拉萨布达拉宫布局,依山层叠而建,气势非凡,有小布达拉宫之称。寺庙为五层藏式雕楼建筑,主殿上层为镀金铜顶,同时又具汉式寺庙建筑风格。

后来我又在不同的时间抵达这里三次。2012年,我住在纳帕海草原上的老谢车马青旅,窗外就是石卡雪山。纳帕海草原和普达措白雪茫茫,未见真容。2017年3月,纳帕海草原上的客栈因环境保护全部关停。2017年10月我再次来到这里,终于拍摄到了纳帕海的夕阳和松赞林寺的晨光。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地方值得我们不停前往,因为不同季节,风景各不相同。对于摄影人而言,拍不到自己想要的画面,总感觉像从未抵达一般。

卡瓦格博,我看见了

比尔·比福德在《2010年最佳美国游记》的序言中说:游记作家的公理是“我看见了,你没看见”。

我们离开香格里拉抵达飞来寺后,选择了一间可以看到雪山的客栈。大家都说想要看到梅里雪山是需要运气的。就连客栈老板都说,他经常看不到梅里的真容。晚上,我们在梅里往事餐吧里看了关于攀登梅里雪山的纪录片,了解了那一段颇具传奇色彩的登山往事,而后得知,梅里雪山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法律明文禁止攀登的雪山。它的巍峨加上这些传奇的故事,让梅里变得独一无二。我们祈祷神山能够眷顾这三个因旅行相识的人。

梅里雪山是云南省乃至世界最壮观的雪山群之一,主峰卡瓦格博海拔6740米,为云南最高峰,当地的藏族人称之为“绒赞卡瓦格博”,意为“白色的雪山之神”,是藏传佛教八大神山之一。卡瓦格博和周围诸峰被称为“太子十三峰”,其实不只是这13座雪峰,而是较多山峰的统称,比较有名的有缅茨姆峰(神女峰)、吉娃仁安峰(五佛冠峰)、布迥松阶吾学峰(十六尊者峰)、玛兵扎拉旺堆峰(战神峰)、说拉赞归面布峰(红脸厉神峰)等。其中海拔6054米的缅茨姆峰以其完美的山形傲立于群峰之中,相传为卡瓦格博的妻子。卡瓦格博是藏传佛教的朝觐圣地,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前来转山朝圣,转山路线分为内转和外转两条,内转大约需要4天,外转通常需要13天。相传梅里雪山属羊,若逢藏历羊年,转经者更是人数倍增。

清晨,睡眼蒙眬。屋外传来了各种尖叫声,我以为着火了,赶紧爬起来拉开窗帘。房子没着火,山“着火”了。大自然把瞬息万变的色彩挥洒在雪山之巅,天地之间光芒万丈,峰顶仿佛镶上了金边,十三峰慢慢呈现。有多少人来此地都只为这一刹那的夺目,而又有多少人无缘得见。

卡瓦格博,我看见了!在自然面前,人多么渺小,多么不足为道。就像卡瓦格博峰,终究也没有人能够站在它的顶点。那些登山的人能征服的不过是自己,自然面前,谈何征服雪山。

徒步雨崩,让旅行回归本初

为了更深入地与神山近距离接触,我们打算徒步去雨崩村,于是就有了我人生的第一次徒步旅行。

雨崩村坐落在梅里雪山脚下,是梅里内转经道上的必经之路,被称为“梅里雪山下的旷世桃源”。那天我们在飞来寺闲逛,看到陆续有人包车出发,上前询问得知他们要去雨崩村徒步。在此之前,我对于雨崩村、高原徒步完全没有概念。客栈老板说,如果你想近距离地拍摄到日照金山,雨崩村必须去。于是我们收拾了全部行李坐上了小巴车,风尘仆仆地前往雨崩村。村脚下,来自各地的徒步者正在陆续出发,起点处有骡马出租。那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有怎样的困难,所以我们放弃了租骡马驮行李,而是选择了负重前往。

恰逢那天下雨,道路湿滑,本就难走的山路变得更加泥泞,再加之我们都没有穿专业的徒步鞋,简直是一场灾难。那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骡马的重要性,可中途的骡马是不允许接活的。我们缓慢地前行,举步维艰。山上每一个返程的人都会笑眯眯地对你说“快到了”,即便是在山脚出发的时候。简单的一句话像一针兴奋剂,能够持续一段时间,在快要失效的时候再被打一针,或许这便是徒步者之间最好的鼓励方式吧。我们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路上就这样咬着牙行走了将近6个小时,快到垭口的时候,Luis接过我的相机包,雪君接过我的背包,终于抵达了垭口。每一位到达垭口的人,得到的最大奖励就是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垭口的茶馆里,老板用吃完的泡面桶垒起高墙。你看,人多容易满足。在经历了短暂的身体折磨之后,一碗泡面就忘记了全部委屈。站在垭口,看雨崩村无限的风光,看近在咫尺的梅里雪山,过去几个小时所经历的身体之痛瞬间烟消云散。由此才懂得何为“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

