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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2 14: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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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良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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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之死

康有为之死试读:

序言

一晚清时期,康有为无疑是一位大改革家。在中国近代史上,康为有又是一位名气大但争论也多的人物。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有一段文字:自从1840年鸦片战争起,先进的中国人,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求真理。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孙中山代表了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之前向西方寻求真理的一派人物。康有为的弟子梁启超在《南海先生传》中说:“若夫他日有著二十世纪新中国史者,吾知其开卷第一叶,必称述先生之精神事业,以为社会原动力之所开始。”既然是有争议的人物,自然会有褒有贬。清廷的顽固派害怕他,仇恨他,诅咒他,不足为奇,就是在清王朝土崩瓦解之后,也还有人骂他是“国家将亡必有”的妖孽,“老而不死”的贼。更多的人则斥他是保皇派的头子。晚清封建王朝,极其腐败无能,文明古国被列强瓜分,炎黄子孙遭受异族欺凌。在民族危机迫在眉睫之际,康有为毅然站出来,高举爱国救亡旗帜,七次向清帝上书,大声疾呼“救国图存”,倡导维新变法,并提出系统的改革理论和方案,终于成为变法的总设计师和光绪帝的变法总顾问,领导了震惊中外的“百日维新运动”,成为站在时代前列的维新旗手。历史的发展是曲折而又严酷的。维新派受到了以慈禧为首的“后党”守旧派的疯狂反扑,“六君子”等一批仁人志士为推动社会进步洒下了满腔热血。康有为在一夜之间沦为朝廷饮犯,匆匆踏上了杀机四伏的逃亡之路,最后不得不远走海外。但他的斗志不减,信念不变,在东赢和西洋诸国从事“勤王”活动。他的“保皇会”虽有一定的狭隘性,但也折射着爱国主义思想。但他又是一个悲剧人物。由于他对清帝的愚忠,使他不但不能追随时代潮流前进,反而逆历史潮流而动,终于被时代所抛弃。他在复辟封建帝制闹剧中的表演,使他成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二百余年以来,世人对康有为的评价众说纷纭。到底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应当怎样看待他的是与非?另外,有人称他是政治家、教育家、宗教家、哲学家;有人称他为书法家、鉴赏家、收藏家;还有人称他旅行家、演讲家、诗人。在这部作品中,作者不去评价康氏的功过与是非,只是把他作为这部长篇小说的主人公而已。康氏是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已有不少书籍和影视作品生动地描绘过戊戌变法这一历史事件,但很少涉及康氏在变法失败逃出京城后的种种经历。他在古稀之年猝死青岛的经过更是鲜为人知。动笔之前,作者曾阅读了前人和当代学者们撰写的诸多作品,获益非浅,如《中国近代教育史》、《中国近代人物研究信息》、《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走向世界丛书》、《康有为传》、《忆康有为》、《执毅人生》、《康有为的读书生活》等。还有些素材,或是朋友提供的,或是从康氏故居和有关文史资料中得到的。由于条件所限,总觉得占有材料不够,故而有些情节难以展开描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作品中一些与主人公有关的人物,包括清廷以考察商务为名派往日本刺杀康有为的两名刺客,在历史上均有其人其事。为了将清廷刺康这条刺杀链连贯起来,作品中塑造了几名追随康氏的青年人,描写了他们与刺客之间的殊死博斗。还虚构出了伍氏父子,他们遵照慈禧旨意和荣禄命令,不遗余力地去追杀康有为,但都成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孤魂野鬼。他们严重扭曲了的心态和人性,是腐朽、残忍和僵化的诠释。三戊戌变法失败之后,康有为逃亡时经历了九死一生。梁启超说他经历了十一死一生。康有为自己说他在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香港等地都经历过刺杀,若加起来,恐怕次数就不止十一次了。也就是说,康有为一直都是刺客行刺的目标。但幸运的是:他每次都阴差阳错地逃脱了死神的阴影。但是,他暮年在英记酒楼的宴席上,腹部突然剧痛,终于猝死青岛一事,引起了世人的种种猜测。有的人认为是食物中毒(德国和日本籍医生经过化验得出的结论);有的人认为他的死没有政治背景,乃是年迈体弱,又逢食物不洁而发病,是自然死亡;有的人根据康有为过七十寿辰后的一些反常言行,认为他的大限已到,是命中注定。还有的人认为他饮了一杯橙汁……也许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因为许多文章涉及此事时,要么只字不提,要么含糊其词。不过,有个细节是不争的事实:康有为的亲属,以及当时在康有为身边的弟子,都说康有为在“卒前挣扎痛苦,七孔都有血渍”,且都承认是中毒现象。在这部作品中,对于他的死因,笔者认为最好是让读者自己去判断。至于如何判断,相信读者比笔者更聪明。本书是小说,而非人物传记。笔者因受阅历和水平所限,书中谬误之处难免,恳请赐教。房贤义2017年3月于淄博

