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脸("看脸"的世界,我们到底在看什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5 10: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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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沙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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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脸(

看脸("看脸"的世界,我们到底在看什么?)试读:

前言

这是一本关于面孔的书,关于心理学家、神经科学家探索人类识别、了解面孔的书。虽然说只是“看脸”,但背后的原理并不像书名一般简单粗暴,以至于我要花如此篇幅介绍两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在本书内,我尽我最大能力为大家做好两件事情:第一是展示一些研究面孔中已发现的现象;第二就是阐明在这些现象背后科学家已知的原理。

我也和你们一样,对我们身处的这个“看脸的世界”感到好奇。作为一位研究大脑对面孔认知的科研工作者,我既兴奋又紧张:兴奋于可以站在巨人肩膀之上俯瞰科学成果;紧张于我深刻理解前人研究的艰辛和犀利,知道推进对于大脑的理解是有多么困难。不过科研是美丽的,在穿过光荣的荆棘路之后,风景和感受都让人舒畅。在此,让我们稍稍略过科研的困难部分,放眼于科研的美丽,一起享受和了解关于面孔的科研成果。

这本书的结构不复杂,内容都是以章节形式排布开,你很容易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具体章节内,我会一一解释大问题下的几个小问题。在一些小问题上,实际的结论都需要至少上百篇研究作为理论支持,而这几百篇论文可能合在一起还没有把问题解释清楚,仍待我们继续探索。这就是科研的魅力,在未知海域寻找宝藏。希望我在每一小节的叙述能让你一览科学所发现的瑰丽宝藏,至少也能丰富你的生活。

第一章大致描述了面孔到底能够传达什么信息,这是一切的开始。在第二章我大致介绍了我们面孔的构成和生理学意义上的特征,假如没有灵巧的面孔,我们又怎能传情达意?第三章是关于其他动物对于面孔的认知,在这颗星球上,我们并不是唯一读懂面孔的幸运儿,不少可爱的动物会和我们一样依靠面孔生存。第四章可能难度比较大,大体介绍了大脑怎么处理接收到的面孔信息。第五章介绍了我们如何识别别人的身份,倘若不能依靠面容分辨朋友和陌生人,生活会挺麻烦。

后面的几章算是我个人的科研“主场”,都是我兴趣所在。一开始吸引我进入面孔研究的是表情识别——每一位学习心理学的学生都会经历“想要学会读心术”的过程,我也不例外。不过事实上,对于表情的阅读,大脑费尽了心思,这会在第六章具体为大家阐述。反正“读心术”我没有学会,却意外地进入了科研的世界。后来,吸引我的是面孔的各种社会特征——美丽的面孔之所以让我们倾心,不只是因为一些数学和结构上的美丽,还在于其背后的生理学意义,以上会在第七章向你介绍。

在书的最后,我还写了一篇个人意义很强的结语,并附上了所有引用文献。希望每一位读者能带着问题来,拿着知识去。我研究资历尚浅,难免有所纰漏,望大家不吝赐教!

现在,我们一起来探索一下这个看脸的世界吧!Chapter 1我们阅读面孔的时候,到底在看什么?

阅读面孔这项看似与生俱来的能力也许对你来说从来不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可它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挖掘其背后的奥秘。是什么吸引了他们呢?

每个人都能够判读他人的面孔,都是“面孔专家”:你可以轻松分辨身边坐着的这位是不是你的恋人,只要专心,你也能够推定他(她)的心情是好是坏;你可以毫不费力地“寻找到”貌美的异性并且盯着看,你也可以在“探测”到对方目光之后别开眼睛“装作看风景”;你可以通过面孔替朋友挑选“最好看”的相亲对象,你也能轻松地在打车软件上推荐“最靠谱”的司机。这一切在生活中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你注意到自己如此“厉害”的分析能力了吗?

阅读面孔这项看似与生俱来的能力也许对你来说从来不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可它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挖掘其背后的奥秘。计算机(比如机器学习以及计算机视觉)科学、认知神经科学、神经科学、发展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甚至行为经济学的学者们正乌泱乌泱地拥进“面孔”研究。是什么吸引了他们呢?

阅读面孔可以说是人类不需要学习却发展最充分的一种能力,从社会交往及人类进化角度来说,它也是一项至关重要的能力,更是深入涉及大脑活动的一种行为。通过研究面孔,计算机科学家可以提升机器学习的效率;认知神经科学家可以理解视觉、认知以及人际交往的处理方法和秘密;神经科学家可以探索大脑对于复杂、多层次信息的特别处理方式以及大脑的构成;发展心理学家可以了解儿童的社会化以及智力的“成熟”过程;社会心理学家可以寻找人际交往和第一印象的暗中联系;而经济学的学者甚至能从中搞清楚复杂的经济模型。

对于科学家而言,阅读面孔是一个宝藏。那么,我们普通人也有了解它的必要吗?常言道“察言观色”,正是在告诉我们读懂别人的面孔挺重要的。尽管我们并不是科学家,也不需要和他们一样在实验室研究面孔,但并不妨碍我们通过他们的发现去理解面孔,了解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的“专家级”社交能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让我们一起看看对于面孔我们到底了解多少吧。

雷蒙德·卡佛在他的小说集《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里通过速写一般的短篇小说表达了他对爱的理解。在这里,我也想借用这个标题的句式,谈一谈我们看到一张面孔时,我们到底看到了些什么。通过面孔,我们能察觉什么?

无论是嘈杂的地铁站台上,拥挤的餐厅内,还是人潮翻涌的商场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寻找一个人:第一次约会需要在站台寻找到对方,要是找不到就会把姑娘气走;室友在食堂给你占了座,要是找不到室友的面孔只能站着吃;去幼儿园接自己的孩子,你也得从一群小朋友里面准确找到你的宝贝,不然你可能就要被扭送到有关部门。判断“看到的面孔属于谁”,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你可能从来没有意识到这还能成为一个问题。

然而,当你没法识别出重要的人的面孔时,问题就来了。希腊悲剧中的俄狄浦斯,在听闻预言自己将杀死父亲的阿波罗神谕后,为了保护养父母的安危,离开了熟悉的城市。然而在他流浪到底比斯城的时候却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亲自践行了自己的厄运。要是俄狄浦斯在神谕里能提前知晓亲生父亲的相貌,这一场悲剧没准儿就可以避免。谁让俄狄浦斯没有识别出他的相貌呢?