当你没有退路只能前行,当你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时候,人的潜能会被挖掘并无限放大。就像那天在洱海的骑行,如果我再多一些坚持,也许能骑得更远。在此之后,我又徒步了多条线路,每当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雨崩这条无法回头的负重之路,不过是短暂的身体辛劳,咬咬牙总会过去。相比身体的累,内心的绝望才更可怕。

或许老天是眷顾我们的,在雨崩村的那个清晨,我们看到了梅里的日照金山。生活在朝九晚五里,不谈谈房子、车子、票子,话题似乎就没法继续。或许,生活中还应该有一些物质之外的希望,能够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看到梅里的金光,能够在繁杂琐碎的日子里看到入云的山峰。

回到飞来寺的三天里,梅里雪山再也没有露出真容。

即将抵达,却不得不说再见

在领略了梅里的庄严肃穆后,我开始向往更高的山,向往更远的远方。我要去西藏。

后来贾哥和嫂子从珠海出发到飞来寺与我们会合,可惜梅里雪山不给面子,他们只看到了卡瓦格博的腰。

离别之前,我们跟Luis一起去了盐井,吃那里最出名的加加面。所谓加加面就是一筷子的分量是一碗,吃完再加,看到底能吃多少碗。那天我玩命吃,也只吃了12碗。2017年春天,我再次来到盐井,因为知道午饭要吃加加面,所以早餐也没吃,最终吃了36碗。标哥在早餐吃了两大碗米粉的情况下,坚持战斗了46碗。老板说店里的纪录是147碗,一个骑行川藏线的小伙儿创造的纪录至今无人能破。老板开玩笑说,如果谁破了这个纪录就把女儿嫁给他,嫁妆是60头牦牛。可惜我的饭量没那么大,迎娶美女、赶着牦牛过日子的希望算是破灭了。

后来听说Luis搭了一台货车,走了整整18个小时返回了丽江。送别Luis,我和贾哥两口子继续前进。那时候的滇藏线多数是土路,一路尘土飞扬,翻山越岭,冷暖交叠,简直就是一日四季。而你看现在,滇藏线和川藏线已经是全程柏油路。虽没有了当初的刺激,但多了份安全保障,不变的,依旧是动人心魄的大美风景。

那天我们离开盐井直奔芒康,抵达滇藏和川藏线的交会点。2018年1月我再到芒康,小城已经变得分外繁华,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县城。整个317国道和318国道路上的县城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对于旅者而言,有了更好的住宿条件、可口的饭菜,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洗上一个解乏的热水澡。想想当初睡睡袋的日子,如今的进藏之路可真奢侈。川藏南线: 磕长头,为了世界和平

老师没有告诉我,读书可以更好地书写人生

2010年,我第一次进藏走的是滇藏线,2015年走了川藏北线,2017年走了川藏南线。芒康就是滇藏线和川藏线的交会处。时间暂时快进到2017年10月,我先来讲述川藏南线的故事。

都说少不入川,老不出川。这些年,我去过很多次成都,也曾在成都的大街小巷溜达,在小酒馆里喝了又喝。成都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这里的人们知道如何享受生活,他们自在悠闲,周末就驾车去无数风景美好的地方溜达。我喜欢成都的热情如火,我喜欢成都的慢节奏,更喜欢那条从成都去往西藏的路——318国道。

川藏南线是最著名的进藏路线,沿着 318 国道从成都至拉萨,全长2142公里。这条被《中国国家地理》评选为中国最美景观大道的线路,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观,行走在川藏线上,一日几重天,与雨雪冰雹、四季相遇,还有不容忽视的泥石流和塌方的危险,一路未知是川藏线的魅力所在。

318国道的起点是上海人民广场,终点是珠穆朗玛峰,这是一条承载了无数人奇妙故事的公路,或许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可以写一本荡气回肠的书。于我而言,多年后才踏上这条路,弥补当年的缺憾,似乎少了些年少的轻狂和勇气。那时候没有钱,一路上能省就省,我甚至住过8块钱一晚的小旅馆,每天吃最便宜的饭菜,和各种小伙伴搭伙前行,行囊再沉重也不觉得累,每天都充满好奇,一路带着欢笑前行。而今,怕晚上睡不好,走到哪里都要寻找当地最好的酒店。朋友们一起出行,租最好的车子,没有任何难度地前进。相对于背包旅行,自驾旅行少了些许陌生人的故事。唯一还保留的项目是,每次出去总要徒步那么一天两天。除此之外,汽车代替了脚步,无人机代替了登山。

