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的修养2:春野,阳光,众鸟归来(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5 14: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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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约翰·巴勒斯 (作者), 林妮 (译者)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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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的修养2:春野,阳光,众鸟归来

随时的修养2:春野,阳光,众鸟归来试读:

修订版序

这本书新版之际,我要对读者们说些什么呢?或许,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彼此已经十分了解。

想必你已经了解并接受了我,为此,我心存感激。与其赘言,不如闲聊。

这本书出版至今,近二十五年了。写完它,我又度过了许多岁月,其他集子接连出版。但要问我具体出版了多少,我还真需要停下来数一数。一位母亲,不用数就知道她有几个孩子。一些落后的土著人,扳着指头只能数到五,但知道自己有多少家禽与牲畜。因为他们的心总是牵挂着,所以记得住每个孩子、每头牲畜的特征。

一个作者,和母亲、土著人不同,当他把稿件交出去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他就已经和它告别了。

谈论自己的书,就像父亲谈论离家闯荡的儿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和父子关系相比,作者与书的关系要简单得多,个人色彩更浓。书是不会改变的。不论它流落在外,有什么样的命运,都会始终保持最初的样子。它是作者的心路历程,无论好不好,都是作者的。因此,我回避谈论我这个孩子的优缺点,我也不会被所有的评论干扰,我相信读者会谅解的。

我的书,我不视为“著作”,因为我并不把写作当成一种劳作。整个写作的过程,对我来说,是很享受的。我的素材都是在垂钓、露营或泛舟的时候得来的。我在山中游玩或者睡觉时,季节变化,植物成熟……而写书的时候,我又对这种原野生活进行了一次更好的回味。它被写出来,又一次打动我,成为我的一部分。

我有一位年轻时在俄亥俄州北部生活的作家朋友,他说:“只有在流落异乡时,才有写书的念头。写作,是为了让往日重现。”

写作能一解乡愁。我本人也这样认为。

这本书写于我在华盛顿政府工作期间,我那时是个小小的金库保管员。坐在一堵铁墙之前写作,在那段无聊的日子里,给了我很多安慰,仿佛那堵铁墙的另一边就是生机盎然的树林和鸟儿们!

1873年离开华盛顿之后,我的生活中不再有铁墙。我有了一扇能俯瞰哈德逊河的窗户,还种植了葡萄园。我的心,对葡萄园,比对金库更有兴趣。葡萄园的蔓藤、累累的果实,比金库里的钞票更让我感到满足。

但我很怀念那堵铁墙,尤其是在漫长寒冷的冬天。我的心沉湎于我所喜爱的一切回忆之中。冬天,总是让人更懂得向内看,面对自我。

我的书能否带领你在林中进行一次散步呢?

……第一章众鸟归来

我们北方的春天是从三月中旬到六月中旬。无论如何,春潮迟迟不肯离去,直至夏至来临。这时,细枝和嫩芽开始生长至大树,嫩芽也失去了昔日的鲜嫩。

这正是众鸟归来的时期。一两种或更多的耐寒或半驯化品种的鸟,如歌雀和蓝知更鸟,通常在三月抵达,而比较珍稀的、美丽的鸟要到六月才成群出现。就像每个季节都会格外照顾鲜花一样,不同的鸟类也会得到时间的礼遇。蒲公英会告诉我燕子何时归来;紫罗兰会告诉我棕林鸫何时出现;延龄草盛开的时候,我就知道春天开始了。于我而言,这种花盛开不仅仅意味着知更鸟回来了,因为这时知更鸟已经回来几个星期了,还预告着大自然苏醒了,万物开始复苏。

鸟儿的离去和归来,或多或少带着些神秘和惊喜。清晨我们出门,听不到画眉鸟或绿鹃的声音;当我们再次出门时,每棵树、每片丛林都回荡着鸟鸣。但等到我们再次出门时,一切却又沉寂了。谁看到它们回来了?又有谁看到它们离去了呢?三月:蓝鸲与知更鸟

例如,一只轻盈的小冬鹪鹩在篱笆上面蹦蹦跳跳,时而在这边的旧物下方潜行,时而出现在几米外。它是怎么利用那短而圆的翅膀来判断方位、规划路线,又能总是准时抵达的呢?去年八月,我曾在阿迪朗达克山脉偏远的荒野中和它相遇,它像往常一样不耐烦、好奇;几周后我又在波托马克河与身子结实、叽叽喳喳的它相逢。每个阶段它都在一片又一片灌木丛、一片又一片树林中旅行吗?它那小巧的身子是凭着怎样的勇气,抖动翅膀,飞越千山万水,穿过茫茫黑夜,如期地到达这儿的呢?

蓝鸲拥有着如土地般褐色的腹部和天空般蓝色的身躯,在明媚的三月清晨飞回来了,它温柔且哀怨地告诉我们:春天来了。实际上,在众鸟归来的季节,没有比第一次现身、那件小蓝衣的出现更令人惊奇、更让人浮想联翩的了。小蓝鸲是最有代表性的。这时,空中似乎飘荡着这种鸟的鸣叫声;你会在明媚的三月清晨听到它的呼唤声或歌唱,但是不知道声音的来源和方位,它就像没有云的时候天空飘落的雨滴,倏然而至。你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听着。随着天气的变化,一股寒流裹挟着雪花飘然而至,也许一周之后我才能再次听到它的信号,偶然看到它坐在篱笆桩上,兴高采烈地张着翅膀呼唤它的伴侣。现在它的叫声日益频繁。鸟儿越来越多,轻快地飞来飞去,它们越来越自信、越来越高兴地呼唤着,鸣叫着。它们越来越大胆,你会看到它们俏皮且带着问询在空中盘旋,察看牲口棚和建筑物,偷窥鸽子窝,检查木板和树上的孔洞,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安身之处。蓝鸲与知更鸟和鹪鹩交战,与燕子争吵,看起来它们已经为是否要霸占后者的巢穴深思熟虑了数日。但是,随着季节的推进,它们逐渐移居到隐蔽的地方。蓝鸲似乎放弃了最初想要强占其他鸟的巢穴的策略,而是飞往更加偏远的地方,悄悄地在它们的老巢安居下来。

蓝鸲出现不久,知更鸟也飞回来了。有时候,知更鸟在三月飞回来,但在北方的大部分地区,四月才是它们的归期。它们成群地出现在田野里、树林中。你会在草地上、牧场里、山坡上听到它们的鸣叫声。当你漫步在树林之中时,会听到干干的树叶因为它们振动翅膀而发出的沙沙声,空气中飘荡着它们欢快的呼唤声。因为过于活泼和开心,它们跑、跳、尖叫,在空中互相追逐,在树林中快速穿梭。

纽约州许多地方——就像在新英格兰一样——仍然保留着制糖的习惯,知更鸟是人们忠实的伙伴。那可是种自由、迷人、半工作又半好玩的事情。当天气晴朗,草地光秃时,随时随地都可见到知更鸟并听到它们的歌声。日落时,在枫树顶上,知更鸟面朝天空纵情吟唱。此时,天气还残留冬季的寒意,知更鸟就这样站在潮湿而寒冷的大地之上光秃秃、沉默的树枝上歌唱。全年中没有比知更鸟更合适、更甜美的歌手了,这歌声应时应景。那歌喉圆润而纯正,我们忍不住认真倾听!第一声啼鸣打破了冬季的沉闷,让冬日成为记忆。