判断出迎面走来的人是谁,仅仅是阅读面孔的开始。随着“他是谁”的信息在你脑中出现,随之出现的不只是他的名字,还有你对他的记忆。葛优是国内最顶尖的喜剧演员之一,许多年前,早已以笑星身份成名的葛优饰演了一部历史正剧中的角色,虽然角色很严肃,然而观众一看到他,还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在剧中越严肃,大家笑得越开心。观众一旦在内心判断出“这个角色由葛优饰演”,他们就会回忆起有关葛优这位优秀喜剧演员的喜剧演出片段。尽管观众们并没有在生活中接触过他,但仅凭之前的观影经验,观众们就能知道他是个幽默、有趣、能轻松令观众捧腹大笑的人。正是这些有关情绪的记忆让我们“无视”他对这个严肃角色的精彩演绎,依旧选择捧腹大笑。我们对于他人的记忆、情绪,甚至遥远的故事,都会在认出他的那一瞬间迸发。

我们不光可以轻松辨别“他是谁”,我们还能同时辨认出“他有什么意图”。小时候,一旦考试成绩公布,相信很多人都会听到父母说:“你这次考得不错啊!”然而,你的父母是真的在夸奖你吗?只要瞥一眼他们的表情,你就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好吃好喝,还是铺天盖地的批评。

就像我们拥有能够迅速判断身份的能力一样,我们也拥有迅速判断他人情绪的能力。当我们看到“害怕”表情的时候,我们的大脑会自动分析和理解这张面孔所传递的信息,甚至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这样的面孔之上。就如Rose(露丝)和Jack(杰克)在泰坦尼克号上注定相爱一般,对面孔所传递出的不同情绪进行判断对你来说可谓“无法抗拒”。

面孔能传递信息的丰富程度远超我们的想象:通过一瞥,任何人都能判断对方是谁、脸上是什么表情、在看哪里、适不适合交往等等。那么我们到底可以从一张脸上得到什么信息呢?

身份和表情是面孔传递出的最为基本的信息。我们首先可以确定对方是认识的人还是陌生人。举一个小例子: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把对女朋友说过的情话一模一样、一个语气地说给传达室的大爷。针对不同的人,我们不自觉地运用不同的方式来交流。

表情情绪可以透露出对方对某件事情的态度。班主任板着面孔训人的时候,你肯定不敢开小差。然而,当我们眼前出现一张充满支配力的、健壮男性的面孔,你的大脑可能就会运转起来,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他是善是恶:如果他正带着温和笑容凝视远方海鸟的话,我们不会感觉到害怕;但是如果他带着狞笑看着我们,就算你胆子大,相信也会感觉到一丝寒意。

面孔与眼神朝向在社交中也很重要,通过分析它们,我们可以判断对方到底在注意着什么东西。在夹娃娃机面前,如果你不能准确判断女朋友盯着哪个娃娃,你怎么去赢得她的芳心呢?不少动物因为没有办法识别其他动物的眼神,所以难以实现“跨物种”交流;同样,对于部分人类,由于发展缺陷(比如自闭症光谱)导致眼神的交流理解困难,不只会让他们无法融入社会,甚至会让他们没法学习。倘若眼神不再重要,凡·高的自画像也许就不再摄人心魄。

除了眼神,唇语阅读也是一个关键的面孔识别“任务”。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是唇语专家,但在不经意间,我们经常需要用到它。我也不是唇语专家,然而在一次看电影的时候,音画不同步让我感觉浑身不对劲。后来我才知道,正因为唇语阅读在暗中进行,所以它和画面的时间差让我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种不自然。在生活中,唇语阅读也有作用:在吵闹的宴会上,如果你听不清楚其他人的话,只要能注意到对方的唇语,你依然可以主动集中精力和对方好好聊天。

当然面孔的认识不止这几点,对方的性别、大体年龄、肤色、对称性以及许许多多的第一印象也在此范畴内。第一印象包括了人的吸引力程度、可信赖程度、支配力、健康程度等等。各种层次的第一印象主宰了我们的感受,也决定了我们交流的方向。前几年有一个社会新闻,尽管事情令人啼笑皆非,我们却能管中窥豹,了解面孔吸引人的程度有多高:一起车祸中车子被撞的那位司机怒气滔天,想要找肇事司机理论,然而当他发现肇事司机是一位美貌的姑娘时,他不但不要求赔偿,还替她说话,“谁让她好看呢”。倘若这位肇事司机长相一般,整件事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对于社会特征的判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

在某种程度上,明星代言的广告都利用了我们心中对于这些明星的记忆:时尚服装会由最符合品牌特性的明星代言;化妆品广告大多由美貌、有气质的女星展示;运动服装应该是体育明星的代言主场;商业以及金融的广告则往往会选择中年沉稳的表演大师代言。美貌、可信赖程度、男性化或女性化的程度也会在面孔识别中成为我们考量对象的标准。虽然它们不如身份或者记忆那么显著,但是这些关乎社会性的特征(social traits)常常会在暗中发力,有时还会干扰到我们的判断:在法庭上,被告的美貌竟然与最终量刑轻重有关,被告越美,量刑会越轻。看来美貌不光能让一个人赢得恋人的青睐,还能让他获得社会的“谅解”。

短短一瞥,海量的“运算”就在你内心展开,各方面的判断都会左右你的决定。我们可以从面孔中得到这么多信息,它本身就是最为特殊的信息。面孔是最为特殊的信息

但凡我们说一个“事物”在心理学上有重要性,那么它很有可能具有以下三个特征:有进化上的意义,有社会交往的意义,并且需要大脑特殊处理方式。面孔毫不含糊地占全了这三种重要性,它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面孔在社交中的重要性,在读到本书之前,也许你根本察觉不到。就好比我们往往要在肌肉拉伤的时刻,才能通过肌肉的疼痛体会到它的作用。对绝大多数健康的人来说,面孔识别与生俱来,很难体会到它有多重要。要想了解面孔在生活中的意义,我们不妨接着看例子。

设想我们正身处这样一个场景:你是一位原始部落的猎手,这一刻你正跟随着几位猎手捕猎野猪。经过一个夜晚的追捕,受伤的野猪已经达到了它的生理极限。你们按部就班,暗中包围了受伤的野猪,只等族长授意。你们需要沟通很多捕猎的细节,却不能发出声音惊吓到猎物。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原始年代,“无声的沟通”是否可行?答案是肯定的——只要互相瞥一眼,你们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自己人;只要点一点头,你们就能够了解到其他猎手也在等待这个时机;只要微微一笑,你们就能知道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要一个眼神,你们就知道应该冲锋了。你们连身体都不用动一下,就能够无声地交流信息,就是这么简单。面孔是一种最为重要的非言语类社会信息来源。正因为拥有了社会价值,所以面孔在我们人类的进化历史上至关重要。

也许你不觉得面孔有什么特殊之处:包含多层次信息的事物很多啊,为什么面孔最重要?

