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中国古代宦官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5 14: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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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景仙

出版社: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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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中国古代宦官传

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中国古代宦官传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中国古代宦官传作者:蔡景仙排版:良瑞出版社: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07-04-01本书由湖南省青苹果数据中心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一条狠毒的蛀虫”秦朝宦官赵高

赵高本是赵国的远缘贵族的后裔。秦国灭赵之后,赵高的父母都作了秦国的俘虏,赵高父母因不服管教,一个处了宫刑,一个处了死刑。赵高得知消息后,家恨国仇,报仇雪恨,怒火涌上心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千方百计混入秦宫,充当了一名内侍。

巧合的是,燕太子丹派荆轲行刺秦始皇的时,赵高恰好在秦始皇的身边。起初他心里想如能将秦王政一刀杀了,可解我心头大恨,瞪大了眼睛只是观看。荆轲不慎失手,秦始皇绕柱转圈飞奔拔剑,眼看荆轲杀不了秦始皇,不禁十分失望。恰在这时,御医夏无喊叫着让秦始皇背剑而拔,赵高本想此时既然杀不了秦始皇,还不如先救一下秦始皇,只要取得了秦始皇的信任,贴在了他的身边,不愁大仇不报。说时迟,那时快,赵高也跟着喊让秦始皇背剑反拔,把书、笔、砚台之物扔向荆轲,使秦始皇有了脱身之机。他因之得到了荣升的机会,此事平息之后赵高得到了秦始皇的信任重用。

秦始皇在公元前219年(秦始皇28年),东巡归来第一次设朝,上卿蒙毅首先奏曰:“皇上,而今天下已定,郡县已分,秦国的政治经济,已经踏上了正常的轨道。陛下曾有言,说自己是始皇帝,往后的大秦基业,是二世、三世、四世、五世……以至无穷无尽,要世世代代相传下去。立嗣之事不应拖延,这是秦国江山社稷后继有人的大事,望陛下及早考虑决定!”

众文武大臣,见上卿蒙毅说得入情入理,都附和蒙毅的意见,主张尽快立嗣。也有少数人,闭着嘴没有吭声。赵高就是其中的一员。

秦始皇说:“立太子的事,朕也曾考虑过,但朕有二十几个儿子,不知立谁合适?因而迟迟未决。”

秦始皇自己也认为,诸子之中,立扶苏为嗣最为合适。扶苏是长子,且聪明仁孝,在群臣中颇有威信。只是,扶苏常直言相谏,在他面前,不顾轻重,有时直弄得他下不了台。所以,他一直不大喜欢扶苏,想将立嗣之事等等再说。

上卿蒙毅说:“自古以来,立长为嗣,已成定规。而今,陛下长子扶苏已经长成,在他二十几个兄弟当中,数扶苏最有才德,他貌有帝王之相,胸有过人之才,英武贤孝,聪明宽厚,不可多得,立他为太子,是万民之福,社稷之福。”

秦始皇听后,好一阵沉吟,转而问赵高征求意见:“你说呢?”

赵高见蒙毅说了立扶苏之事,秦始皇总不表态,反而来问他,心中早明白了几分。便仔细解答说:“立太子的事,本是江山社稷大计,跟陛下一样,我也觉着应该分外郑重。自古以来,凡是立嗣匆匆忙忙的,往往会引起兄弟间不必要的猜忌与争斗,甚至于手足相残,有百害而无一利。当今,陛下正当盛年,精力充沛,来日方长,我看此事不必操之过急。再等上一些时日,陛下在二十几个儿子当中,再好好挑选一下,选个最拔尖的立为太子,这才是人心所向,才能确保大秦世代相传,永远昌盛哩!”赵高口蜜腹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骂:什么世代相传,永远昌盛,看你这大秦江山,将来会是谁人的天下!狗屁!包括你秦始皇在内,谁知道我的根底?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必报!

赵高当内侍,他有着深深的阴谋,处处富于心计。对秦始皇这么多儿子,他广有接触与了解:扶苏是个智、勇、信、德俱全的人才,而且对他这个内侍老不冷不热的,压根儿就瞧不起。他当了中车府令后,扶苏一见了他,瞟来的只是冷冷的一瞥,他当然有些胆怯。如果让扶苏当了太子,他还能有望么?倒是胡亥,毕竟年幼,他三引逗两引逗的,对他极是亲热。人说从小看大,胡亥十分无能,将来必定成不了什么气候,要控制他的话却也容易。在他的心目中,要是扶立胡亥当了太子,让秦始皇之后秦国出现一位白痴一般的皇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那我的灭秦大计,不就有希望实现了吗?可是,这个胡亥,他那猪一样的脑子怎么能与扶苏竞争?真要让他俩公平竞争的话,这胡亥无异是鸡蛋碰石头。他正在动着脑子,看如何诋毁扶苏,如何扶助胡亥。他只是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秦始皇听赵高这么一说,却正中下怀,立即表态说:“卿之所言,甚是有理,朕也是这么想的!”

秦始皇发了话,谁也再无法开口。也就搁浅了这桩事情。

公元前218年的春天,秦始皇又想起了前两次东巡的乐趣,想要出巡,便下令再次东巡。可这次出巡,他在博浪沙遇险,差点被刺客的大铁椎击中身亡。

秦始皇出巡回来尽管心里大是不快,但仍埋头于政务之中。有一天,已半夜时分,他照旧在看各郡公文奏折,没有一丝睡意。尤其是临洮的一封奏折,引起他的注意,上写着:“临洮地面,最近发现有十二巨人出没,巨人长五丈,穿异服,蹬巨履,俨然天神。”引得他聚精会神地思索起来。

秦始皇就在第二天召见了赵高。赵高在关键的事情上,都能与他的思想不谋而合,似乎他有特异功能。秦始皇将临洮的奏折让赵高看过,问赵高:“巨人出现,不知是何征兆?”

赵高深知秦始皇相信怪异,想听的就是好话,是顺耳的话,奉承的话。于是,他眼珠一转说:“巨人出现,象征国家繁荣昌盛,陛下洪福齐天!”

秦始皇说:“朕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的话,他们的形象怎么会像天神一般呢?这分明是上天派来卫护朕和大秦社稷的么!可这巨人,出没无常,朕想将他们请来,又有什么办法呢?”

赵高回答:“巨人出现,瞬间即逝,陛下要让他们长相厮守,卫护陛下和京城,目下只有塑他们的像了,就像是万千庙宇里的神像一样。尽管神仙在人间也不是长年相居,但如若塑起了他们的神像,建起了人间的庙宇,神仙在人间也就有了栖身之处,可以避人间的灾祸,保人间的幸福。对于这些巨人,也只有这样。陛下可以让临洮的地方长官,将巨人的身影描画下来,大王再令人依样铸上十二个金人,安置在这咸阳宫中。这样,陛下可以朝夕相见,我大秦社稷有天神护卫,大秦江山自然会牢不可破,代代相传。陛下,你看这主意如何?”赵高的真实用意无非是想假借铸造金人,让秦始皇广收民间金银,以引起国怨民恨,达到推翻秦王朝的目的。

秦始皇听从了赵高的建议,诏令天下。诏令一出,天下行动,什么刀枪剑戟,什么锤锥棍棒,不管二十四般兵器也好,还是四十八般兵器也好,统统都被收缴到了官府,全都投进了熔炉。尽收民间所藏兵器,铸造了金人。

秦始皇由赵高、李斯等人陪同着,一起去看铸造金人。他们来到工地上,见炉火熊熊,万头攒动,工匠民夫,奔前奔后,忙忙碌碌。秦始皇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称赞说:“这么多铸金人的工匠,倒是十分的难得,只知辛勤劳作。不惜出力流汗,真是顺民!”

