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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3 09:4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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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尚劝余

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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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帝国史话阿拉伯帝国

世界帝国史话阿拉伯帝国试读:

前言

阿拉伯帝国是世界中世纪史上空前庞大强盛的帝国之一,是人类历史星空中一颗光彩夺目、辉煌璀璨的明珠。阿拉伯帝国起源于广袤浩瀚、荒漠漫漫的阿拉伯半岛,狂放彪悍的阿拉伯人,高举伊斯兰教旗帜,在圣战的呐喊声中,走出阿拉伯半岛,东征西战,南攻北伐,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并西亚,横扫北非,席卷西南欧,进兵药杀水,饮马印度河,建立起一个西起比利牛斯山和大西洋东岸,东至印度河和中国西部边境,北起中亚的绿色山谷,南至撒哈拉沙漠,地跨亚、非、欧三大洲的空前广大的帝国。

阿拉伯民族起源于荒野游牧的“蛮族”,然而他们又是一个勤劳勇敢而富于智慧的民族。他们与被征服地区的民族互相融合、相互学习、共同前进,不仅创造出富庶丰足的物质生活,而且创造出繁花似锦的精神生活。他们不仅翻译和保存了古典文化,而且把东西方文化冶为一炉,创造出具有自己特色的举世瞩目的阿拉伯-伊斯兰文化。阿拉伯民族对人类文明和世界文化史所做出的不朽贡献,不得不说是人类的一大幸运,也是一大旷世奇迹。

阿拉伯帝国亦称伊斯兰帝国,或阿拉伯-伊斯兰帝国。在这个多民族、多语言、多宗教和多种社会形态的庞大帝国中,阿拉伯人的两大法宝:宗教和语言,一直处于优势地位,伊斯兰教为国教,阿拉伯语为国语,两者构成这个帝国的两大标志和特征。今天的伊斯兰世界和阿拉伯国家,就是昔日阿拉伯帝国的印证。

本书突破了传统的阿拉伯帝国历史编写体例和写作方法,按照阿拉伯帝国产生、发展和衰亡的内在逻辑与进程,分上、中、下三篇,系统展现了阿拉伯帝国孕育与发端、崛起与兴盛、衰落与灭亡的宏伟历史画卷。本书在真实性与趣味性、学术性与可读性相结合方面,做了初步尝试,力图以流畅生动的笔触,严谨求实的态度,既形象生动地展示一幕幕有血有肉的历史活剧,又深入独到地评析重大的历史人物、事件和现象。本书在写作过程中,博采众长,广泛吸收国内外研究成果,参阅了二十余本专著和译著,书目附后,谨对各位作者和译者,深表谢忱。尚劝余2013年11月于华南师范大学中区519斗室

上篇 孕育与发端

阿拉伯帝国孕育于伊斯兰教的兴起和阿拉伯半岛统一神权国家的建立,发端于四大正统哈里发时期的扩张和统治。

广袤浩瀚的阿拉伯半岛是阿拉伯人的故乡,是伊斯兰教的发祥地,也是阿拉伯帝国孕育成长的摇篮。一代宗师、先知穆罕默德,顺应历史发展的客观要求,以一神崇拜取代多神崇拜,以共同信仰打破血缘纽带,以民族和睦代替部落残杀,以政治统一消除分裂割据,创立充满活力、震撼世界的伊斯兰教,将离心离德、冲突不断的阿拉伯半岛各氏族部落,结合成为一个团结一致、组织严密的民族,结束了阿拉伯半岛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状态,建立政教合一、统一强大的神权国家,奠定了阿拉伯帝国的基础。实际上,穆罕默德建立的神权国家是阿拉伯帝国的雏型、原版和缩影。伊斯兰教的兴起和阿拉伯半岛统一神权国家的建立,标志着阿拉伯帝国的孕育和奠基。

四大哈里发统治时期,穆罕默德建立的神权国家,演化为哈里发国家。先知的后继者们,接过先知点燃的火种,循着他的足迹,高举伊斯兰教的旗帜,在“圣战”的呐喊声中,走出阿拉伯半岛,踏上征服四邻、建立哈里发国家的征程。征战的结果,埋葬了波斯帝国,动摇了拜占廷帝国的根基,肥沃新月及其毗连地区(今天的叙利亚、伊拉克、伊朗、埃及、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纷纷臣服于哈里发,国家统治重心日益北移,版图不断扩大,形成帝国的心脏;与此同时,国家机构、管理体制和各种制度日益强化和健全,帝国序幕徐徐拉开。四大哈里发的扩张和统治,标志着阿拉伯帝国的发端和序曲。

第一章 伊斯兰文明的诞生

一、舞台与布景

阿拉伯半岛(即阿拉比亚)是伊斯兰教的发源地,也是阿拉伯人生存和发展的最初的舞台。这个舞台位于亚洲的西南部,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岛,其面积相当于欧洲的四分之一,美国的三分之一。阿拉伯半岛三面环海,地处交通要冲,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东濒秀丽的波斯湾和阿曼湾,南滨浩瀚的印度洋,西傍狭长如丝带的红海,北界肥沃的绿色新月地带。半岛两侧的红海和波斯湾,连同埃及和肥沃的新月地带,形成一条重要的连接东西交通的天然走廊。红海的大门曼德海峡,可以控制从地中海经苏伊士运河和红海进入印度洋的通路,波斯湾的门户霍尔木兹海峡,是扼亚欧大陆交通的咽喉。阿拉伯半岛犹如一匹桀骜不驯的战马,矗立于亚洲和非洲之间,昂首眺望着蔚蓝色的地中海岸边的欧洲,随时准备出征。

阿拉伯半岛的地貌、气候、物产等自然景观,构成了这个舞台上一道道别具一格的布景,成为阿拉伯人一幕幕历史活剧的天然道具。从地质学上说,阿拉伯半岛原是撒哈拉大沙漠的继续,后来被尼罗河河谷和红海深罅分隔开来。就整个地势来讲,阿拉伯半岛基本上是一个辽阔的高原,西南部较高,逐渐向东北降低倾斜,呈阶梯状。就地貌来讲,主要有山地、平原、高原、沙漠等。从阿拉伯半岛的红海沿岸,经南部海岸,直至东南部的阿曼湾沿岸,盘亘着连绵不断的山地。西部山地以赛拉山脉著称,意为“顶端”,从希贾兹(一译“汉志”,意为“间隔”,因它把红海平原与纳季德高原分隔开来,故名)一直延绵到也门。赛拉山脉大都童山濯濯,寸草不生。南部山地和东部山地的高度和峻峭不及赛拉山脉。沿海平原叫做“帖哈麦”,意为“闷热的低地”。沿海平原包括红海沿岸平原、阿拉伯海沿岸平原和波斯湾沿岸平原。半岛中部为辽阔的纳季德高原,即“内志”,高原的大部分为岩石沙漠,即在坚固的岩石上覆盖着一层薄沙。

阿拉伯半岛上最为辽阔的景色是一望无垠的沙漠,约占全部面积的三分之一。“阿拉比亚”这个名字就与这里多沙有关,它的含义是“干旱”。南部有鲁卜哈利沙漠,素有“空无所有之乡”或“无人烟地区”之称,北部有大内夫得沙漠、中间的小内夫得沙漠像一条狭长的沙带将南北沙漠连成一片。狂风吹起的沙子形成连绵不绝的沙丘,沙色红白不一,有的鲜红似火,有的洁白如雪。被称为“瓦迪”的零星谷地深陷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大雨成河,无雨为谷。冬春两季,大雨滂沱,沙漠里绿草如茵,生长着白菖蒲、白头翁等牧草和耐碱抗旱的柽柳灌木丛林。然而,这种美景只是昙花一现,随之而来的是残酷而漫长的旱季。热风袭来,短短几天之内,草木枯槁,满目疮痍,夏日的沙漠变成了火狱。在浩瀚的沙漠里,只有中部和西部点缀着几片绿洲,地下水在这里形成深泉,草木葱茏。