我有一位从事汽车行业的朋友,看汽车可以说是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他看汽车和我看汽车完全是两码事,汽车对他来说就像面孔对我来说一样重要——每一辆汽车都蕴含着方方面面的信息,无论是汽车的品牌、哪一年哪一代的款式、磨损情况、需不需要保养,甚至司机的驾驶风格,他只要花上一两分钟观察,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面部识别和汽车识别既有相似之处,又有巨大的区别:面孔传递了许多社交的需求,是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进化的压力让我们负责面孔识别的专属脑区活跃起来,久而久之,一套独特的面孔识别法便形成了。那么,为什么我们没有进化出针对汽车的识别法?因为汽车出现在近代,无法辨别各类汽车并不受到人类进化的驱使,因此并非每个人都会拥有一套专用于汽车的识别法。总而言之,我们的大脑会帮助我们挑选“进化课程”——识别不清楚汽车不要紧,但是识别不清楚面孔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在进化的驱使下,识别面孔成为人人都要学会的“必修课”,识别汽车就只是汽车行业从业者的“选修课”了。

面孔的特殊不仅在于每天我们都要和它们打交道,也在于面孔本身对于人类就无与伦比:在吸引力方面,研究发现,新出生的小婴儿更喜欢看面孔,它们不仅吸引人的注意力,还几乎能传递人际交往中所有重要信息。在识别方式方面,我们对于面孔的识别方式与其他的视觉识别截然不同,在“硬件(大脑区域)”方面,面孔识别会使大脑内广泛分布的多个系统协同工作,在“软件(大脑处理方法)”方面,大脑对面孔的解码也随着“硬件”的增多而更加复杂。在独有性方面,有的病人即便有着极为严重的大脑损伤(几乎不能辨识生活中的物体甚至文字),但由于某部分大脑区域完整,他依旧能够判断面孔。多个方面的实例都告诉我们,同样是视觉刺激,面孔的重要程度和复杂程度都远超其他物体。我们会分辨不了面孔吗?

做算术题时,倘若你的状态不好,就可能会做错。在判断面孔身份的时候,我们也可能受到各种干扰:身体很疲倦,无法集中精力、采光不好、面孔看不清楚、对方化了浓妆,导致完全分辨不清……这些情况比比皆是,但是往往可以通过反复观察、询问以及揉眼睛等方式化解。大体而言,正常人对于身份的判断是没有问题的。然而,我们身边依旧有不少人感觉自己总是“脸盲”:比如有时候分不清楚新认识的朋友,看一部多主角新剧认不全演员……

这种困扰过很多人的“脸盲”,在学术上被称为面孔失认(prosopagnosia;源自希腊语prosopon,面孔;agnoisa,无法辨认),特指无法通过面孔判断他人身份的一种症状(尤其是熟悉的人)。

认不清整容后的韩国明星,分不清白百合与王珞丹这种长相相近的明星,并不算是面孔失认。真正的面孔失认发生在判断熟悉的人的情况下:它的实际根源还是大脑——因为识别面孔太过特殊,大脑采用了特别的方法(与识别物体共用了基础的处理通道,同时“聘请”了不少独特的区域)。

面孔失认这一种问题往往贯穿一生,并且目前还没有彻底的解决方法。有面孔失认的群体无法识别或者记住他人的身份,比如说提到周杰伦他们脑海中浮现不出周杰伦的面孔,也没法在一堆照片中找到周杰伦。他们的问题不在于态度、记忆或者识别方法,而是在于他们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理解面孔。事实上,有着面孔失认症状的人大多记忆力与正常人无异,智力也没有差距。他们的问题反映了面孔的特殊性:对于面孔的“记忆”可不像记住一件事情那样简单,它需要调动独特的处理模块。倘若处理面孔的这一模块出了问题,这个人就记不住面孔,但是他依然能够记住如何骑自行车、记住朋友的生日。面孔失认症分为两类:一类是获得性,出现较少,往往伴随脑损伤;另一类是先天性,这一类在生活中比例很高,也是我更希望着墨之处。

最早进入科学家视野的面孔失认症是有大脑损伤的病人。在大脑因为外伤、中风,甚至是为了治疗癫痫而切除一些组织之后,有一些病人汇报了一种特别的症状:我分不清楚自己熟悉的人了,面孔于我而言突然毫无意义。这一些患获得性面孔失认症的病人有着不幸的经历,却成为最先进入研究视野的面孔失认症患者;但是他们并不具备足够的代表性,因为脑损伤可大可小,很多暗藏的问题都能导致面孔识别障碍——是不是他们的眼睛不好了呢?或者视觉功能由于脑损伤失调了?不,他们可以分辨两辆汽车的差异,也可以区分自己家的楼房与别的房子。他们仅仅无法识别面孔。

一组对退伍军人的研究发现,患者们的脑损伤导致了严重的面孔识别障碍:有人既分辨不清楚他人是谁,也没法准确汇报他人的情绪。他们的障碍不局限于面孔的身份判断,不过也算是面孔失认症。他们的问题的根本就是大脑的损伤,损伤部位往往包括大脑颞叶下面的一些组织(大约在耳朵那个区域)。根据Haxby(哈克斯比)教授对面孔识别神经模型的研究以及Kanwisher(坎维金)教授对面孔身份识别区域进行的大量实验,这些病人的损伤区域包含了识别面孔所必不可少的大脑功能区。好比电脑USB读卡器卡槽损坏后再好的电脑也读不了U盘一样,对于这些可怜的病人而言,阅读面孔简直如登天般困难,更别提精确识别了。

相比极少数的因脑损伤而面孔失认的人,我在这里更想谈一下更为常见的先天性面孔失认者。其实我们身边有不少并没有大脑外伤,但依然不能分辨熟悉面孔的人。为什么他们会和脑损伤病人一样有面孔识别障碍呢?原因也是在于大脑——他们大脑中梭状回面孔区(负责面孔识别的大脑区域)的发育有小小的缺陷,这使他们不能理解面孔的身份内容信息。相比获得性面孔失认症患者,先天性的失认症症状更“纯正”,只限于身份的判断方面,判断面孔的情绪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困难——他们可能没法判断几张照片里谁是周杰伦、谁是周星驰,但是他们可以准确分辨谁在笑、谁在哭;他们也可以准确判断照片里肖像画的性别、大致年龄。

罹患先天性面孔失认症的人群数量其实不小,有国外研究指出他们大概占总人群的2.5%,但是在我们中国的数据现在尚不清楚。每位失认症患者的失认程度不一样,很多人依旧可以通过口音、发型,甚至判断服装的方式辅助记忆他人,生活不会受到严重影响。正因如此,面孔失认在国内一直因为“不明显”,所以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

虽然有文献指出,这个问题可能来源于家族遗传,也有一些学者猜测面孔失认症是由于学习语言文字导致功能区被抢走,不过,有面孔识别困难的人依旧可以依靠许多方式进行正常的生活。首先,先天性面孔失认症的原因是大脑发育问题,但是问题一般只存在于面孔的身份识别,不存在于其他功能,而且大多数人其余大脑区域没有问题,所以不必担心自己的大脑是否异常;其次,很多面孔失认的朋友照样可以识别他人的面孔,因为他们采取了别的方法辅助识别,比如说有的人可以利用局部识别的方法判断对方的身份,实际表现完全看不出来差异,只不过在认识陌生人的时候需要多花些气力。

到目前为止,学术界还没有找到能给面孔失认症患者帮助的药物。科学家们都建议面孔失认症患者通过其他方式提高面孔识别能力,比如发际线、发型、眼镜、口音、身形等等。

面孔失认对很多人来说不是疾病,很多人甚至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有这样的困扰,只是觉得自己“记性不好”,所以没有得到与阅读障碍(其实在国内阅读障碍也没受到足够的关注,这样的孩子往往会被想当然地认为不乖、不认真,或者愚笨)这类表现明显的问题同样的社会关注。教育部门从幼儿园开始就培养孩子集中注意力和数学运算能力,但是“如何准确识别他人面孔”似乎从来没有进入过主流视野,这样的差别对待也是导致面孔失认不被大多数人知道与理解的原因。