赵高顺着说:“老百姓当然听君王的话。你限时限刻地让他们干,不干就得惩处,他们自然就乖了。可你要是放任的话,他们就放刁了,可治国治民就得治。”

秦始皇心里不由一动,来了兴趣。他又说:“你倒说说看,这治民之道,最要紧的是什么呢?”

赵高说:“治民之道,最要紧的就是要叫他们忙得无法偷闲。俗话说,无事生非,如果能使天下百姓都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生非,天下自然就太平了。就像这铸金人,他们敢停下来吗?六国未平的时候,战争是个办法;而今,天下统一了,劳役就是办法。如果让他们吃饱了饭,无所事事,小则打架斗殴,大则犯上作乱,那就难治理了。”

李斯又插上了嘴,说修骊山陵墓需大量工役。

秦始皇说:“嗯,这应该考虑。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边防大臣有奏折来,建议让修万里长城呢!”

赵高也说:“还有,咸阳宫虽然算得上巍峨壮丽,陛下而今成了天下一统的皇帝,恐怕还需要更大的宫殿才能相称。这宫殿,大到可以包容六国宫殿的精华,这样才显示陛下的气吞万里河山之势!”

秦始皇听后更乐了,急忙说:“好,好!当然需要,当然需要!”。君臣三个,你拉我唱,越说越来劲,越谈越默契,好似谈笑之间,就把万里江山牢牢地攥在手里。

之后,秦始皇发布了诏令:

天下男子,从年满16周岁开始,直至50岁为止,都必须服义务役。义务役按户出人,五户出一,十户出二,服劳役的,三年一换,凡判了刑的,永无限期。能工巧匠,一律服劳役,或五年,或十年一换,适当计酬。违抗者,一律斩首,灭九族。

诏令一下,各地官吏,如狼似虎,抽丁拉夫,横征暴敛,无所不为。老百姓叫苦连天,怨声载道。一月后,各地已增役160万人:秦始皇增派60万人去修骊山地宫,40万人去五岭树壁垒修驰道;40万人去修长城。余下30万人,包括能工巧匠,全都留在成阳,修六国宫殿和阿房宫。

秦始皇第三次出巡遇刺回来,观见六国离宫,已经在咸阳全部建成。身位中车府令赵高陪秦始皇将这六宫看了个遍,只见一座与一座不同,充满了与秦国迥异的特殊情调。这批建筑群,南临渭水,自咸阳的雍门往东的大片区域中,殿宇林立,复道纵横,极其壮观,与咸阳宫隔条渭水,恰好南北交相辉映。渭水之上,飞桥一架,横贯南北,又将咸阳与六国离宫连成一片,珠联璧合。设计独具匠心,构建巧夺天工,恰似天上人间。看得秦始皇大有飘飘欲仙之感,满意至极,回到咸阳宫,赵高向秦始皇进言:“陛下自登基以来,诸侯相争,战事不断;六国一统,陛下又埋头政务,日理万机,从未享过帝王的富贵荣华;而今天下太平,陛下也该享享天伦之乐了。”

秦始皇听后,笑笑说:“那你为朕安排就是了。”

赵高已知秦始皇果有享乐之意,巴不得秦始皇天天沉溺酒色之中不能自拔,便说:“而今离宫已经建成,但宫内甚是空旷,是否可将诸国美人与宝玩搬到离宫里头去?”

赵高见秦始皇点头了。传秦始皇令,将灭六国时所掳掠来的佳人妹丽充入后宫,将天下各国宝玩,齐国的相印、宝盘、服剑、侧注冠、黄金带;楚国的王旌、相玺、玉镜、将军节、九龙鼎;赵国的貂服、贝带、鸱冠、令玺、相国印;魏国的令玺、虎符、七星旗、玉唾壶、将军印;韩国的玉玺、相印、彤弓、玉矢、翠被;燕国的玉盘、燕鼎、羽衣、印绶、丞相玺……分别陈列于各国离宫的万宝室中。

秦始皇这一回听了赵高的话,真是要极奢尽欢,享享帝王之乐了。天下宝玩,他已看够。这五六千的嫔妃宫娥,也真够他玩的。反正他是这天下人间的主宰,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开始穿梭于诸宫各室,尽欢作乐,极尽荒淫无度之能事。他让近千妙龄少女为他弹唱歌舞,为他调耍作戏,以此消遣解闷。他让宫女们每天改换服饰,让个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呈出千姿百态,供他欣赏,任他玩弄。盛夏季节,他偏偏花样百出,有时让部分宫女,戴上碧罗做成的芙蓉冠,上插五颜六色的花朵,披着杏黄的绫罗衫,蹬着高高的凤头鞋,手把云母扇,轮流在他身旁扇凉,其余的则循环往复地在他面前轻歌曼舞;有时,他又让宫女们穿上坚甲重铠,挥戈弄戟,叮叮当当,作厮杀之状,嬉戏逗乐。有些宫女,身子十分娇弱,且天气十分炎热,怎禁得起如此折腾?往往中暑晕倒。秦始皇一怒之下,就下令诛杀。隆冬季节,他偏让宫女们穿上透明的羽衣,慢声轻歌,翩翩起舞。他笃信神仙,就让宫女们梳起仙人的发髻,穿上仙人的服饰,放起烟雾,让他们似在云雾中飘渺。时间长了,玩得腻了,后宫粉黛,在他的眼里,皆如粪土了,竟无一个出色可心的人能供他欣赏把玩,心下颇为烦闷。赵高又看出了秦始皇的心事,说:“每郡选百余人,天下三十六郡,即可选四千余名美女,何愁挑不出陛下倾心之人?”

秦始皇听后,便圣旨一下,天摇地动,三月有余,选美方告结束。一批又一批,赵高亲自筛选,佼佼者入后宫为妃,其余的分别为后宫与诸宫宫女。

这一天,赵高兴冲冲地引来了燕国的女子胡姬,而见秦始皇说:“这胡姬号称燕都才女,举世无双。”当胡姬娉娉婷婷地出现在秦始皇眼前的时候,就跟当年他父异人初见赵姬一样,他的心旌早一下摇荡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胡姬,再也离不开丝毫了。那姿容,那身段一见面就深深留在他的印象里。后宫上万美女,他还没见过如此出众的,心里当然欣喜万分。当晚,他就令胡姬伴寝,床笫之乐,令他销魂失魄,恨不能与胡姬两人合作一人。从此以后,秦始皇专房专宠,胡姬成了他掌上明珠,俩人形影相随,日夜不离。

秦始皇如鱼得水,胡姬却别有隐衷。原来,当年太子丹逃归燕国,—腔恨火,图谋复仇,寻田光问计之际,田光曾给太子丹出过两个点子,一是遣荆轲刺秦,二是施美人计。当时太子丹双管齐下,一边接纳荆轲,一边派人在各处选美。费了许多周折,方选得举世无双的冯仙客。选来之后,以太子妃的名义,将她密藏于后宫,等待时机,想万一荆轲行刺不成,再以冯仙客出面施美人计。他将一腔心事,说与冯仙客听。冯仙客见太子丹对自己如此深情厚待,且她也同西施一样,乃一侠义女子,今为国家大计,也愿像荆轲一样甘为太子丹效死命。可是,荆轲死后,燕王为保全辽东之地,向秦国求和,将太子丹杀了。冯仙客深恩未报,怕受株连,逃匿到了一位胡姓的亲戚家中,隐姓埋名,伪称胡家女,更名胡姬。这次天缘巧合,秦始皇选美,一眼看中了她,使得她当年答应太子丹的未遂之志,借以施展自己的身手,报那不共戴天之仇,意外的得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选美的时候,赵高早将胡姬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他希望的,就是胡姬的得手能乱了秦始皇方寸,他相信胡姬一定会采取措施,而今得到了印证,他心里暗暗窃喜。但表面上却恰恰相反,因为他觉得,只此一事,他牢牢将胡姬抓在手里的时机已经成熟,要让胡姬乖乖地听他调拨,胡姬的把柄已经在他手里。

赵高一心想寻找时机,一定要将这层窗户纸戳透,要把些机密话给胡姬说清。这一天,他终于乘隙与胡姬见面了。胡姬本是赵高推荐的,赵高又是秦始皇的宠臣,她对他当然不敢怠慢。俩人相见,各怀鬼胎,但还是先客套了一番。之后,赵高试探着问:“胡姬知道越女西施的故事吗?”

