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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3 05: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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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任见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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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曹操

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曹操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曹操作者:任见排版:辛萌哒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07-01ISBN:9787555904236本书由河南文艺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 第一章  执法英名初闻01

汉桓帝刘志,在最高岗位上工作十几年了,心情没有畅快过,一直很压抑。

为什么?大将军梁冀太恶了,把持朝政,翻云覆雨,他爹是公忠体国的老一辈革命家,都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

汉顺帝刘保驾崩后,梁冀立了个小皇帝刘炳,也就是汉冲帝。刘炳太小了,两岁半。两岁半好,外戚扶立,越小越好,便于控制。

刘炳他妈是虞贵人,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因此,受益的是梁太后及其娘家梁氏家族。

阴险狡诈、凶暴残忍的梁冀,手握重权,虞贵人能保住性命就算烧高香了,想从小皇帝刘炳的身上分得半点利润,门儿都没有。

梁冀说:“还当什么贵人,她就省省吧!”

虞贵人的封号就省略了,虞家自然也没有得到任何封赏。

梁冀的专横跋扈很明显:虞贵人及其家族,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小皇帝归我掌握。太后仍然是自己的妹妹,往后,天下就瞧好吧。

谁知道,小皇帝刘炳心中有数,他不让拥立自己的梁冀阴谋得逞,不足三岁就毅然决然地死了。

刘炳一死,梁冀气得咬牙切齿,太他妈不合作了。

幼儿做皇帝,对专权者来说最是有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幼儿皇帝死掉了,若换个皇帝是成年人,我梁冀的日子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

朝臣们成心和梁冀作对。太尉李固带头,提出拥立“年长有德”的清河王刘蒜。

是的,刘蒜,抱歉,名字有点蔬菜化。

政治这摊子事情,是血肉的博弈,“一头蒜”来掌权,你想想那状态就担心啊。

李固虽说出身贵族,然而毫无纨绔子弟的习气。他自少年时代起就胸怀大志,雅好读书,常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寻访名师,研究学问,结交四方有志之士。很多人慕名向他求学。他不急于功名,当时地方官三番五次推举他做孝廉,他都没有答应。

汉顺帝在位时,一度政局不稳,加上天灾,人心就更不安了。

朝廷下诏要求人们指出时政弊端,提出良策。在大家鼓动下,李固出了“对策”。一开头他就愤怒地说:“古时候当官靠品德,而今当官凭财力。”

李固毫不避讳地指出,梁氏不应该垄断朝廷权力,进而总结历史经验道:“自古以来,后妃家族之所以很少保持长久,主要是因为他们爵位高,权柄重,而又不知克制退让。不要远讲,在此之前,外戚阎氏专权受祸,就是一例。”

李固还将矛头指向宦官,建议罢减宦官,夺其重权:“设常侍二人,小黄门五人,使内朝与外朝同出一门,合为一家,如此可天下太平。”

汉顺帝看了李固的奏议,提拔李固做了议郎。

但,汉顺帝对外戚梁家的权力扶持并未减弱,梁冀就是那时候升为河南尹的。

李固愤而欲辞去官职。这时梁冀他爹支持敢于谏言的李固,建议皇上提拔他为从事中郎。李固毕竟是李固,并没有因为外戚梁商帮他升了官,就放弃反对外戚专权的斗争。

梁商死后,梁冀继承父职为大将军,借故调李固去做泰山太守。

李固治理地方也是把好手,政绩突出,声望很高。多位大臣要求他回朝执事。

梁冀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将李固调回朝廷,官任太尉。自此,李固与梁冀在朝廷内的斗争就更激烈了。

李固带头赞成立清河王刘蒜为帝,不是说刘蒜“味道辣”,而是说刘蒜“年长有德”。

梁冀当然坚决反对,他怒喝道:“年长,年什么长?有德,有什么德?一头蒜而已。我看刘缵就可以。”

刘缵是渤海王刘鸿的儿子,年仅八岁,正在其祖父刘宠家中跑着玩儿呢。梁冀和梁太后强势,不听李固他们的,决定立这个儿童为帝,就派遣使者持节把刘缵迎入洛阳南宫,即位。

刘缵在东汉宗庙的祀台上被尊为“质帝”,这个孩子的内心质地确实非同一般。

梁冀拥立刘缵,完全是为了自己专权,他自然不会把这个八岁小孩放在眼里。

梁冀在朝中专横无道,为所欲为,大多数不敢吱声,只有李固等少数老臣还敢与之争辩,也往往以失败告终。

汉质帝刘缵每天专注观察,发现了朝廷的症结所在,但又毕竟是个孩子,心里有想法藏不住就讲出来了。

一日,在朝堂上,刘缵看到大将军那副横行无忌的傲慢相,实在按捺不住了,目视梁冀对群臣说:“此跋扈将军也。”

刘缵的声音尽管很小,但还是传到梁冀耳中。

梁冀吃了一惊。这个八岁的小皇帝也太早熟了,竟然有他自己的主意,哪儿能当好一个傀儡啊!

梁冀决定除掉刘缵,他预备了毒药,吩咐手下心腹伺机投放。

东汉时期,小米仍然是百姓的主食,但已经有小麦种植。收获了小麦,不再用舂臼捣着脱皮,西汉时期出现了石磨,到了东汉能磨出细粉。显贵人家开始食用小麦粉做的白饼。

洛阳人刚刚学会做小麦面食,全是死面一团或者一片。因为是死面,所以叫作“饼”。煮熟了吃,叫“汤饼”;焖熟了吃,叫“蒸饼”。

刘缵喜欢吃饼。梁冀就让凶手把老鼠药下在饼里。

刘缵吃了面饼,肚子里火烧火燎,极是难受。小皇帝知道李固是忠臣,就派人快快召李固来。

李固连忙进宫。此时刘缵已经快不行了,李固赶紧问:“陛下得了什么病?这是怎么回事?”

刘缵强力坚持着说了句:“吃了饼,肚子痛。如果有水喝,应该还能活。”

小小的汉质帝专门召见李固,向他要水,说明这个早慧儿童已经猜出是身边人下了毒。如果让身边的人救自己,肯定不行。李固是忠臣,或许肯救自己一命吧。

梁冀当时就站在旁边,听小皇帝说“如果有水喝,应该还能活”,怕小皇帝真的喝了水能得救,就插话说:“肚子疼了,还能喝水?那不越喝越疼吗?不要喝了。”

身边的人听了,当然就没有人敢找水给刘缵了。李固匆忙进宫,当然没有带水。在出现争议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权力决定在宫里找水给小皇帝喝,只有眼看着汉质帝活活痛死了。《后汉书》记载这日的情况“质弑以聪”。质帝太聪明了,才导致梁冀杀害了他。02

梁冀淘汰了汉质帝刘缵,东汉王朝的皇帝宝座再次空了下来。梁冀又跑进内禁,跟妹妹梁太后商议立谁家的儿子做皇帝。

梁太后有个妹妹,叫梁莹,十三岁了。梁太后正在张罗着把梁莹嫁给十五岁的蠡吾侯刘志。这时候,刘志已经从封国赶到了洛阳城北的宾馆,准备迎娶新媳妇。

梁冀跟梁太后一合计,不如干脆就让刘志当皇帝吧。一来这孩子岁数不大,容易控制;二来他马上就要娶自己的妹妹。他当了皇帝,妹妹就是皇后,梁家的外戚身份不就更硬朗了嘛!

