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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8 19: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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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静湖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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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师情史

工程师情史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工程师情史作者:静湖绿山排版:汪淼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9-02-01本书由天津博集新媒体科技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 一  拥挤的火车

工作意味着什么,晴空一直似懂非懂,一些东西明明是明白了,但忽然间又模糊起来。正如他现在半夜坐的火车,从城市经过的时候,还灯火璀璨,若驶入荒野,猛然间就漆黑起来,原本漆黑会刺激晴空的想象力,然而今夜漆黑却折断了想象的翅膀,他在奋力挣扎,挣脱了,他就幸福,他就快乐了。

晴空睡不着,只好看着火车上的一幕幕,最早知道火车这个东西,是在刚上小学的时候。晴空的妈妈是个大字不识的妇女,平时很难对晴空进行有文化的教育,但是总爱不停的讲一个笑话,大意是:一群人到城里面赶火车,一个人掉队了,没赶上就独自回来了,人们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那人回答说,他不知道其他人去哪儿了,只说他们进了一个很长的屋子,后来那个屋子竟然自己走起来了。每每说道此时,晴空的妈妈总是止不住哈哈大笑。那个时候晴空还没见过火车,只是隐约感到这种长长的屋子应该是一种长的车子,从那时起,晴空一直盼望着坐这种车子。终于在上大学那年,如愿以偿了,但没买到坐票,在拥挤狭窄的过道上站了十几个小时,要不是上大学的兴奋,晴空发现火车并不是好东西。

此后,坐火车的机会逐渐多起来了,发现也就那回事,若火车的另一端是美景如画的旅游目的地,那么坐火车受点罪也值得,若火车的另一端是远方的工作,也并不见得就是好事。说来这火车的另一端是风景名胜的少,多数是为了远处的工作,要不就是岁末乘火车回家,为了生活,大家四处奔波。就像今日的火车,晴空坐的是普通列车,估计绝大部分都是去打工的人们。火车上虽没有春运的拥挤,但是也够熙熙攘攘,看到此情此景,晴空心底忽然冒出“悲壮”两个字。哪来这么多人,既不是节日,也不是假期。火车上能够想到的姿势应有尽有,超量的人群充满有限的空间,凡是能够站人的地方都有个人在那儿,过道,厕所,水龙头,车门都是人,他们买的都是站票。说起站票也分高低优劣。来得早的找个空间大点的地方,可以买个小板凳坐下,算是享受,来晚的就惨了,靠在过道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老祖宗发明坐立不安这个词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日中国的场景,真是高瞻远瞩太贴切了。这时要是推餐车的过来,那就更难受了,无论趴着的,蹲着的,靠着的,眯着的,以及一切可能动作的人不得不站起来,特别是睡着的人,最痛苦,本来睡眠可以忘却这人间的烦恼,只是此刻这项权利也被剥脱。站火车的人中,男孩女孩,男人女人,老头老妈都有,仔细看下,偶尔也会漂到美女,男人们多看到美女趾高气扬的样子,很少看到她们无奈难受的时候,如果要想看,不妨坐坐火车,尤其是普通的硬座车厢,原来不是所有的美女都有机会座宝马的。然而再仔细观察,这些人倒也不怎么抱怨,很多不熟悉的人在这里谈笑风生,庆幸自己买到了票,可以赶上未来的行程。听得懂听不懂的声音应有尽有,听得懂而且是熟悉的,猛然间心头一热,原来是老乡;听不懂的甚是纳闷,尽力去猜也猜不明白,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有些人的声音如此奇特,尽管奇特,晴空隐约感觉到都在表达同样的意思——他们要去外地挣钱养家糊口。每次坐火车,总能听到几个特别的声音,大家都睡意朦胧了,他们还在讲,而且很起劲,仿佛说书人在对着大量听众激情讲座,这种人一般是常年坐火车的老火车人了,火车上的老油条,尽讲些奇闻异事,有些听起来,晴空觉得很不靠谱,但是别人还是唾沫四射,给大伙带来了欢乐,给自己消磨了时间,两全齐美,何乐而不为呢?

晴空终于抵抗不住睡意,头脑逐渐空白,但是仿佛还有一支笔在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写着。至于写什么,他不是很清晰,隐约感到实在写自己的小半生。

二十七年前,晴空在一个小乡村出世了,出生不久便染上了肺炎,他爸妈含辛茹苦一边种地,一边到处借钱给他治病,终于让他这个老病号茁壮成长。后来竟然还上学了,而且成绩还不错,可惜的是关键考试的时候发挥不出来,初中和高中都比别人多读一年,年龄也就长了两岁,后来竟然还上了大学和研究生,高中填志愿的时候,跟随着大家报热门专业,可四年的大学生活晴空并不如意,成绩虽然好点,但是是以牺牲热情似火的青春为代价,和班里的女孩子也没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黯然神伤,这种人即便成绩好点,在全面发展的大学里也不起眼,因此晴空逐渐发展出一套自己的看法,于是在报考研究生的时候,有意挑选冷门专业,仿佛那些专业就是为他开的。当晴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突然传来父亲患病住院的消息,父亲是没有医保的,每花一分钱,就要算计还剩多少钱,还有哪些地方要用钱,钱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奇怪,多了其实和纸没什么差别,少了就和自己的血液一样珍贵,花出去的钱就是流出去的自己的血,造血功能强还好说,造血功能不足又不会吸星大法吸取别人血液的本领的人,就只有自己受罪,父亲为此总是忧心忡忡,甚至隐瞒自己的病情。晴空猛然觉得自己该赚钱了,也该多制造些血液了,村子里和他同年的人和媳妇睡在一起都已经好几年了,很多都有下一代了,有些人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满村子跑了。唯独自己还在幻想的世界孤苦伶仃的折腾,和晴空一起来到这些专业的同学,他大概观察了下,都是些爱幻想的人士,爱看些大师的书,谈论些非人间的烟火,时不时丢出一句道法自然或者柏拉图的观点,特别是刚上研究生的头几个月,热血沸腾,幻想把名字写在教科书上。只是两年多过去后,发觉大势已去,找个饭碗反成了问题。

晴空所在的专业是个偏研究性质的专业,这种专业的出路要么是继续深造,要么就是转行,要找到对口的工作比较困难,考虑到当今时代是信息时代,他决心加入到千千万万电子民工的行列,在找工作的那段时间,晴空再也不去看量子力学,每天狂补些硬件工程师的知识,在找工作的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除此之外,晴空还做了战略上的调整,首先对专业名称进行修改,比如晴空的专业是冷原子物理,本来是个深奥分析的活,旁人看来就是云里雾里一堆公式,但是里面也涉及到一些信息传输的工作,晴空灵机一动,把专业名称改为通信与系统,虽然觉得有些造假,但是还是有些类似,这年头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多着呢,自己这点算什么,何况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对于他所在专业的名字其实也是有来头的,是一个退休的老干部说破了天机,原来晴空那个专业在以前也是不好招人的,于是他们系主任灵机一动,把专业名字从无机化学改为电子材料信息工程,教师和课程原封不动,化学还是要学,但是化学里面会沾上一点信息,否则完全不相干也难免让人笑话,这其实就和党中央军委和国家军委一样,两套牌子一套人马,果然后来招生形势一片大好,录取分数线节节攀升,等后来找工作的时候,一投简历石沉大海,有幸面试一回面红耳赤,于是不少人大呼上当,只不过为时已晚,此情可待成追忆。