在鸟类世界中,知更鸟是土生土长,很常见的一种鸟类,但比起那些来自异域他国的珍贵鸟类,如果园椋鸟和玫胸白翅斑雀,知更鸟与我们更为亲近。它耐寒,爱喧哗、喜嬉戏,友善,与人亲近。它还拥有强健的身体、勇敢的精神,它是鸫鸟家族的拓荒者,无愧于优秀艺术家的名号,它的到来让我们为大群鸫鸟的到来做好了准备。

我真希望知更鸟在筑巢方面别那么平凡、守旧。它筑巢所用的粗糙材料实在是和它的技能与艺术家的美称不相称。对比观察了蜂鸟的小巢,我就对知更鸟在筑巢方面的不足尤为在意。蜂鸟的巢是它那类鸟最适宜居住的地方,整个巢的主体部分是用一个白色的黏状物做成的,也许是用某种植物的茸毛或某种蠕虫的绒毛做成的,由细弱如蛛丝的物质编织而成,与它所处的树枝上的地衣相协调。看到知更鸟漂亮的外表与动听的歌声,我们会理所当然地以为它有个与之匹配的雅致居所。至少我希望它有一个像王鸟巢那样干净又漂亮的居所,与知更鸟的夜曲相比,王鸟那刺耳的尖叫声简直不堪入耳。比起果园椋鸟或橙腹拟黄鹂,我更爱知更鸟的歌声,然而知更鸟的巢与前者的比起来,就像半地下小屋之于罗马别墅,差距太大。树上鸟儿的巢穴在微风的吹拂下仿佛蕴含着某种诗意。为什么知更鸟拥有翅膀却害怕从巢中跌落呢?为什么它把巢建在顽童们能够爬到的地方?归根结底,我们得把这一点归因于知更鸟的亲民:它不是贵族,而是平民,我们更应该关注它巢穴的稳定性而非美观性。四月:菲比霸鹟和金翼啄木鸟

菲比霸鹟是四月飞回的鸟,是飞行捕食类鸟即翔食雀的先行者。它有时会早于知更鸟出现,有时也会稍晚。我珍藏着对它的记忆。在我的童年时期,一个阳光明媚的复活节清晨,它在草棚上蹦来跳去,宣告着它的归来。你也许听过蓝鸲因思乡而哀怨的低鸣;也许也听过歌雀的低声鸣叫。和它们相比,菲比霸鹟的歌声充满自信和欢快。在不歌唱的那段间隙,它在空中一个圆形或椭圆形地画着,像在觅食,我猜,炫耀性的动作是为了弥补它歌声中的遗憾。在音乐才能上,菲比霸鹟是无敌的,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需要华丽服装来装饰,因为自己的歌声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菲比霸鹟应该就是这样的艺术家。因为它没有五颜六色的羽毛,只有一身灰白色的外衣。它的身材也很普通,但是它按时归来、平易近人的姿态总是让人格外喜欢。刚过几周,菲比霸鹟就成群地离开这里,只有偶然的机会才能在桥下或者悬崖边上看到它们的身影。

在四月回归的另一种鸟是金翼啄木鸟。这种鸟,人们也叫它“高洞鸟”“弯嘴小啄木鸟”。它比红腹知更鸟归来得稍微晚些,也是我儿时的好伙伴,所以它的到来对我意义非凡。当树枝上响起悠长而明亮的叫声时,我便知道我的伙伴回来了。这也让我想起所罗门是这样描述美丽的夏天结束的——“斑鸠的鸣叫响彻大地”,同样的比喻若要来形容农场的夏天,那就是“金翼啄木鸟的鸣叫响彻树林”。

这是强有力的鸣叫,并不是渴望回应,而是出于对音乐的热爱。这是金翼啄木鸟在向全世界传递和平友好的问候。通过进一步的观察,我发现许多鸟,并非鸣禽,在春天会发出某些声音以此暗示一种歌声,并不是十分完美地阐释了美与艺术。正如“在光亮的鸽子身旁,鸢尾花会尤为盛放”一样,那只小东西的鸣叫感染了它漂亮的表兄,从而触动了“沉寂的歌者”,它们不再沉默,开始低声吟唱美妙的音节。在明媚的春光下,灰冠山雀奏响悦耳的哨子,五十雀响起美妙的笛声,蓝鸲奏响深情的颤音,草地鹨演奏着响亮的乐曲,还有鹌鹑响起的口哨声、山鹑响起的鼓点声,燕子也在一边叽叽喳喳,就连老母鸡也唱着亲切、心满意足的乐曲。在这个春天,所有的鸟都变成了优秀的歌手。公鸡的啼叫成为证明这个观点的一个有力证据。尽管枫树没有像木兰花一样盛放,但它终究开放了。

很少有作家会称赞很平常的小麻雀的叫声,然而当发现它栖息在路边,真诚地、不停地重复吟唱时,谁又可能会忽视它呢?有谁听过雪鹀的歌声吗?它的鸣叫十分悦耳。我在二月的时候曾听过它纵情歌唱。

褐头牛鹂也连忙飞上枝头,带着它的夫人们放声高歌。这可是一个花心的鸟儿,它身体力行着一夫多妻制,无论栖息在哪里,身边总有几只漂亮的雌鸟相伴。清晨,褐头牛鹂演奏出美妙的音乐,如同溪水潺潺流动,又像从玻璃瓶中倒出清水,使人完全沉醉其中。

就连普通的啄木鸟也歌唱起来,它用自己的方式展示着它的音乐修养。三月的清风拂过整个森林,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冬日的寒意和紧张。忽然从干枯的枝干上传来了悠长的打击乐。这是绒啄木鸟在演奏起床号。在这个寂静而凝滞的清晨,我们愉快地聆听着。它的乐声总是在这个时节传入我耳中,这一切的美妙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诉说,我坚信这是一场真正的音乐演出。

因此,不出意料,金翼啄木鸟会响应号召,为春天的大合唱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金翼啄木鸟四月的鸣叫是它最佳的表现,这个月的鸣叫悦耳动人。

我家旁边的糖枫林中,有一棵高大的老枫树。在这棵老枫树的树干上,生活着一窝金翼啄木鸟。在开始筑巢前的一两周,在晴朗的早晨,总会看见三四只啄木鸟在树上蹦来蹦去。有时你会听到温柔动听的絮语,有时会听到它们在窃窃私语。当它们坐在裸露的枝干上时,你会听到它们接连发出悠长而响亮的鸣叫声。不一会儿,你又会听到一阵欢快肆意的嬉笑声,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呼喊与尖叫声,好像什么事情招致了它们的欢笑和嘲弄。不知这是它们的狂欢还是庆祝交配的仪式,或许是在庆祝每年重回老巢的“回迁之喜”,我将这个疑问留给大家去思考。

和其他同类不同,金翼啄木鸟偏爱热闹的原野和林地边缘,而不是林中幽静之处。因此,与它的族类习性相反,它大部分时间在地上活动,捕食蚂蚁和蟋蟀。它似乎并不太满足于只作一只啄木鸟。它总是想和知更鸟和雀类做朋友,放弃了树林,而是急切地想去草地上吃浆果与谷物。这种生活习惯可能是个值得达尔文重视的问题。它在地上行走的习惯是否会导致双腿变长?它以浆果和谷物为食是否会影响它的声调?它与知更鸟在一起繁育是否会让后代更加会唱歌?