胡姬说:“当然知道,早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心想向吴国报深仇大恨,他用了大夫文种所献的‘美人计’,将绝色美女西施献给了吴王,之后吴王果然贪恋酒色,荒淫无道,最终吴国终被越国吞灭。”

赵高又问:“那吕不韦献妾的故事,谅胡姬也是知道的了。”

胡姬说:“嗯,知道一点。你问这些干什么呢?”

赵高嘿嘿一笑说:“我听说燕国的太子丹,曾有个未婚的妃子冯仙客,人都说她有妲己之貌,西施之容。她也曾想仿效那西施姑娘,诱使秦始皇沉溺酒色,不理朝政,自取灭亡。胡姬本是燕国人,可听说过冯仙客这位不寻常的美人吗?她而今在哪里呢?”

胡姬一听,心里一阵发慌,脸色已变,赶忙掩饰地说:“此事听说是听说过,不过太子丹宫里的事,谁能知道那真正的底细呢?”

赵高单刀直入地说:“那你呢?你与冯仙客到底是什么关系?”

胡姬镇定了起来,说:“我本是燕都才女,大户人家女子,尽人皆知,还不是你亲自将我选来,推荐给始皇帝的么?”

赵高冷笑道:“嗯,你还装什么蒜?老实跟你说吧,你的底细,我早就清楚,你借题发挥,唆使秦始皇杀了那么多人,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当我不晓得吗?这就要看你知不知趣了。”

胡姬“扑通”一下跪倒在了赵高脚下,说:“恩人既知道这么多,何必再来转圈圈问小贱人呢?这桩事情,只要恩人保密,我一切听凭恩人吩咐,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赵高笑着扶起胡姬说:“你既愿听我的,替你保密一事,乃是小事一桩。虽然,我对你可以说了若指掌,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的真正底细吗?实话对你说吧,我推荐你的真实目的,就是想利用你。你不是对秦始皇恨之入骨吗?我也差不多,我那赵国被他灭了,父母均遭不幸,咱们是同病相怜。你有志复仇,我可帮你。”

胡姬听后这才心定了,说:“有恩人帮忙,不愁大功不成,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赵高说:“这报复的办法有三:一引诱公子扶苏,假意相好而嫁祸于他,让秦始皇将其处死或至少让他得不到秦始皇的信任;二常在秦始皇跟前赞胡亥的好处,让其成为太子,他碌碌无为必会断送秦国的江山社稷;三引诱秦始皇与胡亥吃喝玩乐,沉湎酒色,不问国事,不理政事,那大秦江山,会立即在风雨中飘摇,所平六国,又会重新复兴。似此,那你之仇,我之恨,太子丹之仇,咱们的国恨家仇,不就全可以报了嘛!”

胡姬对赵高得言听计从,马上点头应允说:“一定会按恩人交待的办。”

赵高说:“不过,此事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小心谨慎,切切不可泄露哟!”

胡姬十分会意地笑了笑说:“谁也没有长两个脑袋,这种便会掉脑袋的事情,谁也会慎重。放心吧,恩人,我会千般慎重万般小心的。”

秦始皇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赵高和胡姬这两个他最为宠信的男女,他俩正在密谋着算计他和秦国社稷的毒计,原来是他最可怕的仇家。

秦始皇有一天忽觉一阵头昏目眩,突然病倒了。经御医诊治,说他是劳神过度,伤脾肾虚所致,给开了不少健身滋补的药物进行调治。始皇心里自然明白,这一度的荒淫无度使他的身子受了亏,不禁悚然而惊。秦始皇有病期间,不少大臣纷纷前来看视,祝他龙体早日康复。蒙恬探视秦始皇进言:“我听说,陛下第二次出巡的时候,在琅琊整整逗留了三个月,让方士徐去蓬莱、方丈、瀛洲三座海上仙山寻找长生不老之药,可是音讯渺渺。我们当臣子的,更切望陛下能够万岁,万万岁!如果能做得到,哪怕我们减寿为陛下增寿,我们都是很乐意的。但看起来,这事好像也不大可能。而今,陛下患病,臣子们都十分关心,何况陛下已年届五十,为了江山社稷,这立太子的事,陛下也该考虑了,否则会误大事。”

秦始皇说:“蒙卿所言有理,最近以来,朕也觉得精力渐渐不济,故而突然染病。可是,立嗣之事,确颇费斟酌,大臣之中,看法也甚不一。朕本想缓一缓,而今看来,是缓不得了。依卿之见,朕这二十几个儿子当中,立谁为太子最合适呢?”

蒙恬说:“要说合适,当然要数扶苏了。扶苏的人品学识,大家自有公论,立他为太子,足可以服群臣,统万民,保大秦江山社稷传之于后世。”

秦始皇点点头;说:“那好吧!待朕身体复原之后,立即议立扶苏为太子事。”

秦始皇经过一个多月调治,身体逐渐好转了。他果然没忘记蒙恬的话,召问了一些将军与文臣儒士,众口铄金,都说立扶苏为太子他当之无愧。秦始皇见群臣都拥戴扶苏,且喜且惊,喜的是扶苏的确是帝王之材,惊的是扶苏的威望,现在似乎已经超过了自己。

秦始皇又召来了赵高说:“朕想立扶苏为太子,不知爱卿觉着合不合适?”

赵高试探着问:“陛下是否心意已决?”

秦始皇说:“有这个意思,但还没有最后定夺,特来召你商量。”

赵高又问:“立扶苏为太子,是不是蒙毅的主意?”

秦始皇说:“这次不是蒙毅,而是蒙恬的主意。朕又找了不少大臣,进行询问,他们差不多都有此看法,朕才有此考虑的。”

赵高冷笑说:“蒙毅蒙恬兄弟俩,我听说,这俩兄弟跟扶苏最要好,私下里到处夸赞扶苏如何的好,说扶苏比陛下英明得多,能耐大得多,如若让扶苏当皇帝,能把大秦治理得比现在好上一万倍,有那么玄乎吗?他们还说,遗憾的是,陛下不宠爱扶苏,所以迟迟不立扶苏为太子,使扶苏对陛下有怨恨之心。他们就扶苏立嗣之事,轮番出来向陛下进言,陛下不能不察。我还听说,扶苏许了愿,说将来当了皇帝,一定会拜蒙毅为丞相,蒙恬为太尉,让他们主持朝廷军政大事呢。当然,这也没什么。可更为可怕的是,不定若干年后,这嬴氏江山,会变成蒙氏江山,这样的现实,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也许并不是猜测,而是可怕的事实。他们是先树立扶苏的威望,压皇帝的威望,尔后达到自己的目的?试想,而今扶苏还没立为太子,天下的人都只知扶苏而不知陛下了,那真立为太子后,后果就更不好了。”

秦始皇听了大家对扶苏的一片颂辞,心里已隐隐产生了危机感。又听赵高的诉说,赵高这么一挑,正触动了他的疑心病,他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赵高知道秦始皇已犯了心病,便又加了一句,然后说:“扶苏二十好几了,当然对当太子继皇位十分急切,其他公子,比如胡亥,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只知学文习武,怎能想到这些?陛下,臣也是操的闲心,这立嗣之事。陛下得万般慎重才是!”