总而言之,我们对于面孔的判断并非永远准确:发育问题以及大脑损伤都可能严重影响我们判断“别人是谁”的能力。如果你身边有不太能分辨清楚他人的朋友,希望你给他更多帮助。面孔真的挺特别

如同前面写的:面孔本身拥有分离的多层次信息,比如身份与情绪。针对它们包含的不同信息,大脑将“派遣”不同的脑部功能区对它们进行处理和理解,至少对于身份有着独立的处理模块。当我们在阅读面孔的时候,我们的大脑真的是在开足马力工作。正因为大脑对于面孔特别的处理方法,所以我们可以从一张面孔中得出如此多的信息。

没准儿你看到这里会提出如下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大脑可以理解这么多信息?大脑到底怎么加工这些信息?大脑怎么理解美貌与可以信赖的程度?通过了解大脑的工作原理,我们能不能提升我们的生活,改变我们的第一印象?下一章节,我们将会揭晓这些问题的答案。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们不妨先了解一下我们每天熟悉的面孔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们脸上”的。Chapter 2看脸的“历史”

面孔是社交中最重要的信息来源。每个人都有一张独一无二的面孔,我们的面孔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有不少人说,当下是个“看脸的时代”,但是事实上人类已经“看脸”上万年了,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有看脸这一“专长”。毕竟在生活中与人交流的时候,我们很难不受到面孔的影响。

在我看来,我们的面孔识别要运转,需要一系列的先决条件。第一,我们要拥有良好的视觉,比如蝙蝠的视觉很弱,自然也就无法看脸;第二,我们的面孔要能够承载信息,如果大家的面孔都僵若面具,再分析也分析不出所以然;第三,我们分析面孔的能力要持久有效,如果我们不具备一套相对稳定的分析“方法”,那么看脸的效率似乎也不高。所以,在谈面孔识别之前,我们要先谈一谈面孔本身。科学研究表明,面孔是社交中最重要的信息来源。每个人都有一张独一无二的面孔,那么,我们的面孔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在此之前,我想先提一位科学巨人,那就是达尔文。在其1859年的巨著《物种起源》里,达尔文根据他对多种动植物的研究、结论,提出了所谓“自然选择”的假说:对于一种生物而言,无数的个体有着相同或者不同的基因;在这个种群中,一部分有着一些特殊基因的个体由于更加适应当时的环境从而有条件更好地繁殖,在这种“自然选择”之后,种群中某些基因的比例产生了变化;在无数代繁衍之后,由于这种基因上的变化被不断强化,这种生物的某种生理特征也就产生了一定的变化。自然选择不见得能选出最完美的种族,但绝对会选择出最适应环境的特征。人类也是自然选择的一个佐证,我们这张灵巧又蕴含了无数信息的面孔上,处处都有着历史的痕迹。感觉器官的聚集之处?

面孔本身的出现并不是为了能够被同类识别,而是为了让感觉器官(五官)最有效地接收信息。那么,为什么五官是这样排布?

从演化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动植物都有着共同的祖先——单细胞生物。不过,我们的单细胞祖先肯定没有面孔。面孔这样的东西,很显然是从多细胞动物才开始拥有的。面孔的产生不是心理学的研究内容,那我们还是从和我们相近的脊椎动物开始。我们有时会调侃脸长的人长着一张“马脸”,这个比喻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我们和马也类似,都有一对平行排布的眼睛、一对在头部两侧的耳朵、一个鼻子,还有一张嘴。

我们的脸上紧密地排布着几乎所有的感觉器官。眼睛作用于视觉识别,鼻子作用于嗅觉识别,耳朵作用于听觉识别,嘴作用于味觉识别。人的周围神经系统利用12对脑神经让大脑和感觉信息紧密相连,而头面部独占了12对中的10对。那么,面孔只是信息的一个接收器的“据点”吗?

在一些低级动物身上,面孔可能只是一个感觉器官的存储之地。不同的动物受限于生活方式以及感觉器官的灵敏程度,对于面孔的需求不尽相同:很多低等动物仅依赖于听觉和嗅觉就可以生存,那么它们面孔上这两种感觉器官的排布肯定是占优势的;狗就有着灵敏的鼻子,鼻子可以替代其他很多感觉器官,给它们提供足够的信息,所以它们的鼻子在面孔上非常突出。还有一个极端的例子就是蝙蝠:视觉对于蝙蝠而言不是很重要,所以蝙蝠的面孔可能本身无须成为传递信息的工具,只作为接收信息的场所。这么说来,并不是每种动物都要看脸的。

对于人类而言,面孔不只是一堆“传感器”的堆积之处,也是我们传递社会信息的重要渠道。视觉是我们人类获得信息的重要来源,而面孔信息恰恰是人际交往的核心。那么我们怎么会用面孔来交流?面孔有什么独到之处呢?这得从五官开始说起。鼻子和耳朵有什么特别之处?

由于功能限制,鼻子和耳朵不直接参与分析他人的面孔,那么,它们能够传递什么信息呢?事实上,相比其他的灵长类动物,我们的耳朵不管是位置还是形状都大致稳定。按照Bruce(布鲁斯)和Young(杨)教授的研究在2012年著作里的原话的研究来说,除非形状异常,一般情况下耳朵对面孔识别的贡献不大,毕竟耳朵的位置比较偏,往往被头发以及帽子遮盖。当年我看电影《指环王》的时候,直到出电影院和朋友聊天时,才发现剧中精灵族都有尖尖的耳朵。总而言之,耳朵似乎不直接参与面孔信息的传递。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常常被遮掩,耳朵的固定性也是影响它们传递视觉信息的另一个原因。相比犬类,我们的耳朵非常僵硬,在传递信息的时候,绝大多数人不能有意控制耳朵配合情绪起伏摆动。

虽然我们有许多种形容鼻子的词语,用以描述不同的鼻子形状,但是鼻子比耳朵还要固定,更难以产生动作。相对而言,我们鼻子的功能比猫、狗,甚至猴子的鼻子功能更加简练。我们的鼻子上并没有灵巧的肌肉,基本不能对交流产生显著的贡献。除了可以用来区分相貌,鼻子对传递信息并没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灵巧的嘴

作为生长在身体前端的器官之一,最早出现在面孔上的器官应该就是嘴了。最早的嘴类似于腔肠动物所拥有的口部,一条简单的肌肉控制着口部的收缩张开。相比而言,如今的人类拥有十分灵巧的口腔。你可以试着模仿腔肠动物的嘴——用手固定住你的下颌,看看光用嘴能够吃进什么食物,你会发现你大体只能吃下流食和液体。

正如第一个掌握了车轮的文明一样,第一个由于变异而产生灵活口腔的动物也是幸福的。相比被动地用嘴摄入食物,它们可以用口腔自如地选择,甚至控制食物的摄入。相对只有一条肌肉控制口部开合的动物,拥有一张可以吸吮的嘴的动物需要更多的肌肉和一个活动的下颚来帮助它们咀嚼和撕咬,这两个动作让一些动物彻底改变了进食习惯,也让食物和营养变得多元。

