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奖经济学合集(套装共5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04 00: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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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印度)阿比吉特·班纳吉,(法)埃斯特·迪弗洛,(美)理查德·泰勒,(美)卡斯·桑斯坦,(美) 理查德泰勒 Robert J. Shiller (美)理查德·塞勒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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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奖经济学合集(套装共5册)

诺贝尔奖经济学合集(套装共5册)试读:

前言

第一章 再好好想想第一部分 生活案例 第二章 饥饿人口已达到10亿?第三章 提高全球居民健康水平容易吗?第四章 全班最优第五章 帕克·苏达诺的大家庭第二部分 慈善机构 第六章 赤脚的对冲基金经理第七章 贷款给穷人:不那么简单的经济学第八章 节省一砖一瓦第九章 不情愿的企业家们第十章 政策,政治总结致谢谨以此书献给我们的母亲:妮玛拉·班纳吉和维奥莱纳·迪弗洛推荐语阿比吉特·班纳吉和埃斯特·迪弗洛很擅长概括经济发展的秘密。他们运用了很多针对当地的考察记录及实验,探寻贫穷国家的穷人是怎样应付贫穷的:他们知道什么?从表面上看他们想要什么或不想要什么?他们对自己及别人的期望是怎样的?他们怎样做出选择?显然,两位作者通过个人行动和公共行动赢得了多次富有意义的小胜利,为全球穷人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而且这些收益还可能会像滚雪球似的继续下去。这本书令我非常着迷,让我对穷人摆脱贫困充满了信心。——罗伯特·默顿·索洛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这是一本见解极为深刻的好书,由两位专门研究贫穷本质的优秀作者写成。——阿马蒂亚·森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佛大学经济学及心理学教授对于每一位关心世界贫穷问题的人来说,这本书都是一本必不可少的读物。我很久没读过能让我学到这么多的书了。《贫穷的本质》堪称经济学的最大献礼。——史蒂芬·列维特《魔鬼经济学》作者阿比吉特·班纳吉和埃斯特·迪弗洛合著的这本书引人入胜、可读性很强,超越了关于贫穷问题的简单分析。书中充分论述了贫穷家庭为改变现状而面临的挑战,展现了他们为摆脱当前贫穷而迁居的努力,并用真实的数据对其加以验证。《贫穷的本质》是一本充满希望的书,本书在探讨贫穷核心问题的同时,保留了对乐观主义精神及更多答案的寻求。——南丹·纳拉坎尼印孚瑟斯技术有限公司前首席执行官、印度身份证管理局主席他们为发展经济学做出了有力的尝试,并且非常清楚自己的观点与占统治地位的论证方法的差异。这些非常有头脑的经济学家丰富了贫困问题的基本原理——而这些原理经常为大众所误解……这本书引发了关于发展周期的讨论。除了重点关注随机对照实验之外,还涉及了之前为学界所忽视或未得出一致观点的内容,例如穷人是如何做决定的、他们的决定是否正确,以及政客们是如何应对这些决定的。——《卫报》这本书中,作者进行了大胆的研究,亲身体验并描述了全世界至少8.65亿贫困人口(日均收入低于0.99美元)的真实生活。——《经济学人》这是一本极有说服力的读物,它真实再现了穷人的生活,很有可能产生具有实际意义的成果。——《福布斯》这是一本非凡之作,读后收获颇丰。《贫穷的本质》是对穷人所处的生存环境中边缘生活的细致描述。两位作者清晰而又富有同情心地描述了他们研究领域所面临的挑战,他们为事实、假设和思辨开创了全新的视角。正因如此,这本书值得一读。——《华尔街日报》这本书除了记录大量的亲身体验外,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对穷人生活的个性化描述。它反映了贫困人群是如何在艰难的环境中做出选择的。此类书籍帮助我们开辟了一条新的前进道路,代表了我们需要继续坚持的实践方向。——《金融时报》这本书内容精彩、引人入胜,俨然是一部为贫困人口量身定制的《魔鬼经济学》。书中有很多从我们所服务对象角度出发的有关解决贫困问题的深入见解。他们唤醒了我们共有的人性,并提醒我们一般情况下,人们所见略同。——《快公司》随机对照实验是解决贫困问题常用的方法。这本由阿比吉特·班纳吉和埃斯特·迪弗洛合著的《贫穷的本质》对其进行了深刻的阐释,并提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什么形式的援助最有效?”——《纽约时报》这是一本科学、深刻、观点清晰、通俗易懂的书,是对国际援助持支持或反对意见者,以及相关领域专家和对贫困问题感兴趣的普通读者的必读之作。诺贝尔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罗伯特·默顿·索洛以及经济学畅销书作者史蒂芬·列维特倾心推荐之作。我觉得你最好读一读这本书,它将开启发展经济学的一个新的讨论话题。——美国《金融世界》这本书含蓄地表达了经济研究无须将社会科学与经济学相结合的观点,这是研究方法上的惊人转变。——《印度快报》两位极负盛名的经济学家阿比吉特·班纳吉和埃斯特·迪弗洛连续15年对全球贫困问题做出了精妙的研究,并探求我们无法解决贫困问题的真正原因。这本书论点清晰、有理有据,颠覆了以往研究贫困问题的传统方法,不失为关注此类问题的读者的醒脑之作。——《柯克斯评论》前言埃斯特6岁时曾读过一本关于特蕾莎修女的书,书中提到了一个叫加尔各答的城市。这个城市非常拥挤,人均居住面积只有0.93平方米。当时,埃斯特把这个城市想象成一个大棋盘,[1]由许多个3英尺×3英尺的小格子组成,每个小格子只能挤进去一个“小兵”。她当时就思考着,自己究竟能为这个城市做些什么呢?24岁时,埃斯特终于来到了加尔各答市,当时她已是麻省理工学院的一名研究生。在乘出租车前往市区的路上,埃斯特向窗外望去,眼前的一切令她有些失望。每个角落都空无人烟,只有一棵棵树木、一块块空草坪和孤单的人行道。那本书中刻画得触目惊心的困境在哪里,那些拥挤的人群都跑到哪里去了?阿比吉特6岁时就知道加尔各答市的穷人住在哪儿,他们就住在他家后面那栋摇摇欲坠的小房子里。那些穷人的孩子似乎总有玩的时间,他们擅长玩各种游戏。如果阿比吉特和他们玩弹球,最后弹球总会跑到他们的破裤兜里。对此,阿比吉特心里很是不服气。自打贫穷一出现,我们就产生了某种以约定俗成的方式来贬低穷人的冲动。