尽管改了专业名字,刚开始找工作的那阵子还是不顺利,后来在网上看了些人写的求职心得,终于悟出一些门道,就拿通讯专业来说,招聘的主力是两家企业,一个国企G公司,一个私企S公司,关于G公司和S公司,天底下的议论和对比很多,听说在早些前,那个时候大学没有扩招,G公司和S公司的招聘人员为了抢人才直接到学生宿舍和还躺在床上的学生谈,有时一家公司的招聘人员前脚进门和一个学生谈好,后进的公司就和那位学生谈毁约的事情。如今随着年年的扩招,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生生不息,乐坏了G公司和S公司的招聘人员,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将就高学历人员了,不过G公司和S公司的终究还是对手,当一家公司招聘的号角吹响的时候,另一家公司的战鼓也立马擂响。G公司和S公司的待遇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比如S公司的名义工资要高几百元,但是有人会说G公司吃饭便宜,又比如S公司有加班费,但是有人会说,G公司逢年过节发些礼物,比来比去比不出所以然来。通讯行业除了G、S外,还有几家外企,比如W公司,但是招的人很少。牛人往往周旋在G、S、W之间,轻松淡定地和三家公司的招聘人员忽悠,最后牛人往往是把G、S公司的OFFER拿到手,作为保底,然后等待W公司的消息。这年头虽说外企的吸引力有些下降,但是在应届生中给的薪水还是相对较高的,更重要的是外企招的人少,招聘流程新奇,喜欢搞些与专业无关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应届生进去有一种凤毛麟角,舍我其谁的感觉,要不大牛和小牛一起进了G公司或S公司,就没有什么优越感了。也有些不太牛的人在论坛上描述自己和G公司或S公司的招聘人员艰难厮杀最后幸运过关的经历,言论中流露着自豪感,即便是发自内心的,但是这样的言论往往遭到截然不同的回复,有人充满了羡慕,有人毫不客气的露出不屑,甚至鄙视。晴空最开始也投了W公司类似的外企,但是终因专业不对口在笔试就败下阵来,实际这种笔试也不需要怎么专业对口,只要事前有针对性地准备下也可通过,后来总算通过了G公司的笔试,G公司的笔试范围比较广,晴空凭借近来看的一些知识能够答对一部分内容,后来的技术面考官也只是泛泛地问了些概念性的问题,和笔试差不多。最后是所谓的综合面,G公司的人力资源MM问晴空怎么看待工作压力的事情,晴空强调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从小就受到了吃苦耐劳的风气的熏陶,人力资源MM嫣然一笑;第二个问题就是是否有女朋友,是否服从地点分配,前半个问题当然是否定的,不过晴空很好奇,公司掌握这些信息干什么,难道要协助解决广大单身汉的个人问题?关于地点晴空还是有些想法的,此时的晴空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国家的发达城市,于是他说想去Z市,但是人力资源MM突然反问道,假如把你派到边远地区,是否愿意,晴空不敢像牛人一样直接拒绝,而是迟疑一下违心地说去,就这样晴空通过了G公司的所有面试,最后也如愿以偿的被分到了Z市。拿到了G公司的OFFER后,晴空也投了貌似比G公司要强些的公司,但最后都无音讯,S公司的笔试晴空也收到了,但是通过网上搜到的信息,反复对比得出两个公司的待遇半斤八两的结论,就没有去笔试。等工作单位的事情定下来后,晴空所关心的就是职位了,现在行业是定了,但是G公司是个大规模的公司,能够想到的职位G公司几乎都有,最后终于收到了邮件,是个名为测试的部门,在网上搜索好久也一头雾水,即便是在今天的火车上,他还不明了所谓的工程师是怎样的,是继续像研究生一样在实验室埋头看文献,做研究,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勾当就不得而知,唯有幻想了。

天快蒙蒙亮了,劳顿一夜的人们从奇形怪状的睡姿中恢复过来,火车上顿时喧闹起来,南腔北调又开始上演,下了火车,晴空就要到一个崭新的城市,关于她,晴空在初中的政治课本上了解一些,虽然没亲临过,但肯定比他读书的城市要大,要先进,想到这点,晴空一阵兴奋。恰在此时,晴空的眼光扫描到一个女孩,她正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晴空的心头猛然一热,激起无限的惆怅。关于男女之事,过去的晴空是不堪回首的,于是昨晚晴空就一直在思索,要让这趟火车成为过去和未来的时空转换机器,从此完全换一种活法。眼前的女孩,其貌不扬,无明显打扮的痕迹,瘦高瘦高的,除了低头的神秘外,并无过人之处,但是竟然让晴空眼前一亮,于是主动上前攀谈起来,知道女孩也要到同一个城市工作,心中暗喜,晴空要了她的电话,女孩也仿佛没有顾忌,直接把电话给了晴空,估计人家看在晴空是个老实人的份上。今天的主动比起学生年代木讷害羞的状态,的确是换了活法,换了天地。下火车了,晴空主动帮助女孩提行李,展现了一下所谓的绅士风度。以前不是没有,只是羞怯罢了。然而猛然间发现女孩儿中指上戴着戒指,关于它的含义,晴空还是知道的,不觉丧气起来,倒也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了,开窍的速度总是比不上失去的速度,什么事情都要快,要不就追悔莫及,想想上大学读书的这么多年,学业负担也不重,钱也不是个问题,怎么就在自己虚构的空间孤苦伶仃的度过了七年,学业上也没什么成就,还不如玩七年游戏,或者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只是悄然间生命的十分之一已经过去了,自己竟然不知所措,假如这七年可以重来,晴空愿意重新塑造一个自己。

沮丧中,晴空独自走出了火车站,迎接他的是阿牛,阿牛同学工作三年了,也是单身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对很多事情包括对女人达成共识,说起阿牛,他是晴空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升级、留级。最后一起考入大学,不过阿牛虎背熊腰,说起话来干净利落,主题鲜明,晴空看起来瘦弱文静,一般很少在人前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俩在大学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阿牛可能是在高中时代太刻苦,在大学想放纵一下,于是昏天暗地地沉迷于网络游戏,英语四级考了几次才通过,晴空呢因为对信息时代不感冒,独自在黯然神伤中沉醉,成绩总算比阿牛强点,现在他俩都工作了,是否还会走不同的道路呢?晴空读研的三年,阿牛工作三年,听阿牛讲,每天晚上回来都很晚,稍微收拾下就想躺在床上睡觉了,打游戏是难得的奢侈,而且还要抽时间苦练英语,阿牛一心想进欧美的外企,在那里工资高点,人也轻松些。

