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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0 10: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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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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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故事

青春故事试读:

内容提要

爱是我曾经拥有的梦,可是现实中的爱是那么的让我感到无助,难道青春中的爱没有幸福的吗?我不相信,我要打破这个规律,风雨无情,人有情,抬头望着蓝天,心灵在花季雨季里展翅长空,而我将要飞过,飞到哪里呢,所以爱不一定要拥有,拥有的不一定是爱,对爱情的幻想,你可以随便的去浪漫,但当你真正的去面对爱情时,你会发现,它逃离不了现实,因为你们真正的相爱了。

第一辑 一切为了爱

一切为了爱

将生命的感动化成皓月旁一缕烟云的氤氲,心灵在花季雨季里展为长空,之上将有青春鸟翅膀的痕迹,因为。我将要飞过。周百平/中央民族大学

作者简介:周百平,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中文系97级常梦想像百灵一样飞翔于蓝天,心灵在花季雨季里展为长空,而我将要飞过。爱不一定要拥有拥有的未必是至爱我爱你所以我离开了你“对爱情的幻想,你可以随便的去浪漫。但当你真正的去面对爱情时,你会发现,它逃离不了现实。因为我们相爱,所以我们才分手。”怨一边切菜一边说,“这些年,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些话,那爱是有限度的。这一切都过去了,只想让你明白,爱,不一定要拥有;拥有的,未必就是至爱。”万没料到他会在音讯皆无的六年之后说这些给我。但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的解脱。一场柏拉图式的爱情到现在该收场了。我很平淡的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诧异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说:“明年‘五·一’,回来参加吗?”我轻轻的摇摇头说不。

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的同窗,我们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了。在一起的野外,快乐得让人嫉妒,所有同学都羡慕我们这份所谓的“友情”。后来我偶然发觉,一日不见他心里竟揣揣的、坐立不安时,才知道,原来这是爱情。那个年纪恋爱是不对的,似乎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中的利害我已听别人讲过无数遍。可是,这份感情又怎能放下呢?一天,寥寥数笔,让他知道了我全部的感受。

那时,面临高考,人人都像陀螺般地高速旋转。但在每一个闲暇,我都想起他。想起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安慰,他的呵护。因而我也就更加的努力,整天不停地去写去背,心忙得昏天暗地。从那以后,我稳稳地坐在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头把交椅上,真的很有些骄傲。那时我就在想,也许感情和学习并无冲突,我们完全可以处理好。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对我期盼的目光无动于衷,还有刻意的回避,这使我不禁迷悯,难道他不是在爱着我吗?我还是坚信他是爱我的,只是他怕耽误了彼此,只是他不相信我们有能力把一切都处理好。我开始不理他,不是为了回避爱,而是为了他不肯与我共同承担这份感情,他理应比我有更多的勇气去面对一切啊!恨他,恨他为何不说出那我想要的话。我不要求他的承诺,不要求他的呵护,只要他能对我说他爱我,让我不再觉得是一个人在走,让我有一份依靠,让我知道有他在与我风雨同行这就够了,可他没有。在别人眼中我是坚强而乐观的,任何事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得出类拔萃,关心和安慰对我来说是多此一举。但事实上,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孩而已,我也很脆弱。我的一切是靠着付出更多的辛苦换来的,绝非信手拈来。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十二年的坦诚相待,这一切只有他懂。可他这个我梦想的港湾却总是不肯收留我这般漂泊的小船,为什么?

我总是忘记带伞,每到那时,都是他把伞或外衣往我怀里一塞而自己淋雨回去。记得那年的夏天特别的多雨,我一次次的把伞扔回给他,我不要他的关心,不论他怎样做。后来有一段时间竟然天天下雨,我也偏偏有意的不带伞。似乎我已经对在瓢泼大雨中淋得一塌糊涂产生了某种嗜好,那样我就可以任泪水随意流下而不被别人发现。

又是一个雨天,我无精打采的最后一个晃出教室。他早已等在教室外面,见我出来,拉住我说:“今天一定要打伞回去。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我是有点发烧,但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甚至有些得意,推开他冷笑着说:“你管得太多了,省省吧!”摔脱他的手,强打精神跑出楼冲进雨中。直到操场上他才追上我。雨下得好大,砸在脸上生生的疼,还有那么大的哗哗的声音。他几乎是在对我喊:“你别折磨自己了行不行?我们俩不可能,我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孩。我只把你当老同学、好朋友!”这些话对我不啻于一声惊雷,和着雨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我极不清醒的问了一句:“她是谁?”他吐出了一个名字,我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当时的我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心中一片空白。“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只是怕耽误学习,可是,可是……”两双泪眼无言相对,任那痛苦的眼泪和雨水一起苦涩地流入口中。我呆呆的愣了几分钟,可却恍若隔世。天在不停的旋转,一切都在瞬间消失了。

在家里安静的躺了三天,想了很多很多。既然已经失去了一份爱,那我要把剩下的一切属于我的和即将属于我的牢牢抓住,我再也不能失去什么了。忘掉他,虽然我清楚这做不到,可就是装我也要装得像,瞒过别人,更瞒过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要获得做一个大学生的资格。

三天后我重新走进教室,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可精神看起来却好极了。只有他,神色黯然的。我的分数越来越高,而他的分数越来越低。我固执的嘲笑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喜欢的女孩是他的同桌,虽不漂亮却温柔。我宁愿就如此的去相信他爱她,也不允许自己去怀疑他千疮百孔的谎言。从那以后,没有他的呵护,没有他的关心,我也晓得出门带伞。一直到高考结束,都没有再去看过他一眼,我没给自己留这个时间。

我很顺利,重点大学,王子专业。他却很不如意,本市,冷门,但是他和他的同桌同在一所大学。也许他会觉得很幸福吧,我暗暗感慨。大家都在为我祝福,亲属、老师、同学。在一片赞扬声中,我想到一句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真是这样倒好。其实,对我,没了他,也就无所谓什么真正的完美,总是欠缺的,内心中,一片死寂,无人喝彩。那样子,我只想亲口问问他是否真爱那个女孩,可最终没问。答案似乎不难猜,但即便他告诉我其实他不爱那女孩,也只不过徒添烦恼而已。现在我们之间似乎已不只是学业、前途的问题,还更添上一份距离,不论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这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当初是咫尺不能,如今却是天涯不可了。我要去异地求学,而他依然留在原来的城市。当然这不是两个城市距离的问题,而是两个人不同位置的问题。我自认我们都不是可以为爱冲破重重阻碍的人,倘真谈起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尽管我们相爱,可这种想法却根深蒂固,难道我们不能化作蝴蝶吧?

