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派中医药名家系列丛书. 陈治恒(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0 17:5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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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殿兴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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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派中医药名家系列丛书. 陈治恒

川派中医药名家系列丛书. 陈治恒试读:

前言

吾师陈治恒先生,成都中医药大学教授,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从医60余载,教书育人30余年,医德高尚,医术精湛,一生活人无算;传道授业,奖掖后学,培养了大批中医药人才,可谓桃李芬芳,师名远播。

陈师名和文,字治恒,出身中医世家,四个伯叔均为当地名老中医。受家庭熏染,少小立志,16岁起就拜其伯父陈心良为师,开始了自己的医学生涯。心良先师为江津市名老中医,医术高明,向以严师著称,陈师为心良先师的第八个弟子,也是其关门弟子,陈师在其严苛的教导下,于中医理论、药物炮制及临床诊疗方面均打下了良好的基础。5年跟师学习期满,陈师于1950年夏,辞别良师,悬壶故里,求诊者众,被誉为“陈氏医学传人”。

陈师牢记师训,求学不止。1953年考入重庆中医进修学校专科班学习深造,1956年又以青年中医身份考入成都中医学院(现成都中医药大学),成为全国第一届中医高校学生,系统地学习了中医学。1960年因工作需要提前毕业留校任教,师事全国著名伤寒专家邓绍先先生,精研中医经典及历代名家著作,特别是在邓先生的指导下对《伤寒论》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为成就伤寒大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陈师于1990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卫生部、人事部认定为“全国首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

陈师法尊仲景,旁及诸家,持恒求精,明理致用,崇尚实践。除教学之外,陈师长期坚持临床,对于上门求诊者或要求会诊、出诊者,从不拒之门外,有求必应,几十年如一日,实为难得,确有大医大德之仁心。

陈师一生诊务繁忙,难有闲暇之时,因此,对于自己的学术思想、临证经验也疏于整理。余在20世纪90年代作为全国第一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继承人,跟师3年,侍诊于侧,多有心得体会,并积累了不少资料。前几年在位之时,确实工作繁忙,退居二线后,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认真总结老师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为老师出一本专集,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也尽到徒弟的职责。今天,时机成熟,四川省中医药管理局给予支持,余率众弟子奋战酷暑,终于完成了文稿。书稿付梓之际,首先感谢老师的辛勤培养,也感谢为本书付出努力的各位学生。

最后以一首五言绝句“咏恩师陈治恒”作为结束语,以谢师恩。少小承医业,恒心治患危。尊经扬国粹,妙手杏林晖。杨殿兴2017年9月于成都雅兴轩生平简介一、个人简历

陈治恒(1929— ),汉族,名和文,四川巴中人。出身中医世家,幼承庭训,喜好医学,1945年秋从其伯父——江津市名老中医陈心良习医,勤学5年,尽得其传。1950年悬壶乡里,求诊者甚众,被誉为“陈氏医学传人”。1953年入重庆中医进修学校专修班学习深造。1956年考入成都中医学院医学系本科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师事全国著名伤寒专家邓绍先先生,精研中医经典及历代名家著述,打下了坚实的中医理论基础。1990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遴选为“首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二、担任职务

陈师为硕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中医药专家。历任成都中医药大学内科教研室副主任、伤寒金匮教研室副主任、伤寒教研室主任、校学术委员会及学位委员会委员。现任中华中医药学会四川省分会仲景学说研究会副主任委员、四川省人体科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人体科学会理事。三、科研与教学

陈师曾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前从师学习中医的艰苦道路,他又是新中国首届毕业的中医大学生,先后得到不少中西医名流的指点教诲,并在长期临床实践和教学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既是一位学验俱丰的中医临床专家,又是一位德高望重、教学效果显著的优秀教师。

陈师自毕业留校执教以来,三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努力工作。为了搞好教学工作,他在业务上从不满足,经常备课至深夜,不断刻苦钻研,精益求精,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并且认真研究教学方法,注意授课对象,同时还十分注重教书育人,注重对学生的养成教育。他先后担任过中医内科学、温病学、伤寒论的主讲,并讲授过中医基础理论、金匮要略等课程。由于他既善于揭示课程内容的基本规律,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立足于学以致用,又能够把内容讲深讲透,启发学生思维,激发学习兴趣,从而受到各个层次学生的欢迎。陈师亲自带教过多批研究生,从招生命题到复试录取,从讲授课程到读书指导,从论文选题到撰写修改,从论文印刷到毕业答辩,无不浸透着陈师的心血。他的学生中有不少人已经成为中医药学科研、教学与临床的骨干,更有不少学生在重要的管理岗位上从事中医药管理工作,这与陈师的谆谆教诲和悉心培育是分不开的。

陈师为了启迪后学,总是百问不厌,毫无架子,平易近人。对一些疑难问题,他总是耐心解答,并能提示学习方法,启发学生思维,从而起到了传道、授业、解惑的作用。他常说:“人生在勤,不求何获。”借以激励学生要勤奋学习,才能有所收获。他特别强调学习理论一定要联系实际,才不致食古不化,而可望有所创新。他淡泊名利,重真才实学,勤奋一生,努力工作,培养人才。四、学术主张及经验

陈师以“学贵由博返约,医要明理致用”为座右铭。在长期的教学、科研和临床实践中,陈师对中医经典著作和历代名家的主要著述及其学术思想都有相当的研究,尤其精于辨证论治,并刻意求精,勇于探索。

他法尊仲景,但又师古不泥,不落窠臼。陈师认为,仲景书中的“方证相应”既有定法,又有活法,定法是其常,活法是其变。只有知常达变,才是活的灵魂,如果只重视定法,而忽视活法,就会有失偏颇。他倡言仲景方有三用,即正用、借用、变用,并通过分析发现,正用者少,借用者多,变用者尤多,因此主张活的“方证相应”。