晴空在阿牛的带领下,开始认识这座新城市。 二  初入职场

新城市并没有给他多大的震撼,这些年大学的生活,让他对城市已经很熟悉,甚至有些厌倦。如今的这座城市,眼见只不过比大学的那座高楼更多更密,道路更宽更绿。看起来也见惯不惯,绝无第一次进省城上大学时前所未有的震撼,一些人写的乡下人上城的小说,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拿无知的农民给城里人寻开心。这年头类似的影视小品也不少,晴空看起来总不是很舒服,他倒觉得乡下题材的片子如果拍得和都市的肥皂剧一样那才叫公平,因为都是在讲述普通人的生活,不是因为它稀奇,稀奇的背后实际是粉墨登场的机会少,不是因为它朴实,朴实其实是笑别人没文化的遮羞布。这个概念也轻而易举可推而广之,因为本来就是个天经地义的东西,一条线上几个不同的段落而已,自然就会不一样,只是越是天经地义越容易被忽视,正如城里人看乡下人,大城市人看小城市人,或者中国人看印度人,美国人看中国人,总能看出些稀奇或朴实来,反过来也会看出些稀奇和奢华来,假如人本来生而平等,但因自身的自负或自卑而不平等,倒不如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过比起阿牛,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还是要差些,阿牛在这个地方已经生活了三年,公交车路线两旁的建筑了如指掌。晴空还是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眼睛一直瞄着窗外,阿牛在一旁不停地解释着,有时激动起来,他俩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当他们的声音小下来的时候,晴空仿佛听到了邻座的笑声,晴空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小样,新来的。他的确看到了以前省城上大学时没看到的,当然看到了以前反复看到的,比如三个代表和科学发展观。现在的政府就好这一口,喜欢把自己的话挂到全国各地,这个似乎无关乎发达与落后。不过这年头科学发展观比三个代表出现的频率还是要高一些,影响力似乎大一些,再过几年说不定再冒出一个新名词,江山代有才人出,只把旧词换新说。

从火车站坐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阿牛突然指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对晴空说,这就是你要报道的公司,晴空立马激动起来,这不是公司招聘宣传里看到的照片吗,很起眼,比周围的楼房都高,从第一印象,晴空爱上了这个公司,眼前这座楼不就是电视剧里面看到的白领昂首挺胸出入的高楼大厦吗?

他俩下了车,阿牛马上关切地要带晴空去吃饭,晴空肚子也真的饿了,就跟着阿牛找饭馆,奇怪的是,这儿到处都是大楼却没有小吃店,不像大学周边都是堕落街,好不容易看到几家并排的酒店,看气势,晴空的第一反应就是吃餐饭会很贵,不觉也把这句话说出了口,阿牛还是老到一些,马上一笑:“今天我请兄弟吃饭,兄弟随便点”

晴空问一餐饭多少钱,阿牛笑道:“一般两个人便宜点也要一两百,我们现在在外面吃饭都是这样”

晴空和阿牛进入了一家不是特别显眼,不是特别气派的酒楼,看了下菜谱,和以前省城也差不多,不过价格要高出不少,这也许就是发达地区的象征吧,不贵怎能叫发达,晴空暗自寻思道:

吃完饭,阿牛和晴空就来到了公司指定的报道地点,说起这报道和大学入学报道也差不多,只不过看不到孩子他爹和她妈,都是些年轻人,公司的人力资源也是些年轻漂亮的美女,看笑容,看举止比较整齐划一,貌似明显训练过的,不似大学,几个老师几个学生搭个帐篷就可以迎接新生了。还有一点不同,上大学有个号叫学号,现在有个号叫工号,而且要发张工牌,挂在身上。这个事情比较好玩,读书的时候挂在身上的要么是红领巾,要么是雷锋像章,或者是某某检查,颇感自豪的,现在却要要把自己的名字和头像挂在身上,晴空不明白什么意思,到是想起周星驰的经典电影中的9527,难道以后就是个9527,只能在这一片区域活动,不能在那一片区域活动。

天快黑的时候,晴空来公司报道完后,和一群的即将由学生变员工的人站在食堂门口等待领取饭卡,众人叽叽喳喳的并不多,大多数要么低着头,要么独自发呆,晴空旁边无认识的人,阿牛也走了,不觉无意识地抬头看起了天空,这里的天空很清澈,看起来像洗过一样,只是从清澈里面并不能看到清澈的未来。

幸好接下来的日子,是在酒店里面的企业文化培训,仿佛一夜间重回大学入学的日子,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酒店是个四星级的,晴空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阔过,顺便也问下去了S公司的同学,他们说他们的培训在三星级酒店,竟然诞生了略微的优胜感,当初没有去成S公司,其实心里一直在反复比较两个公司的优劣,生怕当初选择错误而遗憾。问完S公司的同学,赶忙向老妈炫耀一下,说这个酒店住一晚打折后还要二百多,而且公司全部报销,他妈听了只是不住的惊讶要这么贵,其实晴空心里明白,这是老妈在替自己高兴,长这么大也算给受苦受累的母亲一点安慰。而且自从报道的那天算起,每天都有工钱了,只是需要听听课,做些据说能够锻炼人能力的游戏就行,何其快哉,所谓十指不沾泥,天天可拿钱,就是指这段最辉煌的时刻,大公司的好处恐怕就在这里。

晴空决定在这条新的起跑线上,重新做人,争取多认识几名异性,于是碰到觉得有机会的女孩儿,就主动找借口交谈起来,末了记下电话号码,这些原本多年前就该发生的事情,今天终于实现,不还还是有些生涩,问完你是哪儿人,入职在什么部门,哪所学校毕业后,就不会挑起话题了,而大多数女孩儿是不会主动的,唯独雨玫是个例外,每次和晴空撞面,还主动招呼,不时做些鬼脸,晴空感觉是在调侃自己。晴空偶尔也偷偷观察下雨玫的手指,除了纤细外,并没有发现其它的任何小玩意,不过这回,晴空没有产生幻想,不认为雨玫是自己喜欢的女孩,雨玫对自己的友好只是出于同事之情。大学几年晴空悟出一个道理,女孩也是人,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一个人,首先要有充分的了解。不了解的喜欢往往是黯然神伤的单相思,注定是哭泣的悲剧,就算爱情再伟大,两个人凑在一起总要能说上几句话,就算不是心心相印,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但至少要能不互相讨厌,不互相觉得没趣。有了这种认识,晴空在碰到雨玫的时候,能够很自然,绝不像大学时一碰到女孩儿就脸红。有时也能自如地编出些好段子,回敬一下雨玫。雨玫问晴空:“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是不是要求太高?”