穷人频繁地出现在社会理论及文学作品中,他们被描述得有时懒惰,有时上进;有时高尚,有时鬼祟;有时愤怒,有时顺从;有时无助,有时自强。毫无疑问,有些政策取向与这种针对穷人的看法相一致,如“给穷人创建自由市场”“呼吁人权至上”“先解决冲突”“给最贫穷的人多些资助”“外国援助阻碍发展”等。然而,这些想法却无法帮助那些处于贫穷状态下的普通男女实现希望、消除疑虑、弥补不足、满足愿望、坚定信仰、解决困惑。穷人的出场通常只是作为某种励志剧或悲剧的主人公,或令人钦佩,或惹人怜悯,而不是某种知识的传播者,人们不会向他们咨询想法或计划。贫穷经济学常常与穷人经济学相互混淆,因为穷人几乎一无所有,所以他们的经济状况一般也无人关注。遗憾的是,这种误解严重影响了消灭全球贫穷之战——简单的问题会产生简单的解决方法。扶贫政策方面充斥着会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的泡沫,事实证明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要想取得进展,我们必须摒弃将穷人贬低为固定形象的习惯,花点儿时间真正去了解他们的生活,包括这种生活中的复杂与多彩。15年来,我们始终坚持着这一行动目标。我们是学者,与大多数学者一样,我们构建理论,研究数据。然而,我们研究的性质却有着不同的意义。我们用几个月,甚至很多年的时间与非政府组织(NGO)活动分子、政府官员、医疗保健工作者及小额信贷者接触,进行基础性研究。我们来到街头巷尾,村前屋后,与住在那里的穷人交谈,向他们提出问题,搜寻数据信息。我们在那里遇到了很多善良的人,如果没有他们的协助,这本书就不可能完成。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却始终被他们当作客人来对待。即使我们提出的问题并无多大意义,他们也会耐心解答,并同我们分享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回到办公室后,我们一边回顾那些故事,一边研究数据,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迷惑不解。我们难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与那种(西方或受过西方教育的)专业发展经济学家及政策制定者对于穷人生活的看法联系起来。有时,强有力的证据迫使我们重新评估甚至放弃我们所坚持的理论。然而,我们会尽量先搞清楚,我们的理论为什么行不通,怎样利用该理论更好地描述世界。本书就产生于这一思想交叉点上,展现了我们所编织的一个关于穷人生活的完整故事。我们所关注的焦点是世界上最贫穷的人,就全球穷人最多的50个国家来说,其平均贫穷线为每人每天16印度卢比。各国政府将生活费低于这一水平的人定位为贫穷状态。根据写作本书时的汇率标准,16卢比相当于36美分,但由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物价水平较低,如果穷人以美国的物价水平来购物,他们就需要花更多的钱——99美分。因此,要想知道穷人是怎样生活的,你就要想象如何在迈阿密或莫德斯托每天只靠99美分生活。要用这点钱购买你一天所需(除了住房),这并不容易。比如,在印度,99美分只能买15根小香蕉,或是3磅劣质大米。你能靠这点吃的活下去吗?不过,2005年,全球有8.65亿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13%)都是这样生活的。有一点值得注意,即使这些人处于贫穷状态,他们几乎在所有方面都和我们一样。穷人与我们有相同的欲望和弱点,也并不比我们理性多少——正好相反,恰恰因为他们几乎一无所有,我们常常会发现,穷人在做选择时会非常谨慎:为了生存,他们都需要成为精打细算的经济学家。然而,我们和他们的生活依然有着天壤之别。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对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已经习以为常,几乎不会在这些方面细细思量。每天99美分的生活意味着,你接收信息的渠道也会受限——报纸、电视和书籍都要花钱来买。因此,你常常会对世界上其他人得到的特定信息一无所知。比如说,接种疫苗就可以预防你的孩子患上麻疹。这就意味着,在你所生活的世界里,很多机构并不是为你这样的人而建的。大多数穷人都没有收入来源,更不用说基于自动缴纳的退休计划了。这就相当于,在你大字不识的情况下,你却要根据很多细则做出决定。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说,他怎能读懂一份包含大量拗口病名的健康保险产品呢?一切都表明,对于穷人来说,要想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为自己家人的未来提供保障,他们需要拥有更多的技能和更强的意志力,承担更多的义务。然而,恰恰相反,正是我们大多数人所忽略的那些小花费、小障碍、小错误,在穷人的生活中却成了尤为突出的问题。要想摆脱贫穷并不容易,但只要抱着一种“万事皆有可能”的态度,再加上一点儿援助(一条信息、一点儿推动),有时也能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成果。另一方面,错位的期望、必要信仰的缺乏、表面上的一些小障碍,都有可能对这一过程造成一定的破坏。把持住正确的杠杆至关重要,但正确的杠杆往往很难找到。而且,单凭一个杠杆显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贫穷的本质》一书揭示了穷人的经济生活,使我们看到其中所蕴含的丰富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书中的理论有助于我们了解穷人能实现什么,他们在哪些方面需要一些助力,以及他们为什么会需要这些助力。本书中的每个章节都阐述了一种如何找出这些难点并攻克这些难点的方法。翻开这本书,我们可以清晰窥见这些人的家庭生活:他们都会买些什么;他们会为子女的教育做些什么;他们会为自己的健康、子女的健康以及父母的健康做些什么;他们会生几个孩子等。接下来,我们将进一步阐述各类市场及机构能为穷人做些什么:他们能借钱吗?能存钱吗?能为自己投一份人身伤害保险吗?政府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在何种情况下政府会力不从心?自始至终,本书都在讨论几个相同的基本问题。通过什么方法可以让穷人改善他们的生活,在这方面他们遇到了哪些障碍?是起步的花费较大,还是起步容易维持难?为什么花费会这么大?穷人意识到福利的重要性了吗?如果没有,原因又是什么呢?