阿拉伯半岛地处热带和亚热带,是世界闻名的为数不多的干燥炎热地区。半岛幅员辽阔,沙漠广布,地势高低不同,加之狭窄的红海和波斯湾对气候所起的调节作用很小,因而各地气候复杂,差异很大,温差悬殊。夏季,沿海平原炎热潮湿,内地低洼地区火热干燥,山区气候温和。冬季普遍降雪,沿海和低洼地区温度适中,山区气温很低。昼夜气温差别显著,白天炎热难当,太阳高悬在晴朗的天空,无情地烧烤着大地,夜间气温骤降,明净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晚风习习,凉爽宜人。半岛大部分地区刮一种叫“萨巴”的东北风,这种风能调节气候,令人心旷神怡,常是诗人咏赞的题材。春末夏初,半岛大部分地区刮一种叫“热风”的南风,这种风夹着细沙,增高气温,使人气闷窒息。

阿拉伯半岛雨水稀少,各地差异显著。南部夏季为雨季,雨水充沛,北部和中部冬季为雨季,多为局部性暴雨。从总体上看,南部雨量充沛,北部雨水稀少,中部雨水罕见。至于鲁卜哈利沙漠,许多年份滴水不落,两次降雨之间有时竟相隔十年之久。半岛上没有一条名副其实的河流,稀少的雨水要么渗入地下,聚集在不透水的地层,然后在绿洲地区涌现出来,或者通过掘井而被汲取出来,要么从各地流入海中,或者渗入沙漠。半岛西南部的也门雨量充沛,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有“阿拉伯福地”之誉。

阿拉伯半岛的绿洲出产咖啡、乳香、没药、沉香、檀香、棕榈、柽柳、油橄榄、白菖蒲、白头翁、指甲花、红蓝花、阿拉伯胶树、阿拉伯相思树等植物。谷物有小麦、大麦、稻子、高粱、玉米和谷子。果类有椰枣、桃、李、梨、杏、葡萄、芒果、桔子、苹果、西瓜、石榴、柠檬、甘蔗、香蕉、巴旦杏和无花果等。野生动物有狼、豹子、鬣狗、狐狸、猴子、羚羊、翔羊、羱羊、蜥蜴、鳄蜥、蹄兔、刺猬、飞鼠等。飞禽有鹫、鸢、鹰、枭、鸨、云雀、茶隼、乌鸦、犀鸟、夜莺、鸽子、沙鸡、缝叶鸟、戴胜鸟等。家畜有骆驼、绵羊、山羊、骡子、灵、马、狗、驴、猫等。这些物产有些是阿拉伯半岛的特产,有些是从外地传入的。

其中,马是阿拉伯最珍贵的家畜,是一世纪从叙利亚传入阿拉伯半岛的。八世纪时,阿拉伯人经由西班牙,将马种传入欧洲。阿拉伯的良马以健美、坚忍、伶俐、忠实等特征著称于世,西方人常以阿拉伯马为良马的典型。马的价值在于它能飞驰奔突,袭击敌人,主要用于作战。此外,马还可用于野外运动如比武、竞走、猎狩等。在遇到缺水的时候,尽管孩子们哭着要水喝,家长却充耳不闻。他们会把最后一滴水倒在桶里,拿去放在马的面前。

椰枣和骆驼是阿拉伯人最主要的生活资料,是日常生活中的两大支柱。阿拉伯半岛的特产植物,当以椰枣为第一。椰枣是最普通而且最有价值的植物。椰枣肉可食,是阿拉伯人主要的食品,仅次于驼肉。椰枣皮可制绳索,树干为良好的建筑材料。椰枣核粉制成饼,可作骆驼饲料。椰枣泡水发酵成枣醴,是阿拉伯人最喜爱的饮料。拥有“二黑”即饮料水和椰枣,是每个阿拉伯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相传,穆罕默德先知曾吩咐阿拉伯人说:“你们要尊敬你们的姑祖母——椰枣。[1]因为椰枣和人祖阿丹(亚当),是用同一的泥土造成的。”阿拉伯半岛的椰枣树

骆驼是阿拉伯人的巨大财富。假使没有骆驼,就不能设想沙漠是可以居住的地方。阿拉伯人的生活无一样不依靠骆驼。骆驼是“沙漠之舟”,是运输、贸易和作战的主要工具。新娘的财礼、凶手的赎罪金、赌博者的赌注、酋长的财富,都是以骆驼为计算单位的。驼乳可解渴,驼肉可充饥,驼皮可做衣服,驼毛可织帐篷,驼粪可做燃料,驼尿可做成生发油,还可做药。在危急时刻,可宰杀骆驼或把棍子插入骆驼的喉咙,取出骆驼胃里的水,应急解渴。阿拉伯半岛的骆驼,最能耐渴,饮水一次之后,在冬季能旅行26天,在夏季能旅行6天。骆驼是阿拉伯人能够征服四邻的一个因素,因为它能保证军队的机动性,使游牧民族对土著民族占优势。相传哈里发欧麦尔曾说:“在骆驼繁殖的地方,阿拉伯人才能昌盛。”二、居民与习俗

阿拉伯半岛是阿拉伯人的故乡,阿拉伯人非常热爱自己的故乡,但他们毕竟是闲不住脚的游牧民。他们属于阿拉伯半岛,但从未在这块土地上扎下根,好像家乡的沙土,随风飘荡。每当好运气向他们挥手时,他们就卷起心爱的帐篷,向肥沃富庶的北方迁移。北方,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他们的北极星。在历史上,巴比伦人、亚述人、迦勒底人、阿拉马人、腓尼基人和希伯莱人等古代民族,均是从阿拉伯半岛相继迁移出去的,他们所操闪含语系闪语族语言,故有阿拉伯半岛是闪族人的故乡之称。今天的阿拉伯人为现有闪族中最强大的民族。

在伊斯兰教产生以前,阿拉伯半岛上的居民基本上都是阿拉伯人。广阔无垠的沙漠,把半岛上的阿拉伯人分为两部分:北部和中部的游牧民以及南部的已经定居的居民,其中游牧民占绝大多数。游牧的阿拉伯人叫做贝都因人,他们居无定所,逐水草而流动。他们是真正的阿拉伯人,最能体现阿拉伯人的特征。就语源学来说,阿拉伯是一个闪族语的名词,意思是沙漠或沙漠的居民。在《古兰经》里,阿拉伯人和游牧的贝都因人是同义词。但阿拉伯人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为漂泊而漂泊的吉普赛人。阿拉伯人的生活方式是由他们所处的特殊环境决定的,是人类生命适应沙漠环境的最好的方式。雨季一到,他们便携带家室,赶着骆驼,到绿草如茵的沙漠中放牧。雨季一过,他们又离开火狱一般的沙漠之地。古代埃及人所描绘的阿拉比亚人(前者约当公元前2000年,后者约当公元前1500年)

贝都因人、骆驼和椰枣,是沙漠中一切生物的三位一体的统治者,再加上沙子,就构成沙漠里的四大主角。对沙漠居民来说,沙漠不仅是一个可居住的地方,而且是他们的神圣的传统的守护者,是他们的纯粹的语言和血统的保卫者,是防范外部侵略的第一条防线。沙漠缺水,天气炎热,道路不明,食物缺乏,这四件事,在和平时期,都是游牧民的劲敌;在战争时期,却是他们的有力的武器。贝都因人称他们的故乡为孤岛,他们视孤独为快,并以孤独为荣,他们不大屈服于外来的束缚。