大学里,一直没有男朋友。在大四那年假期回家与老同学聊天才知道,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前不久才谈的恋爱,但不是他的同桌女孩儿。他们都说,两人看着还可以,不吵不闹,偶尔看场电影,也许会结婚吧!我总是淡淡一笑,心想,这回该是真的了。除了他我没爱过别人,四年的孤身一人却使我的心境更加平和。我愿意我所爱的人幸福,无论他爱的是谁,我都为他祝福。

读研已经两年了,这次回去是准备远行的,因为我已决定去南方工作。他没有为我饯行。一群老同学,大都六年不见,许多人看着都已有了岁月的痕迹。聚在一起,难免会谈起事业,谈起爱情,谈起似水年华。值得安慰的是,大部分人都已是小河各自在有规律的流淌着,他也不例外,他是东家,当然要下厨,我倚在门上看他时,他说了那些话。席间,大伙儿问起我男朋友,我说没有,他们哄笑着说胡扯。我只得起誓说真的从来没有,有什么可骗的呢?他们都是一惊,随即想起了我和他在高中时的往事,便都默不作声,再不提这话。只有他,不停地喝酒,谁也劝不住。那天,他烂醉如泥。

有一个问题我想了许多次,如果当初他告诉我他爱我,那么我们会什么样?也许我还是应该感激他。为了我,他隐藏了自己的爱,并情愿让我去误解,做的这一切,仅仅是不想让我分心。我十分的感叹爱情竟是如此的千折万回,也被我们之间的这份真情所深深感动。

其实,一切都是为了爱。

爱的过程

我的眼泪只给唯一的你,如果前行的路上注定与你相逢,为什么又让我痴痴地等、苦苦地问?陆筏砚/中央民族大学

作者简介:陆筏砚,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96级民族学系爱好写作、文学,天性好动的眸子里面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5月21日 天气:阴

这些日子以来,我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在不知不觉中,我竟把自己的心遗失了……

日子过得寥寥,我想对自己说:已经把梦想背在肩上,路却要怎么走?

只觉得日子的风铃,少了些清纯的声音。

而朝夕相处的你呵,怎能不了解我的心情、我的郁闷?那么久以来一直以为平平静静最好,而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心原来可以燃烧!

再回首企盼,我望不清来时路,多希望有一个避风的港湾,多希望有一双温暖的手……

5月25日 天气:阴

我的眼泪只给唯一的你,如果前行的路上注定与你相逢,为什么又让我痴痴地等、苦苦地问?

所有的暗示竟没有人能够读懂,这是悲哀抑或是幸福?所有的人都在说和另一个她的故事,而我的心却一点一点的痛。

如果有一天,当我背上行囊远走时,你会对我说些什么?也许,我会把一个故事淡淡地说与你听,没有曲折没有结果,还未开始就已结束——所有的一切原本只是个美丽的错误!

5月28日 天气:阴

我知道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交点,我只能这样远远地注视着你——想你、念你却不敢靠近你……

生怕一走近便是咫尺天涯,生怕原来的美丽会消失。我知道:人与人的距离有时会比天上两颗星的距离还远许多倍呀!反而是“人远天涯近”。

我是如此的平凡,所以在你面前我极为自卑。虽然你就站在前方不远处,我却觉得你始终站在我的世界之外。不同的地域决定了不同的视域。在我的故事里,你是那枚最耀眼的星星;在你的故事里,我只不过是草花一枝——星星和草花本来永不会相会!毕竟,没有谁了解我的寂寞,没有谁懂得我的伤痛。

难泯的心事啊,如同一些难泯的往事……

6月2日 天气:阴

站在冷冷的风里等着你的出现,我的心事随落叶纷飞。蝴蝶花的梦是那么遥远,你依然在我的世界之外。

聪明的你呵,请告诉我,如何在爱着的时候同时忘记伤痛?如何能在时光远逝的同时保有思念?你笑我傻,我只能含笑。

飘泊已久的我早已疲惫,我却不敢轻易地尝试,唯恐一言便是千言错!

而你刻在我心里的影子啊,簪在我年年漂泊的心上。我只知道,我唯一的玫瑰只为你绽放,我的温柔只有你看得见。

正如席君一语:如果你是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6月4日 天气:晴

不能再继续了。

不想你看见,我流泪的眼,如果这一次我选择当逃兵,那是因为我明白:我必须为自己和别人负责。

黑夜里听那首歌,泪水再一次滑落——“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着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往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么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无言的你呵,什么时候我竟也成了无言的我?

6月6日 天气:阴

我一再逃避,一再躲藏,唯有如此,才能不让心里泛滥的情感伤害自己。我从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脆弱,我的心,原是毫不设防的啊!

不言回首,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若对你牵挂不已,我又怎么做好我自己?不想再次受伤,我只好远离人群,织一个厚厚的茧把自己层层包裹。所有的武装只是一个虚伪的面具。

我不停地问自己:什么样的爱才最真实?什么样的给予才最深刻?有谁知道,醒着不醉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6月12日 天气:晴

不要你为我担心,不要你因我伤心,所以我不要和你对话,因为一开口我就怕再也收不回我的心,生怕情不自己来不及撤还。

近情情怯,我是那么地禁不起打击!

请让我默默地温柔待你,千重山,万重水祝君平安,愿君扬帆!请让我站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笑看人生,尔后留给世界的,只是——只是一个背影。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惊鸿一瞥我只是流星一颗。我只有不停地风雨兼程,才能找到自己灵魂驻足的地方。而浮云般的过往,无需提起……

戴月而归

追日的夸父和扑火的飞蛾在脑子里旋转,旋晕而迷乱的我总觉得“执迷不悔”地在歧途里盲行得远了,又总慵懒得用一个“愁”字敷衍翩然的思绪。冯培丽/中央民族大学

作者简介:冯培丽,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中文系96新闻班;爱好书画、写作生活的大河匆匆流,心底的故事晃悠悠

逝去的大一生活早已流成了记忆中涓涓的小溪,即或者有被带入大海的河流也永远淌成了可资回味的旧事。人一生中总会有念念难忘的事情,此刻想起恰如抬眼与月盘对视的感觉,两光的交融如此亲近又这般疏远,亲近月光倾泻一身的天问,疏远寒色凄切一心的冷峻。

幽长的道,暗淡的光,无力的街灯掺拌在月色中,染得路面发黄。千百个夜晚其实夜依然,不经意就滑入甜美的梦乡,心潮起伏的今夜浓郁地洋溢着久违的感觉,月光仿佛是从记忆隐闭处的夜照来,照亮一条幽暗的隧道回视在夜的炼狱中挣扎过的曾经的灵魂:

一个消沉的月夜,一个消沉的人。倦怠的身影在不断被拉长、挤短,挤短又拉长;人在不断克制、饮泣,饮泣又克制。高中三年是弊着一口硬气考上大学的,少女的多情在那之前不曾占据我情感的天地。一旦被洪水给了释放口,就会爆发。当我在高考的关口被放行,与生俱来的敏感让我从一双同样怯懦的眼睛中看到令人心跳的秘密。一个小女孩总会对于一双深幽的眼睛发疯的着迷,对于一张帅气的脸庞痴迷的回忆,对于一副高挑的身干不停地幻想。那时的我,即便有理性,在被人戳开了释放口之后,也就仅仅成了小女孩。

那是一段空虚无聊,寂寞难耐的日子,心情的平淡无奇多少在步入独立的路上升起对知音的渴慕,这种将校园情侣牵到一起的游丝,不无例外地在我这个极理智又极情绪化的人身旁出现。当一个男孩高俊的身影经常在眼前晃动,两束炽热的目光灼热我的脸庞,红云满面,倾情满眼,相遇的期待常擎在心中。情感的丰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理性的自我沦陷,当一个人自己把自己陷到情感的深潭中去的时候,她就成为投了诚的俘虏。坐立不安,长吁短叹,对男孩的关注近乎一种神经质的敏感,甚至——我焦急地等待他的自白。但,天地间有太多爱与被爱的故事擦肩而过,要不然哪会有那么美丽的伤痛?“一个不敢爱和不会爱的人?他‘移情别恋’,企图用诡计迷住两颗倾情人的眼睛?”男孩脉脉的眼神和积极的举动鼓舞过我,而在两个女孩之间久而不择和举棋不定终于击倒了我心目中的偶像。爱到深处容易受伤而生恨,上演中的悲剧便是以绵绵的恨谢幕的,恨他懦弱、轻浮、卑鄙和浅薄,恨自己有眼无珠才陷得太深痛得太真。他对我的自尊心缺乏基本的尊重,这使我绝望,我逃出嘈杂的宿舍,在校园一个静谧的角落里,对着柔冷的皓月将眼泪化作了一片苦涩的汪洋。苦不堪言的往事历历在目,泣不成声的我对于殉爱,那时那刻体会得如此真切,理解得又多么深刻啊!