《贫穷的本质》一书最终揭示了穷人的生活及他们相应的选择,对于我们消除全球贫穷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本书将有助于我们了解,为什么小额信贷的实用性并非某些人所信奉的那么神奇,为什么穷人最终无法从医疗制度中得到好处,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年年上学却不学习,为什么穷人不想交医疗保险,以此表明,为什么昔日的奇思妙想今天都遭到扼杀。本书还指出了很多充满希望的方面:为什么象征性的补助不只是有象征性的作用,怎样健全商业保险制度,为什么在教育方面的资助“少一点即是多一点”,为什么好工作对于发展至关重要?值得一提的是,本书还指出了希望与知识的重要性,告诉我们即使在任务看上去无比艰难的情况下,我们依然要敢于坚持,成功并不总像看上去那样遥远。[1] 1英尺约为0.3048米,3英尺约为0.91米。——编者注第一章再好好想想到5岁便夭折的儿童每年有900万。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不非洲地区,产妇死亡概率为33%,这一比例在发达国家仅为0.018%。全球至少有25个国家,大多数为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其人口的平均寿命不超过55岁。仅在印度一国,就有超过5 000万的学龄儿童连简单的课文也看不懂。看了上面这段文字,或许你只想把书扔到一边,不去想世界贫穷这件大事,因为这个问题看上去太宽泛、太棘手。然而,我们写这本书的目的就在于,劝你不要那样做。宾夕法尼亚大学近期的一项实验表明,这一问题的重要性会令我们无比震惊。研究人员发给每个学生5美元,让他们填写一份简短的调查表,然后再给他们看一份传单,请他们为“拯救儿童”(全球慈善机构之一)捐款。传单有两种不同的类型,有些学生所看到的传单是这样的:马拉维的食品短缺影响着超过300万儿童;在赞比亚,自2000年以来的严重干旱已导致粮食产量下降42%。因此,300万赞比亚人将面临饥饿,400万安哥拉人(占安哥拉人口总数的1/3)已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超过1 100万埃塞俄比亚人急需食品援助。另外一些学生所看到的传单上画着一个小女孩,还有这样一些文字:罗西娅是一个来自非洲马里的7岁女孩,她过着极度贫穷的生活,甚至面临着挨饿的危险。然而,您的经济援助将会改善她的生活。有了您以及其他好心人的支持,“拯救儿童”将与罗西娅的家人以及社区里的其他人一起帮助她,让她能吃饱饭,接受教育,具备基本的医疗及卫生常识。看了第一份传单的学生平均每人捐了1.16美元。和第一份传单不同,第二份传单展现了一个人而不是数百万人的困境,看了这份传单的学生平均每人捐了2.83美元。这样看来,学生们愿意为了罗西娅而承担一点儿责任,但在面对广泛的全球性问题时,他们就不免有些泄气了。接下来,研究人员又随机选定了一些学生,先告诉他们这样一个现象,即人们不愿关注那种泛泛的信息,他们更有可能会捐钱给某一特定受害者,然后再给这些学生看那两份传单。结果显示,看了第一份传单的学生平均每人捐款1.26美元,与事先不知道该现象的学生所捐的钱差不多。然而,看了第二份传单的学生在得知这种现象之后,平均每人仅捐了1.36美元,远远低于不知道该现象的学生所捐的钱。鼓励学生们再想想反而使他们对罗西娅不那么慷慨了,但也没有对每个马里人都更慷慨了。学生们的反应是一个典型案例,说明了大多数人在面对贫穷等问题时的感觉。我们的本能反应是慷慨,特别是在面对一个身陷困境的7岁小女孩时。然而,正如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生们一样,我们在重新考虑之后常常失去信心:我们捐的那点儿钱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且这些善款的安全性也得不到保障。这本书会让您再好好想想,如何摆脱那种“贫穷的问题难以解决”的感觉,从一系列具体问题出发,重新审视这一挑战。这些问题只要能得到恰当的定位并为人们真正理解,就能够逐一得到解决。遗憾的是,关于贫穷的辩论往往不是这样展开的。很多侃侃而谈的专家并没有讨论怎样抗击痢疾和登革热最有效,而是专注于那些“大问题”:贫穷的最终原因是什么?我们应该在多大程度上信任自由市场?穷人能够受益于民主制吗?外来援助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等等。杰弗里·萨克斯是联合国顾问、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所主任,同时也是一位贫穷问题专家。他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是:贫穷国家之所以贫穷,原因在于这些国家往往都气候炎热、土地贫瘠、疟疾肆虐、四周被陆地所包围。因此,如果没有大量的原始投资助其解决这些地方性问题,这些国家很难提高自己的生产力。然而,这些国家却因为贫穷,无法支付投资回报——这就是经济学家们所谓的“贫穷陷阱”。除非这些问题的解决能够落到实处,否则无论是自由市场,还是民主制,都帮不上什么大忙。外来援助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能启动一种良性循环,即辅助穷国在关键领域投资,从而提高其生产力;由此而产生的更高收入会带来更多投资,收益将呈螺旋状上升。萨克斯在其2005年《贫穷的终结》(The End of Poverty)一书中称,如果富国在2005—2025年间每年拿出1 950亿美元的资金来援助穷国,那么贫穷问题到2025年末便可完全得到解决。然而,还有一些侃侃而谈的人认为,萨克斯的回答是错误的。曼哈顿的威廉·伊斯特利挑战了纽约大学的萨克斯,随着其著作《在增长的迷雾中求索》(The Elusive Quest for Growth)及《白人的负担》(The White Man’s Burden)的面世,他已经成为反援助人士中最具影响力的公众人物之一。丹比萨·莫约是一位曾在高盛投资公司及世界银行任职的经济学家,她在出版的《援助的死亡》(Dead Aid)一书中,对伊斯特利的观点表示赞同。他们都认为,援助的弊大于利:援助使人们停止寻找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腐蚀地方机构并削弱其作用,导致一些援助机构形同虚设。对于贫穷国家来说,最好遵循一个简单的原则:只要有自由市场和恰当的奖励机制,人们就能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避免接受外国人或自己政府的施舍。从这个意义上讲,在看待世界运转的方式上,对援助持悲观态度的人实际上表现得颇为乐观。伊斯特利认为,“贫穷陷阱”并不存在。我们到底应该相信谁?是相信那些认为援助能解决问题的人,还是相信那些认为援助只能使问题恶化的人?这一问题无法从理论上得到解决,我们需要的是证据。然而,遗憾的是,那种常常用来解答大问题的数据并不能得到人们的信任。引人注目的奇闻逸事比比皆是,有些事件甚至可以用来支持任何立场。