吃饭并不是嘴的唯一功能。对某些动物来说,嘴是一个利器。狮子会用利牙咬断斑马的颈动脉,某种程度上来说,嘴也是它的“手”。狮子、老虎和狗还会用嘴叨起幼崽或搬运食物。很显然,和人类不同,它们的祖先选择性地进化了一些其他功能。

相比现代人类,灵长类动物的祖先和现在我们的灵长类“近亲”都拥有强健的下颚、坚实的肌肉(下图),甚至更多的牙齿。比起人类的嘴部,黑猩猩的嘴部占面孔的比例就更大。由于口腔让出了位置,大脑有更好的机会“变大”

并非所有的灵长类动物都能有幸接触到香蕉那样的食物,真实情况是,在森林中的灵长类动物食物来源很杂:有肉类,也有植物,甚至坚果。如果你去过动物园观察过猕猴的饮食,你就能发现,它们的咀嚼能力非常厉害。如果你用牙开过核桃,你就会体会到我们的咬合力多么匮乏;当然“徒牙”开啤酒的人我也见过,不过就比赛“咬”的话,我们的“近亲”黑猩猩肯定是占上风的。同样,我们连甘蔗都咬不碎,更不要说是生肉了。

很多喜欢美食的朋友看到这里难免伤感:我们怎么在进化中失去这般大快朵颐的能力了呢?说来也巧,我们之所以“抛弃”多余的磨牙,宽敞的口腔,甚至强健的肌肉,正是因为技术的发展。这个技术就是工具的生产以及火的使用。如果有了核桃钳子,你还会用牙开核桃吗?如果你吃过生鱼片,也就会知道熟的鱼好嚼多了。石器可以帮助粗略加工食材,而火能够帮助烹饪,改变纤维素或者蛋白质的结构:这两者一起极大程度上丰富了我们食物的来源,也能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如果绵羊不需要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反刍草叶,就自然有了更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当人类祖先在烹饪技术下只需要短暂的时间就能获取足够的营养,发展也就拥有了可能。

这个变化作为进化中一个阶段性成果,不只是涉及牙齿与下颚结构,更影响未来进化的走向。随着工具的进步,我们对于口腔自带“硬件”的依赖减少。僵硬的肌肉会被动作灵巧的肌肉群取代。同时,口部空间减少给大脑移出了位子。头部的体积肯定是受限于生产过程,头太大了导致难产是很麻烦的。所以在保持头部体积恒定的情况下,如果口腔活动的空间可以被精简,大脑就拥有了增大的空间。而这种可能性,最后造就了智慧且现代的人类。“科技”改变了面孔

随着科技的进步,我们的祖先开始使用工具(也是当时唯一会使用工具的动物,而现在一些猕猴也掌握了类似的能力)。用石头作为工具在现在看来非常原始,不过,在当时是真正让原始人类脱颖而出的一项事物;连大导演库布里克在《2001太空漫游》开篇都特意致敬了这一项“跨时代”的进步。工具的使用不光方便了生活,解放了全身,还反向刺激了我们的大脑。最典型的变化就是我们的额叶。额叶算是进化历程上变化最晚的区域了,它的功能暂且不提,但是它的变化在我们身上有着典型的体现,那就是前额。让我们重新看一下人类和黑猩猩的对比吧,相比黑猩猩我们的前额更加饱满挺拔。不过,我们人与人之间的前额也有着差距,但是我们大脑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所以千万别被颅相学所蒙蔽啊。仔细想一想,前额的变化可能早就为小说家们所暗中察觉。不信你去看看经典科幻片里面ET的大脑门儿。没准儿真的在未来,我们更加聪慧的后代会拥有更加灵巧的下巴以及更加宽大的脑门儿。

科技改变了我们祖先的大脑,也赋予了我们祖先更多的能力。最典型的就是语言。在我们祖先变聪明的过程中,它们的交流也会越来越高级。虽然说语言的发生更多应该归功于咽喉部分,但是口腔对于气流的控制也是很重要的。随着语言的演化甚至升级,灵巧的口面部肌肉的作用凸显了出来。你可以体会一下“波”和“泼”两个字的发音以及嘴部动作的区别。在说话时,肌肉的运动实在太过精妙。虽然说最原始的语言不见得需要复杂的发音过程,但是正由于语言的反复使用,站在进化长河的视角来看,原始人的生活效率也被反向刺激提高,大脑也会因被刺激而加强。灵活的面孔

倘若我们把前面提到的信息联合在一起,我们就能发掘一丝丝倾向:原始人的面部和其他动物似乎不一样。对,我们的祖先有非常灵活的面孔。绝大多数有面孔的动物都有嘴,进食也是动物繁殖的必要过程。虽然不少动物从早到晚都在咀嚼,但是它们的面孔不如我们的灵活。举个简单的例子,犬类动物很能吃东西,而且它们的牙齿可能比人类更能咀嚼和啃咬,但是,就整张面孔肌肉复杂程度、灵活程度而言,还是人类占据了上风。

为什么我们的面孔更为灵活呢?这还是感觉器官的问题。我们的祖先依赖于视觉,这决定了我们面孔的形状。举一个例子,狗再进行演化也不会达到我们面孔的灵巧程度:毕竟狗依赖于嗅觉。狗需要巨大的鼻子以及相配套的面部结构。虽然灵敏的鼻子可以察觉出丰富的线索,但是相应地限制了其他器官的肌肉排布。而我们依赖于视觉,在眼睛周围的各种肌肉不光方便我们观察世界,也赋予了我们做出各种表情的能力。

人类有着不错的视力。早在1964年,NASA就对人眼做过不少的细微研究,虽然眼神不错,但是我们的视角其实不大。从水平角度上看,人类双眼视角合在一起大约有160度。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小鹿也有一对眼睛,但是它们的视角可以达到280度。似乎在度数上我们和鹿差异巨大。但是事实上呢?如果你仔细看两张图,就能发现图上有高亮的区域,那就是双眼重叠的视角,也就是所谓的可以产生立体的视觉区域。草食动物鹿虽然有着巨大的视野,但是并没有强大的立体视觉能力。对草食动物来说,察觉到捕猎者的踪影是最为重要的。而我们作为猎食者,如果没有优秀的深度知觉,怎么捕猎呢?举个例子,当我们采摘玫瑰的时候,如果不能分辨清楚刺和花朵的前后位置,肯定会扎破手;相应的,猎人如果不能控制好距离,怎么投掷长矛捕猎猛犸呢?视角重叠提供了深度的线索,能够让我们更好地察觉出一个物体的形状。同时,这样的视野排布局限了眼睛的位置。如此一来,我们不得不相对应地给眼睛装备好足够的肌肉,方便其调节和观察。这样的发展过程,让我们可以察觉对方面孔的细节信息,也让我们的面孔更加传情达意。