陈师在临证时善于将“两本三枢”的理论作为指导,抓住肾为先天之本,内寓元阴元阳,为人体生命之根;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而胃气的有无又关乎人之生死,以及后天生于先天,先天有赖后天之养,才能生化不息等有机联系,并通过长期临床实践进行体验。因此,陈师非常重视斡旋气机、调理枢轴的作用,这又是他在治疗危重症时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常用妙法之一。

陈师重视中医传统的辨证论治,但他认为辨证论治还必须结合微观进行分析研究,从中找出它的规律,才能进一步发挥作用。陈师不囿于陈规,衷中参西,积极探索,善于借用西医检查结果。因此,在进行中医药学术理论研究时,必须坚持宏观综合与微观分析并重的辩证统一原则。

陈师在临证中善于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和总结升华。在临床中他发现,有不少疾病除局部有一定的病变外,全身情况亦不一样,从中他悟出在重视局部问题的同时,还必须重视整体,只有两者结合,才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基于此,陈师提出了以局部病变为中心,结合全身情况进行辨证论治的观点,并以之指导临床中多种疾病的治疗,从而获得了良好的效果。这既借鉴了现代医学对疾病的认识,又吸取了中医辨证论治的精华,融辨病论治和辨证论治为一体,从而形成了自己治疗疾病的独特风格。临床经验一、医案(一)经方治验1.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治疗太阳中风兼喘证

肖某,女,62岁,住重庆市郊区某公社。患者素有喘疾,每于受凉后发作,发时多自服西药麻黄素或氨茶碱后缓解。1个多月前,因受凉感冒,喘息发作,服上述药物后少效,病情时轻时重,又改服中药亦未得控制,遂至重庆某医院就诊,适值陈师正在该院带学生实习。陈师视其形体瘦弱,头痛,发热,恶风,时多汗出,喘息不已,咳吐白色泡沫痰,舌质淡,苔薄白,脉象浮缓。窃思此乃“喘象”,为外邪引发,遂拟桂枝加厚朴杏子汤1剂与服。

处方:

桂枝10g 白芍12g 杏仁10g 厚朴10g

甘草3g 生姜5g 大枣6g

2日后复诊,谓服上方后,头痛、发热、汗出、恶风等候悉除,喘息亦渐平息,仅时有微咳。经胸部X 线透视检查,诊断为老年慢性气管炎,伴发轻度肺气肿。脉象两尺细弱,改拟麦门冬汤去麦冬,加百合、枸杞子与服,并书人参胡桃汤加蛤蚧、山萸肉、百合、枸杞子、川贝、化橘红、京半夏1剂,嘱研末做蜜丸常服,以巩固疗效。

陈师返蓉后,据患者来信称,经服丸药后,体质有所好转,当年冬季很少发作。按:本例为一年逾花甲的女性患者,平素患有慢性喘疾,常为受凉引发。初期尚可服用西药得到缓解,由于反复发作,加之年岁日增,正气渐虚,故此次受凉感冒后,喘息复发,服前药少效。从当时所见脉证看,明系喘象为外邪引发,如不标本兼顾,实难获效。《伤寒论》云:“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本例正属此方证。如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脉象浮缓,显然是太阳中风之候;喘息不已、咳吐白色泡沫痰、舌质淡、苔薄白,则属肺寒气逆之证,故与桂枝汤加厚朴杏子,既可解肌祛风,又能降气定喘。服后显效,然体虚不胜邪,若缓解之后忽视治本,亦难以巩固。故陈师以补益肺肾,佐以止咳化痰之品继进,从而收到效果。仲景于桂枝汤加厚朴杏子方后只云“佳”而不云“愈”者,似有服汤缓解后,尚须进一步调治之意,否则是不可能愈的。此处,学者应结合临床才能更好地领会其精神。2.小青龙加石膏汤治疗伤寒水饮化热咳喘证

李某,女,38岁,某医院护理人员。患“喘息性支气管炎”10余年,每次发作多用抗感染西药及平喘止咳之品病便缓解,近2年发作频繁,又改服中药及有关成药亦无明显效果,心情十分焦急,适值陈师前往该院会诊,经医务人员介绍,求陈师为其诊治。陈师观其身体尚可,但唇略带青紫色,喘咳急剧,胸中烦闷不适,吐黏稠痰,舌质红,苔白滑,脉象浮滑有力。陈师据此病情分析,患者系素有痰饮之人,常为外邪引发,其治疗一直都用抗炎和止咳平喘西药,忽视宣肺解表,以致饮邪化热,故病情逐渐发展,不能缓解,发作日趋频繁。遂暂拟小青龙加石膏汤1剂与之,嘱服后观其进退,再做研究。

处方:

桂枝10g 麻黄10g 白芍12g 甘草3g

干姜10g 五味子6g 细辛5g 半夏10g

石膏30g

3日后,陈师又前往该医院会诊,患者谓服上方后,无不良反应,遂续服2剂。服后喘咳大减,痰已较前容易咳出,胸中已不烦闷。诊其脉象仍滑而有力,白滑苔渐退,于前方去麻黄、石膏,加鱼腥草、紫菀、杏仁,服2剂后,诸恙悉平。按:本例患者长期患“喘息性支气管炎”,实际上是以咳嗽、喘息为主,由于每次发作便用西药平喘止咳和抗感染,初时病虽能得到缓解,但日久逐渐少效,以致发作日趋频繁。究其原因,当系里有痰饮,一直未得蠲除,常为外寒所引发。《伤寒论》云:“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小青龙汤主之。”此虽无明显的表寒见症,但肺气失宣、痰饮内停之证甚为明显,因患者体质尚可,尚有化热之象,如果此时只用解表化饮的小青龙汤,而不兼清其热,则难以获效。反之,如果只用清热平喘止咳之剂亦不对症,故陈师依据《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用小青龙加石膏汤之例,一面宣肺解表,一面化饮清热,从而使病得到缓解。近代名医张锡纯赞本方之妙用,诚非虚语,值得重视。3.麻杏石甘汤治疗邪热壅肺证