例如,卢旺达在遭受种族灭绝之后的几年里得到了大笔捐款,整个国家逐渐走向繁荣。由于国民经济得到了发展,卢旺达总统保罗·卡加梅开始制定政策,尽量不再接受援助。那么,我们应将这个例子看作是援助好处的证明(萨克斯的观点),还是自力更生的典型代表(莫约的观点),还是二者兼备?由于诸如卢旺达这样的个例没有最终定论,大多数研究哲学问题的人更喜欢在多个国家之间做比较。例如,针对世界上几百个国家的数据表明,接受更多援助的国家并不比其他国家发展得快。这常常被认为是援助无用的依据,但实际上,这也可能意味着相反的观点。或许,援助使某些国家避免了一场灾难,没有援助的话情况会更糟。对此,我们并不了解,只是在泛泛地猜测而已。然而,假如没有支持或反对援助的依据,我们又该怎样做呢?——放弃穷人?这种失败主义的态度不是我们所应持有的。实际上,答案是可以找到的。这本书整体上就采用了一种答案延伸的形式——不过不是萨克斯和伊斯特利喜欢的那种泛泛的答案,它要告诉你的不是援助的好与坏,而是援助在一些特定的事例中是否带来了好处。我们虽然不能断定民主制的效力,却可以就是否应改变其组织方式谈谈感想,使其更有效地运行于印尼的农村等地。无论如何,对于某些大问题(如外国援助是否有效)的回答是否像我们有时听到的那样重要,我们尚不明确。无论是伦敦、巴黎或华盛顿特区那些热心于帮助穷人的人,还是不那么热心于此的人,他们都认为援助的作用十分突出。实际上,援助只占每年给穷人所划拨的款项的一小部分,大多数针对全球穷人的计划都由各国自身的财政部门制定。例如,印度基本上不接受援助。2004—2005年间,印度为穷人的基础教育计划投入5 000亿卢比(310亿美元)。即使是在非洲这样急需援助的地方,这一数字也只占政府2003年度全部预算的5.7%(如果我们排除尼日利亚和南非这两个几乎不接受援助的大国,那么这一比例为12%)。更重要的是,援助的是是非非引发了无数没完没了的争论,这模糊了真正的重点——钱的去处。这就意味着政府要选择正确的资助项目——该项目对穷人有好处吗?是该给老人发养老金,还是为病人建诊所?然后,弄清楚最好的操作方式是怎样的。比如,诊所的运作及人员配备可以采取很多不同的方式。为援助问题而争论的人基本上都同意一个前提,即我们应在力所能及时向穷人伸出援助之手。这也在情理之中。哲学家彼得·辛格曾写过关于拯救陌生人的道德准则,他评论说,大多数人都愿意牺牲一件价值1 000美元的衣服,换取一个落水儿童的性命。辛格还认为,这名落水儿童就是那些每年活不到5岁的900万儿童之一。经济学家、哲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蒂亚·森的观点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他认为,贫穷会导致令人难以容忍的人才浪费。用他的话来讲,贫穷并不仅仅意味着缺钱,它会使人丧失挖掘自身潜力的能力。一个来自非洲的贫穷小女孩即使很聪明,可能最多也只能上几年学。她很可能由于营养不良而无法成长为世界顶级运动员,而且即使她有什么做生意的好想法,也没有启动资金。的确,对于发达国家的人来说,这种对生命的荒废可能没有什么直接影响,但对于这个非洲小女孩来说却影响很大:她可能沦落为携带艾滋病毒的妓女,将病毒传染给一个来到非洲旅游的美国人,而这个美国人又会将病毒带回自己的国家。或者,她可能会患上一种耐抗生素的肺结核,这种病毒最终可能会传播到欧洲。如果她当初接受了足够的教育,她可能已经研制出了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良药,或者就像中国小姑娘戴满菊一样,她上学的机会来源于银行职员的一个疏忽,这可能使她最终成为雇用上千人的商业巨头。尼古拉斯·克里斯托弗和舍丽·吴顿在其著作《半边天》(Half the Sky)中讲述了这个小姑娘的故事。即使她没有这样的际遇,我们又有何理由不给她一次机会呢?我们知道帮助穷人的有效方式吗?当我们回到这个问题时,分歧便会显现。辛格关于帮助别人的观点中隐含了一个前提,即你知道如何去做。在你不会游泳的前提下,甘愿牺牲一件衣服的道德准则便显得苍白无力。正因如此,在《你能拯救的生命》(The Life You Can Save)一书中,辛格不辞辛苦地为读者列举了很多实例,告诉他们可以在哪些地方伸出援手。在辛格的网站上,这部分内容是定期更新的,尼古拉斯·克里斯托弗和舍丽·吴顿也是这样做的。道理很简单,只谈世界上存在什么问题,而不去谈可行的解决方案,这样只能导致社会瘫痪,而非进步。因此,真正有用的方式是从实际问题的角度去思考,这样就可以有针对性地找出解决具体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空谈外来援助。例如,世界卫生组织称,疟疾在2008年造成约100万人丧生,其中大多数是来自非洲的儿童。对此,我们认为,让人们睡在经过杀虫剂处理的蚊帐中,这样就可以挽救很多条性命。研究表明,在疟疾传播严重的地区,让人们睡在经过杀虫剂处理的蚊帐中,可以将疟疾的感染病例减少一半。那么,怎样做才能保证儿童都睡在这样的蚊帐中呢?只要拿出约10美元,一个家庭就能得到一个经过杀虫剂处理的蚊帐,还会有人教他们怎样使用这种蚊帐。政府或非政府组织是否应向家长们免费提供这种蚊帐?或者按优惠价卖给他们?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市场上按全价购买?这些问题是可以回答的,但答案却不甚明了。很多“专家”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十分强硬,却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疟疾是一种传染病,如果玛丽睡在蚊帐中,约翰就不太可能被传染——如果至少有一半人口睡在蚊帐中,另一半人口即使没睡在蚊帐中,他们被传染的概率也会大大降低。问题是,睡在蚊帐中的孩子的人数还不到总人口数的1/4。对于马里及肯尼亚的很多家庭来说,10美元的花费有些高。考虑到使用者及社区中其他人的利益,以优惠价销售蚊帐或免费赠送蚊帐似乎是个好办法。的确,免费发放蚊帐正是杰弗里·萨克斯所提倡的。伊斯特利和莫约则对此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如果人们不花钱就得到了蚊帐,那么他们就不会对其加以珍惜,因而也就不会去用。即使他们用了,也可能会因此对施舍习以为常,在以后需要自己花钱购买蚊帐时便会退缩,或是在需要其他物品时也不愿自己花钱,而是等着别人免费赠送。这种情况会摧毁运转良好的市场。据莫约讲,一位蚊帐供应商就曾因一项免费发放蚊帐计划而破产。在该项计划停止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以任何价格提供蚊帐了。要想解释这一争论,我们需要回答三个问题。第一,如果人们必须以全价(或者至少是全价的一大半)购买蚊帐,他们是否会放弃购买?第二,如果蚊帐是免费赠送的,或是以优惠价卖给人们的,他们是会使用这些蚊帐,还是将其浪费掉?