蠡吾侯刘志,看来是对梁家最有利的人选。梁冀决定就立刘志为皇帝。

立马通知召开紧急常委会,宣布:拥立之事迫在眉睫,刘志非常合适。

可是,朝臣们还在惦记着“年长有德”的清河王刘蒜呢,对拥立蠡吾侯为君这个决定感到不能接受。

大将军梁冀和太尉李固各有一班支持者,他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结果,都不能说服对方,只好暂时散会,明日再开。

他们各回各家,寻找更有利于自己的武器,准备在明日的常委会上击败对手。

梁冀回到府里,为如何对付李固一派苦思对策。

天晚时,一个重要人物前来拜访他。此人是中常侍曹腾。

梁冀见曹腾来了,就问曹腾,谁做皇帝合适。梁冀想借此询问,探明宦官势力对立君之事的态度,看看中常侍站在哪一边。

曹腾的回答很让梁冀感到“知心”。曹腾说:“将军累世为皇后至亲,统摄万机,并且宾客那么多,又颇多过失。清河王严明,假如他即位做皇帝,那么将军受祸的日子必定不会远。不如立蠡吾侯,可以保富贵。”

梁冀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朝中阉公公的头领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就好了,放心大胆地立刘志,什么也不用怕了。

第二天,再次开会,继续研究立谁当皇帝的问题。梁冀当即宣布立蠡吾侯刘志,说:“一头蒜不行。不要再商量了,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大臣中,胡广、赵戒原本反对立刘志,一看梁冀的态度,不敢再坚持己见,连忙改口附和:“我们都听大将军的!”其他大臣也都说,听大将军的。

李固仍然坚持立刘蒜,还有杜乔等人也是。梁冀干脆不让他们发言,大吼一声“散会”。话音未落,自己一扭头走了。这就算通过了立刘志做皇帝的决定。

随后,梁冀用青盖车将刘志接入洛阳南宫,领着群臣三叩九拜,拥立了皇帝,史称汉桓帝。

梁冀恨透了李固,认为李固一直在跟自己作对,欲除之而后快。没过多久,梁冀串通梁太后,诬陷李固和杜乔等人阴谋政变,将他们都处死了。

汉桓帝刘志娶了梁冀的妹妹梁莹,梁冀应该对桓帝表现得恭顺了吧?那是不可能的。对太后呢?拥立有功,获得封赏。梁冀获得了更大的权势,连梁太后他也不在乎了。

前大将军梁商那么大能耐,还搞不定自己这个儿子,梁太后一介女流,能摆平自己的哥哥吗?梁太后只是跟皇帝聊天方便,再就是可以对一班阉公公发号施令。

至此,天下大权,尽归梁冀。好在汉桓帝刘志适时扩大了后宫的男女“公务员”队伍,宦官多了,成为抗衡梁冀的一堆小砝码。

为了开创新局面,帝王们好改元。这毛病好多帝王都有,汉桓帝刘志,更是不断地改,公元150年改元和平,大概是期望天下和谐、宫内平静。谁知刚刚改元,梁太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梁太后临终,牵挂家族大事,下诏归政于桓帝,并交代桓帝与梁冀,搞好团结,双方“好自为之”。

姓梁的女人偏袒自己娘家人,她不想让桓帝对梁冀怎么着。

汉桓帝面前的梁家,真的是权倾朝野,富贵满门。三皇后、六贵人,家族女子都供应宫中了。七侯、七诰命夫人和女封君、二大将军、三驸马,炙手的权位都搂自己家了。

汉桓帝刘志是抱定了“好自为之”的主意,甚至花了不少血本,对梁冀礼遇之优,封地之广,赏赐之厚,超过了历史上所有建立奇功的人物。

在朝廷,梁冀权力多大?官员被任命,都必去拜见梁冀,而无须朝见汉桓帝刘志,反而桓帝日常的饮食起居,必须按时报给梁冀知晓。

梁家若在梁冀的带领下“好自为之”,别祸害社会,也行,可梁冀是个“好自为之”的货色吗?

梁冀豢养了很多走狗,祸害民间。宛县令吴树将梁冀的一些不法走狗按律治了罪,就引祸加身了。

梁冀说,吴树有公心,要提拔吴树为刺史,以此为由,召吴树到梁府喝酒。吴树喝至第三杯,就是毒酒了,一会儿便毒发身亡。

郎中袁著,年仅十九岁,年少气盛,大着胆子给汉桓帝写信,建议让梁冀离休,免得“功高震主”,招致灾难。

按说,袁著关于梁冀离休的建议,对梁冀并无伤害。可梁冀侦知此事,马上派人逮捕袁著。袁著吓坏了,一面假装自己病死,用蒲草捆扎起来,假作“尸体”下葬;一面改名换姓,远逃他乡。袁著是逃不出梁冀手心的,结果还是让梁冀查明踪迹,抓到洛阳,活活打死。

郝絮是位文人,跟袁著是朋友,自然受到牵连。

郝絮也逃跑,后来实在逃不出梁冀布下的天罗地网,无奈之下,只好叫人抬着棺材,在梁府门前服毒自尽,唯求梁冀放过自己的家人。

梁冀对国人如此狠毒,外宾若撞在他的枪口上,也不能幸免。

东汉后期的洛阳,商业已是十分发达,公司老板很多,成了梁冀的敛财对象。

南宫西边有个“金市”,买卖铁匠们打制的东西。东门外和南门外有马市和羊市,城东部还有个很大的“粟米”市场,都是粮店和粮摊。

外国人也跑到洛阳经商。城南的宾馆“蛮夷邸”和“胡桃宫”常常住满了高鼻子黄头发的胡商。

有位西域公司的老总,在洛阳经商,住“胡桃宫”觉得闷了,出来散心,在草地上抓到一只兔子,想掂回去改善生活。高鼻子老总刚走出草地,手中的兔子就被说是梁家的。

梁冀不仅杀了西域客商给兔子偿命,而且大加株连,血洗了西域老总的整个公司,得到不少汗血宝马及奇珍异宝。

本来,梁冀也“多遣宾客车骑出塞,交通外国”,贩运货物到洛阳销售,进行聚敛,但超长途贩运,综合成本很高。有了敲诈外国公司的法子,自然不断地找碴儿,发大财。

梁冀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汉桓帝都忍住了。汉桓帝忍着,不便发作。不管怎么说,他刘志是梁冀拥立的,梁冀还没有废掉甚至杀害他的意思。

实际情况是,汉桓帝想消灭梁冀,夺回权力,连个帮手都很难找。自李固、杜乔被害以后,梁冀以残酷的手段打击政敌,清除异己,朝中几乎全是梁冀的人了。

当然,刘志可以利用宦官。梁太后生前即曾倚重过宦官,如今后宫里这类阉公务员数量更多。

问题是梁冀也深知宦官的重要性,当年他就是在跟宦官统一了思想才拥立刘志为帝的。所以宫中很多重要的宦官,即使不是梁冀同党,至少也不反对梁冀,甚至他们中很多人,早就被梁冀发展为心腹,成了帮助梁冀监视桓帝一举一动的眼线。

直到有一天,梁冀做出了让刘志再也不能容忍的事情,迫使刘志铤而走险。03

公元159年,皇后梁莹去世,汉桓帝开始宠爱贵人梁孟女。既然宠幸梁孟女,梁孟女家族就得受优待,刘志将梁孟女的母亲晋封为长安君。

封梁孟女的母亲为长安君,梁冀接受不了。梁孟女的母亲一族羽翼丰满起来,当然会影响自己家族专权,于是梁冀差人刺杀长安君。

长安君人机智,刺客没有得手。

长安君调查了情况,就跑到桓帝那里告发梁冀。桓帝再也坐不住了,下决心除掉梁冀。汉桓帝刘志扳着手指头,数来数去,数不出什么可用之人。

梁冀大权在握,党羽众多,生杀予夺在其念间。要想除掉梁冀,用人稍有疏忽,莫说皇位坐不下去,脑袋也得搬家。

刘志想遍了周围的人,觉得宦官唐衡还算忠于自己,就准备发展唐衡来实现自己的大计。

选定了唐衡,刘志也不敢随便跟唐衡商量事。梁冀安插在刘志身边的耳目很多,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梁冀随时掌握着呢。

汉桓帝存心寻找时机。有一天,他借口上厕所,让唐衡服侍。进了厕所,桓帝观察四周墙壁上确实没有窃听设备,就压低声音问唐衡:“你知道咱们周围的人里,有谁跟梁冀有矛盾吗?”