王某,男,14岁,学生,住德阳市城关镇。据其父代述,3日前因感冒后,发生头痛、鼻塞、恶寒、发热、咳嗽、全身不适,服用银翘解毒丸、四环素等中西药两日无效,今日上午体温升至40℃,全身壮热,微似有汗,咳嗽气粗,并见喘急,遂去医院检查。经胸透验血后,诊断为“急性支气管肺炎”,由于患儿对青霉素过敏,故特邀陈师前往会诊,要求服用中药治疗。观其咳嗽频频,微见喘急,询之吐白色泡沫黏痰,不易咳出,口渴思饮,头痛,发热不适,大便两日未解,小便黄赤,其舌红苔黄,脉浮滑而数。据此见症分析,当系肺内素有蕴热,而为风寒引动,迅即风寒化热,从而形成邪热壅肺之候。遂拟麻杏石甘汤加味1剂,以宣肺泄热平喘,服后以观进退。

处方:

麻绒10g 生石膏30g 杏仁10g 金银花20g

连翘10g 黄芩10g 瓜蒌皮10g 鱼腥草30g

芦根30g 甘草3g

上方煎服3次后,夜半汗出一身,发热渐退,翌晨复诊,体温降至37.8℃,咳喘已略平,脉象仍见滑数,舌质红苔黄,药已中病,嘱续服1剂。服后即热退身凉,已不喘急,余症亦平,仅时而咳嗽伴白色泡沫痰。后改用清热宣肺、祛痰止咳之剂,调理数日而安。按:《伤寒论》中麻杏石甘汤本为治发汗后或下之后,邪热内传,壅郁于肺,症见汗出而喘、外无大热者,似乎与此例患儿的病情不符。其实,这正是仲景立论的巧妙之处,他无非是借汗下不当作为邪热内传的一个条件,若不因误治,而是病邪自身发展,只要具有邪热壅肺的病机,又何尝不可以运用本方治疗?该例患儿初起见头痛、发热、恶寒、鼻塞、咳嗽、全身不适等,明系风寒之邪客表,随着病情发展,邪从热化,内壅于肺,症见高热、微似有汗、咳嗽气粗、喘急、吐白色泡沫黏痰、口渴思饮、大便2日未解、小便黄赤、脉浮滑而数等候。此虽非误行汗下所致,但其病机与麻杏石甘汤证基本相同,只是里之痰热较甚,见症略有小异,故仍以该方为基础,再加入清热解毒、肃肺化痰之品,从而收到较好的治疗效果。由此说明,运用《伤寒论》之方,千万不能机械地对号入座,一定要立足于辨证分析,只要病机相同便可运用,同时还应依据不同的症状,予以加减化裁,方能切中病情。此外,还应该指出,本例患儿为邪热壅肺之“急性支气管肺炎”,故用麻杏石甘汤加味治之而获效。但在临床上也有西医诊断之“急性支气管肺炎”不属此种病机者,所以两者之间不应画等号,否则亦会导致治疗错误。4.麻黄汤治疗风寒闭肺喘咳证

刘某,女,3岁,住成都市金牛区茶店子公社。据其父代述,患儿于昨晚夜半突然起病,喘急咳嗽,不得安卧,故特来学院求陈师诊治。观其面色晦暗,口唇青紫,鼻翼扇动,气喘胸高,抬肩呼吸,鼻有清涕溢出,腹不胀满,询之二便通利,不渴不饮,舌质略呈紫暗,苔白滑,脉象浮紧。其父谓患儿昨日尚到处玩耍,并无病象。陈师据此病情分析,明系感受风寒之邪,肺气闭郁较急所引起的喘咳证候,若不急用发表散寒、宣肺平喘之剂,病情必然很快恶化,于是急书麻黄汤加味1剂与之。

处方:

麻黄10g 桂枝10g 杏仁10g 厚朴10g

半夏10g 陈皮6g 苏子10g 甘草3g

刚开完处方,在我室进修的一位学员感到非常吃惊,认为此病明显属于西医的“肺炎”一类,为何不给麻杏石甘汤以宣肺泄热平喘,而要用辛温发表之麻黄汤?陈师指出,中医是以辨证论治为主,而不是搞对号入座,可待其服后再议,需注意观察。

午后其父来告,服药后病未发生他变,陈师嘱继续服用。次日上午来诊时,患儿与昨日宛如两人,不仅自行走来,而且已不喘急,仅是微咳而已,遂改拟祛散余邪、宣肺止咳之剂与之,2日痊愈。临床效果教育了进修学员,他很有感受地说:“辨证用药确实重要啊!”按:麻黄汤本为治疗太阳伤寒表实证之方,具有发汗解表、宣肺平喘的作用,《伤寒论》中对其主治论述颇详,如35条:“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然而,仲景著论是以典型证候才云“主之”,在临床上典型者固然有之,但更多的则不典型,如果医者不明此理,恐怕终生也难以用上一次。实际上风寒外来,闭郁肺气的病情,在临床上并非罕见。如此例患儿本来身体健康,由于感受风寒,外束于表,因肺主气外合皮毛,亦能主表,表气闭郁,必然会影响肺之宣肃,其外之风寒表证似乎不够明显,但内之肺气闭郁所致的喘急咳嗽却相当突出。只要稍加思考,就会发现其病机与太阳伤寒表实证是一致的。如鼻流清涕、舌苔白滑、脉象浮紧,明系风寒客表;不渴不饮、腹不胀满、二便通利,说明里无热实之候;喘急咳嗽、鼻翼扇动、抬肩呼吸、胸高等,显然是肺气闭郁;面色晦暗、口唇青紫、舌质略呈紫暗、皆缘于卫闭营郁较甚,气血流行不畅所致。此例患儿未见发热,也同样是风寒闭郁太急,正气不能及时向外抗邪,所谓“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这明显属于后者。故急投以麻黄汤并加入降气定喘、豁痰利气之品,之所以见效如此迅速,无非是谨守病机、凭证立法而已,又有何奇哉!由于中西医学是两个不同的理论体系,若机械地画上等号,不在辨证上下功夫,或者不知灵活变通,往往容易误事,这又为长期临床实践所证明。因此,学习《伤寒论》时,必须将它的理论用于临床实际,才能真正有所收获。5.葛根汤治验(1)太阳伤寒兼项背强证

