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经典导读丛书·东方文学文化精粹(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2 01: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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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义华,王伟均

出版社:暨南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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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经典导读丛书·东方文学文化精粹

外国文学经典导读丛书·东方文学文化精粹试读:

前言

目前,国内高校的外国文学课程普遍不再将东方文学纳入教学计划,实际上已经将外国文学变成了西方文学。我们觉得这是非常不可取的。以世界四大文明为代表的东方文明在人类文明的早期开创了灿烂的文化。这些古老悠久的文明成果之所以被当今世界所认识,并成为人类精神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有赖于文学作品的广泛传播。文学作品不能仅仅被看作有闲者的文化奢侈品,它还向人类传播着智慧,启迪着灵魂。东方文学凝聚了东方各民族数千年来的精神财富,如果无视它,显然是一大损失。

本书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教科书,因为在大数据时代,知识本身的重要性已经被大大降低。在当下外国文学史的学习中,我们其实不太愿意让学生仅仅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国家、什么人写了什么作品,虽然这样的资料储备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但是记住这些在这个时代已经显得意义不大。在这个时代,我们应该更多地去学习其中充盈的智慧。那么,我们能通过阅读这些作品得到什么呢?

首先,通过阅读,我们能够跨越千年,去欣赏那种永恒的美,得到一种不同于西方文学的美的享受。东方文学经典作品经过时间的大浪淘沙依然留存下来,说明其中有着跨越时代的永恒之美,它等着我们去挖掘,去欣赏。

其次,通过阅读本书关于文化部分的分析,我们可以透过作品重构作品所处的时代的基本社会风貌,了解那个时代人们的生存状态和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与挑战。

最后,通过本书,我们力图呈现文学研究中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的能力。

以往的东方文学教材往往更多地关注主要文明的文学。其实非洲和中东国家的当代文学也很发达,在独立后数十年间产生了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如库切、索因卡等。本书加大了非洲及中东国家文学在全书的分量,以弥补传统东方文学教材在此方面存在的缺陷。

全书与其他大部分东方文学教材不同的地方在于:一是国别文学概述的部分力求精简,不占据太多篇幅,只是介绍主要作家的主要作品;二是对于作家作品的处理不会面面俱到,挑出一个国家一个时期最主要的一位或数位作家的主要作品,而在具体作品处理上尽量用精练的语言把内容说清楚,然后把主要篇幅放在对该作品的分析上,而在分析过程中,我们尽量把重点放在文化的分析上面,以使读者通过该作品去理解一种文化在一个时期的面目;三是在文化分析的侧重点上,我们侧重于发掘作品所呈现的一个民族观察与思考世界的方式。

本书适合的读者对象为文学专业本科生、研究生、文学爱好者以及其他文字工作者。由于东方文学所谓的“东方”是一个过大的概念,而且不少东方国家历史悠久,文学创作丰富,而本书的容量有限,未免挂一漏万。同时,也由于课题结题的时间要求,我们收集资料以及写作的时间有限,疏漏之处在所难免,请各位方家指正。陈义华2016年8月于暨南大学苏州苑第一章古埃及文学

埃及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地处欧、亚、非三大洲交界点,是四大古文明中文化交流与融合最活跃的一个。以孟菲斯为中心,古埃及分为上埃及(南部尼罗河谷)、下埃及(北部三角洲)。大约在公元前5000年,埃及人已开始了定居的农业生活,开启了人类最古老的文明史。公元前4000—前3000年(据考中国最古老的王朝夏朝开始于公元前2070年),埃及进入早期奴隶制社会。流传至今的古埃及文学作品都是奴隶制社会形态下的产物。埃及有文学记载的历史,大约可追溯至公元前3300年,当时,埃及人以古奥的象形文字将诗文或箴言刻在金字塔墓壁上,或写在尼罗河畔出产的纸草上。古代埃及文明发祥于尼罗河流域,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说“埃及是尼罗河的礼物”。

古代埃及在历史上共经历了31个王朝,分为4个时期:前王国(朝)时期(前3200—前2700);古王国(朝)时期(前2700—前2200);中王国(朝)时期(前2200—前1584);新王国(朝)时期(前1548—前1071)。其中古王国时期建造的金字塔至今仍然是后人难以企及的伟大建筑,而到了新王国时期,古埃及先后被亚述人、波斯人、马其顿人、罗马人、阿拉伯人统治。公元前525年,波斯灭埃及王国,埃及沦为波斯王国的一个行省,从此丧失国家主权的独立。

古埃及文明具有三大象征物:金字塔、木乃伊、亡灵书。金字塔是古代埃及及美洲地区的一种方锥形建筑物,形似汉字“金”字,故而得名。古埃及金字塔是奴隶制帝王和臣民的陵墓,塔内有甬道、石阶、墓室等。金字塔的不同在于其独特的规模与材质。奴隶制的古代埃及社会结构宛若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塔顶是被尊为“法老”的国王——“拉神之子”;顺次而下是以官吏、祭司为主体的奴隶主集团;再次是由中小官吏、富裕商人、手工业主等组成的中等自由民;塔底则为广大的下层贫苦农民、手工业者、奴隶等。法老死后,要把奥西里斯的神话重演一遍。首先是寻尸仪式,因为奥西里斯的尸体是寻找到的,“寻尸”结束后,由王后和王子“验明无误”;因为奥西里斯的尸体也曾被肢解过,所以第二步是洁身仪式,解剖尸体,将死尸用防腐的香料殓藏,制成木乃伊,以备未来亡灵复归;第三步就是把木乃伊及其祭品安放进巨大的墓殿——金字塔内。据考古学家估计,从第一王朝到第三十一王朝大约2700年中,埋葬在尼罗河谷地的木乃伊就有两亿具以上。古埃及人笃信灵魂不灭,人死后只有把尸体保存好,不让它腐烂,才能进入天国。新王国时期产生了《亡灵书》《下界书》《诸门书》等供死者阅读的书,当时的人们通常将它们放进石棺,放置在死者的身边。第一节 古埃及文学概述

古埃及文学是人类最古老的文学,其成就突出表现在神话、歌谣、故事、传记、宗教诗、箴言等方面,其中以神话、宗教诗尤为突出。中王国时期的文学作品最精彩,其语言、表达、描绘、修辞等方面成为后世各个时期文学作品的典范。

神话是古代文学最早的文学形式,是人类原始思维的产物。古代埃及神话是世界上最早、最原始的神话,是多种信仰与主神信仰的神话,与古埃及宗教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古埃及人有多少种图腾崇拜,也就有多少种神话,其生活的各个领域都有一个或几个神管理。埃及的神不少于2000个。多种信仰与主神信仰的神话使古埃及人的崇拜物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如动物崇拜,在大型的坟墓里,人们发现成百上千的猫、狗、鹰隼、公牛、鳄鱼等动物的木乃伊,这曾经使埃及学家们感到迷惑。这些神话中神的形象往往是某种自然力量的人格化身,而且大多与原始的图腾崇拜密切相关,并且很大程度上还有自然物的特征。人兽同体的神大量存在,如太阳神拉、水神努、冥王奥西里斯、恶神赛特、死神内布其司、地神赛伯等。