实际这个问题晴空还真的没想过,就算真的想也想不明白,不过也学会了耍贫,说道:“哪有啊,对于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我只敢高山仰止,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雨玫总是一笑,接着将目光移向他处。

所谓文化培训,先有三天的军事训练和体能拓展训练,和七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几乎完全一样,虽然很累,虽然要咬紧牙关等待教官的折磨,但是作为新人的兴奋抵消了一切,新是个可以战胜一切惰性的东西。另外军训也提供了一个男女互动的机会,对于一个害羞的男孩子来说,可以偷偷的瞧瞧女孩弯腰扭臀的样子,也可以利用一些协作环节牵牵女孩子的手。特别是在休息的时候成了插科打诨的绝佳时刻,这帮新员工凑在一块,甚是好玩。男孩和男孩碰到一起,自是很正经,男孩和女孩碰到一起,也是正经,但少不了扯淡,假如这个世界全是男人,一定能够把地球建设的更美好,但是因为多了女人,男人的脚步慢了下来,当这两类人碰到一起的时候,故事就发生了,虽说经过多年的读书生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硕士,正常的男人和正常的女人都应该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不再漂泊。但还总有那么一部分人,还在漂泊,不知道算不算正常,不知道该不该自卑,人总是有种从众心理,当发现自己和大伙不一样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自己。这部分孩子碰到女孩的时候,自然甚是殷勤,无奈的是,现在中意的女孩要么名花有主,要么心有所属。剩下的唯有陡增的心伤,唯一的慰藉,就是趁着别人男朋友不在身边,调侃下分手的故事。晴空就注意到,一些单身汉凑到雨玫身边,问她有没有男朋友,雨玫总是很机警的回绝,但也不给出确定的答案,留有一丝想象的空间,不过晴空倒也不怎么在意。趁着空隙和军训教官交谈起来,教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有一副吸引异性的歌喉,会学模特走猫步,人也高高帅帅,是晴空一直在幻想中为自己准备的外在形象。不过令晴空诧异的是,教官今年三十二岁了,还没有结婚,听他的口气,倒也不是很在乎,要是这个年龄在自己那个村子还没有结婚,脸皮厚点不被羞死,也会被唾沫淹死。教官说,Z市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人大把,没有人会说你,所以他也能过的很自在,猛然间,晴空发现Z市除了消费高点外,结婚晚舆论不谴责是一大特点,只是这两大特点有好有坏,前者自然是不高兴,后者自然是很乐意。看来Z市也是个充满矛盾的城市。

接下来的十多天就是在室内授课培训,同一期的学员大约一百多人,分配一个班主任,开始组建一个临时班级,第一件事情就是组建班委,晴空和雨玫,西哥分到了一个组,先是推选组长,晴空突然涌出一种冲动,想借此机会培养一些领袖气质,曾经有高人指点晴空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是因为缺乏魄力,今天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甚至幻想打算为将来在G公司上升为领导打下基础,但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会,竟没有一个人提名晴空,大家的眼光都投向了雨玫,看来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就这么大。

组长推选完后,是竞选四位班长,这绝对是民主公开的选举,不分党派,不分性别,不分地区,不问出身,既可以组织推荐,也可以独立参选。这不就是晴空这类民主幻想人士梦寐以求的目标吗,晴空仿佛看到施展抱负的机会,内心蠢蠢欲动,可是身体上却左右为难,腿在颤抖,心在跳,座在位子上看了看班主任,又把头低下,又忍不住抬头看看讲台,就在晴空左思右想的时候,好几个人已经冲到讲台上,有模有样地站好了,就在这时,雨玫突然开口了:“晴空可以去试试”

雨玫简单的一句话大大的刺激了晴空,在异性面前表现一下的欲望胜过了羞怯,胜过了对民主的幻想,有了付诸实践的强烈冲动,晴空仿佛被人推了一把,冲到了讲台上,奇怪的是到了讲台上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什么事情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简单了。

等人上的差不多了,竞选正式开始,有的人讲自己过去辉煌的领导干部经历,有人讲自己出色的活动策划成就,轮到晴空了,晴空终究没有别人的优势,唯有的是对民主的幻想,但在今天这个场合讲民主试验也不大合适,于是晴空灵机一动,突出自己的朴实和真诚,就像爱情,在硬性条件不够的情况下,就只剩下对伴侣赤诚的心了,但是硬性条件好也存在风险,硬性条件好的男人花花肠子多,世间并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太多的事实印证了这个说法,因此上从根本上来说,赤诚是比硬性条件更高的要求或者说是一种更长远的要求,人这辈子图个什么,不就图个不离不弃吗;也像做官,能力不足,只要不起贪恋,对党一片忠诚,党还是会很欣赏的。能力强的贪一下,不一定会被党唾弃,但是肯定会遭到人民的唾弃,要是不贪但是起了反党的异心,人民也许会同情一下,但是党的高层必定会毫不手软的采取措施,他说了下面一段话:今天我鼓起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站到讲台上,只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我从小在大家的眼中,就是一个老实害羞的人,基本上没有当过什么干部,只是在小学的时候当过,那时选班长可能只是看成绩,后来成绩下降了,人生就开始走下坡路,很少有机会站到讲台上,我希望G公司能够成为新的平台,我不止希望大家把我看作是一个老实人,我还有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一颗赤诚的心,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还大家一个惊喜。

没想到刚说完,下面竟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晴空偷偷瞟了一眼雨玫,当晴空的眼光和雨玫碰到一起的时候,雨玫先是一笑,接着似乎害羞低下头。晴空获得了一种莫大的成就感。竞选发言完毕,班主任让选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开始由讲台下的人投票,不久选举结果出炉,也和晴空事先分析的基本吻合,平日对民主的幻想派上了用场,决定胜选的原因有三,第一地域,来自同一个省份,同一所学校,或同一个部门的人无疑是最具有竞争力,尤其是在这种初次见面后的选举,有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直言不讳地说,他来自哪里希望那里的人选他。我相信那里的人也非常愿意选他,并没有与民主法则相违背,中国人就爱这样,大家初次见面,就问你来自哪儿,是哪个部门的,在正儿八经的国家层面似乎也有类似的现象,下里巴人喜欢在街头巷尾议论,要是某某当选了,某某省就会受益。一些境外媒体也会操着独有的强调,议论中央领导集体里的某某是来自某某省的某某帮。第二性别,在这种场合里年轻美丽的女性是很受推崇的,女少男多,男生大多是不解风情的理工男,只要那个女生好看一点,大方一点,看起来不像有男朋友的样子,或者说有男朋友但释放出一些单身的假信号,肯定会高票当选。这是在特定场合发生的特定事件,不能推广到全中国,尽管咱们中国女性地位高,但位高权重的女人还是极少数,年龄对于女人确实很重要。第三谦虚,那些长相朴实,言谈低调,中规中矩的人容易当选,太帅太抢眼并不是好事,现在选举地是在中国大陆,不是在美国和台湾,奥巴马和马英九来竞选不一定能选上。这种情形和我国长久以来政治文化是吻合的,傻乎乎的郭大侠总能逢凶化吉,步步高升估计就是得益于此,所以我从来都觉得郭靖是一个高智商的人,丐帮每次选举,不论正派反派,开口必说,在下无德无能,实在不能担当帮主大任,然而最后却偏偏能当选。事实上在当下我国,越是层级高的领导人,貌似越是谦虚,说话四平八稳,相反那些芝麻小官太过张扬招致一片骂声,尽管有时说的是大实话。