还有什么能比近两三百年鸟类历史更有意思呢?人类的出现对鸟类产生了非常明显且积极的影响,这是不争的事实。据说,加利福尼亚的鸟儿在定居那里之前是不会鸣叫的。这不禁让我想到,印第安人所听到的棕林鸫叫声是否和我们听到的一样,在北部没有草地、南方没有稻田之前,刺歌雀是在哪里嬉戏玩耍的,它是否像现在一样开心快乐、样子可爱呢?还有像麻雀、百灵、金翅雀一样喜欢在原野而厌恶林间生活的鸟类,实在不敢想象它们能在没有人类的旷野中生存下来。五月:燕子和黄鹂

时光从来不肯停下脚步,歌雀在四月前就早早到来,它质朴的歌声也让人心生欢喜。

五月是属于燕子与黄鹂的,但也有其他许多贵宾到来。事实上,至五月最后一周,所有的鸟儿基本都到齐了。只是燕子和黄鹂最为显眼。黄鹂全身穿着艳丽的西装,像是来自热带。在鲜花盛开的丛林中,它们时而自由自在地飞翔,时而停在花丛中喃喃细语,唱着动人的情歌,整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无休止的鸣叫声中度过。燕子俯冲而来,有时在谷仓上叽叽喳喳,有时在屋檐下辛勤地筑造爱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新家的筑造方式;山鹑在树林里啄食着新鲜的嫩芽;草地鹨那悠长纤弱的叫声来自草地;日落时分,每一片沼泽和池塘里都传来雨蛙响亮的叫声。五月是个过渡月,它连接着四月和六月,也是鲜花盛开的时节。六月:杜鹃和雀儿

六月,我们一饱眼福、心满意足,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

这是个完美的季节,鸟儿们都换上了最华美的服装,唱起最动人的歌。所有的艺术大师都会集在这里,知更鸟和歌雀不负期待。所有的鸫鸟都来了。我进入森林,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手里捧着刚摘的粉色杜鹃花,仔细聆听。杜鹃是在六月才回到森林里的,极乐鸟和金翅雀也在这个时候陪伴杜鹃归来。刺歌雀在草坪上唱起了动人的歌曲,原野春雀在空中欢快地鸣叫,整个森林上演着鸫类鸟的音乐会。

杜鹃是森林中最孤独的鸟之一,出奇地安静和温顺,同样不受快乐、哀愁、惊惧或愤怒的影响。它静静地站在枝头,四周欢快的场景似乎和它没有任何关系,它的鸣叫声就像独自在林中徘徊、游荡,对农夫而言这是雨前的征兆。在一片欢快、甜蜜的歌声中,我尤其喜欢听这种奇怪、有穿透力的鸣叫。即使离着数百米远,听到从丛林深处传来鸣叫声,也十分神往。华兹华斯曾经写过的赞美欧洲一些鸟类的诗句正适用我们的物种:

朋友,我已经听到你快乐的歌声

杜鹃呀,我该将你唤作鸟儿

还是飘扬的音符

我静静地躺在绿草地上

聆听你那响亮的叫声

听它们在山间飘过

一会儿在那儿,一会儿在这儿

欢迎你呀

在我的心中

你不是鸟,是美丽的精灵

是歌声,更是传奇

这里的杜鹃只有黑嘴杜鹃。黄嘴杜鹃大多数都在南边生活。它们的叫声相近。前者有时发出像火鸡的叫声。后者的鸣叫类似“咕,咕咕,咕咕咕”。

黄嘴杜鹃通常在一棵树上搜遍所有树枝,直至把所有的虫子都吃光。它蹲在枝头,左顾右盼,仔细观察,一旦发现食物,便展翅扑去。

六月,虫子四处活动,残害各种花果。杜鹃这时会造访果园和花园。杜鹃的性格很温顺,允许你在它几米远的地方活动。有好多次我走到距离它只有几米的地方,它似乎都没有受到惊吓,它非常单纯,或者非常冷漠。

杜鹃有着淡褐色的羽毛,和其他淡褐色羽毛的鸟类相比,杜鹃的羽毛格外漂亮、有光泽。并且杜鹃的羽翼还以坚硬和精致为世人所知。

黑嘴杜鹃的一些特征和旅鸽非常相似,它们有着相似的头形、带着红眼圈的眼睛,甚至起飞、降落的姿态都很相似。只是在飞翔时,旅鸽的速度和姿态比黑嘴杜鹃要卓越得多。在森林中飞翔的时候,知更鸟和鸽子总是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而黑嘴杜鹃飞行时却没有任何声响,安静极了。

你听过原野春雀的歌声吗?如果你生活在拥有广阔牧场的乡村,你就不会错过这种鸟的歌声。我相信,威尔逊先生一定不曾听过它的歌唱,否则怎么会给这个小精灵取“草雀”这样的名字。当你从原野中经过时,它总会出现在你身边。没错,就是那尾巴上有两条横向白色羽毛的小鸟。如果你想找到它,不能去草地或果园,而应该去高高的微风习习的牧场。它的歌声在日落之后最引人注目,那时其他的鸟儿都已沉默下来,所以,人们给它取名“黄昏雀”。黄昏时分,放牧归来的农夫总能听到那悦耳的歌声。歌雀的叫声十分清脆悦耳,黄昏雀的鸣叫则柔和、原始、甜蜜、悲凉了许多,也许它的歌声融入了对过往最美好的日子的回忆,就像鸟儿的晚祷——这位朴实无华的牧场诗人。向那些广阔、光滑、高高的原野走去,让牛羊在那儿吃草,你找一块温暖、干净的石头坐下,静静地聆听它们的歌唱。歌声从牧群吃草的矮草丛中响起,由远及近。起初,你只能听到两三个悠长、清亮、平和的音节,渐渐地,歌声以柔和的颤音结尾。通常你只能听到一两个响亮的音节,因为微风把一小部分微弱的声音吹走了。这是多么朴实、平和而又无意识的旋律啊!这是大自然中最具特色的声音。所有的草、石头、残枝、安静的牛羊群以及在温暖晚霞照耀下的山丘,都与歌声融为一体,这也是鸟儿们的功劳。

黄昏雀的雌鸟将自己的家造在空旷的田野上,不用灌木或草丛来隐藏或做标记,你可能会不经意间踩坏它的房子,牛羊有时也会踩坏。不过,我认为,比起这种危险,黄昏雀更在意应对狐狸和臭鼬的袭击。这两种狡猾的动物,经常袭击鸟儿隐藏在河边、草丛、篱笆下的巢穴。山鹑也向黄昏雀学习,将自己的家由茂密的森林搬到了露天、未受保护的环境,从不进行遮掩,这样更便于观察周围的情况。万一敌人来袭,它们可以轻松地迅速分散到空中,成功躲避。

还有一种鸟我十分喜欢,就是罕见的原野春雀,鸟类专家给它命名为田雀鹀。这种鸟和麻雀的大小非常相似,麻雀身上有明显的斑纹,而田雀鹀却有着暗红色的羽毛。这种鸟生活在极为偏僻的野外,找到它们可要花点儿时间。

在这僻静的野外,听它的鸣叫简直是一种享受。四月的一天,我静静地坐在野外,一只原野春雀停在了我的身边。它放声高歌,歌声忽高忽低,发出类似于“飞哦,飞哦,飞哦,飞欧,飞欧,飞欧,飞咿,飞咿,飞咿”的声音,整整唱了近一个小时。四周是寂静的荒野,歌声是那么悠扬、迷人、动听,我完全沉醉其中。

同样作为不被熟悉的鸟类,白眼绿鹃也称白眼翔食雀就不得不被提到。它们的歌声并不是甜美和柔和的,反倒有些尖锐刺耳,有点儿像靛彩鹀和黄鹂。但是就声音洪亮、表演及模仿能力来说,它超过了我们北方所有的鸟类。它的歌声是富有力量的,但确实不是十分动听,类似于“嘁咔——嘁咔”一样,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但它又隐藏在浓密的灌木丛中,避开你充满警觉的寻找,仿佛在与你做游戏。七月:嘲鸫和冬鹪鹩