然而,一个人的理性终究会战胜感情,理智真的占领了我。我试图用一些书上的话语来抚慰自己,《感悟》当时便作了我的急救药。我开始冷静地面对现实,在用身心去体验了什么叫“失恋是一所大学”之后,我慢慢地学会了把握感情,把握自己。“元气大伤”之后的恢复是漫长的,赢弱的心终于有了血色的时候,我想,经历了这一次情感的考验,人生的河道中险滩即使再多,我也会游得更勇猛和坚强!

失恋是一把刀,它会伤害人,伤得很深;伤过之后又化成护身的器具保护被伤的弱者。

一段痛苦的记忆莫过于一副最适合的眼镜,每回忆一次就像透过眼镜看世界一样——生活原来是这样切肤地教我学会了很多。一个小女孩的眼泪滴落留下的泪痕还清楚地印在心上,今夜却已是大二将尽的时节。月高风轻,景同情异,万千感慨终于平静下来!

夜的深一点点加重夜幕的黑,苍穹的浩渺深邃得如人的眼睛,顺着脚下的道望见生活的路。玉盘的清辉此时已掩不过路灯的金黄,人笼罩在一层暖色中,慢慢地回升起些许温馨的情调。小道在脚下如此悠长又悠长,洁净的地面和齐整的龙爪槐添上素净的线条的平淡的颜色,这种感觉也很熟悉。其实,深藏在记忆中的东西又岂能以“熟悉”二字代替!那一种触景生情简直是司空见惯的。禁不住翻开脑海中来不及发黄的日记,一个因邂逅而生的故事娓娓道来:

清晨,我早早地背上了书包,一股脑儿投入了校园繁花茂叶的怀抱。静如止水的心沉醉在习习凉风中,不禁飘飘欲仙起来。我漫步在林荫道上,放眼远方,一个男孩高大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毫不在意,对这种人生中数不尽的邂逅,我就像校园的清晨一样平静。

我依然故我地走在校园日复一日的清晨中,男孩也依然故他地出现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人不能对重复着的巧合无动于衷,于是我记下了这个除了外表,连姓名,系科在内一概不知的男孩。平淡着心情,几个早晨的相遇却荡起我心湖的涟漪。男孩不再每日与我相遇,我却不知怎么的觉得生活中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我依然在风中缓行,男孩却不再出现。朦胧的心情在时间的流逝中不复朦胧了,生活的忙碌也冲淡了我隐绰的往事。两个人共同生活在一个校园,匆匆又匆匆的邂逅不知要有多少次,每一次邂逅又是一次情感的生灭。曾经有多少次,我思索这个人世中的尘缘,记起那个陌生得一句话也没说过又熟悉得闭上眼睛也记得的身影。心中惶惑这段尘缘似有似无,又迷惘这段尘缘太过于浅薄。

日子在逾逅中流逝了,尘缘只能在匆匆相遇的目光中明灭,它摇曳着心灵,让人在刹那间产生微妙的情感,之后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不知道那是幸福还是痛苦,是易失的还是会积淀。这段邂逅的尘缘匆匆相遇又匆匆散去。

夏去秋来,我依旧在清晨校园的林荫道中漫步。清静依旧,心情依旧,不再依旧的是树叶渐凋,我也不再与男孩相遇。

朦胧的故事早已变成铅字说与人听,清新纯洁却长久地弥漫在心里。多愁善感虽让人自寻烦恼,邂逅的心情却是洒脱而超度的。人情感的细腻可以到了演绎美丽故事的程度,实在也是一种回忆的资本。

片片旧忆点燃又熄灭,俱寂的深夜使我清醒,微微的寒意,迥然的双眼竟透过时间的阻隔,撇见几个月前的那个黄昏。

那晚,泰坦尼克号的惊心动魄演绎的缠绵诽侧的爱情是如何让我和同伴在唏嘘不已和魂驰神荡中回到宿舍的,我已不得而知。推开宿舍门往床上一躺,又被收到信的欣喜弹了起来。大学生活时而平淡时而多姿的岁月,除了工作,学习,休息,收信是我为之牵挂为之快乐的事。读信是一种享受,可当我急于去获得那份感受的时候,我凭直觉预感到几分异常。白白的信纸铺满长长的句子,尽管我极力搜索,逻辑中也架构不出适合解调它们的程式。几十个字一一念下来,人会一头雾水,满腔狐疑,末了处终于“指点迷津”:“解密码,解出了告诉我。”女孩的敏锐的直觉到了这里多少已帮我解出些秘,又重读完一次,哪个人也能领会其中的用意了。

两个熟的程度可以用“烂”字来形容了的人,突然被圈入一块敏感地带,那种感觉怪怪的。于是那个晚上别扭缠绕我,竞至迁怒那场绝伦的电影。人死盯着一处,久了会觉出不像原物的怀疑,这种人生体验在心里抽出对好朋友长长的陌生来,攒得人心发慌,我于是在无端莫名的害怕中投寄了冷酷的拒绝。

我的矜持挫伤了好朋友的勇气,无奈说出的过激的话促成了他情绪的裂变。一个天性活泼的人异常深沉地坦露他心灵的隐秘的时候,才会也无疑会闪烁出很多成熟的魅力和思想的火花,那夜电话中第一次长谈使他的形象在我心的入口得以摆正。当他将重新选择的机会置于我手中的时候,我指给他一条“水到渠成”的路。一个认定了自己想得到什么,又能真正会出的人,其本身就意味着必定要获得,虽然结局未知迢迢地在远方,获得的可能却一点点增加。

追求与被追求貌似一个单向付出的过程,在我身上却被写成代价互付的事实。被另一个人打捞了心情的生活漫不经心,对于从前珍视的学业,现在的我似乎有些无所事事。总放飞每一纸飞鸿来期待鸿雁的回归,无数次电话的拨打是渴慕了解和交流。“世界总是将有情人隔在两端”,天南地北,是电话线积存了彼此的思慕。有时一口气打上两个小时长途,这被别人夸大成习惯的举动虽引来了所谓“昂贵的爱情”的戏言,可是除了金钱,谁知道其中有多少无法拿来与金钱相提并论的东西?然而学业和重担颠颠斜斜地扛在肩上,随时会掉下来砸了自己的脚。一个靠扎实奋斗走到今天的人怎能容忍自毁的命运?当自我呼喊“清醒”的声音几近嘶哑的时候,我终于醒来,回想着每一次疯狂的举动和每一份沉陷的感情,疲惫的心几分沉宁几分庆幸。情感的天空一度让我失去理智,清醒之后我才知道:轰轰烈烈固然让人钦慕,沉淀后的感情却更弥笃醇香。一贯以来易于解脱和重振的信心仍在,我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毅然地告诉他要重新奋起和学业为重的想法。他给我欣然的应诺和勃勃的鼓励,话语间流露出息心的信任,告别时替我取消共同约定的话期,更坚定我重新奋进的决心。

就像夜总要破晓一样,思绪总会找到黎明的曙光——志同道合的路上共同进步才是追求的方向!

抖落了一身的疲惫,我在黑夜的月明中仿似见了启明星的光亮,虽然这城市已良久没有了星星忽闪的眼睛,今夜的心却可以轻松地穿透黎明前的黑暗。

夜深人静,原来初上的华灯早已沉入了梦乡,唯有孤而不独的我,戴月而归!

