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历史:说唐后传(套装共五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9 21:3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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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鸳湖渔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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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历史:说唐后传(套装共五册)

经典历史:说唐后传(套装共五册)试读:

说唐后传(一)

  

第一回秦元帅兴兵定北唐贞观御驾亲征

诗曰:

欲笑周文歌燕镐,还轻汉武乐横汾。岂知玉殿生三秀,讵有铜龙出五云。陌上尧尊倾北斗,楼前舜乐动南薰。共欢天意同人意,万岁千秋奉圣君。

话说真主登了龙位,改唐太宗贞观天子年号。真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方宁静,百姓沾恩,君民安享三年。忽一日,贞观天子临朝,文武百官朝见已毕,分班站立。有黄门官启奏道:“臣黄门官有事奏闻陛下。”“奏来。”“今有北番使臣官要见陛下,现在午门外候旨。”朝廷说:“既有外邦使臣,快宣上殿来见寡人。”黄门官领旨传宣。你看这个使臣,怎生模样?只见他头戴圆翅乌纱狐狸冠顶,身穿大红补子宫袍,腰围金带,圆面短腮,海下胡须,手捧本意,上殿俯伏金阶。说:“前朝圣主在上,有外邦使臣周纲见驾。愿陛下圣寿无疆。”朝廷说:“爱卿到朕驾前,可是进贡与寡人么?”使臣回奏道:“臣奉狼主赤壁宝康王。罗窠汉七十二岛。流国山川红袍大力子大元帅祖车轮之旨令到来,有表本献与万岁龙目亲观。”朝廷传旨:“什么表章,献上来。”周纲把表章双足呈献,旁边侍臣接上龙案,揭开抽封,龙目一看,只见数行字上面写着:

北番赤壁宝唐王,大将先锋谁敢当。立帝三年民尽怨,故我兴兵伐尔邦。唐篡隋朝该一罪,杀父专权到处扬。欺兄灭弟唐童贼,自长威光压众邦。生擒敬德来养马,活捉秦琼挟将刀。若要我邦兵不至,只消岁岁过来朝。

那太宗不看也罢了,一见数行言辞,不觉龙颜大怒,说:“阿唷唷!罢了,罢了。可恶那北番蝼蚁之邦,擅敢如此无礼,前来欺负寡人!”吩咐把使臣官绑出午门枭首,前来缴旨。“嗄!”两旁一声答应,唬得周纲魂不附体,说:“啊呀!南朝圣主饶命。狼主冒犯天颜,与使臣官何罪,望赦蝼蚁之命。”爬起金阶,喊声大叫。那两班文武百官,多不解其意。早有徐茂功出班说:“臣启陛下,不知这赤壁宝康王表章上说些什么?万岁龙颜如此大怒?”太宗说:“徐先生,你拿去观看就知明白。”茂功上前取过表章一看,说道:“陛下,这赤壁宝康王命使臣官来投战书了,难道天邦反惧了他不成?况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今陛下若斩其臣,北番反道陛下惧怕番邦了,请万岁命他使臣官报个信去,说我国随后就来征服你们。”朝廷听了茂功之言,把龙首颠颠说:“先生之言有理。也罢,把使臣官周纲下两耳,恕其一死。”传旨未了,早有两旁武将一声答应,割去两耳,弄做了一个冬瓜将军,喊声:“阿唷。谢南朝圣主不斩之恩。”太宗喝道:“你快快回去,对那个赤壁宝康王罗窠汉听讲,叫他脖子颈候长些,只在百日之内,天兵到来取他首级,剿灭鸟巢,传个信与他。”周纲说声:“是!领南朝圣主旨意。”周纲退出午朝门外,把绢袱包满了耳伤之所,当日上马。见北番狼主之话,非一日之工夫,我且不表。

单说唐贞观天子开言说道:“徐先生,北番康王如此无礼,寡人这里不发兵去征剿他们,他到反来讨战,寡人还是怎么样?”军师徐茂功道:“陛下,从来只有中国去征服小邦,那里小邦反打战书到中国来?这叫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臣昨夜仰观天象,见北方杀气腾空,必有一番血战之事,不想今日果有使臣官打战书到来。百日之内,就要提兵前去平服北番,方除后患。若是迟延,他兵一到,就难抵了。”太宗道:“依徐先生之言,如此迟延不得了。”便对叔宝道:“秦王兄,寡人命你明日起,要在教场之内,把团营总兵大小三军武职们等,操演半个月,演好了然后就此发兵。”叔宝道:“臣领陛下旨意,下教场操演便了。”那秦琼出了午朝门,回到自己府中,就要发令与合府总兵官,明日大小三军在教场中伺候操演,这话且慢表。

单讲徐茂功说:“陛下,这北番那些兵将,一个个多是能人,利害不过的,必须要御驾亲征才好。”太宗道:“徐先生要寡人亲领兵前去么?”军师道:“正是要御驾亲征,才平定得来。”太宗道:“也罢了。父王在位,寡人领兵惯的。今日北番作乱,原是寡人领兵,今降朕旨意与户部尚书,催趱各路钱粮。”朝廷把龙袍一展,驾退回宫,珠帘高卷,群臣散班,一宵无话不表。

单讲次日清晨,秦叔宝在教场操演三军,好不热闹。那朝廷在朝中,也是忙乱兜兜,降许多旨意,专等秦琼演熟三军,就要选黄道吉日,兴兵前去。不觉过了半月,叔宝上金銮复旨说:“陛下,三军已操演得来精熟的了。”太宗就向军师道:“徐先生,几时起兵?”茂功道:“臣已选在明日起兵。”朝廷叫声:“秦王兄,你回衙周备,明日发兵了。”叔宝领了旨意,退回衙署,自有一番忙碌。

这些各位公爷,多是当心办事,到了明日五更三点,驾发龙位,只有文官在两班了。这些武将,多在教场内,有护国公秦叔宝戎装上殿,当驾前挂了帅印。皇上御手亲赐三杯御酒与叔宝饮了。谢了恩,退出午门,跨上雕鞍,豁喇喇往教场来了。早有众公爷在那里候接。多是戎装披挂,跨剑悬鞭,也有铁箔头。乌金铠,狮子盔。黄金甲,獬豸盔。红铜铠,银箔头。青铜甲。这班公爷,个个上前说道:“元帅在上,末将们等在此候接。”元帅叔宝道:“诸位将军,何劳远迎,随本帅进教场内来。”众公爷齐声应道:“是。”一同随元帅进教场来。只见有团营总兵官。游击。千把总。参谋。百户。都司。守备这一班武职们,也都是顶盔贯甲,跪接元帅。秦琼吩咐站立两旁,又见合教场大小三军,齐齐跪下,送帅爷登了帐,点明队伍,一共二十万大队人马。点咬金带一万人马为头站先锋:“须要逢山开路,遇水成桥。此去北番人马甚是骁勇,一到边关停住扎营,待本帅大兵到了,然后开锋打仗。若然私自开兵,本帅一到,就要取你首级。”先锋一声答应:“是,得令。”那鲁国公程咬金,好不威风,头戴乌金开口獬豸盔,身穿乌油黑铁甲,内村皂罗袍,左悬弓,右插箭,手提开山大斧,须髯多是花白了。若讲到扫北这一班公爷们,多有五六旬之外,尽是鬓发苍苍年老的了。这叫做:

年老长擒年少将,英雄那怕少年郎。

只看程咬金有六旬外年纪,上马还与天神相似,这般利害得狠。他领了精壮人马一万前去,逢山开路,遇水成桥,竟望河北幽州大路而行,我且慢表。

回言要讲到朝廷龙驾。命左丞相魏征料理国家大事,托殿下李治权掌朝纲。贞观天子同军师徐茂公,出了午朝门,跨上日月??马,一竟到教军场来。有秦琼接到御驾,遂命宰杀牛羊,奠旗纛神祗。皇上御奠三杯,有元帅秦叔宝祭旗已毕,吩咐发炮起营。那一时哄咙咙三声炮起,拔寨起兵,前面有二十万人马摆开阵伍,秦元帅戎装打扮,保住了天子龙驾,底下有二十九家总兵官,多是弓上弦,刀在鞘,有文官送天子起程,回衙不表。