七八月的时候,假如你生活在森林中,你就有机会听到一场特殊的演唱会。你首先注意到的是盛开的杜鹃花或沼泽越橘,那儿隐藏着三四位歌手,它们每一个都想担任乐队的主唱,这种合唱会让你以为原野和森林的半数演唱家都在高声快节奏地演唱。其实,你的耳朵被欺骗了,杜鹃花下只有一种鸟在歌唱,那就是纯正的嘲鸫。

这种鸟最善于模仿其他鸟的鸣叫,对知更鸟、鹪鹩、金翼啄木鸟、金翅鸟和歌雀的叫声,它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尤其是歌雀那种“皮普皮普”的鸣叫声,它模仿得像极了,我确信远处的歌雀会受骗,以为这里有自己的伙伴。整场快节奏的演出似乎天衣无缝,各种鸟的鸣叫声接连响起,富于变化,在我听来,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唱会。与此同时,表演者非常小心地避免暴露自己的影踪。然而我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被关注、被理解。那歌声中满是兴奋和自豪,偶尔夹杂着戏谑与诙谐的东西,使我深深沉醉其中。我相信,嘲鸫只有在遇到知音的时候才会如此高兴地鸣叫。这是它展示自己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想欣赏这场演唱会,请避开森林深处的那些高大树木,到那些低矮的灌木丛或湿地去寻找吧,那里有许多会叮人的飞虫!

冬鹪鹩是另一种了不起的歌手,提起它难免使用最高级。它并不像白眼翔食雀那样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对自己的鸣叫效果信心十足。听到它的歌声时,你不会感到那么惊讶或兴奋。冬鹪鹩总是那样温文尔雅。它的歌声流畅、厚重,有着很强的韵律,你听了会非常着迷。我记得,六月的一个晴天,我在一片低矮的树林中散步,空气清凉。忽然,一支急促而奔放的曲子从空中传来,仿佛是森林神灵的咏叹调,真是美妙极了。我四处张望,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冬鹪鹩的身影。它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胆怯,它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了,以至于我找了两次才发现它。在夏季,它喜欢藏身在偏远茂密的森林,加拿大威森莺和隐士夜鸫也有类似的习性,只有熟悉它的朋友才能在森林深处聆听到它的歌声。鸟类的分布特点

某一地区鸟的分布,和植物一样,都有自己的标识。给植物学家指定一个区域,他知道去哪里找凤仙花、耧斗菜和蓝铃花。同理,鸟类学家也会指引你在哪儿能找到小绿莺、原野春雀和红眼雀。即使是毗邻的乡村,在同样的纬度和内陆,由于地貌不同、植被不同,鸟类的分布也会不同。在生长着山毛榉和糖枫树的地方,我找不到在生长茂盛的栗树、橡树、月桂树上生活的鸟儿。从老红沙石地区走到老火岩石地区,路程不到五十公里,我很思念林子里的韦氏鸫、隐士夜鸫、栗胁林莺、蓝背莺、绿背森莺、黑纹背林莺,以及其他很多种类的鸟,在这里只能看到棕林鸫、红眼雀、红尾鸲、黄喉林莺、黄胸翔食雀、白眼翔食雀、鹌鹑和斑鸠。

我所在的高地一带,鸟类的分布非常明显。在我所住的村子南边,我常常能看到一种鸟,而在北边,也能看到另一种。在杜鹃花茂盛、遍地沼泽越橘的地方,我总是能找到黑枕威森莺。在茂密的香灌木、金缕梅和桤木丛中,我能找到食虫莺。在一片覆盖着石楠和蕨类植物、只有一两棵栗树和橡树的偏僻空地上,我在七月能听到原野春雀唱歌。在回程中,我一定能在浅水塘里找到水鸫。

在我居住的地方,似乎只有一个地方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在这里几乎可以研究所有美国鸟类。这是一片岩石较多的地区,很久以前就被垦殖过,但现在又迅速恢复野生、自然、自由的环境,这正是鸟儿和男孩们喜爱的半野生、半垦殖地区。这片地区一边是村庄,一边是公路,有错综复杂的交叉路口,许多小道通向四面八方。士兵、工人、逃学的孩子在这些路上来来往往。这些路避开了斧头和镰刀的砍伐,与远方的森林和山脉连成一片,两旁遍布着雪松、月桂和黑莓。这片土地的主要植被是雪松和栗树,许多地方都是灌木丛,覆盖着石楠和荆棘。然而,这片土地最大的特色在于中心地带茂密生长的植物,有山茱萸、水山毛榉、桤木、沼泽梣木、香灌木、榛子树等,并长满了牛尾草与霜葡萄。一条小溪从远处的沼泽地蜿蜒而来,穿过这些盘根错节的林区,即使不能说明这片地区的全部情况,也能养育这里的众多植被。不被石楠、雪松和栗树吸引的鸟儿,一定有理由造访中心地带的众多植被。许多常见的鸟都聚集在这片闲置的野地上,我在这里见过许多珍稀的物种,如大冠翔食雀、孤莺、蓝翅泽莺、食虫莺、狐色带鹀等。这里不见猛禽的踪影,苍蝇和其他昆虫大量繁殖,就像虫子大量聚集的村落,热爱和平的歌唱家们抛却对猛禽的敬畏,在这里轻盈地飞来飞去,因此这里成为鸟儿生活的天堂。棕林鸫与隐士夜鸫

在知更鸟、翔食雀和各类莺中,最会唱歌的当属棕林鸫。除了知更鸟和灰猫嘲鸫外,棕林鸫的数量最多。在每一块岩石上、每一片灌木丛中,你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五月刚刚归来时,它们还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人群。等到六月末之前,它们就和人很熟悉了,经常在我们不远处的岩石上或枝头上歌唱。一对棕林鸫甚至在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凉亭的走廊上建造了巢穴,养育后代。但当客人们到访凉亭,人群在走廊上来回走动时,我注意到这时母鸟就会异常警觉,但它会按照自己的方式静悄悄窝在那里,尽可能地不引人注意。

森林中的鸟儿都擅长歌唱,如我们以曲调的婉转和音调高低作为标准,棕林鸫、隐士夜鸫、韦氏鸫必然榜上有名。

毫无疑问,嘲鸫拥有广阔的音域、富于变化的演唱技巧,并且每一次都能够脱颖而出。但是嘲鸫只擅长模仿其他鸟的歌唱,无法达到隐士夜鸫的安宁、崇高的境界。如果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我对嘲鸫歌声感受的话,那就是敬佩。尽管我对它的第一印象是惊喜,那么多音节都从它一个喉咙里发出,实在让人惊讶。我们也很欣赏这场表演,就像观看运动员或体操运动员的精彩表演一样,尽管很多音节都是模仿其他鸟的,但仍然觉得动听。它的歌声可以将听众的情感带到更高的层次,将这个世界最深处的美丽和和谐带给我们。

棕林鸫荣获歌王的美誉是毫无争议的,欣赏它的人众多。相比而言,它们的亲戚隐士夜鸫就默默无闻了许多,这一点儿都不奇怪。鸟类学家威尔逊和奥杜邦极力称赞棕林鸫的歌喉,而对隐士夜鸫,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说过。奥杜邦说,有时候隐士夜鸫的歌声是悦耳的,但是很明显,他从未听过它的歌声。幸亏纳托尔先生给了隐士夜鸫应有的评价。