第01章 身藏两道诏书

天龙作骑万灵从,独立飞来缥缈峰。怀抱芳馨兰一握,纵横宙合雾千重。眼中战国成争鹿,海内人才孰卧龙。抚剑长号归去也,千山风雨啸青锋。--《出都留别诸公》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五(1898年9月20日),天刚蒙蒙亮,北京城里仍旧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这就是人们常常提到的“鬼打墙”。戊戌变法的旗手、工部主事康有为走在前头,他身穿蓝色长袍,一条辫子拖在背后,步履稳健,神色刚毅,脸上的线条分外明朗,双目炯炯有神。他只有四十一岁,比实际年龄更为成熟精干!紧随其后的是挑着担子的仆人唐华,年龄约有二十六、七岁,他身穿短衫,挑着两口箱子,肩上搭着一条汗巾。他们急于赶到火车站,去坐北京开往天津的火车。这一带的大街小巷,主仆二人太熟悉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四周没有光亮,一个年轻女子跟在他们身后,如同一个追踪的黑影,直到主仆二人走出了城门,这黑影才返身而去。她身轻如燕,行步无声,主仆二人一心赶路,竟毫无察觉。这个年轻女子身材单薄、行色匆匆,手里持着一管三尺长的铜箫,十分机警地向前向后望了望,确信后面没有“尾巴”,才快速闪进半截子胡同,径直进了浏阳会馆,直奔军机章京谭嗣同的“莽苍书斋”。此时的谭嗣同,正在书房里收拾书籍和文稿,地上的一只绿釉缸里还有一些没烧完的纸页。他一抬头,看到了这个女子,连忙说道:“金铃儿呀,你怎么来啦?康先生不是让你马上回崂山吗?”“是啊,康先生临走之前反复嘱咐我,叫我一定要把这封信亲手交到您手中。”这个名叫“金铃儿”的女子一边说,一边从铜箫管中抽出信来。谭嗣同看过信之后,立即丢进了火中,抬起头来说:“你来的正好,眼下局势有变,为防不测,我已安排人留在梁先生身边,我这里有些书信手稿,你帮忙烧掉吧!”金铃儿一边将他放在旁边的手稿、信件往釉缸里丢,一边问道:“谭先生,你还未打算离京吗?什么时候离开?”“先不要说我离京的事儿了,康先生确实已安全离开了吗?”金铃儿听到谭嗣同关切询问的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哗哗”流了出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康先生已带着他的仆人唐华,匆匆赶往北京火车站了,临行之前的行李、物品,都是金铃儿给收拾的。收拾完毕,离开米市胡同的南海会馆,三个人便分手了。金铃儿藏着康有为的信,刚走到半截子胡同口时,一眼就看到了崇礼的戈什哈(满语,清代高级官员的侍从武弁)英亮从胡同里走出来!两人顿时一楞,同时站住了。“金铃儿姑娘,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是英亮先开了口。“我从这里路过呀,你来干什么?”“我是……,我也是路过这里的。”英亮低声问道:“康先生离开北京了吧?”金铃儿听了,心中一惊:康先生身藏密诏出京一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通过怎么知道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自己昨晚去东岳庙看望师父去了,不知道康先生的相关情况。金铃儿的师父,是位八十多岁的老道姑,她十几岁就在崂山出家,云游四海五十多年,晚年,独自住在京郊东岳庙旁边的一个小四合院里。她不但教金铃儿读书、吹萧,还教她如何以箫作兵器。临终前,她把伴了她大半辈子的铜箫送给了金铃儿,情真意切地对金铃儿说:“这支铜箫已跟随我六十多年了,化缘时用它对付恶狗,平时用它防身,闲时吹曲儿解闷。如今,我已老了,送给你吧。”金铃儿双手接过了铜箫。师父告诉她说:“箫管的末端,开了一个槽子,约有三寸长,里面藏着一截剑尖,用簧扣着,用手轻轻一按,剑尖便会探出箫外,可作剑用。”金铃儿试了试,剑尖探出,果然锋利无比;她随手舞动起来,铜箫“呼呼”生风,人不能近身;她打开扣簧,又如紫蛇吐信,令人生畏。师父接着告诉她说:“记住,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作剑用。”金铃儿点了点头。两个时辰以后,老道姑就安祥地去世了,葬在东岳庙后边,金铃儿常到她的坟前拜祭,为师父吹奏一首回声悠悠的《苏武牧羊》,这是师父亲自谱的曲,也是金铃儿最喜爱的曲子。……“好啦,我有急事,先走啦,回头见。”英亮望着金铃儿的脸,似乎还有话想对她说,但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金铃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他今天的言行怎么有些奇奇怪怪的?谭嗣同顺手将一些书稿丢进缸中,望着釉缸中跳动的火苗,他紧锁着浓眉,语气坚定地说道:“维新的同党,镖局的朋友,还有外国友人,他们都劝我出京避难,但我不能走啊!决不能走!”金铃儿很惊讶:“为什么不能走?”谭嗣同有些激动,他指着书架子上的一些精装书籍说道:“纵观世界各国,变法成功者没有不流血、牺牲的。正因为中国的变法还无人流过血,所以,变法才受阻碍,国家才不昌盛!妥协,只有屈辱,变法,才可强盛!要流血,就从我谭嗣同开始吧!”他的话掷地有声,响遏行云。金铃儿听了,热泪盈眶。原来他想取义成仁,以自己的鲜血来警醒世人!便连忙说道:“不、不,谭先生,您不能那样!您现在离开北京还来得及!你能带领更多的人参与到维新变法中来!”谭嗣同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您还记得文天祥的那两句诗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汗青,就是历史嘛,近日的维新变法,一定会留在汗青上的!”金铃儿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地流泪。谭嗣同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我已得到消息,慈禧囚禁了光绪帝,还下了懿旨,要对维新派下手,将要关闭城门,搜捕全城。你现在立即出门,将这封急信当面交给梁启超先生。”说完,提笔在一张八分笺上匆匆写了几句话,封好,交给了金铃儿。金铃儿将信塞进铜箫管中,刚要走,又被谭嗣同叫住了:“金铃儿,你将这封信交给梁先生之后,立即赶回崂山去,好吗?”金铃儿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崂山,我要去找康先生!”谭嗣同听了,思忖了一会,说道:“那也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信送到以后,马上出城!还有,我这里有几张银票,你拿去吧,反正我也用不着了。”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交给了金铃儿。金铃儿接过布包后,眼泪依旧汩汩直流,她跪在地上,给谭嗣同叩了个响头,才依依难舍地离开了“莽苍书斋”。刚走出浏阳会馆的门口,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谭嗣同一面笑着,一面朝她挥手。她在心里说:谭先生,我以后再来看您,您保重吧!金铃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竟是她和谭嗣同的诀别!