徐某,女,48岁,本院职工。1984年10月16日来教研室求诊。据述,于昨晚起病,头痛项强不柔,俯仰不能自如。因昨日下班返家途中,突然起风下雨,气候变冷,由于衣着单薄,遂感寒冷不适,入晚便觉头痛,微发热,无汗,今晨起床后又感项背拘急,俯仰不能自如。陈师诊其舌质正常,苔白,脉浮紧,余无他见。陈师据此病情分析,明系风寒之邪客于太阳,经输不利之证,即书葛根汤1剂与之。

处方:

葛根30g 麻黄6g 桂枝10g 白芍10g

甘草5g 生姜6g 大枣6g

患者取药即回家煎服,隔日来院复诊时,谓服药后诸症已除,遂改拟轻方以疏理余邪,2日后痊愈。按:此例为一典型风寒表实兼项背强证。从起病原因看,明系返家途中,衣着单薄,突然起风下雨,气候转冷,而为风寒所袭,故初起即见恶寒不适,随后便感头痛、微发热、无汗、脉浮紧等太阳伤寒表实证象。由于邪客太阳经输,故见项背拘急、俯仰不能自如,此乃典型项背强证。《伤寒论》云:“太阳病,项背强,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故陈师本“有是证,用是方”的原则,直接投以葛根汤原方,而不必加减,服后即效。可见仲景之方,只要“病皆与方相应者”,服之无有不效。如是治验甚多,兹不赘举。(2)太阳与阳明合病

张某,男,1岁,住巴县走马公社。为陈师1967年9月返乡时前来求治病例。据其母代述,1个多月前起病,初起即见腹泻,每日七八次,大便呈青绿色泡沫状,微咳,不发热,曾先后服中西药多次,一直不愈。正在述说时,患儿又发生腹泻,大便色青绿而无臭味。陈师察其面色略白,山根色青,鼻有清涕溢出,指纹色青,舌苔薄白,舌质正常。故陈师据此病情分析,当系外感风寒之邪,内合阳明所致之下利,拟葛根汤原方1剂与之。

处方:

葛根10g 麻黄5g 桂枝6g 白芍6g

甘草5g 生姜5g 大枣6g

次日复诊,腹泻已由原七八次变为两三次,便色亦渐转黄,余无其他。见药已中病,暂不更方,嘱再服1剂。

再次复诊时,患儿腹泻已止,大便转为每日1次,呈黄色,遂改拟调理脾胃之剂以巩固疗效,患儿服后不久即恢复健康。按:小儿腹泻青绿色大便,是临床常见证候之一,此种病情本属太阳与阳明合病自下利范围,若误作风热治之,则难以获效。昔日邓绍先老师尝告曰:“太阳与阳明合病,必自下利,当用葛根汤主治,仲景早有明训,此即开太阳以阖阳明之法,如是可使表解里和而愈,喻昌深明其中旨意,创用活人败毒散以治痢之初起,所谓‘逆流挽舟’之法,实即导源于此。奈何时医不重视辨证,风寒误作风热治,焉能获效哉!”他还举小儿腹泻青绿色大便为例加以说明。初时陈师亦疑之,随后经多次用于临床,效果卓著,始信其说并非虚语。如本例患儿,症见山根青色、指纹亦青、鼻流清涕、微咳、舌苔薄白,明系风寒之邪在表不解;大便青绿而无臭味,日七八行,显然不属里热,而是表寒内趋阳明,致使大肠传导失司。故用葛根汤辛温以解在表之风寒,表解则里和。6.白虎加人参汤治疗阳明热炽津伤证

徐某,女,22岁,农民,住巴中走马公社。1952年陈师在巴中时,患者因产后缺乳,婴儿常啼,夜间不断起卧,以致受寒感冒,前来求陈师往诊。症见头痛发热,鼻塞声重,恶风寒,无汗,苔白,脉浮略带紧象。陈师当时虑其产后血室空虚,不宜峻剂取汗,遂用葱豉汤合佛手散加炒荆芥、前胡等以解之,服后即得汗,表证解除,但发热未退。次日来求陈师往诊时,患者壮热、汗出、口渴喜冷饮,舌苔黄燥,脉象洪大。由于此乃产后,不可孟浪投以伤津重剂,建议再邀一西医同道会诊。西医检查体温41℃,断为“产褥热”,遂予磺胺类药和注射青霉素,次日病势有增无减,又来求陈师往诊,要求服用中药治疗,此时见患者热势如蒸,全身不断汗出,大渴引饮,舌苔黄燥更甚,脉洪大有力。陈师始处以白虎加人参汤加味与服。

处方:

人参30g 石膏25g 知母10g 粳米30g

甘草5g 麦冬12g

次日,又来求陈师往诊,谓服药后,高热已退,不再汗出和渴饮,脉转缓和,改拟养阴和胃之剂,服2剂则安。按:一般产后多虚,故前代医家有“胎前宜凉,产后宜补”之说。但本例患者系青年妇女,体质比较壮实,又是初产受寒,经用葱豉汤加味解表发散之后,寒邪迅即入里化热,转入阳明,当时白虎汤证已具,由于陈师亦有疑虑,未敢放胆使用,遂建议请西医会诊,改用西药治疗,因未能获效,复求治于陈师。陈师根据脉证,确属白虎加人参汤证无疑,始放胆用之,服后果然病得缓解。常忆《伤寒论》中有云:“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与此例患者病情基本相同,初起虽非服用桂枝汤而是用葱豉汤,但解表发汗则一,表解之后,邪入里化热,里热壅盛,向外蒸迫,故有热势如蒸、全身不断汗出、口渴引饮、舌苔黄燥、脉洪大有力等症出现,用白虎加人参汤,正是药与病对。加麦冬者以加强益胃生津作用,故能获效如此。不过,应该指出,产后血室空虚,千万不能过剂,必须中病即止,否则易酿成他变。这些年来,陈师亦遇到不少此种误治患者,故不可不慎。7.附子汤治疗阳虚寒湿心悸证