第三,如果人们以优惠价购买了蚊帐,那么一旦以后价格不再优惠,他们是否还愿意去购买呢?要想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就要观察并比较几组人在面对不同程度优惠价时的行为。这里,我们着重于“比较”,自己花钱购买蚊帐的人与免费得到蚊帐的人相比,他们的表现常常是不一样的。那些自己花钱购买蚊帐的人可能都比较富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这种蚊帐;而那些免费得到蚊帐的人可能是因为贫穷,才会被某家非政府组织选中。不过,情况也可能恰恰相反:免费得到蚊帐的人社会关系优越,而穷人由于封闭只好以全价购买。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都无法从他们使用蚊帐的方式上得出任何结论。因此,这些问题最简洁的回答方式就是模仿医学中为评估新药的效力而采用的随机对照实验(RCTs)。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帕斯卡利娜·迪帕在肯尼亚开展了这样一项实验,随后,其他研究人员分别在乌干达和马达加斯加进行了类似的实验。在迪帕的实验中,随机选定的几个人在购买蚊帐时享受了不同程度的价格优惠。通过对几个小组在接受不同价格时的行为进行比较,迪帕便能回答我们前面列出的三个问题,至少在这项实验的背景下是这样的。在本书的第三章,我们将详细描述迪帕的研究发现。尽管有争议的问题仍然存在(例如,这些实验并没有告诉我们,将进口的蚊帐以优惠价出售是否会损害当地厂家的利益),但这些实验结果还是使这场争论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并极大地影响了这方面的政策导向及言辞。从泛泛而论转向具体剖析,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一旦我们了解穷人是否愿意花钱购买蚊帐,以及他们是否会使用免费得到的蚊帐,那么我们所了解的就不仅是发放蚊帐的最好方式了;我们还会了解,穷人是怎样做出选择的。例如,蚊帐得到广泛应用的最大阻碍可能是人们不了解这种蚊帐的好处,可能是穷人买不起蚊帐,也可能是他们的头脑完全被当前的问题所占据,根本没空去担心以后的事。通过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就能了解穷人的特殊性表现在哪些方面:他们除了手里没有多少钱之外,在生活上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吗?或是他们极度贫困的生活与其他人的生活在本质上有哪些不同?如果他们的生活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们是否会因此而掉入“贫穷陷阱”?被困于“贫穷陷阱”对于蚊帐应免费赠送还是有价销售的问题,萨克斯和伊斯特利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观点,这并不是巧合。在发展援助及对待贫穷等问题上,即使一些具体问题似乎应有标准答案,例如蚊帐的价格,但大多数富国专家所持的立场仍会受其特定世界观的影响。一方面,杰弗里·萨克斯(在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及援助机构的参与下)希望能为穷人提供更多援助,免费赠送穷人一些物品(化肥、蚊帐、学生电脑等),我们应劝告穷人去做我们(或萨克斯、联合国)认为对他们有好处的事。例如,孩子们可以在学校免费用餐,从而鼓励他们的父母定期送他们上学。另一方面,伊斯特利、莫约、美国企业研究院的相关人员以及其他一些人则反对援助,他们不仅认为援助会使政府变得腐败,而且从更基本的层面上看,他们认为,我们应该尊重人们的自由——如果这是他们不想要的东西,我们就没有理由强迫他们接受:如果孩子们不想去上学,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接受教育一定是没有意义的。这些观点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萨克斯和伊斯特利都是经济学家,他们的区别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一个经济问题的回答,即一个国家是否会陷入贫穷。我们知道,萨克斯的观点是,由于地理位置不佳或运气不好,有些国家陷入了贫穷,而且常常会变得越来越穷。这些国家虽然拥有富裕起来的潜能,却需要先让自身走出困境,然后才能踏上繁荣之路。因此,萨克斯强调巨大推力的重要性。相反,伊斯特利指出,很多过去贫穷的国家现在却很富有,一些过去富有的国家现在却变穷了。他表示,如果贫穷的条件不是恒定的,那么“贫穷陷阱”就是一个残酷地诱骗穷国的伪概念。同样的问题也可以问及个人,人们是否会陷入贫穷?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次性的援助投入会给一个人的生活带来巨大改变,使他走上一条新的道路,这也就是杰弗里·萨克斯“千年乡村计划”所蕴含的根本的哲学理念。在那些幸运的村庄里,村民们得到了免费的化肥、免费在学校用餐及使用计算机、免费的医疗服务等,每个村庄每年消耗50万美元。根据该项目的网站介绍,该计划的意义就在于,“千年村庄经济经过一个时期的过渡,实现了从只够糊口的耕作到自给自足的商业活动的转变”。在为该计划制作的音乐电视录像中,杰弗里·萨克斯和女演员安吉丽娜·约丽参观了肯尼亚的索里村,这是一座古老的千年村庄。他们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农民,名叫肯尼迪。由于领取了免费的化肥,肯尼迪家的收成是前几年的20倍,他因此攒下了一些积蓄,足够养活他自己一辈子的了。这里隐含的论点就是,肯尼迪掉进了“贫穷陷阱”,他买不起化肥,免费赠送的化肥解救了他,这是他逃离困境的唯一途径。然而,怀疑者们会提出反对意见:如果化肥这么有利可图的话,那么肯尼迪当初为什么不只买一点点化肥,用在那块最好的田地里,这样他就可以提高这块地的产量,然后用挣来的钱多买一点儿化肥,留作来年用。如此循环下去,他就能买下家里田地所需的全部化肥了。那么,肯尼迪究竟是否掉进了“贫穷陷阱”呢?答案取决于这一策略的可行性:一开始只买一点点化肥,多挣一点点钱,然后将收益再次投入,挣更多的钱,最后再重复这一过程。不过,化肥或许只能批量购买,或许在使用过几次之后才有成效,抑或将收益再次投入并不如想象的那般顺利。你可以想出很多原因,用来解释为什么一位农民很难靠自己的力量发家。稍后,我们会在第八章深入探讨肯尼迪的故事。但上述讨论有助于我们了解一个总体的原则:对于几乎无钱可投的人来说,一旦收入或财富迅速增长的范围受限,那么他就会掉入“贫穷陷阱”;但对于有能力投入的人来说,这一范围就会极大地扩展。另一方面,如果穷人快速增收的潜能很大,而且这一潜能随着富裕程度的提高而逐渐减弱,那么“贫穷陷阱”也就不复存在了。