第02章 康有为逃离北京1

离浏阳会馆后,金铃儿一边走,一边留意街上的动静。街上的店铺照样在做着生意;行人们照样拖着一条长辫子无精打采地走路,就象康先生背后那条大辫子;老北京们悠闲自在地遛鸟;几个在井边上淘米、洗菜的女子,又说又笑地议论着张家长李家短;在一座王府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躲在墙边的阴凉里打磕睡。一切都像往常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迹象。但她心里记着谭先生的嘱咐,不敢在街上逗留太久,便抄近路快步赶到了琉璃厂。梁启超住的会馆,她曾经来过多次,十分熟悉馆里的情况,她刚刚敲了一下门,门便开了半扇,梁启超露出半个脸来,一把就把她拉进去了。“康先生走了没有?”梁启超急切问道。金铃儿告诉他,康先生拂晓时分已经离开了南海会馆,是她帮着唐华整理的行李。简要介绍过后,她将谭嗣同的信和布包交给了梁启超。梁启超疾速看完了信,对她说:“你马上出城,在城外的关帝庙等我!”“你呢?接下来你是怎么安排的呢?”金铃儿有些不放心。梁启超告诉她说,他会马上想法去日本国的公使馆,请求日本公使直接出面救助康先生!然后出城去关帝庙找她。金铃儿还想问些什么,不想梁启超发起火来,大声吼道:“快走呀!你真急死人了!”金铃儿觉得有些委曲,自己大老远的从浏阳会馆跑过来,连口水都没喝,还要受他的气!不过,她还是按他说的去做了。离开会馆之后,便直接出了城门,去了关帝庙。关帝庙不大,可院子挺大,长着几棵合抱粗的柏树。虽然没有住庙的道人,但香火不断,隔三岔五的总有人前来烧香许愿。金铃儿在庙里转了一会,看看天色尚早,便靠在一块石碑上,一边吹箫,一边消磨时间。她又想起了英亮,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些什么?他不会跟着崇礼去干什么坏事吧?不,不会的!他不是那种干坏事的人,她毫不怀疑自己的这种看法。但他毕竟是崇礼的侍卫啊,崇礼叫他去干什么事,他敢违背吗?再说,早晨在浏阳会馆遇到他时,他那种吱吱唔唔的神态,又叫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她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浮云,脑子中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怎么也离不开英亮……康有为和唐华二人,非常顺利地赶到了北京火车站,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座位。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火车就开动了,窗外依然漆黑一片。康有为的心仍留在北京城里,他的心情异常焦急,他想:京城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年轻英明的光绪帝如今怎样了?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等军机四京卿和以直言上疏而令朝野敬佩的御史杨深秀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胞弟康广仁是否离开了南海会馆……还有,他最得意的女门生金铃儿,他让她给谭嗣同送去一信,不知道她送到了没有?他曾嘱咐过她,送完信之后,赶快离京回老家崂山,以避灾免祸,她走了没有?梁启超、谭嗣同和汪康年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在上海开办“不缠足会”时,金铃儿只身从青岛去的上海。后来,她又参加了女学会,并就读于中国第一所女校“经正学堂”。她品学兼优,忠诚善良,是当时女门生中的佼佼者。后来,康有为由上海来北京和梁启超等人开办“强学会”,她又追随着到了北京,还投师谭嗣同门下,习文修武,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当时就在北京强学会的图书馆里当管理员。如今,自己离开北京了,她孤身一人留在北京,总让人放心不下。但愿她能早日回到崂山老家,脱离虎口。“呜——”火车的汽笛声打断了康有为的回忆,作为工部主事,他理应效力社稷、工程营造事宜,但他怎么能忘得了那些以命追求的变法的同事们呢?以康有为为首的维新派,决定要除掉以慈禧和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荣禄等为首的后党,只有这样,大清国才可摆脱落后挨打的局面!但维新派随即发现,慈禧及荣禄等人当年九月天津阅兵时,由荣禄的军队控制整个阅兵仪式,趁机废掉光绪,另立新君!因而这些天来,荣禄等后党的心腹,频繁往来于京津之间,在京的八旗军队和步兵统领全部加强了戒备。京师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了,将有“宫闱之变”的消息,已经悄悄地传播开来!维新派的行动尚未展开,似乎就到了“强弩之末”,他们虽然得到了光绪帝的信任和支持,但却难以与慈禧等后党及各种保守势力抗衡,政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康有为、谭嗣同等人意识到:后党要政变,主要是依靠荣禄控制的北洋三军,只有在北洋三军中找出一个既忠于光绪帝、又拥护维新派的实力人物,才可抗衡荣禄!并能在天津阅兵时趁机杀掉荣禄,保全圣驾;兵围颐和园,废掉西太后,还权光绪帝!思来想去,他们认为袁世凯是最佳人选!是光绪帝的一明一密两道诏书,才让康有为匆匆离开了北京,避免了随之而来的杀身之祸――光绪帝迫不得已,不顾非大事朝廷不下明诏的惯例,下了一道明诏,责令康有为立即离京赴上海。明诏上写道:工部主事康有为:前命其督办官报局,此时闻尚未出京,实堪诧异!朕深念事艰,思得通达时务之人,与商治法。康有为素日请求,是以召见一次,令其督办官报。诚以报馆为开民智之本,职任不谓不重,先筹有款,著康有为速出京去上海,督办《时务报》,毋得迁延观望。钦此。紧接着,光绪帝又让林旭带出了一份密诏。林旭一见到康有为,便哭着取出藏在衣带里的密诏。康有为跪在地上,边哭边读:朕今命汝督办官报,实有不得已之苦衷,非楮墨所能罄也。汝可迅速外出,不可迟延。汝一片忠爱热肠,朕所深悉。其爱惜身体,善自调摄,将来更效驰驱,共建大业,朕有厚望焉。不能再犹豫了!他知道形势险恶,皇上有意保护他,以图东山再起。他立即写了一份谢恩折,托林旭藏好带进宫中,呈给光绪帝,以表达对皇上的知遇之恩,并说自己将于八月初四日离京去上海……火车驶出京郊时,他探出头去,朝京城方向看了看,北京城的城楼,在浓雾中恰似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准备吞噬这一切。他又向前看了看,列车正在浓雾中行进。此刻,他既不知道北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前边将会发生什么。此时的康有为哪里知道:慈禧派出的杀手,已经秘密离开了北京,沿着康有为的足迹展开了殊死追杀!这位维新运动的旗手、光绪帝极力推行的“戊戌变法”的总顾问,从此时开始,已经踏上了一条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