劳动歌谣和爱情歌谣是古代埃及文学中最令人瞩目的成就之一。最早的歌谣产生于公元前4000—前3000年。由于岁月的埋没,今存的古埃及歌谣为数不多。劳动歌谣中最著名的是公元前16世纪(第十八王朝)刻在帕赫里墓壁上的3首短歌谣:《庄稼人的歌谣》《打谷人的歌谣》《搬谷人的歌谣》。这3首劳动歌谣语言朴实,生活气息浓郁,饱含着受奴役、压榨的农民对奴隶主老爷的愤懑之情。

爱情歌谣是古埃及歌谣的重要组成部分,所有古埃及爱情歌谣都用笛子和竖琴伴奏。歌中的情侣往往以兄妹相称。与中国的《诗经》、历代乐府民歌、古诗十九首比较而言,古埃及爱情歌谣表达的情感朴实优美、率直急切。比中国的《蒹葭》《乐府民歌·上邪》更为大胆、直露,但比古希伯来情歌《雅歌》更为含蓄、矜持。

富于神话传奇色彩的民间故事是古埃及文学突出的成就之一。这些故事起源于民间口头创作,生活气息浓郁,是后世短篇小说的滥觞。古埃及各个历史时期都有许多故事流传下来,尤以中王国时期的故事为著。古王国时期的《魔术师的故事》是第十二王朝(约前2060—前1783)时的作品,是现存最早的一篇古埃及故事。故事讲述的是克胡甫王的王子们每人讲一个魔术师的故事,首开后世短篇小说的先河,其中《克哈神所讲的故事》说的是克胡甫王的祖先做国王时,太祝乌巴阿奈尔的妻子引诱了国王的侍童,与之发生了性关系。事发后,太祝施展魔法用蜡制的鳄鱼捉住侍童,国王命鳄鱼带走侍童,并烧死乌巴阿奈尔的妻子;《保甫拉所讲的故事》说的是克胡甫王的父亲任国王时,太祝采莽克赫让24名裸体美女为国王划船,以取悦国王;《豪尔代代夫所讲的故事》讲述胡夫在位期间,祭司妻子一胎怀了拉神的3个男孩,拉神允诺他们在未来统治这里。以上介绍的3个故事以想象的手法描述了一些神奇的魔法,也反映了王室、贵族的生活。《乡民与雇工》《赛奴西故事》《遭难的水手》是中王国时期(史称古典文学时期)脍炙人口的故事。《厄运被注定的王子》和《昂普·瓦塔两兄弟》则是新王国时期的代表作。

由神话故事改编的戏剧常在重大喜庆节日期间演出,甚至国王和王后也会兴致勃勃地扮演剧中的神灵。这种神话剧既有宗教或仪式的意味,又有浓郁的民族特色。

古埃及每个时期都有训言、箴言之类的教谕文学,它们大多出自统治者和奴隶主之手。后世把教谕文学上溯到古王国时期。古王国时期的箴言《普塔霍蒂普箴言》约产生于公元前2800年,是迄今最早的箴言。大臣普塔霍蒂普到了晚年为教诲他的儿子,留下40多段训诫、箴言,是古埃及教谕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箴言的内容或对象来说,有的讲个人修身养性,有的讲社会道德,有的涉及国家的政治,有的是宗教轮回说教。

宗教诗是古埃及的一种重要文学形式。古埃及盛行图腾崇拜,即对某种动物的崇拜。各地都有地方神,中央法老政权强化以后,在埃及兴起了对太阳神统一的崇拜,太阳神拉(古埃及人对太阳神有许多不同的称呼,如“赖”“拉”“阿孟”“阿芒”“普塔”等,因时期而异。这些称呼有时也指创造天地万物之神。太阳神的译音也不统一,如“阿吞”“阿顿”“阿登”“阿通”等)被奉为最高神。中王国时期《阿通太阳神颂诗》是古代颂歌中的名篇。它使我们了解到,古代埃及人之所以崇拜太阳,正是因为太阳的光芒普照人类,给万物带来生机。太阳神即阿顿神主宰了一切,由阿顿神进而产生了阿顿教,对阿顿教的信仰显然是向一神教的方向发展,伟大的阿顿颂诗对古代希伯来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

赞颂尼罗河历来是埃及文学的重要主题之一,在古埃及就不乏这方面的名篇。古代埃及有名的尼罗河颂诗首推拉美西斯二世之子麦尔纳普塔(又译美楞普塔)时期的《尼罗河颂》。尼罗河每年定期泛滥,两岸土地肥沃,宜于耕种,开发很早。古埃及辉煌的文化艺术的发展,是与尼罗河两岸的开发、农耕的发展分不开的。尼罗河是埃及文明的摇篮,人们和它关系密切,为它讴歌礼赞,用美好的词句凝成绚丽的诗章,是很自然的。

宗教诗《亡灵书》是古埃及文学及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亡灵书》是死者去冥国的行动指南,它可以保护亡灵在冥国中生活幸福,避免各种困厄和险阻,顺利地通过诸神的审判,平安到达“真理的殿堂”。在那里可以与神同住,也可以和大神奥西里斯一样获得新生。《亡灵书》反映了人死后灵魂不死的观念。他们认为人死后是不灭的,他们不相信人会真正地死去,认为人是由灵魂和躯体构成的,而灵魂会离开人的躯体与冥国的众神生活在一起,希望获得再生的机会,不管灵魂到哪里、经历了什么事,最终都会投到自己躯体里面。第二节 《亡灵书》与古埃及人的死亡观

古埃及宗教中有非常精致、成熟的灵魂观。古埃及人相信人有5个灵魂。人生并不以现世为限,有一种眼睛看不见的“卡”(Ka)——生命的精气与人一同生存并为人的生存服务,人死之后,“卡”依然单独生存,住在坟墓的周围,所以,在坟墓中要备上水和食物,供养“卡”。另有一个人首鸟体的灵魂“巴”(Ba),是尸体的守护者,如果保存好尸体,灵魂可再回来,人就复活了。第三个灵魂叫作“库”(Khu),人活着时住在人体内,有时也在人睡觉时离体外出,这就成了梦,做梦是灵魂出游。为了求梦,古埃及人还修筑了梦神的庙,人们可以到梦神的庙乞求梦神的帮助。古埃及人认为做梦是“神意”使然,是到另一个真实世界的经历。第四个灵魂是人的影像。第五个灵魂是人的名字。