有一种感觉叫冰凉

多年以后,在异地清凉的钟声里,匆匆回首,你会听我的陈年老爱吗?成悦/中央民族大学

作者简介:成悦,出生于1977年秋,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系96级,爱好写作、诗歌想读书的时候就上学,该念大学的时候就考到了北京

很冷的一个晚上,秋天的晚上,我终于无法忍受屋里沉闷的空气,我的心情糟糕透了。从来没有感觉到心情窒息的苦闷,学业的压力和感情的压力像两座巨大的山,而我正被夹在其中气息奄奄了。是的,是在那个初秋的早上,事业,爱情,人际统统离我而去了。我奄奄一息的思想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这偌大的校园哪里是我可以独自痛哭的地方?这深秋的晚风可以载动我的忧愁我的眼泪么?在凄美的爱情故事中,流泪算不算唯一的结局?

我突然想起飞蛾扑火的悲壮。明知是火,明知是身心皆碎,仍要去飞,何等壮烈的义无反顾,那么我岂不也是一只飞蛾?在追寻渺茫,模糊的爱情路上,直到头撞南墙,血流不止。

然而,头撞南墙,血流不止,痛的岂不还是自己?

很久不知道冰凉是什么感觉了,我突然想要寻找冰凉。

书上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是一种心理上的冰凉;而“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对于我,则是一种意境上的冰凉。

宽阔的屋顶,干干净净地笼罩在夜中,我静静地站在屋顶我就这样在大风吹过的屋顶开始想飞蛾扑火,想起我和艾,任浮云般的往事,从眼前飘过:诗人说紫丁香是结着淡淡的忧伤的。可我觉得槐花也是,淡淡的花瓣,淡淡的颜色,淡淡的清香,一切都是温润的,自然的,因此,命中注定它必须也结着淡淡的忧伤。

这样,我在紫色丁香和淡淡槐花盛开的季节里遇到了艾。

于是,注定了必有的淡淡的忧伤。

他们说:“女孩子对男孩子的感觉是一瞬间的,而男孩子对女孩子的感觉却需要一个过程”,“爱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生命,对一个男孩子来说是责任”。

何其不幸,我被这两句话言中了。

人说:“20岁的年龄,可以做20岁的事情。”可是,我不敢,假如选择错了怎么办?我有后悔的余地吗?我能对自己负责吗?我能对别人负责吗?我在问自己数百遍之后,终于痛下决心,决心负责,决心一试,决心为感情的投入而放下少女的矜持时,艾却走开了,不,是飘然而去……

就这样,故事刚刚开始就已结束,没有原因,也没有过程。

天真冷,真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云彩,让你觉出无边的空荡。黑得让你看不透它的心绪,捉不住它的眼神。秋天的晚风很不客气地拜访了我,风吹动我的长发,从脸庞向后飘去一起一伏,有如波浪,吹动我的裙子,像一朵盛开的大荷叶,我一直认为这是我最美的形象,体验一下吧,一身素色白衣的少女在秋风中有如一尊石雕的感觉。风从我的脸上映过,风从我伸出的手指尖吹过,从我张开的双臂间吹过。我知道,我捉不住风,我也无力挽留住风,就如我留不住艾,留不住爱情,留不住我的眼泪一样。但我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我所有的汗毛都笔直的竖立起来,我想象他们是秋风吹过草原时,一棵棵在风中抖动的草。风握了握我的手后,便头也不回的向黑黑的夜幕走去,极快地,极轻地……

我却好像已不存在,只有精神、灵魂和思想一起随着冷风向遥远的地方飞去。我突然出现幻觉,仿佛许多年前我重复过这样的动作,假如世上有生死轮回精神不灭的话,我想,我一定曾在某个荒凉的大山中生存过,我不敢断定曾经的我是一个人还是一棵树,但那一定是一座少有人烟的大山,孤立无助的我立于山顶,一样黑漆漆的夜晚,一样强劲的冷风。而我就这样站着,不知道害怕,觉不到寒冷,一动不动,有如一尊雕塑……

风,你且慢些走,请你带走我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柔情吧!

风,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浪漫的故事里,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痴情的女孩?为什么女孩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只是一场失败的赌注?

风没有回答我,我也不能回答自己。

我握了握自己冰凉的手指,虽然我看不清它的颜色,但是我可以断定,手指一定是紫色,美丽而忧伤的紫色。

这就是冰凉。

这就是冰凉的感觉。

过惯了平平淡淡的生活,也看多了人间的真善丑美,便想要刺激一下自己麻木的灵魂,我不想逃避现实,逃避又有什么用呢?我于是选择了冷风,选择了冰凉。远处有很多明亮的灯光,很柔和,很温馨。那一定是一家人坐在一起暖烘烘的吃饭,谈天吧!干干净净的桌子上一定有冒着热气又香又甜的稀饭,也一定有一碗又清又亮的咸菜吧!我想起了我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家。哦!爸爸,妈妈,你们可曾料到女儿成长道路上所经历的困苦和挫折?你们可愿为女儿点一支照路的蜡烛?你们能否感觉到女儿的颓废和疲惫?

我问自己:“你是不是个感情细腻的女孩?”我问自己:“你不是不流泪了?”我问自己:“你是不是很深沉?”我知道,这辈子我成不了诗人,可是我不会放弃手中的思绪,放飞的风筝就一定要飞。

我静静地站着,我静静地听着,风带来了树叶飘落的低吟,风带来了荣莉无声的枯黄,风也在微微叹息,叹息刻在我脸上的冰凉,叹息我凝在眉间的忧愁,叹息我想要改变世界却无能为力的悲哀。什么时候,我竟已长大,竟能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竟会老气横秋地叹气,竟会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来安慰自己高傲而易伤的灵魂,风要把我凝固了,可是,我还是不愿走开,为秋风中那无法挥去的缕缕情思!为挑灯夜战也无法寻回的少时的自豪!为求学的艰辛与酸涩,为做人的孱弱和要强……

我渐渐喜欢这黑黑的夜色,喜欢这冰冷的感觉。在这里,我无需掩饰什么,也不必在意什么,平日所有的优雅和斯文,都被这种让人身心皆碎的感觉所替代。我忽然想起,我是在霜降那天出生的,于是,高中时就有人缓缓的扔过一句:“啊,永不融化的霜晶。”我其时不是冷血人,我很热情,我会很生动很活泼地走着,跳着,可是又有谁知道呢?我又想起了那个冷冷的夜晚,文说:“对不起。”我就用双手掩面,掩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对这说了声“再见”,然后我向东,他向西,各自走开。

这美丽的错,就这样结束。可为什么在生命的轮回里,我这次错了,下次还会错?仅仅是因为我的单纯,我的幼稚我的年少不懂事吗?谁会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谁会为我抹去心底的悲哀?我只是一只飞累翅翼受伤的小鸟,竟找不到可以驻足的枝桠!

满眼的泪水使我看不清脚下的路。

女孩子对爱情常常只凭感觉投入,一旦有变,她的生命就地飘流如风,感伤而忧郁。原来,一个女孩子所有的脆弱都在这里,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世俗而脆弱的女孩罢了!

逝者如歌,歌者如泣,泣者如诉,而诉又是何其的痛!

因为,没有谁读懂谁的眼泪,没有谁有义务对谁负责!

多么凄美,如童话。

多么哀婉,如小说。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为什么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那时,这楼下的路两旁长满了高大的白杨树,碧绿的叶子曾经目送我们走过很远。可是现在,一棵白杨树也没了,谁又知道它们是做了人家屋子里的大梁,还是被孤零零的扔在野外无人怜惜无人爱护,任凭风吹雨打呢?