阿拉伯人体格上和生理上的结构,忠实地反映出沙漠环境的特征。在解剖学层面上,他们是复杂的神经、骨骼和肌肉构成的躯体,由他们的体格,可以窥见沙漠的硗瘠和荒凉。他们的面部特征是长头、窄脸、鹰鼻、后头骨高高隆起,身材矮小,结实有力。他们的日常食物是椰枣和面粥或炒面,再加凉水或奶。吃几颗椰枣,喝一点驼乳,就可以在沙漠里奔跑一天。他们的衣服像食物一样缺乏:一件长衬衫,一条带子和一件宽舒而飘垂的上衣,头上蒙一块披巾,用一条细绳结稳,裤子是不经常穿的,鞋袜也是稀罕的。这成为阿拉伯人坚忍耐劳美德的写照,正因这一无上美德,他们才能够在生物稀罕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阿拉伯人的性格表现出巨大的复杂性和矛盾性:一方面他们能够克制和忍耐,另一方面又表现出暴躁和易怒;一方面注重自由、直爽、强悍、信义、勇敢、慷慨、抗暴、扶弱,另一方面又喜好掠夺、强梁、争斗、复仇、赌博。他们的性格向两极发展:嗜杀与慈悲,吝啬与施舍,欺骗与诚实,谨慎与鲁莽。这些对立的方面竟能并存于一身。有了这样复杂多变的性格,他们可以应付各种环境。不论多么贫穷,他们总是昂首阔步。这种性格归因于他们所面临的独特生存环境,也与由此形成的各种社会习俗交织在一起。

阿拉伯人夏季怨恨自己的故乡,冬季又酷爱这里的河谷。他们在性格上形成了两种相反的特征——离开和返回这块干裂的不毛之地的两种欲望。他们热爱那无路可寻的沙漠和寸草不生的秃崖,可是又渴望离开这一切,把它抛在脑后。他们的这种矛盾心理实际成了一种乡土病。常有阿拉伯人向外迁徙,首先是迁往“肥沃的新月”地区,即地中海东岸的巴勒斯坦、叙利亚和黎巴嫩等地构成的弓形地带。他们在那里定居下来,其中一些人成了农民,另一些人进入了城市。但后来,许多人由于思念家乡又返回沙漠,似乎只有在沙漠中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有什么地方比他们贫困而又富于冒险色彩的家乡更能施展他们的本领呢?生活于沙漠中的贝都因人

一般认为,劫掠是一种盗贼的行径,但沙漠生活特殊的经济情况和社会情况,却把劫掠提升为一种民族风俗。按照阿拉伯人的传统道德观念,劫掠是谋生的途径之一,是经济上调节余缺的一种方式。在沙漠地区,好战心理是一种牢不可破的心理状态,劫掠是有数的几种表现丈夫气概的职业之一。倭马亚王朝早期的诗人顾托密曾以四句诗说明这种生活的指导原则:

我们以劫掠为职业,

劫掠我们的敌人和邻居。

倘若无人可供我们劫掠,[2]

我们就劫掠自己的兄弟。

由于爱好斗勇,也由于他们的生活常常依赖于作战技巧,械斗成为整个民族的一种消遣。阿拉伯人往往因为微不足道的借口就准备械斗,结果酿成世世代代的不和。阿拉伯人不会把生命看得过重,许多人死于非命。阿拉伯的部落制度极大地增强了他们对自己部落的忠诚,分歧一出现,就难以排解,结果酿成部落间的长期战争,即血亲复仇。这项制度也刺激了个人主义的发展,阿拉伯人可以造部落领袖的反,带领部落迁移出走。他们喜欢自由,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能放弃自由,他们宁愿死亡、迁徙、出走,也不愿失去自由。部落意识和个人主义——这两个互相冲突的倾向,不论阿拉伯人走到哪里,始终是他们的特征。

阿拉伯人珍视友谊如同珍视生命,对朋友忠实而慷慨。他们生活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环境艰苦,生活必需品奇缺,对于自然界的顽固和凶恶,常感到束手无策,这种共同的感觉,使他们觉得需要一种神圣的义务——好客,即对于客人的款待。招待、热忱和丈夫气概,被认为是这个民族的高贵的美德。好客也意味着提供保护,如有可能,一个人总是乐于款待客人并与客人交谈。他往往谈他自己,他的家人,他的祖先。在一个找不到客店或旅馆的地方,如果对拒绝招待客人,或接待以后加以伤害,不但有失礼节,玷污门楣,而且被视为十恶不赦的罪孽。

阿拉伯人极端自尊。在他们看来,阿拉伯人是世界上最尊贵的民族。他们对于自己血统的纯洁,口齿的伶俐,诗歌的优美,宝剑的锋利,马种的优良,宗谱的高贵,都感到无限的骄傲。他们酷爱高贵的宗谱,往往把自己的宗谱追溯到人类的始祖阿丹(亚当)。他们爱好诗歌,善于用诗歌表达情意。诗人激昂慷慨、铿锵有力的诗句,常常能激励整个氏族部落,使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对敌。诗人的舌头和战士的勇气,是克敌制胜不可或缺的重要条件。他们以他们的语言的优美而自豪,甚至把世人划分为两部分:阿拉伯人和非阿拉伯人,所谓非阿拉伯人即文盲或麻木不仁的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自己的歌谣,驼夫歌颂自己的旅行,勇士歌颂自己的勇敢和荣誉。

阿拉伯人不是禁欲主义者,情欲是他们的自然本能,他们渴望爱情,爱情题材像其他英雄事迹一样,富有极大的表现力。女性美使他们为之倾倒。可是在天气炎热、气候恶劣的条件下,美貌是不会持久的。母亲生下一个女孩,父亲就会感到万分不幸。这时做父母的毫无怜悯之心,经常会立即把这个女婴活埋掉。如果一个女孩能够幸运地长大成人,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卖给邻近某个氏族中愿意出彩礼的小伙子。丈夫在妻子面前摆出一副豪侠气概,他们以生命做担保,发誓尊重妻子。尽管如此,妻子仍然是丈夫的附属品和财产。妻子的主要任务是尽可能多地生育沙漠武士,操持家务,此外还必须千方百计地讨丈夫喜欢,否则随时都可能被遗弃。当然,贝都因妇女也享有若干自由,那是城居妇女比不上的。她生活在一个多妻的家庭里,丈夫是一家之主,但她有选择丈夫的自由,丈夫虐待她的时候,她还有离婚的自由。

因为生活极无保障,阿拉伯人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刻苦拼搏。他们需要有斯巴达克式的生活理想。他们能够并确实地把生活赋予他们的点滴乐趣理想化。他们热爱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女人、骆驼、马、剑、语言和荣誉。他们的理想是成为这样的人:战斗勇敢;是个好骑手、好剑手、好弓手或好投射手;是位真正的朋友;善良的主人;优秀的讲演者;美好诗句的爱好者;质朴生活乐趣的鉴赏者。三、古阿拉伯人的宗教信仰

穆斯林把伊斯兰教产生以前的阿拉伯社会称为“蒙昧时代”。所谓“蒙昧”并不是和“知识”相对立的意思,而是从信仰的角度来划分的。蒙昧时代的阿拉伯半岛居民,主要信仰原始宗教,同时也崇拜外来宗教。