单讲那些人马离了长安,正往河北进发,好不威灵震赫。这些地方百姓人家,多是家家下闼户户关门。正是:

太宗登位有三年,风调雨顺国平安。康王麾下车元帅,表中差使进中原。辱骂贞观天子帝,今日兴兵御驾前。旗幡五色惊神鬼,剑戟毫光映日天。金盔银铠多威武,宝马龙驹锦绣鞍。南来将士如神助,马到成功定北番。

这个唐太宗人马,旌旗招扬,正望北路进发。后有解粮驸马小将军,名唤薛万彻,其人惯使双锤,骁勇无敌,所以护送粮草来往。贞观天子起了二十万足数精壮人马,前去定北平番,我且不表。

单说那北方外邦,第一关叫做白良关,却对中原雁门关。白良关远雁门关有二百里,多是荒山野地之处。雁门关外一百里,是中原地方;白良关外一百里,是北番地方。在此处各分疆界,若是大唐人马到来,必须要穿过雁门关而至白良关的。前日使臣官周纲,被太宗皇帝割去两耳,早已回番,见过狼主,故此北番狼主传令各关守将,日夜当心防备,又差探子远远在那里打听。那北番第一关上,有位镇守总兵老爷,你道什么人?他乃姓刘名方,字国贞,其人身长一丈,平顶圆头,犹如笆斗,膊阔一庭,腰大十围。生一张黑威威脸面,短腮阔口,兜风一双大耳,两眼铜铃,朱砂浓眉,两臂有千斤之力。他若出阵,善用一条丈八蛇矛,其人利害不过,若讲到北番之将,多是:

上山打虎敲牙齿,下水擒龙剥项鳞。

说不尽关关有好汉,寨寨有能人。此一番定北不打紧,只怕要征战得一个:

头落犹如瓜生地,血涌还同水泛红。

当下刘国贞正在私衙与偏正牙将们讲究兵法,忽有小番儿报进来了,说道:“启上平章爷,不好了,小将打听得南朝圣主太宗唐皇帝,御驾亲领二十万大队人马,有护国公大元帅秦琼,带了数十员战将,手下有合营总兵官,前来攻打白良关了。”刘国贞闻言,不觉骇然说:“唐朝天子亲领人马来了,可打听得明白?”“小番在雁门关探听得明明白白的,故来通报。”国贞道:“既是明白的,可晓他人马离此有多少路了?”“小番探得他此时头站先锋,差不多出雁门关了。”那国贞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送死的来了。”这一班众将连忙问道:“大老爷为何闻说南朝起兵前来,反是这等大笑”国贞说:“诸位将军,你们有所不知,俺们狼主千岁,欲取中原花花世界,锦绣江山,所以前日命周纲打战书与太宗唐王。若是唐童不起兵来,到也奈何他不得。如今那唐王御驾,亲领人马前来,也算我狼主洪福齐天,大唐的万里山河稳稳是我狼主的了,岂不快活。”众将道:“大老爷,何以见得稳取中原,如此容易?”国贞道:“列位将军,岂不晓那唐童全靠秦叔宝。尉迟恭利害。他只道北番没有能人,所以御架亲自领兵前来征剿我们,他还不晓得北番狼主驾前,关关多是英雄豪杰,何惧叔宝。敬德乎?待唐兵到来,必然攻打白良关。待本镇去活捉唐朝臣子以献狼主,岂非本镇之功。”诸将大喜。叫声:“平章爷须要小心。小将们别过了。”不表这班花知鲁达们回衙,单讲刘国贞吩咐把都儿,关上多加些灰瓶石子,蹋弓弩箭,若唐兵一到,速来报本镇知道。把都儿一声答应,自去紧守关头,我且不表。

单讲那先锋程咬金领了一万人马,从河北一带地方出了雁门关,又是两日路程,有军士报说:“启上先锋爷,前面是白良关北番地方了。”咬金道:“既到番地,吩咐安营,扣关下寨,放炮定营。”众将一声得令,顷刻把营盘扎住。咬金吩咐小军打听,大兵一到,速来报我。军士答应自去。

如今要说到贞观天子,统领大队人马,过了雁门关,一路下来。早有程咬金远远相接说:“元帅,小将在此候接帅爷。龙驾。前面已是白良关了,不敢抗违帅令,等候三天,一同开兵。”元帅说:“本帅自令北番早定,马到成功。”吩咐大小三军扎下营盘,走进御营。天子说:“秦王克,行兵在路辛苦,明日开兵罢。”秦琼说:“此来定北,非一日一月之功,要看日时开兵吉利的成日。”天子道:“秦王兄之言甚善。”按下唐营君臣之事,再讲关内小番报进:“启上平章爷,唐兵已到关下了。”刘国贞说:“方才关外放炮之声,想必唐兵到来扎营,若有唐将讨战,前来报我。”小番得令,自往关上观望不表。

再说唐营元帅说:“诸位将军,今当出兵吉日,那一个出去讨战?”道言未了,早有程咬金闪出说:“元帅,小将愿往。”元帅说:“你是没用的,北番番将不是当耍的,甚是利害,第一场开兵,须要取他之胜,才晓得我们大唐将军的利害。若是你出马杀败了,反为不美。”程咬金最胆小的,一闻元帅之言,只得退立旁边去了。只见部中又闪出一将道:“元帅,待小将出去讨战罢。”元帅一看,原来是尉迟恭,便说:“将军出阵,须要小心。”尉迟恭一声:“得令。”上马提枪,挂剑悬鞭,顶盔贯甲,一声炮响,大开营门,鼓声啸动,豁喇喇一马冲出,直奔白良关下。那小番儿看见,好一个恶相的唐将,待我放箭。“吠!下面的蛮子,少催坐骑。看箭!”说是迟,射是快,阿唷唷,只见乱纷纷箭如雨点一般射下来。尉迟恭不慌不忙,把长枪乱使,如雪花飞舞相似,把乱箭尽行撇开。上面小番看呆了,箭也不射下来了。那尉迟大叫一声,说道:“吠!关上的,快报你主将得知,今天兵到了,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叫他早早出关受死。”不表尉迟恭关下大叫,单讲小番飞报进衙说:“启上平章爷,有南朝蛮子在关外讨战。”刘国贞听报,立起身来:“待我去擒南蛮。”吩咐备马抬枪,脱下袍服,顶好盔,穿好甲,端住枪,跨上马,出了总府衙门,来到关上,望下一瞧,说:“阿唷!好一个蛮子。”但见他头戴闹龙铁箔头,面如锅底,浓眉豹眼,海下胡髯,身穿锁子乌金铠。左悬弓,右悬箭,坐在马上,好不威风。国贞就命把都儿发炮开关。只听一声炮响,关门大开,放下吊桥。刘国贞出得关门,后拥三百攒箭手,射住阵脚。尉迟恭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番将,望吊桥冲来,好不可怕。但见他头上戴顶双分凤翅金盔,顶大红缨,面如纸钱灰,狮子口,大鼻子,朱砂眉,一双怪眼,短短一捧连鬓胡须。身上穿一领腥腥血染大红袍,外罩龙鳞红铜铠。左悬弓,右插箭,手执一条射苗枪,坐下一匹点子昏红马,直奔上前,把枪一起。尉迟恭也举乌缨枪架住,说道:“吠!那守关将留下名来。”国贞道:“你要问本镇之名么?乃赤壁宝康王狼主御驾前,红袍大力子大元帅祖麾下,加为镇守白良关总兵大将军刘国贞。你可晓得本镇枪法利害之处么?”敬德说:“不晓得你这无名之辈!今天兵已到,你们一国的蝼蚁,多要杀个干干净净,何在你这个把番奴,霸住白良关,阻我们天兵去路。”正是:让我者生,若还挡我者死。