遗憾地是晴空还差一票就能当选,不过他很满足,觉得真正体验了民主选举的形式,更激动的是雨玫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春风吹皱一池春水激起阵阵涟漪。

班级组建完毕,就开始正式上课,老师都是G公司培训学院的讲师,培训老师也明显训练过,那腔调,那气势充满了鼓动,授课内容也是挑选的可以吸引人胃口的,语言似乎有意在迎合民间和网络语言,不像大学时的数理课,老教授在上面讲,下面瞌睡一片。

很显然这点和大学就不同了,大学好像不怎么在乎学生怎么看自己,反正是你考来的,你要交钱读完四年,你不认真,我还不给你发学位证,不让你毕业。但是今天这个培训明显是量身定做的,讲公司光辉史,伟大前景,以人文本的企业文化等,就像模特在舞台上处处彰显自己的诱惑力,Z市公司的培训也估计都这样,S公司的培训据说煽动性更强,攻击性更明显,要从灵魂深处,要从意识形态层面重新改造新员工。

大家私下的说法这就是洗脑。不过作为新员工,大伙也很乐意,至少可以再幻想一阵。但是估计等新鲜感褪去后,培训内容也会忘的差不多,反而会有一种反作用,就像政治课本宣讲党的光辉历程太光辉了,等大家的智商提高及获取信息的能力越来越高后,反而连真的也不相信了,一些老师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时不时抛开课本讲些大实话,讲些公司的野史,特别是一位老师讲了一段令晴空终生难忘的爱情故事,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第一天报道的时候迷路了,天快黑了,还拖着一大堆行李,一个G公司当门卫的女孩帮他保管行李并指引他报到地点,那个傻乎乎的孩子就这样开始狂追那个女孩子,一边是高学历人才,一边是临时岗位的打工妹,而且打工妹还有一段失败的婚姻,这段爱情燃烧起来的时候,男方的家长坚决反对,没想到小伙子态度坚决向父母下跪,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而且现在生活的很幸福,男孩女孩的工号都在公司可查,但是为了保护隐私,不方便透露。当故事讲完的时候,台下嘘声一片,原来爱情真的很伟大。但是这种伟大的爱情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众人笑而不答。

当然不能幻想的事情马上也跟着出现了,要找住地地方,文化培训一结束,公司不提供住宿,自己解决。晴空长这么大,还没操过这种心。小时候家里虽然穷点,但是有屋尚可遮风挡雨,也不是在荒野中出生,从小就有父母竭尽所能的呵护,等上学了,初高中苦点,但也有宿舍住,大学住的也是四人的标准间,不用自己去找,只要交钱就住进去。现在第一次找房子,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而且在这陌生的城市,父母亲朋没一个在身边,阿牛也不住在附近,甚是艰难。当时天快黑了,正下着大雨,晴空身上还拎着重重的行李,没法打伞,只能任凭风吹雨打,体验这刻骨铭心的非校园生活初夜。看着雨幕中透出亮光的房子的人们,学生时代写了千百遍的什么是幸福的作文,突然有了答案,当外面刮风下雨的时候,有一片瓦砾哪怕是灰暗的可以挡雨,就是幸福,有一堵墙哪怕是灰暗的可以遮风,就是幸福。再同风雨艰苦搏斗后,在西哥和文文的同心协力下,终于在这座城市落脚了,找了一个房子,只是此时全身上下湿透了。当然也认识了两位新朋友,西哥看起来很斯文,一副眼睛下遮掩着一张清秀略显害羞的脸庞,但是西哥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与房东讨价还价起来很有一套,于是自然而然的成了三人中的大哥。文文看起来很稳重,不愿多说话,但是说起话来却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异常尖锐甚至刻薄,让人刮目相看,有时趁他两不注意,晴空开始寻思这两位新朋友,是否有何自己同样的哀怨。

三人很快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谈大学,似乎都很鄙视学校的那一套,说导师是个老滑头,耍手段忽悠学生,骂了一会,又发觉不对,自己骂自己的老师,自己还算是个东西吗,导师虽说不上为人师表,但是似乎也有他的难处,于是三人的话题,又转到学校制度上,大骂一通,何其痛快。西哥和文文还在重炮开火,晴空的声音却小了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不是也在幻想着将来做一位导师吗,如今却破口大骂,自己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世事变换太快。那些硕士同学里面,只要不骂导师的,一般都会留下来读博士,就是不知道博士毕业在找工作的时候也会像今天自己这样。

其实这种职业定位的转换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就是干得不爽换一个而已,按照西哥口无遮拦的话来说,搞学术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都是些斯文人,在外面卖苦力的,做了婊子就做了婊子,都是些粗人。但对于晴空这类爱钻牛角尖,爱玩境界的人来说,却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当初在是否决定继续深造前折腾了好久,他优柔寡断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继续深造又怕造不出什么东西,反而还要为钱发愁,外出工作似乎又不符合他追求充实的境界。但是即便现在回过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假如真的是个天才,能对科学研究如痴如醉,别的事情干不了,倒也不必选择,只不过在继续深造的岁月再过些清苦的日子,假如他天生就不玩什么境界,是个干实事的人,也不存在什么选择,然而他却偏偏是个悲剧的混合体,仿佛要来体验人世间的百般悲欢离合。

话题不久转到女人身上,文文是个有家室的人,大学时该做的都做了,公开的别人都看见了,偷偷摸摸的也似乎玩过了,完全就是过来人的样子。令晴空吃惊的是,西哥俊秀的外表和不羁的性格,并没有带来女人缘,据说还偷偷喜欢一个女孩几年,最后不了了之。猛然间觉得女人不是什么很神圣的东西,只不过一堆蛋白质而已,每当提起这个话题,晴空的经验明显不够,只好跟着附和,或者编出一段谎话,曾经有半个女朋友,曾经在一起走过,手指曾经碰到一起但马上就缩回来了,然后就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了。