隐士夜鸫是一种十分稀少的鸟类,特别害羞,并且喜欢独居,常常在中东部广袤的森林深处或者潮湿的沼泽中才能找到它们的踪迹,因此生活在阿迪郎达克地区的人们称它们为“沼泽天使”。可能隐士般的个性恰恰注定了它们不会得到过多的关注。

棕林鸫和隐士夜鸫的歌声非常相似,有时连机敏的观察者都会被迷惑。但是假如你同时听到这两种鸟的歌唱,你就能轻易辨别两者的不同:隐士夜鸫的歌声音调更高,更狂放、空灵。它的乐器是一只银色的号角,它在空旷的地方独自奏响。棕林鸫的歌声则悠扬、婉转,像音乐会上的管弦演奏。也许棕林鸫能拥有更广阔的音域和更强大的力量,但总体来说,还是隐士夜鸫的歌声更纯净、安详,如赞美诗。

只要听过棕林鸫歌声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封为歌王。它是真正的贵族音乐家,分布在大西洋各处,并且贡献了最多数量的歌曲。也许有人会觉得它在调音上面花费了过多的时间,然而正是它的毫不在意才成就了它独特的音乐特点。

它的音乐天赋仅在金丝雀之下,拥有着在各音节自由转换的天赋。不久前星期日散步时,我走到果园附近,听到了它那有鲜明特色的音色,虽然我的同伴反应比较迟缓,但也能分辨出它的声音。我们都静静地聆听这位歌者的表演。它歌声的亮点在于数量而不在于质量。它的歌声像瀑布一样,连绵不绝,充满节奏感,时而停顿,时而响起,令人陶醉。它是天生的大师级艺术家。之后,我又很有幸地听到同一只鸟歌唱两次。

棕林鸫是家族里最英俊的鸟儿。棕林鸫不仅在演唱上为人称赞,它的外形也很优雅帅气。在空中飞行时,它姿态沉静、高雅,令其他鸟望尘莫及。它的一言一行,都仿佛充满诗意,带给人们极大的审美享受。它最普通的行为,如捉虫子或从泥地里挖蚯蚓,都像机智善辩的人的妙语一样使人愉悦。我不禁疑问,它过去是否是一位王子,转世化为一只鸟的时候仍然保留了优雅的姿态和风采?多么完美的体态啊!多么艳丽的羽毛啊!它的体态非常健美,背上长满了亮丽的红褐色羽毛,胸前是一片雪白的羽毛,还有一些心形的斑点点缀其中,也彰显了它调皮又外向的性格。其他鸟都或多或少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知更鸟总是四处啼叫,拍着翅膀在林中飞来飞去;褐弯嘴嘲鸫总是鬼鬼祟祟,像个囚犯一样躲藏在密林深处;灰猫嘲鸫举止一点儿都不文雅,四处问东问西,像长舌妇一样;红眼雀非常冷漠,像日本人一样死死地盯着你。这些缺点棕林鸫全都没有,倘若我非常安静且没有好奇心的话,它会像个贵族一样优雅地跳到我的身边,仿佛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有一次,我走近棕林鸫的巢穴,想近距离观察它的孩子,棕林鸫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上,瞪大眼睛保护着它的孩子们,它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

它拥有着如贵族一般的骄傲。十月下旬,它的伙伴们都已经飞到了南方,我竟然接连几天都在旁边的灌木林中看到它的身影。它无声无息地在林中飞翔,展现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就像冒犯了礼仪而在自我惩罚一样。经过我温柔的不打扰的观察,我发现,原来这只棕林鸫的尾翼还没有丰满,或许这只森林王子还不想以这样的姿态重回皇宫,它只能在秋风凄雨中慢慢等待,等待着回归南方的最佳时机。韦氏鸫与灰猫嘲鸫

韦氏鸫甜美的笛声飘荡在森林的合唱之中,就像黄昏雀在田野里的大合唱中演出一样。像所有的鸫类一样,它有着在黄昏歌唱的习性。在六月任何一个温暖的黄昏,你都可以走进森林,在距离韦氏鸫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听十几只韦氏鸫为你表演动听的小合唱。

我相信,这一定是你听过的最淳朴的歌曲,像抛物线那样单纯。它带给人们的就是自身简单和谐的美丽,而非那些猎奇、怪异的声音,与刺歌雀那类欢闹滑稽的鸣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韦氏鸫的音乐中,我们体会到它的知足常乐及完美的口唇音,并为之陶醉。

我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灰猫嘲鸫带给我的感觉,它的声音很普通,但一旦和其他鸟合唱,它就显得与众不同。如果其他鸟在歌唱,灰猫嘲鸫必定扯着嗓子,拉着长音,试图压过对方。如果你正在观察自己喜欢的鸟类或者研究一位新的到访者,它充满好奇,也会百般嘲弄,影响你的观察。当然,我也不会漏掉它,只是把它放在不那么显眼的位置上。

灰猫嘲鸫是森林里的滑稽表演家,总是模仿其他鸟的歌唱,但它的歌唱中总带有一丝讥讽的味道。它喜欢演唱,也努力地练习,但是它的声音不够真诚,仿佛只是为了追逐时尚或者追求名次罢了。其他鸟的演唱是源于内心的快乐,而它总仿佛有很强的目的性。按照诗人的标准来说,它只是位普通的诗人,绝对称不上伟大。它的表演活泼、有力,但是缺乏优雅,缺乏高度,就好比梭罗笔下的松鼠,总是需要一位观众的。

不过,它的歌声是值得细细琢磨的,就像一位值得尊敬的贵妇。它拥有顽强的母性,枯枝和干草筑成的简单巢就是它所向往的。前不久,我前往森林,一片茂密的沼泽地中忽然传出了灰猫嘲鸫悲哀的鸣叫声,意味着它正面临生命危险。为了不划坏衣服,我脱了衣帽走了进去。有一个鸟窝离我三四米远,鸟窝的下面盘踞着一条巨大的黑蛇,它正在享用一只雏鸟。幸好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继续静静地观察着。它把头放平,不停扭动着脖子,两三下就把鸟儿吃完了。然后,它谨慎地抬起身子,吐着芯子,渐渐向鸟巢开进。可以想象到,对于小鸟来说,面对这样的天敌,它们毫无招架之力,没有比看见蛇还恐怖的事了。

大蛇搜寻完鸟巢,就沿着树枝向上滑行,想偷袭小鸟的父母。大蛇爬得真快,这种没脚的动物竟然能有这样的速度,像鸟和松鼠一样在树上自由行动。它在树枝中穿梭,速度之快令人惊讶。这不禁让人想起一个神话,不禁想到它是否又在人类面前进行着它的恶作剧。我们把它叫作蛇或者魔鬼都无伤大雅。但我仍然惊叹于它的美丽,它闪着黑色亮光的褶皱,轻松的滑行以及高昂的头、发光的眼、如同火焰般的芯子都让人着迷。小鸟的父母已经发现了这一幕惨剧,它们悲哀地呜叫,用自己的嘴和爪子愤怒地抓扯大蛇的尾巴。大蛇忽然转过身子,顺势张开大口伸向小鸟的父母。起初这种攻势还是看似有效的,其实不然。在蛇张开大嘴还没接近猎物时,鸟儿已经飞走了,哭泣着飞落到更高的枝头上去了。以紧盯猎物而闻名的技艺在此毫无作用。或许不那么好战的鸟儿会被魔力征服。