王某,女,24岁,干部,成都人。于产后突发高热不退,经某医学院附属医院诊断为“产褥热”,遂住院治疗。体温一度高达41℃,先后用多种抗生素治疗,发热仍然不退,后请一中医会诊,又连续投以大剂白虎汤及犀角(水牛角代)等方药,其热始退。但患者转见倦怠乏力、心悸不适、畏寒。某医改换补气益血之剂,并加入温中复阳药,经治数月,一直未愈。化验检查,血沉、抗“O”及黏蛋白等均增高,最后诊断为“风湿性心肌炎”。又反复注射青霉素和服用阿司匹林、维生素C、维生素B等亦无改善,随后出院前来求治于陈师。症见心悸不适,背恶1寒较甚,虽在三伏天,亦不能卧着凉席,面色白,身体瘦弱,舌质正常,苔白,脉象沉细。陈师据此分析,当系在发高烧之时,医者急于退热,忽视产后血室空虚,中病即止原则,以致服用寒凉过急,而有此变。暂拟附子汤加味1剂与服。

处方:

附子(先煎)30g 党参30g 茯苓12g 白术12g

白芍12g 桂枝12g 甘草6g 当归10g

黄芪30g

患者服用2剂后,又来复诊,谓服药后病情无变化,亦无不良反应。陈师见患者能受药,遂守方不变。又连服5剂后,患者背恶寒稍减。随后一直以附子汤为基础,并逐步加大附子用量,最多时达60g。经半年多调治,服药80余剂,始基本告愈。再经西医检查,血沉、抗“O”及黏蛋白等化验均转正常,遂上班工作。按:此例患者,初起于产后高热不退,在中西医结合治疗过程中,重在退热,而忽视产后血室空虚,大量服用白虎汤及犀角(水牛角代)等寒凉方药,发热虽退,但必然使阳气受伤,故转见背恶寒、面色白、心悸、脉沉细等候。前医虽曾投以补气益血、温中复阳之剂,但病已关系少阴心肾之阳气不足,则难以为功。《伤寒论》云:“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者,附子汤主之。”“少阴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恶寒者,当灸之,附子汤主之。”虽然这是针对伤寒少阴阳虚寒湿之证而设,似乎与本例患者病情不同,但根据“异病同治”、病机一致就可运用的原则,陈师使用附子汤加味屡获疗效。由于产后血室空虚,元阳受伤,病邪深入,远非一剂即效,故在临床上只要服药后无不良反应,就不要轻易改弦更张,否则是难以见效的,这又为长期临床实践所证明。所以,读书又千万不能死于句下,此等问题,学者又不可不知。8.小柴胡汤治验(1)瘀血发热

李某,男,38岁,农民。患者起病已1个多月,初起时先觉全身酸楚,腰背不适,恶寒战栗,继则发热,头痛头晕,先请西医诊治,认为是“重感冒”,经打针服药后病情缓解,2日后又发作如前。改请中医诊治,又断为“风寒感冒”,服药后仍不解。后发现左侧背部有肿胀现象,急去医院检查,测体温39.5℃,查其左侧腰背部有一长形肿胀区域,约8cm×18cm,其厚如掌,边界不明显,按之胀痛不适,皮色不红。胸部X 线透视及血、二便化验,均未发现明显异常。在门诊治疗观察20多天,每天外用热敷,补液,注射青霉素、链霉素,发热一直不退,体温波动在38.5~39.5℃之间,肿胀区域亦不见消退,诊断也不明确,遂来求治于陈师。陈师观其面色微黄,形体消瘦。询之口苦,咽干,头目晕眩,不欲饮食,胸腹无胀满,不渴饮,大便通利,小便微黄,每日早上六七点钟开始恶寒,继则发热,时高时低,直到夜半以后才退,次晨又发作如前。扪其患部漫肿无头,胀痛不适。诊其舌中红,苔白,其脉左见沉涩,右略带弦。陈师问其是否受过外伤,患者才回忆说,在起病前十多天,因收打粮食曾扭伤过左侧腰背,但并不严重,两三天后就好了。陈师根据上述情况分析,此当系扭伤之后,气滞血瘀于肌肉腠理之间未散,过时而发为瘀血发热。由于腠理为少阳所主,故有如此见症。它既非风寒客表,又非火毒凝聚成痈,这也是以前治之不愈的原因所在。遂以小柴胡汤加活血祛瘀之品与服。

处方:

柴胡12g 黄芩9g 半夏9g 党参12g

甘草3g 生姜6g 大枣6g 当归9g

川芎9g 桃仁12g 红花6g

次日复诊,谓服药后即汗出热退,测体温36.5℃。恐过时再见发热,嘱续服1剂。

隔日再次复诊时,亦未再见发热,患部肿胀亦有所减轻,遂改予活血祛瘀理气之剂与服。随后续有减轻,先后共诊6次,时经旬余,终获痊愈。按:本例患者并非少阳病,而是扭伤腰部,气滞血瘀,结于患侧腰背肌肉之间所引起的瘀血发热。初起有关见症颇似感冒,但并非感冒,故前医治之不愈。由于本病非感染所致肿痛发热,故使用西药青霉素、链霉素无效果。之所以症见寒热往来如疟、口苦、咽干、头目晕眩、脉弦等候,是因病关少阳所主的腠理,致使枢机不利,正邪纷争于半表半里之间,故仍用小柴胡汤加活血化瘀药而获效。正如唐宗海所说:“瘀血在肌腠,则往来寒热,以肌腠为半表半里,内外阴阳,互相胜复也,宜小柴胡汤加当归、白芍、牡丹皮、桃仁、荆芥、红花治之。”(《血证论》)本案之治,即本此而来。可见唐宗海之说,确属经验有得之言,也是善于学习仲景而又能妙用者。又,通过本案治疗,说明详细询问病史亦至关重要,否则难以弄清其病因,自然就不能采取恰当的治疗。(2)淋证发热