第03章康有为逃离北京2

最受煎熬的人永远是光绪!内政与外交、位置与权势、君臣与庶民……他永远是夹在两种势力之间的那个人!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1898年6月11日),经慈禧同意后,光绪帝颁布了《明定国是诏》,正式实行变法!他很想为大清国、也为自己做些什么,很想为祖宗挣回面子,使泱泱大国重新昂立于世界!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就必须改变列祖列宗那些已经陈腐落后的“规矩”,象日本明治维新那样,来一个全面改革,方能让大清国跟上世界的潮流,不再挨打受辱!光绪帝还清楚记得这份《明定国是诏》的全文――数年以来,中外臣工,讲求时务,多主变法自强。迩者诏书数下,如开特科,裁冗兵,改武科制度,立大小学堂,皆经再三审定,筹之至熟,甫议施行。惟是风气尚未大开,论说莫衷一是,或托于老成忧国,以为旧章必应墨守,新法必当摈除,众喙哓哓,空言无补。试问今日时局如此,国势如此,若仍以不练之兵,有限之饷,士无实学,工无良师,强弱相形,贫富悬绝,岂真能制梃以挞坚甲利兵乎?朕惟国是不定,则号令不行,极其流弊,必至门户纷争,互相水火,徒蹈宋明积习,于时政毫无裨益。即以中国大经大法而论,五帝三王不相沿袭,譬之冬裘夏葛,势不两存。用特明白宣示,嗣后中外大小诸臣,自王公以及士庶,各宜努力向上,发愤为雄,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又须博采西学之切于时务者,实力讲求,以救空疏迂谬之弊。专心致志,精益求精,毋徒袭其皮毛,毋竞腾其口说,总期化无用为有用,以成通经济变之才。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尤应首先举办,着军机大臣、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会同妥速议奏,所有翰林院编检、各部院司员、大门[内]侍卫、候补候选道府州县以下官、大员子弟、八旗世职、各省武职后裔,其愿入学堂者,均准其入学肄业,以期人才辈出,共济时艰,不得敷衍因循,徇私援引,致负朝廷谆谆告诫之至意。将此通谕知之。方今各国交通,使才为当务之急。着各直省督抚于平日所知品学端正、通达时务、不染刁气者,无论官职大小,酌保数员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带领引见,以备朝廷任使。变法刚刚实行,后党们就开始坐卧不安了!在此之前,光绪帝为了实行变法,曾经通过庆亲王奕劻向慈禧要过变法之权,并表示“太后若不给我实权,我愿意就此退让此位,不甘作亡国之君”。当奕劻将光绪的这番话转告给慈禧之后,慈禧大怒,当着奕劻的面就说:“他不愿坐位,我早已不愿他坐之!”奕劻趁机说:“变法的事,就先由着他们去变吧!等到变出什么岔子来了,再去收拾残局!”慈禧望着奕劻,冷冷地说道:“等他们弄出个动静来,我等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光绪明明知道:慈禧是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她自己的亲信,培养她自己的势力!可总想到她是“亲爸爸”,害怕跟她弄缰了关系,所以从来都不敢违抗,一切都违命是从,天天向她请安。光绪想起前几天向“亲爸爸”请安时,她那句如雷贯耳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如果你真的听信了康有为的妖言,那就是坏了祖宗的大法,到时不要怪我不讲情面,我会忍心将你废掉,重新另立!”光绪叫了个太监去了军机处,把当值章京杨锐叫了过来,直接在勤政殿觐见了他,让他尽快出宫,与康有为、梁启超联系,把自己的口谕转告给他们。光绪激动地拉着杨锐的手,语气惨然地说道:“太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新政,扼杀变法,抓捕康有为和你们。可以说,现在,我的安危,直接关系到康有为和你们一批维新志士。我希望康有为和梁启超等臣,急需妥筹良策,推进变法,可惜宫中太后的耳目众多,我不好出宫,现在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尽快回去,迅速联系康有为、梁启超等人;朕希望你们的行动能抢在太后的前面,打破他们的阴谋,力挽狂澜于既倒!切记切记,千万不要辜负了朕!”光绪说完了这番话,早巳经满脸泪痕,他清俊光滑的脸上,早没有了往日和善的神色,两眉之间的阴霾,好象永远难以散尽。而杨锐听完皇上这番推心置腹的嘱托,同样泪流满面。他感到慈禧就象一只巨大的黑手,不仅可以遮住满天的阳光,还可以随时从天上打压下来,让所有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危险是随时的,不推翻这伙人的乱政,怎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而珍妃一直就站在光绪的身旁,待杨锐离去后,她安慰光绪道:“其实,我觉得‘亲爸爸’不只是简单地要加害于你,她首先是冲着康先生来的。是你护着康先生,不拿下你,就不好拿掉他;不拿掉他,变法的洪流,谁也阻挡不了!‘亲爸爸’怎会甘心这样的局面?”光绪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是这样一回事,我时时刻刻就是这么想的。”他握住珍妃的手,继续说道:“她听信了她周围一班心腹的谗言,日日夜夜都在盘算着对变法的扼杀!”“她这样对待你,你就不能这样对待她吗?”珍妃问道。“是的。”光绪即刻想到了前一个晚上,谭嗣同给他的一个折子,建议光绪对袁世凯要“重用重赏”。想来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袁世凯不肯效命,荣禄一伙得势,他们断然不会放过康有为!那就可以趁这次会见日本内阁伊藤博文的机会,请他利用租界将康有为保护起来!于是,光绪慷慨地说道:“明天,就是八月初一日了,我要接见袁世凯!”光绪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右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在空中用力地挥了挥,他的精神无比振奋,语气铿锵有力。“咣当、咣当……”火车在单调的咣咣声中,继续向天津驶去。

第04章 “杀禄围园”计划失败1