针对表情的肌肉有40余块,它们合力使我们拥有了用表情交流的能力。正像学习绘画的同学会涉猎人体解剖学一样,一些研究情绪的心理学家也从面部肌肉解剖的角度分析面部表情。最著名的研究者当属Ekman(艾克曼)教授和Friesen(弗里森)教授了。看过美剧《别对我说谎》(Lie to Me)的朋友肯定会熟悉由Tim Roth(蒂姆·罗斯)饰演的Lightman(莱特曼)博士。对啦,这位测谎能力几近魔幻的博士原型就是致力于情绪研究的Ekman教授。在他们的理论中,既然面部表情会展现在面孔上,那么面孔肌肉的变化自然会反应不同表情的差异。他们利用高速拍摄技术以及医学、解剖学的知识,对专业演员的标准表情进行分析总结。经过不懈努力,他们把面部肌肉的各种运动进行了专业编码,归纳出了一套面部表情编码系统(FACS)。在这套系统里面,两位教授将40余块肌肉的不同变化按照变化程度分为了五档(并不是每个都有五档),最后对面部肌肉的动作总结出100多种动作方式。一张面孔能做出这么多具有细微变化的表情,实在是令人惊叹;进化在我们脸上的创作真是鬼斧神工。

利用此套面部表情编码系统,我们可以更好地做出表情,也方便我们理解他人的表情。我在这儿举个例子,开心的表情在他们的理论中是由动作单位6和12共同完成,翻译为人话,那就是面颊提升配合上嘴角拉开。在这里的面颊提升不是源于面颊的颧大肌运动,而是由围绕眼睛的眼轮匝肌(orbicularis oculi)尤其是睑区所致。仔细想一想,我们在高档商店购物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导购员的笑容总是很假呢?嘴从咧开到裂开也不能模拟出真实的笑容。相信你已经能得出答案,他们的笑容往往不涉及眼睛周围的肌肉活动。“身经百战”的我们哪怕不能指出眼睛的不协调之处,也能够体会到假笑之假。在这里我建议一些服务性行业的读者可以在假笔的时候适当收缩下眼睛模拟下真笑的眼睛动作,肯定做不到一比一地模拟,但也能以假乱真。这就是科学对于你的生活的一个小贴士。眉目真能传情

灵巧的面孔上,不只有嘴灵巧,眉目也一样灵巧。古话对于很多现象的总结真是一针见血,眉目肯定能传情。

从眉毛说起。罗浮宫珍藏的《蒙娜丽莎》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巨作,也是罗浮宫的镇馆之宝之一。不谈技法历史性,画中蒙娜丽莎的微笑被后世称为“神秘莫测”。有一些研究人员提出了一个动人的解释:因为没有眉毛,她的微笑令人难以捉摸。我们看后面这张图,眉毛被电脑软件遮掩之后,这位女士的面部表情似乎看起来也不太一样。事实上,这是一同张脸,同一个表情,对比一下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情绪吗?当然,眉毛本身的形状肯定或多或少包含了一些情绪甚至是人格的线索,但是单就面部情绪、表情来看,眉毛所传递的肌肉动作才是主因。Tipples(蒂普尔斯)教授和同事们曾经针对眉毛做过一个巧妙的研究。他们发现人们在识别与愤怒相关的情绪的时候,中央低两边高的眉毛形状,可以极大程度地提升情绪的识别速度。这就说明眉毛至少在一些情绪里不可或缺。左边和右边的面孔乍一看是不是有着不一样的表情呢?原因就在于被遮盖的眉毛

眉毛本身的功能不是我们的话题,但是眉毛的姿态能够反映眉毛“背后”的肌肉活动,而这些肌肉是许多情绪必将涉及之处。我们的脑子其实内置了一套“表情编码系统”,虽然可能总结不出来,但是眉毛的位置可以反映出情绪的变化,剃掉了眉毛的确会让表情“难以捉摸”。

有不少人为了抵抗衰老会注射肉毒杆菌,注射的地方也常常是眼睛附近:针对衰老的鱼尾纹还有额头皱纹,肉毒杆菌堪称“药到病除”。但是,这样的灵丹妙药没有副作用吗?常被人忽视的副作用就是面孔的僵化。肉毒杆菌可以麻痹肌肉,能够消除皱纹,可是麻痹后的肌肉还能服帖地传递情绪吗?不恰当地使用会让面部僵化,面目可憎。说起来,剃了眉毛不过是让人“难以捉摸”,不恰当地使用肉毒杆菌可是会让人“更加僵硬”呢。

那么眼睛呢?似乎眼球本身不参与情绪的表达,只不过是由眼球周围的肌肉代劳。严格说来,瞳孔的大小会随着表达情绪的唤醒程度而变化,不过我们凡夫俗子的肉眼基本上没什么希望近距离观察如此细微的运动。那么眼睛在表情传达里真的有作用吗?有,而且相当之大。

我们想象一下这样两个人际交往的场景。假设我们身处聚会中,如果你发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让你心动不已,你会怎么根据她的笑脸判断要不要搭话呢?如果她是看着你笑,成功率肯定远超过她对着隔壁老王笑的情况。同样,我们想象一下大家坐在教室里,而中年的班主任正在讲台上大发雷霆。假如班主任他盯着别人直冒怒火,我感觉你应该不会特别害怕,甚至还会忍不住偷笑。但是如果班主任是盯着你说同样的话,我估计你就笑不出来了。眼睛,作为视觉信息的接收器,也能反映它们主人凝视在何处;毕竟用余光观察细节是不占优势的。比如说一个人眼神朝向哪儿,他就在关心这个方向的东西。通过判断凝视的方向,人类可以轻松地共享注意位置,这一个功能方便了社交,也能帮助我们准确地传递情绪。在社交中,注意力的方向至关重要。如果一个人都不看着你,他的表情或者说情绪很有可能没有注意在你身上,也就是说他的反应或者情绪并不是针对着你。我们回到教室的例子上,同样的话同样的怒火,在不同的注意方向下,你的反应不尽相同。

其实艺术工作者甚至设计师早就拿捏到眼神的妙用。先说《蒙娜丽莎》,在缺少眉毛线索的干扰下,蒙娜丽莎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不仅如此,达·芬奇还巧妙地将蒙娜丽莎的眼神汇聚在每一位观众身上。一位笑容难以分辨的美丽女子凝视着你,怎么能不夺人魂魄。而另一个例子就是旺仔牛奶,说来也巧,这样一个卡通人物的眼睛总是盯着奇怪的地方。既然是卡通形象,我们不会期待它真的在看谁,那么这样笑脸盈盈地看着周围又不是看着某个特定的人,只能被我们暗中解释为看着周围环境真的很开心。这正巧和公司要传递的形象吻合。

让我们回到眼睛的话题上。在我们的面孔上,最鲜明、最有对比性的部分非眼睛莫属。相对应各色虹膜(针对我们应该是眼睛上深褐色区域),我们的巩膜(俗话说就是眼白)显得异常白皙。来回一对比,眼睛观察的方向显而易见。虽然说巩膜许多动物都有,但是如此闪亮而且占比巨大的巩膜只有人类才有。甚至和人类的几十种灵长类“近亲”对比,科学家从形态学差异角度发现只有人类才有如此鲜明的巩膜:我们不但拥有最大比例的巩膜,还拥有相对细长的眼眶,方便巩膜有效传递信息。不谈别的动物,至少有了这样的巩膜之后,眼睛本身也能传情达意。这就是面孔

现在,如果有人和你谈到面孔,你的脑海中应该不只是一张张静态的面孔,应该是一部反映面孔进化历史的影片:我们的面孔正是在无数年的进化过程中所产生的。正是由于有着这些独一无二的特征,我们的面孔才会千姿百态。

无数信息都可以在一张面孔上被发现、被理解、被感知。几十毫秒的一瞥便足以让美被感知,足以让你判断对方是谁;在被我们感受到之前,对方的性格和心情都在我们大脑内进行了一次推算。作为这颗行星上最为智慧的生物,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只有我们人类可以识别面孔吗?别的动物能够识别它们种群之间的面孔吗?它们能够识别我们人类的面孔吗?Chapter 3动物“行星”

在阅读面孔这件事上,我们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专家”吗?人类最熟悉的几种动物,它们会不会看脸呢?