古埃及人相信,人死之后,人的灵魂“库”必须经历一段下界生活,经受诸多考验,顺利通过后才能回到死者的身体内,死者就再生了。在他们的想象中,冥界有12片国土,其入口处是陡峭的绝壁和巍峨的大门,沿途有毒蛇、鳄鱼、山猫等伺机进袭。亡灵必须与艰难险阻进行殊死搏斗,口念咒语,乘坐太阳神拉的小船,在瀑布似的急流中前进。因为古埃及人相信,拉是万物创造者,他驾驶着一条小船,船上载着太阳,每天从东方的巴库山峰升起,给人们带来黎明,晚上在西方的玛努山降落,穿过地界,到第二天又登上山峰。所以,亡灵只有搭上拉的小船,才能通过险恶的急流,避免被河中的鳄鱼吞食,进入地下王国。亡灵们面临的最严峻的考验是在真理的殿堂。冥王奥西里斯端坐殿上主持对亡灵的审判,评定亡灵:将死者心脏放在巨大的天平上。审判者认为心脏是一个人精神活动的中心,是人在行为上决定义与不义的重要器官,天平以一根羽毛为砝码——代表真理女神玛阿特,十分精确。掌秤者是坟茔之神安努毕斯,记录者是智慧与司书之神托司。秤旁蹲踞着一只叫“阿蛮”的怪兽——金狼犬:鳄鱼头、狮身、河马尾,专等着吞噬罪恶的灵魂。还有42位阴间的陪审团成员陪同冥王审判亡灵,他们以各式各样的问题来评判亡灵生前的善恶行为,决定该亡灵是搭上拉的船升上天国——死者去的乐园(即阿门提,在西方),重见光明,抑或是被怪兽吞噬。

所谓《亡灵书》(又译成《死者之书》),是帮助亡灵顺利通过冥国考验的指南性读物。中心内容是指导亡灵如何应付冥王在公平殿上的审判,另一重要内容是对太阳神拉和冥王奥西里斯的礼赞,此外就是大量的劝诫之作,如叮咛替身俑(古代殉葬时用的木制的或陶制的偶人)如何为主人殉葬和服役,告诉亡灵在幽冥之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凶险以及脱围的方法,有些章节还专门嘱咐心在冥王面前务必替亡灵隐恶扬善。这是一部图文并茂的诗集。《亡灵书》成书于新王国时期(前1570—前1090),是古埃及一部庞大的宗教性诗歌总集,集中体现了古埃及人对死者崇拜的思想。全书27篇,计140章,汇编了大量的神话诗、祷文诗、颂神诗、歌谣、咒语等,是古埃及神话与咒语最集中、流传最广的一部书。其中最古老的诗是公元前3000年时的作品,大多数诗作是从中王国时期的墓穴中搜集的,到新王国时期编辑成书。书的结构松散,章与章之间并无有机的思想联系。《阿尼的纸草》是《亡灵书》中的代表作。其中最重要的一章用否定方式强调死者生前并没有做任何坏事,这是生者替死者准备好的一份标准答案:“最伟大的神,真理之神啊!向你(奥)致敬!神啊!我恭顺地来到您面前,景仰您!神啊!我是一身清白而毫无谬误地来到您身边的。我没有欺负过别人,没有误入过歧途,没有言而无信,没有心怀邪念去窥视亲人的妻子,也没有伸手偷过别人的钱财,我没有撒过谎、骗过人,没有违背过神的旨意,没有诬陷过他人的奴隶。神啊!我没有忍心让别人啼饥号寒,我没有杀过人,没有暗算过人,也没有怂恿别人去杀人,我没有从寺庙中偷过祭品,没有侵占过不义之财,没有对亡灵亵渎不敬,我没有荒淫放荡过,没有玷污过任何神圣的东西,我没有高价卖过小麦,也没有在粜粮时做过手脚……我是纯洁的,我是纯洁的,我是纯洁的……我既然清白无辜,神啊!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古埃及人将这类性质的诗作写在纸草上,置于死者的陵墓、棺椁或金字塔内,有的甚至裹在木乃伊身上。第三节 神话与古埃及人的精神世界

古埃及的创世神话表现了古埃及人对宇宙起源最原始的理解,几乎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古王国时期以后,由于中央统一政权的建立,创世神的数目自然减少,主要有地神赛伯和女天神努特的创世故事,还有古埃及人最崇拜的造物之主太阳神拉的创世神话。与太阳一样,尼罗河也是埃及人生命的源泉,因此受到古埃及人的热烈崇拜。事实上,在埃及,尼罗河与太阳神具有同等的地位。

太阳神拉可以说是全埃及地位最高的神灵,其出生融合了几个埃及关于世界诞生的设想。

埃及人认为世界的原初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或称为圣水。圣水神叫努,万物都在水中产生。这一观念的产生远在拉神成为至高无上神之前。有一种观念认为最初在水中产生的事物都是甲虫形或者蛇形动物。甲虫神科荷普拉是埃及现存的神灵中最古老的神灵。这是一种比拉神要早得多的观念:世界最初产生的神为甲虫神,是一只甲虫的形象,甲虫神没有开天辟地的具体事迹,但他显然有作为创始神的资格,具有创造力量。甲虫神同时又和太阳神相联系,太阳每天由甲虫神推着经过天空。拉成为全埃及范围的太阳神,有好几种关于他的出生的故事:拉像一个发光的蛋,从父亲圣水努中浮出;圣水努中生出一朵荷花,拉就在荷花中孕育;拉像一座山从圣水中出现;拉在努的体内孕育,努用双手把他举出海面等。

拉成为主神后,和原来更古老的主神融合,因此他有着众多的名字,早上叫赫普尔,白天叫拉,傍晚叫阿特姆(原初创造神)……并成为众神的父亲,苏和特夫内特成了他的子女,成了何露斯一族的祖先,后来其他一些地方性的女神也成了他的女儿。他还和古老的甲虫神融合,当每天晚上他以死亡的形式游过冥府之后,甲虫神便充当复活神的角色,附在他的尸体上,使他复活。甲虫神又成了他处于死亡状态时的化身。古老的太阳神和创造神们在拉身上融为一体。太阳神拉被抬高为至高无上的神,他创造一切,让天空从大海上升起,让陆地从海中分出来,让天空产生白云,创造一切生物。

然而,在有关太阳神的故事中,他却并不总是万能的。他往往作为一个年迈慈祥的老人形象出现,这和他与古老的神灵融合有关。他有很多困难和敌人,有很多他照顾不到的事情。他创造了人类,人类却反对他,以至于他派自己的女儿消灭人类。当人类面临灭亡时,他又发了善心,却没能力阻止女儿,还要靠酒的力量。他曾经被曾孙女伊西丝所造的蛇咬伤,并且被伊西丝骗走力量。每天晚上他都要进入死亡状态,乘着太阳舟经过冥府,并且一路上困难重重,有一条大蛇等着吃掉他,要靠诸神的守护才能安全通过。埃及神话中屡次提到太阳神拉和蛇的斗争,蛇是太阳神拉的天敌。诸如此类的矛盾在神话中并不奇怪,即使是《圣经》中也经常提到上帝以外的神。而拉和他哥哥月神阿赫的故事则更像一个民间传说,更看出拉弱小或者说不那么充满神性的一面。

努临死之前要求长子阿赫照顾幼子拉,但是努死后阿赫夫妻想独吞父亲的遗产,虐待拉。等到拉长大后,要求拿回自己的一份财产,却遭到拒绝,并且被赶到邻国。拉在邻国却受到国王的优待,并且娶了公主为妻。拉回到自己的国家,哥哥阿赫嫉妒拉,将其害死,还打算娶弟媳为妻。公主救活了拉,将其藏起来。在阿赫和公主成婚的时候,拉出现了,指责哥哥的罪恶。阿赫受到诸神的唾弃,被赶走。而拉成了众神之王和太阳神,永远统治天国。阿赫被拉派到遥远的地方守夜,成了月神。

