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海蒂(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04 02: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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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约翰娜·斯比丽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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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海蒂

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海蒂试读:

海蒂(瑞士)约翰娜·斯比丽 著南京大学出版社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海蒂/(瑞士)斯比丽原著;陈小利改写.—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5(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ISBN 978-7-305-13075-5Ⅰ.①海… Ⅱ.①斯… ②陈… Ⅲ.①儿童文学-长篇小说-瑞士-近代 Ⅳ.①I522.84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4)第089897号出版发行 南京大学出版社社  址 南京市汉口路22号 邮 编 210093网  址 http://www.NjupCo.com出 版 人 左 健丛 书 名 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书  名 海 蒂原  著 (瑞士)约翰娜·斯比丽改  写 陈小利责任编辑 王 敏 蔡冬青照  排 江苏南大印刷厂印  刷 北京北方印刷厂开  本 880×1230 1/32 印张9.5 字数174千版  次 2014年5月第1版 2014年5月第1次印刷ISBN 978-7-305-13075-5发行热线 025-83594756 83686452电子邮箱 Press@NjupCo.comSales@NjupCo.com(市场部)*版权所有,侵权必究*凡购买南大版图书,如有印装质量问题,请与所购图书销售部门联系调换主要人物简介

海蒂

故事中的主人公,父母双亡,由姨妈抚养至五岁,后由爷爷照顾,又曾被赛赛曼家领养,以她的纯真善良改变着周围的人

迪蒂

海蒂的姨妈,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海蒂送往高山牧场和法兰克福

奥西姆大叔

海蒂的爷爷,表面孤僻,内心火热,远离人群,独自生活在高山牧场上,后在海蒂的影响下逐渐改变,重新为人所接受

彼得

瑞夫里的羊倌,海蒂在高山牧场上的小伙伴

克拉拉

赛赛曼家的小姐,海蒂在法兰克福的伙伴,半身瘫痪,后在海蒂的和奥西姆大叔的帮助下恢复了健康

洛特曼耶小姐

赛赛曼家的女管家

塞巴斯蒂安

赛赛曼家的男仆

蒂内特

赛赛曼家的女仆

老奶奶

彼得的奶奶,双目失明

布里吉特

彼得的妈妈

另一个奶奶

克拉拉的奶奶,虔诚的基督教徒,对海蒂影响很大

克莱森医生

克拉拉的私人医生,赛赛曼先生和奥西姆大叔的好友目录CONTENTS

前往牧场的路上

爷爷家的第一天

高山牧场的生活

彼得家的老奶奶

意想不到的分离

全新生活的开始

无法平静的一日

有人欢喜有人烦

家里来了老奶奶

小海蒂的新改变

赛赛曼家现幽灵

重返可爱的家乡

奥西姆大叔变了

高山牧场的来客

是谁创造了奇迹

我们还会再见的

名师导读前往牧场的路上

六月的一个早晨,风和日丽,空气清新,明媚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阿尔卑斯山下的一个小山村,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显得温婉迷人。这个名叫梅恩菲尔德的小山村,有着大片碧绿的田野,草木茂盛,流水潺潺,风景十分优美。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蜿蜒地穿过整个村庄,缓缓地通向远处的奥西姆高山牧场。站在山顶上极目远眺,村庄便掩映在巍峨的群山之间,其间透出的星星点点,便是那烂漫的山花。它们在大地上自由地开放,从容而不散漫,芬芳而不俗气。

通往奥西姆高山牧场的半山腰,有一个叫“瑞夫里”的小村。那里的村民们,不会为了生计而过于奔波劳碌,但也并非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们习惯了安稳而恬淡的生活。由于村庄并不大,往往谁家有什么事,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大家常常为一件小事议论纷纷,见仁见智,虽然这件事情也许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当迪蒂姨妈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急匆匆地穿过村子时,几乎所有看到她们的人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纷纷向她们打招呼。“你好,迪蒂!”“你们这是去哪儿呀,迪蒂?”“好久不见了哈!”

迪蒂姨妈一面尽可能地应付大家的寒暄和简要地回答问题,一面继续拉着小女孩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

小女孩明显走累了,几乎是被迪蒂姨妈拽着前进的。在六月阳光的烘烤下,加上之前不知已经走了多少路,小女孩的脸颊热得通红,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奇怪的是,天气明明很热,她整个人却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厚厚的棉外套里面不知道穿了几件衣服,脖子上还绕着大红围巾,只露出大半张脸,脚上穿的是一双笨重的棕色登山靴。这副打扮,使小女孩看起来圆鼓鼓地像个大球。这会儿她正冒着酷暑吃力地走在山路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她看起来五六岁,一双乌黑的眼睛水灵灵的,可这会儿她正一门心思地和脚下的路以及这大热的天气做着斗争,无暇理会路人的眼光和招呼。

很快,她们就走到了村子的尽头,这儿只散落着零星的几户人家。这时,从一间屋子的窗户里传来一个声音:“迪蒂,你这是去哪儿呀?你要是还要往前,那我就和你一道走吧。”

迪蒂姨妈认得这个声音,便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作答,只是问身边的小女孩:“海蒂,你累了吧?”“嗯,嗯。”小女孩为终于能暂时停下脚步而松了一口气,“我好热,嗓子都快冒烟了!”她说着,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哦,不!亲爱的,你得赶紧起来,我们马上就到山顶了,再坚持一下吧,宝贝。”迪蒂姨妈一面催着,一面把海蒂从地上拉起来。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和蔼,于是她们便一起上路。两个大人在前面边走边聊些瑞夫里近来发生的琐事。海蒂跟在后面,由于放慢了脚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喘吁吁了,间或还可以看看四周的风景。

胖女人和迪蒂姨妈很快就聊到了这个小姑娘,当她听说迪蒂的决定时,不禁睁大了眼睛,一会儿看看迪蒂,一会儿又看看海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哦,迪蒂,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孩子送到高山牧场上的奥西姆大叔那里,你没有搞错吧?”“是呀。”迪蒂平静地回答,她早就知道任何人听了这件事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她已经决定了。“可怜的孩子!”胖女人怜悯地说,“她是你姐姐留下的孩子啊,还那么小,就成了孤儿,如今连你都不要她了,她可怎么办哦?”“是呀,”迪蒂回答说,“所以我要把她带到她爷爷那里,由他来抚养。”“可是我敢打赌,奥西姆大叔一定会把这孩子撵出来的,天知道那怪老头会怎么对她。迪蒂,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想到把孩子交给他呢?”