经济学家都喜欢简单(有人称之为单纯化)的理论,他们习惯用图表来表现这种理论,我们也是一样。我们认为,下列两个图表有助于厘清关于贫穷本质的这场争论。在研究这两个图表时,我们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即曲线的形状——我们在本书中会多次谈到这些形状。对于那些相信“贫穷陷阱”的人来说,整个世界就像图1–1表现的那样,你今天的收入会影响将来的收入,这个将来可能是明天、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一代;你今天有多少钱决定着你能吃多少,有多少钱用来买药、支付你孩子的教育费、为自家田地买来化肥或更好的种子,所有这些都决定着你明天会有多少钱。曲线的形状是关键。这条线一开始很平坦,然后突然升起,之后又逐渐变平。我们暂且选用英文字母“S”为其命名,称之为“S形曲线”。这条S形曲线就是“贫穷陷阱”的来源。从对角线上来看,今天的收入等于明天的收入。对于处于“贫穷陷阱”地带的穷人来说,将来的收入低于今天的收入:曲线低于对角线。这就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地带的人会变得越来越穷,最终在N点陷入贫穷。从A1点开始的箭头代表一条可能的轨道:由A1到A2,再到A3,如此顺延下去。对于那些起点在“贫穷陷阱”地带以外的人来说,明天的收入会高于今天的收入: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富。以B1为起点、顺着B2、B3延伸的箭头代表着这一可喜的趋势。图1–1 S形曲线和“贫穷陷阱”然而,很多(或许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整个世界常常更像图1–2。图1–2 反向L形曲线:不存在“贫穷陷阱”图1–2有点儿像图1–1的右半部分,但它的左端没那么平坦。这条曲线一开始上升得很快,然后慢慢放缓。此图表明,世界上不存在“贫穷陷阱”,因为最穷的人也能挣到比他们原来的收入更多的钱,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富,直到他们的收入停止增长为止(以A1为起点、顺着A2、A3延伸的箭头描绘了这条可能的轨道)。这里所体现的收入或许不是很高,但此图却暗示着,我们几乎没有必要帮助穷人了。在这个世界上,一次性的施舍(如给某人足够的收入,让她或他以A2而不是今天的A1为起点)并不能永久地提高一个人的收入,最多也只能让他们前进得更快一些,并不能改变他们最终前进的方向。那么,哪个图表能更好地体现肯尼亚年轻农民肯尼迪的生活呢?要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需要了解一组简单的事实。比如,化肥能否少量购买?一个种植季到下一个种植季期间,是否不太容易攒下积蓄,所以即使肯尼迪在一个季节挣了钱,他也无法用这些钱做进一步投资?因此,这两个简单的图表所包含的理论传达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即仅靠理论是不够的,要想真正回答“贫穷陷阱”是否存在这一问题,我们需要了解的是,现实世界能否由图表来体现。而且,我们需要通过一个个事例做出判断:如果我们的故事与化肥有关,那么我们就需要了解关于化肥市场的一些现实情况;如果是关于存钱的分析,那么我们就需要了解穷人是怎样存钱的;如果是关于营养和健康的问题,那么我们就需要研究与此相关的领域。找不到一个普遍适用的答案,这听上去或许会令人有失信心。然而,实际上,政策制定者想要弄明白的不是穷人陷入困境的100万种方式,而是“贫穷陷阱”形成的几个重要因素。他们想通过缓解特定问题使穷人脱贫,让他们走上一条致富及投资的良性循环之路。要想放弃那种普遍适用的答案,我们就要走出办公室,仔细地观察一下这个世界。这样一来,我们就遵循了发展经济学家多年的一个传统,即强调通过搜集正确的资料,提出对世界有用的想法。与上一代相比,我们拥有两大优势:第一,我们现在可以得到以前没有的、来自很多穷国的可靠信息;第二,我们可以使用一种强有力的新工具——随机对照实验,使研究人员可以在当地人的配合下开展大规模实验,从而验证他们的理论。在一次随机对照实验中,就像关于蚊帐的研究一样,研究人员随机选定一些个人或团体,让他们接受不同的“待遇”——不同的计划或同一计划的不同版本。由于接受不同“待遇”的个人是具有可比性的(因为他们都是随机选定的),他们之间的任何区别都来自特定待遇的影响。一次实验并不能回答一个计划是否具有普遍的可行性,但我们可以开展一系列不同的实验,选取不同的地点或实验中不同的外来干预因素(或二者兼有)。统一起来看,我们既可以证实所得结论的可靠性(适用于肯尼亚的理论也适用于马达加斯加吗?),又能缩小解释这一现象的理论范围(究竟是什么阻止了肯尼迪?是化肥的价格还是钱不容易存的情况?)。这一新理论有助于我们设计一些干预策略及新的实验,使我们弄懂之前可能令我们困惑不解的一些发现。渐渐地,我们就会全面了解穷人是怎样生活的,他们在哪些方面需要帮助,哪些方面不需要帮助。2003年,我们创建阿卜杜勒·拉蒂夫·贾米尔贫困行动实验室,鼓励并支持其他研究人员、政府及非政府组织,共同致力于采用这种发展经济的新方式,并向政策制定者阐明他们所了解到的情况。人们对此的反响一直都非常强烈。截至2010年,实验室研究人员已在全球40个国家完成或正在开展240多个实验项目。大量的组织、研究人员及政策制定者都对随机对照实验的想法表示赞许。人们对实验室研究的反应表明,很多人都赞同我们的基本定论。因此,我们可以通过逐步积累、认真的思考、细致的实验与合理的执行,使世界上最重大的问题取得突破性进展。或许这看起来是不言而喻的,但本书从始至终都会提到,这并不是制定政策的常用方式。发展政策的实施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场场争论,似乎都是以证据的不可依赖性为前提的:能被证明的证据是一种妄想,最多只是遥远的梦想,或是一种自娱。当我们开始踏上这条道路时,那些顽固的政策制定者及他们更加顽固的顾问常常会告诉我们:“我们必须要继续研究,而你们却沉溺于寻求证据。”即使在今天,仍然有很多人持这种观点。不过,还有很多人认为,这种急促毫无道理可言。他们同我们一样,每个人能做的就是,深入了解困扰穷人的具体问题,尽力找出实行干预的有效方式。在某些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做。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这里并没有一定之规,正如花钱不一定总能解决问题一样。某一特定答案所映射的知识体系,以及对于这些答案的深入了解,才能使我们在某天真正懂得如何消除贫穷。本书正是建立在这一知识体系之上的。