一代才人孰绣丝,万千作者亿千诗。吟风弄月各自得,覆酱烧薪空尔悲。正始如闻本风雅,丽葩无奈祖骚词。汉唐格律周人意,悱恻雄奇亦可思。――《与菽园论诗兼寄任公孺博曼宣》1坐在车厢里的康有为,一面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一面梳理着一百多天以来的变法经历,但他并不知道,眼下的北京城已乱成了一锅粥!慈禧表面上确实同意颁布了《明定国是诏》,但大清国的实权,却仍然被她牢牢把握着。在实行变法的第四天,她就逼着光绪帝一连发出了打击维新派的三道上谕――第一道上谕,是革除支持变法的大学士、户部尚书、军机大臣翁同和的职务,令他开缺回籍,以孤立光绪帝;第二道上谕,是今后凡二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授予新职,都要到慈禧面前谢恩。这为慈禧由幕后转到出面训政,掌握实权,做好了准备。紧接着,又发出了第三道上谕:五月四日,封荣禄为文渊阁大学士,并于次日,任命荣禄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将直隶按察使袁世凯教练的新建陆军,划给荣禄节制。这一连三道上谕,已预示政局即将发生巨变。就在康有为等维新派分析这三谕的背景时,慈禧又以光绪帝的名义发出了第四道上谕:《本年秋间朕恭奉皇太后幸天津阅操,着荣禄预备一切》。康有为和梁启超连夜分析,认为京师将会发生“宫闱之变”,可能在阅兵期间废掉光绪帝!为此,康有为代拟了一份奏折,向光绪帝举保袁世凯,目的是想利用袁世凯控制的精锐部队。当康有为得知光绪帝已重用、提拔袁世凯之后,心中非常高兴,以为“天子真圣明,叫我等所献之计尤觉隆重,袁必更喜图报矣。”殊不知,随后发生的一切,竟与他的预期不同,竟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2袁世凯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身处的位置,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得袁世凯者,得天下!他是一个既忠于光绪帝、又拥护维新派的实力人物,还是能够抗衡荣禄的最佳人选!康有为、谭嗣同等人选来选去,之所以物色了他,一是因为袁世凯参加了维新派发起的“北京强学会”,对维新派表示支持;二是他所控制的军队,是一支精锐的新军。只要袁世凯忠于光绪帝,慈禧的阴谋便可流产,维新事业便可成功!为了能让袁世凯忠于光绪帝,康有为于七月二十六日(1898年9月11日),让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代拟了一份《边患日捍,宜练重兵,密保统兵大员折》,向光绪帝举保袁世凯“隆其位任,重其事权”,即重用和晋升袁世凯。光绪帝很快电谕袁世凯,召他进京,先后两次接见了他。接到荣禄转来的光绪帝的下谕,袁世凯激动万分地将下谕展开,一行朱红正楷字就跳入上眼帘:电寄荣禄,著传知袁世凯。即行来京陛见。见是皇上要召见自己,袁世凯连忙把军队和家里的事安排妥当,晚上又把十来个心腹请到一起,神吃海喝了一番,嘱咐他们一定要看管好部队,并连夜向几个姨太太告别,才匆匆赶到了北京。他是下午三时到的北京,通知他在内务府候旨。在内务府住下后,吃了晚饭,他见时间还早,觉得哪里都不能去,干脆去了步军统领崇礼那里,因崇礼升了九门提督,自己还未去向他道贺呢!袁世凯来到提督衙门,已是点灯时分。还未走到提督衙门的大门口,见周围早已岗哨林立,门前也是卫兵罗列,提督府门前一派杀气。袁世凯不觉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提督府是京城的治安重地,崇礼这样布置自己府前的把守,当然是崇礼要显示自己的治安实力,让太后放心呀!想到这里,袁世凯对府前那些岗哨们轻轻一笑,走到门前,将自己的帖子朝门房递了进去。不一会儿,崇礼亲自出来,高高兴兴地把他接进了客厅。袁世凯刚刚坐下,接过仆人送上的茶水后,他才发现崇礼一身戎装。他有些奇怪:这么晚了,崇礼他怎么这样的一身打扮?崇礼和袁世凯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们都是经过荣禄在太后面前提议,才有了今天的,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感激荣禄、效忠荣禄。但袁世凯心里十分明白,如果来京之后不去拜见荣禄,荣禄定会心中不悦,弄不好还会引起荣禄对自己的不满。所以,袁世凯来京之后先去拜访了他。崇礼也不是省油的灯!天知道他此时此刻要出门办什么重要的事儿呢?他不便把袁世凯一个人凉在那里,就趁机让袁世凯去吃碗“花茶”。他刚说完,没想到袁世凯立刻喜形于色。他心里骂了句“小人啊”,表面上则是回头,大叫了一声:“英亮!”门外迅速有人回答了一声:“在!”那个叫“英亮”的马弁随即走进门来。“速去‘仙乐堂’,说是我有客人要来,要她们做好接待!”英亮听了,风一般地走出去了。袁世凯对英亮多看了几眼,觉得这个年轻后生不但一表人材,也干练利索。这个英亮肯定是崇礼的心腹。他又何尝不想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位英俊灵活、办事可靠的随从,可他就是一直没有特色到。一会儿的功夫,崇礼就出门了,他没对袁世凯说出去是干什么,只说要去办一件公务,这就引起了袁世凯的留意,在这黑不溜秋的夜晚,全副武装外出,连自己来了也不作陪伴,那就非同一般了。在等待的当儿,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侍卫给袁世凯添茶来了。他没费什么功夫,三下两下就让小侍卫说出了崇礼深夜出门的原因:“听说是荣大人刚下了命令,要增加守城兵力,对进出城门的人,都要严格检查。崇大人是去检查新增的兵力到了指定位置没有?”袁世凯听了,暗暗一惊:这等于说,全城已经戒严了!看来,荣禄是奉了慈禧之命,已控制了全城!他想,光绪明天要召见自己,难道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新军对付慈禧吗?想到这里,袁世凯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时,门外传来卫兵的问话,袁世凯从窗内看到,一位妙龄女子被卫兵挡在了门外。他再次吃了一惊,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子,深更半夜往提督衙门来干什么?添茶的侍卫见他注视门外,便小声地对他说道:“这是英亮的好友,名叫金铃儿。”“谁叫英亮――就是刚才出去办事的那个人?”“是的。”袁世凯觉得奇怪,崇礼的心腹马弁,怎么交上了这样漂亮的女子?