小海蒂跟在两人的后面,边走边听大人们的谈话。对于什么高山牧场、奥西姆大叔,她一点概念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迪蒂姨妈为什么让她走这么远的路,不过一路上能听到别人聊聊天,最好是讲讲故事,总比一个劲地赶路要有趣得多。“实话告诉你吧,芭尔贝,我在法兰克福找到了一份工作。那儿的主人一直希望我过去,可是当时海蒂太小了,我实在放不下,只好推辞了。谁知他们还记得我,今年又来催我,我打算过去了,不能为了这孩子而放弃工作吧。”迪蒂姨妈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可让她爷爷来照顾她,不是也很正常吗?”“换了别人或许还可以,但是奥西姆大叔——天哪,他怎么懂得照顾孩子呢?他是怎样一个怪癖的老头子啊?迪蒂,我觉得你真不应该这样做。”芭尔贝说。“为什么不应该呢?他可是她的亲爷爷,照顾孙女天经地义嘛。再说了,我为这孩子已经操心四五年了,也该让我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了吧。现在我把孩子养这么大了,轮到爷爷尽点儿义务,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哎,真庆幸我不是这孩子——天知道山上的老头现在是怎么一副样子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吧?他整天闭门不出,也不上教堂,满脸花白的胡子,估计大人见了他都会害怕的吧,更何况像海蒂一样的小女孩。”

芭尔贝摇了摇她圆滚滚的脑袋,忽然凑近迪蒂,低声说道:“其实关于这个老头子的一切,我也只是听说。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他一个人在高山牧场上离群索居,不和人说话,更不和谁打什么交道,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关于他的传言有很多,但大家各执一词,莫衷一是。这个可怜人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大家都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瞧他?你姐姐是他的儿媳妇,她在世的时候一定跟你提起过他吧?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点儿?”“这个自然,我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迪蒂皱了皱眉头,“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说比较好。要是让奥西姆大叔知道我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我想我又要有什么麻烦了。”“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为什么他会一个人住在高山牧场上?他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呀?为什么村里人说起他来总是吞吞吐吐的,好像很怕他,又好像要故意回避他?还有啊,为什么大家都叫他奥西姆大叔呢?看起来没有谁真的把他当大叔啊?”芭尔贝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提了出来。像村里每一个爱管闲事的女人一样,对于奥西姆大叔,她实在是有很多想要知道的,可是她是不久前才嫁到瑞夫里的,之前她一直住在山下的布莱迪高村,对于瑞夫里和附近村子里的人、事都不大了解。今天这么巧,遇到了迪蒂,这人从小在瑞夫里长大,平日又和她挺要好,所以芭尔贝觉得今天真是打听这些消息的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于是芭尔贝又凑近了迪蒂一些,还亲密地挽起了迪蒂的胳膊说:“亲爱的,你就给我讲一讲嘛。哪怕是透露一点儿,又有谁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呢?关于这个神秘兮兮的老头,你一定知道很多吧?哦,大概没有人比你知道得更多吧!他一直都是这个孤僻吓人的样子吗?从来就这么奇怪吗?”“当然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啦。”迪蒂姨妈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你知道,我今年不过二十六岁;可是那老头呢,少说也该有七十岁了吧,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所以关于他年轻时候的事,我想我无可奉告,你从别处估计也打听不到了。尽管他的事我也知道不少,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爱说是非的人。我可不希望我说了什么,导致过不了多久,关于他的新传闻在布莱迪高传开。”“嘿,迪蒂,瞧你说的!”芭尔贝显得有些愠怒,“我是那么会嚼舌根的女人吗?布莱迪高压根儿就没有长舌妇!再说了,我不过就是好奇嘛,你跟我说的,我就放在自己心里,绝不会说出去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亲爱的,你快说吧。”

经不住芭尔贝的再三要求,迪蒂终于松口了:“好吧,反正还有一段路,那我就和你说说吧。不过小心别让别人知道。”

迪蒂又叮嘱了一遍,然后朝前后左右看了看,想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离得太近,虽然她还小,可是迪蒂也不想让她听到太多。谁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孩子的踪影?两个人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孩子,只当她一直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已经不在她们身后了。迪蒂站住脚,往身后的小路看——她们现在所在的地势已经很高,从上往下看,可以一直望到小路尽头的瑞夫里村,可是整条路上并没有孩子的踪影。“海蒂!海蒂!你在哪里啊?”迪蒂紧张起来,开始朝四周喊。“啊,在那儿!”还是芭尔贝眼尖,“看到了吗?那儿,就在那儿呀!”她一面叫着,一面用食指指向远处的山坡。迪蒂顺着方向看去,谢天谢地,海蒂果然就在那里,她正和羊倌彼得一起赶着羊上山呢。“今天都这么晚了,彼得怎么才赶羊上山啊?”芭尔贝说,“不过这样也挺好,她很安全,彼得会照顾她的。这下,你可以安心地跟我讲奥西姆大叔的事了。”“她才不用彼得照顾呢!”迪蒂放下心来,“你别看这孩子才五岁,她可机灵得很呢,照看好自己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会儿多半是她自己找上彼得的。你看她和彼得处得多开心哪,我想她将来和她爷爷一定也能好好相处的。只是这个可怜的老头子,现在一定穷得叮当响了吧。”迪蒂说着叹了口气。“现在?难道他以前很富有吗?”芭尔贝插嘴道。“也许吧,至少应该是比现在要富很多。他是大户人家的长子,还有一个弟弟。兄弟俩的性格差异很大,弟弟勤俭节约,温和敦厚。哥哥却挥霍无度,骄奢淫逸,平日里喝酒赌博,聚众斗殴,尽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恶人,一起为非作歹。”

迪蒂见芭尔贝似乎有些不信的神情,也不去理睬她,继续往下说:“就这个样子,家里即使有金山银山也给他花完了。因此没几年,一座农庄就被他挥霍得一干二净。父母悲痛欲绝,先后被他气得病死。他的弟弟本来就穷,一气之下也离开了,从此音讯全无,就剩下他一个人。可此时的他不但一贫如洗,名声也臭得很,大家都不搭理他。忽然有一天他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去那不勒斯参军了,可是谁又真的知道呢?自那以后十几年,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又在多姆莱斯科出现了,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是他的儿子吧——却没有带妻子。他想把男孩交付给别的人家抚养,可是他之前的名声太坏啦,没有一户人家肯收留。老头很生气,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一边骂骂咧咧,说今后再也不会踏上多姆莱斯科的土地半步,一边带着孩子离开了。后来他们就到瑞夫里定居了。那个小男孩叫托比亚斯,长得灵活乖巧,也很懂事,还学了一门木匠活,村里的人都挺喜欢他。但那老头子就另当别论了,谁叫他把名声搞臭了呢!”