我们所谈到的大量材料,都来源于我们及其他人所开展的随机对照实验,但我们也通过其他渠道掌握了一些证据:从质和量的角度描述穷人是怎样生活的,研究一些特定机构是怎样运转的,以及哪些政策有效、哪些政策无效的各类证明。在本书的英文配套网站(www.pooreconomics.com)上,我们提供了相应的链接,读者可以看到书中所引用的各类研究、每一章节的说明图解以及一些摘录和图表,关于18个国家中每人每天不足99美分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在本书中还会多次提到。我们所选用的研究都有共同点,即表现了科学的强大力量、接受有关资料结论的开放性,以及关注穷人生活的特定具体问题。这些资料将表明,我们应在何种情况下担心陷入“贫穷陷阱”——“贫穷陷阱”并不是存在于每个领域。要想制定出有效的政策,我们有必要正确地回答这些问题。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将看到错误的政策是怎样制定的,这种政策并非来自动机不良或是腐败,而仅仅是因为某些政策制定者头脑中的世界模式是错误的:他们认为某个地方有“贫穷陷阱”,而实际上却没有;或者另一个“贫穷陷阱”就摆在他们眼前,却被他们忽略掉了。然而,本书所传达的信息不仅仅是“贫穷陷阱”。我们将会看到,专家、援助者及当地政策制定者的思想、无知及惯性常常可以表明,为什么有些政策失败了,有些援助没有达到其应有的效果。我们能够将世界变成一个更美好的地方。这可能无法在明天就实现,但一定会在我们触手可及的将来实现。不过。靠惰性思维是无法实现这个梦想的。我们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一步步耐心的研究,不仅仅是抗击贫穷的有效方式,而且还能使世界变成一个更有意义的地方。第一部分生活案例第二章饥饿人口已达到10亿?于西方很多人来说,贫穷可以说是饥饿的代名词。除了对2004年12月的大海啸和2010年海地地震这种大天灾之外,最能影响全球穷人的事件莫过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埃塞俄比亚饥荒,以及1985年3月举行的“天下一家”音乐会。该事件充分激发了公众的想象力,催生了大规模的慈善活动。2009年6月,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发表的一份声明曾是头条新闻。该声明指出,全球超过10亿人正在挨饿。这一说法的影响力颇大,超过了世界银行对全球每天生活费用不足1美元人数的统计。贫穷与饥饿已被列入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MDG)中,其表述方式为,“消除贫穷与饥饿”。的确,很多国家都制定了各自的贫穷线,其最初的依据就是饥饿的概念、购买一定量食品的预算,以及其他一些必要的支出(如住房)。“穷人”基本被定义为吃不饱饭的人。因此,政府对穷人的大力救助势必基于这样一种想法,即穷人迫切地需要食物,而需求量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食品补贴在中东司空见惯:埃及在2008—2009年花费了38亿美元(占其国民生产总值的2%),用于食品补贴;印尼制定了分配补贴大米的Rakshin计划;印度的很多邦都出台了类似的政策,例如,在奥里萨邦,穷人每月可以购买55磅大米,每磅4卢比,这一价格低于市场价格20%。目前,印度议会正在就构建《食品权利法案》展开辩论,这一法案将赋予人们因挨饿起诉政府的权利。就物流方面来说,大规模的粮食援助如噩梦一般。据估计,印度超过一半的小麦和三分之一的大米在运输途中“不知所踪”,其中大部分都被老鼠糟蹋了。如果政府漠视这种浪费,仍坚持原有政策,其原因或许是他们认为饥饿与贫穷之间联系紧密,还可能因为人们觉得,穷人没有能力填饱自己的肚子,这也是“贫穷陷阱”产生的根本原因之一。然而,一种强大的直觉告诉我们:穷人买不起足够的食物,这才是造成他们效率低下、生活贫困的原因。帕克·索林住在印尼万隆省的一个小村庄,他曾向我们解释过这种“贫穷陷阱”的形成过程。帕克的父母过去有一小块地,但他们要养活13个孩子,还要盖很多房子,供他们自己和孩子们居住。因此,他们已经没有可以用来耕作的土地了。帕克·索林一直在做临时农工,在地里干一天活儿能挣1万印度尼西亚盾(购买力平价2美元)。然而,由于化肥、燃料价格上涨,农民们被迫节省开支。据帕克·索林说,当地农民决定不削减工资,但也不再雇用更多人手。于是,帕克·索林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失业状态:在2008年我们见到他之前的两个月里,他一份农活儿也没找到。如果年轻人遇到这种状况,他们通常可以转行去当建筑工人。不过,帕克解释说,大多数体力活儿他都干不了,而那些技术含量高的工作,他又缺乏经验,对于年过四十的他来说,重新学门手艺又为时已晚,没有人会雇用他的。为了生存,帕克一家(他和妻子及三个孩子)不得不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的妻子动身前往80英里(129千米)之外的雅加达,通过朋友介绍,到别人家里当用人,可她挣的钱仍不够养活三个孩子。他们的长子尽管只有12岁,学习成绩也不错,却不得不辍学到建筑工地上当学徒。另外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不得不送到孩子的爷爷奶奶那里,跟他们一起生活。而帕克自己的生活来源是每周从政府领到的9磅(4千克)救济大米,还有他自己在湖畔捕的鱼(他不会游泳)。他的弟弟偶尔也会救济救济他。就在我们跟他谈话前的一周,有四天他每天只吃两顿饭,剩下的三天每天只吃一顿。帕克的情况似乎让他别无选择,他把自己的问题归结为粮食问题,或者更确切点儿说,是缺粮问题。他认为,拥有土地的农民之所以决定辞退工人,而不是降低工资,原因在于他们认定,在粮食涨价的情况下,降低工资会让工人吃不饱饭,降低他们在田间地头的工作效率。这正是自己找不到活儿干的原因。显然,他愿意找活儿干,但由于吃不饱,他整个人都虚弱无力,沮丧之情随之而来,这也在一点点削弱他的意志,使他不再去想该如何解决自己的问题。从帕克的经历来看,“贫穷陷阱”的概念基于人们能否获取足够的营养,但这一概念却是老生常谈。早在1958年,经济学中就已首次出现这一正式说法。这个概念的道理很简单。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获得一定能量。如果一个人穷困潦倒,那么即便他倾其所有,也仅够买果腹之食,勉强维持生命而已。我们遇到帕克时,他的情况就是如此:忍饥挨饿,仅有的一点点力气只能用来到河里捕鱼。如果人们更富有,他们就可以购买更多食物。一旦人体的新陈代谢需求得到了满足,所有额外的食物就可以用来增强力量,人的生产效率就会提高,从而生产出更多东西,满足维持生命以外的其他需求。这一简单的生理机制产生了今天的收入与未来收入的S形关系,这种关系很像图1–1所展现的情况:穷人挣的钱太少,导致他们无法胜任重要工作,但那些可以吃饱饭的人,却足以胜任细致的农活儿。