旅行就是这样,因为年少无知才能无畏,因为一无所有才无所谓。成长的代价是慢慢忘却那些无畏,惦记这个担心那个,以至于当初的潇洒永远停留在了文字里。我经常梦到自己再次一无所有,再次义无反顾。可梦醒的时候才知道,不过是个梦。我多么怀念当初的自己,坚决而不妥协。你看,这就是人生,而立之年之后最爱回忆青春。

从成都进藏有两条线路,一条是向北途经色达的川藏北线,一条是经新都桥的川藏南线。走川藏南线只为了那个人们心中的日月——大香格里拉,去看当年洛克梦中的香巴拉,稻城亚丁。

这次旅行是和我的高中同学明宇一起,在这之前他和家人多次来过四川,他说这一次想换一种方式再走一遍。可明明几个月前,在结束了乡城徒步后,他说再也不和我一起玩了。你看,还是最原始的旅行方式最让人铭记。在每次旅行过后,通常我们记住的不是最好的酒店、最好的风景,而是路上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因为只有苦难才容易娓娓道来。

国庆出行,为了避开大队人马,我们选择了前往丹巴。三年前我曾一个人背包来到这里,现在那个曾经安静的小村子变得车水马龙。熟悉的街道边缘高楼林立,客栈的大堂里摆满了帐篷,前往美人谷的路边停满了车。曾经静下来赏风景的心情,也因人流的喧闹而变得想要逃离。

从丹巴去往稻城的路上经过著名的雅拉神山和塔公草原。雅拉神山藏语意为“东方的白牦牛”,海拔 5820 米,与贡嘎山遥遥相望。雅拉雪山从塔公草原拔地而起,巍峨壮观,峰顶终年积雪,被称为“第二香巴拉”。其南侧不远处的雪山被称为“雅姆”,意为“白色的莲花”。当地人将雅拉称为大炮山,将雅姆称为大炮南山,因为雅拉山北坡雪崩时发出的巨响,就像多门大炮同时轰炸,在塔公草原上传得很远。

在拍雅拉雪山时,朵朵站在我的身边挽着我的胳膊,我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女儿该多好。我可以带着她出来看世界,可以教她摄影,可以给她讲述自己的故事。朵朵是谁?12岁的朵朵精力旺盛,大路从来不走,只走偏门小道,“00后”的世界我们不懂。13岁的小宝腿长及标哥的胸,出来玩一心惦记着未完成的作业。8岁的东东徒步稻城时,一路哭着说我不想走,可也最终抵达目的地。他们是我在旅行途中相识的旅伴。我在他们这个年纪,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样子。我的家乡有草原、河流、沙漠、星空,我一直以为那是全世界。直到离开家才发现,世界这么大,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像他们一样,喜欢自然,喜欢旅行,从小就来看世界。

好友老极带着3岁的辛巴,历时185天,途经12个国家去看北极熊。辛巴5岁时,历时146天,纵穿南美洲去南极看企鹅。辛巴是这个地球上跑得很远很远的中国小屁孩,老极说趁你还小,趁我未老,我们一起去野吧!老极和辛巴在他们的书《别叫他宝贝,他是行者辛巴》的扉页上写道:

索以,一息尚存,从吾所好。

说到成长,读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好好读书将来过上好日子。但没告诉我,好好读书将来表达感情的时候可以文采飞扬,也没告诉我,读书可以更好地书写人生。这是题外话,接着说塔公草原。“十一”的塔公草原人满为患,天边的晚霞映衬在塔公寺的金顶之上。相机的取景器里,上半部分景色优美,下半部分人头攒动。无奈只能拍点特写,然后默默告诉自己,以后法定假期千万不要出来凑热闹。

塔公寺位于康定县塔公乡,“塔公”在藏语中意为“佛菩萨喜欢的地方”,塔公寺也被称为“一见解脱如意寺”,是藏传佛教萨迦派的著名寺庙之一,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寺内保存有一尊与拉萨大昭寺相同的释迦牟尼像,因为有“凡愿到西藏拉萨朝圣而未能如愿者,朝拜康藏塔公寺释迦牟尼像亦具有同等效果和功德”的说法,所以塔公寺又有“小大昭寺”之称。

大香格里拉,心中有日月

偏离318国道150公里之处的稻城亚丁,坐落着央迈勇、夏诺多吉、仙乃日三座神山。神山和圣湖是梦中的香巴拉之地。它的景致保持着在地球上几近绝迹的纯粹,因其独特的地貌和原生态的自然风光,被誉为“香格里拉之魂”和“最后的香格里拉”,被国际友人誉为“水蓝色星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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