芭尔贝听得啧啧称奇,忍不住又插嘴道:“这些陈年往事你怎么也知道啊?”“说来也巧,我妈妈的奶奶和他的奶奶是表姐妹。你知道的,瑞夫里大部分人家都和我父亲的家族有亲戚关系。虽然我们都知道他的这些恶行,还听说他是从那不勒斯军队里面逃出来的,原因是他在参军的时候打死了人——在战争中打死人是很正常的——但因打架斗殴而杀人就不可原谅了。可他终究是我们的亲戚,我们顶着这些谣言和他保持着来往。按辈分我这一辈的得叫他大叔,我们就叫他“奥西姆大叔”。后来他搬到了高山牧场,大家还是这么叫他。”“原来如此。那他后来怎么样了?哦,我是说那个小男孩,托比亚斯。”芭尔贝关切地问,“我想,他不会就是你的姐夫吧?”“你猜对了,亲爱的。”迪蒂继续说,“正如你所想的,托比亚斯在瑞夫里认识了我姐姐阿德海特,他们一见钟情,感情非常好。托比亚斯去麦尔斯当了几年学徒,回来后就和我姐姐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本来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好景不长,结婚没两年,托比亚斯就在一次施工时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当场就丧命了。说来也怪,那房梁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掉下来呢?当时人们都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说是那老头之前作恶太多,得罪了上帝,所以儿子才会惨遭横祸。大叔听到这些话很气愤,可是他并没有理睬。“更可怜的是我那苦命的姐姐。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从小身体就不好,常常在半夜莫名其妙地起床走动,第二天早上又完全不记得。她听说托比亚斯的死讯,受到的打击太大,当即晕了过去,一连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本以为烧退了,情绪稳定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哪知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阿德海特死后,关于大叔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人们添油加醋,传来传去,两人的死仿佛都是他造成的。甚至有人跑到他面前,说他的罪孽太多,儿子儿媳都受到了报应。牧师也到过他的家里,让他忏悔,弥补自己的过错。大叔气得暴跳如雷,把牧师赶出了门。从此他变得孤僻和怪异,不愿与人多说话,也很少再出门。关于他的蜚短流长还是在继续着,没有人再当面指出他的过错,但都在背后窃窃私语,看到他都像是见了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大概是人言可畏吧,终于有一天,他搬到了高山牧场,一个人住在那里,不再和什么人来往。我想这辈子他都会住在那儿了吧。”“就是这么个奇怪的老头子啊,”芭尔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而又用责备的口吻说,“就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让海蒂和他住在一起呢?我真不理解你是怎么想的。他多半不会答应的,就算勉强把海蒂留了下来,海蒂跟着他迟早也会疯的!哦,迪蒂,你可不能这样做啊!”“你在说些什么呀!”迪蒂很不高兴地说,“你要知道,阿德海特离开的时候,海蒂才一岁,是我和我妈妈把她接回去抚养的。去年夏天,我妈妈也过世了,我想去山下的温泉疗养地赚点儿钱补贴家用,不得已只好把孩子也带上。可是你要知道带着孩子干活是多么不方便呀,好在附近波沙村有个乌赛尔老奶奶,愿意帮我照顾她。幸亏如此,我才能整个冬天都在温泉疗养地工作。我的缝纫和织布技术好,深得那里的主人喜欢。这不,一入春,我去年服侍过的法兰克福客人又来了,说要带上我一起过去。我后天就要动身了,这可真是个好工作呢,可我总不能带上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法兰克福吧!说实话,我为这个孩子所做的也够多了,已经尽了我的一份力了,现在也该轮到她的亲爷爷来照顾了。哦,芭尔贝,你这究竟是要去哪儿呀?去高山牧场的路可是走了一大半了。”“快到了,”芭尔贝回答说,“我找彼得的妈妈有点事。我们是去年认识的,冬天的时候我常找她帮我纺线。”两人又走了一小会,就握手分别了。

芭尔贝走向一座破旧的小屋,这间屋子正处在高山牧场的半山腰,已经有些年头了,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它吹倒。阿尔卑斯山上经常有干燥的大风,真不知道它怎么能留在那里。“若是奥西姆大叔山顶上的屋子也像这个样子,估计一年得被吹翻好几次吧!”迪蒂自言自语着。

迪蒂站在原地等海蒂,心想一会儿他们就会上来,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这两个孩子的踪影,也看不到一只羊。她焦急起来,又向坡上走了一段路,伸长脖子到处张望,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又不敢走远了,怕和孩子们错过,只好在原地徘徊,一脸的焦躁不安。

原来孩子们走的是一条非常绕弯的小路。因为羊倌彼得知道很多山羊喜欢吃灌木丛,他又熟悉这儿的地形,为了让羊儿们吃得好,他常常故意绕几个弯,多走一段路。

彼得今年十一岁,他每天早晨都会下山来到瑞夫里村,把山羊赶上高山牧场,让他们吃那里新鲜肥美的嫩草。到落日西斜的时候,他再把那些小羊赶下山。一到瑞夫里,他就把手指放到嘴里,吹起嘹亮的口哨。山羊的主人们听到口哨声,就知道是彼得赶羊回来了,就纷纷出来,领了各自家的羊回去。在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和彼得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都在放羊,因为羊儿温顺、容易管,彼得常常可以在夏天里和他的羊倌伙伴们一起嬉戏。

彼得的爸爸以前也是做羊倌的,被称作“牧人彼得”,前几年伐木时出意外去世了。现在彼得家里只有他的妈妈和瞎了眼睛的奶奶。彼得每天早晨出门,晚上和瑞夫里的孩子们玩够了才回家,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家,除了睡觉和吃早餐晚餐。当然,他平日里的早餐和晚餐几乎没必要提,除了羊奶和面包,他还能吃到什么呢?看看芭尔贝刚刚进去的破旧屋子就可以知道了。

这会儿,彼得正赶着羊在路上走着,小姑娘海蒂一路跟着他。由于穿得太过臃肿,加之天气热,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她已经连步子都快迈不开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热辣辣的太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忽然冒出主意来了。是啊,这么热的天,她干吗要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呢?这简直是在受罪呀!迪蒂姨妈也真是的,为了省去拿行李的麻烦,就把这些衣物统统罩在她身上。你看这些小山羊,一只只这么活泼,这么机灵,跑起来这么轻盈,轻轻一跃,那细长的腿儿就可以跳过一簇灌木丛。再看那个羊倌彼得,只穿着一件白色麻布短上衣和一条宽松的蓝色短裤,和山羊一样轻巧,赶着羊儿一忽儿左一忽儿右,多自在呀!只有她,身上这么多累赘,不仅难受,行动也很不方便,使她看起来像个臃肿的北极熊。她看着彼得轻松地赶着羊,就再也不想挪动一步了。

于是她也不跟彼得打招呼,自顾自地坐到一个小土坡上,开始麻利地踢掉靴子,脱掉长筒袜,取下脖子上的大红围巾,再解开那件厚重的棉外套,迅速地把里面的罩衫和长裙也脱了下来。然后,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疲倦感也减了不少。可是这些仿佛还不足以让她像小羊那样自在,于是她又毫不犹豫地把身上那件长袖的日常便服也脱了下来。这下,她只穿着轻巧的短袖衬衫和棉布短裙了。她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两条露在空气中的小胳膊,心里快活极了。她觉得自己早该把这些沉重的家伙卸下了,不过现在这么做也不算晚。她小心翼翼地把脱下的衣物整理好放在土坡上,然后一路小跑,去追彼得和山羊了。“等等我!”小海蒂边跑边喊。现在她多么快活啊,心中的喜悦使她的脚步更加轻盈。

彼得听到喊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吃惊地张大了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已经掉了队,更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已经迅速变了个样。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看到海蒂现在的模样。于是他们俩边走边说话,海蒂好奇地询问关于牧场和放羊的种种问题,彼得又自豪又有耐心地跟她讲解,告诉她许多放羊的趣事。不知不觉他们就走了好一段路,逐渐进入了迪蒂姨妈的视线。“哦,海蒂,你跑哪儿去了?”