汉桓帝真是有备而问。这话巧妙得很,连唐衡都考了。

如果唐衡不可靠,刘志可以搪塞说是关心梁冀的安危;而如果可靠,这句话就是合作的激活代码。

唐衡还真挺可靠,立即回复刘志:“禀告陛下,中常侍单超、徐璜、具瑗、左悺,都对梁冀十分不满,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汉桓帝觉得自己召集太监们开会多有不便,就说需要捶腰,先把单超和左悺叫进了自己的密室。

刘志说:“梁冀把持朝政,架空朕,内宫和外朝都是他在控制着。这样的奸臣,你们说该如何除掉?”

单超和左悺一听陛下这话,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梁冀奸贼,早该除掉了。只是小的们没什么智谋,不知道陛下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刘志说:“我的意思很明确嘛。你们密谋一下,把梁氏消灭掉就是啦。”

单超说:“如果陛下真的要灭掉梁氏,我们就要采取果断行动。小的们只怕陛下中途犹豫。”

刘志说:“奸贼理应除掉,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汉桓帝又悄悄召见具瑗和徐璜。桓帝用牙咬破了单超的手臂,六个人歃血为盟,共谋大计。随后,五个宦官以桓帝的名义召见司隶校尉张彪,组织部队,由单超亲自指挥,突然围住了梁冀的大将军府。

梁冀权倾朝野,作恶太多,只是从前没有人敢于公然地反抗他,现在有人奉朝廷之命要诛灭他,人们立即倒向宦官一方,没有为梁冀卖命的。

单超很快拿下梁府,没收了梁冀的大将军印。

外面看得着的,梁冀凭借自己的权势,强占无数民田,洛阳近郊到处都有他的花园、别墅。里面看不到的,梁冀逼迫良民做自己的家奴,数量近万人之多。抄出的家财,竟相当于当时全国财政收入的一半。

梁冀知道自己罪大,必死无疑,就和老婆孙寿一起自杀了。

梁冀家族,卫尉梁淑、河南尹梁胤、屯骑校尉梁让、越骑校尉梁忠、长大校尉梁戟等,以及其他宗亲数十人,皆被处死。梁家的女婿——当然除了桓帝刘志——也都锒铛入狱。

汉桓帝刘志已经二十七岁,从十五岁就位,足足当了十三年的傀儡。一朝下定决心,动用阉将,梁氏外戚集团就灰飞烟灭了。

若不是为了梁孟女,还真不知道刘志要“傀儡”到什么时候。

有道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傀儡有权就变态”。

长期受到压抑,汉桓帝刘志设计借助宦官的力量清除君侧,灭了外戚梁冀一帮,冷不丁获得了无上权力,“权力暴发户”的感觉甚是突出。暴发了怎么办?娶老婆,多多益善,后宫搞成女性的海洋。

汉桓帝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征召美女入宫,后宫女子数量高达五六千,创了东汉的纪录。

按照五千名来计算,刘志一天不重样地“宠幸”一个,日日宠,夜夜幸,他得“吭哧”十三多个年头,有什么快乐可言吗?简直是受罪啊。

所以说,傀儡有权就变态。

以纵情声色来填补自己心里的空虚,刘志着实是个变态狂。这家伙如何纵情?自己累软了,竟然把数千嫔妃集中起来,命她们全都脱光衣服,让自己的宠臣们在广场上乱纷纷地跟她们做肉体“游戏”。

刘志则端着酒,一边喝,一边转悠,瞪着充血的眼睛,参观,时不时还放声狂笑。

汉桓帝的嫔妃大军浩浩荡荡,但依据封建礼法,只有皇后才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老婆。刘志现在的皇后是大司空、安丰侯窦融的曾孙女,城门校尉窦武的女儿窦妙。

不知道窦妙参加没参加令桓帝兴奋不已的五千人大会战,但有一点她明白:刘志压根儿不喜欢她。

刘志不喜欢自己,窦妙虽然十二分的不满,但也只能把满肚子的妙醋封起来,不敢露出一点儿酸味,她唯恐像以前的几任皇后一样遭了厄运。

帮助汉桓帝杀外戚、收大权的宦官,主要有五人,单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因立功而受封,很快成了气候,被称作“五侯”。“五侯”滥行淫威,跟他们除掉的权臣梁冀一样专横霸道。他们一出现在哪里,哪里的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不久,“五侯”中的单超死了,剩下的四侯照样作恶,无论是内廷还是外朝,都得向他们臣服。

人们起了不同的绰号来形容这四条恶虎:左悺“左回天”,具瑗“具独坐”,徐璜“徐卧虎”,唐衡“唐两堕”。东汉朝廷完全落在他们的手里了。

宦官的罪恶超越了外戚,汉桓帝发现问题严重了。

桓帝以“请托州郡,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犯吏民”的理由,逼左悺自杀,将具瑗贬为都乡侯,很快死在自己家里。徐璜和唐衡相继死掉,跟“五侯”相近的宦官也多被免除了爵位。

宦官中,唯有一个叫曹腾的不受影响。

为什么?在拥立桓帝的事情上,曹腾立有“不世之功”。04

当初刘志能够当上皇帝,曹腾对梁冀说过的一番话起了直接作用。“将军累世为皇后至亲,统摄万机,并且宾客那么多,又颇多过失。清河王严明,假如他即位做皇帝,那么将军受祸的日子必定不会远了。不如立蠡吾侯刘志,可以长保富贵。”

曹腾支持刘志当皇帝的一番话,促使权臣梁冀竭力排挤大臣李固、杜乔等人,拥立刘志即位。

刘志后来拐弯抹角地知道了曹腾的话,认为曹腾是自己的“大贵人”“大恩人”。

刘志对曹腾恩宠有加,晋封曹腾为费亭侯,并且让他出任长乐太仆之职,后来又升为大长秋——宦官老大。

汉桓帝在收拾“五侯”的时候留下了宦官曹腾——东汉王朝的掘墓人。掘墓这伟大的功劳,恐怕连曹腾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

曹腾是宦官,自己不能生儿子,收养了一个,取名曹嵩。

曹嵩最近刚刚当爹,生了个儿子,取名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

东汉王朝快要大乱了,在未来的天下大乱中,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为他的儿子曹丕建立魏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汉桓帝没有眼光,若能看到后世,预知结果,估计也要把曹腾给宰了。

曹操性格倔强,素不多言,但好思索,常常在同辈孩童中居于统领地位。

曹操家附近,有条小河,河边杨柳茂密,水草丰茂。五岁的曹操,夏天太热时即偷偷跑到小河洗澡,同样年纪的小朋友哪个敢像他一样啊?没有。

其他敢于下河洗澡的,都是年龄比曹操大的,七八岁,十来岁。

曹操并不畏怯大孩子,肆无忌惮地扑溅水花,大喊大笑。大孩子们对他反而有些畏怯。

曹操的母亲病了,吃药也不见好转,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天性贪玩的阿瞒不再往外跑了,整日守在母亲的房间门口,寡言少语,仿佛老成了许多。