第05章 “杀禄围园”计划失败2

3八月初一(9月16日),光绪帝在颐和园的玉澜堂召见了袁世凯。就在这一天,光绪帝颁旨,授袁世凯为“侍郎后补”,专办练兵事宜;于次日又告诉他:“可与荣禄各办各事”,暗示他操办练兵事宜时,不必受荣禄的制约。仅仅过了三天,袁世凯就住进了王府井大街报房胡同法华寺内的海棠院,等待第二次被召见。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荣禄在慈禧面前替他说了话,提拔了“直隶按察使”;皇上这次又把他提拔为二品,这个恩,袁世凯要以命相报。这无疑是给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领导人物吃了颗定心丸:举保了袁世凯,光绪帝又召见并提拔了他,那么,他一定会忠于光绪帝,与维新派结成生死同盟!光绪帝已察觉到慈禧将会提前进行政变,在这紧急关头,谭嗣同受康有为之托,前往海棠院,夜访袁世凯,准备提前实施“杀禄围园”的计划。袁世凯听完了谭嗣同夜访的目的之后,信誓旦旦地表示:若皇上在阅兵时,疾驰到我的营中,下令我诛杀奸贼,我则全力以赴,以救圣驾!谭嗣同又问他:“荣禄是个很不容易对付的人,你有把握吗?”袁世凯拍着胸脯说:“只要皇上在我的军营里,杀荣禄,简直如杀一只狗!”他们还密谈了此次行动的具体细节:八月初五日(9月20日),袁世凯去光绪帝处请训,并请求给他一道殊谕:命他带兵赴天津,见到荣禄后,宣读皇上手谕:立即对荣禄就地正法!宣布由袁世凯代为直隶大臣,并传谕僚属,张挂告示,布告荣禄大逆不道的罪行!然后,立即封禁电信局和铁路,并用专列将袁世凯的军队运至北京,用一半兵力包围颐和园,一半兵力守住后宫,则可大功告成。4但是荣禄是个老谋深算的政客,他深知康有为等一伙帝党一直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把康有为等人摞倒,他就会成为康有为的阶下囚!他深深地意识到,这场较量,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们亡!擒贼先擒王!只有先废了光绪,这伙逆党才会成为瓮中之鳖!荣禄除了拟定九月初的废帝行动之外,又恳请太后重新训政!两项并举,确保大事成功!但是,如果废帝,目前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同样也是袁世凯!袁世凯绝不是个等闲之辈,他对维新派只是虚以周旋,对谭嗣同等人提出的行动方案,他既不反对,也没有明确答应立即派兵包围颐和园,只是说手中的枪弹火药皆在荣贼之手,而且营哨的一些军官,又多半是旧军人。为此,他要立即赶回到天津军营中,将不可靠的将军都换下来,再备足弹药才能实施“杀禄围园”的计划。这一切却充满了变数。5慈禧八月初四日(1898年9月19日)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前去请安的光绪帝重重的一巴掌!然后,再抽回手来,去剿杀维新派。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突然袭击,抓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如瓮中捉鳖,一个也逃脱不了!但她万万没料到,领导这场戊戌变法的康有为和梁启超,竟在她从颐和园回宫后的第二天,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北京城!这件事,对她至高无上的权威是一种挑战和讽刺!她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停地杀、杀、杀!中日甲午战争,以中国的惨败结局!《南京条约》之后又订立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国人将这两笔帐全都算在慈禧头上了。但这位大清国的铁腕女人,信奉的就是“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欣”,活脱脱的一副卖国求荣的嘴脸!说慈禧是大清国晚期的铁腕女人,一点都不为过!她专制横暴,玩弄权术的技巧,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大事如废皇帝、立太子、杀大臣,或指使人在丧权辱国的条约上签字;小事如棒杀不顺眼的太监和妃子,她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那么,她想收拾自己的侄儿光绪帝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维新派们,简直易如反掌。八月初四日,天刚刚亮,朝中的列班大臣们便齐刷刷地跪在养心殿里,等待慈禧前来训政。他们一个个头不敢抬,气不敢出,好像是些裹着绫缎的木头桩子!像过去一样,慈禧的第三次垂帘听政,仍由军机处事先拟好,慈禧坐在后边,由光绪帝亲自宣布:恳请慈禧太后训政。慈禧接管政权后,立即下令推翻一切新政,恢复原先旧制,还以光绪帝的名义,首先恢复了在维新时裁并的几个闲散衙门!接着宣布不准士民上书言事、取消《时务官报》;又紧接着宣布除京师大学堂之外,停办各省府州的新式学堂,恢复八股文,查禁各省报纸,捉拿各报馆的主笔……但这些复辟措施,并没有减轻她对维新变法的心头之恨,她终于使出了两把杀手锏――第一把杀手锏,就是囚禁光绪帝。既然极力主张变法维新的领导人康有为逃离了北京,那么她首先要整治的就是光绪!在八月初六(1898年9月21日)傍晚,慈禧下令:将光绪幽禁到四面是水的瀛台上!紧接着,她当即调军三千,关闭京师城门,进行全城大搜捕!停运京津铁路,到处张贴缉捕令。还授命步军统领崇礼,要他亲自率领三百名精兵包围南海会馆。当他率兵到了南海会馆才发现,康有为早已不见了人影,崇礼便逮捕了康有为的胞弟康广仁。继而,谭嗣同、林旭、刘光第、杨锐、杨深秀等人被捕。还有礼部的王照、侍读学士徐致靖等一批维新派骨干,或捉拿入狱,或被革职。第二把杀手锏,是派心腹刺客出京,秘密刺杀康有为。6八月初七日(1898年9月22日),慈禧正在读荣禄的密折,步军统领崇礼等在养心殿外边的廊坊里,说是有要事要奏,待她读完了密折,才对站在一旁的总管太监李莲英说道:“叫他进来吧!”李莲英传出话去之后,崇礼进殿,他行了叩拜大礼之后,还没等他禀报,慈禧就发话了:“是不是没逮着康有为啊?”崇礼听了,浑身一震,连忙说道:“臣奉老佛爷懿旨前去……”慈禧又打断他的话:“常言说的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大清国的步军统领的全名,叫‘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是二品,对不?”崇礼听了,连连在地上叩头:“老佛爷心明眼亮,记性好,是大清国臣民们的福气。”“我还记得,步军统领有统率八旗步兵营和京城绿营兵,掌管京师的正阳、崇文、宣武、安定、德胜、东直、西直、朝阳等九门的防守、稽查、门禁、缉捕事宜,兼有断狱、编查保甲之职。我说的对不?”崇礼更加紧张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倒好!在‘用兵一时’的节骨眼上,却让康有为跑了!”慈禧越说越气:“你不觉得害臊吗?”崇礼连忙说道:“臣失职有罪,愿率兵出京,除掉康逆,将功补过。”慈禧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你们养尊处优,舒坦惯了,一旦朝廷有事,就手忙脚乱!这是旗人的不幸,也是社稷的不幸啊!”看到慈禧的气头已经过去,崇礼连忙禀报:“臣奉懿旨已搜遍全城,共捕获康贼余党三百二十六人。其中有谭嗣同、林旭、刘光第、杨锐、杨深秀、康广仁等首犯,已经押交刑部提审,等候刑讯。主犯康有为在禁城前一天离开北京,梁启超下落不明!”慈禧说:“他是在我回宫的第二天走的,这事有点蹊跷!这样吧,你再亲自带人在城里杀个回马枪,看还有没有漏网的。办完了这件事,你就速去见荣禄大人,他会告诉你的。”“老佛爷胸宽若海,心善若佛!老佛爷的旨意,罪臣铭刻心中。”崇礼叩头谢恩之后,连忙退出了养心殿。又有几位大臣要求叩见慈禧,都被李莲英挡在门外了,只剩下公公伍思宗。慈禧喝完了玉碗中的参汤,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小声对李莲英说道:“小李子啊,伍公公怎么还没来啊?”李莲英忙回话:“回老佛爷,他们爷儿仨,早在花厅候着呢。”听李莲英这么说话,慈禧不知怎么,一下想到了前二年伍思宗在昆明湖救懿驾的事――昆明湖畔,凉风习习,湖中荷叶成片,湖畔柳条悠悠。没想到这样的地方,竟蕴藏了杀机!1896年夏天,西太后在昆明湖的画舫上看戏,伍思宗让人在湖里挖了几节又嫩又脆的新藕,要御膳房洗干净,切成了铜钱厚的一片一片,放在一只汝瓷大盘子里,上面蒙了一片新鲜荷叶,用紫檀木托盘托着,沿着长廊去送给西太后解渴。当他走到半路上,忽然从廊檐上跳下三个蒙面的刺客,两个刺客用两把剑,从不同方向抵着他的咽喉和脖子,一个刺客站在前边接应,他们逼着他在前头带路,去找西太后。他佯装害怕,刚刚走了几步,突然来了个“腊嘴钻天”——双手护住托盘,腾身跃起,凌空而至,双脚将左右两个刺客踢倒了!一个刺客被踢中了心窝,倒在地上;一个刺客刚从地上爬起来,伍思宗转身又踢掉了他手中的利剑,并趁机将他踢进湖里。那个在旁边接应的刺客见状不好,哪敢恋战,慌忙逃走了!伍思宗一手拾起地上的长剑,猛地朝前甩去,正中那名刺客的后背,刺客的后背呈“喷薄”状冒出一长溜鲜血,当即倒地身亡。这时,一群侍卫和数名太监闻声赶来,将刺客从湖中捞出,五花大绑押走了。伍思宗让他们不要声张,赶快处理了现场,自己朝托盘看了看,盘子中的藕片排列有序。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托着托盘,登上石舫,石舫中传出阵阵丝竹之声……西太后吃着他送去的藕片,直夸奖伍思宗办事赶眼色,还赏了一片藕片给他。他连忙跪下谢恩。至于他一人打退了三个蒙面杀手的事,他压根就没讲半个字。后来,西太后还是从大太监李莲英那里听说了当时的情况,她把伍思宗召去,责怪他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不言语一声?伍思宗说:他生是老佛爷的人,死是老佛爷的鬼,为了太后,他不怕上刀山、下火海!以他的命来救自己命的人,她怎会搁置不用?想到这里,慈禧便对李莲英问道:“怎么没让他们进来呢?”“我看老佛爷你正忙着呢!再说,没有老佛爷的旨意,我哪敢让他们进殿?”