迪蒂姨妈已经等了好久,正不知道是该去找海蒂呢,还是应该继续等下去。看到海蒂和彼得有说有笑地走来,她刚要舒一口气,却立刻跳脚起来:“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你的衣服呢?那些裙子、外套、围巾,都去哪儿啦?你把它们弄哪里去了?还有那双登山靴,我前几日才给你买的,今天头一次穿,你不会给弄丢了吧?”“我把它们脱了,它们实在是太重了,现在是夏天,我不需要它们。”海蒂轻松地回答,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些笨重的东西而高兴。

迪蒂姨妈发起脾气来:“你在说什么呀?这些都是你今后要穿的衣服,你怎么能把它们弄丢呢?你简直就是个小蠢货!”“我没把衣服弄丢,我只是把它们放在那儿。”海蒂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小土坡。迪蒂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土坡边上放着一堆东西,其中有一件红闪闪的,很是显眼,想来就是那条大围巾了。三人此时站在高处,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但那段路,少说也有一英里。“你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迪蒂喋喋不休地说,“这么多路,我可不高兴下去给你拿。可是如果叫你自己去,想必又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指不定半途还要出什么岔子。我们得赶紧上山顶,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迪蒂说着,看见身旁站着的彼得,长得灵活矫健,心想这山里长大的孩子跑起来一定很快,就拍了拍彼得的肩:“嘿,小家伙,要不你给跑一趟吧,把海蒂的衣服拿上来。”

彼得撇了撇嘴,很不乐意地说:“我今天快要迟到了,我得赶快回去呢,这会耽误我的时间。”说着他依旧一动不动。“你这讨厌的小东西,这个给你,总可以了吧?”迪蒂掏出一枚五分钱的硬币,递给彼得。彼得一把接过,开心地跳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一下子得到过这么多零用钱呢。他把硬币放在掌心里,对着太阳光,硬币发出闪闪的光芒,很是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傻了吗?还不快下去给我把衣服取回来!”迪蒂气急败坏地嚷起来。彼得吓了一跳,赶紧飞似的朝山下冲去,那速度快得连迪蒂都感到吃惊。“你干吗对彼得这么凶?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海蒂小声地说。“还不是都怪你!”迪蒂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海蒂只好不说话了。

彼得奔跑的速度真是和山里的羊儿有的一拼,才一转眼,他就捧着衣服回来了,连气都不喘一下。迪蒂没有去接衣服,而是说:“你就帮我把衣服一直拿到大叔家吧,反正你也是顺路的。对了,这里有近路可以通往山顶的吧?我们得赶快。”“当然有,你们跟我来吧!”因为刚刚拥有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彼得显得很有精神,自告奋勇地要求带路。这是一条比较陡峭的山路,彼得赶着羊从容不迫地走着。迪蒂小心地跟在后面,她本想牵着海蒂的,可海蒂宁愿自己一蹦一跳地前进——海蒂对这样满是乱石的山路,可有兴趣着呢!

果然是条近路,不到四十五分钟,他们便到达了高山牧场的顶上。

山顶上风很大,但是阳光分外地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棵枝繁叶茂的老枞树,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簇拥着一座小屋。这座小屋就是奥西姆大叔的家,从小屋往下看,可以看到山谷下的所有景致。屋后有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往一片长着嫩绿的青草的小山坡。山坡后面是堆着乱石的灌木丛,再往后就是什么植物都不长的陡峭的岩石山了。

小海蒂一下子就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也一下子看到了小屋门口的奥西姆大叔。这会儿,老人正坐在小屋门口的长椅上,叼着烟斗,一边抽着烟,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山的人。

海蒂一看到他,就蹦着跳着跑到最前面了,而且径直跑到老人面前,向他伸出了小手:“爷爷,您好!”

老人伸出手,捏了捏海蒂的小手,淡淡地说:“嗯,你是哪家的小孩儿啊?”

他的眼睛直接扫到了迪蒂那儿,看到她,他不禁皱了皱浓密而花白的眉毛,眼睛下射出两道疑惑而犀利的目光。

与此同时,海蒂也在盯着他看,她觉得老爷爷长得可真奇怪:又长又白的胡子,看上去就像一把大扫帚;眉毛嘛,像是路边的灌木丛。她越看越觉得新鲜。

迪蒂跟着彼得上前,和奥西姆大叔打过招呼后,就打发彼得离开了。然后,她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此行的目的:“这是托比亚斯和阿德海特的孩子,今天我把她带到您这儿来了。我已经照顾这个孩子四年了,我想我的责任也已经尽到了。这孩子,没爹没娘的,真是怪可怜。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您应该是她最亲的人了吧?”“所以,你准备怎么样?”奥西姆大叔冷冷地回问。“自然是把她交给您,由您来照顾她啦!”迪蒂很直接地回答。别人或许会怕奥西姆大叔,可她才不怕呢,更何况她今天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把海蒂留下来。“您知道的,大叔,这孩子交到我手上时,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我和我妈妈把她带到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如今我妈妈也去世了,我也得去外面找工作,我认为由您来照顾这孩子是最合适的,毕竟她是您的亲孙女,而且她现在不像婴儿那么难带了,不会整天哭哭啼啼的。我想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不管这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得由您来负责任了。”迪蒂一口气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尽管她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奥西姆大叔没有说话。他叼着烟,看了一会儿迪蒂,又看了一会儿海蒂。当他看海蒂的时候,海蒂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好一会儿,他抬起手,朝迪蒂挥了挥,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了,就请你离开,别再出现在这里!”