父亲叫他出去玩,他也不去。有时即使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转回来,依然守在母亲的房门口。

阿瞒听着母亲的咳嗽声,目视着为母亲端药送水的侍女,大气儿也不敢出。

母亲弥留之际,把阿瞒叫到床前,紧紧握着他的一双小手,泪如泉涌。阿瞒坚强地站立在踏台上,抽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好像要以自己的力量,来阻止母亲的痛苦和悲伤。

母亲真正咽了气,阿瞒才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地呼喊,释放着郁积的悲伤。

失去了母亲,阿瞒只有父亲可依附了。但父亲总是有疏忽的时候,大处约束,小处忽略,渐渐养成了阿瞒放纵不羁的性格。

少年曹操爱以弹弓打鸟,后来发展到以弓箭射猎。

曹操才十来岁,父亲不许他去跟野兽较劲,但放纵不羁的性格既已形成,便不好改回来了。

十三四岁的曹操,更加沉迷于狩猎,偷偷地邀请三五好友就走。

曹操骑在马上,左弓右箭,既潇洒又豪迈。

当然,若让父亲知道了,他会受到责骂。责骂是小事,责骂之后交代下人看守阿瞒,不准外出。

有一次,狩猎途中撞见了叔父,叔父问他怎么不听话,又出来撒野。曹操说:“我刚来。”说着打马离开。

担心叔父向父亲禀告,曹操先骑马返家,换过衣服,出门到村口迎候叔父。叔父走过来时,曹操假装在土丘上跳跃,忽地栽倒在地,呻吟不止,并且脸部抽搐,状若中风。叔父吓坏了,忙叫曹操躺着别动,自己回家叫人。

一会儿,曹嵩及几个家人赶到,曹操却不见了。四处寻找,原来他在村里跟几个小孩玩耍。

曹嵩问儿子方才是不是在路上昏厥倒地了,曹操一脸无辜,茫然摇头。

曹嵩说:“你叔父说你好像中风了,怎么回事?”

曹操说:“没有的事。叔父不喜欢我,就爱胡说我这了那了的。”

这一下曹操把叔父打小报告的路子给断了,父亲不再随便相信了。

其实,人们认为,曹操在成长的道路上,还是懂道理、讲道理的。公元174年,青年时的曹操被地方推举为“孝廉”。孝廉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当时,有了孝廉资格,就可以做官了。

尚书右丞、京兆尹司马防推荐曹操出任洛阳北部尉,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所长,走上仕途,管理一方治安。

东汉洛阳城,北依邙山,南跨洛水,四周有十一座城门,南三、北二、东三、西三。除了北面,其余三面都是三座城门。

四个城门区域,设立四个尉官,跟其他地方的县尉一样的级别。

南部尉,管事不少,各地官员觐见皇上要走这里,辖区内还有辟雍、灵台、太学,都是重要的设施、机构。这类国有单位,人们文化程度较高,治安上不怎么费事。但有个日常交易的南市,汇集四面八方各色人等,吵嘴打架常有,因此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

西部尉,辖区内多是平民百姓,每天他们入城做工或者贩卖,早晚需要盘查,遇上有通缉任务,更是不敢懈怠。

洛阳城东,从永和里到郊外,全是高官显贵的府邸,城外又常年设有马市,所以东三门一带,多是官僚及他们的家仆在活动。但你别觉得轻巧,当东部尉,即便处理争端,也得低三下四,免得得罪了贵人。

北门外,比较简单,出了北门不远就是连绵起伏的邙山。这里几乎没什么民宅,只是依山有些草庐,多半是老臣闲居避暑、读书消遣的地方。

曹操思忖,跟南、东、西相比,北门是清闲点,但这样的地方就不能出政绩了吗?工作在于人做,主动进取与消极应付,肯定大不一样。05

年方二十的曹操,为了把治安工作搞好,集资修缮了洛阳城的北门,制作了若干五色大棒,挂在城门两边。然后申明禁令,凡是违反治安条例的,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豪绅权贵,一律用五色棒打。

曹操每日带着部下操练,然后在辖区巡视治安。早晚巡视两趟,没有情况,部下难免松劲。

这一日,例行操练完毕,曹操看着眼前东倒西歪的警卒,叹了口气,居然没有喊解散,反倒是板着一张脸,站在校场上一言不发。

警卒们目不识丁,大多年长于曹操,不过知道军令不可违,没有听见曹操宣布解散的命令,自然不敢离去,只是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越爬越高,校场上的声音越来越小。

曹操故意等待,警卒们的目光渐渐都集中在曹操的身上。曹操眼见警卒们终于不再窃窃私语了,他向前猛跨了一步,挺直了腰杆儿,大声训道:“你们跟着我干,心里是不是想谋取富贵的啊?”

长官一语惊人,警卒们被这直白的一言骇住了,一时间,居然无人敢应。

曹操深吸一口气,又大声问道:“怎么了?没听清吗?那我就再问一遍:你们跟着我干,心里是不是想谋取富贵的?”

警卒们第一次见到说话这么直白的长官,吓了一跳,但扪心自问:虽说做片儿警,没有职权,但若跟着长官能取得富贵,谁愿意拒绝啊?于是,激昂地齐声答道:“是!”

曹操满意地大笑起来。谢天谢地,还有追求,甭管什么追求,只要还有追求咱就好办。“你们要问了,富贵在哪儿?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富贵就在我们手中。自今日起,曹某就与尔等同甘共苦,我们干出个样子给百姓们瞧瞧!”

警风警纪严明了,社会治理有方,清明气象在北门口出现了。

当然,比曹操厉害的权贵不怕,直往枪口上撞。

太监蹇硕的叔父横行不法惯了,晚上游荡到了北门外,还跟着两名家丁。

蹇老头在一家民房跟前站住了。家丁上前敲门:“快开门,老爷驾到,出来迎接!”

屋里没有声息。家丁猛起一脚,“咔嚓”一声,大门被踢开。蹇老头和家丁一拥而进。一会儿,屋里传来妇女的哭喊声。

这一切,被曹操和他的巡逻队员们看得真切,直接进门将蹇老头抓了。

一问,方知是宦官蹇硕的叔父。蹇硕当时很为汉灵帝所宠信。其叔父便依仗权势,为所欲为,京城里谁也不敢碰他一碰。曹操心想今日放过这种人,日后怎能做到令出必行?决心一下,就斩钉截铁地下令:“严加看押,明日处理。”

第二天清晨,北部都尉衙门前,人头攒动。

人们得知蹇硕的叔父被抓了起来,都想来看看曹操这位年轻的都尉如何处置这位老爷。

警卒把蹇硕的叔父押到衙门前。曹操站在台阶上喝问:“你可知罪?”

蹇老头抬头看了看曹操,见这陌生都尉是个年轻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反问道:“请问你可知罪?”

曹操气得火冒三丈,他指着门旁悬挂的五色棒,喝道:“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蹇老头不屑一顾地应道:“那是小孩子耍的玩意儿。”他料定这个芝麻小官不敢把他怎么样。

曹操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只见围观的人群都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大声喝令:“打!重重地打!”