前面讲过,阿拉伯半岛地形独特,气候奇异:绿洲青草成茵,泉水清澈,沙漠飞沙走石,大地干涸;天气瞬息万变,时而狂风肆虐,满目疮痍,时而风和日丽,一片宁静;白天烈日炎炎,酷热难当,夜晚明月溶溶,凉爽宜人。大自然给人们带来灾难和痛苦,同时又给人们带来好处和幸福。人们对这些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自然现象无法作出正确解释,只能从自身的经验出发作出种种幻想和假设,并附加主观臆念,认为带来危害的东西具有精灵,带来好处的东西具有神灵,从而产生了多神崇拜的原始宗教信仰。阿拉伯人多神崇拜的原始宗教信仰主要有以下几种表现形式。

首先是大自然崇拜。水是人和其他生物不可缺少的东西,而半岛雨水稀少且不均匀,尤为珍贵,因此阿拉伯人称雨水为“救星”,视泉水为“神水”。麦加惟一一处水源“渗渗泉”被奉为“圣泉”即是一例。麦加人自古就苦于无水,他们一直用牲口从城外驮水,花销大而且困难重重。直到阿卜杜勒·穆塔里布重新找到被埋没很久的渗渗泉,甘泉源源不断地涌出,恩泽四方。阿卜杜勒·穆塔里布在挖井时,挖出了两只金羚羊和价值连城的宝剑与铠甲,他用宝剑为克尔白铸了一扇门,把两只金羚羊铸在门上。重打渗渗井之举在整个阿拉伯半岛引起了广泛的回响,麦加人将渗渗泉的发现视为一件伟大的事件。《天房史话》作者称颂道:“水,就这样从渗渗泉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浇庄稼,润万物,大地穿上了漂亮的绿装。阿卜杜勒·穆塔里布再不用为供给朝觐者用水发愁了。而且,因此他成了阿拉伯人有口皆碑的人物。

宝剑、铠甲和金羚羊都成了禁房的盛装,但是闪闪金光招引了一些盗贼夤夜潜入克尔白,将宝剑和铠甲及金制的饰品全部盗走了。然[3]而渗渗泉依然存在,给人们带来了永世不竭的福音。”

形状奇特、颜色各异的岩石具有很大的神秘性,岩石在生活上的诸多用途及其来历的难以理解,都使阿拉伯人对它产生了崇拜心理,结果岩石被视为具有神灵的东西,或者被当作神的住所(别季尔)加以崇拜。所谓别季尔,就是被竖立起来的石头。信仰别季尔的人们,定期排成队,围着它旋行,并且抚摸它,以祈求从中获得力量。别季尔有的固定在一定的地方,有的则随部落流动。在后一种情况下,战时还起着部落保护神的作用,上面覆以华盖,放在骆驼上搬运。在希贾兹地区,人们所崇拜的三个女神中,有两个就是以石头为象征的,即一块方石象征拉特女神,一块黑石象征麦纳女神。

麦加“克尔白”天房墙上镶的黑石,被整个半岛的人们视为“圣石”,凡来朝拜克尔白的人,都要亲吻或抚摩黑石。这块黑石其实是一块陨石,是一块不规则的椭圆形光滑石头,黑中透红呈酱色,上面有红斑黄纹,相传是真主赐给伊卜拉欣砌在克尔白墙上的。一位学者写道:“此石可能是一块陨石,证据是它曾发过光,而且光芒四射,照亮了东方和西方,也照亮了沙姆和也门。它的这种光辉证明从前它不单纯是黑色的。有的历史学家解释其呈黑色的原因,是由于蒙昧时代的污秽不洁所造成的。有的陨石仅仅由于时间的流逝而改变颜色,[4]其中也包括一些闪闪发光的陨石。”

关于这块陨石被视为圣石的原因,一位学者写道:“玄石之所以被视为神圣之石,是因为它与一种令人尊敬的神圣之物相关联。伊卜拉欣在克尔白安置这块玄石,可能是为了纪念真主命他加高这所伟大的房子成为众人安宁场所的象征;或者是伊卜拉欣安放了这块石头,以证明这座房已非自己所有,而将它献给真主,为人们祈祷之所,成为巡游者、修行者、跪拜者、鞠躬者的礼拜之地。因此,将玄石安放在靠近大门的一隅,让其成为此房屋的最早边界。巡游者以此为起点。选择黑色是由于黑色容易分辨和确定位置。所以,玄石受到伊卜拉欣[5]父子尊崇,同时也被今天以及明天的穆斯林们视为神圣之物。”

其次是天体崇拜。阿拉伯半岛土地辽阔,自然条件有地域上的差别,这种差别也反映在天体崇拜上。不同地域各族所崇拜的天体对象有所差别,即使崇拜对象相同,其被重视的程度,以及其在整个神灵系统中的地位也不尽相同。农业区的居民以耕耘为主,农作物的生长有赖于阳光的照射,因此崇拜日神。《古兰经》在谈到半岛南部的塞百邑时说:“我从塞百邑带来了一个确实的消息给你。我确已发现一个妇人,统治一族人,她获得万物的享受,她有一个庞大的宝座。我[6]发现她和她的臣民都舍真主而崇拜太阳。”

游牧区的人主要崇拜月神。在太阳和月亮之间,游牧社会的贝都因人更尊重后者。他们认为,太阳以灼热的光芒无情地烤晒着大地,摧残着一切动植物的生命;而月亮是他们生活的支配者,经过酷日暴晒之后,柔和而清淡的月光,不仅使夜色迷人,给人带来凉爽,而且能使水蒸气凝结成慈爱的露水,滴在牧场上,使牧草着露,树木滋润,月亮不啻是他们的恩人。半岛南部居民也为自己的月神赋予了美名:马因人称之为“仁爱者”(瓦德);萨巴人称之为“赐予健康之神”(艾勒麦盖);盖特班人则称月神为“伯父”(阿木)。《古兰经》中列举了努海时代人们崇拜的五个神明,其中第一个就是月神瓦德,它在米奈人的万神殿中是坐第一把交椅的。

在旷阔无垠的草原,星星给人指引方向,星星的数量和种类繁多,光泽各异,变化无穷,无限神秘,从而引起人们对它的遐思和崇敬。半岛居民把星星的变化与社会现象、自然现实联系起来,形成各种占星术。被称作“阿斯台尔”的金星,在人们心目中享有崇高地位,被认为是执掌农业和土地之神,也有人认为它是商业贸易的保护神。

再次是动植物崇拜。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动物和野生植物是古代阿拉伯人维持生存所必不可少的物质,人们因对它们的依赖而产生了崇拜。克尔白天房周围,有许多阿拉伯人崇拜的“圣树”。在希贾兹地区,人们所崇拜的三女神中,另一女神乌扎神,便是麦加东面纳赫拉地区的三棵大树,人们向其顶礼膜拜,贡献祭品。杀人献祭,是为她举行祭仪的主要特点。在纳季兰,有一棵圣洁的椰枣树,受到人们的崇拜,那棵树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有武器,有衣服,有布条,都是挂在树上的。

动物崇拜已不显著,但仍可看出其痕迹。比如,母驼生产五胎,而第五胎又是母的,主人就将它的耳朵割开,从此不再骑它,也不再用它驮货;公驼的后代到能生殖繁衍时,它自己就可以“告老”,不再服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被人驱逐。伊斯兰教产生后,对此都加[7]以否定,说“真主没有规定缺耳驼、逍遥驼、孪生羊、免役驼。”