听到大叔这么说,迪蒂真是求之不得。她很快和大叔说了再见,接着又很愉悦地走到海蒂面前,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异常和善地对她说:“亲爱的,再见了,希望你一切都好。”

海蒂愣愣地看着迪蒂,尽管她已经知道姨妈把她一个人留在爷爷这儿了,可她一时间还对这个事实没什么反应,所以也愉快地和姨妈道了一句“再见”。她倒并不觉得留在爷爷这里有什么不好,她对这里美丽的环境还是很有兴趣的呢。

迪蒂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叔的小屋,朝山下走去。下山明显比来时快了许多。大概因为终于把海蒂送走了,迪蒂的心里也变得很轻松,想到即将赴法兰克福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嘴角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虽然她心中不免对海蒂产生一些愧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关于那个可怜的孩子,自己以后一定多赚点钱,尽量在物质上给予她一些帮助。

很快就到了瑞夫里,和上山时一样,又有许多人与她打招呼。几乎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问起了小海蒂的下落,当他们得知迪蒂终于把孩子留在高山牧场的消息,无不睁大了眼睛,然后一个个叹着气,一面说着“这可怜的孩子”,一面摇摇头走开了。和迪蒂熟悉一点的人,则又是惊讶又是责怪地对她叫:“天啦,你真的把孩子留在那里了?哦,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迪蒂的行为又意外又埋怨。迪蒂听得耳朵都快炸了,她更加快地穿过村子,希望赶紧远离这些恼人的话语。一直到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才放慢脚步,重新高兴起来。爷爷家的第一天

爷爷的屋子陈设很简单,整个屋子就只有一个房间。海蒂用她的小眼珠滴溜滴溜转了几圈,就把这个新家装进了心里。一边的屋角上放着爷爷的床,床边是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另一边的屋角上放着一个炉子,炉子生着火,茶壶里的水正在咕噜咕噜地哼着小曲儿。靠着一面墙的是一个很大的橱柜,这应该是屋子里最大的家具了吧。海蒂歪着脑袋看着橱柜,她在想,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呢?橱柜没上锁,不过海蒂并没有去打开柜门,她想爷爷或许会不高兴她这么做。

爷爷陷入了沉思,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眼前这个小女孩,让他想起以前的很多事。那些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了,久得他都以为已经忘记了。事实上,自从来到高山牧场,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什么人打过交道了——除了那个羊倌彼得,可是和彼得这样的小孩又有什么可说的呢?现在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而且还要和他一起生活,往事一下子都冒出来了,好像许多本来沉在杯底的渣滓,被筷子轻轻一搅拌,全都浮上来了。

看到海蒂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东张西望,他好奇起来:“你在找什么呢?”“我可以看看您的屋子吗?”海蒂兴奋地问,眼里亮晶晶的,对于这个新家,她充满了兴趣。“当然可以了!”爷爷答道。他决定先带海蒂看看周围的环境,好让她不至于因为陌生而感到害怕。他站起来,走出门去,海蒂紧紧地跟着。

门外,紧挨着屋子的是一个羊圈,刚来的时候,海蒂已经注意到了。现在她可以打开圈门,看看里面的状况。可是羊圈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羊。她觉得有点失望:“爷爷,怎么一只羊也没有啊?”“的确没有一只羊。”爷爷点了点头,“因为爷爷有两只羊啊。不过现在还不到它们回家的时候,彼得会带它们回来的。”“原来是这样。”海蒂听说爷爷有两只羊,又高兴起来。她想自己刚才和彼得在一块儿的时候,大概已经见过爷爷的羊了。可是哪两只呢?这她就猜不到了。

绕过羊圈,就到了屋子后面,也就是三棵老枞树那儿。刚才远远地看,海蒂只觉得枞树长得十分茂盛,她这会儿站在树下,抬头望着树冠,愈发觉得枞树高大挺拔。一阵风吹过,枞树的枝叶微微抖动,相互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海蒂认真地听着,觉得它们似乎在说:“小海蒂,欢迎你来到高山牧场,以后我们一起玩哦!”风渐渐大了,那声音又变成了“哗哗哗”,好像在说:“小海蒂,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吧!”海蒂高兴地绕着枞树又蹦又跳,她觉得这枞树的声音是如此美妙,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开心过呢!

跳着跳着,海蒂忽然觉得有点饿了。是啊,今天早上,她只吃了两片面包,喝了一小杯牛奶,之后赶了这么多的路,早就饿了。爷爷似乎看出了什么,说:“周围还有一些风景,你很快就会看到的。不过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应该吃午饭了,你觉得怎么样?”“好啊好啊!”海蒂真高兴爷爷这么说。

于是两人沿着三棵枞树,从屋后绕回到屋前的大门,这样海蒂可以顺便看到屋子另一侧的山坡和灌木丛。

回到屋里,爷爷吩咐海蒂:“去把你的那包衣服拿来,放到那边的橱柜里去。”“不,我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了。”海蒂满不在乎地说。“可是,为什么呢?那些都是你带来的行李啊。”爷爷用锐利的眼光看着海蒂。“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啊,可以像羊一样轻松地跑。那些衣服,穿在身上太累了!”海蒂想起自己早上就穿着那些东西赶路,连忙摇了摇头。“可是冬天会来的呀。到时候你没有了那些衣物,难道就穿着现在这一身过冬吗?”爷爷的话倒是提醒了海蒂,她想着自己也不能每天都穿着同一件衣服,总是要换的,而且还会有冬天,这倒是个问题。于是她乖乖地抱起那堆衣服向橱柜走去。

她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打开那个神秘的柜子啦!橱柜的左侧就是个衣柜,分上下两层,上层放着爷爷叠好的一堆衣服,下层则挂着几件厚重的大衣。右侧的大隔间里放着袜子、围巾等一些零碎物品。下面有几个抽屉,海蒂一一把它们打开。第一格抽屉里放着奶酪、熏肉和面包,第二格抽屉里放了几个盘子、刀叉、茶杯和酒杯,最下面的抽屉里则是剪刀、钉子、绳子之类的杂物,看来爷爷的基本生活用品都在这个柜子里了。海蒂一边看一边考虑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哪儿。最后她决定把它们塞到爷爷的衣服后面。她踮起脚尖,用上最大的力气把自己的衣服放在衣柜上格的最里面。她想这样就没那么容易拿出来了,她可不愿意爷爷像姨妈那样,让她穿得像个熊。

爷爷静静地看着海蒂,觉得这小姑娘还是相当机灵的。当海蒂做完一切,关好柜门的时候,他说:“好了,现在让我们开始准备午餐吧!”“太好了!”海蒂很期待她在高山牧场上的第一顿饭。

爷爷走到炉子那儿,把烧开了水的壶取下,又从墙上摘下挂在那里的锅,装了些羊奶,坐在一张自制的三脚圆凳上,开始用嘴吹旺火苗。不一会儿,锅里就冒起了一个个大气泡。然后爷爷又用叉子叉了一大块奶酪,放在火上烤,并不停地上下翻动,直到把奶酪烤得焦黄焦黄的,香喷喷的气味弥漫着整个屋子。

小海蒂先是蹲在爷爷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下站起身,蹬蹬蹬地跑到橱柜那儿去了。等爷爷端着煮好的奶酪和羊奶来到桌子边上时,惊讶地发现上面已经摆好了盘子和刀叉,盘子上还放着圆圆的面包。

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真是聪明的小家伙,知道会用上这些东西。可是,你不觉得还少了什么吗?”