与尼罗河相关联的是著名的奥西里斯的神话。这个神话最为详细,流传也很广。奥西里斯首先是尼罗河神,是尼罗河周期性的枯水与泛滥的一种神格化的象征。这个相对完整的神话是由埃及人糅合各种神话片断改编而成的,因此具有全埃及的代表性。它形象地反映了埃及人的自然观念、宗教观念、王权神授观念、伦理道德观念。奥西里斯是尼罗河水复涨复落、植物荣枯有序的神格化象征,神受到伤害,性能力被破坏,或者死亡,大地就会荒芜,河水就会枯竭,植物就会凋零;而当神复活时,万物又会重新昌盛。这个神话还反映了古埃及的社会状况:人世间的权力斗争,血缘家庭关系的确立,忠于丈夫、为父报仇的道德意识,长子继承权制度的胜利等。这个神话的广泛流传还逐渐强化了死者崇拜。死者崇拜既是古埃及宗教的基础,又是埃及神话的最基本的母题之一。这种死者崇拜在新王国时期产生的《亡灵书》中得到了最集中的反映。

在埃及的神话传说里,奥西里斯是埃及国王,他在位时教导人民耕种,教他们种植葡萄和大麦,酿成饮料和啤酒,所以他是丰饶之神、农业神;他还用智慧之神托特创造出来的文学、数学、音乐、雕刻和天文学知识教化人民,并创造出法律约束人们的行为,指导他们学习敬神的仪式,去除他们以前的粗俗习惯。在奥西里斯的治理下,埃及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因而他受到黎民百姓的爱戴。

但是,奥西里斯有一位无恶不作的兄弟,名叫塞特。奥西里斯的治国才能和在人民中的崇高威望引起了塞特强烈的嫉妒,他决定用计谋来陷害奥西里斯,企图篡夺王位。有一次,王宫大宴宾客,人们开怀畅饮,纵情欢唱。酒足饭饱之后,塞特命人抬上一只漂亮的金柜,盖子上的图案是用宝石镶嵌的上下埃及王冠。塞特提议,要众人依次躺到柜里,看谁的身材合乎金柜的大小,他就把金柜送给谁。在场所有的人都试验了一番,唯有奥西里斯的身材和金柜相配。实际上这金柜就是塞特专门按奥西里斯的身材制作的。当奥西里斯一躺入金柜,塞特和他手下的人立即把金柜关上了,并且用钉子将金柜的盖子钉死,还在边缝里灌进事先溶好的铝,然后把它抛入尼罗河。尼罗河水把这只金柜冲走了,漂流到地中海。奥西里斯的妻子伊西丝对自己的丈夫忠贞不贰,到处寻找奥西里斯的尸体,最后终于在地中海的毕布勒沿岸找到了丈夫的尸体,在神的帮助下,奥西里斯复活了。

奥西里斯的复活使残暴的塞特惊恐不安,于是他趁死而复生的奥西里斯打猎的时候,又将他杀死,并把他的尸体切成14块,抛在埃及各地。伊西丝在妹妹娜芙努特的陪伴下,再次历经千辛万苦,锲而不舍地走遍埃及大地,寻找奥西里斯的尸体,终于找回了被割裂的13块尸体,只有生殖器被鱼吃掉了。在娜芙努特之子阿努比斯的帮助下,被鱼吃掉的生殖器用蜡照原样制好,这样就拼好了完整的奥西里斯的尸体。伊西丝用麻布和香料把丈夫的尸体细心包裹好,把他的双臂交叉在胸前,手中握着连枷和弯杖(所有在世的法老,都会被授予王者象征的连枷和弯杖),仍保持着埃及国王生前的姿势。

伊西丝再次向神恳求,使她丈夫复活。但众神决定奥西里斯在冥世为主,主持审判死者的灵魂。伊西丝在伏尸恸哭时感应而孕,生下了奥西里斯的儿子荷鲁斯(荷鲁斯神崇拜从古王国时期起贯穿古埃及王朝始终。以头戴上下埃及双冠猎鹰或猎鹰首男人身形象出现),并苦心将他抚养成人。荷鲁斯长大后矢志替父报仇。他同凶恶的塞特进行了80年的激烈战斗,双方打得难分胜负。在激战中,塞特曾挖走了荷鲁斯的左眼,负伤后的荷鲁斯异常勇敢,奋力夺回了自己的眼睛。后来这只眼睛成为永生的象征,被埃及人称为“荷鲁斯的眼睛”。

在太阳神拉的佑助下,经过多次激战,荷鲁斯终于战胜了邪恶的塞特,为父亲奥西里斯报了仇。经九神法庭裁决,塞特和荷鲁斯分别统治上下埃及,后来地神格伯认为这样不合适,因为荷鲁斯是长子。于是格伯从塞特手中收回了统治上埃及的权力,交给了荷鲁斯,荷鲁斯被加冕为上下埃及之王。

奥西里斯的神话最初表现了埃及人对自然界万物枯荣现象的解释。奥西里斯活着的时候,教民耕种;他进入地下时,象征万物在冬季的枯槁,他又在地下培育来年的幼苗;当他复活后重新出现在大地时,万物便更新吐出新绿。奥西里斯的妻子伊西丝在他离开地面时寻找他,当奥西里斯又在大地出现时,便庆贺他们的重逢,这恰恰表达了埃及人对自然界一岁一枯荣现象认识的深化,而万物枯荣的季节又恰巧是埃及人播种与收获的前后。这样,冬去春来的季节更迭故事化后,成为充满浪漫色彩的神话传说。这些家喻户晓的故事,后来被统治阶级所利用,把对奥西里斯的崇拜和对王权的崇拜结合起来了。

以上是关于创世神话和主神,其实古埃及神话的创世论有三个体系:赫里奥波里斯神学、赫尔摩坡里斯神学和孟菲斯神学。第一个版本以拉的圣城赫里奥波里斯命名。该版本在创世论中宣扬拉为一切的开始,为一切的创造者,也就是将太阳作为一切的最高表现形式。而在第二个版本中基本上套用了赫尔摩坡里斯的创世母题。赫尔摩坡里斯神学版本将太阳的出生放在了最后,其创世神话的重点是“八神团”的诞生。第三个版本则将一切的创造都看成同一位神祇的功劳,也就是普塔的独立创世。

古埃及人所理解的世界,是在北非和东非广阔的沙漠之间,被高大的山脉与周围隔离的地区,古埃及人用圣书体文字称呼这片赋予他们生命和灵魂的稳定空间为“凯迈特”,意即黑土地。古埃及人认为他们的神生活在众人中间,然而却比凡人要高一个维度,也就是人类无法觉察身边神的存在,因为神所居住的地带要高于众人之上,这是一片被尊称为“雅卢”(Arau)的神圣大地,它的意思是“芦苇地”。穿越冥府42道神门的死者灵魂,在被奥西里斯审判无罪之后,最终将要来到这里,觐见伟大的神——拉,从而在此获得永生。古埃及的历史和宗教都离不开尼罗河的恩赏。当荷鲁斯成为新的太阳神之后,尼罗河的神圣地位就更稳固了,不仅仅是奥西里斯成为尼罗河神,而且荷鲁斯也是伊西丝在尼罗河下游三角洲的菲莱岛避难时生养哺育的。