要知两员勇将交战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白良关刘宝林认父杀刘方梅夫人明节

诗曰

威风独占尉迟恭,定北先夸第一功。谁料宝林能胜父,当锋一战定英雄。

再说尉迟恭大叫:“番奴快快献关,方免一死。若有半声不肯,那时死在枪尖之下,只怕悔之晚矣。”国贞听言大怒,喝道:“你这狗蛮子有多大本事,如此无礼,擅自夸能!魔家这枪不挑无名之将,你也通下名来,魔家好挑你这狗蛮子。”尉迟恭大怒,喝声:“番奴!你要问俺家之名么?洗耳恭听:某乃唐太宗天子驾前,护国大元帅秦麾下,加为保驾大将军,虢国公,复姓尉迟,名恭,字敬德,难道你不闻某家之名么!”刘国贞呼呼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尉迟蛮子,中原有你之名,魔家只道是三头六臂的,原来也止不过如此,可晓得魔家的枪法么?唐童尚要活擒,何况你这蛮子。”尉迟恭亦呵呵冷笑道:“休得多言,照某家的枪罢。”把枪一摆,月内穿梭,直望刘方面门挑进来了。国贞说声:“不好!”把枪一架,却把膊子震了两震,在马上两三晃:“啊唷!果然名不虚传,好利害的尉迟蛮子。”尉迟恭大笑道:“你才晓得俺家尉迟将军的利害骁勇么?照枪罢!”又是一枪,劈前心挑进来了。嗒啷一声响,逼在旁首,马交肩过去,闪背回来,二人大战。好一似:

北海双蛟争战水,南山二虎斗深林。

战到十余合,国贞只好招架。他勉强又战了几合,看看敌不住尉迟恭了。那敬德看见刘方面上失色,心中大喜,扯起了竹节钢鞭,量在手中,才得交肩过来,喝声:“照打罢!”一鞭打在国贞背心,刘方大喊一声,口吐鲜血,伏在马上,大败而走。尉迟恭说:“你要往那里走,我来取你之命也!”催开坐骑,豁喇喇追上来。国贞败过吊桥,小番儿把吊桥扯起,放起乱箭射来。尉迟恭只得扣住马,喝声:“关上的,快叫他早早献关就罢了,如若闭关不出,定当打破,我老爷且是回营。”带转马,回营来了。军士上前拢住了马,抬过了枪,就进中营说:“元帅,末将打败了守将刘国贞,前来缴令。”秦元帅大喜,说:“好一位尉迟将军,第一阵交战胜了北番,白良关一定破得成了。明日再到关前讨战。”不表。

再说刘国贞败进关内,到衙门下了马,有小番扶进书房坐定。说:“啊唷唷,打坏了。”把盔甲卸下,靠在桌子上。里面走出一个小厮来,面如锅底,黑脸浓眉。豹眼阔口,大耳钢牙,海下无须,年纪只好十六七岁,身长九尺余长,足穿皮靴,打从刘国贞背后走过。叫声:“爹爹。”那刘方抬起头来说:“我儿,你来到为父面前做什么?”原来这个就是刘国贞的儿子刘宝林,他便回说:“爹爹,闻得大唐人马来攻打白良关,爹爹今日开兵胜败若何?”国贞见问,说道:“嗳,我儿!不要说起。中原尉迟蛮子骁勇,为父的与他战不数合,被他打了一鞭,吐血而回,心里好不疼痛。”宝林大惊,说道:“爹爹被南朝蛮子伤了一鞭,待孩儿出马前去,与爹爹报一鞭之仇。”刘方说:“我的儿,怎么说动也动不得,那个尉迟老蛮子伤了一鞭,利害非凡。为父的尚难取胜,何在于你?”宝林说:“爹爹不妨,从来说将门之子,未及十岁就要与皇家出力,况且孩儿年纪算不得小,正在壮年,不去与父报恨,谁人肯与爹爹出力。”国贞说:“我儿虽然如此,只是你年轻力小,骨肤还嫩,枪法未精,那尉迟狗蛮子年纪虽老,枪法精通,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宝林道:“不瞒爹爹说,孩儿日日在后花园中操演枪法。鞭法,件件皆精,那怕尉迟蛮子,一定还他一鞭之报,今日就要出马。”说罢,就去顶盔贯甲,把一条铁钢鞭,骑一匹乌骓马,手执乌金枪,说:“爹爹,孩儿前去开兵。”刘方道:“我儿慢走,须要小心,待为父的到关上与你掠阵。带马来!”国贞跨上马,军士一同来到关上,说:“我儿,不可莽撞,为父的鸣金就退。”宝林应声道:“是。爹爹不妨。”放炮开关,一声炮响,大开关门,一马冲到唐营,喝声:“快报与尉迟蛮子知道,今有小将军在此,要报方才一鞭之恨,叫他早早出来会我。”这一声大叫,有军士报与元帅得知。说:“启上元帅,营门外有北番小番儿,坐名要尉迟千岁出去,要报方才一鞭之恨,开言辱骂。请元帅爷定夺。”元帅说:“诸位将军,方才尉迟将军打败番将,如今又有小番儿讨战,谁可出去会他?”闪出程咬金道:“元帅,如今第二阵不妨事的了,待小将去会他一会。”元帅尚未出令,旁边又闪出尉迟恭来,叫声:“元帅,既是这小番儿坐名要某家去会战,原待某家出去会他。”元帅说:“将军出去,须要小心。”尉迟说:“不妨。”军士们带马抬枪。程咬金说:“老黑,你把我头功夺去,第二阵应该让我立功,你又来夺去,少不得与你算帐的。”尉迟恭叫道:“老千岁,听得小番儿坐名要某家,故而出去会他。倘胜他,第二功算你的如何?”程咬金道:“老黑,你拿稳的么?只怕如今必败,休要逞能。待程老子与你掠阵,看你又胜得他么。”尉迟恭跨上了马,手提枪,放炮一声,冲出营门。程咬金来到营门外,抬头一看说:“呵唷,好一个小番儿!”只见他铁盔铁甲,锅底脸,悬鞭提枪,单少胡须,不然是小尉迟无二的了。便叫声:“老黑,这个小番儿到像你的儿子。”尉迟恭道:“吠!老千岁,休得乱讲,与某家啸鼓!”那番战鼓发动了,拍马豁喇喇冲到刘宝林面前,把枪一起,那边乌金枪嗒啷一声响,架定了,叫声:“来的就是尉迟蛮子么?”应道:“然也!你这小番儿,既知我老将军大名,何苦出关送死?”刘宝林听说:“阿呀!我想你这狗蛮子,怎么把我爹爹打了一鞭,所以我小将军出关要报一鞭之恨,不把你一枪挑个前心后透,誓不为人。”尉迟恭呵呵冷笑说:“方才刘国贞被我打得抱鞍吐血,几乎丧命,何况你这小小番儿,想是你活不耐烦了。”宝林说:“狗蛮子不必多言,看家伙。”劈面一枪过来,尉迟恭嗒啷一声架住了枪,说:“你留个名儿,好挑你下马。”宝林说:“你要问我名字么,方才打坏老将军是俺小将军的父亲。我叫刘宝林,可知道小爷爷的本事利害?你可下马受死,免我动手。”尉迟恭大怒,拍马冲来,劈面一枪,宝林不慌不忙,把乌金枪嗒啷一声架过了,一连几枪,多被宝林架住在旁边。这一场大战,枪架叮当响,马过踢塌声。老小二英雄,战到五十回合,马交过三十照面,直杀个平交,还不肯住。又战了几个回合,只见日色西沉,宝林大叫一声:“阿唷!果然好利害的老蛮子。”尉迟恭道:“呔!小番儿,你有本事再放出来。”宝林也说:“吠!那个怯你,有本事大家放下枪,鞭对鞭,分个高下。”尉迟恭冷笑道:“你这小番儿也会使鞭?难道某家怕了你么。”放下枪,宝林也放枪,两边军士各自接过了枪,二人腰边取出铁钢鞭,拿在手中。两条是一样的,叫一声:“那个走的不足为奇,照小爷爷的鞭罢。”打将下来。尉迟恭急架相迎,这一鞭名曰“摹云盖顶实堪夸”,那一鞭叫做“黑虎偷丹真难挡。”两下鞭来鞭架,鞭去鞭迎,好杀哩。只见杀气腾腾不分南北,阵云霭霭,莫辨东西。狂风四起,天地生愁;飞沙遍野,日月埋光。二人又战了三十个回合,直杀到黄昏时候,不分胜败。关头上刘国贞看见天色已晚,不见输赢,就吩咐鸣金。宝林把枪架住说:“老蛮子,本待要取你首级,奈何父亲鸣金,造化了你多活了一夜,明日取你性命罢。”尉迟恭也叫声:“小番儿,你老子道你今夜死了,故尔鸣金。也罢,明日取你命罢。”两骑马一个进关,一个进营。尉迟恭来见元帅,说:“方才出战的小番儿,果然利害,与我只杀得平交,难以取胜。”叔宝说:“方才本帅闻报,尉迟将军与小番儿战个敌手,不道北番原有这样能人。”敬德说:“少不得某家明日要取他首级。”