第四是祖先和灵魂崇拜。阿拉伯人认为,死亡并没有使灵魂与躯体立即分离,认为死者“是在自己阴暗的住所香甜地睡着,而且在一定时间内还具有某种半知觉状态。妇女们仿佛想以自己的赞歌和嚎叫来挽留住那力图迅速摆脱其死亡外壳的灵魂。男人们则应诺他们不把[8]复仇置于脑后。”他们甚至认为,灵魂是不死的,死者的灵魂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因此活着的人的行为要对死者负责。诗人担负着祭祀本族亡人的职务。埋葬死者通常有一套固定的礼俗,要举行献祭,祭品多为骆驼,断其筋腱,使其死于墓前。阿拉伯人不往死者的坟头上加添石头或树枝,也不乘骑从坟旁走过,总是尽量使死者安适,希望得到先祖的保佑。

最后是偶像崇拜。阿拉伯半岛的居民普遍崇拜偶像,各个氏族部族有各自崇拜的偶像和崇拜仪式。汉志地区所尊奉的偶像达360尊之多,置放在克尔白天房周围,其中最大的偶像为月神胡伯勒神。据说,胡伯勒神的主像是用红玛瑙石雕塑的,酷似真人,像前设七种神签,占卜者用来判断祸福,又称“断生死”之神。克尔白天房内的黑石所体现之神是“安拉”。到伊斯兰教产生前夕,安拉已取代胡伯勒的地位,成为主神,成为万物之神。

在阿拉伯半岛,除了多神的原始宗教信仰之外,还流行一神的外来宗教,主要为犹太教和基督教。犹太教和基督教分别于公元1世纪和4世纪传入阿拉伯半岛,流传非常迅速,成为后来伊斯兰教产生的主要外部思想来源。犹太教教义以及它所信奉的《旧约》中的传说等,易于被半岛居民接受,特别是犹太人的一神观念、政教合一的神权政体和建立民族国家的强烈意愿,对长期处于部落纠纷、外族入侵的内忧外患之中的半岛居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因此,许多居民放弃了多种信仰,皈依犹太教。

基督教派别众多,传入半岛的主要是两个大教派——聂斯托利派(景教)和雅各派(一性教)。基督教传教士在传教中宣传《旧约》、《新约》中的“死后复活”、“天堂地狱”、“上帝创世”、“救世主”和“天国”等故事传说,吸引了饱受风霜和苦难的阿拉伯人。基督教教义的“驯服”、“仁慈”和“忍耐”等说教,更适应于半岛贵族阶级奴役人民的政治需要。各教派自认本派为正统,视其他教派为“异端”,同时反对偶像崇拜,在客观上促进了半岛多神教的解体,一神教便逐渐取代了多神教信仰。

半岛居民受犹太教、基督教一神信仰的影响,反对蒙昧时代残留的多神崇拜和一切落后的习俗,反对食用祭祀偶像的供品,反对溺婴和酗酒、赌博等,开始创立本民族的一神教,即“太哈努夫”,意为正统、正教,教徒称为“哈尼夫”,故又称“哈尼夫运动”。哈尼夫运动没有严格的仪式,不从事布道活动,提倡隐修,以求与神“合一”;他们不愿自己皈依犹太教和基督教,而渴望产生一个新的一神教,认为只有一个神,即古莱氏人尊奉的“安拉”,并笃信“天命”、“复活”、“惩罚”和“报应”等。

阿拉伯半岛蒙昧时代的多神信仰的原始宗教以及一神信仰的外来宗教,为伊斯兰教的产生准备了丰富的宗教思想素材,恩格斯在揭示伊斯兰教产生的根源时说:“他们的宗教是对自然的崇拜同正在解体[9]的犹太教和基督教的混合物。”四、历史大转折时期

当历史的车轮滚滚驶入公元六七世纪的时候,阿拉伯半岛进入了新旧交替的历史大转折时刻,“蒙昧时代”无可奈何花落去,业已走到了历史尽头,“伊斯兰时代”的曙光在黎明前的暗夜中依稀可见。此时的阿拉伯半岛这个历史大舞台,风云激变,动荡不安,危机四伏,风雨满楼,正处于临产前的阵痛之中,各种社会矛盾空前激化,内忧外患纷至沓来。

氏族部落之间的矛盾和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使阿拉伯半岛陷入不堪重负的内忧之中。就总体社会性质而言,当时的阿拉伯半岛处于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氏族部落社会。每一座帐幕为一个家庭,同一血缘的家庭聚居一处,构成一个氏族,血缘较近的氏族结成一个部落。帐篷和简陋的家具是私人的财产;源泉、牧场和可耕地,是氏族部落的公共财产。族长和部落首领掌管对内、对外事务,由选举产生。只有年高德勋、智勇双全、仗义疏财的人,才能当选。他们在和平时期调节内部争端,负责招待来客,周济氏族部落的贫民,在战争时期则一马当先,用自己的生命维护氏族部落的财产和尊严。

氏族部落内部,具有很强的内聚力。氏族精神要求每个成员对同族人绝对忠诚。个人必须照顾本氏族部落的利益,全力为本氏族部落服务,而全体成员又都为某一成员的行为负责。每个氏族部落都认为,本族至高无上,其他氏族部落比自己低下,可以任意杀害、掠夺和蹂躏。氏族部落成员杀了本族的人,得不到任何保护;杀了外族的人,或者侵犯了外族人,不问是非曲直,全族都要帮助,直至流血牺牲。

依照沙漠里的原始法律,血债必用血偿还,除了报仇,无论什么别的惩罚都不生效。因此,血亲复仇成为普遍现象,往往演变为旷日持久的厮杀,甚至延续几代人之久。在半岛东北部的一个部落里,一个氏族的首领伤害了另一氏族一位白苏斯老太太的母驼,老太太的侄儿异常愤怒,伺机用长矛刺死了该氏族首领,结果导致了两个氏族之间持续40年之久的复仇战争——白苏斯战争,几至同归于尽。还有两个氏族,以100头骆驼作赌注举行赛马,一方为母马,另一方为公马,比赛时,母马一方耍花招吓唬即将取胜的公马,最后母马先到达终点,结果引起两氏族之间的厮杀,这场战争也断断续续打了40余年。伊斯兰教产生之前,这种“血亲复仇”战争比比皆是。

氏族部落之间,还常因争夺水源和牧场,抢劫牲畜和妇孺,发生战争。弱小的氏族部落,往往向强大的氏族部落敬送礼物,结成联盟,以期得到保护。但是,这种局面不能持续长久,同盟的氏族部落,随时都可变成互相仇杀的敌人。

氏族部落之间的矛盾和战争延绵不断的同时,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阶级矛盾也空前加剧。半岛西南部的也门,早已进入奴隶制社会,当时被波斯占领。广大的游牧区正处于原始社会解体、阶级社会形成过程中。在西北部的希贾兹地区,麦加、叶斯里卜(即麦地那)、塔伊夫等商业城市,奴隶制已占优势。奴隶主不仅霸占肥沃的绿洲和草地,拥有大量的牲畜和巨额的财富,而且经营商业,放高利贷,剥削穷苦贫民,成为商业贵族。大的奴隶主往往蓄奴上千,家财累万。

奴隶和劳苦大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奴隶的主要来源为战争俘虏,也有从半岛外贩运来的黑奴和白奴,他们是奴隶主和商业贵族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买卖,乌卡兹等集市重镇成为贩卖奴隶的市场。奴隶替奴隶主放牧牲畜,耕种土地,挖掘沟渠,制作手工艺品,从事繁重的家务劳动。他们终年辛劳,不得温饱,常遭奴隶主的鞭笞和苦刑,甚至被奴隶主杀害。女奴的处境更为悲惨,奴隶主可以随意侮辱她们。当时阶级分化极为严重,穷苦农民、牧民的生活濒于绝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颠连无告。奴隶主和广大劳苦民众的境况,形成鲜明的对立。