住宿的问题解决好后,晴空就正式进入正儿八经的工作岗位,所谓正儿八经就好比是农民就要经常耕地、除草,盼望着麦苗一天天长大,长出沉甸甸的麦子,每天关注天气,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做事,什么时候要对自己的庄稼做好防备措施,绝不是晴空先前在寒暑假偶尔到田间晃一晃,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又比如出租车司机,就要早出晚归的出车载客,风雨无阻,没有客人了,心里就失落,抱怨,每晚回去要数今天赚了多少钱。绝不是晴空在大学时,心情好就早起跑步锻炼下身体,心情不好就睡到大中午。

晴空和几个同部门的同事,一起来到了工作地点,方格子把大家隔开,每个人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人满脸严肃的做思索状,也有人在窃窃发笑。每个方格子完全一样大小,看不出差别,方格子边上贴着每个人的名字,晴空和同来的几位被带到一个领导的旁边,也就是一个方格子的旁边,这样看来,领导和普通人倒没有什么区别,小领导大致问了下晴空的专业背景之类,就给晴空安排了一个师傅,其它也没多说,晴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位师傅就是晴空在公司认识的第一个人,将近四十岁了,个子挺高的,外貌倒并无特色之处,只是嘴角似乎总在窃笑,听周围的人都叫他老周。他给晴空安排了些看的资料就走了,还在读书的时候,晴空也看到一些职场指导的书教授怎么搞好人际关系,此时的晴空琢磨着怎么和老周套近乎,可是老周似乎也不愿多说什么,只顾自己一个人窃笑。

方格子旁边就是是轰鸣的车间,不一会晴空就被带过去了,这里布满了机器和仪表,穿着绿色工衣的人在忙碌着。师傅笑着对晴空说,这就是他以后工作的地方。晴空被猛然震撼了,就像第一次进省城一样,这就是自己的工作,以前从没想到过。晴空以前所知道的工作,无非是父母的几块田,从哪里可以种粮食,种菜,自家吃,多的换些其它的用品。再就是一些小作坊或做点小生意的,晴空村子里还有很多人长年在外做建筑工,但他父亲顶多在村子周边做点小生意,因此确切地说,建筑工在干些啥,他也弄不明白。等后来大点,听说了些以做官或坐办公室为生的人。其它各式的工作,就是在书上或电视上看到的,看了书上科学家的迹后,晴空觉得这份工作最有前途,于是像模像样的照着书上科学家的样子做起来。外面下了场雨,一些沟里面飘起了五颜六色的物质,晴空兴奋地在小伙伴面前说,这是化学反应,说的小伙伴睁大了眼睛,恭维晴空将来会是个人才。不过晴空的父母对晴空的想法是一无所知的,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科学家,更不知道科学家是做什么。当晴空考上大学的那年。晴空父母和村子的人都说晴空是个有前途的孩子,将来是座办公室的,在他们看来座办公室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谁家的孩子坐进去了,谁家就光宗耀祖。大学是在省城的大都市,按道理是可以大涨世面的,只是晴空发现自己绝大部分时间还是要么呆在教室,要么呆在宿舍,偶尔在外面街道上晃一晃,见到的都是些跟自己一样从乡下来的人,他们在城市经营一些小生意,似乎就是以前阿牛跟自己讲的他父母如何成功逃脱城管的那类事情。另外学校安排的实习也少,关于工作并没有比以前长多大见识,一晃七年过去了,生活猛然间来到了眼前。

眼前的车间是一款通讯产品关键设备的测试线,工人把模块组装成整机,然后测试,保证产品完好无损地运到前线。晴空一时半会看的云里雾里,倒是这些忙碌的工人令他大吃一惊,他们都是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凭印象,工人师傅应该是和农民伯伯一样的年纪,只不过农民伯伯头上扎着丝巾,工人伯伯戴着工帽,读小学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年前左右,这些形象印在钞票上几乎天天可见,只不过现在是毛爷爷一统天下。当看到这些娃娃工人,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拨人看起来应该是六七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刚上大学,还是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可眼前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现在才开始的事情。

师傅带着晴空认识生产线上的人,当大家听说晴空是研究生的时候,大家投来了羡慕的眼光。晴空所在的单板测试组活不重,女生居多,晴空眼睛为之一亮。一直以来因为对所谓的生产测试工程师不了解而引发的惴惴不安忽然间缓解了些。这些小女孩似乎对晴空很感兴趣,纷纷凑过来问这问那,弄的他怪不好意思的。突然间人群中冲出一个女生,看上去和晴空差不多高,顶多二十岁的样子,头发扎在脑后,额头上渗着汗珠,显然是小跑过来的,身上穿着防静电工衣,女人是要靠衣服装扮的,绿色的工衣渗透着她的干练,却遮掩了她的曲线。但看脸蛋白白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工帽也遮盖不了她的灵气。她笔直冲到晴空跟前,抓起晴空胸前的工牌,晴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开口了:“原来你叫晴空”

晴空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回问道:“你叫什么呢”

她笑道:“我叫田麦,你是刚分来的毕业生吧,以后多教教我们”

晴空接着说道:“我才来不久,你们多教我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这时老周开口道:“以后晴空就交给田麦带了,”

接着众人又一阵大笑,田麦开始向晴空介绍生产上的事情,这回晴空真的是像乡下人上城了,一切都是陌生的,看得出田麦介绍的很细致,也看得出田麦在这群女生中有威信。

从生产线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大家三五成群的去吃饭,晴空所在的工业园并不在市区,并不是最初看到的高耸入云的大厦,而是在Z市靠近郊区的地方,相比高耸入云的大厦,这里明显看起来寒酸,仿佛自豪感减弱了些,工业园的面积还算大,假如要在市中心有这么大一块地皮,G公司可以不生产什么通讯设备了,在这块地皮上建房子,即使坐吃也不会山空。看得出来,周围的配套设施还没建好,建筑工人们还在周围紧张地忙碌着,四处尘土飞扬,城市和城市的共同点除了三个代表和科学发展观外,就是这大拆大建的工地。公司周围除了修路的,看不到任何小商小贩,因此大伙都到公司食堂吃饭,这样一来,吃饭排队并成了壮观的景象,排出好长的队,比大学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在哪儿都一样,以前电视剧看到所谓的都市白领一边坐在宽敞明亮的橱窗边吃饭,一边调侃着所谓小资生活的场景并不是真的。即便是G公司的小领导也是排队打饭。食堂的菜还是在一个大盒子里打,不过花样比大学时多一些,晴空还是能够体会到生活在进步,读书的时候,看到喜欢的贵点的荤菜要犹豫半天,如今不再犹豫了。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仔细看看竟然是田麦,她现在没有穿工衣,一身很休闲的打扮,一个水灵灵的女孩浮现在自己眼前,身段看上去也有些曲折,和下午在生产线上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人到底是在劳动的时候样子美还是在休闲的时候样子美看来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大概八点半的时候,还在加班的陆续起身去赶等在楼下的班车,晴空晚上没事,就跟着加班。当下楼的时候,下面早已排满刷卡的人,晴空刷完卡,走出楼外,外面并排着十几辆班车,场面颇为壮观,明显加班的人比较多,晴空找到自己站点的班车,就坐上去了,清一色的大男孩,大女孩。有的人还在谈论白天没做完的事情,有人在扯最近发生的事情,不一会,车子开动了,行走在Z市的大道上,两旁大楼灯火璀璨,街道上不少行人,突遇一个公交站点,人头攒动,显然还有很多人在焦急的等待公交,看看别人,今天虽然加点班,但还有不用等的车子等,竟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最早有加班的概念,还是从父亲那儿来的,他作息很有规律,每晚都是八点多就休息,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但是每年总有一段时间家里晚餐很晚,几乎到十点以后,因为忙,母亲没时间做饭,所以这样的晚餐往往极为简单,但总能吃的很香,一来是因为肚子实在饿了,二来能够忙,说明今年有个好收成,心里高兴。这应该就是晴空见到的加班的雏形,但是父母不认为自己是在加什么班,他们似乎没有班的概念,早些前在生产队劳动的时候,也不曾叫上班,只是完成任务后就获得工分,现在单干了,更不存在什么上班的概念,根本就没有人逼着自己干,要是真有人约束自己干,并且给些稳定的工资,也就是上班,反而貌似是件很惬意很光荣的事情,就算工作时间长一点也是他们这辈子享受不到的福分。关于加班的理论推导是后来初中的时候从政治课本上学到的,课本上描写资本家为榨取剩余价值疯狂迫使劳动人民延长工作时间,增加工作强度,就是在那段时间晴空发现了资本主义的罪恶,仿佛领略到了加班的痛苦,萌生出希望自己不要如此悲惨的想法,好在书上反复强调,我们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的人,不会如此,晴空竟然也相信了。