大蛇从树枝上滑下的时候,我的胳膊不小心动了一下,这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它的注意。大蛇立刻将头伸向我,眼睛盯着我,那是蛇和魔鬼才有的注视。它迅速转身,好像在炫耀它的技能一样。很显然,它把我和被它毁掉的古代人归为一类人。顷刻之间,它爬到一棵桤树的枝头,将自己伪装成一截干枯的树枝,等待时机袭击鸟类。为小鸟复仇的念头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我捡起一块大石头,用力地向大蛇砸去。大蛇被我击中了,落在了地上,疼痛地打着滚儿,很快死去了。沼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只躲在别处幸免于难的小灰猫嘲鸫跳上了枝头,欢快地唱起歌来,仿佛在欢庆胜利。夏日的盛宴

直到七月中旬,森林才恢复往日的平静。季节的潮流起伏趋于平静,但节日的氛围有增无减。伴随着炎炎夏日,田里的庄稼开始积蓄能量,准备成熟。动听的歌声也渐渐消失。小鸟们纷纷钻出巢穴,努力学习本领。小鸟的父母既要照顾宝宝,又要准备换毛,都陆续忙碌起来。这个季节兴致最高的是蟋蟀,它停留在你的窗前,整夜重复着单调的歌曲。在下一个夏季来临之前,你都将没有机会听到棕林鸫的歌声了。刺歌雀可真是累坏了,它的脾气变得有点暴躁。当我靠近它的巢穴时,它愤怒地对我叽叽喳喳叫个不听。既想做个称职的妈妈,又想做个优秀的歌手,它难以兼顾。当然,总有一些雀鸟仍在歌唱。有时,越过炎热的田野,在林子边缘高高的树上,传来猩红丽唐纳雀的歌声。这种色彩艳丽的鸟最喜欢高温天气,甚至在盛夏最热的时候都可以听到它的歌声。

对于燕子和翔食雀来说,夏日的狂欢盛宴就在于可供捕食昆虫的机会特别多。栖息在大树阴影下的那只灰白色的绿霸鹟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绝不会放弃每一次出击的机会。半空中飞翔的苍蝇和愚蠢的飞蛾,一旦进入了绿霸鹟的视野,绝对会变成它的美餐。瞧瞧它那番举动,头好奇地摆动着,它的“眼睛在极其激动地翻滚着,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绿霸鹟眼神特别敏锐,如同显微镜一般,一旦发现目标,便迅速出击,一招毙命。这个过程没有打斗,也没有追逐。相比而言,那只麻雀显得格外愚蠢,它一般以各种植物种子和昆虫幼虫为食,偶尔也会试图模仿绿霸鹟,像翔食雀那样捕食,动作蠢笨地追逐甲虫或飞蛾。我猜,它正在草丛中寻觅,尽情享受这一举动。瞧那儿!机会终于出现了!一只乳白色小草蛾正在艰难地行进,麻雀有能力将它捉到。滑稽戏开场了。我认为,对于草娥来说,情况十分危急,它们这样追逐行进了几米,麻雀突然扑向地面,然后又飞起来。当麻雀又靠近时,草娥已经恢复了体力。麻雀很生气但也不想放弃,还是一直紧追着。终于,在连番的期待与失望过后,麻雀厌倦了这场追逐,它返回枝头,继续按它的方式抓虫子去了!

鸽鹰与麻雀的争斗不同于麻雀与蛾之间的小打小闹,这是一场速度与反应力的竞赛。这是翅膀和风对鸟儿的考验。鸟儿每条肌肉和神经都是紧绷的。鸟儿惊恐地叫喊着,左右来回周旋,企图找到一个绝佳的逃跑方向。而鹰却冷静地靠近,极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穷追不舍。它把自己行动的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激起你最深处的焦虑,使得你不由自主地爬过栅栏想一探究竟。这时鸟儿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采用草蛾的策略,寻找树、灌木丛或篱笆等遮挡物,利用身体小、移动速度快的特点获得一线生机。鹰仿佛识破了这一战术,随机地一扑,希望能一举猎得。你会看到鹰没有一下子得逞,它在果园中低飞,还有几只金翅雀在周围,鹰发出了类似于“噼-啼,噼-啼”的失落的叫声,它似乎已经放弃了,因为灌木丛已经成为鸟儿们最佳的庇护所。秋日的飞行表演

秋季是属于鹰翱翔的季节。鸡鹰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它最爱这薄雾蒙蒙的暖日。它总是那么悠闲自在,它的动作是那么曼妙和威严!轻松地掌握着平衡,没有丝毫的匆忙感,时而华丽地盘旋着上升,是那么骄傲,带着贵族般的优雅,时而又大胆地在空中做特技表演。

鸡鹰缓慢、悠闲地在天空中飞着,我们几乎都看不到它翅膀的抖动,它盘旋着升空,越飞越高,逐渐变成天空中的一个黑点。突然,它收起翅膀,如同一把上劲的弓破空而下,仿佛要跌落地面,将自己摔得粉碎。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它又迅速张开双翅,陡然冲向天空,随意地向别处飞去。在秋季,这是最壮观的视觉盛宴,人们都屏住呼吸期待它再次升空。

如果想要平缓地降落,鸡鹰会紧盯着目的地,随即转弯,但其行动仍然是大胆得像流星般迅速坠落,你可以看到它像一条线一样直直地降落,如果你的距离足够近,甚至可以听到它翅膀抖动的声音,它的影子越过田野,几乎瞬间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沼泽或矮树或树墩上了,回味着刚刚吃下的青蛙和老鼠。

当南风刮起时,三五成群的鸡鹰开始了自己的飞行表演。山谷尽头,它们张开双翅,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迎风飞翔。它们有时飞得平稳,翱翔天际;有时忽起忽落,好像随风飘荡;有时直冲向上,翱翔于群山之巅。它们又会突然加速。这就是鹰,纵然向它射击,只要伤势不严重,它就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飞行轨迹和姿态。

天空翱翔的鹰完美地阐释了动与静的美感。相比而言,燕子和鸽子的飞翔在视觉冲击上则逊色许多。鹰的飞翔是如此奇妙,人的眼睛很难发现它双翼的抖动,使人感觉它一直在轻快自如地飞行,它不是刻意去使用蛮力,而是完美地顺风而行。

鹰翱翔的时候,一些自不量力的鸟,比如,短嘴鸦、极乐鸟,会去袭击它。鹰表现得极为从容淡定,它从不屈尊去注意这些吵闹、愤怒的攻击者,只是轻巧地在空中盘旋,上升,再盘旋,再上升以此来迷惑对方。不一会儿,短嘴鸦和极乐鸟就变得晕头转向,不得不放弃袭击。用这种战略来对付弱小的对手很少见,我不确定这个做法是否值得效仿。

夏天过去了,森林迎来了秋天。这个收获季节的音乐是属于那些昆虫的,处处都可以听到蝉鸣声。整个天空都回荡着柔和的自然之声。鸟儿们都停止了歌唱。它们褪去了身上华美的羽毛,换上了朴素的新装,开始向温暖的南方迁移。燕子成群飞走了,刺歌雀也结群飞走了,不知不觉间,各类鸫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森林。天气逐渐变凉,深秋到了,雀科鸣禽、莺、雀等也都去了南方。迁徙的过程即将结束,只有鹰依然在空中翱翔,逐渐消失在远方,见证着季节结束、众鸟迁徙的过程。第二章铁杉树林

很多人并不相信我们这个地区生活着数量众多的鸟。夏天,只有少数人才会留意到自己的周围多了许多鸟,他们只能认识其中不到一半的鸟。当我们走进森林时,几乎不会觉得自己入侵了那些鸟的领地,或者意识到在我们头顶上方的树枝上聚集、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快乐玩耍的鸟是何等珍贵、稀有,它们都来自于遥远的墨西哥、中南美洲以及更远的岛屿。