氏族部落从劫掠和复仇战争中得来的战利品,大部分被奴隶主据为己有。氏族部落之间的矛盾,实质上是奴隶主之间争夺财富的矛盾,这两种矛盾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使阿拉伯半岛社会动荡不定,战争连绵不绝。由此引起的战争,杀人盈野,兵连祸结,迄无宁日。它极大地破坏了生产力,严重地影响了当地民众的正常生活和半岛内外的商品交换,使社会生产发展陷于停滞,阿拉伯社会长期处于分裂状态。而这种长期分裂,又给强邻入侵提供了机会,从而导致民族矛盾加剧,造成阿拉伯半岛严重的民族危机。

前面说过,阿拉伯半岛连接亚非两洲,地处交通要冲,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半岛西南的也门,自古就是东西方海上交通的枢纽。东非、印度和中国等地的商品,从也门经半岛西部红海岸,再北运至巴勒斯坦和叙利亚的各个港口,向地中海沿岸各国出售。在古代东西方贸易中,南阿拉伯盛产的乳香等商品,畅销各地。据希罗多德的记载,“整个的阿拉比亚,都放出极佳美的芬芳”,那个地方是“乳香、没药、肉桂、桂皮等惟一的产地。生乳香的树是飞蛇所守护的,那些蛇并不[10]大,但有各种的斑纹,每棵树上都悬挂着很多的飞蛇。”

阿拉伯半岛的战略价值及经济物产,必然引起强邻的垂涎和争夺。早在公元前1世纪,罗马帝国从北面攻入汉志和也门,企图征服阿拉伯半岛红海沿岸,垄断东西方贸易,以打击波斯帝国。公元2—6世纪的几百年间,埃塞俄比亚也先后与罗马和拜占廷帝国结成同盟,经常掠夺、占领也门。拜占廷帝国企图通过埃塞俄比亚,把阿拉伯半岛置于自己的影响之下,利用他们来反对波斯。当时埃塞俄比亚和拜占廷均为基督教国家,因此,两国在保护基督教徒的旗帜下,联合了起来。525年,在拜占廷帝国的怂恿和支持下,埃塞俄比亚出兵七万,越过红海,占领了也门。波斯的萨珊王朝,早想吞并也门,挫败拜占廷的扩张。527年,波斯从南面远征阿拉伯半岛,赶走了埃塞俄比亚人,成为也门的统治者。

长达几个世纪的连绵不断、旷日持久的灾难性的侵略战争,给阿拉伯人带来深重的灾难,恩格斯指出:“一次毁灭性的战争足以使一个国家在数世纪内荒无人烟,文明毁灭。依我看来,穆罕默德以前阿[11]拉伯南部商业的毁灭,也属于这类现象。”

阿拉伯半岛西南部遭到严重破坏,土地荒芜,人烟稀少,灌溉系统废弛,城市一片萧条,商业急剧衰落,南北货运锐减。波斯占领也门时期,大宗印度等地的商品,改经波斯湾,上溯两河流域至小亚细亚和地中海,而不再走由也门经半岛西部红海沿岸,北至叙利亚的路线。传统商路的改变,加深了阿拉伯半岛社会固有的经济危机和社会矛盾。奴隶主贵族阶级,以加重对奴隶、牧民、农民和手工业者的压榨和剥削来转嫁因经济危机所受的损失;商业资本流向农村和牧区,用作重利盘剥的本金,利息高达本金一倍以上,因高利贷而破产者,比比皆是;许多依靠过境贸易生活的部落平民,更加贫困,驼夫、搬运夫和以护送商队为业的保镖,无以为生。在这样的条件下,深受苦难的广大阿拉伯劳动人民,忍无可忍,纷纷揭竿而起,半岛各地不断发生奴隶起义。

当时阿拉伯社会各种矛盾急剧加深,其中民族矛盾尤为突出。各种矛盾的不断激化,孕育着一场重大的社会变革。面临外敌的践踏,人们要求联合起来,维持民族生存。另外,为了加强对劳动人民的统治,巩固自身的政治地位,也为了夺取土地,控制商路,扩大自身权势,得到更多财富,奴隶主贵族迫切需要建立一个强大的统一国家。一般农牧民则希望打破氏族部落的分裂局面,获得牧场和沃土,摆脱贫困。奴隶苦于奴役,疲于战乱,也渴望变革,获得出路。因此,实现阿拉伯半岛政治上的统一,已成为阿拉伯氏族部落的共同愿望,成为历史进程的客观要求。这种要求,在意识形态上反映为一种新的一神教必将取代多神教。伊斯兰教便在这样一种社会历史背景下应运而生,成为当时阿拉伯社会的政治经济变革和建立统一的民族国家的要求,在意识形态上的反映。正如恩格斯所说:“历史上的伟大转折点[12]有宗教变迁相伴随。”五、圣地与先知

阿拉伯半岛各种社会基本矛盾的焦点浓缩和集中于圣地麦加。麦加位于阿拉伯半岛西部希贾兹境内,是一狭小山谷,周围环绕着山丘,缺水,不宜耕作,《古兰经》称之为“一个没有庄稼的山谷”。

麦加虽远非富庶之地,但自古以来就在阿拉伯半岛具有独特的地位,是阿拉伯人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化中心。麦加系红海古道上的一座商业重镇,南北交通的咽喉,从也门到叙利亚内陆贸易的主要集结地,过往商旅必须停歇之地。古代麦加鸟瞰图

麦加境内有著名的“天房”克尔白神庙和清澈的“渗渗泉”,克尔白天房内有各氏族部落崇拜的偶像和全岛视为圣物的黑石,是古代阿拉伯人的宗教崇拜中心。阿拉伯人非常敬重克尔白天房的尊严,每年禁月,来麦加朝拜克尔白天房、祭祀偶像的人,络绎不绝。朝觐期间,人们在那里比赛诗歌,交换自己所需的物品,进行广泛的贸易。麦加还吸引了一些外国商人。他们不仅来做生意,而且把希腊、罗马和波斯的思想文化,也带到了阿拉伯半岛。

在半岛历史上,流传着许多关于“天房”、“渗渗泉”的动人故事。“天房”克尔白的意思是立方体,原为无顶正方形四堵石墙,墙上嵌有一块黑石,传说它是人类祖先阿丹顺天意修建的,后被洪水冲毁,真主又命令伊卜拉欣重建。在天房东面正对着玄石有一个四根柱子支撑着圆顶的小阁子,里面是伊卜拉欣的伫立处,即当年伊卜拉欣建造天房时的一块踏脚石。天房南边有一眼古井,即“渗渗泉”,是麦加的惟一水源。相传伊卜拉欣和妻子哈哲尔携带儿子伊司马仪初来麦加时,伊司马仪因干渴而啼哭,足蹬石块,泉水从石块下涌现出来,后来由于战乱,“渗渗泉”被风沙和金饰宝物填平埋没,直到被阿卜杜勒·穆塔里布重新发现。古代阿拉伯人将守护天房视为至高无上的圣职,也是掌握权力的具体标志。

麦加的居民,主要是古莱氏部落。古莱氏部落原为希贾兹山区一个游牧部落,以出租骆驼和护送商队为生,公元440年占领并定居麦加,成为天房的守卫者。古莱氏人以经商闻名于世,《阿拉伯大辞书》说,“古莱氏”一词,含有“赚钱”、“聚财”的意思,称他们为古莱氏部落是因为他们从事商业,而不从事畜牧业和农业。由于古莱氏人善于经营商业,使麦加成为红海商道上的重要商业集散地。古莱氏人每年进行两次大的贸易活动:冬往也门;夏赴叙利亚。骆驼商队运输的货物,有供地中海沿岸国家宫廷、寺院、教堂使用的来自也门、阿曼的各种香料;有来自中国、印度的丝绸、皮革、武器和金银器;有来自叙利亚的小麦、橄榄油、粮食、木材、生丝和手工艺品;也有来自埃塞俄比亚的佐料和埃及的科普特织物。克尔白天房