不表唐营之事,再讲那刘宝林进关说:“爹爹,尉迟蛮子果然利害,不能取胜,明日孩儿出马,定要伤他之命。”刘方说:“儿,今日开兵辛苦了,为父的虽做总兵,到没有你这样本事,与老蛮子战到百十余合,亏你好长力。”宝林说:“爹爹,英雄所以出于少年之名,如今爹爹年迈了,自然战不过这狗蛮子。”父子一路讲论,到衙门下了马,卸下盔甲,来到书房。国贞说:“我儿,你开兵辛苦,母亲内房去罢,明日再与那狗蛮子相杀。”宝林应道:“是。”来到内房,只见那些番女说:“夫人且免愁烦,公子进来了。”宝林走近前来,只见老夫人坐在榻上,眼眶哭得通红,在那里下泪,便叫声:“母亲,孩儿日日在房中见你忧愁不快,今日又在下泪,不知有甚事情,孩儿今日到要问个明白。”夫人说:“阿呀我那儿啊!做娘的要问你,今日出兵与唐将那一个交战,快快说与做娘的知道。”宝林说:“母亲,孩儿出阵,那中原有一个尉迟老蛮子十分骁勇,爹爹出战,被他打得抱鞍吐血而回,所以孩儿不忍,出马前去,要与爹爹报仇,谁想尉迟蛮子,孩儿与他战到百十余合,只杀得个平手,不得取胜,少不得明日孩儿要取他的命。”梅氏夫人听说,大惊道:“我儿,那中原尉迟蛮子,可通名与你,叫什么名字?”宝林说:“啊!母亲,他叫尉迟恭。”那夫人听了尉迟恭名字,不觉眼中珠泪索落落滚个不住。宝林一见,好似黑漆皮灯笼,冬瓜撞木钟。连忙急问,说是:“母亲为着何事,可与孩儿说明,总有千难万难之事,有孩儿在此去做。”夫人带泪道:“阿呀!儿阿。你虽有此言,只怕未必做得来。做娘的为了你,有二十年冤屈之事,谁人知道。到今朝孩儿长大成人,不思当场认父,报母之仇,反与仇人出力。”宝林连忙跪下叫声:“母亲说话不明,犹如昏镜,此冤屈从头说起,孩儿心内不明,乞母亲快快说与孩儿知道。”夫人道:“儿啊,做娘的今日与你说明,报仇不报仇由你,我做娘的如今就死黄泉也是瞑目的。”宝林说:“母亲到底怎么样。”梅氏夫人说:“我的儿,今日交兵的尉迟恭,你道是何人?”“孩儿不知道。”夫人看见丫环们在此,说道:“你们外边去看,老爷进来,报我知道。”丫环应声走出。夫人见无人在此,叫声:“我儿,那书房中刘国贞,这奸贼你道是谁人?”宝林说:“是我爹爹。母亲,中原尉迟恭,有甚瓜葛?”夫人喝道:“吠,我想你这不孝子的畜生,怎么生身之父也不认得?”宝林道:“阿呀,母亲此言差矣,我爹爹现在书房,何见得不认生身之父。”夫人道:“我儿,今日对敌的尉迟恭,是你父亲。刘国贞这天杀的奸贼,与做娘是冤仇,你还不知么?”宝林大惊道:“母亲,孩儿不信如此,乞母亲细细说明此事。”夫人说:“你不信这也怪你不得,方才这鞭,你快拿过来就知明白。”宝林拿过鞭来,叫声:“母亲,鞭在此。”夫人叫声:“我儿,这一条鞭名曰雄鞭。你可见那嫡父手中乃是一条雌鞭,还有四个字嵌在柄上,你也不当心去看他一看,自己名字可姓刘么。”宝林把鞭轮转一看,果然有四个字在上面,刻着尉迟宝林四个细字。“阿呀!母亲,看这鞭上姓名,实不姓刘,反与中原尉迟恭同姓,母亲又是这等讲,不知其中委屈之事到底是怎样的?一一说与孩儿明白。”夫人说:“我儿,今日做娘的对你说明白,看你良心。说起来,真正可恼可恨,做娘的当日同你嫡父在朔州麻衣县中,做了四五年的夫妻,打铁为活。从那一年隋属大唐,那唐王招兵,你父往太原投军,做娘再三阻挡,你父不听,我身怀六甲,有你在腹,要你父亲留个凭信,日后好父子相认。你父亲说:‘我有雌雄鞭两条,有敬德两字在上,自为兵器,随身所带乃是雌鞭,这雄鞭上有宝林二字在上,你若生女,不必提起;倘得生男,就取名尉迟宝林,日后长大成人,叫他拿此鞭来认父。不想你父亲一去投军,数载沓无音信回来,却被这奸贼刘国贞掳抢做娘的到番邦,欲行一逼。那时为娘要寻死路,因你尚在母怀,故犹恐绝了尉迟家后代,所以做娘的只得毁容立阻,含忍到今,专等你父前来定北平番,好得你父子团圆,所以为娘的含冤负屈,抚养你长大成人,好明母之节,以接尉迟宗嗣,做娘就死也安心的了。”定林听罢,不觉大叫一声:“母亲,如此说起来,今日与孩儿大战之人,乃我嫡父亲也。阿唷,尉迟宝林阿,你好不孝,当场父亲不认,反与仇人出力!罢。罢。罢,待孩儿先往书房斩了刘国贞这贼,明日再去认父便了。”就在壁上抽下一口宝剑,提在手中,正欲出房,夫人连忙阻住说道:“我儿不可造次,动不得的。”宝林说:“母亲,为什么?”夫人说:“我儿,那刘国贞在书房中,心腹伴当甚多,你若仗剑前去,似画虎不成反类其犬,被他拿住,我与你母子的性命反难保了。如今做娘的有一个计较在此,你只做不知,明日出关交战,与你父亲当场说明,会合营中诸将,你诈败进关,砍断吊桥索子,引进唐兵诸将,杀到衙内,共擒贼子,碎尸万段。一来全孝,与母报仇;二来做娘受你父之托,不负你父子团圆;三来归北第一关是你父子得了头功,岂不为美。”宝林听了叫声:“母亲此言虽是,但我孩儿那里忍耐得这一夜?”母子说话多端,也不能睡。