埃及神话中的神都有各种不可思议的法器,如太阳神拉的法器为太阳圣轮,发出的圣光足以烧死所有阿蒙拉的敌人,并且照亮整个宇宙,此外他还有神杖,被称为“圣节之杖”,是神力的象征;图特的法器是智慧之书,记载着世间的一切秘密与创世以来的一切事件,并且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天空女神努特的法器是星辰袍,可以隐身,也可借助星辰之力摧毁敌人;奥西里斯的法器是黄泉之杖与亚提夫王冠,是阿拜多斯王权的象征;伊西丝的法器是圣安可十字架与眼镜圣蛇,十字架拥有治愈一切损伤和毁坏的神力,而这条蛇助伊西丝袭击了拉并获得拉的神秘名字,从而获得拉的神力;荷鲁斯的法器是荷鲁斯之眼,拥有洞察一切的神力;贝斯蒂的法器是圣心护身符,拥有读心的能力;创造之神布塔的法器是陶工旋盘,能够制造或摧毁世间任何一种物质等。

在古埃及人的世界观里,世间万物也是由元素构成的,这四种元素分别是火、水、风、土。这几种物质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万事万物的本原。古埃及神话中著名的鳄鱼神索贝克本身就是由拉之火、舒之风、盖布之土、奥西里斯之水4种元素创造的,因此它的神力是普通神的4倍,也正是因为索贝克有感于奥西里斯给予自己生命,为了报答奥西里斯,从伊西丝女神在尼罗河三角洲菲莱岛生下荷鲁斯开始,索贝克就一直守护在女神身边,保护并教导荷鲁斯一步一步成长,最终帮助荷鲁斯战胜了赛特。

古代埃及神话中的诸神也精通咒语,如奥西里斯的妻子伊西丝就是一名精通一切咒术的女巫,她的咒术是埃及众神中最强的,她能够通过咒语的力量创造生命。比如,她创造的眼镜圣蛇就曾经偷袭过拉,以剧毒威胁拉交出自己的神圣之名。在拉被迫妥协交出自己的神名的时候,伊西丝又念动咒语,将阿蒙拉体内的毒液逼出体外。所以,古埃及专门有一种咒语可以将生命赋予无生命的物质,也就是伊西丝神的境界;混沌毒蛇安培普也精通咒语,所以拉创造出一种专门针对众邪魔的咒语。古埃及人认为人的名字才是最重要的力量来源,阿蒙拉的力量就藏在他自己的神秘之名里面。所以在古埃及法老的名字周围,都画上了阿蒙拉的日轮来保护其名字,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王名圈。

古埃及的神往往人神兽同体,比如,太阳神拉和他的力量继承人荷鲁斯都是鹰首、风神舒化身为鸵鸟、大地之神盖布化身为鹅、伊西丝化身为不死鸟、赛特化身为河马、阿努比斯化身为狼、图特化身为朱鹮、索贝克化身为尼罗鳄、阿皮斯化身为牛、贝斯蒂化身为猫、战神塞克美特化身为母狮、克奴姆化身为羊、推动日轮前行的凯布利化身为圣甲等。可以说古埃及的神大都保留着原始信仰的野兽形态。

古埃及神话之所以在众多古代神话中这样出彩,正是因为其具有其他神话所不具备的人性光辉。首先,最著名也是古埃及神话中最完善的神话体系,莫过于奥西里斯和伊西丝之间的生死不渝的爱情故事——一个关于爱情、生死、咒语和复仇的故事。在神话中很少有浪漫的爱情故事。伊西丝守护着荷鲁斯的成长,母爱的力量也感天动地。同时,埃及神话中的神也具备人类的缺点,人类的种种动机被掺杂在神身上。奥西里斯曾经因为挑起敌人内战的计谋败露而派人前去刺杀了那位看穿他心思的敌方祭司;荷鲁斯为了赢得和赛特的竞赛而采取作弊行径,还一气之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伊西丝,并且在日食之时,荷鲁斯会变成一个残暴而嗜杀的恶魔,会对所有看到的人发动攻击;鳄鱼神索贝克其实还是一个极为好色的神灵,他拥有超出一切神的性能力,可以同时满足众多女神,甚至在有的神话中,他曾经还对伊西丝动过心思;拉的心脏幻化而成的猫神贝斯蒂更是一个凶残的女神,她曾经因为上埃及城市阿密特有人侮辱了拉,一怒之下竟然化身母狮神血洗了整座城市,杀光了全城的人。

古埃及人的神话里从不避讳性,拉自己就是通过手和生殖器创造了众神,并且在自己的女儿贝斯蒂全裸的艳舞诱惑下和她发生了关系。伊西丝更是一个需求旺盛的女神,她在自愿或者被迫的情形下和奥西里斯、赛特甚至还有自己的儿子荷鲁斯发生关系,甚至还差点和索贝克发生关系。奥西里斯更是个花心的种子,曾经将伊西丝和奈芙提斯姐妹一同收至床上。赛特也因为报复奥西里斯勾引了自己的妻子而强暴了伊西丝,甚至还因为北风女王阿索的诱惑而和其发生关系,这位北风女王就是帮助他杀死奥西里斯的幕后黑手,那只淹死奥西里斯的金柜就是她做出来的。这位神秘女神不仅容颜不输埃及神话第一美女伊西丝,甚至在智谋和勇气上都不输于伊西丝,也帮助赛特很好地治理着整个国家,不过最后还是在荷鲁斯与赛特之战中惨死于猫神贝斯蒂之手。

埃及神话具有自己的独特性,其首要的特性是古埃及宗教的原始性,它是古朴而自然的宗教,而非后来西方的那种成熟的、理性的、人为的宗教。每个神在他的信仰者心目中等于所有的神,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享有绝对权威。因此,与基督教和犹太教相比,埃及宗教的自发性要浓厚得多,人为的成分比较少。埃及神话也缺乏连贯性,埃及人普遍地对诸神的起源、性格和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感兴趣。埃及神话是最古老、最具原生态的神话之一。它展现出一个与近现代文明世界迥异的前哲学的精神世界。

埃及神话的第二个特性是复杂性,其构成很复杂,其中既有动物化诸神,源自图腾崇拜的地域神,也有受西边闪族人观念影响的拟人化诸神。多联神与复合神是埃及神话有别于其他神话的一个重要特征。

埃及神话的第三个特性是形象性,埃及宗教里的每个神都有像。据说,神像安置好以后,天上的神要下到神庙,进入自己的神像。这是古埃及人形象思维占据主导时代的产物,虽然古埃及人的形象思维有时缺乏逻辑性,但他们描绘出了非常形象的天国与冥国世界,不像基督教和犹太教的想象世界那般模糊。古埃及人对想象世界中的样貌、生活形态以及如何进出的路径,都有具体和形象的描绘。