秦始皇长叹一声说:“看来此事还得另考虑。方才你提到胡亥。”

赵高说:“胡亥小时候跟我甚是相熟,他天真活泼,聪明无比,现在慢慢大些了,懂事了,更是乐于苦读,知书达理,仁孝无比,依臣管窥之见,秦国的希望,乃在陛下这位聪明的儿子身上!”

秦始皇听后点点头说:“往后你可得对胡亥多关心一点,好好栽培他,只要他能成才,让他当太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赵高喜不自禁,连忙说:“陛下既然如此信得过我,我将竭尽平生之力培养胡亥,不负陛下重托。”

赵高当天夜间就去找胡亥,教给他许多取宠于秦始皇并馋毁扶苏的办法,说他如果这么做了,就可以当太子、做皇帝。胡亥虽只有十几岁,可奸猾无比,心术不正,他听说按赵高教的办法就可以做皇帝,心中自然乐意。

待了几天之后,胡亥便去找秦始皇,哭着告扶苏的状,说:“我们这些当弟弟的,对扶苏大哥总是百依百顺,可扶苏大哥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说:‘你们小心着,谁也不要惹我生气!要知道,父王已经老了,快死了,他一死,我便是皇帝,天下臣民,便都得听我的指挥。你们谁要是惹我生气,一定有你们的好戏看!’我们吓得常常偷偷地抹泪,啥话都不敢说。父王,大哥想当皇上就当皇上呗,干嘛对我们这么凶呢!”

秦始皇听了胡亥的诉说,心如针刺,他先长叹一声说:“骨肉相残,何至如此,又何必这般迫不及待呢?如此狼子野心,与禽兽又有何异?”他又转而安慰胡亥说:“你们都不用怕,他再敢欺侮你们,你们来找我就是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学文习武,不要去招惹他,我自有主张。”之后,始皇开始对胡亥关心起来,设朝的时候,常叫他跟在身边,一是想培养他,二是想逐步树立胡亥的威信。赵高心里仍不太踏实,怕稍有反复,事情又会有变,就去找胡姬。

胡姬想了许久,觉着那天赵高让挑动始皇、扶苏父子相残,的确是个好主意,也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她决定采取狐媚的手段去勾引扶苏。第二天,刚巧扶苏来寻始皇,始皇当时在其他妃子宫中。胡姬便主动上前与扶苏搭话:“唉,公子每每见了我们这些嫔妃,只是一揖了事,怎么连个称呼都没有呢?”

扶苏本是英雄之人,平时不贪酒色,而今胡姬这么一问,倒一时发窘,只得说:“实在不好相称。”

胡姬眼送秋波地说:“这也难怪,按理讲,我们应该母子相称,可是实际上我还小你许多,本是你兄我妹,这母亲二字,怎叫得出口呢?”

扶苏早已领会胡姬的眼波,心里不免发慌,赶紧说:“还是按常理以母子相称才是。”说罢就要告辞。

胡姬一把拉住扶苏说:“你我既为母子,就该无拘无束,你父王不在,儿何不在我身边多待些时候?”

扶苏更慌了,急忙说:“我还有急事要找父王,就此告辞了。”边说着,边拂开了胡姬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此后许多天,胡姬再没有见过扶苏的影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怅惘。

赵高再度找胡姬的时候,胡姬还正为扶苏的事发愁呢!她想不到,扶苏还真是个正人君子,见了她这天仙一般连秦始皇都迷得发疯的女子,竟然毫不动心。她将自己试验的失败,跟赵高一一作了诉说。

赵高沉吟了一下说:“他避你,可你就不会去找他么?只要能让秦始皇知道扶苏调戏你,那就有好戏看了。”

赵高一句点醒了胡姬,胡姬耐心等待时机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秦始皇到了渭水河畔,欣赏夕阳西照咸阳之景,份外赏心悦目。高兴之际,他遣人去请胡姬来共赏,胡姬急急赶来。路过花园时,胡姬恰好见扶苏在院内赏花,不由灵机一动,走到扶苏跟前,一把拉住扶苏,亲亲热热,硬要拉扶苏一起去渭河畔观景。扶苏显得十分尴尬。他知道父王距此不远,忙伸手想推开胡姬,可胡姬死不松手,并乘机拉拉扯扯,死死偎依在扶苏怀里,做出许多轻佻的动作。扶苏又急又怕,他走又走不脱,掀也掀不掉,此情此景,早被站在高台小亭里的秦始皇看得一清二楚。

胡姬知道事情已经闹腾得差不多了,才将扶苏松开,登上亭子,来找秦始皇。她见秦始皇正背着她来的这个方向看景,就在背后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说:“请陛下赐贱妾一死。妾自知死有余辜,但有片言想告诉陛下得知。扶苏公子对妾早就有意,平日陛下不在的时候,他时常来挑逗、调戏妾。方才陛下宣妾来观景,偏是冤家路窄,恰又被他遇上,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死死挡住妾的去路,动手动脚,使妾急忙不得脱身。我说陛下急宣,叫他不得如此轻薄,他竟然说:‘父皇都是老得快要死的人了,这江山社稷,千臣万民,都已在我掌之中了,你还是乖乖地服侍我吧!’真亏他能说得出口。从此,妾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她一边哭一边说,又一边爬了起来,顺手拔出了秦始皇的佩剑,抬手往自己的玉颈就要自杀。

此时秦始皇猛一转身道:“休得放肆!住手!”

宝剑“当”地一声掉在地下。胡姬又跪下。

秦始皇弯腰拾起佩剑,轻轻插入鞘内,说:“爱姬请起。不必再哭了。这事我已知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与公子的事,再不要让任何人得知。既然是扶苏公子挑逗你,我免你无罪,至于扶苏,我自有处断。咱们先赏景再说。”边说边悠闲地赏起景来。

卢生前来面见秦始皇,声称在羡门、高誓的仙岛上碰见了仙人,得到了天书。天书上写有“亡秦者胡,防不胜防!”秦始皇听了,大吃一惊,“嚯”地站起来。喊道:“什么,你说什么?亡秦者胡,防不胜防!”骤然端立,手握剑把,双眉倒竖,恨不能将亡秦之胡,立即予以铲灭。他让卢生退下,暗自默默沉思起来。不一会,秦始皇差人召见了赵高。赵高见秦始皇脸色阴沉,乌云密布,小心地赔着。秦始皇一字一顿地对赵高说:“今天朕得幸看了天书,天书上说,亡秦者胡,朕将你召来,是想问问你,这亡秦的胡应在何处,应在准的身上?”

秦始皇已经怀疑到了胡姬或胡亥身上,怀疑胡姬倒不要紧,她对自己已没多大用处了。可怀疑胡亥就麻烦了,胡亥一旦失宠,那会祸及自己。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祸水引到胡姬或胡人的头上,不能让对胡亥有半点疑心。

赵高颇为诚心地说:“以臣愚见,北方胡人,是大秦的心腹大患,要应的话,可能就应在这些胡人的身上。陛下可派精兵猛将,征服胡地收服胡人,大秦江山就牢靠了。还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陛下身边还有位最亲近的人,她不也姓胡吗!有时候,最亲近者才最易坏大事呢!”

秦始皇听卢生讲‘亡秦者胡’,马上想到妲己、西施般的胡姬,胡姬与扶苏的那层阴影,一直在他心头强留不去,而且,像他这种豺狼之人,难为知己,难得贴心,更难得使他永远痴情。他对胡姬,也玩得有些腻了,心中已有了嫌弃之意。

赵高不得已而抛出了胡姬,却怕说漏了嘴,仍不大放心地说:“可胡姬,毕竟是陛下的宠姬,陛下还是要慎重呢!”