再讲那刘国贞在私衙与偏将等议论退敌南朝人马,就调养书房,直到天明。尉迟宝林叫声:“母亲,孩儿就此出去,勾引父亲进关,同杀奸贼。”夫人说:“我儿须要小心。”宝林应道:“晓得。”连忙顶盔贯甲,悬鞭出房,来到书房。国贞看见,叫声:“我儿,你昨日与大唐蛮子大战辛苦,养息一天,明日开兵罢。”那宝林不见那对方开口,到也走过了;因见他问了一声,不觉火冒大恼,恨不得把他一刀劈为两段,只得且耐定性子,随口应声:“不妨碍。”出了书房,吩咐带马抬枪,小番答应,齐备,宝林上马,竟是去了。国贞看宝林自去,因自己打伤要调养,吩咐小番把都儿当心掠阵:“倘小将军有些力怯,你就鸣金收军。”把都儿一应得令。

再表尉迟宝林来到关前,吩咐把都儿放炮开关。只听一声炮响,大开关门,放下吊桥,一阵当先,冲出营前,大叫:“快报与尉迟老蛮子,叫他早早儿出来会俺。”军士报进唐营:“启上元帅爷,营外有小番将,口出大言,原要尉迟老千岁出去会他。”尉迟恭在旁听得,走上前来叫声:“元帅,某家昨日对他说过,今日大家决一个高下。”叔宝说:“务必小心。”尉迟恭得令而行,有分教:

北番顷刻归唐主,父子团圆又得功。

要知尉迟恭出战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秦琼兵进金灵川宝林枪挑伍国龙

诗曰:

老少英雄武艺高,旗开马到见功劳。太宗唐祚兴隆日,父子勋名麟阁标。

再讲尉迟恭出来,跨上雕鞍,提枪悬鞭,冲出营门,两边战鼓震动,大喝道:“呔!小番儿,你还不服某老将军手段么?管叫你命在旦夕。”宝林心中一想,把乌金枪一起,喝声:“老蛮子,不必多言,照枪罢。”兜回就刺,尉迟恭急架相迎,两人战到六七回合,宝林把金枪虚晃一晃,叫声:“老蛮子果然枪法利害,小爷让你。”拨马往回落荒而走。尉迟恭心中大喜,大叫道:“你往那里走,老爷来取你命了。”把马一催,豁喇喇追上来了。宝林假败下来,往山凹内一走,回头不见了白良关,把马呼一带转来。尉迟恭到了面前喝声:“还不下马受死。”嚓的一枪,直到面门。宝林把乌金枪嗒啷一声响,迎住叫声:“爹爹,休得发枪,孩儿在这里。”连忙跳下雕鞍,跪拜于地。尉迟恭见他口叫爹爹,下马跪拜。到收住了枪,说:“小番儿,你不必这等惧怕,只要献关投顺,就免你一死。”宝林说:“爹爹,当真孩儿在此相认父亲。”尉迟恭说:“岂有此理,你认错了。某家在中原为国家大臣,那里有什么儿子在于北番外邦。没有的,没有的。”宝林叫声:“爹爹你可记得二十年前在朔州麻衣县打铁投军,与梅氏母亲分离,孩儿还在腹内,一去之后,并无音信,到今二十余年,才得长成相认父亲。难道爹爹就忘了么?”尉迟恭一听此言,犹如梦中惊醒,不觉两泪交流说:“是有的。那年离别之后,我妻身怀六甲,叫我留信物一件,以为日后相认,只是你无信物。未可深信,一定认错了。”宝林叫声:“爹爹,怎么没有信物?”抽起一条水铁钢鞭,提与尉迟恭说道:“爹爹,你还认得此鞭么?”敬德把鞭接在手中仔细一看,柄上还刻着“尉迟宝林”四字,认得自己亲造两条雌雄二鞭。昔年留于妻子之处,叫他抚养孩儿长大成人,拿鞭前来认我,谁想到今方见此鞭。果然是我孩儿了。那时便滚鞍下马,说道:“我儿,今日为父得见孩儿之面,真乃万幸也。为父与你母亲分别后,也受了许多苦楚,才蒙主上加封,差人到麻衣县相接你母亲,并无下落。那时为父思想了十多年,差人四处察访,音信绝无,岂知孩儿反在北番。因何到此,母亲何在?”宝林叫声:“阿呀!爹爹。自从别离之后,母亲在家苦守,不想被番奴刘国贞这贼虏在北番,屡欲强逼,我母亲欲要全节而亡,因有孩儿在腹,犹恐绝了后嗣,所以毁容阻挠,坚心苦守,孩儿长大,叫我今朝相认父亲,总是孩儿不孝,望爹爹不必追究过去之事。”尉迟恭又惊又喜道:“原来如此。为今之计,怎生见得夫人?”宝林说:“爹爹,母亲曾对我讲过的,叫爹爹假败进营,会合诸将,上马提兵,待孩儿假败,砍断吊桥索子,冲杀进关去擒贼子,就好相见。得了白良关,一件大功。”尉迟恭道:“此计甚妙,我儿快快上马。”父子提枪跨上雕鞍,冲出山凹。叫声:“小番儿果然利害,某今走矣。休赶,休赶。”一马奔至营前,宝林收住丝缰,假作呼呼大笑道:“我只道你久常不败,谁知也有今日大败!罢,快叫能事的出来会我。”此话不表。

再讲尉迟恭下马,上中军来见元帅说:“真算我主洪福齐天,白良关已得。”叔宝说:“将军未能取胜,白良关怎么得来?”敬德说:“北番这位小将,乃是某家嫡子,所以今日假败,到落荒相认,父子团圆。我妻梅氏,现在关中,叫孩儿对某所讲,会合各位将军,坐马提兵,杀出营门。等我孩儿假败下去,砍落吊桥,抢进关中,共擒守将,岂不是白良关唾手而得矣。”众将闻言大喜。叔宝说:“果有这等事,你子因何反在北番,从何说起?”敬德就把麻衣县夫妻分别之事,细细说了一遍。秦琼方才明白。即发令箭数枝,令诸将坐马端兵,抢关擒北番之将,须要小心,不得违令。众将应声:“是。”早有马。段。殷。刘。程咬金五将,上马提兵,出营门观望。

尉迟恭冲出营门,大叫一声:“小番儿,某家来取你命也。”拍马上前,直取宝林。宝林急架相迎,父子假战了五六个冲锋,宝林便走。叫声:“休赶,休赶!”把眼一丢,望关前败下来了。敬德叫声:“那里走!”回头又叫声:“诸位将军,快些抢关哩。”这六骑马随后赶来,底下大小三军们,旗幡招剑戟刀枪如海浪滔天,烟尘抖乱,豁喇豁喇豁喇赶至吊桥边来。宝林过得吊桥,有小番高扯吊桥,忙发狼牙,却被宝林砍断索子,吊桥坠落,众小番大惊说:“大爷反把吊桥索子砍断。”宝林喝声:“呔!谁敢响,那个是你们公子。看枪!”乱挑了几个,小番喊叫说:“公子反了!”一拥进关。诸将过了吊桥,宝林叫声:“爹爹这里来。”六骑马杀进关中,鼓打如雷,马叫惊天,那关中合府官员,多闻报了。有偏正牙将们,顶盔贯甲,上马提刀,上来抵敌。尉迟恭父子二人,两条枪好了不得,来一个刺一个,来一双刺一双。程咬金手执大斧说:“狗番奴!”骂一句,杀一个,骂两句,杀一双。殷。刘。马。段四将,提起大砍刀,杀人如切菜。好杀哩,直杀到总府衙门,刘国贞一闻此报,着了忙说:“一定此事发了。带马抬枪,随本总来呵。”这一边家将们多是明盔亮甲,提着军器,上着马,一拥出来。到得总府衙门,“阿呀!不好了。”多是大唐旗号,前面尉迟宝林引路,直冲上来。刘国贞把枪一起,叫一声:“畜生!反害自身。照枪。”嚓的一枪直刺过来。宝林把枪嗒啷一响,架住在旁边,马打交锋过来,国贞正冲到尉迟前面来了。敬德把鞭拿在手中说:“去罢!”当夹胸只一鞭,国贞叫得一声:“啊呀!”血稍一喷,坐立不牢,跌下马来。军士拿来拴捉住了,余外家将。小番们晦气,一刀三个的,一枪四五个的,有识时务的,口叫:“走阿,走阿!”多望金灵川逃去,杀得关内无人。