在埃及人看来,埃及是地球的中心,是神祇的居住地。埃及人是神的选民。神和国王有机结合在一起,国王是神与人的中介。古埃及人对外族人跨入埃及神庙或祭祀埃及诸神,持坚决反对的态度,这可能是埃及宗教传播不广,未能成为世界性宗教的原因。古埃及人和神的关系,可以概括为:诸神告诫人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世上出现罪恶,是因为人们违背了神祇的意愿。造孽的人终将遭到报应,行善的人必会获得奖赏。神有决定命运的能力,这一点影响到古希腊、古罗马的宗教。神祇既有慈祥的一面,也有暴烈的一面,祭祀能使神的暴烈的一面不致出现。巫术旨在设法控制命运的力量,甚至有人用巫术来对付神。真理、伦理道德是世界存在的基础,从创世之日起由神的手中来到人世,再通过人的手以祭祀的方式重回神的怀抱,象征着神与人的和谐协作。第二章古巴比伦文学

广义上的古巴比伦文明指古巴比伦王国和新巴比伦王国所创建的文明。公元前1895年,由阿摩利人灭掉苏美尔人的乌尔第三王朝,建立了以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巴比伦城为中心的古巴比伦王国,是两河流域的文明古国之一,大致在当今的伊拉克共和国版图内。新巴比伦王国由迦勒底人灭掉统治两河流域的亚述帝国之后而建立。

巴比伦最初不过是幼发拉底河边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约公元前1895年,来自叙利亚草原的闪米特民族的一支——阿摩利人攻占了这座小城,建立了国家,并以此为中心,南征北讨,四处征战,最终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巴比伦王国,史称“古巴比伦王国”。阿摩利人也因此被称为巴比伦人。巴比伦人继承了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的文明成果,把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发展到了顶峰。人们也习惯用“巴比伦”概括古代两河流域文明。公元前538年,波斯王居鲁士推翻迦勒底人所创立的新巴比伦帝国,开始了另一种不同类型的新文化。在此后的历史岁月中,喀西特人、赫梯人、亚述人、迦勒底人和波斯人先后在这块土地上建立国家。

其实早在古巴比伦王国建立之前,两河流域已经有非常发达的文明:远在公元前5000至前4000年,苏美尔人便在两河流域开掘运河,利用河水灌溉农耕,创造了古代世界早期发达的文明。苏美尔人是两河流域文明的最早创造者,公元前3000年,他们就在两河流域建立了众多城邦,史称苏美尔早期王朝。大概从公元前2900年开始,苏美尔进入混战时代;闪米特人的一支——游牧民族阿卡德人于公元前2500年前后进入两河流域,公元前2369年来自两河流域北部的阿卡德人征服了两河流域南部的苏美尔人,建立强盛的阿卡德王国,这是两河流域的第二波高峰。阿卡德王国后期,中央集权趋于崩溃,蛮族库提人入侵,使得各苏美尔城邦得以短暂复兴。其中乌鲁克城邦的乌尔纳姆(Ur-Nammu)在约公元前2113年在乌尔建都,统一了美索不达米亚,自称“苏美尔和阿卡德之王”,建立了乌尔第三王朝(前2111—前2003),这是两河流域的第三波高峰。之后阿摩利人灭掉苏美尔人的乌尔第三王朝,建立了以巴比伦城为首都的巴比伦王国,产生璀璨夺目的巴比伦文化,曾与古代中华文明、印度文明和埃及文明比肩齐辉。第一节 泥板文书对生命起源的求索

古巴比伦文学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两河流域文化最繁盛时期的文学。之所以称为“巴比伦文学”,是因为公元前19世纪至前17世纪的古巴比伦王国一直是这一地区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此前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曾经创造过辉煌的文明。

苏美尔人将自己发明的世界上最古老的图画文字符号进一步演变成楔形文字。他们用三角形或方形的短小木棍、骨棒和芦苇秆作“笔”,以黏土制成的泥板为“纸”,书写记录各种事件。这种写有楔形文字的泥板可以一块构成一篇独立的文献,也可以几块或几十块相连贯而组成一部书。这就是所谓的泥板文书,或称泥板文献。这种文字体系在西亚地区广泛被阿卡德人、巴比伦人、赫梯人、亚述人、腓尼基人、埃兰人、米坦尼人、胡里特人和波斯人等接受。这种楔形文字的书写方式被誉为古代东方拉丁语。

从已经译解的泥板文书上可以看到神话传说等文学作品。关于太阳神夏马西、风雨神恩利勒、爱情与生命女神伊什妲尔、瘟神内尔各勒的故事,以及关于苏美尔城邦乌鲁克的英雄吉尔伽美什的叙事史诗等,为后世的巴比伦文学所继承。古巴比伦文学继承了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的文学传统,在融二者为一体的基础上创造了神话、史诗、寓言、故事、箴言、歌谣和祷词等作品,通过泥板文书的形式而保存下来,经亚述人的传播广为流传,对希伯来文学、波斯文学和阿拉伯文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并影响了欧洲文学。

神话传说方面,巴比伦人由苏美尔的原始多神教逐渐转向了一元神论,土著神马尔都克被抬升到众神之王的地位。记载在7块泥板上的著名创世神话《埃努玛·埃立什》以作品开头的几个字为名,叙述主神马尔都克战胜太初母神提阿马特,创造天地、星辰、万物和人类的智慧以及力量,它表征了巴比伦人对宇宙起源的原始思维,神话中男神战胜母神而成为主宰者的意象,与人类社会从母权制迈向父权制的历史进程相契合。另一则著名神话《伊什妲尔赴冥府》记叙爱情与生命女神伊什妲尔赴阴间拯救丈夫——植物之神坦姆兹的故事。当这一对司爱情与生命繁殖的神“癨”身陷阴界之后,阳世万物凋零枯萎,一片衰败残亡的景象,诸神害怕生灵灭绝后再无人献祭,只好命冥神将这一对神“癨”放回阳世,于是世间万物恢复了生机和繁荣。

世界上主要的民族都有对四季循环往复奥秘进行象征性阐释的神话,原始初民将自然界草木枯荣、日月升坠、四季轮回等外界的感觉经验内化为富于象征意味的对应关系的神话思维,这是人类童年时代神话思维式的原始心态。上述巴比伦人对于四季更迭和死而复生等自然现象的神话性阐释,与埃及的奥西里斯神话有着原始思维上的内在一致性,这种复活神话对后世的文学有着意味深长的影响。

公元前2000年写成的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到了19世纪70年代才由英国考古学家乔治·史密斯成功破译,将人类已知最古老的史诗的时间推前了1000多年。这部伟大作品由12块泥板文书组成,每块泥板文书大约300行,史诗原文总共约3500行。史诗主要描述的是:乌鲁克城的残暴国王吉尔伽美什同武艺非凡的蒙昧勇士恩启都相抗衡未分胜负,因为彼此敬慕对方勇武,转而结成莫逆之交,一起讨伐威胁世间的杉妖芬巴巴,杀死了作恶的天牛,却因此开罪于众天神。众神作祟致使恩启都突然暴病身亡,悲恸欲绝的吉尔伽美什在命运的面前感到无能为力,于是去寻访人类始祖乌特那庇什提牟,探索死和永生的奥秘。人类始祖向他讲述了大洪水的故事,以及潜海获取长生不老仙草的秘密。吉尔伽美什的长途艰难跋涉没有任何结果,他与亡友恩启都的幽灵有一番悲观的对话,全诗到此结束。这部史诗的主要情节导源于苏美尔文学的英雄传说,历经近千年的充实和完善,而从民间口头流传的原始形式演变成泥板文书。