总之,所有的绿色都没了。

天空隐隐显出半个月亮,远远地柔柔地注视着我,用冷冷的银辉将我网住,送给我一个真实的影子,让我认识一下真实的自己。

呼啸而过的冷风,你可不可以慢一点走?你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走向无涯的夜空?

我很——冰凉。

玫瑰的故事

爱是我生命中不凋的玫瑰,令我在这世俗之中暗香浮动。王禾/北京外国语大学

作者简介:王禾,出生于1977年生于济南,就读于北京外国语大学96级日语系一直以来都以爱和摇滚作为膝盖,并且完全可以靠它们支撑看走完人生

这整个夏天我都不会再去思考。

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热衷于各类社团活动,马不停蹄地在烈日下奔走。我知道自己就像一只疯狂旋转的花瓶,决不可有片刻安静。因为减速或暂停都将意味着无可挽回的粉碎,意味着精神上的全线崩溃。

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忙着,信马由缰地瘦着,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只是那盘Nirvana的盒带一直压在大摞参考资料下,再也没有勇气去听。

直到一天傍晚走在路上,淬然听到学校广播里在放《All Apologies》。我手足无措地身陷于一片惨痛而绝望的歌声中,挣扎不得,一张面孔幽灵般浮现眼前,五官模糊而不确定,恍惚间幻化成那朵绽放于幽蓝月光里的、遥不可及的玫瑰。

北溟,这个名字如同来自朔漠的狂风,吹得我的世界乱了方寸。

第一眼看到北溟的时候,他正对着风,头发被微微掀动,而阳光恰到好处地投影在他清秀的脸上,使他看上去像是浮凸于一枚埃及古币上的、阴郁的英雄雕像。

那会儿他正在食堂对面卖磁带,在人群里站着,表情始终是淡淡的。而他整个人像瑞士最深的湖水那样发出光彩,一瞬间照亮了我的眼。

我走过去选带子,立即有惊艳之感——Nirvana.Guns‘N’Roses.the Doors Pink Fl oyd.OConnor……吾爱尽收眼底。

忽然他轻轻递过Nirvana的《Unplayyed In New York》,我一惊,不敢抬眼看他,匆匆接过,付钱,逃之夭夭。

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等待已久的人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校乐队里的Bass手,文笔不俗,等等。

我在食堂等待北溟的出现。他进来了,他在排队买菜。他去插队买饭。我注意到他的表情不是酷,不是冷漠也不是深沉。他穿行在人群之中,不带一点儿情绪,“仿似一串荒冷的流逝烟花”。

真是令人一见难忘。“哟,看把你美得……又看见他了吧?”同屋的小渔取笑我。“一点儿没错。”我答。这种女孩,一听到别人提及某个男生,第一句话必是“帅吗?”第二句则是“他穿什么衣服?”我不觉得跟她有什么好讲。“我可以帮你介绍。不骗你,我认识乐队的人!你可以写封信,我托人交给他……”她倒是挺起劲儿的样子。她的情操始终不能升华。“I helP you.”讲这话时,她看着远处,一道光迅速闪过她的眼。

我微笑,拧大音量听P.J.Harveg.她可以帮些什么?认识他?对他说请爱我并做我男朋友?每天一道儿吃饭一块儿学习?不不不,我无意于此。

爱情最可悲的是:如果你得到了这个人,不管你当初有多爱他,总有一天,你会嫌弃他。

我不想让爱情生活的琐碎和庸常迅速褪去他的光芒,只留“青莲色和蓝色映在即将衰败的花上”。读了几年书,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是不可复在的永远。“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杜拉斯的句子,我已经记熟于胸。)

爱是我生命中不凋的玫瑰,令我在这俗世之中暗香浮动。

然而小渔仍在怂恿我。

不知怎么搞的,我喜欢他竟似已是众所周知的样子。偶尔在路上相逢,双方都迅速转移视线。

有一天独自在食堂吃午饭,一个男孩过来坐在我斜对面,几分钟后他大声招呼北溟。我惊惶地抬起头,看到他迟疑一下后走过来坐下。

我完全失态,双手掩住脸。

那男孩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一下子站起来,骂句粗话后掉头就走。

我反而镇定下来。镇定地去把饭倒掉,仔细地洗手,面无表情地离开。

如同我一去不再回头的玫瑰之爱。

独自呆在宿舍,把那盘带子翻来覆去地听。我近乎自虐地拼命回忆,捕捉那些骤然一亮,稍纵即逝的场景,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眼泪淌下来,流了一脸,痛苦得不能呼吸,身子抖得厉害,心里十分清醒,只是再也控制不住。

今夜,我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明天呢?明天还要上课的。世界末日远未到来。

后来才知道小渔暗中托人要他答应先接受我,过一阵儿再甩掉。我沉醉其中,她在一旁暗笑,我痛不欲生,她将怀着胜利者的心态前来安慰。

只因我在给朋友的信中表示了对她的不屑。那信恰被她看到,从此恨我入骨,一直伏在暗处,怨毒地等待给我致命一击。

可惜北溟并不答应,只是她散布流言,已令他看轻我。

真情流露之后,没有人能再做到无懈可击。北溟,正是我的阿基里斯之踵。

我死里逃生。不过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我只有紧闭双唇,“在人群中默默前行,深怀自尊”(张承志)。匆匆走着,兴许还会遇见北溟,只是我已不再抬头。

犹如经过文革的洗劫伤痕文学繁荣了,我也繁荣了。我开始狂热地投身于各类活动之中,累个贼死跑去看《等待戈多》……在极度的疲乏中隐隐感到快乐。

这整个夏天我都无暇再去回想。

然而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刻,在这惨痛绝望的歌声里,我紧紧闭上双眼,不让泪水涌出,北溟,真想一路狂奔向你。

我低声说:玫瑰,再见玫瑰。

时间将抚慰一切。多年之后,在异地漫不经心地转过某个街角时,也许就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相逢,我将必然地、温柔地凝视你。

——呵我的陈年老爱。

等待花季的心情

等待是一种罪过吗?当又一季的花香盈满枝头,当又一次的落红散满乡野,我仍在等待,等待你带给我的花季。吴哲/北京师范大学

作者简介:吴哲,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96级,爱好写作、演讲,性格活泼、开朗作品《雪赞》获吉林省中学生寒假作文比赛优秀奖;《琐忆》获“成功之路”杯首届全国中学生课文作文大赛二等奖,曾任校刊《木铎金声》记者、系刊《中文之声》记者

认识昕也许是一种缘分,与昕相处也许是一种勉强,但昕始终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孩,缘聚缘散,花开花落,我仍执着着那份等待,等待他能明白。

五年前,在一个明媚的花季,我去参加一个联谊活动。在一群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中,我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一员,而昕是高我两级的师兄、校学生会干部,也是此次活动的组织者,当夜幕降临,笙歌响起,望着玩得极疯的同龄人,我一个人悄然坐在角落里,旁观这份欢乐。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我面前,问我为什么不去玩。我抬眼看了看这个人,清秀帅气的面庞、高高的个子、满含关切的目光。我告诉自己:“这人你一定见过,这人你一定曾经寻找过。”这就是昕给我的第一感觉。在我被他吸引的同时,他走上台,拿起话筒:“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在这里我想为一个孤独的小妹妹演唱一首《涛声依旧》,希望她能快乐起来!”说着向我招了招手,便很动情地唱起了我最喜欢的那首《涛声依旧》。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那充满磁性的嗓音,那洒脱自然的表情,使一向孤傲的我彻底被击败了。从此以后,我心里便有了一丝牵念。在此之前,所有的男孩都走不进我的理想,所以我孤独,但却甘愿孤独;但从这以后,我常常因在操场、走廊中看他一眼而兴奋不已。默默是牵挂的笙箫,但却不敢奢求这天边的幸运。