尉迟父子进了帅府,滚鞍下马,说:“孩儿,快去请你母亲出来相见。”宝林奉父命来到房中,只见夫人索珠流泪,犹如线穿一般。宝林忙叫:“母亲,如今不必悲泪,爹爹现在外面,快快出去。”夫人说:“我儿,当日夫君曾叫我抚养孩儿成人,以接后代。到今朝父子团圆,虽节操能全,我只恨刘国贞谤污我名,今可擒住么?”宝林说:“母亲,已今绑在外面了。”“既如此,我儿与我先拿进来,然后与你爹爹相见。”宝林说:“是。”走出外面,拿进刘国贞。刘国贞叹声:“罢了,养虎伤身。”梅氏夫人一见,大骂:“贼子,你谤讪我节操声名,蛮称为妻,使北番军民误认我不义,耻笑有失贞节,怎知我含忿难明,皆因身怀此子,不负亲夫重托,所以外貌是和,中心怀恨,毁容阻挠,得幸此子长成,再不道亲夫临敌,父子团圆,我完节之愿毕矣。贼阿,你一十六年谤节之名,此恨难泄。”忙叫:“我亲儿,快将这奸贼砍为肉酱。”宝林应声,提剑起来,乱斩百十余刀,一位白良关守将化为肉泥。夫人叫声:“我儿,你往外面,唤父亲到里面来。”宝林奉命出得房门,梅氏夫人大叫一声:“丈夫阿!今日来迟,但见其子,不见你妻了。你为中原大将,我污名难白,见你无颜,罢,罢,罢,全节自尽,以洗贞操。”忙将头撞上粉壁,可怜间脑浆迸裂,全节而忘,呜呼哀哉了。宝林那晓其意,来到外面说:“爹爹,母亲要你里面去相见。”尉迟恭大喜,父子同进房中,一见夫人撞墙而死。宝林大哭一声:“我母亲呵!”那尉迟吓呆了,遂悲泪道:“我儿,既死不能复生,不必悲泪。”就将尸骸埋葬在房,父子流泪来到外面,对诸将说了,人人皆泪。程咬金说:“好难得的。”众将上马出关,进中营。马。段。殷。刘缴了令,尉迟恭说:“我儿过来,参见了元帅。”宝林上前说是:“元帅在上,小将尉迟宝林参见。”元帅叫声:“小将军请起。”宝林然后走下来,见过了诸位叔父。伯父们。敬德领进御营,俯伏尘埃,说道:“陛下龙驾在上,臣尉迟宝林见驾。”世民大喜,说是:“御侄平身。寡人有幸到来平北,得了一位少年英雄,谅北番是御侄熟路,穿关过去,得了功劳,朕当加封与你。”宝林谢了恩。元帅传令,大队人马来到白良关,点一点关中粮草,查盘国库,当夜赐宴与敬德贺喜。养马三日,放炮起兵,兵进金灵川,我且慢表。

单说金灵川守将名字伍国龙,身长一丈,头如笆斗,面如蓝靛,发似朱砂,海下黄胡,力大无穷,镇守金灵川。这一日升堂,有小番报进:“启爷,白良关已失,现在败伤把都儿在外要见。”伍国龙闻白良关失了之言,便大惊说:“快传进来。”把都儿走进跪下说:“平章爷不好了,大唐兵将实为骁勇,白良关打破,不日兵到金灵川来了。”伍国龙那番吓得胆战心惊,说:“本镇知道。快走木阳城报与狼主知道。吩咐关头上多加灰瓶石子,弓弩旗箭,小心保守。大唐兵马到来,报与本镇知道。”把都儿一声得令,此话不表。

再讲到南朝兵马,在路饥食渴饮,约有三日,那先锋程咬金早到金灵川下,吩咐放炮安营,等后面人马一到,然后开兵。不一日大兵到了,程咬金接到关前营内。其夜君臣饮酒,商议破关之策。当晚不表。次日清晨,元帅升帐,聚集众将两旁听令。尉迟宝林披挂上前,叫声:“元帅,小将新到帅爷麾下,不曾立功,今日这座金灵川,待小将走马成功,取此关头以立微勋,有何不可?特来听令。”秦叔宝道:“好贤侄,此言实乃年少英雄,须要小心在意。”宝林应道:“是,得令。”顶盔贯甲,悬剑挂鞭,绰枪上马,带领军士冲出营门,来到关前,大叫一声:“呔!关上的,快报与伍国龙知道,今南朝圣驾亲征破番,要杀尽你们番狗奴,况白良关已破,早早出来受死。”这一声大叫,关上小番报进来了:“启爷,关外大唐人马已到,有将讨战。”伍国龙闻报,吩咐快取披挂过来,备马抬刀,顶盔贯甲,结束停当,带过马,跨上雕鞍,提刀出府,来到关前,吩咐开头。哄咙一声炮响,大开关门,放下吊桥,一字摆开,豁喇喇一马冲出。宝林抬头一看,见来将一员,甚是凶恶,你看他怎生打扮:

头戴红缨亮铁明盔,身披龙鳞软甲。面如蓝靛,朱砂红发;两眼如铜铃,两耳兜风,一脸黄须。坐下一骑青鬃马,大刀一摆光闪灿,枪刀双起响叮当,喝声似霹雳交加。

宝林看罢大叫一声:“呔!来的番狗通下名来。”伍国龙说:“你要魔家的名么?乃红袍大力子大元帅祖麾下,加为镇守金灵川大将军伍国龙便是。”宝林说:“原来你就叫伍国龙,也只平常。今日天兵已到,怎么不让路献关,擅敢反来阻我去路,分明活不耐烦了。”国龙闻言大怒,也不问姓名,提起刀来喝声:“呔!照魔家的刀罢。”望宝林顶上劈将下来。宝林叫声:“好!”把枪噶啷这一枭,国龙喊声:“不好。”在马上一晃,这把刀直望自己头上崩转来了,豁喇一马冲锋过去,兜得转来,宝林把手中枪紧一紧,喝声:“去罢!”一枪当心挑进来,伍国龙叫得一声:“阿呀!我命休矣。”躲闪不及,正刺在前心,不冬一响,挑下马去了。宝林复一枪刺死,吩咐诸将快抢关里。叫得一声抢关,一骑马先冲上吊桥上了。营前的尉迟恭在那里掠阵,见儿子枪挑了番将,也把枪一串说:“诸位老将军,快抢吊桥。”有程咬金。王君可二十九家总兵,上马提枪执刀,豁喇喇正抢过吊桥来了,那些小番把都儿望关中一走,闭关也来不及了,却被宝林一枪一个,好挑哩;众将把刀斩的把斧砍的,好杀哩。这些小番也有半死的,也有折臂的,也有破膛的,也有有时运的逃了去的。一霎时,逃得干干净净。杀进帅府,查盘钱粮,请关外大元帅同贞观天子。大小三军,陆续进关。把钱粮单开清在簿。宝林上前说:“元帅,小将缴令。”元帅说:“好贤侄,真乃将门之子,走马取关,其功不小。”太宗大悦,说:“御侄将门有将,尉迟王兄如此利害,御侄枪法更精,叫做英雄出在少年,王兄不如御侄了。”敬德听见朝廷称赞他儿子,不觉毛骨悚然,奏道:“陛下,究竟他枪不精,出得不精,没有十分筋骨发出来的。”太宗道:“阿,王兄,御侄没有筋骨也够了。”其夜营中夜饮贺功。