从历史层面看,史诗中洪水方舟的故事昭示了两河流域居民与暴虐的大自然进行生存斗争这个重大原始母题,《圣经·旧约》诺亚方舟的故事原型便是源于这部史诗,并已成为被后世文艺不断重复、衍生和变异的原型材料。寻访人类始祖、长生不老草的得而复失、冥府对话等情节浓缩了巴比伦人对自然法则和生命意义这一由来已久的问题的求索,使之成为人类已知的第一部表达探索自然与生命奥秘的形象化文献。国王吉尔伽美什和草莽野人恩启都化敌为友的转变过程,表征了两河流域城邦国家文明与原始蒙昧游牧文明两种文化之间的冲突和融合,并与世界历史常例有非常相似的对应关系。

这是一个带有原始思维色彩的神话传说,它以太阳的运行历程代表着英雄的行为及命运,太阳先升后降、盛极而衰的行程周期决定了英雄的宿命以及史诗由喜至悲、由生到死的进展轨迹。原始初民认为宇宙节律循环、太阳起落升降与人的生老病死具有同一模式,是完全无法抗拒的,这个神话传说以英雄的行为和命运对自然运行的经验现象进行象征性阐释,对后世文学的生命观产生了巨大影响。

吉尔伽美什的形象具有矛盾性。作为奴隶制城邦早期的国王,他具有强悍、暴戾、淫荡的一面,同时又有俊美、健壮、聪颖、勇武的另一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作为暴君的一面渐渐成为历史,被淡忘,而代表远古人类在严酷的自然和社会环境中作生存斗争的正面本质的一面则逐渐被神化,成为原始初民的理想寄托。

吉尔伽美什人格上由暴戾淫逸的国王变成为民除害的英雄的转化历程,正是人类自我意识走向成熟的象征性概述。他从国内臣民反对者的正义要求中看到了自己的残暴与不义,通过他人的价值态度而意识到作为社会个体存在的自我,从而由生物化的本我走向社会化的自我。这个情节以不自觉的象征形式,浓缩了人类认识自身、发现自我的社会化进程。第二节 《吉尔伽美什》的对立同体哲学《吉尔伽美什》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人类最早的史诗。公元前3000年前后,吉尔伽美什的神话传说就在苏美尔人中广为流传。古巴比伦第一王朝建立后,在全面继承苏美尔人的文明时,巴比伦人对吉尔伽美什的神话传说也加以再创造,并以史诗的方式写定。这部史诗成形的时间约在巴比伦第一王朝时期(公元前19—前18世纪)。公元前11世纪,喀西特至新巴比伦时期,乌鲁克的诗人也对史诗加以编写。最后的文本是编定于公元前7世纪的亚述本,是在亚述国王阿述尔巴尼帕尔所拥有的尼尼微图书馆编定的。

1872年英国考古学家乔治·司密斯从清理尼尼微宫殿遗址出土的泥板残片中,偶然发现了史诗中洪水神话的有关部分,这是史诗的第11块泥板。1873年他再度到尼尼微发掘,又发现了洪水传说的残余部分。司密斯最后确定这部史诗由12块泥板组成。以后不少学者参与了对这部史诗的文本解读,逐渐弄清了每块泥板的内容,并于20世纪20年代陆续翻译了全部史诗。从发现到全面解读,整整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整个史诗从情节结构上分为4个部分,现分述如下:

第一部分记述了苏美尔乌鲁克城俊美的吉尔伽美什王以及他建造乌鲁克城的功绩,同时描写了他的专横和残暴,这构成了他双重人格的基本特征。在民众的怨恨中,天神创造了一个可同吉尔伽美什对抗的善良英雄恩启都来到人间,恩启都是半人半兽、茹毛饮血的野人。吉尔伽美什听信了猎人的要求,派了神庙中的神娼去同恩启都交配,借以消耗恩启都的精力。恩启都同美丽的神妓交配了六天七夜后,在她的引导下具有了人性和智慧。善良的恩启都同勇猛的吉尔伽美什进行了一场搏斗,未分胜负,他们相互敬佩并结拜为友,成为一体。

第二部分记述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受命去除掉占据着杉树林的凶恶怪物芬巴巴的艰险历程。他们在神的帮助下除掉了怪物,解救了被怪物霸占的女神伊什妲尔。伊什妲尔对吉尔伽美什产生爱意,要求做他的妻子,但被吉尔伽美什断然拒绝。吉尔伽美什奚落伊什妲尔对爱情朝三暮四、对情人弃如敝屣。吉尔伽美什的不敬惹恼了伊什妲尔,她到自己的父亲即天神阿努那里,要求父亲用天牛去咬死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同恩启都杀死了凶恶的天牛,在宫廷中举行了胜利庆典,不过却开罪了众天神。

第三部分记述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杀死天牛之后所遭受的厄运。众神决定对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给予惩罚,让两人之中死掉一个。众神最后决定让恩启都死去(寓意让人类的野性、天性死去)。好友的死亡令吉尔伽美什悲痛万分,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认识到人的命运不可逆转,于是走遍天涯海角去寻求关于“生与死”问题的解答,在乐园中太阳神舍马什告诉他:“你不会获得你所探索的永恒生命。”

第四部分记述了吉尔伽美什找到远祖之神乌特那庇什提牟,请教如何获得永生的方法。乌特那庇什提牟告诉吉什伽美尔,大海中有“长生不老草”,谁获得它,谁就能使生命永恒。吉尔伽美什勇敢地沉下深海,取得了长生草。但是,在他准备把草带回乌鲁克城并让全城的人都能吃到这草时,长生草却被蛇叼跑了,从此之后蛇获得了永生,吉尔伽美什绝望地回到了乌鲁克城。史诗的结束部分即第12块泥板记述的故事被某些学者认为是后来增补的,它通过吉尔伽美什同恩启都灵魂的对话,描述了远古时代人们想象中的死亡之所即阴间的恐怖情景。

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久远,它成为人类哲学思维的最早产生地。首先,这与该地区很早就发展农业生产及生活方式有关。农业生产必须顺应自然,观察自然,人们对于经常目睹的动植物生命的死亡和再生的规律性现象必然要尽力给予解答。因此,在回答这些问题时自然哲学率先出现:死亡究竟是什么?人的生命能否再生?人能否获得永生?这些问题同宗教信仰交织在一起,不仅令巴比伦人深思,还成为后世人类永恒思考的哲理。其次,古代战争的明显后果就是人的大量死亡和奴隶的大量产生,因此,两河流域的部族城邦进入奴隶社会很早。严酷的奴隶制所带来的族群压迫和等级压迫非常残酷恐怖,人与人命运之间的巨大差异迫使人们思考:命运是什么?人能否改变自己的命运?恶是什么?善是什么?这些深刻的人生哲理问题不断地折磨着善于思考的人们。史诗《吉尔伽美什》正是古代巴比伦人通过历史上的这位国王的经历与遭遇,试图解读上述这些人们共同思考和关心的问题。