话音刚落,几根五色棒向蹇硕的叔父劈头盖脸地打去。不一会儿,这个恶霸经受不起,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围观人群立即活跃起来。小小的北部都尉棒杀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的叔父,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全城。

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地主豪强和纨绔子弟不得不收敛行迹,至少不敢在曹操管辖的地区违犯禁令。

当然,蹇硕对曹操恨之入骨。

由于曹操是按照治安条例办事,舆论又多是赞扬曹操的,蹇硕抓不着把柄。再说曹操在宫中也有靠山,没法报复。

汉灵帝把曹操升为顿丘县令。曹操于公元175年新春离开了洛阳,到顿丘上任。06

顿丘就是今天的河南清丰县。当时,民风喜斗,人人尚武,个个好勇。

三十多年间,顿丘一共更换四十二任长官。其中四任死于非命,二十二任申请调离,十任被撤换,还有六任半夜弃印逃跑。

顿丘境内,自然灾害不断,人为灾害更多,官民冲突、集体械斗、杀人放火纯属平常,抢财越货理所应当。

在顿丘,只有两种人:富人,已经属于或即将属于富人的穷人。

曹操到达顿丘后,暗中派人去外乡招募一百名民兵。原本带过警卒,进行过军事训练,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曹操给民兵们制定训练内容和要求,要在很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有效的执法队伍。

豪强们感到奇怪,曹操上任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像在洛阳北部那样到处游走,维持治安,而是不巡游,不问案,不走访贵戚,不发号施令。

豪强们本来收起的尾巴,又渐渐显露出来,违法乱纪之事又出现了。

实际上曹操没有闲着,整整一个月,查点官库财物,翻阅陈年旧宗,查看顿丘的基本材料,治下所有辖区的特产、民风、名士、回乡贵戚名录,积年不能了结的案件,清点每月应该支出的用度。

三月阳春,天气回暖。曹操在后院检阅民兵们的实战经验,觉得是时候了。

曹操根据大汉法律制定了十条暂行规定,谓之“十诛”,专人抄写,贴满城乡,鸣锣告知,如有犯者,杀立决!

杀人放火者,诛!强买人口者,诛!聚众械斗者,诛!挑起祸端者,诛!窝藏罪犯者,诛!知情不报者,诛!奸淫掳掠者,诛!欺压良善者,诛!妨碍公务者,诛!私自圈地者,诛!

发令人:顿丘县令曹操

大名后面盖着县衙大红方印章和曹操的名章。

虽然布告上说得真真的,但百姓还是不敢相信。

曹操对此早有估计,情况跟洛阳时差不多,县衙门口依旧没有敢前来告状的穷人。

豪强们看着手下抄写回来的“十诛”全文,纷纷愤恨地咒骂。

有人出主意,应该把所有布告当众撕个稀巴烂,给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县令一点颜色瞧瞧。

手下又报告,说每个布告跟前有两名凶神般的差人把守,根本没法下手。

没人敢前来告状,那就将前任丢下不管的案子拿来办。

城南孙庄的孙陂一家大小十一口,半夜被纵火烧死。受害者孙陂竟然被前任定罪为诬告,关押在顿丘大牢。

曹操从牢中提出孙陂,通过一个多月的侦查,人证、物证到位。他亲自带领一百名民兵,悄悄包围顿丘北街杜家宅院。

主犯杜德不得不交代作案动机,就是因为想要抢夺孙家靠着河沿的三十亩良田。

曹操怒火中烧。竟为三十亩良田杀掉孙家十一口,最小的死者是孙陂的孙子,才两岁!“十诛”中有一条,妨碍公务也是“诛”。真凶杜德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乞求曹操宽大处理。当签字画押后,连同从犯十二人,全部受绑于顿丘县东市。

捕快鸣锣,一条条列举杜家罪行:巧取他人财产、杀人放火、窝藏罪犯、欺压良善等。

曹操下令将十二名犯人斩首示众,再依顺序审问杜家管家、仆人、妻妾、儿女。

果然,从杜家掌管礼尚往来、人情接待的账房那里,搜到一本人情簿,人情簿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所有往来账目。

曹操从人情簿中滤出十几户豪强,每晚亲自带兵搜捕一家。

每搜捕一家,发榜放文:今有某某家犯法被捉,现征询受害者,只要证据确凿,可发还被霸占的土地和人口,可赎身自由,可得被占良田。

又令:不得诬告、误告,违者斩。

曹操此举,引爆顿丘,全境沸腾。

被打击、压迫、剥削的穷苦百姓们奔走相告,纷纷结伴到县衙告状,诉说积压多年的冤屈。

豪强们不是等闲之辈,曹操这么闹腾,他们不能坐着等死。

曹操有百十号训练有素的民兵,违拗不得。

豪强们要么逃跑到他郡,要么写快件给在朝为官的友人、族人、亲人,说曹操煽动贫民闹事,瓜分他们祖辈积攒的田宅,草菅人命,擅自虐杀。

字字血泪控诉曹操的罪行,要求将曹操杀无赦,将曹操家族夷灭。

曹操忙于肃清沉冤旧案,根本没时间顾及自身安危。

深夜,突然接到父亲曹嵩的四百里加急信件:顿丘豪强已有数十封密告至朝,恐我儿性命堪忧。若我儿念在为父与幼弟及妻儿苦苦担忧,见信速挂印辞官,诸事再作商议!切切!

曹操拿着竹简,在房内踱步,怎么办?

如果此刻将事情停止,自己一走了事,所有来陈述冤屈的苦难百姓,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曹操心一横,决定继续留在顿丘,将曹嵩写来的竹简翻过来,在背面写上:父亲在上,儿意已定,不除残暴,誓不罢休。

曹操一夜未眠,连夜拟好奏折和案宗。第二天一早,派人呈报上级官府。

数日后,斩首十七名主犯,其他家属无罪释放,如有再犯,定不赦免。

从顿丘的上级部门到朝廷,都在议论顿丘县令的作为。

身为光禄大夫的桥玄在皇帝面前力荐曹操,盛赞曹操在顿丘扬皇威、树国柄,实乃“国之栋梁,帝之辅弼”。

尚书令曹节和大宦官王甫,因为曹嵩的关系,也站在曹操这边,在皇帝面前吹风,称曹操并非滥杀无辜,只是惩治有罪之人。

状纸从顿丘纷至沓来。曹节发狠查办了为受曹操打击的豪强告状的骑都尉张胤,各方告曹操黑状的势头才算遏制。

曹操继续做他的顿丘县令。

经过两三年的用心整治,顿丘民风好转。

曹操频频给朝廷和上级官府上书,陈述革除时弊、重振地方农业、招抚流民发展经济的思路和办法。

这些奏折到了汉灵帝刘宏手里,再经过桥玄解读、赞赏,刘宏开始喜欢这位名叫曹操的年轻县令,以至于看到桥玄就会问:曹操最近写奏折了没有?