一宵过了,明日清晨,把关上赤壁宝康王旗号去落了,打起大唐旗号,只如今放炮抬营,三军如猛虎,众将似天神,一路上马,前往银灵川进发,好不威风。探马预先在那里打听,闻得失了金灵川,飞报进关去了。行兵三日,来到关外,把人马扎住,后队大元帅人马已到,吩咐离关十里下寨。有尉迟宝林上前说:“且慢安营,待小将走马取关,先开一阵,倘挑了番将,就此冲进关门,走马成功,岂不为美?若不能取胜,安营未迟。”元帅说:“既然如此,贤侄须要小心,待本帅与你掠阵,靠陛下洪福,贤侄灭得守将,本帅领三军冲进关中,也是你之功。”“得令!”把马一冲,来到关前大喝一声:“呔!关上的,快去报天兵到了,速速献关,若有半句推辞,将军就要攻关哩。”小将喊声惊动关上把都儿,报进:“启爷,大唐人马已到,有小蛮子坐马端枪讨战。”总爷大惊说:“中原人马几时到的,可曾安营么?”“启上平章爷,才到。不曾扎营,走马讨战。”“阿唷!那有此理。南朝兵将一发了不得,取了白良关,又取了金灵川,思想要取银灵川,可恼。可恼。”吩咐带马过来,结束停当,挂剑悬鞭,手执金棍,带领众把都儿,一声炮响,大开关门,一马当先,冲过吊桥。尉迟宝林一看,原来是一员恶将,十分凶险。你道怎生打扮:

头戴龙凤顶铁盔,身穿锁子黄金甲。手执惯使黄金棍,坐下千里银鬃马。

好一位番邦勇将,黑脸红须,直到阵前。宝林大喝一声:“呔!来的番狗住马,可通名来。”总爷把棍一起,噶啷架定说:“你要问魔家之名么,对你说,你可知道,我乃镇守银灵川总兵王天寿便是,可晓得本将军之利害么?还不速退。”宝林听了,把枪一起刺来,王天寿把棍一架,回手一棍,喝声照棍。当头望顶梁上盖将下来,好不利害,犹如泰山一般。宝林把枪一架,噶啷一声响,拨开在旁,回手一枪,王天寿躲闪不及,喊一声不好了,一枪正中咽喉,不冬一声跌下马来,死于非命。小番见主将已死,晓得银灵川内杀得利害,大喊一声,各自逃生,往野马川去了。元帅好不得意,把人马同宝林杀进关去了,一卒皆无。到总府扎住,尉迟宝林进帐缴令。正是:

唐王有福天心顺,众将英雄取北番。

不知进攻野马川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铁板道士遁野马川屠炉女夜弃黄龙岭

诗曰:

尽夸妖道法高强,野马川边战一场。铁板欲伤年少将,那知老将勇难当。

尉迟宝林走马取了二关,朝廷大悦。说:“御侄其功非小。”吩咐改换大唐旗号,查盘钱粮,养马三日。众将称赞尉迟宝林之能,尉迟恭好不得意。次日,发炮起行,望野马川进发。早有小番告急,本章如雪片一般飞报到木阳城。狼主大惊,急召齐花知平章胡猎等议事。众文武入朝,朝参已毕。传旨:“大唐兵已夺三关,诸卿有何良策,可退唐兵?”早有元帅祖车轮出班奏道:“狼主放心。待臣操演三军,起兵退敌,杀退大唐人马,易如反掌之间。”狼主道:“既如此,传旨作速操演人马退敌,以安朕心。”元帅领旨。

不讲狼主之事,再表大唐兵到了野马川,吩咐放炮安营,朝廷开言说:“御侄,你走马破了二关,功劳不小,今日这一座野马川,为何御侄就不能走马出兵,没有胆子去破关么?”宝林叫声:“陛下有所不知,臣虽年小称雄,因看得金银二川守将本事欠能,故臣可以走马取关,今野马川关将本事利害骁勇,况且又有仙传异法,十分难破,故此臣不敢夸能。”太宗说:“御侄,此关有甚妖人把守,善用异法害人么?”宝林说:“陛下,那关将名唤铁板道人,他用一尺长半寸阔铁打成的,叫做铁板,方口一块,念动真言,发在空中,有一万丧一万,有一千丧一千,多要打为泥灰。”太宗说:“此人邪法利害,怎么样处?”徐茂功开言说:“陛下不必多虑,此乃妖道邪法,龙驾在此,正能压邪,那怕妖法。明日开兵,自然取胜。”宝林说:“待臣明日讨战便了。”

再表次日,打鼓聚将,元帅升帐,请将两旁站立,小将军披甲上马,领令出营。敬德昨夜听得儿子所言关中妖道利害出奇,说道:“待末将出去掠阵。”元帅说:“我主有言,妖道甚是利害,待元帅同众将一齐出营,观看妖道怎样邪法,如此利害。”众将俱应。营前发动战鼓,宝林来到关前,上面箭如雨下。宝林说:“休得放箭,快快叫守将出来会俺。”把都儿报入帅府说:“启上道爷,外面有唐将讨战。”那李道人呼呼大笑说:“大唐兵将分明来送死了,他自道走马取了三关,却不知我爷的异法利害,也敢前来走马,叫他认认爷的手段看。”吩咐备马,通身打扮,跨上雕鞍,拿一口孤定剑,身藏法宝,带了把都儿,来到关下,吩咐放炮开关,一马当先冲出。宝林抬头一看,好一个怪面道人,头如笆斗,眼似铜铃,尖嘴大鼻,海下红胡,根根如铁线,身穿皂罗袍,手执孤定剑,来到阵前,把剑照宝林劈来。宝林把枪噶啷一声架住;又一剑砍来,又把枪架开了。宝林说:“妖道,看小爷的枪。”劈面刺来。李道人把双剑架起,交了三个回合,那里敌得过,口中念动真言,祭起法宝,往空中呼的一声,有数道霞光冲起,直望宝林头上打将下来了。宝林抬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阿呀,不好了。”带转马头,正望营前逃走,李道人指点铁板随后追来。尉迟恭看见儿子被妖法追去,心内着忙,冒铁板下冲进来。李道人只顾伤宝林,不提防敬德冲进来,要收这铁板打敬德来不及了,被敬德冲到肋下,拦腰这一把,用力一提,李道人把身一挣,尉迟恭年纪老了,在马上一晃,两个都翻将地下来了。敬德手一松,扒起身来,不见了妖道,借土遁而走了。少不得征西里边还要出阵,这是后事,我且慢表。且说尉迟恭见妖道走了,即上马叫众将冲关,后面大小三军一齐冲进关中。小番看势头不好,弃了野马川,飞奔黄龙岭去了。查盘钱粮,改换旗号,养马三日,发炮起行。往黄龙岭进发,此话不表。

再讲黄龙岭守将,你道什么人,乃是一员女将,叫做屠炉公主,乃是狼主驾前有一位屠封丞相,就是她父亲,因见她能知三略法,会提兵调将,善识八卦阵,兵书。战册尽皆通透,力气又狠,武艺又精,才又高,貌又美,所以狼主将她继为公主,十分宠爱,加封在此镇守黄龙岭。这一日,正与诸将商议退敌之策,忽有侍女禀道:“启娘娘,野马川上有小番要见。”公主吩咐传他进来。番子跪伏在地说:“公主娘娘不好了,野马川已被大唐兵夺去了,明日就要来攻打黄龙岭了。”吓得屠炉公主面如土色说:“列位将军,他前日取了白良关,到也不在心上,如今看起来,真算中原人马实为利害。杀得俺这里势如破竹,今日取了银灵川,明日失了野马川,多是走马成功的。如今五关已失四关,若黄龙岭一破,木阳城就难保了,与他开不得兵的。”诸将皆曰:“公主娘娘,那南朝兵多将广,不可开兵,使个计策杀他片甲不回,捉住唐王,才无后患。”公主心中一想:“有了,洒家有良策在此,管叫中原兵马有路无回,尽作为灰。”众将道:“娘娘有何妙计?”公主说:“此计不可泄漏,你们听我之令,关头上多要旌旗,密密把关门大开,吊桥放下,我们领了关中小番,竟往木阳城去见父王狼主,共擒唐将,同捉唐王,把黄龙岭兵马尽行调行,诱引唐兵进关前来中计。”那众番将听了公主娘娘之令,谁敢有违,连忙吩咐五营八哨把都儿们,摆齐阵伍,装载粮草,把关门大开,多立旌旗。公主娘娘带领众将,多往木阳城去见狼主不表。