公元前7世纪,亚述王朝编定了这部已流传千余年的史诗,正说明这部史诗反映出了亚述人心中同样的迷惘苦恼。史诗产生前,人们已有了发表全民族的箴铭、格言和教谕的需要,因此,人们在石头圆柱、四方尖碑以及一切坚硬的历时久远的东西上,铭刻那些劝谕或告诫全民族的思想。其之所以具有史诗性质,是因为这类格言所揭示的不是主体个体的情感和纯粹个人的感想,目的也不在于打动人心或激起情感,而在于使人认识到它。

这部史诗的思想特征在于显示出巴比伦人的思维中已发现了对立面同体的现象。巴比伦人懂得并能自觉地运用这种观点看外部世界: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可能以对立的、彼此否定又相互依赖的状态存在,如天与地、水与火、男与女、大与小、野蛮与文明、善与恶、太阳与月亮、夜与昼、生与死等。这些对立的东西相互依存,一方面没有了,它的对立面也就消失了。这种对立的东西往往是同体存在的。这种存在方式是创世者、造物主先验规定的,因此对立同体是天命的存在,也就是自然的存在。

以对立同体这种观点分析,可以发现一个事物既好又坏,既善又恶,既美又丑。可见这是一种原始的、立足于感觉经验基础上的朴素辩证法。这种思想也同时存在于东方其他古老民族的思想中。例如,古代印度的思想家尤其是瑜伽派圣哲就把这种对立同体现象称为“双昧”。他们主张用智慧的眼光与超现实的态度去看待物质世界和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矛盾对立的现象,也就是说,把各种对立的东西都看作本质上同一的,如冷热、生死、得失、福祸、善恶、软硬、美丑等。婆罗门教的《奥义书》也说:“大梵光明,有其二相:一为静者,一为动者。”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也较系统地揭示出事物的存在是相互依存的道理。

当代结构主义学者列维·施特劳斯把古代人类的这种二元对立的观点上升到古代人类思维特征的层面来分析,他在《野性的思维》一书中认为,野蛮人的思维可以界定为类比思维。类比思维的主要特点是把任何东西都按照对立的原则进行区分和比较,并以这种方式构建神话模式。但是,认识到事物之间的二元对立,只是辩证思维产生的基础,它还不是现代意义上的辩证思维。因为,史诗《吉尔伽美什》中所显现出来的古代思维,还没有认识到对立面之间的相互转化和事物之间的普遍联系,而这正是古代思维与现代思维最重要的区别。如果我们用苏美尔—巴比伦人这种对立同体的天命观来看待这部史诗,那么吉尔伽美什人格的双重性以及他与恩启都的互补关系就顺理成章了。

巴比伦人对立同体的认识论,导致了史诗中吉尔伽美什的双重人格和评价他时的双重价值论。首先,它表明吉尔伽美什是“神人”同体,即“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这就为赞美或歌颂他的超常性、神性找到依据。其次,他是善恶同体,这表现为民众对他的尊敬爱戴与对他的憎恨诅咒兼具。吉尔伽美什是国王,他修筑起拥有环城的乌鲁克城城墙,他是乌鲁克城的保护人,民众盛赞他强悍、聪颖、秀逸,“他手执武器的气概无人可比”。但是,民众又极端地憎恨他,史诗这样描写:“人们在议事厅定下了一条规矩:拥有广场的乌鲁克王,为娶亲他设了鼓,随心所欲;连那些已婚的妇女,他也要染指,他是第一个,丈夫却居其次。这样定下来,是按诸神的意旨而对他这样授意,是在切断脐带的同时。”民众憎恨他说:“日日夜夜,他的残暴从不敛息。”史诗从审美价值论的角度表明他是美丑同体。他的美在于“大力神塑成了他的形态,天神舍马什授予他俊美的面庞,阿达特使吉尔伽美什姿容秀逸,他有九指尺的宽胸,十一步尺的身材。瞧他那仪表,大丈夫气概,精力饱满,他浑身都是诱人的魅力”。但是,吉尔伽美什在追寻永生的过程中形象变得丑陋:“我漫步流浪,把一切国家走遍。我横渡了所有的海,我翻过了那些险峻的山。我的脸色表明缺乏充足、舒适的睡眠,我身受失眠的折磨,手脚为忧伤所缠。还没有到女主人家,我的衣服就已经磨烂。”

史诗中还以其他方式描写了吉尔伽美什身上的对立因素,如勇敢与怯懦同体。他非常勇敢,敢于去杀死强大的芬巴巴和天牛。但是,面对人人都不可避免的死亡,他又显得非常胆怯:“我的死,也将和恩启都一样。悲痛浸入我的内心,我怀着死的恐惧,在原野里徜徉。”他同恩启都两人实际上也是同体互补的关系,就像一枚钱币必然由两个面构成一样。巴比伦人以他们两人的对立同体,寓意伟大人物身上人性与兽性的对立同体,理性与感性的对立同体,思想与情感的对立同体。据说,吉尔伽美什的母亲、女神宁孙知晓一切,她说:“实际呀,吉尔伽美什,有个人和你相同,他生于原野,在山里长成。”神妓对恩启都说:“你会爱他,像爱你自己。”

在远征芬巴巴之前,恩启都显得非常恐惧和胆怯,而吉美伽尔什却冷静地开导他、鼓励他。这实际上象征吉美伽尔什个人内心情感与理智的矛盾冲突。他内心非常惧怕所面临的任务,但是理性又促使他冷静地面对现实的责任和荣誉。可以说,史诗以象征寓意的手法表明了这样的哲理:生与死是对立同体的,一方不能取代或消灭另一方。同样,史诗也说明善恶、美丑等都是天命的存在状态,这是神圣的自然规律或法则,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史诗从生与死的问题开始,叙述至人生的不朽在于创造伟业。人类很早便认识到死亡的必然性,于是想超越死亡、获得永生。人类抗争和超越死亡的意识与行为在各方面都有明确的表现:在宗教领域内,表现为信仰灵魂不死、轮回观与祖先崇拜;在神话传说中,表现为人类通过自己的努力成神成仙而达到永生;在哲学领域表现为对死亡必然性的清醒认识以及力图建立永恒功业的愿望。

史诗《吉尔伽美什》体现了苏美尔—巴比伦人萌芽中的理性精神,他们以创造永世基业作为不朽人生的表征。在史诗中,吉尔伽美什决定去杀死占据着杉树林的怪物芬巴巴时,连恩启都(象征吉尔伽美什本能的内心情感)也感到死亡的恐惧。但是,吉尔伽美什理性地勉励恩启都:“我的朋友啊,谁曾超然人世升了天?在太阳之下永生者只有神仙,人的寿数毕竟有限,人们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在此竟怕起死来,你那英雄的威风为何消失不见?让我走在你前!你的嘴要喊:‘不要怕,向前!’我一旦战死,就名扬身显——‘吉尔伽美什是征讨可怕的芬巴巴,战斗在沙场上把身献’,为我的子孙万代,芳名永传。”史诗通过吉尔伽美什创建功业的行动,宣扬建功立业是生命不朽的一种转换方式。值得注意的是,古代西亚地区盛行修筑各种纪念碑,铸刻伟人的业绩,以示永垂不朽。这种风气影响到希腊民族而延续至现代社会。

史诗显示了黎明时期的人类对死亡必然性的深刻认识,显示了巴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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