秦始皇厉声说:“已顾不了那么多了。秦与胡,势不两立,有秦无胡,有胡亡秦,不灭胡,怎保秦呢?”

赵高见秦始皇决心已下,倒恨不能立即杀了胡姬,省得夜长梦多,露了自己的马脚,于是暗中盘算着,万一胡姬泄露了机密,自己该怎么办呢?他也在思谋迫不得已的万全之计了。

秦始皇当天夜里,专召胡姬前来陪寝。入寝后,他与胡姬亲热了一番,就呼呼入睡了,到了半夜,却在梦魇中“亡秦者胡,亡秦者胡”地大呼小叫起来。

胡姬惊醒,见秦始皇汗水淋漓,捶胸顿足,忙摇着秦始皇身子说:“陛下醒醒,陛下醒醒!”

秦始皇从御榻上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半睁半闭着惺忪的眼睛问:“你是什么人?什么人?”

胡姬说:“陛下醒醒,陛下醒醒!陛下怎么连臣妾也不认识了?我是胡姬呀!”“啊,亡秦者胡,亡秦者胡!”始皇惊叫着一跃而起,赤足跳下了御榻,从墙上“蹭”地拔出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地刺向胡姬胸堂。

胡姬“啊”地惊叫了一声,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秦始皇手提着宝剑,宝剑上滴着鲜血,口里犹在喊着:“亡秦者胡,亡秦者胡!”

卫卒们闻声拥进,见秦始皇满身血污,胡姬已倒在血泊之中,都以为胡姬要谋害秦始皇,被秦始皇诛杀,便一齐跪倒称贺。一卫卒说:“陛下真是神人,昔成峤、樊于期造反,被大王大军镇压;那次缪毒叛乱,被大王铁骑横扫;前几年荆轲行刺,被陛下长剑诛杀;巡游时博浪沙遇险,陛下化险为夷;高渐离逞凶投筑,被陛下识破腰斩;而今胡姬作乱,陛下将其梦中杀之,真是神明无比,洪福齐天,谁敢与大王抗衡,实实是自取灭亡!”

秦始皇诛了胡姬,今听得“梦中杀之”四字,心想这下可好,可以此作掩饰,便说:“方才梦中,有神人暗示,说有贼人想暗害朕,叫朕拔剑除之。朕奋然拔剑一跃而起,挥剑便刺,原来却是胡姬。”

消息第二天传了出去,到处传言皇帝能梦中杀人,已经除了胡姬,赵高听说,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秦始皇又召来蒙恬,派他率领三十万大军,去北方征服胡人。蒙恬领命,又顺便提起立嗣扶苏的事,秦始皇说:“立嗣大事,我自有主张,你再不必多言,灭胡要紧,你速速领兵前去讨伐。只许胜,不许败。若胜不了胡人,不要回来见我!”

蒙恬见秦始皇对立嗣一事态度突变,话说的坚决,只是抓紧准备着率领兵马上路出征。

不多久蒙恬北伐,捷报频传,北边又成一统天下。蒙恬正准备班师回咸阳,秦始皇却突然传命,让蒙恬开赴上郡驻守边关,同时监修长城。

秦始皇又贬扶苏北上,协助蒙恬守边境,筑长城。

公元前210年,第五次出巡返回时,刚到达平原津,突然腹痛如搅,豆大的汗珠登时冒了出来,昏了过去。侍从大臣们一见这架势,都慌了。李斯叫来了御医,御医诊脉之后,已知凶多吉少,只好随便开了个药方了事。药连服了几服,都不顶用。李斯见秦始皇龙体日益沉重,急催御官,快马加鞭,速速返回京师。秦始皇病得几乎快要死,他铲除了那么多叛逆,却扶植了将使他的功业前功尽弃的赵高,他虽然防之又防,仍然使自己亲手创立的大秦王朝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胡亥断送,李斯见秦始皇已死,忙与赵高商议,说:“陛下后事,该如何处置?是否要马上发丧?”

赵高说:“沙丘距咸阳千里之遥,几天之内根本无法到达。万一圣上噩耗传出,诸公子或天下有变,那就坏事了,不如秘不发丧,暂将圣上棺殓放置车里,等赶回京城再说。”

李斯说:“言之有理,咱们就这么办吧。”说罢,他们就张罗去了。

赵高马上紧张思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拿了遗诏,匆匆去找胡亥,一见面就对胡亥说:“陛下崩驾,却不分封各公子,独独给扶苏下了遗诏,让他速回咸阳接位,主持丧事。扶苏一到,你就无立足之地了。公子前途,十分堪忧!”

胡亥经他这一说,深感问题严重,思索了半晌,说:“我听说:‘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父皇遗诏,没分封诸子,当儿子的岂能不遵父命?我看不应乱作议论,妄加猜测。就只有这样了。”

赵高说:“而今天下大权,全在公子与我以及李斯丞相的手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公子要是想即位,现在还来得及。”

胡亥大瞪着两眼,迷惑不解地说:“听说遗诏已经写好了。父皇留有遗诏,谁敢不遵呢?”

赵高冷笑着说:“好,那你就遵从去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遵从你的伟大的父皇之命的!”赵高取出了遗诏,掷给了胡亥。

胡亥看后大惊,面无半点血色,一下瘫倒在地上,稍稍思索一阵,便俯身跪行到赵高面前,悲哀地说:“老师在上,请快想一良策,搭救学生一命,以后纵为你当牛作马也心甘情愿!”

赵高则显得十分轻松,不屑地说:“区区小事,何必犯愁?不就是在遗诏上改动几个字吗?”

胡亥早已惊得手足无措,没有半点主意,忙问:“改哪几个字?”

赵高手指着遗诏说:“将你的名字与扶苏调换下,再将‘兵属蒙恬’的属字改为诛字,仅仅改得一字,大事便可成了。”

胡亥初时还反应不过来,等他依赵高所言,用毛笔将遗诏抄改了一遍,一看竟是:“朕将已矣!立胡亥为太子,赐扶苏以死,以兵诛蒙恬,与丧咸阳而葬。”“还有一出好戏让你看呢!”赵高一边说,一边取出毛笔白绸,伏案挥笔写成一道假遗诏,竟与秦始皇的笔迹不差丝毫。原来,赵高自为秦始皇近侍,日日偷仿秦始皇笔迹,以备日后所用,今日里果然有了用场。他又加盖玉玺,几乎一丝儿也看不出破绽。

胡亥又惊又喜,问道:“真假遗诏各一,如何以假乱真呢?”

赵高将真遗诏拿到灯前,付之一炬,瞬间化为灰烬,边烧边说:“真的一烧,那假的不就变成真的?你只管当皇帝就是了。”

胡亥这才会意,速忙跪下向赵高拜谢:“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后一定会像儿子一样孝敬你。我现只是担心,万一群臣不服怎么办呢?”

赵高说:“伴驾大臣,唯我和李斯、蒙毅三人。蒙毅在你父皇驾崩前被我打发到深山里找仙药去了,至今不见归来,所以,蒙毅你根本不必过分担心。现在,我们只有说服李斯这一件事了。”

胡亥一时心热了起来,之后稍一思索,便转而叹息地说:“而今父皇丧事未办,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去求丞相呢?”

赵高说:“时间紧急,事关重大,只要公子愿意,丞相那边,我自有办法,公子就不必操心了,你专听好消息就是!”