过了一年,昕被保送到B大学。我衷心地祝福他,也伤心地想过失去他。后来我们成了笔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给了我鼓励和帮助。我终于也考入了B大学。

经过两年书信交往,他成了我的大哥哥,我成了他的小妹妹。也许只有这种关系才能让我坦然与他交往。昕在大学中仍那么出色,排球打得棒,卡拉0K又得了第一名,……

难得的是他始终都是那么谦虚、亲切,我也因此成了他宿舍的常客。我知道了他爱吃话梅,知道了他喜欢咖啡色……

那年他生日那天,大家为他准备了小小的Party。当烛光摇曳,晚风轻拂,草地上充满浪漫和欢乐时,昕身着一身白休闲装被一群人大呼小叫地拖了出来。当他明白了一切后,让我们稍等一下,转身向校门跑去。望着他矫健的背影,正想象着他拆开礼物,看我亲手织的咖啡色手套时的那分惊喜、那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昕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一位身袭白裙,长发飘飘的女孩映入了我的眼帘。“她叫晴,是S大学的。”随着大家的一片嘘声,我明白了。看着他俩情侣般地站在一起,看着她送给昕一条白围巾,……我拾起那双手套,拾起那颗无处置放的心,回到了宿舍。

从那以后,我沉寂了很久很久,在偌大的校园中四处游荡,想过那种最为平淡的生活,想过那种没有他的生活。我三年纯真美丽的感情啊!我三年无怨无悔的等待啊!岂是眼泪可以补偿?从此,我小心翼翼地收起我所有的情丝,把自己埋进书山学海中,想用麻木代替痛苦。可是直到有一天,昕还是找到了我,先是向我道歉这么久没来找我,后是给我讲他与晴的进展情况。我无语地听着,看着他那么幸福,那么快乐,我的心突然间释然了,觉得想要忘掉这个人将要耗费我一生的时间和感情。只要他幸福,我怎样都无悔。就这样我陪他进了花店,为晴买花。昕见了这么多漂亮的花,问我:“你喜欢什么花?”“黄玫瑰!”“好,就送她黄玫瑰!”说着,他捧着一束我最喜欢的黄玫瑰,向她走去,带着笑容,带着我满眼泪水。

也许是上苍在考验这份感情吧,晴出国了。那段日子,昕每天喝得大醉而归,终于病倒了。望着他憔悴的面容,听着他一遍遍喊她的名字,我默默地为他做着一切,心里的那份酸楚已不必言表,因为我早就学会了承受。

昕终于一天天好起来了,精神也充沛了许多。昕的确是个强者,学习工作捷报频传,我真为他感到自豪。只是他从不谈感情,两个不谈感情的人在一起,也许再安全不过了。日子平静如水地度过,那天昕突然送我一束黄玫瑰。我惊讶之余,他笑着说:“傻丫头,Happy Birt hday!”我恍然大悟,随即又泪如雨下。不管你是祝福她好,别有心意也好。我都不在乎,只为这小小的温柔,我就很满足了。

什么才算拥有?什么才算爱过?我无怨无悔地付出,只为呵护他心灵的创伤,给他快乐,给他幸福,即使自己伤痕累累。

又一个飘雪的冬日,昕接到晴的电话,要他去机场接她。外面很冷,我很小心地送上当年那双咖啡色手套,昕愣了,随即笑着接过来,他突然看见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福,写着三年前那个日期。昕把它放在口袋中,走了出去,楼梯拐角处,回过头来,目光深情而模糊,好像在说:“再等我一季!”

风中的玫瑰

在狂风中,我期待着我的玫瑰绽放。靳慧霞/山西财专

作者简介:靳慧霞,就读于山西时令专科学校,爱好写作、爱幻想爱在雨天里撑着绿伞散步

象牙塔里的世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伊甸园。校园小径上,林荫道间,处处都是情侣们相依相偎的身影。入校才一年余,同舍的室友们一个个都有了各自的“白马王子”。每每周末,室友们都外出赴约之后,留下我——个。独守空舍,品味着无穷无尽的寂寞与空虚。

寂寞之余,我报名参加了邻校的一个交谊舞培训班,就在这个培训班上,我结识了林。培训班男孩居多,于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女孩就成了珍珠宝贝,被一个又一个的男孩请来请去,就连我这个最丑的女孩也不例外。

凭着自己对音乐特有的感觉,凭着自己对动作较强的模仿力。我很快熟悉了基本的舞步。在请我的男孩中,其中有一个很特别。他学得并不快,有时我们做一个动作,他要费老半天的功夫。我戏试地说:“你总是偷工减料。”他听后只是笑。他并不特别帅气,坦率说,还挺丑的,个子也不高。但他很会笑,他魅力四射的笑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业余培训很快就结束了,学友们各司其业,少有音讯。忙碌的学习之余,我常去邻校的舞厅跳舞,一则为了熟练舞步,一则为了放松放松;一段时间,这几乎成为我周末唯一的活动。适逢“五一”,原培训班的组织者要开一个舞会,地点还在邻校的那个厅,到时还有市交谊舞队来表演国标。为打发无聊的闲暇,参加舞会自然成了我最好的选择。我找出那件白底黑点的长裙,梳洗了一下,夜幕降临时,就与宿舍的其它两个女孩一起出发了。

看完出色的表演,我们也随着音乐融入舞池。猛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呈现眼帘,并牵引住了我的视线,这就是林。一曲终了,我走到林背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我当时还不清楚他的姓名。他似乎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很有礼貌地伸出一只手:请。于是,我们的故事就伴着优美的舞曲拉开了序幕。

没料到自己会如此快地坠入爱河,一切都平凡而真实地发生了,我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跟林在一起时特别快乐。林很尊重我,无论是一同去看电影,还是散步,他从不乱碰我一下,也从不说一句出格的话。我们在一起时,一些都变得超然,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可以卸掉所有的包袱,可以忘掉所有的不快。林很幽默,常常逗得我捧腹大笑。在我畅怀欢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似乎在偷偷的注视着我。

我俩之间的爱恋有如春日雨后的树叶,很快就吐芽爆青,满眼葱翠。真正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在我苦苦等待了二十年之后,我终于遇到了林。沐浴在爱河之中,我真正体验到了“幸福”的含义。林在邻校,比我高一届,即将毕业。而当时的我丝毫不顾及这些,想着的只是眼前的相处。真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每隔两三天就见一次面,每次一见到他,我就有一种往干涸空虚的心灵注入甘露的感觉,我感到无比的充实与满足。和林已经跨越了第一道界线。我喜欢将头偎依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心灵的激荡,感受他特有的诱人的气息。他呢,半揽着我,轻轻抚动我的黑发,聆听我舒缓的呼吸。此时的我才是真正的女孩,懂得温柔,懂得小鸟依人。我俩谁都不说一句话,但心灵的对话时刻都在进行着。

林毕业在即,我们更加珍惜相处的时光。我们在校园小径上散步、谈心,直到宿舍门口才分别。躺在床上,眼前老是闪现着林的音容笑貌,我一边想着林,一边沉入梦乡。在梦里,我听见自己的心在无数次地呐喊:“林,我爱你……”渐渐的,我和林成了室友们谈论的热门话题。“哎,今晚又去哪儿啦,小林家的!”“小林长的挺漂亮嘛,哎,把他踢了吧。”我对大家这些善意的玩笑并不介意,相反,我还很喜欢,喜欢听她们提到林的名字,喜欢听她们说林的事情。最真的美,在于心灵,我不太注重外表。