海蒂看看爷爷手里端着的大罐子,心想总不能捧着罐子喝奶吧?于是她又快速地跑到橱柜那儿。回来的时候,她举着手里的东西问爷爷:“柜子里只有一个碗了,所以我又拿了一个杯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当然没问题!”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能够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爷爷觉得那已经非常不错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爷爷把唯一的椅子让给小海蒂。海蒂试图坐在椅子上,可是椅子太高了。于是她又把爷爷烧火时坐的三脚圆凳子搬来,可是那又太矮了,她根本够不到桌子。“那怎么办呢?”爷爷故意这样问海蒂。

海蒂看看椅子,又看看凳子,就想出好主意来了。她坐到小圆凳上,再把椅子拖到自己面前,把盘子、刀叉放到椅子面上,这样就可以既不高,也不矮了。

爷爷把烤得焦黄的奶酪递给海蒂,又切了一大片面包放在她的盘子里,还在她面前的小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羊奶。海蒂迅速把奶酪涂在面包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她真是太饿了!“慢慢吃,别噎着。”爷爷忍不住说,“先喝口奶吧!”

海蒂端起小碗,仰着脖子,咕嘟咕嘟,一碗羊奶就下肚了。“怎么样,好喝吗?”“好喝极了,爷爷,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羊奶呢!”海蒂抹着小嘴巴,看着桌上盛奶的罐子。

爷爷一瞧就明白了,于是又往海蒂的碗里倒了一碗羊奶。海蒂这下才是真的满足了,她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香浓的羊奶,细嚼慢咽地吃着涂了奶酪的面包,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她显然对这顿午餐十分满意。

一顿午饭,让海蒂对爷爷逐渐亲近起来。饭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跟在爷爷的身后了。爷爷整理房间,她就帮着到处拍拍灰尘;爷爷打扫羊圈,她就忙着递上扫把……

爷爷拿着一块大木板走到屋外,她也赶紧跟出去,想看看爷爷要拿木板做什么。

爷爷熟练地把木板刨好,在板上打了几个洞眼,又削了几根细一点的棍子,粗细正好与洞眼相配套。见海蒂正托着下巴入神地看着自己干活,爷爷就问:“你猜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海蒂?”“当然是在做我的椅子了。”海蒂不假思索地回答,“爷爷您可真了不起,一眨眼工夫就把椅子变出来了!”

的确,就是这一眨眼儿工夫,爷爷就给海蒂做了一把适合她的椅子。他把椅子搬到屋里,让海蒂坐在上面。哈哈,这下才是刚刚好,以后祖孙俩就可以一块儿围着桌子吃饭了,海蒂高兴地拍起手来。不过很快地,又一个问题跑到她的脑袋里:吃饭的问题解决了,那么睡觉呢?她看到爷爷家可就只有一张床呀。“爷爷,我睡哪里呢?”“唔,这倒是个问题。”爷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这孩子突然来到自己的小屋里,爷爷还是有点儿措手不及的。毕竟,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生活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他一个人用的。也许他倒可以像刚才做椅子那样,为小海蒂做一张小床,不过他想先问问海蒂的意见。“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真的吗?”海蒂从椅子上跳下来。这真是她听过的最好的回答了。以前迪蒂姨妈总是叫她这个不能做,那个不可以,从来不会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来爷爷真是个大好人。

她开始重新打量这个不大的屋子,寻找哪里是适合她睡觉的地方。很快,她在爷爷睡觉的床边上,发现了一架小梯子。她爬上去一看,哈,原来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呢,里面堆了好多干草,就像一座小山似的。一些新鲜的干草发出淡淡的清香,味道好闻极了。边上开了一扇小窗户,是圆形的。海蒂爬过去,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的美丽景色就都展现在她眼前。天湛蓝湛蓝的,山苍青苍青的,树葱绿葱绿的。她早上走过的那条小路也在那里,弯弯曲曲地通向山下的瑞夫里,小路两边有矮矮的灌木丛,还有星星点点的小花,真是太漂亮了!

她马上想到,若是能睡在这里,那是多么美妙呀!于是她朝着下面喊:“我要睡这儿,爷爷!”她真担心爷爷说不行。

可是爷爷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这就上来给你收拾床铺。”

海蒂兴奋极了,开始不停地在上面喊:“爷爷你快看,这里真美呀!你快上来呀!”“我知道。”爷爷在下面说,“可是那里怎么睡呢?你打算睡在那一堆干草上吗?”“不可以吗?”海蒂以为爷爷反悔了,觉得很难过。“当然可以了,不过总要铺上一条床单,这才像个样嘛!”

爷爷说完就走到橱柜那儿,打开柜门,在里面一阵翻腾,好一会儿,终于从里面拉出一条很厚的粗布,看上去挺像一条亚麻床单。

爷爷拿着它来到阁楼上,只见小海蒂已经在上面收拾了一番,一小块堆着干草的地方,正好可以睡一个小孩。“干得不错嘛!”爷爷一边夸奖,一边把粗布床单铺在那一堆干草上。海蒂在旁边帮忙。一张干净的小床就这么收拾出来了。那条床单在柜子里放了这么久,似乎就是在等小海蒂到来的这天。瞧,它铺在上面多合适呀,而且它这么厚,干草是不会穿透它而刺伤海蒂嫩嫩的皮肤的。

海蒂忍不住在可爱的小床上坐了坐,软软的,真是舒服。她开始盼望夜晚赶紧来临,这样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新床上,数着夜空中的星星,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想到睡觉,海蒂突然又记起了一件事情:“爷爷,现在咱们已经有床了,可是还没有被子呀。晚上睡觉总要盖被子吧?”“唔,还要一床被子哪。”爷爷点了点头,反问道,“可爷爷这里要是没被子可怎么办?”“没关系的,爷爷。”海蒂想了一下,觉得爷爷今天已经给她做了好吃的午餐、崭新的椅子,还给她铺了这么棒的小床,还要再拿出一床被子,实在是有点为难爷爷了。于是她安慰爷爷:“要是没有被子,我可以盖一些干草在身上,它们又香又暖和。”

爷爷想了想,觉得让小孙女盖干草总是不太合适。于是他又回到下面,在柜子里一阵翻腾。

海蒂现在觉得那个柜子简直神奇了,你需要什么,只要打开它,就什么都有了。果然,等爷爷再上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条被子,更确切地说,是一只厚厚的大麻袋。“瞧,这个怎么样?”爷爷问。“好极了!”海蒂开心地回答。她觉得,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被子了!于是她和爷爷一起,把被子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到床上。“大功告成了,我们先下去吧!”爷爷宣布。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口哨声。原来,就在祖孙俩的一阵忙碌中,夕阳渐渐下沉了,羊倌彼得赶着羊儿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爷爷家门口。每次赶着一大群羊的时候,彼得总是显得特别神气。

海蒂听到羊儿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拉着爷爷下阁楼,嚷着要去看小羊。爷爷临出门时,不忘抓一把盐在手里。每次羊回来的时候,爷爷总要给它们喂上一把盐。“晚上好,彼得!”海蒂愉快地和彼得打招呼。彼得也有礼貌地回应这个今天刚认识的新朋友。

这时,从一大群羊里走出两只俏皮的小羊。一只是白色的,一只是灰色的,它们径直走到爷爷跟前,贪婪地舔着爷爷手里的盐。这下海蒂知道,原来它们就是爷爷家的两只羊。她温柔地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羊软软的毛。羊儿一点也不怕她,大概是白天见过面的缘故;或者它们已经明白,眼前的小姑娘,将是它们的小主人了。海蒂只顾着两只可爱的小羊,都忘了和彼得道别,等她抬起头来,彼得已经赶着羊群走远了。

爷爷将羊赶进羊圈,海蒂也紧紧地跟着,她不住地问:“爷爷,这真是咱们的羊吗?我可以和它们一起玩吗?它们不会离开我们吧?”