伊斯兰教产生前夕的麦加,正处在氏族社会迅速瓦解、阶级社会加速形成的急剧变动之中。随着商业的发展,氏族之间及氏族内部,贫富分化不断加剧。一方面,社会上出现了富商大贾、高利贷主和奴隶主;另一方面,广大的氏族成员、部落平民则日渐贫困,有的甚至沦为仆役和奴隶。古莱氏部落逐渐演变为12支家族,其中倭马亚为最富有和最有势力的家族,倭马亚王朝第一任哈里发穆阿维叶的父亲阿布·苏福扬,是麦加的富商巨贾,在麦加长老会中取得显赫地位,成为麦加豪门贵族的首领。

古莱氏部落的奴隶主贵族,享有守护克尔白天房、主持朝觐事宜、征收麦加集市税、管理渗渗泉的特权,从中获得许多利益。此外,他们还经营大规模的商队贸易,侵吞弱小者的财产,买卖奴隶,放高利贷,向附近部落征收重税。奴隶主挥金如土,而奴隶却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贫苦人民在死亡线上挣扎:手工业者破产;商队的苦力,常年跋涉,尚不能一饱;乞丐沿街乞讨;穷无居室者,就睡在露天里。

氏族部落之间的矛盾,在麦加同样严重存在,麦加的氏族部落与麦地那的氏族部落互为仇敌,战火长期不息。民族矛盾在麦地那的表现也很突出,麦加因其特殊地位,先后受到被埃塞俄比亚和波斯毁灭的威胁,外敌入侵半岛时期,麦加在经济方面蒙受的灾害最深。

由于麦加是阿拉伯半岛的宗教、经济和文化中心,集中地反映了阿拉伯社会的基本矛盾,成为历史大转折时期各种社会基本矛盾的焦点,成为伊斯兰教的策源地。“伊斯兰时代”的来临,与一位伟大的先知——穆罕默德的名字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公元570年,麦加古莱氏部落的哈希姆家族,喜气洋洋地迎来了一个男孩的降生,取名穆罕默德,意为受到高度赞扬的人或声望很高的人。

关于穆罕默德先知的降生,有许多神奇的传说。传说提到,先知的母亲阿米娜在怀孕和分娩时没感到任何困难。在先知诞生之夜,有一道巨光直冲斗牛,苍天与大地共同期待他的降生。萨瓦湖干涸了,大地龟裂了,惟独底格里斯河泛滥,吞没了四周的土地。凯斯拉的宝座动摇了,许多人从宝塔上跌落下来。在那天夜里,波斯的推事在梦中看到阿拉伯马与凶顽的骆驼搏斗。翌晨,他便把梦中所见叙述给波斯的祭司听。祭司解释说,波斯将受到来自阿拉伯国家的巨大危险的威胁。在那不朽之夜,数千年不熄的神圣的波斯祆教创始人择拉德什特大火熄灭了。世界上所有的偶像一齐崩塌了。天使们将居住在星球上的魔鬼们,连同魔王伊比利斯一起都赶到海底去住。还有一种说法,即穆罕默德先知出生在木星出现的时候,木星象征幸福和荣耀。他降生那年是征服之年,也是慈善之年。因为在他降生之前,古莱氏生活在竭蹶之中,而在他降生这一年,大地一片青葱,树枝头果实累累,麦加沉浸在幸福之中。

哈希姆家族虽然有值得自豪的高贵谱系,但却很少得到命运的恩赐,此时已经没落。这似乎注定了穆罕默德先知必将命运多舛。穆罕默德先知的童年十分不幸。他父亲阿布杜拉是个小商人,在他出世前两个月,不幸死于经商途中,他成了遗腹子。他父亲没有给他留下多少财产,据说只有一间小屋,一个女奴,五头骆驼和几只山羊。可以想象穆罕默德先知一家过的是多么简朴的生活。穆罕默德先知六岁时,他可怜而身体瘦弱的母亲阿米娜,也不幸病故。他失去双亲成为孤儿,由70多岁的祖父阿卜杜勒·穆塔里布抚养。他祖父是当地一个有名人物,是克尔白的管理人,在穆斯林的传说里,他作为重新发现并开掘出曾在一场部落冲突中被填没的渗渗泉而受人尊敬。可是祸不单行,两年后,年迈善良的祖父也因病去世,离开了人间。穆罕默德先知只好来到伯父阿布·塔里布家,由伯父收养。他伯父也和他的家族一样,生活贫困,没有什么财产。

穆罕默德先知生活贫困,无力上学,目不识丁,《古兰经》称他为“文盲先知”。青少年时代,他先给麦加的富户做雇工,靠牧羊赚取微薄收入。在当时,牧羊是被人看不起的,只有妇女和孩子才做这种工作。可是后来穆罕默德先知出了名,这一切都被神圣化了。牧羊人成了神派遣的所有伟大先知的象征,同时也是穆罕默德先知为神的使者的明证。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神话:有一天,穆罕默德先知正在田野里玩耍,大天使哲布勒伊莱走到他身边,打开他的胸膛把心脏掏出来,然后对他说:“这部分是魔鬼。”大天使用麦加渗渗泉的圣水洗涤这颗心脏,而后把它放回胸腔。他从此除去了一切邪恶,而且永远不会误入歧途。《古兰经》第94章为这个神话提供了线索:“(1)难道我没有为你而开拓你的胸襟吗?(2)我卸下了你的重任,(3)[13]即使你的背担负过重的,(4)而提高了你的声望。”

穆罕默德先知12岁时,结束了牧童生活,随伯父去巴勒斯坦、叙利亚等地经商,后来,受雇于麦加富孀赫蒂彻。赫蒂彻曾两次婚配,均有子女,她从已故丈夫那里继承了相当可观的遗产,独自经营着一个大商行,这个商行在许多地方设有分行。起初,穆罕默德先知为她的商队赶骆驼,他干得很出色,因而受到赫蒂彻的赏识,不久被提拔为商队助理。

穆罕默德先知在经商过程中,到过半岛内外许多地方,在旅途中经历了严寒、酷暑、风暴和战争,看到了各地的奇异风光和社会状况,积累了多方面的丰富经验,增长了才干。据说,在一次旅途中,他根据天气变化,预料到风暴将至,引导商队及早躲避,免遭损失。还有一次,有两峰骆驼在途中突然卧地不起,经他按摩后,骆驼又站起来继续前行。他年少时曾练习过射箭,这就成了他旅途中护身的本领,并且成为打仗的内行。他曾参加四次血亲仇杀战争。青年时代的穆罕默德先知已有相当丰富的知识,加之他能言善辩,因而很受同伙们的敬佩。他能很好地完成别人对他的委托,得到族人们的赏识,因而获得了“艾敏”的光荣称号,意思是“可信的人”。另外,他在外出过程中,还广泛接触阿拉伯半岛各地的原始宗教,熟悉半岛内外犹太教和基督教的一些情况。所有这些,对穆罕默德先知以后的事业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赫蒂彻对这个年轻人逐渐产生了好感,萌发了爱慕之情。穆罕默德先知之所以赢得赫蒂彻的爱情,不仅在于他所表现出的超群的经商才能,而且在于他的高尚的人格和英俊的相貌。穆罕默德先知为人善良,胸怀坦荡,举止庄重。他身材适中,强劲有力,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生着浓密的胡须,谈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的头发又黑又长,飘拂于肩。他的手和脚特别大,十分引人注目。