曹节也很高兴。曹操在顿丘的工作这么出色,除了顿丘县令之外,又给了他一个新头衔,和昔日恩师蔡邕同为议郎,可直接给皇帝及朝廷有关部门上书谏言或参议国事。

曹节辅政期间,善待士人,党锢之禁悄然化解。起用桥玄等名士,收罗乡间士人效命朝廷,让蔡邕刻石经,建立专门以“六艺”为教学纲要的最高艺术学院。

曹操三年前还是毛头新手,学生官,三年后,顿丘百姓送给他一个尊称——“曹青天”。

这一年,曹操的顿丘县上缴给朝廷五千斛小麦、五百斛黑豆、五百斛蚕豆、五百斛荞麦、五百斛黍,另有地方特产若干。

汉灵帝高兴,嘉奖曹嵩教子有方。曹家门头上多了一块御赐金匾——教子有方。07

却说汉桓帝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多的女人,日日夜夜在女人肉体上辗转腾挪,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三十六岁这年他又改元“永康”,想永远健康,但是,晚了,改元不久就病了。

东汉王朝的首都洛阳,来了一群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白人,他们自称奉大罗马帝国皇帝的差遣,不远万里,从欧洲来到中国,来到洛阳。

白人们向汉桓帝献上了象牙、犀角、玳瑁等稀奇古怪的礼物。

东汉朝廷里没有翻译人才,听不懂洋人的话。汉桓帝弄不明白这些洋人的真实身份,不过,他们至少是一些远道而来的友好商人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汉桓帝刘志招待洋人喝酒,也是太大方、太实诚,当晚自己喝醉了,后来一连数日,恢复不佳。后宫玉体排队横陈,酥手轮番来刘志腰下操作,刘志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汉桓帝最后的工作重点是“驾崩”。

桓帝崩了不大要紧,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了东汉王朝的面前:刘志在后宫搞女人最多,然而浩浩荡荡的妃嫔军团,只是破了大汉吉尼斯纪录,却没有给他生下半个儿子。

刘志的老婆窦皇后做主,从皇族宗室里寻找继承人,扶立新皇帝。

按照外戚的心思,只能立幼,不能立长。立幼好操纵,立长是给宦官办好事的。

窦皇后跟自己的父亲窦武商量,选了年仅十二岁的刘宏做皇位继承人。

窦皇后升格成了窦太后,窦武则以大将军资格辅政。

刘宏是刘志的堂侄,在东汉太庙的谥号曰“灵帝”。

刘宏本来的爵位,连个县侯都不是,只是一个解渎亭侯,属于贵族的最末级别。如果再往下降,那就跟开国皇帝刘秀他老爸一样,成地方人士了。

因为汉桓帝刘志没有儿子,这个远房侄子刘宏就交了鸿运,一跃而登上天下第一宝座。

仅仅是当上皇帝,还不算是运气太好,冲帝、质帝,也都当上了皇帝,但当上就死掉,是坏运气。

桓帝刘志当皇上也很早,那是别人在专权。他灭掉外戚,开始真正掌握朝廷大权,已经二十八岁了。

十二岁的汉灵帝刘宏是个扎手的刺儿头,把窦太后气得一愣一愣的,惹得外戚、宦官对咬。

刘宏没费劲,外戚集团在与宦官集团的对咬中呼啦啦地倒了。

刘宏生性非常操蛋,超出寻常孩子,令窦太后和窦武苦不堪言。

窦武不把十二岁的刘宏当回事。虽说皇帝是打不得的,但有时刘宏太讨厌了,窦武就会揪住他的头发,扭过他的脸来教训,想把他往“正道”上引。

刘宏知道自己是皇帝啊,总被揪头发,伤自尊不说,头皮也疼啊,于是刘宏就报复窦武。

刘宏让宫女在给自己梳头的时候,把一些绣花针插在头发里,尖朝外,外面看不出来,但每一根都处于待命状态。

刘宏当着窦武的面故意操蛋,故意胡来。窦武急了,上来就抓刘宏的头发,一把抓住了无数钢针。

若是梁冀,早翻了脸,把刘宏拾掇利落了。窦武虽是外戚权臣,但属于士大夫集团,他注重自身德行操守,被公认是一个正人君子。再正人君子,也架不住刘宏“略施小计”,让他的手成了“血手”。窦武以后真的不敢再揪刘宏的头发了。

在窦武看来,国家现在的形势这么糟糕,全是宦官造成的。因此,窦武在政治立场上,嫉恶宦官,同情宦官的对立面——党人。

窦武掌握权力以后,希望通过重用“党人”来打击宦官,达到阻止国家腐败衰落、复兴大汉王朝的目的。

窦武重新起用被罢免的陈蕃等党人,将他们召回朝廷,委以重任,形成了外戚与士大夫联合对抗宦官的“反宦官联盟”。

窦武、陈蕃与宦官做斗争,精神可嘉,可是他们选择了愚蠢的斗争手段。

窦武提拔了一个忠于自己的小宦官山冰当黄门令,让山冰做伪证,诬告大宦官郑飒。

郑飒被抓进监狱,遭到严刑拷打。受刑不过,郑飒供出了曹节、王甫等人的许多罪行。

窦武决定趁此机会,铲除宦官。他命人写了根治宦官专宠的奏章送给太后。

不料,管奏章的宦官把奏章送给了朱瑀。

朱瑀何人?宦官公公们的小队长,也是他们中最有能耐的一个。朱瑀看了窦武的奏章后,立刻召集宦官开会,公布了窦武的奏章。

朱瑀极力煽动宦官对党人的仇恨,宦官们都被激出“火性”来了。他们推曹节为“平叛”指挥长,先把汉灵帝和窦太后控制起来,然后关闭大内,以灵帝的名义下诏,杀山冰,救郑飒,调兵逮捕窦武、陈蕃。

窦武急忙集合部队,力图收复失陷的皇宫。

七十多岁的陈蕃也积极行动,发动了百十个太学生,手举家伙,冲向南宫,一边冲,还一边喊:“大将军忠君爱国,阉人谋反害朝廷!”

口号不怎么顺溜,但不停地喊叫,勇气可嘉。

结果,陈蕃的人被宦官组织的大部队一下子全部俘虏了。

陈蕃老夫子还想跟宦官理论,宦官们可不吃他那一套,拥上去连踢带骂,折腾到半夜,把陈蕃活活折腾死了。

窦武也不知为何那么倒霉,碰到的竟然是刚刚从西北边疆回来的大将张奂。

张奂尚不了解局势,宦官假传平定窦氏叛乱的诏令骗过了他。

张奂信以为真,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兵,加上大宦官王甫所率千余虎贲军、羽林军,收拾窦武。

张奂带的是虎狼之师,而被重重围困的窦武率领的禁军则是一群京洛少爷兵,两下打了一夜,窦武一方损失惨重。

第二天一早,宦官们决定,加上攻心战,由王甫喊话。

王甫尖声尖气,对窦武的军队喊道:“禁军兄弟们,你们的家都在洛阳,你们的责任就是保卫皇宫,你们怎么可以攻击你们所保卫的皇宫呢?放下武器,赶快投降吧,投降的有赏。”

反复喊话的结果,窦武的军队慢慢被瓦解了。窦武无奈,拔剑自尽。

外戚与士大夫联手发动的“反宦行动”,以失败告终。但马蜂窝被捅了一下,阉公公们被激怒了,开始了疯狂地报复。

宦官们乘机大肆搜捕党人,李膺、杜密、翟超、刘儒、荀翌、范滂、虞放等一百多名党人骨干被拉了出来,处死。

惨祸还未平息呢,有人趁着月黑风高,在洛阳外城的朱雀楼上书写“反动标语”,指责宦官罪恶,导致宦官集团再次疯狂反扑,大肆搜捕党人和太学生,又抓了一千多人。

宦官又操纵汉灵帝下诏,规定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兄子弟及五服以内的亲属,一律免官禁锢,终身不得解脱。

外戚集团和士大夫集团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东汉王权遭受重创。后宫的阉人集团开始在灵帝一朝专擅独大,汉末宫廷因此乱象百生。

最有权势的宦官有十二人,简称“十常侍”,分别是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

张让、赵忠等阉人,把小小的汉灵帝玩弄于股掌之中,哄着让灵帝说:“张常侍是我爹爹,赵常侍是我妈妈。”