明天要是见不到这两只可爱的羊,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爷爷只好再三跟她保证,小羊以后就是她的了,没有人会把它们带走,她这才放心。紧接着她又问爷爷:“它们叫什么名字呀?”“它们没有名字。”爷爷回答,他可从来没想过给它们取名字。“呀,这怎么行?它们应该要有名字才好。”海蒂觉得,这么可爱的羊儿,没有一个属于它们的名字,实在是太可惜了。于是她问爷爷,可不可以由她来起名字。“怎么不行呢?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呀!”爷爷说,看着小孙女认真的样儿,他突然也觉得小羊有个名字那才合适。“唔,叫什么好呢?”

海蒂歪着脑袋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白色的这只,应该叫‘天鹅’,灰的这只嘛,叫‘小熊’好不好?”“真是不错的名字。”爷爷说,“以后就这么叫了。”

海蒂开心地围着“天鹅”和“小熊”转,一遍一遍地叫着它们的名字。两只小羊也仿佛能听懂,低声地“咩——咩——”回应着。

这下海蒂更加舍不得离开小羊了,她甚至想,之前要是把小床搭在羊圈里也挺好的,这样她就可以一刻都不离开这两个小家伙了。不过这个想法她可没有跟爷爷说。爷爷再三催促着,海蒂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羊圈,临走时不忘说:“晚安,天鹅!晚安,小熊!”

吃了热腾腾的晚饭,海蒂爬上了她的小阁楼。明亮的月光洒下来,亚麻床单上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银辉。海蒂舒舒服服地躺在小床上。今天,她太累了,也太开心了。高山,大树,小屋,爷爷,彼得,小羊,椅子,小床……这一天,她遇到了这么多新鲜的事物,使她来不及去想什么,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可是爷爷却久久不能入睡。许多年来,他每天都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这个小孙女的突然来临,让他的今天变得多么不一样啊,原本安安静静的生活一下子热闹起来。他觉得今天过得太快了,而明天,他应该还有很多新的事情要做,也许就像迪蒂所说的,现在轮到他来为这个小女孩尽责任了。以他现在的条件,实在给不了她什么东西,但起码在这高山牧场上,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成长,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健康地生活。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呜呜”的声音,原来是起风了。这山上,到了夜里,常常会有很大的风,吹得树枝“哗啦哗啦”地响,房子的木板“咯吱咯吱”地抖动。

爷爷担心海蒂一个人睡在阁楼上会害怕,几次轻轻地上去看,但是每一次,小姑娘都是安详地睡着,圆圆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一脸满足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被狂风吓到的样子。爷爷这才安心地回到床上躺下来。高山牧场的生活

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圆圆的窗户照到小床上的时候,海蒂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现在不是躺在迪蒂姨妈家的床上,而是在高山牧场的爷爷这里,身下那软软的小床,是昨天下午她和爷爷一起铺好的。

她把头探出窗户,欣赏着晨光中迷人的山景。山里的一切都像她一样,刚从甜美的梦中醒来,树叶上、草叶间都挂着尚未消失的露珠,在清晨的阳光里闪闪发亮,像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外面的空气非常清新,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感觉浑身都精神起来了。然后她马上想到,爷爷昨天晚上答应她,今天她可以和彼得一起去放羊。一想到可爱的“天鹅”和“小熊”,海蒂简直一刻都等不了,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马上下了阁楼。

就在这时,彼得尖锐的口哨声传来了。爷爷走进羊圈,把“天鹅”和“小熊”带了出来,交给彼得。

海蒂急不可耐地跑上去,向爷爷和彼得道早安,然后就嚷着要去牧场。“瞧我们的小海蒂,多么心急呀!”爷爷笑呵呵地说,“脸都顾不上洗,像只小花猫一样,太阳公公都要笑话你呢!”彼得也笑了。

海蒂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可不想被太阳公公笑话,也不想被爷爷和彼得笑话,于是赶紧打水洗脸。为了把脸洗干净,她拿着毛巾使劲地搓自己的脸,直到把小脸儿搓得跟太阳公公的脸一样,红彤彤的。“这下,没有谁会笑话了吧?”她心想。

爷爷招呼彼得过来,让他把装午饭的口袋打开,在里面放了一大块面包和一大块奶酪,并叮嘱他别忘了让海蒂吃饭。彼得惊得睁大了双眼,心想这小女孩胃口怎么这么大,他自己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午餐。爷爷又在口袋里放了一个小碗,告诫彼得,不许让海蒂像他那样直接到山羊那儿喝奶,一定要用碗装着。“还有,你要看好她!让她整天跟你待在一块儿,别让她跑到有危险的地方去,尤其要小心,别让她从大石头上面摔下来。听见了吗?”

彼得小心地记下了。他一向很怕奥西姆大叔,对他的吩咐,不敢有丝毫怠慢。“好了,你们可以出发了。”爷爷对洗得像烧熟的小虾一样的海蒂说,“要记得哦,傍晚回来的时候,也要把手和脚都洗干净。不要像山羊一样,脚丫子上都是泥巴。”“知道啦!”海蒂一边答应着,一边兴高采烈地跟着彼得踏上了去牧场的路。

对于羊倌彼得来说,今天可真是与众不同的一天,他和海蒂待在一块儿不到一个小时,就明白了这一点。这个小女孩,别看她才五岁,可不是那么好看管的。比起她,那些小羊可是听话多了。

但是今天的羊群似乎也特别不听话,尽跟着海蒂跑。可海蒂才不懂得怎么看羊呢,她只顾着自己四处乱跑,寻找新鲜好玩的东西。这高山牧场上的一草一木,在海蒂看来都是那么有趣,所以她不停地跑。羊群也不停地四下里乱窜,急得彼得只好一边挥着鞭子聚拢羊群,一边扯着嗓子朝海蒂喊:“嘿,你去哪儿?快回来!别跑远啦!”