我依稀记得梭罗先生曾经描述过一窝生活在斯波尔丁家的令人羡慕的鸟之家。斯波尔丁从来没有注意过身边的鸟,每当夕阳下山,斯波尔丁吹着口哨驱赶着牛群从鸟儿的巢穴下面经过,鸟儿也不愤怒。但是,它们并没有进入村子的社交活动,这些鸟平静地生活在那里,繁衍生息,既不织布也不纺纱,叫声中带着节制的欢愉。

我想当然地认为森林里的居民只看到了它们的优点,不过,经过我的观察,鸟儿也有生气的时候,尤其是在斯波尔丁轰隆隆地驾着马车经过它们的家时。但总体来说,它们和斯波尔丁先生都对对方互不关心。

前些日子,我漫步于老铁杉林,数了数鸟儿的种类,竟然发现了四十多种夏季的候鸟。其中很多鸟在其他林子里也很常见,但也有不少鸟在这片古老的林子里很少见,更有一些鸟是在任何地方都少见的。在一片树林里,而且是在一片不算大的树林里,发现数量如此之多的鸟是不常见的情况,其中许多鸟都是在这里筑巢、度过整个夏天。我所观察的这类鸟的大部分在这个季节会到更北的地区度夏。

鸟儿的分布和气候有很大关系。同样的温度,即使在不同的纬度,也会吸引同一种鸟。因此可见,海拔和纬度的不同对鸟儿没有太大影响。海拔高、纬度三十度的地区和在纬度三十五度以下的低海拔地区有相同的气候,会有相似的动植物群体出现。在我写作所在地特拉华河的上游,海拔高,但纬度与波士顿相同。这里的气候更像美国和新英格兰北部。开车向东南部行驶半天的时间,我就会到达一个温度与出发地完全不同的地区,在这里能看见古老的地貌、不同的植被和鸟类,甚至看到不同的哺乳动物。在这里找不到我所住地区的小灰兔和小灰狐,却能看到生活在北方的大野兔和红狐狸。在十九世纪,一群海狸曾在这里生活,但是最老的居民也不知道它们修筑堤坝的地方。在我将要介绍的这片老铁杉林中,除了有各种各样的鸟,还有其他丰富的物产。当然,最主要的财富在于林中茂盛的灌木、长满果实的沼泽以及清幽寂静的森林。铁杉树林

铁杉树林经历过坎坷漫长的历史。因为它的树皮可以用来制革,很多年前,伐木工人蜂拥而至,乱砍滥伐;移居者也任意砍伐,但它顽强地挺了过来。前几年,政府修建了一条通往林区的公路,这条路上一直充满艰难险阻,不是大树倒在了路上,就是淤泥堵塞了交通。行人最终放弃了,他们选择绕过这里。现在这条路完全属于森林中的动物,路上到处都是浣熊、狐狸和松鼠的脚印。

大自然热爱这片森林,便留下了自己的印记,这里土地肥沃,上面长满了蕨类、苔藓以及地衣。站在这条充满花香草香的路上,我深深感受到来自植物王国的力量,并且对森林中默默进行的生命进程的深不可测怀抱一种崇高的敬畏。

现在,这片森林再没有带着斧头和凿子的敌人。牛羊经常造访,它们寻觅着最美味可口的嫩草。春天,农夫前往旁边的糖枫林制糖。夏天,妇女和孩子会经过老巴克皮林寻觅山莓和黑莓。我知道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还带着钓竿,沿着森林中的溪流垂钓,梦想能够钓到鳟鱼。红眼绿鹃

六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带着警惕、探险的精神前往目的地,寻找比糖更甜美、比黑莓更美味、比钓鳟鱼更有趣的游戏。

六月是鸟类学的学生观察鸟儿的最佳时机。这时,鸟儿都在忙着修建巢穴,这个月是它们歌唱最响亮、羽毛最华美的时期。哪儿有不会唱歌的鸟呢?我们是在等待陌生人开口说话吗?对我而言,我只能通过歌声来认识鸟儿;然后我靠近它一些,它像有灵性一样也对我很感兴趣。

有一次在林中,我有机会将一只灰颊鸫捧在手心,但我没有认出它。而沉默的雪松太平鸟始终给我一种神秘感,它漂亮的羽毛以及偷吃樱桃时狡黠的动作,也无法消除我的这种感觉。鸟儿的歌声包含着生命的线索,在它和听者之间建立一种联系——同情与理解。

我从陡峭的山路下来,穿过糖枫林,刚刚到达距离铁杉林一百米远的地方,红眼绿鹃带着悠长颤音的歌声就传入了我的耳朵,歌声中洋溢着兴奋,如同放学儿童吹响的口哨。红眼绿鹃是分布最广、最为常见的鸟。五月至八月,在美国的中部和东部,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天气,只要是在森林里,红眼绿鹃的鸣叫声总能第一个传到你的耳中。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午前还是午后、在森林深处还是村庄树丛旁,鸫类鸟觉得天气炎热时,莺类鸟觉得天气寒冷时,红眼绿鹃从来不计较表演的时间和地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

在阿迪朗达克山脉深处,很少能听见鸟鸣,但总能听到红眼绿鹃的歌声,它的歌声并不是特别出色,但是它片刻不停、充满喜悦的歌声总是能打动我。它的歌曲总显得它忙忙碌碌,它的表演也不悲伤或充满韵律,但却可以完整地传递出喜悦之情。在我看来,大部分鸟类的歌声对人类意义重大,我认为可以从歌声中找到快乐。刺歌雀的歌声表达着快乐,麻雀的歌声表达着忠诚,蓝鸲的歌声表达着爱情,灰猫嘲鸫的歌声表达着骄傲,白眼翔食雀的歌声表达着羞涩,隐士夜鸫的歌声表达出一种灵魂的安宁,而红腹知更鸟的歌声表达着军人般的肃穆。

有些作家把红眼绿鹃划分到翔食雀类,但它更像食虫莺,从它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鹟科或纯种莺的特征。它和歌绿鹃很相似,粗心的观察者总是分不清它们。这两种鸟的鸣叫都很欢快,只是歌绿鹃的鸣叫节奏感更强一些。红眼绿鹃身材更大一些,也更长一些,它的头上有青色的冠,眼部有淡淡的花纹。并且红眼绿鹃整天在树上跳跃,翻腾着树上的枝叶,左瞧瞧右看看,不停地飞,几乎一刻也不肯停止鸣唱。如果你听到它的声音变得细弱,那代表它已经飞到较远的地方。当它在树上看到美味的虫子时,它会纵身扑去,先啄伤虫子的头部,然后吃掉它。雪鹀与冬鹪鹩

我走进森林,最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石瓦色的雪鹀。它们叽叽喳喳地对我叫个不停,仿佛是因为我打扰了它们的生活。每年夏天它们都在这里繁衍后代,但并不被当作雪鹀,因为到了冬季,它就会飞往南方,等到春天再飞回来,这个习性更像歌雀,我实在不能明白它的名字和雪及寒冷有什么关系。在不同地区生活的鸟儿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性,短嘴鸦不在这里过冬,所以很少能在十二月之后、来年三月之前见到它们。

当地的居民把雪鹀叫作“黑斑翅鸟”。这种鸟是我所知道的最出色的地面建筑师,它通常将自己的巢穴建造在森林路边斜坡的底部,洞口半隐半露,精致的巢就在其中。内部添加了柔软的牛毛马毛,使得整体更加对称、结实、舒适。