之后,宦官们卖官鬻爵,横征暴敛。不用说了,他们的父兄子弟遍布天下,横行乡里,祸害百姓,同样无官敢管。

宦官血洗外戚和士人集团的事变,发生在灵帝刘宏继位八个月的时候,窦氏家族像一颗流星一样干净彻底地退出了历史舞台。窦太后因为拥立刘宏做皇帝,受到特赦免死,但再也没有力量控制刘宏以及后宫了。

刘宏的生母被接到洛阳北宫,成了董太后。 第二章  汉宫末世惨变08

董太后亲自充当汉灵帝刘宏的监护人,刘宏天天在亲妈的羽翼之下健康成长。

十二岁,在位仅八个月,就扫除外戚,“收回”政权,这事虽非刘宏本人能力所为,但论及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只可惜,刘宏的个人运气虽好,却没有把好运带给东汉王朝,反倒制造了很多闹剧,酝酿了最大的祸殃。

没有了像窦武那样的外戚束缚,汉灵帝刘宏彻底放开了手脚,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刘宏赶过集,觉得熙熙攘攘的农贸集市十分让人过瘾,于是,命人在后宫建起市场,让宫女、嫔妃和宦官们开商店、摆地摊,出售或消费。刘宏混迹其间,有时买进,有时卖出,玩得好不快活。

渐渐地,后宫市场允许外人进入,算命的、卖艺的,甚至小偷都来了。

汉灵帝刘宏,少年经商有成,每天挖一桶金,董太后这当妈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董氏是由灰姑娘变成皇太后的,虽然已经母凭子贵,富有四海,可还是想把普天下的真金白银都攥在自己的手里,于是就跟刘宏商量。

董太后说:“儿子啊,宫里开大市场,虽然好玩,可归根结底是在赚咱自己的钱。如果再算上建市场的投资,那咱就赔了。”

刘宏说:“妈,你说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把东西卖到宫外去吧?”

最后娘儿俩一合计,有些东西还真是可以卖到宫外去的,那就是自由和权力。

于是,东汉王朝开始卖“自由”,准确地说就是卖赎罪权:凡是犯了罪的人,只要花一定的钱,就可以免罪。

花钱赎罪,在汉代本是常例,但有一定的限度,一般仅限于官员的失误性犯罪。可汉灵帝则是无限制地恶搞,连杀人放火的恶性刑事案件,花钱,一律可免掉刑罚。

但是,犯法的人毕竟是少数,犯法而且有钱的就更是少数了,所以这个市场很小,赚不着大钱。

真正有潜力的盈利项目应该是“权力”。任何有钱的人,都渴望权力,这个市场,那是相当的大。

于是,汉灵帝开始做起了其祖宗都“做不出水平”的盈利项目——卖官鬻爵。

汉灵帝刘宏在洛阳西园建立了“官爵交易所”,将上至三公、关内侯,下至虎贲、羽林,乃至郡守、县令,各种官职一律开出价格,公开销售。

刘宏还别出心裁,实施拍卖:一个官职,大家竞价投标,谁出的价最高,谁就获得它。

拍卖的官职,成交后,可以现金交易,也可以交个首付,余款分期分批慢慢付清,当然这样是有利息的。

官职的价格还是“双轨制”。三公九卿一类高官,公开价格极高,可以卖到一亿钱,一般人买不起。但是那些跟皇家有特殊关系的人,能用内部价买到。

宦官曹腾的养子曹嵩,曹操他爹,就花了一亿钱,买了个三公之一的太尉。

像曹嵩这样,买“三公九卿”之类高官的,主要是为了装点门面,混个“三公之家”的荣誉,脸上有光彩。可是那些买郡守、县令一类的,十之八九是为了捞钱,为了加倍地赚回来。

因为官位可以任意买卖,刘宏也就对官员全无尊重之心,甚至在玩狗的时候,给自己的狗戴上文官平时戴的进贤冠,把狗儿唤作“爱卿”,带着到处取乐。

汉灵帝把卖官鬻爵当成生意,却没有想过将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

花钱买官的人上任之后,为了收回成本,拼命地盘剥百姓,使之“寒不敢衣,饥不敢食”,从而加快了东汉王朝社会经济的崩溃速度。

东汉中期以来,豪族地主拼命兼并土地,外戚和宦官轮流把持朝政,官场越来越黑,加上自然灾害不断,农民濒临死亡的边缘。

百姓苦不堪言,被逼上了死路,没有办法,只有起来拼命。

做尽坏事的汉安帝即开始埋祸根了,各种民变了,边疆部族入侵了,虽说规模都比较小,持续时间也比较短,但是在积累啊!

其后数十年间,冤民上访不断,全国起义连绵,到了灵帝的时候,东汉王朝已经腐败得发臭了。

话说四月十五,是温德殿例会日,汉灵帝刘宏主持召开常委扩大会。

刚要升座,殿角狂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落下来,盘踞在宝椅上。刘宏吓得晕死过去,左右急救,百官俱避。

刘宏因惧致病,拉稀多日。御医忙着用药,还没止泻呢,洛阳地震,毁坏房屋无数。

东南沿海有报告来,说发生了超大海啸,沿海居民,多被大浪卷入海中。

异象报告就更多了,山体崩裂、冰雹如拳、母鸡打鸣、黑鼬上殿……种种不祥,非止一端。

汉灵帝惊恐中下诏问群臣灾异之由。

议郎蔡邕说:“蜺蛇坠落,雌鸡化雄,乃由妇人干政,或由非男非女之人弄权所致。亟待陛下进行改革,拯救万民于水火。”

蔡邕是个文化名人,去年还在儒生们的要求下,在洛阳太学搞系列讲座。

讲座之后,趁着热乎劲儿,应太学之请,奉灵帝之命,为太学书写“石经”——以隶书书写《诗》《书》《易》《礼》《春秋》等典籍,然后刻在四十六块石碑上,立于太学报告厅门外,以供阅读。一天到晚,观看和摹写者,你来我往,络绎不绝。

妇人干政,不祥丛生。文化名人也顾不上“文化”了。

蔡邕之言颇为切直,汉灵帝连连叹息,说:“此言,此言……朕要上厕所,上厕所。”

阉人们向来有“隔幕听会”恶习,这天是宦官曹节在偷听,听了蔡邕的言论,立马跑回去告与同类。

宦官们设毒计陷害蔡邕,刘宏罢了蔡邕的官。09

东汉王朝卖官鬻爵,阉佞弄权,空前的高税负,有史以来最大的贫富差距,终于激起了全国规模的“黄巾大起义”,领导人叫张角。

张角,河北巨鹿人,信奉黄老学说,是个道教人物,对东汉当朝流行的谶纬时尚深有研究,又是个兼修巫医的术士,拥有很多“粉丝”。

公元180年前后,疫病流行。机会来了。

张角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张梁和张宝,前往灾情特别严重的冀州一带,借治病之名进行传教活动。

张角用法术、咒语到处为人医病,许多生病的百姓都来喝他的符水,然后鼓吹他的法术灵验。

张角又培养了八个心腹,谓之“八使”,分赴各地,如法炮制。

追随者愈来愈多,信徒愈来愈众,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大州,几乎占了当时全国四分之三的地方。

人们听说张角神灵,不惜变卖家产结伴投奔,千里迢迢,争先恐后。

张角成了“活仙”,信徒渐多,发展到了几十万人,便自称“大贤良师”,创建了“太平道”。

张角跟张天师张道陵不一样,张角对天下有想法。

张道陵领着教众,每年五月、腊月的吉日祭祀祖先,二月八日祭祀灶神。稼穑之外,也就是个祭祀。张角是干革命的。

张道陵为了统领太多的教众,把“天师道”分为“二十四治”,相当于二十四个教区。

张角则把自己的信徒编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相当于三十六个师团。每方有个心腹做头目,全由张角控制。