晴空也是个能够吃苦的孩子,记得从初二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了双休,每天早上六点开始早自习,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好在中途有一段时间流传起素质教育来,而且这个事情上级领导要来检查,晴空他们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双休,后来到了高中,自是更加严格,每周只有周六下午半天的放风时间,用来处理一些个人事情,每月有一天的放假时间,称为例假,晴空趁此机会可以回家一趟,这些青春期的孩子们就是这样度过的,好在后来又享受了好几年,那是大学和研究生阶段,只是如今当初的一幕幕又开始重演,不变的是加班,变化的是年龄,但听S公司的人讲,加班程度要比G公司厉害的多,S公司的宣传上写的明白,当你睡着的时候,别人就会超越你。

不久就回到家,西哥,文文凑在一起,买了点下酒的熟食,几瓶啤酒,就开始喝起来,纪念这伟大的工作第一天。在这一天西哥成为了销售工程师,文文成了研发工程师,晴空成了产品工程师,G公司的业务,他们三个一条龙包了,大家笑侃,西哥做销售工程师最合适,以后可以过五光十色的生活,没想到西哥却丢出一句,其实我的忧伤不是外人能了解的。对于研发工程师,文文似乎也不满意,文文说到,搞研发的累死也搞不了几个钱,有钱的都是当领导的,做技术没啥太大的前途。产品工程师对于晴空合适吗,他更不得而知。

正常的上班生活开始了,三人每天都按时早起,匆匆吃完早餐,就奔赴工作岗位,工作不比读书,在教室附近有宿舍楼。现在大家都租在外面,有人住在十几里外,晴空他们还好,离公司还算近,不过也要挤公交,于是公交每天是否准时,并成了晴空每天醒来要担心的首要问题。其次就是赶上了,在一个十字路口或一个忙碌的工地面前堵着了。

G公司算是个大公司,给了晴空六个月的试用期,在这半年,晴空几乎可以不用做事,这便是大公司的第二个好处,老周发给晴空一堆看的文档,就不见了踪影,看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在座位上玩手机,就是在看博客,晴空几次想凑过去聊聊,又怕打扰了他。于是晴空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看文档,看累了,并到生产线看看,田麦总是热心的介绍,慢慢地对这儿的一根线,一颗螺丝钉开始熟悉起来。这里是一个典型的工厂,看惯了农田,如今又看工厂,晴空常常拿这跟西哥开玩笑,说自己这一生和中国共产党的先锋组织——工人阶级及他们的可靠盟友——农民阶级生活在一起。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说不定还是如此。

晴空也开始认真体会着这第一份工作,倒忘了在异性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事情了,也不记得雨玫了,只是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雨玫迎面走来,看样子不像在培训时那般调皮,反而有一种以前在女人身上从没发觉过的东西,特别是装扮有一新的感觉,培训时着装要正式些,衣服多方正,紧凑,今日却是圆润、柔和、飘逸。如果培训时用充满活力形容,今日就要用充满魅力来形容,看来雨玫也完成从学生到员工的转变。雨玫似乎没看到自己。晴空主动走上去,问了下雨玫的近况,原来她被分到了另外一个部门,和晴空不在同一栋楼,但是两栋楼挨着,隔不了多远,就几十步的样子,食堂是公用的,如果吃饭的时间都准点,碰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今天晴空突然想和雨玫多说几句话,但是大家都很忙,也只好作罢了。

几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晴空和田麦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Z市的了解,田麦比晴空多的多,原来田麦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就没读书了,在家里种地终究不是个办法,在Z市的服装厂做了一段时间的纺织工,突然想起读书的生活,就用自己积攒的一点钱回家乡的小城的一所技校学习,技校是个小老板办的,不是很正规,但也有有很多人报名,小老板打出广告,当今是信息的世界,Z市需要大量的电子技工,包教包会,交不会退学费,包分配包找工作,这里教一些电子元器件,单片机之类的人门教程,田麦不喜欢这些,但看在交钱的份上,看在对未来一份期待的份上,她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毕业后,她真的如愿以偿地来到Z市,先是进了一家生产玩具的工厂,干了几个月,发现工资比以前做纺织工没涨多少,毕竟是女孩子,对一些电阻电容之类的东西不如男孩敏感,做不好还挨批评,田麦一个人躲着哭过几次,就离职了。后来陆续换过几家小厂,终究没有找到满意的。后来总算找到一家待遇也可以,老板人也好的工厂,可惜没干多久,小厂资金链断裂倒闭了,田麦不得不再找工作,终于到了G公司了,G公司是大厂,工资也不高,但是不像小厂,老板整天板着脸盯着你,工资也不拖欠。田麦就留了下来,她找的麻木了,也不想再折腾了,一晃快两年了,她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她还在。

在田麦的帮助下,晴空逐渐了解到产品工程师的工作内容,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解决田麦他们测出的故障,让田麦他们的工作顺利进行,有新产品的时候,就帮田麦他们搭好测试环境。这些事情很琐碎,开始搞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找物料找半天,还好田麦总是很耐心的帮晴空找到。但是这些事情做长了,也渐渐生出些失落来,这些事情和晴空在读书是学到的不怎么沾边的,一些深入的技术问题有专门的研发工程师来解决。假如三年的研究生不读,三年前来到这个地方,有个人耐心的指导下,也终究能学会,三年的硕士似乎不必要。晴空的部门今年是第一年招硕士,但是选择进G公司是晴空自己选的,毕业那年碰上经济形势不好,很多公司裁员,毕业生工作不好找,晴空进了G公司还很多人羡慕。