胡亥满意地说:“只要你们同意,我愿意。”

赵高出了胡亥营帐,直奔李斯住处。一见李斯,吞吞吐吐地说:“丞相,陛下给扶苏的遗诏,而今尚在我手里,还没有发出。”

李斯吓了一跳,惊讶地问:“什么?”

赵高长叹了一声说:“皇上噩耗,迄今为止,多数人尚不知晓,遗诏只有你我两人清楚,太子该谁当,当然也是你我说了算,不知丞相考虑谁最合适呢?”

李斯深感意外,实在搞不清赵高究竟想干什么,便说:“你怎么说这话?遗诏上写的明明白白,是要扶苏当太子呵!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岂能胡乱来呢?”

赵高说:“丞相先不必大惊小怪,我想先请教丞相几个问题,然后丞相再表态好么?”

李斯无奈地说:“你说吧。”

赵高说:“丞相的才能、功绩、谋略能否比得过、超过、压得过蒙恬?丞相与扶苏的关系亲得过蒙恬与扶苏的关系吗?”

这连珠炮般的发问,倒把李斯问住了,李斯笑着说:“要说这几桩,我当然不如蒙恬。”

赵高得意地一笑说:“我进秦宫已经二十余年,我深知扶苏刚毅英武,让他接位,他必用蒙恬为丞相,到时候,你该何处容身呢?’还不告老还乡?依我之见,咱们不如在秦始皇的二十多个儿子当中,另选一位拥立为皇帝,那你我就都有靠头了,这总比你丞相大权旁落,以后有许多危机好得多,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李斯赶忙说。“我屡受皇恩,岂能背信弃义?个人事小,失节事大,此事万万行不得。”

赵高十分诡秘地一笑说:“古人说,安乐就有危险,危险才能安乐,而今丞相安危不保,徒言信义,有什么意义?”

李斯说:“我原本是上蔡闾巷布衣,蒙始皇帝器重提拔,位至丞相,声名显赫,子孙万代,不愁衣食俸禄。始皇帝临终,又将安危托付于我,而今圣上尸骨未寒,我怎能负心于他呢?你不要说了,此事万万不可!”

赵高冷笑一声,说:“当年,丞相的车骑多了一点,被始皇帝得知,说了几句话,吓得丞相胆颤心惊。扶苏对你有那么多的成见,又是你出的馊主意把他贬往上郡的,他能饶你么?还是趁早放明白一点吧!眼下,只有我说的这条路了。”

李斯一听,觉脊梁骨一阵发凉,他呆若木鸡,老半天才长叹一声说:“我生不逢时,偏遭世乱,既不能死,又难从命!始皇帝不负我,我却要负始皇帝。”

赵高说:“什么负不负的,始皇帝的二十几个儿子当中,难道果真挑不出一个比扶苏强的么?”

李斯想着自己纵有回天之力,也难以挽回让扶苏即位之事,更何况他还有赵高所言的诸多心事呢。为了摆脱窘境,他将话题一转,对赵高说:“这沙丘行宫距成阳京城,少说也有千里之遥,车驾快行需五六日,慢行需七八日,始皇帝死讯,不可能一丝破绽不露。别人倒是无妨,只那胡亥,一旦知道遗诏内容,必然会生出事来,不如先将他诛杀。至于扶苏,即使不让他即位,也该让他出面主办丧事,因为他是长公子。”

赵高佯装大惊地说:“丞相怎的说出这番话来?什么先诛胡亥,让扶苏主丧,遗诏上哪有这些话呢?”

李斯更加吃惊,他“嚯”地站起来道:“莫非还另有一个遗诏不成?”

赵高边说边取出那个假遗诏,递给李斯道:“有,确实有,请丞相过目!”

李斯接过假遗诏一看,顿时浑身颤抖,满头冷汗,连声道:“这是假的,这是假……”

赵高冷笑着说:“是假的,可是,只要我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实话对你说吧,那真遗诏我早已用火烧了!”

李斯拍案而起,喊道:“这种事,难道是你当臣子的该做的么?”

赵高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巴掌,门外隐藏的力士立刻闯进,手持利刃逼近李斯,赵高缓缓问李斯道:“方才我已问过丞相了,丞相地位至极,但才能和功绩能比得上蒙恬?”

李斯仍壮着胆答道:“我自知不如蒙恬,但我绝不嫉贤妒能!”

赵高用凶狠的目光直逼着李斯说:“既然你不嫉贤妒能,为什么要在狱中逼死韩非?为什么要焚尽天下之书?为什么要坑杀数百儒士?……其实,你干的这些事情,公子扶苏不赞成,他是最不赞成的!”

李斯这时听得“公子扶苏”四字,不由得浑身一颤。因为他并非不知扶苏对于焚书坑儒深恶痛绝,日后必容不得自己……

赵高看出了李斯已经心动,接着又说:“蒙恬亲于扶苏而地位在你之下,你疏于扶苏而地位在蒙恬之上,扶苏即位之后难道就不把你们的位置调换一下吗?丞相若是不从,脑袋也许会掉得更快一些!”他的话刚一顿住,便目示了一下两位力士。两力士会意,两把利刃一前一后,架在了李斯的脖子上。李斯面带悲哀地说:“我依你所言就是了!”

赵高这才喝令两力士退下,又当着李斯的面写了一假遗诏:“皇帝诏日——扶苏为人子不孝,赐其剑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为人臣不忠,赐其死。”赵高写完后遂令曲宫御史携假诏,持御剑,飞马赶往边关长城之地。

不几天,秦始皇的尸体腐臭,气味已经发出。赵高令索取鲍鱼,让侍从官在其他随从官员中,各放一担,官员们百思不得其解,但圣命不能违,只好忍气吞声。各车的臭味使得人人掩鼻,但秦始皇的死讯,总算是遮掩了过去。

车驾越井径,过九原,日夜兼程直抵咸阳。胡亥宣布始皇帝噩耗,即日发丧。赵高宣诏,胡亥为秦二世皇帝。胡亥封赵高任郎中令,管理宫内大小诸事。

几天之后,使者已将扶苏自刎消息带回,同时带回了蒙恬怀疑诏书有假而写的上表。

胡亥看了蒙恬奏书,问赵高:“蒙将军有了怀疑,该怎么处置呢?”

赵高唯恐胡亥重新起用蒙氏兄弟,便奏道:“很早的时候,先帝就想立陛下为太子,但蒙氏兄弟一再阻挠,说陛下愚昧无能,而扶苏才德兼备,让立扶苏而不立陛下。陛下已见得那真遗诏,虽出自先王之手,实为二蒙之意,蒙恬与扶苏关系甚密,今扶苏一死,他大为不满,极力为自己和扶苏分辩。而且,他既已看出遗诏有假,必然图谋不轨。蒙恬不轨,蒙毅岂能不随?今蒙恬重兵在握,蒙毅寻药在外,二人会没有密谋?他二人一旦举事,蒙恬有勇,蒙毅有谋,同党又极多,是一股强大的祸水,直接会威胁陛下的皇位和秦国的安危,不如趁早诛死。”

胡亥听了赵高的话,秘密地处死了功高日月的蒙氏兄弟。除掉二蒙之后,赵高假惺惺地来到牢房,责问李斯道:“你罪已至死,难道还不招供吗?你能老老实实招出自己谋反的事情,我可以奏明圣上,赦免你的死罪,否则,只怕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斯愤怒地扑上前去对赵高吼道:“我罪大恶极,罪孽深重!沙丘改诏,假传圣旨,杀扶苏而立胡亥!亡秦者胡也。我即使变成厉鬼,也要食汝之肉,喝汝之血,不除得奸贼赵高,不除昏君胡亥,我死不瞑目!”

赵高惊恐万状,暴怒地挥着双手吼道:“他疯了!完完全全的疯了!给我剁他的手脚,割他的舌头,剜他的眼睛!”