随着林毕业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我明显感受到了林的烦躁与不安。也许是就业的压力太沉重了,也许是我给他何去何从的选择又增加了他的负担,他开始躲着我。他害怕见我,甚至我们在一起时,他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常常回避我的注视,他的话也少了许多。我深深了解他的处境,我尽力去宽慰他,尽力使他快乐,但我也同样不敢去想我们的未来,我害怕……

该来的事情终于来了。一周分别后,林找到了我。他背对着我,非常地激动。我站在他身后,凝视着他的脊背,半晌无语。我好期待,也好害怕,林最终将作出什么样的决择呢?我好希望他对我说:“慧,无论海角天涯,我都伴你永远。”但是,事情并非如我所愿。林沉默半晌,突然回头注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慧,我们分开吧!”我如闻惊雷,呆住了。数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哀怨的盯了林一眼,掩面即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我希望那——切只是梦,希望能再次见到林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但我清楚这是奢望。课堂上,我无法再听进老师讲的片言只语,我眼前晃动着满是林的影子,耳边响起的总是那句:“我们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端着饭盆,我无法吞咽任何食物,泪水潸然而下。同舍的室友不住地安慰我,可是谁能解得我心灵的伤痛!林,你可知道,你那短短的五个字,粉碎了一颗火热的心;你可知道,你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你的日子,我的生命不再有阳光,我的天空将不再蔚蓝。我无法面对没有林的日子。

我昏倒了,就在林来找我的那一天。我不清楚自己如何到了医院,打点滴时针头扎入我的身体我却没有丝毫知觉,恍惚中,只见一大群人——我的舍友,我的老乡,好像还有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困极了,又陷入沉睡。

林的确来看我了,带了一大堆营养品,林自始至终在医院陪伴着我,跟我聊天,逗我开心。在林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很快康复了。隔在林和我之间的冰墙融化了,林依旧说笑话逗我,陪我玩,陪我看天,陪我数星星。但多日的卧床思考使我明白了许多。我尽量拉长与林见面的周期,尽量摆脱自己对他的依恋。我为自己制定了严密的学习计划,让学习来充实自己,冲淡对林的思念。也许,潜意识里还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将来到林工作的地方去谋职,以便继续我们之间的故事。我不知道这个潜意识里的目标能否实现,但我期盼着……

学习之余,我经常想起林。

第二辑 青春有爱

爱情麻辣烫

经过多少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的穿梭,经过多少苦苦的守候、飘雨的黄昏。爱,让我们的心灵在时光中品出了永不散去的滋味。倪英/中央民族大学

作者简介:倪英,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97哲学系,性格多愁善感我的格言:以炽热的诗文抒写年轻挡住的风情。

世界上飘飞着无数爱情的花絮,各自展现着一份风情与美丽。最终找到落脚处的,幸福自不多言;没有找到的,自然有些感触。周围演绎着干千万万个爱情故事,也演绎着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或耳濡目染或身临其境得多了,便觉得它就像家乡重庆的麻辣烫,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一、酸:流动的目标

健有一张帅气十足的国字脸和挺拔的身躯。整个人往你面前一站,便让你感到黄沙岗上钻天杨的潇洒与伟岸。

健在年级品学兼优,但情场很不得意,先后谈了几个女朋友,最后都像外星人的飞碟一样神秘地来又神秘地消失。

在他和江南一美女分道扬镳后,我忍不住问:“兄弟,你是不是把爱情的目标订得太高了,选女朋友要像皇帝选贵妃般挑剔?”他摊开双手说:“要我真是皇帝,也用不着这么费事。现在女孩也真怪,漂亮女孩表面魅力四射,内心浅薄至极,还伴有几分可耻的娇气;心好的女孩呢,带着逛街像跟奶妈走路一样,对不住观众。要想驰骋情场,俘虏情侣,难于上青天啊!”“我是怕你的热情像稻草一样在众女孩身边燃烧,最后不足以温暖和征服另一颗心。”健大笑着猛力摇头。

一天健兴冲冲地告诉我他又找到目标了。她是法律系的。我见过那女孩,才貌双全,气质相当不错,配健恰到好处。我说兄弟这次可得锁定目标,别让爱情的小鸟又飞走了。

后来听说健跟她粘上了。感情似乎不错。可不久健哭丧着脸拉我去操场时说:“我们又吹了,她在校学生会做事,又任一个社团主席,眼光定得很高。她总把我当成不谙世的小弟弟看待,弄得我很尴尬;而且每当我谈爱情时,她都会给我上哲学原理课。”那也好,如果一份感情不会给你带来快乐,总是令你难过的话,还是不谈的好。我劝健忘掉这一切。

健就跟那位女孩断了,接着又找了一位经济系的女孩。那女孩有一张诱人的瓜子脸和一头飘逸的长发,一颦一笑风情万千。大家认为这就是健的最好目标了。健成功地请她看了场电影后,痛痛快快请哥们撮了一顿。健当时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然而,在一个秋雨萧瑟的夜晚,健醉醺醺地撞开宿舍的门,第一句话就是:“爱情的鸟儿又飞走了。我这才知道我太天真了,以为爱情就是爱情。可谈过的每个女孩都说物质是爱情的基础,总是闪烁其词地打探我的底细。我坦白告诉她们,我是从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农民的儿子,一没有钱,二没有地位,我只有一腔真情,你要不要?结果呢,她们都走了。我已不想再谈感情,等我做出一番大事业后,自己成为别人寻找爱情的目标,由别人来找我!”大家慨叹了好一阵子。

从那以后,健再也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起过爱情的事,上教室和图书馆的次数更频了,人也消瘦了好多。

二、甜:上天注定的缘分

遇见慧的那一刻,我心如鹿撞,浑身升腾起一股与她缔结姻缘的强烈感觉。慧身着白衣花裙,飘飘如仙,笑声洒了一地,比金色的阳光还灿烂。

后来我惊喜地发现我们都效力于学校一社团,于是有了很多接触与交流的机会。渐渐地,我们发现心扉都彼此敞开。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我们也醉了,孩子般地拉勾,大声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然而日子一长,我们发现了许多不和谐。我想当一名政治家,她说我没有大腕风范;她想当名记者,我说她吃的“草”少,挤出的“奶”不好;她攻击我善良得傻了;我讽刺她故作深沉……有一天我俩去散步,长时间无语。当我送她回宿舍时,她忽然扭过头对我说:“英,我觉得一切真没劲。”我顿觉身心被掏得空空如也,不由呆住了。猛风阵阵吹过,豆大的雨点不合时宜地打在我们身上,也打在心上,冷极了。

最后我咬着牙向她道别,她却拉住我的手说:“我们在雨里站上一夜好吗?”“为什么?”“你听过范小萱的一首歌吗?歌里说:那天,我们站在树林里淋雨,我看见你头上有一片树叶。如果这雨下到明天还不停,那么我们就相爱到永久。”你是说让上天来裁定我们的缘分?也好,如果这雨下到明天十点就停,我们拥有的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否则我们只是在空间交叉过的异面直线。慧扬起满带着雨水和泪水的脸,稍启朱唇还想说什么,我一狠心扭头溶入风雨里。

那一夜,我在风大雨骤的操场上徘徊,活脱脱成了一只落汤鸡。我浑身打着寒颤,开始什么都不想,只盼望雨早一点停。

凌晨一点,大雨倾盆。我心中空白一片。

两点,雨越下越大。我感觉身心都被悬了起来。

三点,雨仍然很大。脑子里全是慧窈窕的身影,我这才知道她已根植在我灵魂里。

四点,雨没有停,我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把自己本可以系牢的姻缘轻易交给上天来裁定。