彼得喊一阵,海蒂就老实一会儿,但是很快她又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原来她发现不远处有一块绿油油的大草坪,上面五颜六色的,开了许多花。趁彼得不注意,她就“呼啦”一下跑开了。

草坪很大,在这六月天里,草长得分外茂盛,远远望去,绿茸茸的,像一块大地毯。上面到处是一些蓝色的、黄色的小花,把“地毯”点缀得富丽堂皇。小花在阳光下随着山上的清风微微摇摆,不时传来阵阵恬淡的清香,看得海蒂都痴迷了。她急急地奔过去,弯下腰来细瞧。那蓝色的,原来是龙胆草开的花;而黄色的呢,则是金蔷薇。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才害羞地张开了三四片花瓣,有的则已经开得很热烈了,一朵朵精神抖擞。

海蒂的心也像这些花儿一样怒放着。她忍不住摘了一朵龙胆草的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啊!她又忍不住把金蔷薇也摘下一朵,太漂亮了!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小床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如果将这些美丽的花瓣铺在床上,一定会非常好看,皇宫里的公主说不定也没有那样的床。再用一些花来装饰爷爷的家,那屋子里就会整天香喷喷的。想到这儿,她就忙不迭地开始摘花。看看这朵,很美;看看那朵,也很美;再往前看看,似乎那边的更好看,好像还在向她招手呢!花儿们这么热情,海蒂怎么好叫它们失望呢,于是她又朝前边跑去。

不一会儿,她就摘了一大捧花。可她还是不满足,恨不得把这片草地搬回家去,天天待在上面。她看到前边的小坡上长着许多李脯草,正将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送到她鼻子里,她情不自禁地跑上去。可是李脯草长得比较高,海蒂够不着。她想了想,就脱下鞋子,慢慢地朝坡上爬去。“危险,快下来!”彼得大喊着跑过来,“你怎么可以跑到那里去?你会从石头上掉下来的!”“可是石头在哪儿呀?”海蒂朝四周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石头,依然去摘那李脯草。“你可不能再往上爬了,再上去可是有野兽的,它看到你就会扑过来咬你!”彼得见劝说没有,就编了个谎,想吓吓海蒂。

没想到这招还真是有用,海蒂一听说上面有野兽,就暂时停了下来。这时,一阵风吹过,那李脯草的芬芳愈发馥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忍不住还想上去,于是她不甘心地问彼得:“你说,真的有野兽吗?”“当然是真的。”彼得一本正经地说,“要不然你爷爷不会警告你不要乱跑。如果野兽来了,我可是打不过的。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可就自己先走了。”

彼得说得这么认真,应该是真的了,更何况爷爷确实再三嘱咐。海蒂相信了,不再往上爬,只得兜着满满一围裙花,慢慢地走下山坡。彼得看到那些花,禁不住问她:“花摘够了吗?”“没有呢!那儿,还有那儿,好多呢!”海蒂很不满足地回答。“好吧,你可以继续留在这儿摘。可是你今天要是把它们都摘完了,明天就没得摘了。”彼得说。

海蒂心想也是,在高山牧场的日子还长着呢,确实应该留一些花给以后摘。再说,要是真的摘完了,自己也带不回去呀,她的围裙里都已经装满了,再也装不下更多。

彼得让海蒂向他保证不再到处乱跑,不然以后就不带她出来了。这个警告可真是管用,好一会儿,海蒂都乖乖地跟在彼得旁边,尽管还是东张西望的,却不再随便跑开了。一来是希望以后天天可以和彼得出来,二来也是担心山上会突然蹦出个野兽,她一个人可对付不了。

她见彼得用力地吹着口哨,把散落四处的羊儿重新号召回来,觉得很神奇,就央求彼得教她吹口哨。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吹不响。不过吹不响也没什么关系,羊群现在已经与她混熟了,一只只都喜欢待在她身边。她伸出手去摸小羊软软的毛,它们也一点不害怕,安安静静地吃着草,或者干脆趴下来,懒懒地伏在她身边,用非常信任的眼神看着她。海蒂觉得欢喜极了,她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可爱的小羊相处过。不仅仅是“天鹅”和“小熊”,其他小羊也很快和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倒是彼得,这时候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不过他也乐得清闲,暂时把羊交给海蒂看管,自己舒舒服服地在草地上躺下来。他刚才为了照看海蒂和羊群,可算是累坏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彼得站起身,将口袋取来,从里面掏出两个包——一大一小。大的那份是给海蒂的,小的那份是他自己的。他把它们放在草地上,想起爷爷清早的嘱咐,又从里面掏出小碗,走到“天鹅”那里,挤了满满一碗新鲜羊奶,也放在草地上,然后叫海蒂过来吃饭。

海蒂正和一只毛色雪亮的小羊玩得起劲呢,再三催促,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小羊,很不乐意地回到彼得身边。但是她一看到那一大碗羊奶,兴致又好起来,很开心地问:“这是给我的吗?”“是啊,还有这些。”彼得指指那一大包的午餐,真好奇这女孩怎么可能吃这么多。

像昨天那样,海蒂又一口气喝光了一碗羊奶。她觉得这奶永远都像第一次喝的那么美味可口。彼得站起身,又去“天鹅”那里挤了一碗奶。

海蒂开始慢条斯理地喝,并撕下一块面包,就着奶酪,津津有味地吃着。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坐在碧绿松软的草坪上,吃着香甜美味的食物,还有暖暖的风吹来青草和花的芳香,羊群“咩咩”地唱着歌,夹杂着蓝色的风铃草相互摩擦的“咝咝”声,真是美妙极了!海蒂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吃饭是如此幸福的事情,不仅仅是可以填饱肚子。

彼得带的食物少,所以很快就吃完了。海蒂将一大块面包和一块奶酪递给他:“这些东西给你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彼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从小到大,除了家里人,可从来没有谁把食物分给他过,而且还是这么一大份!他犹豫着,没有伸手去接,因为自己实在不敢相信海蒂是真心要对他好的。可是海蒂却坚持要给他,硬把它们塞到他的手里,使他不得不接受。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呢!妈妈和奶奶虽然好,可是家里却拿不出这么松软的面包和煎得焦黄的奶酪。他轻轻地咬着面包,每一口都吃得小心翼翼,这是他做羊倌以来吃到的第一顿丰盛的午餐。

海蒂和彼得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地聊着天,对于海蒂来说,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她告诉彼得,昨天她给爷爷的两只羊取名叫“天鹅”和“小熊”,彼得觉得这样的名字很好听。然后海蒂指着其他羊问:“这些羊都有名字吗?”“当然啦,它们都是有名字的。”彼得回答。这下海蒂可高兴了,因为彼得跟她一样,觉得羊是要有名字的,于是她就让彼得讲讲。

讲到羊,没有谁比羊倌彼得更熟悉这群羊的了,所以他很乐意海蒂问他这些。他指着正在吃灌木丛嫩叶的一只羊说:“它叫‘大嘴巴’,是个蛮横无理的家伙。因为它总是用坚硬的犄角去顶其他羊,所以大家总是远离它。”海蒂点点头,果然发现除了一只羊,其他的都离它有一段距离。

彼得又指着它边上的那只羊说:“这只叫‘金翅雀’,别看它长得不壮,却只有它不怕‘大嘴巴’。有一次它主动迎接‘大嘴巴’的挑战,还把‘大嘴巴’顶了回去,从此‘大嘴巴’就不敢惹它,安分了许多。”海蒂敬佩地看着“金翅雀”,觉得它真是勇敢。“还有那只,”彼得指着一只白色的小个子羊,“它是‘雪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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