老周来了快八年了,如今有房有车,算是半个成功人士了,只是不知何故没混到个一官半职,像他这个年纪,在G公司做成领导的很普通,G公司成立了二十多年,成了行业里面活下来的优秀企业。在这一进程中产生了大量的年轻的干部,他们没有什么背景,只有拼命硬干的精神,好比在战争年代,好多农村出来的土娃娃因为打仗勇敢当了领导,Z市就是这样的一块土地,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才,成了年轻人的天下。老周不知是因为爱玩手机没当上领导,还是因为没当上领导开始爱玩手机,晴空就只好自个琢磨,有时候半开玩笑的问老周怎么没当上领导,老周先是一丝窃笑,接着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你以为领导那么好当吗?政治斗争很激烈的,晴空这个人对政治斗争这个词很敏感,很喜欢意淫党中央高层的斗争,然而对身边的政治斗争却不感兴趣,就算真感兴趣,他也不是那个料,玩不转,仿佛天生就是扫天下而不是扫一屋的人。

老周每天也没怎么管晴空,每天快快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在手机上发展起个人的爱好,时不时露出开心的笑容,看的出来很享受。不过碰到一块的时候,到也能和晴空轻松的交流。老周仿佛是个老小孩,什么话都说,有时候鼓励晴空好好干,有时候又笑侃,晴空本应有很大的作为,不该来这里混日子。不过G公司还是有一批工作很卖力的人,比如同在科室的无霜,来公司比晴空早一年,就很珍惜工作机会。看起来也是个想晴空一样来自农村的苦孩子,来Z市打拼了几年,无房无车无老婆,人也像晴空长的不高,别人介绍几个女孩子,竟然都嫌他长的不够高,至今一个人租在一个城中村里,显然他比晴空还节约。显然他不能有老周的生活,老周那个时候房价便宜,如今房价飞涨,和无霜的工资不在一个数量级。 三  生活的滋味

除了工作当然要有生活,特别是对于刚出校门的学生来说,对于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来说,对于远离亲人不远千里来到异地工作的人来说,然而所谓的生活,就是下班后的几个小时以及不加班的周末。

晚上回到宿舍,文文开始和老婆煲电话粥,一个在工作,一个在上学,还挺浪漫,还有一份校园爱情再延续,据说文文当初追她老婆的时候花了很多心思,每天早早起来给老婆买早餐,然后去教室帮她占座位,晚上一起从教室回到宿舍,晚上校园的林荫道上多么惬意,如今却分割两地,晚上只有靠电话,文文现在的研发的就是使得两个手机能够通话的中转设备,不但要能通话,还要能视频,只是无线电携带的信息总不比小情人在身边来的实在,因此现在文文最盼望的就是老婆放假能来Z市相聚,过二人世界,这个比写代码有意思,因此文文每天现在也很累,白天在公司聚精会神搞代码,晚上一心一意陪老婆,几乎没有自己的空闲时间,碰到晴空和西哥就叫累,有几天文文到了十二点还没回,是在加班,文文那是真加班,项目节点很紧,非要搞完,每天看着数不清的代码眼花缭乱,文文不得不加班,有时他老婆质问的电话打到晴空的手机上,晴空也只好替文文说好话,说Z市就是这样,她老婆也只好无奈地挂了电话。

晴空也加班,但是比不上文文,晴空的工作虽说繁琐一点,但因为处在一个中转环节,自己的事情没有个明确的划分,有些事自己不做,别人也可以做。所以有时感觉自己是在假加班,没事也在公司呆着,因为回来也没事情做,倒真想有个女人来烦下自己。西哥不像开始几天,呆在宿舍里,每天下班后也不按时回来,显然他没有在加班,要加班也不是在公司加班。出租屋里没有了开始的热闹,晴空突然孤单起来,工作的上的事情慢慢开始适应,手头上有些小钱,可也不敢乱花,终于看中一台便宜点的笔记本电脑,和西哥到商场去买回来了。回来拉上网线,终于步入了信息时代,每天晚上回来终于有事情做了。正应了那句话,有钱的玩表,没钱的玩车,无产阶级玩电脑,不过做的事情,也就是打开电脑,从公司电脑到个人电脑,等到累了就躺下大睡。

除了电脑的消费外,晴空打算为自己改变下形象,买两件衣服装扮下,为找个老婆加分。一天晚上下班回来,就和西哥到商场看衣服,这和过去相比真的换了个活法,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举动,会令母亲很高兴,每位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在外面漂漂亮亮的,不一定要很风光。记得很小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说晴空是个书呆子,只知道读书,什么也不会,从来不修边幅,不讲究穿着,生活邋遢。尽管别人这样说,他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只要成绩好,以装扮的时间换来好成绩似乎是一件划算的事情,但是显然这不是科学发展观,不是可持续发展观,长此以往,会带来种种问题,也正是晴空他母亲非常担心的、经常唠叨的问题。

其实关于装扮晴空也有自己的认识,本来人穷点就简朴点,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衣服本来只要蔽体遮寒就可,但是这里存在一个悖论,正如村子里人说的,人穷志不倒,人本来就穷点却又穿着寒酸,走到人多的地方,别人会怎么看你,找个女朋友,女朋友及家人会怎么看你?如果是个富豪,比如比尔盖茨,乔布斯穿着寒酸点,别人会说他简朴低调,甚至回归自然,就像名人要是性格怪异或是做了傻乎乎的事情,别人会说是不拘小节或是名人轶闻,要是普通人,那就是脑子有病,晴空这号人就陷在这种怪圈中,仿佛在没有位子的火车上,左右为难。

然而到了商场,晴空的弱点却暴露无遗。西哥看到喜欢的,大手一挥,马上付账搞定,但是这时候晴空却畏畏缩缩,不像个男人,本来心里想买,但又觉得浪费或贵了,经西哥一怂恿,又动起心来,等到去买,却又把手缩回来,反复几个来回,终于下定决心,等买后,突然又发觉,哪个地方说不定有更便宜的。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连晴空都觉得自己没救了,这也注定了晴空这一生的杯具,有点小钱不敢花,是何等的痛苦,西哥每天上班,花一半时间处理工作,一半时间处理朋友,女人。下班后要么和不同的男人去喝酒,要么和不同的女人去看电影。晴空不认同西哥的做法,但一些时候,也竟幻想尝试西哥的做法,有时候晴空突然觉得,西哥是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另一半,只不过这一半一直被掩盖着,说不定哪天也爆发了。

除了西哥和文文外,晴空在Z市的交际圈并没有像西哥一样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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