这就产生了一种“贫穷陷阱”:穷人变得越来越穷;而富人则变得越来越富,吃得越来越好,身体也越来越强壮,从而变得更加富有。因此,贫富差距会进一步扩大。帕克·索林向我们解释了人们陷入饥饿困境的可能性因素,尽管这一解释的合理性似乎无懈可击,但他的陈述中隐约透露着一些令人不安的内容。我们并不是在战火纷飞的苏丹见到他的,也不是在洪灾肆虐的孟加拉国,而是在富裕城市爪哇的一个村庄。那里的粮食价格尽管在2007—2008年有所上涨,但当地的粮食储备显然是充足的,吃一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当我们见到帕克时,他显然吃不饱,但还是能够生存下来;那么,为什么没有人肯花钱雇用他,给予他所需的额外营养,使他具备足够的生产力,然后让他来干一整天的活儿?“贫穷陷阱”的概念基于饥饿这种看法虽然颇具合理性,但在实际情况中,就今天的大多数穷人来说,“贫穷陷阱”与饥饿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联系呢?饥饿人口真的已达到了10亿?我们关于“贫穷陷阱”的描述中隐含着这样一个依据,即穷人会吃得尽可能地多。的确,基于基本生理机制的S形曲线有着显而易见的含义:如果穷人有机会可以吃得多一点儿,他们就能做一些有意义的工作,走出“贫穷陷阱”地带。因此,穷人吃得越多越好。然而,这并非我们所看到的实际情况。对大多数每天的生活费用少于99美分的人来说,他们似乎并没有在挨饿。如果他们在挨饿的话,那么他们就应将自己手中的所有钱都用来买吃的。但是,他们并没有那样做。我们对18个国家的穷人生活的调查数据显示,食品消费只占农村极度贫困人口总消费的36%~79%,占城市贫困人口消费的53%~74%。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把余下的钱都花在了购买其他必需品上。比如,在印度的乌代布尔,我们发现,如果完全去除烟酒及节日性花费,一般的贫困家庭花在食物上的钱比实际多30%。穷人似乎有更多的选择,他们并不推崇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吃的。看看穷人会怎样花掉偶尔多出来的钱,这一点便显而易见。尽管他们会首先解决一些不可避免的花费(他们需要衣服、药品等)。如果他们的谋生方式主要依靠体力,那么我们可以想象,即使手头有了一点儿多余的钱,他们也会全部用来买吃的,其食物预算的比例也会比整体预算上升得快(因为二者上涨的量是相同的,而食物只是整体预算的一部分,因此其增长的比例更大)。然而,这看上去似乎并不正确。在印度的马哈拉施特拉邦,1983年时(距离印度近期的发展还很遥远——大多数家庭每人每天的生活费用不足99美分),即使对于最贫穷的群体来说,在1%的总体花费中,有67%都花费在食物上。出乎意料的是,就这一事例中最贫穷的人(每人每天约挣50美分)和最富有的人(每人每天约挣3美元)来说,二者之间并无太大区别。在马哈拉施特拉邦的例子中,全球收入与食品消费之间的关系非常具有代表性:即使对于十分贫穷的人来说,食物花费的上涨也远远低于原来的预算。同样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是人们花在食物上的钱,也并没有全部用来增加人们的能量或微量营养素。当穷人可以多买一点儿食物时,他们并不注重用所有投入换取更多能量。相反,他们会选择买一些口味更好的、价钱更高的食品。对于1983年马哈拉施特拉邦最贫穷的群体来说,工资的上涨意味着有更多的钱可以用来购买食品,但人们却用50%的工资来购买能量更高的食品,另外50%则用来购买价钱更高的食品。就每个卢比所购买食品的能量来说,小米(高粱和珍珠粟)显然是最合算的。然而,人们只用约2/3的钱购买了这种粮食,另外1/3的钱买了大米和小麦(其提供每卡路里热量的价钱约为小米的2倍)。此外,穷人用来买糖的钱几乎占其总预算的5%,同谷物相比,作为人体能量来源的糖价格更高,但其营养价值却远远不及谷物。罗伯特·延森和诺兰·米勒发现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即食品消费的“质量飞跃”。在中国的两个地区,他们随机选定了一些贫穷家庭,然后给予他们大量的主食价格补贴(一个地区是面条,另一个地区是大米)。我们通常认为,当某物的价格下降时,人们便会买得更多。然而,情况恰恰相反。大米或小麦的价格便宜了,那些得到补贴的家庭购买的这两种粮食反而减少了,虾和肉的消费却提升了。令人惊讶的是,对于那些得到补贴的人来说,尽管他们的购买力增强了,但其自身的能量吸收并没有提高,而且可能还会有所降低。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人所摄入的营养含量也没有得到任何提高。一种可能的解释就是,主食占家庭预算的很大一部分,因而补贴使他们变得更富有:如果主食的消费与贫穷的状态有关(比如说,因为主食价格便宜,但不那么好吃),那么富有的感觉可能会促使他们买更少的主食。这再次表明,至少对于这些非常贫穷的城市家庭来说,他们并不是优先选择获取更多的能量,而是获取味道更好的能量。在今天的印度,营养问题也成了一个谜。媒体对于这一问题的标准报道就是,随着城市中产阶级变得越来越富有,肥胖及糖尿病病例呈快速增长之势。然而,安格斯·迪顿和让·德雷兹表示,过去25年来,印度人的营养问题并不是他们变得越来越胖,而是他们实际上吃得越来越少。尽管印度的经济发展迅速,但其人均卡路里消费却在持续下降。此外,除了脂肪之外,各类人群(即使是最贫穷的人群)在其他营养品上的消费似乎也有所下降。迄今为止,城市地区超过3/4的人口人均卡路里消费不足2 100卡,农村地区人口则不足2 400卡——印度将这组数据作为体力劳动者应达到的“最低要求”。富人比穷人吃得更多,这仍然是一个现实情况。然而,从各个收入水平来说,用于购买食品的预算部分已有所下降。而且,食品的构成已然改变,同样数目的钱现在被人们用来购买了价格更高的食品。这一变化并非源于收入的下降——据某些人说,实际上收入正在增长。虽然印度人现在越来越富有,但各个收入水平的人却吃得比以往更少。原因也并不在于食品价格的上涨——20世纪80年代初期至2005年期间,无论是在印度的农村还是城市,食品价格较之其他产品都有所下降。虽然食品价格自2005年起再次上涨,但卡路里消费的下降正是发生在食品价格下降之际。因此,包括被世界粮农组织归类为饥民在内的穷人,即使在可以吃更多的情况下,他们似乎也不愿意那样做。的确,他们似乎吃得越来越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揭开这一谜团的合理起点是,假定穷人知道他们自己正在做什么——毕竟,他们是能吃能干的人。如果他们确实能够吃得更多,从而大大提高生产力,挣到更多的钱,那么一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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