此刻,李斯双腿被剁,舌头被割,双眼被剜,……李斯像一头受重伤的怪兽,朝着赵高蠕动。

赵高退缩着高声怪叫:“把他碎尸万段!给我灭九族!”随从们一拥而上,把李斯砍成了肉泥。次日,李斯九族被灭。胡亥、赵高杀了扶苏与蒙氏兄弟,自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为所欲为了,可是沙丘政变真相却渐渐显露了出来,诸公子、公主已经开始怀疑,在背地里议论开了。风声传到了胡亥的耳朵里,胡亥深感问题严重,生怕自己皇位不牢,便急召赵高商议对策,说:“朕自即位以来,大臣不服,诸公子诽谤,这可如何是好呢?”

赵高说:“此事我早已预料,陛下刚刚接位,诸公子已生疑忌,又有被取而代之危机。为防祸起萧墙,须得果断处置,凡有叵测之心的宗室大臣,统统翦除,任用一批后起之秀为陛下尽忠,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胡亥赶紧附和着说:“不过朕下诏之后,仰仗老师大力,予以审讯。”

赵高立即回话说:“那当然,除恶务尽!”

胡亥第二天下诏,将自己怀疑的公子、公主二十余人逮捕,打入天牢,并诏令赵高,严加审讯。

赵高借机会,大打出手。他将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公子,金枝玉叶般的公主,一个个从天牢提出,严刑逼供,当场毙命。这些公子、公主,哪里熬得住这酷刑的摧残,一个个都按照赵高所教的招了供,画了押。赵高顺藤摸瓜,一些皇亲国戚、有功之臣都受到牵连了进去,统统定为死罪。

胡亥下达圣旨。十二位公子及大批官员,被押往咸阳市曹处斩。十位公主,亦被押往杜县处决。

赵高不仅恨秦始皇,恨打天下的正直的臣子,恨秦始皇的子子孙孙,甚至恨每一个曾经得宠于秦始皇的人。他让胡亥下旨,将秦始皇的姬妾、嫔妃,没有儿子的一律殉葬,又令将在骊山墓内干活的工匠一律殉葬,死者不计其数,赵高用阴谋手段杀了前丞相李斯之后,他自己取而代之,由郎中令晋升为中丞相。

秦二世胡亥,只知与嫔妃日夜取乐,恣意寻欢,对赵高听之任之,一切都由赵高裁决。秦国的军政大权,统统掌握在了赵高手里。大秦江山,成了赵高的天下,但他心里,依然不踏实,他在朝廷的位置,是否能与威望相称?他觉着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要树立超越于君王之上的绝对权威,试一试大臣们对他的态度。他终于又有了绝妙的好计。

有一天,赵高命随从牵了一头鹿,跟他一起上朝。他先让随从牵鹿稍候,自己入殿启奏说:“臣有宝马一匹,想献给陛下。”

胡亥很感兴趣地说:“丞相献的,必是最好的马,赶紧牵入看看。”

赵高命随从将鹿牵进了殿门口。胡亥抬眼一看,笑着说:“丞相搞错了吧!牵进来的是鹿,不是马。”

赵高看看鹿,迷惑不解地说:“陛下说什么?”

胡亥说:“我说丞相搞错了,这是头鹿,不是马。”

赵高一笑说:“陛下今天怎么了,这分明是马么!”

胡亥摇头说:“是鹿。朕常去上林苑打猎,难道连鹿都不认得?丞相再看看,莫非丞相老眼昏花了?”

赵高说:“不是我眼花。没错,这是马。”

胡亥见赵高说得那么肯定,咕哝着说:“明明是鹿么!”

赵高紧接着说:“是马!”

胡亥疑惑地说:“这点小事都弄不明白么?丞相再仔细看,那是鹿!”

赵高说:“根本不用再看,马就是马,是陛下搞错了,要不,让众大臣再说说看,究竟是鹿还是马?”

胡亥无可奈何地说:“那就叫大家再看看吧!”

赵高的双眼,向着文武大臣齐齐扫了过去,又齐齐扫了过来。他背对胡亥,面朝众臣,问:“殿门口站着的,陛下说是鹿,我说是马,现在大家仔细看看,究竟是鹿还是马?”

几位本是赵高亲信,平时看赵高眼色行事,见赵高说是马,都异口同声说:“是马。”

赵高笑着说:“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去说给陛下听!”

侍臣们上前向二世磕着头说:“启奏陛下,丞相的话一点不错,那是马,不是鹿。”

胡亥惊讶地说:“当真?”“侍臣不敢撒谎,是真的。”

胡亥给搅糊涂地“唔”了一声。

赵高又转向太卜令,和蔼地问:“你看呢?”

太卜令极有心计,早看出了赵高用意,但又怕赵高淫威,不想惹祸上身,于是低声说:“是马。”

就在此时,有两个大臣憋不住站出来了,抢前一步,向胡亥启奏说:“我们看是鹿,不是马!”

赵高说:“二位看清,不要说错了!”

两位又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说:“没错,是鹿不是马!”

赵高脸一沉,说:“你俩颠倒是非,一派胡言!”说罢,一甩袖,气冲冲地走了。殿上大臣见状,都为这两位大臣捏了把汗。果然,过了一天,这两个大臣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赵高玩了个“指鹿为马”的把戏之后,人人都尝到了滋味,不敢再随便多吭一声。任凭比太上皇还要太上皇的赵高为所欲为。

赵高指鹿为马,不可一世之际,刘邦、项羽大举进攻秦国。尤其是刘邦一路,下南阳,陷武关,遣使咸阳,迫令赵高投降。

赵高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操刀,一肚子坏水,面对大兵压境,思来想去,觉着自己使尽了手段,爬上高位的黄粱梦,还得做下去。他决定杀了胡亥以谢天下,让胡亥当替罪羊而保全自己了。

赵高迅速找来了胞弟赵成及女婿阎乐。赵成自赵高当了中丞相后,他当了郎中令,阎乐当了咸阳令。赵高见两人来了,开门见山说:“二世昏庸无道,而今兵临城下,他却将罪过一古脑儿推到我们身上,我们能束手待毙么?只有杀了二世以谢天下,再重立一个公子为皇子,方能转危为安。我叫你们来,看你们为此事有什么办法?”

赵成说:“那容易,我作内应,阎乐从外进宫,里应外合,不怕大事不成!”

阎乐说:“宫门有卫兵把守。如何进得去呢?”

赵高说:“就说宫中有变,引兵捕贼,冲进去就是了。”

三人一拍即合,开始动手了。当时胡亥在望夷宫住着。赵成先进了望夷宫。阎乐暗中召集了近千吏卒,当天就直奔望夷宫,依计直冲宫门,浩浩荡荡往里杀去。赵成闻讯,也从里杀出,当下将宫中卫士,统统杀了。

秦二世胡亥闻讯,从内殿直奔卧室,没等他站稳脚跟,阎乐引人已经冲了进来。他惊恐万状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阎乐冷笑着说:“你骄横无度,天下怨愤,速速自裁吧!”

胡亥又问:“你是谁派来的?”

阎乐回答:“丞相。”“我想见他一面,把皇位让出来,给我一条生路,我与妻子当百姓,行了吧!”

胡亥吓得跪了下来,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阎乐右手按剑,说:“别再啰嗦了,丞相为了天下,才命我来的,你就死心塌地,速速自裁,我也好回去复命。”

胡亥绝望了,迟迟缓缓从身上抽出佩剑,哭哭笑笑着一抹脖子,便倒了下去。

赵高杀了胡亥,召集群臣议立新主。赵高板着脸,说:“二世不肯从谏,人人怨愤,人心离叛,而今已自刎望夷宫,实是咎由自取。”

公卿大臣与公子们,个个心惊肉跳,谁也不吱一声。

殿内鸦雀无声。赵高见没反应,接着说:“二世已死,何人继位合适?”