这几年有一部很好看的英国纪录片叫作《萌宠成长记》,它忠实记录了不同种类的小猫小狗在不同家庭里的成长故事。看到那么多毛茸茸、腿短短的小动物,怎么会有人不心软?作为一位科研工作者,在感叹“真可爱”之余,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这些小动物的视觉能力。既然小动物们都有一双大眼睛,也都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它们是怎么看待主人的呢?

毫无疑问,许多可爱的动物都装备有异常灵敏的嗅觉功能,气味是它们的好帮手。不过我们人类在交往的时候并不会凑到对方身边闻气味,而是更加倚重面孔来判断。这些小动物可以做到吗?在阅读面孔这件事上,我们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专家”吗?那么我们就看看人类最熟悉的几种动物吧,它们会不会看脸呢?人类的亲戚,灵长类动物们(在这一节用“灵长类动物”这个词专门指代非人类的灵长类动物。)

1933年的电影《金刚》可以说是备受赞誉的特摄电影之一,我对《金刚》的喜好贯穿了整个少年时期。在看到这部电影的15年之后,我开始学习、研究面孔的识别;突然,这一部在我心中闪着光芒的电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片中最经典的桥段毫不含糊地反映了灵长类动物对于面孔几乎有和人类一样的识别能力。

故事中的主角,一只巨型的猿类,金刚喜欢一位貌美的姑娘。毫无疑问,我们可以说它有着和人类类似的对于面孔吸引力的判断。在去“捕捉”这位姑娘的时候,可以说它精确的操作体现了它能够准确识别人类面孔的身份。在故事的高潮,它在曼哈顿的帝国大厦楼下时看到惶恐与愤怒的人群,翻涌起的不安情绪促使它爬上了帝国大厦顶端。可以说金刚有着和人类相同的表情识别能力。尽管《金刚》的主创人员不一定拥有丰富的动物学知识,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确如实地反应了灵长类动物是阅读面孔的高手:无论是体格壮硕的黑猩猩还是可爱的猕猴,它们都拥有“高傲动物”的面孔识别能力。

既是人类的近亲,又和人类一样有着相同的读脸能力,科学家自然没有放过灵长类动物。被研究最多的要数黑猩猩和恒河猴〔一种猕猴,也是我室友Alex(亚历克斯)致力于研究和保护的小动物〕,它们算是灵长类动物里面社会化的典型例子。毕竟社会化程度越高的动物就越需要面孔识别能力,就好比人多的地方更需要接收网络信号好的手机一样。我们想象一下,在一个巨大的集体之中,如果你拥有优秀的身份识别能力,你就可以更好地分辨群体内人与人的关系;久而久之,这样的优势就会反映在繁殖之上。黑猩猩是与人类最相近的动物之一,它们在分辨“他是谁”这个问题上也和人类非常相近。对黑猩猩来说,凭借面孔区分熟悉的同类毫无压力。它们能够识别面孔背后抽象的身份信息,无论是面对面还是仅依靠照片都能够准确判断;倘若只是记住脸但是没有记住身份本身,一张采光或者角度不好的照片就会阻碍再认。它们也和人类一样拥有判断两张陌生面孔是否属于同一个持有者的能力,就好比你可能不认识皇后乐队的贝斯手和鼓手,但是你完全可以仅靠肖像照片判断他们不是一个人。黑猩猩们擅长使用眼睛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尤其是在判断不怎么熟悉的猩猩身上,眉目传情连黑猩猩都明白。黑猩猩甚至还能够通过照片把不认识的母子联系在一起,所以它们识别面孔不是依赖于低层次的图片对比,而是可以把握图片中黑猩猩的特点。毕竟图片上的两对母子要是之前不认识,那么判断亲缘关系完全要依赖对于面部特征的抽象理解。不过,类似于人类的识别身份能力不等于和人类一般好。我们在判断对方身份的时候也会利用局部信息,比如眼睛,但归根结底还是整体识别为主。虽然黑猩猩也有近似整体识别的能力,不过还是与人类有差异,但无论如何与其他动物相比它们和人类是最接近的。图上有两对母子。左边是母亲,右边是儿子。我花了好大功夫也没看出所以然来,看来在判断“这只黑猩猩是谁”方面,专家是黑猩猩们自己

恒河猴尽管没有黑猩猩魁梧的身材和硕大的脑袋,却由于社交需求,一样拥有不错的“认脸”能力。因为在它们的生活中,社会阶层的区分要求它们得认清不同的对象展现不同的礼数:对高等级的猕猴与对低等级的猕猴完全不能用一样的“礼节”。当然恒河猴没有黑猩猩一样的对于“陌生猴”的判断能力,不过对于“自家猴”它们还是很在行的。Wu(吴)教授与同事就观测到恒河猴相比看其他的猴子面孔更喜欢看“自家猴”的;倘若它们分辨不了“自家猴”和“隔壁家猴”,它们怎么会对“自家猴”得更长时间呢?不光能够区分,猕猴分辨面孔的速度还特别快,能力特别强。Keysers(凯塞斯)与同事在2001年就发现,哪怕一张不认识的同类面孔只能被看到14毫秒(大约就是1%秒,比眨眼还要快许多),也足够猕猴的大脑神经进行身份判断。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判断正确率都显著高于50%,可以说猕猴在判断面孔身份方面的能力成熟而且强健,可以与人类相提并论。

识别面孔的另一个挑战就是识别自己。其实这很难,人类婴儿需要到一定年岁才能通过鼻点测验判断出镜子中的自己:在鼻子上偷偷点一个小红点,如果婴儿不能理解镜子中是自己的面孔就去摸镜子;相反,若能理解自己在镜子中就会摸自己的鼻子。所以识别镜子中的自己不光包含了对于面孔的认知,还需要足够的大脑发育。大家想想与镜子里的自己打架的哈士奇犬,你就能知道这一点有多难了。就现有的研究来看,只有人类和黑猩猩可以识别自己的照片。而其他猿类能力与准确性就差了很多。但这已经是动物中的顶尖水平:黑猩猩和我们类似;相比其他动物,猕猴虽然时不时识别不出来,但是也已经足够好。