张某,女,35岁,工人。于昨日下午突然头痛畏寒,腰疼不适,尿意频急,入晚即发烧,小便转见淋沥涩滞,引及少腹不适,今晨去医院9检查,体温39.2℃,见其带来的化验单:白细胞9.2×10/L,中性粒细胞0.75,淋巴细胞0.25,小便脓球(+++),西医诊断为“急性尿路感染”,给服呋喃坦啶,并开庆大霉素肌肉注射。由于患者畏惧打针,只取了西药回家服用,刚服一次就发生恶心呕吐,于是经学院一职工介绍求陈师诊治。症见头痛,寒热不适,恶心呕吐,不渴饮,小便频急涩滞,少腹拘急不舒,腰背酸楚,大便尚可,舌中红,苔两侧白滑,脉象弦细而数。陈师认为,此虽属淋证一类,但少阳证在,似不应只治其淋,而不外解少阳之邪,遂拟小柴胡汤加清热利湿通淋之品与之。

处方:

柴胡18g 黄芩10g 半夏9g 甘草5g

党参9g 生姜6g 泽泻12g 车前草21g

蒲公英21g 忍冬藤21g

次日复诊,诉寒热、头痛已解,未再呕吐,小便频急涩滞之感亦有所减轻。陈师诊其脉转见濡数,认为此乃少阳之邪已解,下焦湿热余邪未尽,改拟四逆散加滑石、车前草、忍冬藤、蒲公英、黄柏,服4剂后,诸症悉除,去医院化验,小便亦转正常。按:淋病本属杂病范围,《金匮要略·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脉证并治》云:“淋之为病,小便如粟状,小腹弦急,痛引脐中。”《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并治》亦有“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秘不通”之论,由于仲景未出方治,故后世注家有主张借用前篇中治小便不利之蒲灰散、滑石白鱼散、茯苓戎盐汤者,但很少有学者对之进行验证。随着中医学术的发展,后世多分五淋(石淋、气淋、血淋、膏淋、劳淋)论治,并根据仲景“热在下焦”之论,认为淋病初起多缘于下焦湿热,只有日久不愈,才由实转虚,故初起多从下焦湿热论治。对于本例患者,陈师之所以用小柴胡汤去大枣加清热利湿通淋之品,是本《伤寒论》中柴胡加芒硝汤的治法而来。因彼为少阳兼阳明里实,故于方中加芒硝以泻里实,此为少阳兼下焦湿热,自然可以在方中加清热利湿之品。且小柴胡汤和解少阳以利枢机,除可外解寒热之证,还可使“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从而有助于小便通利,故可获效。因此,在学习《伤寒论》时必须注意证候的病机,如是就可以触类旁通。9.黄连阿胶汤治验

薛某,男,10岁,遂宁市人。其父代诉,患“乙脑”3个多月,在当地医院治疗,高热、严重抽搐等基本缓解,但一直心烦不宁,夜间不能入睡,右脚时时抽搐,医生认为是“乙脑后遗症”,一时难以恢复。遂到成都某医院儿科治疗,已1个多月,病情仍无进展,经人介绍前来求诊。诊时见患儿呈久病面容,形体消瘦,口角糜烂,唇色深红,舌质红绛,干燥乏津,口干不渴,小便黄少,脉象细数有力。陈师据此病情分析,此明系暑温邪热留于营分,损及肾之真阴,肝风未息,阴虚火旺之候,法当滋阴降火,佐以息风止痉。

处方:

黄连10g 黄芩10g 白芍18g 甘草6g

阿胶(烊化冲服)12g 鸡子黄(冲服)1个

生地12g 蜈蚣2条 全蝎8g

2剂,如法煎服。

2日后,前来二诊,其父诉患儿心烦明显好转,晚上已能入睡三四个小时,偶尔出现右足抽搐。陈师诊其舌质由绛转红,脉尚细数。药已中病,将原方黄连减至8g,余药不变,嘱服2剂。

又2日来诊,患儿已不心烦,夜能安卧,右足抽搐停止,口角糜烂渐好,唇色略红,舌质不红绛,上有薄白苔,脉细微数。遂改拟叶氏益胃汤加减。

处方:

沙参20g 麦冬15g 石斛10g 玉竹12g

天花粉10g 生谷芽15g 白芍12g 甘草5g

2剂,水煎服。

服完后再来复诊时,诸症已平复,遂改用参苓白术散加减,嘱回家调理。月余后,随访患儿已经康复,开始复学读书。按:本例患儿,病暑温之后,一直以心烦不宁、夜间不能入睡为主症,且有舌质红绛、干燥乏津、脉象细数有力等表现,可以说是典型的肾阴虚于下,心火亢于上,心肾不得相交之证,此与黄连阿胶汤所主病机完全一致,故放手用之。由于右脚时时抽搐,故于方中加甘草,意在与白芍相配,能酸甘化阴以缓急;加生地既可增强滋阴清热作用,又能防止蜈蚣、全蝎之辛燥。合而用之,更能切中病情,从而收到良好效果。(二)内科病治验1.肺系疾病(1)慢性支气管炎

袁某,男,56岁。1991年12月17日初诊。患者诉患慢性支气管炎10年,每到冬季即反复发作。刻诊:咳嗽,气喘,胸闷,痰多,痰黏滞不易咯出,微咸,唇口发绀,心累气急,夜晚不能平卧,舌红苔薄白,中后部有少许黄腻苔,脉滑细数。陈师根据脉证诊为痰饮咳喘,且痰饮已化热,处以苓甘五味姜辛汤加味治疗。

处方:

茯苓12g 甘草5g 五味子6g 干姜10g

北细辛6g 法半夏12g 杏仁12g 紫菀12g

枇杷叶15g 黄芩10g 鱼腥草30g 陈皮10g

3剂,如法煎服。

二诊:患者服药3剂,咳喘明显好转,心累气急缓解,夜能平卧,痰仍多,舌白,纳差,倦怠,舌暗红苔薄腻,脉细数。药后里热现象已除,标证缓解,但本虚开始显露,陈师本“急则治标,缓则固本”的原则,以六君子汤加味,培土生金,化痰止咳平喘,标本兼顾。

处方:

党参20g 白术10g 茯苓12g 法半夏12g

陈皮10g 厚朴12g 紫菀12g 枇杷叶15g

浙贝母12g 薏苡仁18g 冬瓜仁15g 白豆蔻(后下)5g

炙甘草3g

服上方3剂后,咳喘渐平,纳食有增,腻苔渐化,脉仍滑细。标证基本控制后,陈师予固本方调补肺肾,以新定蛤蚧散化裁。

患者服药1个月后,诸恙悉平,病获痊愈,追访至今,情况良好。按:陈师认为,慢支、肺气肿、肺心病,从生理而言,“肺为气之统,肾为气之根;肺主出气,肾主纳气”(《医原》),呼吸关系肺、肾两脏;从病理而言,咳喘之证“实喘者有邪,邪气实也;虚喘者无邪,元气虚也”(《景岳全书》),实喘责之于肺,虚喘责之于肾。因此治疗上,发作时重在治标,治标重在肺;平时重在治本,治本重在肾。若咳喘甚、痰涎多,根据患者脉证,辨证论治,则重在治标。寒证常选用小青龙汤、苓甘五味姜辛汤、射干麻黄汤等;热证常选用麻杏石甘汤、清金化痰汤、清气化痰丸等;痰涎盛者,多用瓜贝二陈汤、枳桔二陈汤等;不偏寒热者,常选止嗽散加减应用。待痰涎少、咳喘平,标证控制后,则选用自拟新定蛤蚧散(百合、枸杞子、蛤蚧、川贝母、胡桃肉等)炼蜜丸或做散剂嘱病人长服,调补肺肾,重点治本。陈师缓急有序,标本论治,层次清晰,用此法治愈了不少患老慢支、肺气肿的咳喘病人。(2)间质性肺炎

田某,女,28岁。1991年5月27日初诊。患间质性肺炎,病已2月余。现咳嗽,胸闷,痰白或微黄,神疲纳呆,动则气喘,舌边红,苔薄腻,脉滑数。陈师根据脉证表现,辨证为肺脾气虚,痰浊阻肺,肺失宣肃。陈师认为,现痰浊肆虐,宜先治其标,以千金苇茎汤合瓜贝二陈汤化裁治疗。

处方:

苇茎15g 冬瓜仁12g 桃仁12g 薏苡仁20g

法半夏12g 陈皮10g 茯苓15g 瓜蒌皮12g

浙贝母12g 鱼腥草30g 炙甘草3g

上方出入共3诊,服9剂药。现患者痰少,微咳,食少,纳谷不香,动则心累气短,舌红,苔薄腻,脉细小数。标证控制后,当固其根本,遂以参苓白术散加减化裁,培土生金。

处方:

明沙参30g 白术10g 薏苡仁20g 云茯苓10g

扁豆12g 莲子12g 砂仁(后下)10g 百合30g

浙贝12g 桔梗10g 冬瓜仁12g 怀山药15g

谷芽15g 炙甘草5g

上方出入共服药2月余,约40剂,各种症状消失,各类检查均属正常,病告痊愈。追访3年,未复发。按:肺司呼吸与天气相通,起“吐故纳新”的作用,为人身之橐龠,故有“肺为气之主”之说。肾藏精而与命门相通,肾脉又上通于肺。只有肾中精气充盛,才能健全肺的肃降作用,使吸入之气下纳于肾,故有“肾为气之根”之说。若肾之精气不足,摄纳无权,则气浮于上;或肺气久虚,久病及肾,均可导致肾不纳气而动则气喘之症。因此,呼吸之气虽出入于肺,但呼吸之根关乎于肾。陈师抓住这一生理病理特点,分期论治,发作时重点治标,咳喘平后则重在治本,或培土生金,或补益肺肾。这一治法是陈师治疗肺系疾患的有效经验,疗效显著。(3)哮喘发作

马某,女,34岁。1991年5月产后哮喘发作,经中西医多方治疗罔效,病情加重,急请陈师会诊。刻诊:病人产后,神疲倦怠,面色少华,咳喘不能平卧,端坐呼吸,口唇发绀,舌红少苔,脉细数。翻其所服药方,已用过定喘汤、麻杏石甘汤等,未见寸功。陈师细询其体质情况,病人曰:素怯寒冷,即使三伏暑天,睡觉亦要盖棉被。闻其此说,陈师心中豁然,根据其体质情况和病在产后,果断舍其舌脉,辨证为寒饮哮喘,“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遂处以真武汤加味治疗。

处方:

制附片(先煎)30g 茯苓15g 白芍20g 生姜10g

白术12g 北细辛6g 五味子6g 干姜10g

麻绒8g 法半夏12g 甘草3g

服药3剂后,病人情况大有好转,咳喘减,已能平卧,仍体倦,纳差,舌脉同前。故于上方减附子为15g,生姜5g,干姜5g,加党参15g,继进。调理半月余,病人痊愈。该病人常每入冬季哮喘复发,应用此法仍能取效。按:体质是决定外邪入侵后化热化寒的重要因素,亦即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因此陈师临证之际,常追问病人素体情况,注重体质辨证。此患者病在产后,产后气血虚弱,冲任空虚,感受风寒后,外邪极易乘虚直中少阴,而发为寒饮喘逆,加之病人素体阳气不足,扶阳犹恐不及,大量苦寒之品投入更伤阳气,南辕北辙,疾病当然不能获愈。陈师辨证准确,以大剂量附片为主药,温阳散寒蠲饮,才力挽颓局,收此全功。真武汤加姜、辛、五味,是陈师治疗阳虚咳喘的常用之法,疗效显著。2.泌尿系疾病