眼看时机一天天成熟,张角决定在甲子年秋收季节发动起义。

张角处心积虑地想出了十六字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隆重颁布了。

同时,张角派人在洛阳的寺门及州郡官府的墙上,到处写上“甲子”两个大字,作为起义的舆论准备。

甲子年,是公元184年,张角命令他所封的大方长马元义带领南方的数万名起义群众赶到邺县集中,准备配合京城洛阳及各地的大起义。

马元义几次潜入洛阳,从事地下工作,组织宦官徐奉等为内应,约定在这年的三月五日一同起义。

但是在二月间,起义军内部出了叛徒。张角的一个门徒唐周,把马元义的起义计划向东汉朝廷告了密。

东汉朝廷立即采取措施,在洛阳展开搜捕。

结果,马元义被捕后受车裂之刑,壮烈就义。信奉太平道的一千多名官兵、百姓,也都牺牲了。

东汉朝廷下令冀州官府搜捕张角等逆党。

张角知道事情已经泄露,就连夜派人通知各方,立即举行起义。

张角的起义军头上都裹着黄巾,是为标记,因此称之为“黄巾军”或“蛾贼”。这次有组织、有准备的反政府大起义,提前在早春二月爆发了。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他的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天、地、人统一指挥战斗。

张家三兄弟,攻打州郡,焚烧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了战事。

黄巾军到处没收豪族财物,许多地方官吏闻风逃窜。

全国各地百姓纷纷响应,参与起义。京都洛阳为之震动。

有的官吏比较清醒。什么年代都有比较清醒的官吏。有个郎中,张钧,表奏皇帝,明白指出,黄巾起义是外戚、宦官专权逼出来的。

张钧说:“张角之所以兴兵作乱,万人之所以乐于附庸,病根儿在‘十常侍’。”“十常侍”,让他们的父兄、子弟、三表哥他四舅、七姑子八大姨,都当上一个个州郡的常委,把持权力,鱼肉百姓。百姓不能上访,上访了也没人管,为百姓做主的牌子仅仅是书法作品,吊在那里欣赏的。百姓只好聚起来,揭竿起义了。

汉灵帝斥责道:“时至今日,找原因有个啥用啊,朕要计策,计策!”

众臣见太平道如此厉害,无不建议调兵遣将,部署对洛阳的军事防御。

刘宏的大舅子何进本来开了个小型的肉联厂,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小何被选入宫廷,被灵帝喜欢上了,何进于是弃商从政,官拜郎中。

小何在宫内进一步被宠幸,成了皇后;何进进一步升官,成为虎贲中郎将。

现在国难当头,灵帝就拜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五个营的士兵,清点武器,屯于都亭,负责保卫洛阳。

何进觉得出力的时候到了,他有责任挽救社稷。

汉灵帝和何进又在函谷、大谷、广城、伊阙、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八个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加强守卫。

几乎在同时,汉灵帝刘宏下诏各地,严防死守,命各州郡扩招军队,铸造兵器,准备作战。

全国各地,家有资财的富人,也都插起招兵旗,收拢吃粮人。商人苏双、张世平就资助了一支军队,有个叫刘备的人就在这支小部队里。

黄巾军将士皆系赤贫百姓,活不下去了的,扛起枪参了军,入伍后吃饱了饭,打仗极其厉害,南阳、颍川、汝南、邵陵各郡,相继为黄巾军攻占。

北方的广阳郡,今天的北京一带,黄巾军杀掉了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太守刘卫。10

黄巾军的节节胜利,使东汉朝廷惊恐万状,一天开好几个常委会研究对策。

汉灵帝刘宏连声询问:“都说啊,说啊,说说咋办,说说咋办?”

中郎将皇甫嵩上谏,说:“东汉政权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赶紧把党禁解除了吧,让他们戴罪立功。”

皇甫嵩还建议把西园的良马牵出来送给部队,把皇宫里的钱财拿出来奖励功臣。刘宏都同意了。

大臣吕强对汉灵帝说:“党锢之事积怨日久,如果他们与黄巾合谋,恐怕就无救了。不要他们戴罪立功,而是陛下要大赦他们,解除全社会的后顾之忧,全民动员,讨伐逆贼。”

刘宏接纳了吕强的提案,大赦党人,在全社会招纳军事人才,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深明战略的人士,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很快,招募了大批将士充入政府军。

汉灵帝刘宏遣卢植、皇甫嵩、朱俊率领政府军,进攻黄巾军的主力。

卢植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皇甫嵩及朱俊各领一军,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

朱俊又上表,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乡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千余人,合军作战。

汉军首战并未得胜,朱俊被打得跑了回来,皇甫嵩被围,士气低落。

黄巾军并未因汉室的扑灭动作而有败退的迹象。

洛阳朝廷见皇甫嵩被围,需要军事人才救援,汉灵帝刘宏自然想到了曹操。

曹操有了机会,被拜为骑都尉,受命进攻。

曹操率部与左中郎将皇甫嵩等人合军,镇压颍州黄巾军。

开始,政府军与黄巾军互有胜负。后来,皇甫嵩、朱俊率军,在长社与张角的弟弟张梁、张宝带领的黄巾军对峙。长社即今天的河南长葛。

黄巾军用草结成帐篷,正好刮起大风,皇甫嵩命令军士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于二更以后,直扑黄巾军阵地,大呼大喊,一起纵火烧营。

皇甫嵩和朱俊各引兵攻入黄巾军阵地。黄巾军大营里,火焰冲天,士兵惊乱,马不及鞍,兵不及甲,四散奔逃。

曹操又引兵杀到,合军再次攻击黄巾军,大杀一阵,斩首级数万。政府军打胜了。

黄巾军逃跑,南阳太守秦颉参与作战,斩杀了黄巾军司令张曼成。

黄巾军改选赵弘为司令,占据宛城。

皇甫嵩与朱俊继续进击汝南的黄巾军,把黄巾军都打进了宛城。

孙坚破城攻入,大获胜利。

胜利后,朝廷封皇甫嵩“都乡侯”,曹操也升迁为济南国相。

曹操在官阶上迈了一大步。这时候他的祖父曹腾已死,万贯家财已归其父曹嵩所有。曹操作为曹嵩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对于富有的老家并无兴趣,踌躇满志地赴济南上任了。

汉朝的王国、侯国,实际上相当于一个郡,其王或侯,只能享有封区的赋税收入,没有行政权力。而国相是中央政府派到王国管理政事的官吏,职位与郡太守相同。

当时,济南国王是河间安王刘利之子刘康。按照汉朝制度,国相等同于一郡的太守,封王仅仅“衣食租税”而已,封国的一切政务俱掌握在由朝廷委任的国相手中。

因此,出任济南国相,正是年富力强、锐意进取的曹操所梦寐以求的,因为有其位才能谋其政,他可以借此大显身手。

曹操于公元210年的长篇回忆录《十二月己亥令》中说:“孤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豪强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曹操自己认为,他一生的事业是从济南起步的。

当时济南国的首府在东平陵,即今天的章丘境内,下辖东平陵、邹平、历城等十多个县。

济南相的官职已经是部级了。曹操决心运用手中掌握的实权,按照自己的理想,大干一番,将这一地区治理出个样子来。

曹操到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刀阔斧地整顿吏治。

东汉后期,地方吏治败坏非常普遍,但济南国似乎尤为严重。

属县长吏,攀附贵戚、宦官,朝中有人撑腰,所以胆敢巧取豪夺、贪赃枉法,历任济南国相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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