再讲唐王人马,这一天到了黄龙岭,有探马上前禀道:“启元帅爷,前面是黄龙岭了。但见关头上旌旗飘荡,并无兵卒,大开关门,吊桥不扯起,不知什么诡计,故此禀上元帅。”秦琼呼呼冷笑说:“诸位将军,你们不要藐视此关之将无能,大开关门,兵卒全无,内中有计。今日御驾亲征,谅无大事,你们须要小心进关,看他使何诡计。”程咬金叫声:“元帅,非也。我们侄儿连夺四关,尽不用吹毛之力,黄龙岭守将难道岂不晓得?决然闻此威名,谅不敢与我们开兵,所以弃关逃走了。不要说侄儿年少英雄,就闻我老程之名,也胆战心惊的,那里有什么诈,分明怕我,逃遁了去。”秦琼说:“你通是呆话,不必多讲与我。”吩咐大小三军进关去。元帅一出令,三军多望关中而进。就着尉迟宝林四处查点明白,恐防暗算,或有奸细,一面发令安营,人马扎住。那太宗问道:“御侄,如今前面什么关了。”宝林说:“陛下,没有什么关了,就是木阳城,赤壁康王所住之地。”太宗大喜,说道:“诸位王兄,闻得番邦之将利害异常,原来如此平常的,焉及王兄们骁勇,一路打关攻寨,并无阻隔,如今兵打木阳城,有几天成功得来。”众臣道:“一来靠皇天,二来靠陛下洪福,三来诸将本事,必要攻破番城,活捉番王,得胜班师。”太宗大喜。吩咐营中大排筵宴,赏赐公卿。当夜不表。次日清晨,元帅传令发炮起行,往木阳城而进。

再讲木阳城内狼主千岁,身登龙位,有左丞相屠封,右元帅祖车轮,文武二臣,朝贺已毕,狼主说:“元帅,魔家此国只靠元帅之能,今日被唐兵杀得势如破竹,十去甚八,昨日又报野马川已失,元帅操演人马已熟,速速兴兵到黄龙岭,与王儿同退唐兵还好,不然黄龙岭一失,魔家就不好看相了。”元帅叫声:“狼主放心,这两天忙得紧,日夜操演三军,今日有铁。雷二将,在教场会火箭,待臣今日去看了操,然后明日到黄龙岭同退唐兵。”祖车轮辞朝,教场中去了。有番儿报进:“启上狼主千岁,公主娘娘带领本部番兵进城来了。”康王听了此言,不觉一惊,开言叫声:“屠丞相,王儿如此胆大,轻身到此,黄龙岭有卵石之危,何人把守,岂不干系?”屠封说:“狼主,那公主不知有甚事情,且召进来。”康王就命番臣番将迎接公主娘娘。文武番臣领旨出迎。公主闻召,同诸将走上银銮殿,公主俯伏说:“父王狼主,千岁,千千岁。”康王叫声:“我儿平身。”说:“王儿,今唐兵到黄龙岭,正思无计可退唐兵,汝不保汛地,反带兵到此,岂不关内乏人,倘被他取了黄龙岭,如之奈何?”公主叫声:“父王有所不知,臣儿若要保守此关,谅不能够,况南朝蛮子好不利害,倘然失利与他,破了黄龙岭,臣儿之罪也。故此传令诸将,反把关门大开,回来见父王,有个绝妙之计,叫南朝人马一个也不能回朝。”康王说:“王儿有何妙计,捉得唐王,其功非小。”公主说:“此计名曰空城之计。木阳城北四十里之遥,有座贺兰山,做了屯扎之处,把木阳城军民人等,多调在贺兰山住了,做了一个空城,把四门大开,旌旗高扯,大唐人马进了城,我们把木阳城团团围住,不能出去,粮草一绝,岂不多要丧命。”公主正在设计,元帅祖车轮也进朝门。一闻此计,说:“公主计甚好。但是大唐人马肯进城,一定是死。然唐营之中岂无智谋之士,只怕识得空城之计,不进城来,便怎么处?”公主说:“元帅,城中或者不进,营盘扎在城边,只须元帅周备,如此,如此;恁般,恁般。怕他不进城去!”元帅叫声:“好计。”狼主心中大悦,说事不宜迟,传魔家旨意,令城中军民人等,尽行搬出,到贺兰山去了。然后狼主部令了数万人,竟退到贺兰山扎营。元帅当下调兵埋伏,暗中探听不表。

单讲大唐人马,离了黄龙岭下来,三天到木阳城,探子报道:“木阳城大开,不知何故。”秦元帅忙问徐茂功道:“二哥,究竟那些番狗使的什么计?”茂公叫声:“元帅,此乃空城之计,引我兵进了城,那时就要围住,绝我粮草。此计不可上他的当,就在此安营在外。”程咬金说:“徐二哥,又在此说混话,什么空城计不空城计,这班番狗,惧怕我们,多逃遁去了。那里有什么计?及早进城,改换旗号,好班师。”茂功说:“我岂不知。谁要你多言!”元帅传令大小三军,不必进城,就此安营。放炮一声,安下营盘。此时却是日已过午,君臣畅饮,直吃到三更,军士飞报进来报上:“王爷。元帅,不好了,营后火发。正南上有二支人马,尽用火箭射将过来,三军营帐多烧着了。”元帅听得呆了。太宗汗流脊背,听一声叫:“阿呀,不好了!”沸反滔天,自己营中多乱起来了。茂功说:“中了他们的计了,诸位将军,快些上马保驾。”元帅上马提枪,冲出营门,尉迟恭父子两骑马也出营外,马。段。殷。刘,措手不及,端了兵器,保定天子,程咬金拿了开山大斧,一拥出营。抬头一看,叶杀人也。但只见正南上有兵,东西二处也有人马,灯球亮了,照耀如同白日,火球。火箭。火枪,打一个不住,四边有数万人马杀来。唐兵心慌,三军受伤者不计其数。天子叫声:“先生,如之奈何?怎么处?”抖个不住。茂功无法,只得传令,把人马统进城中,暂避眼前之害。大小三军那里还去卷这些物件,只得多弃撇了,望城中逃命要紧。诸大臣保定龙驾,一拥进城,把四门紧闭,扯起吊桥。其夜乱纷纷,安住。再讲外面元帅祖车轮大悦,说道:“唐兵落我的圈套了。”吩咐大小儿郎,就此把四门围住,不许放唐卒一人,违令者斩。一声答应,四支人马,将城围得水泄不通。放炮三声,齐齐扎下营盘。早已东方发白。贺兰山狼主御驾,同了屠封丞相,屠炉公主,领了二十万人马,又是团团一围,真正密不通风。

再讲城中唐王坐了银銮殿,元帅住了车轮的帅府,诸将安歇了文武官的衙门,数万人马扎住营盘。军士报道:“启上万岁爷,那番兵把四门围住了。”茂公说:“不好了,上了他当了。如今粮草不通,如之奈何?”尉迟恭说:“军师大人,不免且到城上去看看。”元帅说:“老将军之言有理。”天子说:“待寡人也到城上去走一遭。”众公卿多上雕鞍,带随身家将。万岁身骑日月??马,九曲黄罗伞盖顶,出了银銮殿,来到南城上一看,大惊说:“阿育,吓死人也。好番营,十分利害。”君臣见了,大家把舌头伸伸。元帅叫声:“诸位将军,你看这一派番营,非但人马众多,而且营盘扎得坚固,不是儿戏的。我军又难以冲出去,他们粮草尽足,当不得被他困住半年六月怎么处?况我粮草空虚,岂不大家饿死。”天子龙颜纳闷,诸将无计可施,只得回衙。三天过了,大元帅祖车轮全身披挂,出营讨战。有军士报进:“启上万岁爷,西城外有番将讨战。”天子吓得面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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