陈师治疗泌尿系疾患,如尿道炎、膀胱炎、肾盂肾炎等,在急性发作期重在治标以控制症状,常选用自拟新加二妙散。标证一除,则以六味地黄丸、八味地黄丸、左归饮、右归饮等培补肾气,固其根本,巩固疗效,以防复发。

慢性肾盂肾炎

余某,女,40岁。1991年12月6日初诊。患慢性肾盂肾炎8年余,反复发作,长期服药。因尿频、尿急、尿痛2天就诊。现尿少淋沥不畅,尿痛牵连小腹疼痛,腰痛,尿沉渣常规镜检有大量白细胞,兼见轻度蛋白尿,肾区有叩击痛。舌红苔薄黄,脉细弦数。陈师诊为“淋证”,证属下焦湿热,治以清利下焦湿热为先导,以新加二妙散化裁。

处方:

忍冬藤30g 红藤30g 苍术12g 盐黄柏12g

石韦15g 萹蓄12g 瞿麦12g 车前草30g

薏苡仁20g 蚕沙(包煎)12g 琥珀(包煎)6g 焦栀子12g

甘草梢3g

以上方出入共2诊,服6剂药。现尿路刺激征消失,腰痛好转,舌红苔薄,脉细微数。标证一除,急固其本,防止复发。

处方:

熟地15g 山萸肉12g 川续断12g 杜仲12g

苍术10g 盐黄柏12g 忍冬藤30g 红藤30g

茯苓10g 泽泻10g 菟丝子12g 牡丹皮10g

砂仁(后下)6g

服上方4剂,尿检恢复正常。陈师处以六味地黄丸2瓶,嘱其长服,以巩固疗效,随访1年余,未复发。按:陈师认为,急性肾盂肾炎初起多属实证,慢性肾盂肾炎急性发作则多属虚中夹实证,而非急性发作者多为虚证。小便频数明显,量少涩痛,为湿热蕴结膀胱所致,属标实症急,此时以祛邪为主,新加二妙散是陈师最常选用的有效方。若兼见血尿者,常加用大蓟、小蓟、白茅根、牡丹皮;腰痛酸软者,加杜仲、续断、桑寄生;尿道有刺痛,加生蒲黄、熟蒲黄及滑石等。标证消失,重在补虚固本,根据不同病情选用方剂。肝肾阴虚者,选用六味地黄丸、左归饮;气阴不足者,选用生脉饮、大补元煎;肾阳不足者,可选用金匮肾气丸、右归饮等。攻补要把握好时机,标急之证,邪气未除,早用补涩,难免有留邪之弊而使病程迁延;标证已除,过用清剂,又会徒伤正气。因此,临证之际,当密切注意病机变化,随其虚实而灵活掌握,方能获愈。3.痹病

陈师治疗寒湿痹病常在苓桂术甘汤的基础上,加用附子、防己、薏苡仁、牛膝,组成附子八物汤,对痛痹、着痹有较好疗效。

着痹

张某,女,56岁。1993年9月24日初诊。双下肢关节疼痛多年,加重1周就诊。现双膝关节疼痛,痛处固定,畏寒肢冷,逢寒则加剧,遇热则痛缓,日轻夜重,行走困难,痛处无红肿,但有明显重着感,舌淡红,苔白腻,脉沉缓。左膝关节有外伤史。陈师辨证为寒湿下流,湿痹关节,处以附子八物汤加味。

处方:

制附片(先煎)30g 防己15g 白术20g 茯苓15g

桂枝30g 甘草6g 薏苡仁30g 怀牛膝20g

伸筋草30g 独活12g 苍术12g 威灵仙10g

川续断12g

服用上方3剂复诊,谓关节疼痛明显减轻,冷感消失。药已中的,效不更方,续进。病人共复诊3次,服药9剂,关节疼痛消失,痹病痊愈。按:仲景苓桂术甘汤本为中阳不足、水气为患而设,陈师活用经方,加附子与桂枝同用,功能温经通脉、逐湿散寒,且两者皆重用至30g,力大势宏;加入防己、薏苡仁、牛膝,则能增强利湿散寒、宣痹止痛的功效;随证加入独活、苍术、威灵仙、伸筋草、续断等药物,目的在于增加主方功效,共奏温经通脉、逐温散寒、蠲痹止痛之功。此为陈师治疗寒湿痹病的有效方,屡试屡效。(三)妇科病治验

陈师常说:“虽然各科有各科的辨证特点,但彼此之间又有共通之处。”陈师不但长于内科杂病,对于妇科病症亦别有会心,常常不落窠臼,独辟蹊径。1.降气引血,治疗倒经(1)经期咯血

余某,女,23岁。1991年12月20日初诊。每遇月经期则咯血,现已1年余,月经净后自止。月经量少,色暗,经行2天,时有周期提前。每遇情志影响则咯血量较多,有血块,咯血时胸闷,时有痛感,经期心烦易怒,口干,舌红,苔薄黄,脉弦数。陈师诊为肝经郁滞,血热逆行,治当疏肝清热、降逆引血归经。

处方:

苏子10g 生地12g 牡丹皮10g 牛膝20g

浙贝母12g 赤芍12g 枳壳10g 黄芩10g

焦栀子12g 茯苓12g 当归10g 川芎10g

车前子8g 香附12g

服上方3剂后,谓月经来潮,未见倒经,经行4天干净。月经期情绪稳定,无心烦易怒等现象。随访半年余,未再发生倒经。按:月经来潮前一两天,或正值经行时,出现有规律的吐血或衄血,伴随月经周期发作,常可导致月经减少或不行,似乎月经倒行逆上,称为“经行吐衄”,或称“倒经”“逆经”。陈师认为,产生倒经的主要原因是血热气逆。气为血帅,血随气行,气热则血热而妄行,气逆则血逆而上溢,有升无降,倒行于上。故治疗时,当以顺降为主,“顺气调经,经自准也”(《万病回春》)。陈师常于清热调经方中加善能降气之苏子,使气降则血降,气顺则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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