就和我们没法准确判断黑猩猩的面孔一样,黑猩猩和猕猴判断我们比判断同类的确要差一点。比如说同样冒出来一张新的面孔时,它们对新冒出来的同类面孔比对新冒出来的人类面孔兴趣更大,端详更长时间;话说回来,人类也和猩猩一样,是对人类面孔的更替更感兴趣。兴趣的差异是由于识别水平优劣,大家都更喜欢看更容易被加工的东西;这就好比你会对自己更感兴趣的课程(比如历史课)投入更多精力,更仔细听讲,而在不太熟悉,也学不好,更别说兴趣的课(比如化学课)上昏昏欲睡,看都不想看黑板。从这个角度看,大家的识别方式有相似性,识别同类的能力由于经验有差距;只要有足够的训练,它们也能轻松识别我们。就像我的室友Alex是研究人类学、动物学和进化心理学的博士生;虽然我研究面孔,但是并不能像他一样分清楚保护区里的猕猴。按照Alex的说法,他花了一个月时间根据前人(他们实验室的人)对于整个岛上猴子的图鉴,便能够轻松认清楚50只猕猴“谁是谁”。相反,也有科学家发现给予猕猴们足够的训练,它们也可以区分朝夕相处的科研人员。这就是训练的作用,没准儿我受过高强度训练之后也能做到。从学习的潜能角度上(倘若没有同样的学习机制,再多的训练也是对牛弹琴),我们也能推断黑猩猩判断面孔和人类的确同根同源。

灵长类动物能够判断(人与同类的)面部表情情绪吗?这个问题挺复杂。至少我们的近亲们都拥有比较灵活的面孔。你看美国前总统布什和另一种猿类黑猩猩都能做出人类所熟知的表情,真可谓进化的鬼斧神工。倘若面孔宛若铁板无法动作,肯定是做不出表情的。大仲马笔下的铁面人由于面具的关系就无法传递面孔表情,倘若这个面具极为高科技也能够流畅运动,他也能通过面具传递表情。只有拥有足够的骨骼和肌肉,加上协调能力,一种动物才能流畅地运动自己的面孔,做出表情。这种“后勤准备”能给阅读表情奠定基础,从而服务于社会交往之中。大家想一想,腔肠动物哪怕智力非凡,就凭借它们如同管子一样的“脸”,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反正表情这个词不会存在于它们的词典中(它们也弄不出词典)。很明显,猿类和人类一样(但是没有人类那么好)拥有足够灵活的面孔,可以摆出多种表情。美国前总统乔治·布什与黑猩猩这两种猿类(Hominoidea)都能够摆出被绝大多数人理解的表情

表情研究的巨擘Ekman教授曾认为面部表情在人类身上是跨越文化以及学习的共识。这一点可能不止人类,黑猩猩也可以识别同类的表情情绪;在一定的学习之后也可以识别人类的表情情绪。和人类一样,黑猩猩也是通过眼睛和嘴部活动判断情绪。这也让我理解了之前听到的一个小故事:实验室里的猴子会喜欢那些给果汁更多的实验员做实验(能记住面孔的身份),也会根据当天实验员的心情要果汁(根据表情)。当然,根据它们能够认出表情并且摆出表情的知识,下次你要是去猴山玩,看到猴子也可以按照它们的表情和它们互动:要是表情不太友善,不如给了它们吃的就跑路吧;你能读懂它们脸上的不友善,它们也能读懂你表情中的害怕,没准儿它们就吃定了你展露出的害怕。

如果你还记得前面章节关于眼睛的知识,你应该知道人类的眼睛可以算是灵长类中眼白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更好地判断对方的眼神。但是恒河猴几乎没有眼白,所以它们不能够识别眼神吗?其实不然,它们没有眼白,反倒是因为它们能够识别眼神,但为了自我保护才掩盖眼神。我们想想这一则新闻:小吃摊上两个人因为对视很久大打出手。相比人类,猿类往往有极为严格的社会构成,高等级或者年长的雄性猿类有着极高权力,相反,年轻的猿类社会地位低下。因此,只有社会地位高的才能主动看其他猿类的眼睛,毕竟长时间地注视往往意味着权力的展现;相对低等级的猿类只能做出诚服的眼神以表达顺从,否则那就得干一架。不过正因为眼神看不清楚(黑眼球的遮盖很有效果),所以在实际生活中恒河猴依赖于头的方向判断对方兴趣的方向;而人类因为眼睛的特点更依赖于眼神,不过这是殊途同归。倘若分不清楚交流的对象兴趣在不在自己身上可就麻烦了。

对于人类而言,灵长类动物是在进化路上与我们“分岔”最晚的物种,所以研究它们能够更好地理解我们,谁让它们的行为都与我们有太多相似之处呢。科学家还发现我们的大脑与它们的大脑非常相似,也就是说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拥有与人类一样的“处理硬件”,自然而然它们可以展现出许多高级的认知能力,比如说使用工具,识别面孔。也正因为这种相似性,灵长类动物尤其是猕猴进一步成为人类研究大脑功能的最佳对象:神经系统(我们的大脑与猕猴的大脑有很大的相似性,大多数功能对应的脑区都遥相呼应)以及行为的相似性可以让我们通过猕猴的大脑研究类比了解人类的大脑结构,还能够最大程度上避免实验伦理问题。毕竟在20世纪中期,核磁共振等脑成像技术还没有被广泛运用。当时最理想的研究方法就是摧毁一部分脑组织观察影响,以及在大脑内放入电极来检测神经的活动。这两种实验不是不能在人身上做,只不过伦理问题太过严重不现实。多亏了当时的实验动物与研究生,没有他们的贡献我们现在还不能很好地了解大脑的结构。单电极记录技术有点像听诊器:一根小小的电极紧靠在单个神经之上,“聆听”神经上的电信号。通过多次重复,电信号的活跃信息反映出该神经如何对于一种刺激反应。通过这个技术,不少科学家都在猕猴的大脑内检测到对于面孔兴奋的区域。比如Perrett(佩雷特)教授就在猕猴的颞叶处,也就是人类进一步加工面孔信息的一个大脑区域,寻找到了对于面孔信息感兴趣的细胞:有的细胞对于面孔的角度感兴趣,有的细胞对于面孔的表情感兴趣,也有的细胞对于熟悉的猴感兴趣。这些功能不同的细胞正是灵长类动物分辨身份、情绪以及注意方向的原因。

人类、黑猩猩以及猕猴可以说是这颗星球上在面孔领域被研究得最透彻的三个物种。这三个物种都有着相似的面孔结构,为面孔识别提供“原材料”;相同的社会化需求让我们都依赖于阅读面孔,相互促进了面孔阅读的能力;相似的大脑结构也为阅读面孔提供了保证。正是由于共同的祖先和极大的相似程度,大家都是看脸的动物。在20世纪的视觉或大脑研究中猕猴的脑子可是被研究过无数次,甚至可以说早期的很多视觉研究离不开灵长类动物。没有它们,我们不能清楚地理解大脑,感谢这些为科学献身的灵长类动物。

社会化与足够的接触是促进阅读面孔的推手,那么同样熟悉人类并且有社会组织的狗狗们会不会也能阅读面孔呢?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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