第06章 “杀禄围园”计划失败3

7老谋深算的慈禧,表面是找来公公伍思宗“拉家常”,心里却一刻也忘不了、一时也放不了第一次请训的情景:自6月底以来,就有大臣给她奏请过训政。其实,想不想训政,什么时候训政,她觉得这都不是难事。关键是重新垂帘,这是个大事,要让朝廷上下一致通过,觉得这是大清国的需要、社稷的需要,不是她慈禧舍不得放权。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才会让人心服口服。到哪里去寻找让她重新训政的理由?眼下康有为变法,理由就不请自到了:康有为变法,作为直隶总督的荣禄,哪能没一点动静?他岂肯就这么无声无息坐以待毙?想到康有为,荣禄便眼放绿光,康有为在光绪的支持下,什么都敢做:――七月十四日,光绪颁旨,宣布裁撤詹事府、通政司、光神司、鸿胪寺、太仆寺、大理门等衙门;同时裁去各省所谓的“冗员”,包括广东、湖北、云南三省的巡抚。――七月二十日,光绪将礼部主事王照,以“不畏强御、勇猛可嘉”上表嘉奖,并赏给王照三品顶戴、京堂后补。――两天后,又将李鸿章逐出了总理衙门。……荣禄每天都在反复告诫自己:如果康有为的维新成功,他荣禄就不乏好日子过,说不定还会掉脑袋!他无时无刻不在憎恨着康有为那一伙逆党,他的眼前交替闪现着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的模样;他们利用光绪所做的一件件倒行逆施的行动,荣禄刻骨铭心。所以,荣禄召见了九门提督、御史崇礼,他让崇礼趁早发动内务御史一班人,去往万寿宫,恭请太后训政。第二次请训:八月初三日(1898年9月18日),崇礼跟庆亲王奕劻一道去了颐和园,慈禧一听说是他们二人,深思良久,对大太监李莲英吩咐道:“那就让他进来吧。”慈禧从李莲英手中的托盘里拿起折子,慢慢地展开一看,“又是训政?”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她不是不想训政,她需要的是一个理由,证明光绪离开了她就寸步难行,这天下,还是得由她老人家来掌舵!她将折子读着读着,不一会儿,懒散的样子就消失了,神情也集中起来了。“……变法道党之大同学会,蛊惑人心,紊乱朝政,深恐贻祸宗社。呼吁皇太后即日训政,以遏乱萌。”慈禧读到这里,顿时想到光绪新设的懋勤殿和顾问宫,那是光绪不仅要借维新党人夺权,还想利用日本、英国的洋人来夺权?洋人?她打了个冷噤。崇礼说道:“如果皇上用了洋人,不啻将大清国,拱手让给了洋人!”慈禧听了这番话,象是挨了一记闷棍,耳朵里“嗡嗡”发响,她的声音是从牙缝间冒出来的:“好个光绪!”在整个朝廷,没有哪个不在慈禧面前唯唯是诺,无人敢违抗,可是,对付洋人,慈禧却束手无策,如果大清的朝政有洋人介入,她岂不是失去了对光绪的控制?想到这里,慈禧顿觉大祸临头,后背一片冷汗。崇礼把慈禧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自得意,折子打动了太后,这回有办法了!于是,他大着胆子奏道:“臣观太后看折,既阅而色变,请立即召见诸位大臣,颁布训政懿旨。”慈禧读完了折子,但并未将折子放下,哦吟良久,便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身旁的太监李莲英连忙弓腰答道:“八月初三日。”慈禧说道:“好,明天,我回紫禁城!”一干人忙拜倒在地,激动地说道:“臣躬候太后训政!”慈禧太后一手导演的“戊戌政变”,将已经进行了一百零三天的维新运动,演变成了一场血腥大屠杀!