而穆斯林则为穆罕默德先知和赫蒂彻的爱情罩上了一层神圣的灵光。据说,穆罕默德先知最主要的特征是背上有一个先知痣。这个先知痣是他12岁随叔父第一次前往叙利亚途中,被一位基督教修道士首先发现的,这位修道士预言这个12岁的少年将有远大前程。这个传说与《新约》中关于12岁的耶稣在圣庙的一段记载非常相似。穆罕默德先知以赫蒂彻商队助理的身份第二次赴叙利亚时,真主出于对这位未来先知的爱护,曾把一朵彩云化为伞盖遮住他头顶上的骄阳,使他免遭烤晒之苦。那朵云的阴凉不偏不斜地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商队的其他人,谁也没有能同他分享。赫蒂彻听说此事后,相信穆罕默德先知日后必将成就大事,于是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提出了缔结姻缘的要求。

赫蒂彻40岁时,破除当时的一切习俗,不顾父母和亲友的反对,向小她15岁的青年穆罕默德先知求婚。据说,他们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用了一个计谋:在关键时刻用美酒把赫蒂彻的父亲灌醉。他们的婚姻非常美满,互敬互爱,相得益彰。赫蒂彻富裕高洁、慈善可爱、性格坚强、品质高尚、精明强干,既是穆罕默德先知至爱的妻子,又是他的事业的支持者。赫蒂彻不是用优裕的物质生活,而是以年长的妻子所特有的那种成熟和稳重来吸引穆罕默德先知的。她希望他不变初衷,成为自己理想的终身伴侣。在这方面,赫蒂彻比她同时代的女性获得了更大的成功。穆罕默德先知虽然年轻气盛,精力旺盛,但他忠于赫蒂彻的爱情,从不与其他女性往来,赫蒂彻在世期间,他并没有别的妻室。赫蒂彻为穆罕默德先知生了六个子女,四个女儿,两个儿子。不幸的是,只有小女儿法蒂玛死于其父之后,其余子女都先他而逝。

穆罕默德先知与赫蒂彻结婚,大大改变了他的生活条件和社会地位,生活从此变得舒适而安定,从而有闲暇时间去思考和研究他所感兴趣的社会和宗教问题。有许多事情使他深感不安:豪门贵族的跋扈专横,过分地追逐财富,贫富悬殊,愚昧的偶像崇拜,对邪恶精灵的信仰,不良的恶习,酗酒成风,不平等的两性关系,活埋女婴,各地的分裂和残酷的械斗等。穆罕默德先知思考了这一切,忧虑万分,对社会现实越来越感到不满,试图寻找一种救世良方。

在中东,从远古以来,凡是有一些家财并在思想和感情上为社会上的操劳和疾苦所烦扰的人,有一种退居到某个偏僻的地点去静思的习惯。穆罕默德先知在结婚后就开始遵循这种习俗。据传说,穆罕默德先知当时常到麦加城郊一座名叫希拉山的一个山洞里去隐居静悟。他身带干粮,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有时长达一个月,然后回到赫蒂彻身边,为下次去山洞准备吃的。穆罕默德先知在希拉山洞独自静思和祈祷,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经过15年的冥思苦想,穆罕默德先知决定依据前人的思想素材,经过加工,独树一帜,创立伊斯兰教,将麦加的首要神灵——安拉,奉为惟一的神灵。他的思想和主张都以安拉(即真主)的意志出现,用安拉降示“启示”的方式颁布。希拉山

第一次天启发生在公元610年,是在他40岁莱麦丹月27日(即伊斯兰教历9月27日)夜晚降示的。据说,他当时正在希拉山洞沉思冥想,怀疑现实,思慕真理,以致心烦意乱,精神恍惚。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一种声音,命令他以造物主的名义宣读。当时的情景随着编年史家的想象加以修饰而不断地有所丰富。在穆罕默德先知传记的最重要的作者伊沙克的笔下,穆罕默德先知是这样自述的:“有一次我正在梦境中,大天使哲布勒伊莱身披锦缎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锦缎上写满了字。他对我说:‘宣读!’我说:‘我不识字’。他把锦缎紧紧地压在我身上。我当时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放开我并对我说:‘宣读!’我大声地宣读。最后他离去了。我醒来时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好像这些话已印在我的心上。我继续向前走,直到半山腰才停住。突然我听到从天空传来一种声音,定神左右察看:还是大天使哲布勒伊莱。他的外貌和凡人一样,两脚站在天边。他对我说:‘喂,穆罕默德!你就是安拉的使者,我是哲[14]布勒伊莱’。”

穆斯林认为,这是安拉颁降启示的开始,称这一夜为“授权之夜”,阿拉伯语为“盖德尔”,意思是安拉授权穆罕默德为先知,将他得到的启示传达给他的同胞。从此,穆罕默德便以先知的身份,开始了他的传教活动。六、迫害与迁徙

穆罕默德先知早期在麦加的传教活动,完全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信徒寥若晨星,传教的主要对象是他的至亲好友,最早皈依的是他的妻子赫蒂彻,接着是他的堂弟阿里(后来为女婿)和他的义子裁德,然后是他的挚友阿布·伯克尔、奥斯曼、祖拜尔以及阿布杜·拉赫曼等人。阿布·伯克尔是古莱氏部落最有声望的成员之一,他人品高尚、聪明,对新事物感觉敏锐,后来当选第一位哈里发。继他之后,还有一些商人也皈依了穆罕默德先知。

当皈依者超过30人的时候,穆罕默德先知于613年开始公开传教,选择一位穆斯林的宅院作为集会的场所,信徒人数逐渐增加。在这些早期皈依者中间,有一些是麦加主要家族中有势力人家的子弟,但大多数人是出身一般中等阶层的没有多高社会地位的人。“要说明这一[15]群人的特征,‘青年’和‘寒门’是最恰当的词语”。

穆罕默德先知曾一度为争取显富贵族的谅解和支持,而承认麦加的三个女神:拉特、乌扎和麦那,但他很快意识到这违反了一神思想,立即加以谴责。615年,他对上述三个女神全盘加以否定,将原来承认三个女神的言论称为“恶魔之言”,坚定地宣传安拉是惟一的神,一切偶像崇拜都是恶行。伊斯兰教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于是,对他及其信徒的反对和迫害也就接踵而来。

麦加占优势的多神教徒,尤其是社会上层、商人和高利贷者,对穆罕默德先知宣传一神教的活动是不能容忍的。他们敏感地意识到穆罕默德的一神教对他们的政治特权和经济利益是致命威胁。伯纳·路易在《历史上的阿拉伯人》一书中说,麦加人之所以反对先知,出于两点考虑:“第一,是一种恐惧的心理,惟恐宗教(多神教)的废除和麦加圣地地位的丧失,将会夺走麦加作为朝觐和商业活动中心的独特而有利的地位。第二,麦加人反对一个没有权势的家庭的成员以先知身份进行宗教宣传。既然麦加人的反对是由于经济原因,那反对的[16]形式与其说是宗教性的,不如说是政治性的。”从这时起,麦加氏族贵族与穆斯林之间迫害与反迫害的斗争就一直在进行着,而且愈演愈烈。当时反对派的代表人物是玛克苏姆家族的阿布·贾赫勒和倭马亚家族的阿布·苏福扬。

麦加多神教徒们嘲笑、谩骂穆罕默德先知,说他是“魔法师”、“骗子”、“狂人”、“疯子”。穆罕默德先知针锋相对,回敬多神教徒是瞎子、聋子,有眼看不见安拉指示的正道,有耳听不见安拉使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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