我经过枫林的拱廊时,看到了三只小松鼠——两只灰色,一只黑色——在嬉戏。当我穿过一片原始的林篱时,才算真正进入铁杉林。这里极其原始、荒芜。我踩在地面厚实的苔藓上,双脚像被困住了一样,瞳孔在朦胧、圣洁的光线下无限放大。然而调皮的红松鼠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嘲笑着我的到访,根本不顾及森林的宁静,不停地打闹、嬉戏。

冬鹪鹩最喜欢宁静,在我家附近,铁杉林是我唯一能够见到它的地点。它的声音里充满很多昏暗的过道,好像借助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共鸣板一样。确实如此,一只如此小巧的鸟能发出如此有力的声音,且极富有感情。它使我想起了带着颤音的银嗓子。你或许可以从歌声的抒情特色上认出它是冬鹪鹩,但是你必须低下头才会发现是谁在表演。因为它羽毛的颜色和大地、树叶很相像。它从不肯飞上树梢,就在树桩之间、树根之间跳来跳去,或躲在藏身之处,以怀疑的眼神注视着所有入侵者。冬鹪鹩长得非常滑稽可爱,它的尾巴总是笔直地翘起,指向头部。在森林的歌手中,它是非常谦逊的一位。它演唱时从不矫揉造作,动作是那样自然流畅,它微微抬起头,清清嗓子,坐到一根原木上,喉咙中便自然流淌出美妙的歌声。它的目光直视前方,甚至是看着地面。在歌唱方面,很少有鸟可以超过它,可遗憾的是,七月的第一周过完,我就再也听不到它的歌声了。韦氏鸫

森林里,苔藓旁,盛开着粉红色的酢浆草,这种草酸甜可口。我坐在森林里仿佛加了软垫的原木上品尝。这时,一只红褐色的小鸟迅速飞过,在十几米外的低枝上落下,“呦呦呜呜”轻轻地鸣叫,仿佛在问候我,就像你招呼你的宠物狗一样。它的声音柔和甜美,看一看它那冲动、优雅的动作,还有长有暗斑的前胸,我可以断定,这是一只鸫。之后,它发出柔和、圆润,如长笛音般的鸣叫,这是一种简洁但又传递情感的表达方式。我还没有来得及观察仔细,它就又唱着歌飞走了。看它的体形,应该是一只韦氏鸫,因为它的体形在鸫类中是最小的,和蓝鸲差不多大小。

我们区分鸦类主要依据它们胸前的斑点浓淡。棕林鸫白色身体上的斑点是边界感十分清晰的椭圆形,隐士夜鸫的斑点更淡一些,呈线状分布,身体颜色也偏青色。可惜这小鸟离我太远了,只看见它胸前是一片模糊的黄色,再细致点儿我就看不清了。如果你想看清它,就要在它的聚集处等待,同时这也意味着它也有观察你的机会。布莱克伯恩莺

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从高大的铁杉树上传来。我瞪大眼睛,看到有根树枝在细微颤动,仿佛有小鸟的身影。我看得头发昏,脖子都快要断了,依然不能看清楚。又过了一会儿,小鸟飞了出来,去追赶几米外的一只苍蝇或飞蛾。我只能看到它的外形,不能确定它的名字——为了处理紧急情况,我带着枪,我迅速拿起步枪,开枪击中了它。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残忍,但是没有鸟类的标本,鸟类的研究就很难迅速开展。很明显,从它的形态和习性来看,它应该是一只莺,但我不能确认它具体是哪种莺。我看着它,企图能叫出它的名字:火红的喉咙和前胸,冠和眼纹也是一样的颜色,背上的羽毛黑白相间。通常雌鸟的斑纹和颜色会稍暗一些。这应该是橙喉莺,它专属的名字。不过它的学名被称作布莱克伯恩莺,因为布莱克伯恩先生是第一个用步枪击落巢并打死它配偶的人。“伯恩”(burn)这个词用得恰如其分,因为它的喉咙至胸部的羽毛是如同火苗般的红色。它的颤音也独具特色,会使人以为它是红尾鸲,但并不特别有乐感。我在这附近的其他林子里没有见过它,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它。黄林莺

在这个地点,还有一种莺深深吸引着我,我经历了许多波折才看清楚它。在寂静的森林,这种莺的声音特别悦耳,带着齿擦音的声音穿过古老的森林,别有一番韵味。人们在山毛榉和枫林的高原地带要比在这里更容易听见它的鸣叫。将它放在手里观赏,不禁要感叹:“多么漂亮的鸟啊!”它有着小巧的外形、优雅的气质,背是淡蓝色的,古铜色的斑纹点缀在肩上,有黑色的上颌、金黄色的下颌,喉咙和胸前是一片黄色。这种鸟就是蓝黄林莺,尽管它身上的黄色有些偏古铜色。它非常精致、漂亮,也是我所知道的莺类中体形最小、最漂亮的。我从来都不惊讶于能在自然之中找到如此的尤物,因为这也是一种自然法则,就像你去海边或者攀登高峰时,总会发现它们小巧柔美的一面。大自然所展现的微观和宏观之美总是超出我们的想象。隐士夜鸫

我走进铁杉林深处,鸟儿的歌声开始变得稀少起来。我面对寂静的森林思考时,林海的深处传来了一首悠扬美妙的歌曲,那是隐士夜鸫的歌声。对我来说,这是自然中最优美的声音。深深沉醉于它的演唱之中,不用离它很近,只是在离不到五百米远的地方听着,只能听到歌声中最强最美的部分。在它与鹪鹩、莺类的大合唱中,我总能听出它的声音,那歌声是那样清澈、宁静,仿佛是一首圣洁的诗篇。这歌声使我心里生出一种美感,自然界中再也没有一种声音比它的歌声更宁静、神圣。它的歌声更适合在黄昏时听,尽管我随时都可以听到。它的曲调十分简单,我甚至不必说出它的魅力到底在何处。“啊,球形,球形!”它仿佛在说,“啊,神圣,神圣!啊,云消吧,云消吧!啊,放晴吧,放晴吧!”这些话语穿插在最动听的颤音和最美妙的序曲之中。隐士夜鸫的歌声不同于唐纳雀或大嘴雀的歌声,没那么骄傲,没有跌宕起伏,没有个人情感掺杂其中,仿佛只是在自己最好的时刻甜蜜、安静地歌唱,表达了一种安详、深沉、庄严的喜悦之情,只有纯洁高尚的心灵才能体会。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在明月的陪伴下,我登上了山顶,隐士夜鸫在几十米外唱它的晚间赞美诗。在静谧的山野里,望着天边皎洁的明月,聆听着纯净的歌声,城市的喧闹、繁华在这里都不值得一提。

我从不知道同种类的鸟儿会在同一地点歌唱,以比试歌喉,比如,棕林鸫和韦氏鸫。从树上打下一只,不出十分钟,又会有一只同类鸟在树上高歌。那天晚些时候,我进入了老巴克皮林的中心地带,发现了一只正在低鸣的鸫,但对于我的出现,它并没有变得很警觉,只是声调变得更高了。我掰开它的嘴,发现它口腔内是像金子一般的黄色,我期待着能在里面找到珍珠和宝石,或者看见天使从里面飞出来。

这类鸟很少在书中被提起,我也不清楚哪位鸟类学家能区分三种鸫且不会混淆它们的外形和歌声。一位作者曾在《大西洋月刊》中写道,棕林鸫也时也叫隐士夜鸫,但根据它的声音特点,也会被称作韦氏鸫。最近出版的大百科全书里有奥杜邦的最新成果研究,他认为隐士夜鸫的歌声由较为单一的悲伤的音节组成,韦氏鸫和棕林鸫的歌声更为相近。另一位作者又告诉我们,鸟儿的颤音和翅膀振动的频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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