第07章 光绪密旨1

沧海惊波百怪横,唐衢痛哭万人惊。高峰突出诸山妒,上帝无言百鬼狞。岂有汉庭思贾谊,拚教江夏杀祢衡。陆沉预为中原叹,他日应思鲁二生。――《出都留别诸公》1要去上海,须在塘沽乘船。当康有为和唐华下了火车之后,不敢耽搁,连忙赶往塘沽。因为当天无船去上海,他们便住进了一家中档旅馆。吃完饭之后,唐华去码头打听到上海的船票和开船时间,康有为坐在店堂里一边看着行李,一边独自品茶、歇息。邻桌有几位客人,正在一边饮酒一边低声议论着什么,开始,康有为并不在意,没听清他们议论的话题,后来,就渐渐听出一些眉目来了---一个客商打扮的中年汉子说道:“听说京津火车要禁开了,明儿去北京,只能坐马车了。”一老者说:“不会吧?恭亲王的军队正用火车调防,其他火车就禁开了,难道他们的军队也坐马车不成?”中年汉子:“恭亲王已去北京了。听车站上的一个朋友说,他化了装,身穿便服,带着十多个穿便装的护卫上了一辆专列。我那个朋友亲眼看见的,绝不会有假!”年轻汉悄悄说道:“京城已经宵禁了,你们知道吗?”“为什么?”“听说正在捉拿朝廷钦犯,京师里人心惶惶,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他们越说声音越低。至于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要捉的朝廷钦犯是谁?捉到了没有?他没听清楚。其实,朝廷要捉拿的钦犯就是他!眼下的北京城里,正在搜捕维新派人士!不一会,唐华就回来了,他告诉康有为,招商局有艘轮船,船名“海晏号”,明天下午四时起航。康有为觉得不太满意,但是现在又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好同意乘坐“海晏号”去上海。买了船票之后,主仆二人便提前上了船,在统舱中住下来,等待次日开航。这艘“海晏号”虽然是艘洋船,但吨位不大,设备较陈旧,船舱中空气污浊,铺位和伙食也难尽人意。康有为让唐华去打听一下,船上有无头等舱?唐华很快就返回来了,他说,船上有头等舱,但头等舱的船票提前三天已经被订出去了。他向船长要求过,能不能想办法挤出一张头等舱的票?船长说,头等舱是官银留洋的官员集体订的,无法让出来。康有为听了,心中老大不快:自己是朝廷的六品命官,又有密诏在身,却只能栖身于一艘小轮船的统舱之中!他越想越觉得窝火,他命唐华收拾好行李,退了船票,二人便离开了“海晏号”。唐华从码头上雇了一辆马车,去了塘沽的一家豪华的旅馆。安顿好了之后,康有为问大堂中的侍者:能否订两张去上海的头等舱船票?侍者听了,非常礼貌地让康有为先在房间里休息,他这就去询问一下,说不定会有好消息。不一会,侍者便将两张头等舱船票送到了康有为的房间。康有为接过船票一看,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原来,这是两张英国太古公司“重庆号”客轮的头等舱船票,开船的时间是次日上午十一时,不但比“海晏号”提前五个小时开船,而且“重庆号”的设备和生活条件都要比“海晏号”优越得多。康有为绝对没有想到,就是因为退了“海晏号”的船票,换乘了英国太古公司的“重庆号”轮船,竟然鬼使神差地又逃过了一劫!半个时辰后,一队全副武装的清兵包围了码头,一带队官员指了指手中的缉拿令,高声说道:“搜查朝廷饮犯!”接着,又指了指停靠在旁边的“海晏号”:“上船,搜!”士兵们便登上了“海晏号”的甲板。船舱里的乘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恐慌地望着杀气腾腾的清兵。这些清兵不搜老人和孩子,也不搜女人,他们专搜中年男子,每搜一个,都要和他们手中的照片对一对,若对不上,就再搜下一个人。他们折腾了半天,搜遍了全舱,还是没有搜到要搜的朝廷饮犯,只好悻悻地回到了码头遵命去了。带队的官员指着一艘装运洋灰的货轮,大声说道:“上船搜!”船长带着哭腔求情:“船里装的都是洋灰!船上连我加水手才六个人,都在这里。是不是……”官员没理他,大声命令道:“进舱搜查!”士兵们搜遍了全舱之后,人影没见一个,只好灰头灰脸地离开了货轮。……洗漱过后,康有为没有一点睡意,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大同书》的书稿,在灯下阅读起来。不知为什么,自己亲笔写在纸上的这些文字,总是在眼前跳动,就是进不到脑里!原来,自己的心思一直离不开衣襟中的那道密诏。他离座去看了看房门关好没有,又查看了窗子,然后,悄悄取出密诏,在灯下细细阅读了一遍。读着读着,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他和光绪帝虽是君臣,之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共同的变法强国志向,让他们心心相连!一位大清国的皇帝,能如此器重一个六品之位的工部主事,并爱护有加,寄望厚重,这种知遇之恩,能不使康有为倍受感动吗?子夜过后,大街上浮燥的喧哗渐渐平息下来,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康有为听见睡在外间的唐华打着鼾声,更难入睡。他和衣躺在床上养神,思绪总是离不开京城发生的一连串大事,又想起了光绪帝接见他的情景。2六月十六日(1898年8月1日),光绪终于见到了早就听说过名字但一直未见过面的康有为,在颐和园勤政殿里行过君臣之礼后,二人寒喧了几句,康有为便向光绪陈述了变法对于国家和社稷的重要性。他讲起话来,语气激昂,感情真挚,让光绪深为感叹,特别是最后,康有为激动地说道:“皇上,变则通,通则久,要江山社稷永因,变法一定要实施!”听了康有为的一番话,光绪不禁动容,激动得连连赞许,顿生相见恨晚之感:“朕,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变法之实施,还望爱卿鼎力相助,广泛召集有志变法之人士,共图国强。若变法成功,你将是大清的第一功臣!”康有为感恩涕零,连忙跪倒在地,连声奏道:“皇上的知遇之恩,臣当以死相报,绝不辜负圣望!”康有为的这番话,撼山、动地、泣鬼神,光绪跟他两人已是心心相印;两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激动……光绪是在泪水和悲痛中写完诏书的,他的脸上交替着痛苦和企盼的复杂神情。写完之后,他轻轻放下了笔,慢慢走到窗前,抬头仰望天空,感慨万千:天公赐我康有为,如果不保证他的安全,我就对不起天公,有愧于上苍!诏书云:朕今命汝督办官报,实有不得已之苦衷,非楮墨所能罄也。汝可迅速出外,不可延迟。汝一片忠爱热肠,朕所深悉。其爱惜身体,善自调摄,将来更效驰驱,共建大业,朕有厚望焉。光绪帝满怀激情地写好了密诏,亲自将密诏封好。康有为将密诏拿在手中,觉得这份密诏的分量重于泰山!然而,没有几天,军机四卿杨锐,便怀揣光绪的另一份密诏,从宫内出来,来到康有为的住所南海馆,一见面就慌慌张张地大叫了一声:“康先生,大事不好,皇上有难!”杨锐脸色惨白,声音嘶哑,完全是一副哭腔。康有为一听,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口。当听完杨锐说明了原委,顿时心惊肉跳,脑袋急剧膨胀起来:皇上下了密诏,要设法营救,这事非同小可!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康有为还是立即吩咐唐华,去将梁启超、谭嗣同、刘光第、林旭、杨深秀等人叫来了,一起商筹营救皇上的办法。康广仁加点了三支蜡烛,屋内一下子明亮起来。大家听说是皇上下了密诏,都纷纷赶来,个个神情紧张,一种不祥的预感,擢住了每个人的心。康有为见大家都到齐了,便向杨锐点了点头,说道:“启封吧。”杨锐拿出密诏,那颤抖的手老半天没将密封启开。谭嗣同从杨锐手中拿过密诏,启封后交给康有为,康有为没有从谭嗣同手中接过密诏,而是各执一头,两人同时缓缓地将密诏打开,共同捧着密诏,在案前跪下。梁启超见康有为和谭嗣同跪下了,忙在他俩身后跪下,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气氛极其肃静。康有为跪在地上,激动地读着诏书:朕惟时局艰难,非变法不能救中国,非去守旧衰谬之大臣,而用通达英勇之士,不能变法。而太后不以为然,朕屡次几谏,太后更怒。今朕位几不保。汝可与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及诸同志妥速密筹,设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胜企望之至。特谕。康有为刚刚念完,谭嗣同等人就已泣不成声,梁启超也是失声痛哭。特别是康有为,在念密诏的中途,几次哭得吐不过气了,不得不停顿下来。皇上发出求救密诏,上面的字字句句重似千斤,重重地压在每个在场人的心上,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了。皇上求救,真是千古悲声!室内的一片哭声!“大家不必哭了,我有话要说。”大家强忍住哭声,都向杨锐看去,杨锐含泪说道:“皇上虽然自身难保,却非常关心变法,他再三地嘱咐我,要向康先生和大家转达,尽快筹议好良策,推进变法。我们不能辜负皇上的厚望啊。”康有为跪在地上,双手托着诏书,悲愤地高叫道:“皇上啊……”大家齐声高呼着:“皇上!”皇上手中没有权力,他们又都赤手空拳,要人没人,要兵没兵,怎么救驾呢?

第08章 金铃儿不敌群狗

3人们越说越激动,谭嗣同却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琢磨着。自己当初进京,康有为就一个劲地抱怨:堂堂大清国的光绪,却根本没什么权力!他当然不相信!一国之君的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君主,怎么会没有权力呢?到了七月二十七日(1898年9月12日),皇上说要开勤政殿,设顾问官,命自己起草诏书,为了做到有理有据,皇上还派太监送来了历代皇帝的遗训给自己,并传达了皇上的话,说康熙、乾隆、咸丰都有过开勤政殿、设顾问官的先例,光绪要自己将这些先例查出来,写在诏书中。第二天,皇上拿着这些先帝的遗训,亲自去颐和园向太后请示,朝廷里的文武官员也都知道皇上要开勤政殿的事,结果是直到现在,慈禧都没点头。慈禧事事掣肘皇上,使他有职无权,难以分庭抗议。谭嗣同想到这里,站起来大声说道:“要救皇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谭嗣同接着说道:“要是我们手中也象慈禧那样,有权有军队,就能够打败慈禧和荣禄,救皇上于危难之中!康有为拍案而起,激昂地说道:“对!皇上必须要有将帅支持!我认为只有袁世凯,才是最理想的人选!”康有为见没人反对,也没人支持,便接着说道:“袁世凯颇熟悉德国练兵之法,他十分倾向我们变法,还与我们一起创办过强学会。我认为:荣禄的心腹董福祥、聂士成二人,皆一介武夫,怎么比得上他?他支持变法,关心治国!”在座的每一个人,在康有为情绪的带领之下,都启开了对袁世凯的回忆:――“公车上书”之后,袁世凯当时在督办军务处当差,他曾向光绪帝上书,条陈变法事宜,与康有为等变法新党频繁接触。――1895年夏,康有为第四次上书,都察院、工部不肯代递,是袁世凯要求督办军务处帮助代递的。――强学会成立,袁世凯积极参加,也是发起人之一,还和康有为及维新派保持密切联系。同是军机四卿的刘光弟还是不放心,他说道:“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是荣禄在慈禧面前替他说了好话,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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