这回都开口了,异口同声道:“请丞相定夺!”

赵高踱着步,不紧不慢地说:“公子婴天性仁厚,深得人心,应该继位。秦始皇统一天下,称为皇帝,而今天下分崩,公子婴继位,仍与以前一样,称王就可以了。诸位有没有什么异议?”

大家口径一致地回答:“没有。”

人们纷纷退场了。

赵高喊着:“公子婴你留下!”

公子婴硬着头皮留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问:“丞相有何吩咐?”“你要斋戒五日,入庙祭祖之后,方能继位。”

公子婴强装着笑脸说:“多谢丞相深情厚意。”

赵高说:“好,你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公子婴回到府第,他踱着步,紧锁双眉,思索着,心中只觉闷的慌。他推开窗户,仰望天际,但见空中彤云密布,夕阳黯淡无光,难道,这是大秦行将没落的象征?一种困兽犹斗的情绪,登时升腾起来,对,困兽尚且知斗,何况人呢?“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有除了赵高,大秦或许还有希望。

公子婴下定了决心。但他孤掌难鸣,朝廷上下,能靠谁呢?他几乎陷入了绝望。他想起了自己刚刚长成的两个儿子,他们聪明能干,是能出上力了。他将儿子叫来了,说:“赵高敢于杀二世,当然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他想篡位,在他还没安排好,将我推出来,当几天傀儡,然后取而代之。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捷足先登。现在情况很是紧急,我想让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两个儿子听了,摩拳擦掌,愿助父王诛灭赵高。正商议间,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公子婴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亲信侍从韩谈。他见韩谈一脸惊恐,问:“有什么急事?”

韩谈说:“大事不好,赵高已派使者去汉营求和,准备再杀宗室,自己称王,与汉军平分关中!”

公子婴眉头挑了起来,说:“怪不得他叫我斋戒五日,什么入庙祭祖,分明是入庙杀我。”“我倘若不去祭祖,赵高必然会自己上门来找我,到时候,你与我两个儿子,埋伏大门里侧,等他一进来,你们就下手,非杀了他不可!”

韩谈说:“此计妙,好极了!就这么办啦!”

祭祖这天清晨,赵高穿了朝服,兴冲冲的带了几个臣僚,直奔宗庙而来。进了宗庙,他见公子婴还未到,便坐着等待。时辰已到,却不见公子婴踪影,赵高自言自语地说:“秦王难道还未梳洗完毕么?”又等了一会,仍不见来。赵高派人去请,请了两次,都说没梳洗完。到了第三次,又说突然发病,不能来了。

赵高沉着脸,胸脯在起伏。偏殿里,臣僚们屏声敛气,静得只听见赵高的呼吸声。赵高终于站起来说:“我亲自去迎驾!”赵高当即乘车前往斋宫,下车进门,见秦王正伏案而睡,他大为恼火,怒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赶紧起来入庙祭祖!”

此时,韩谈与公子婴的两个儿子“呼”地窜出,拿刀一齐向赵高砍来。这个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的恶棍,连作梦也没有想到,最终让公子婴给除掉了。

公子婴在秦宫招来文武百官,历数了赵高的叛逆大罪,宣布已将其刺死。公子婴又发令,诛灭了赵高九族。

公子婴登上了王位。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想奋起神威,力挽狂澜。当他派五万兵卒,前去镇守蛲关。很快即被刘邦的部下张良、周勃所破。

刘邦大军攻陷蛲关,长驱直下,直至灞上,已兵临咸阳城下。公子婴不由得悲哀地仰天长叹:苍天啊,既然让我公子婴为一朝秦王,为什么只给我短短的四十六天时间?你既然让大秦统一了六国,又为什么派遣来赵高这样一条狠毒的蛀虫?如今,我尽全力并冒着生命的危险,已除掉了蛀虫赵高,可是,项羽、刘邦大军压境,战火已烧临咸阳,公子婴自知无力回天,只好脖子上系着表示请罪的带子,手里拿着秦始皇的玉玺、兵符和节杖,率着秦朝的文武大臣,投靠了刘邦。

公子婴除掉了秦王朝一条狠毒的蛀虫赵高之后,终因大秦王朝随即走向了灭亡。“臭名昭著”的东汉宦官张让

张让(?—189)颍川(今河南禹县)人。幼年时便净身入宫,东汉后期臭名昭著的宦官。

东汉王朝汉和帝时,发展到了全盛的顶点。和帝一死,安帝上台,东汉政权很快走向腐败了。

自汉章帝以来,每位皇帝都是幼年或少年即位;每一朝代开始时,总要由皇太后临朝称制。由于那些年轻的皇太后,拘于礼法,不便直接接触朝臣,她们要掌握国家大权,就只能依靠两种人:一靠她娘家的父兄叔侄,即外戚;二靠后宫里她身边的奴才,即宦官。由此可见,小皇帝登基后,经常是外戚辅政,窃弄大权,自恃为皇亲国戚,骄纵不法。等到皇帝年事稍长,自然不甘心听人摆布,势必要想方设法夺回大权。由于外廷大臣,受到外戚的箝制,皇帝就只好结纳身边的亲信宦官,依靠他们来诛杀跋扈的外戚。一旦夺回了大权,皇帝亲政,往往会对那些助他夺权有功的宦官大加封赏,重用,复又演成宦官专权的局面。恶性循环,未有穷已,外戚和宦官的轮番专权,构成东汉后期政局上的一大特色。正是在这种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的大背景下,张让等人才被推上了历史的前台,扮演了极为丑恶的角色。

汉桓帝即位后,他升任为内宫的小黄门。按照东汉的制度规定,小黄门只是俸禄六百石的掖宫小官,手下也没有属员,主要的职责就是服侍皇帝,关通中外,接收和转呈臣民的奏章上书。有时公主或王妃生了病,皇帝也常派他们作为代表前去慰问一下。

小黄门作为刑余之人,为掖庭永巷之职,受闺牖房闼之任,形同寺阍下贱仆役,为一般士人所不齿。但由于他们和人君朝夕相处,出入起居之际,可上通天阙,地位特殊,这就有了弄权售奸的机会。(公元165年)延熹八年,张让的弟弟张朔突然从外地逃到京城洛阳,躲在了他家里,这令张让整天提心吊胆,坐卧不安。原来,张朔在张让的帮助下,当上了野王县(今河南沁阳)的县令。张朔上任后,不思造福百姓,却倚仗张让的势力,无法无天,凶残异常。一次酒宴中,他竟乘着醉意,手持利刃,当众杀了一名孕妇,取小儿为乐。这时,以敢于打击宦官而声名卓著的李膺,正担任着司隶校尉之职。两汉的司隶校尉,职责就是督捕京畿及其附近奸猾之徒和百官犯法者,野王县为河内郡郡治所在,正在其管辖范围之内。张朔杀人后,非常心虚,唯恐李膺会找他算帐,便弃官逃回洛阳。张让见张朔犯了大案,觉得让他躲在自己家里也不安全。他家房子里两根大木柱之间,有两间小屋相连,在接缝处修有一个小暗室,他就让终日藏身其中,企图逃避罪责。

李膺在处理这一案件时,先派人作了详细的调查,确认张朔藏在他哥张让家里,便带兵上门抓人。搜寻过程中,李膺发觉这两根柱子间有些蹊跷,于是命令吏卒劈开柱子,拆开小屋,结果逮住了张朔,押回去关在洛阳大牢中。然后,稍作休息,李膺开始审讯张朔。张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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