五点,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我感觉整个身心正向一个无底的深渊坠去,想爬都爬不回来。

六点,雨仍然没完没了地下着,我觉得愁丝紧绕,灵魂慢慢死去。我竟毫无知觉地靠在淌水的铁栏杆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九点过了,周围还是雨水统治的世界。我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拖着沉重的步伐,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九点二十,我几乎绝望得疯狂了。我将失去慧时才掂量出那在我心中的真正价值。不由悲从中来,诗意倾泄:“这一刻/爱神的冷箭再也穿不透两颗心/冷了/曾为你燃烧的激情/眼里渗出的痛苦汁液和雨水搅成一团/别了/我爱的旧侣。”

九点半,雨小了些,可我不得不折叠我奔放的热情;九点四十,雨竞住了,我狂喜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我飞也似地冲进一个鲜花店,抱起十八束玫瑰直奔慧的宿舍。

慧走出寝室,眼睛红红的,看见我,努力拼凑出一个笑容。“雨夜好长啊,现在雨停了。”慧悠悠地说。“还不到十点”,我说,“上天注定的缘分,让我选择了你。”

慧紧抱着火红的玫瑰,晶莹的泪又流了下来。她鸟儿般扑进我的怀里,哽噎着说:“英,即使雨不停,我们也要相守。我想通了,没有天生和谐的感情,只有在爱心的簇拥下交流磨合,最终才会合二为一。过去我感到提不起劲,不是你给我的太少了,而是我要求的太多了。你能原谅我的任性吗?”“过去的已经过去,只要我们把握了现在,那整个生活都是充实丰富的。上天把你交给了我,别愁眉不展,笑一个好吗?”

我先向她展示了一个夸张的笑脸。慧好不容易止住泣声,先背过身,擦干泪,猛地转过身,笑脸如一朵玫瑰在我面前尽情开放。路人纷纷侧目,我们手拉着手,朝他们的背影耸耸肩,一起扮了个大红的鬼脸。

三、苦:暗恋

常听人说暗恋是深夜里散发幽香的茉莉,只闻其香,不见其花;又说暗恋是开了花不见果的玉兰,能够成为多年后一丝甜蜜的回忆,一缕温馨的牵挂。可我觉得暗恋不仅像哑巴吃黄莲,光苦在嘴里说不出来,而且能苦到心里。

初次暗恋的女孩叫梦云。迷上她是在军训期间,当时男生们刚从高中升人大学,大家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老爱对身边的女生评头论足。我记得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特别热衷于此,几乎每晚都要组织一个高级裁判团给连队女生打分。一次提及她时,宿舍其它兄弟无一例外地给了9分。那一夜我没睡好觉,觉得到处都是她脉脉含情的目光。

梦云有模特一样好的身材,双眉如熏,鼻如瑶玉。她能歌善舞,性情开朗,不仅是官兵的舞蹈演员,还是连队优秀通讯员。时常见她像一只欢快的百灵,带着圆润动人的嗓音,从同学们身边飞到教官身边,从舞台飞到广播台。我的目光老跟着她跑,好几次神不守舍。气得教官想踹我几脚。

我很快从一个忧郁的大男孩变成连队的活动积极分子,每次休息时我都争着为大家表演节目,唱唱民歌,跳跳民舞什么的。每次我都故意靠她很近,希望她能注意我。可不论我表演得多投入,瞅她的目光多么热烈,可她仍然与其它人一样,礼貌地鼓几声掌、叫几声好。还记得为了增加与她见面的次数,我非常勤快地端茶送水,而这些琐事是我平时不乐意干的。

有一次收操后,我借口谈通讯稿的事,约她晚上出来,她笑笑说:“你的水平高,让我帮只能帮倒忙。”我愣在原地,心中油然升起沉重的失落感,脑海中千百遍说:“梦云,你该知道我的心,它等了你多久。”

军训结束后学习很紧张,难得见上几面。偶而在食堂碰头,只是打声招呼而已。我想一有机会便向她倾诉衷肠,她也会在我紧绷的心弦上弹出悦耳动听的乐音。半学期后,却见一个英俊的男孩挽着她在树林里漫步。当时我的心仿佛被人用烧红的火钳从胸膛里掏出来,搁在铁砧上打得面目全非,那情形令我难受极了,一个人不知在外徘徊了多久才回宿舍。

第二个暗恋对象叫雅迪,长有长长的柳叶眉,玫瑰花瓣一样的唇,总是带着浓浓的京腔。第一次见面我不知是喜欢上了她的声音,还是喜欢上了她的人。那晚月光似水,我正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欣赏夜景,忽见皎洁月光笼罩的草地上,一位一身白衣的少女抱着琵琶轻轻弹唱,那张冰雕玉琢的脸映亮了月光。我感觉神魂俱被带到一个空明的境界。

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的名字,于是我常泡图书馆,听讲座,踊跃参加音乐协会,千方百计寻找接触的机会,但是一一都失败了。热情澎湃时,我常隔着窗户呼喊她的名字,甚至写匿名情书,希望她能烘干一颗“湿透了的心”。她置若罔闻,继续读她的书,走她的路。我忍受不了那种暗恋的痛苦,委托一位朋友牵线搭桥。没想到朋友大笑说:“早已名花有主了,护花使者乃是你们音乐协会会长。”我目瞪口呆,想不到长久的依恋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好像有人硬从你嘴里抢出糖块,又给塞上一个苦胆似的,口苦心也苦。

第三位女孩叫明兰,她不但人美、工作能力也强,担任校学生会副主席。在一次与外校联谊晚会上,她超凡的口才,良好的公共形象一下子攫取了我的心。后来只要见到她,我都要把她的音容笑貌根植在心里,总觉得我俩都被一条看不见的姻缘之线系得紧紧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我常理解为工作的需要;要是她有稍微亲热的举动,我总是嫉妒得要命。几天不见她,觉得衣食住行毫无意思,学习上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心中被思念的痛苦填得满满的。

一次周末舞会上,我看见她跟一位风流倜傥的男生相拥相抱,刹那间血脉猛张,怒发冲冠,身体几乎要爆炸成碎片,双脚似已不是站在大地上,整个人变成了茫茫宇宙中一粒飘浮的尘埃,我已不清楚当时具体做了些什么。

至今,当我把这一段暗恋史从记忆中剪辑出来的时候,内心仍然很痛苦。我不知是否是一个爱情完美主义者,老是去追求那种设计得很完美的幸福,所以总易受伤,总易沮丧,但我知道,只有直面痛苦并打倒它,我才能在爱情的废墟上稳稳地站起来,抓住属于我的那份幸福。

四、辣:匆匆

我身高1.81米,方脸大耳,不知算不算南国潇洒的大男孩,尤爱舞文弄墨,擅长写一些缠绵婉约的诗。了解我的人都说我是一粒多情善感的种子,只要有合适的阳光雨露就会发芽。

我19岁时,告别亲人和朝夕相处的女友,背起行囊来到北国求学。没有了往日风花雪月的浪漫,失去了枕风赋诗的雅趣,我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徘徊在大学的校园里,郁闷总是堵塞灵感。

一天晨读时,我邂逅了萍。萍当时穿一件雪白的风衣,披一肩飘逸的黑发,仰着冰雕玉琢的脸,穿行于微凉的晨风中,仿佛是一枝傲立无理的玉兰,看得我心旌摇动。“我理想中的伴侣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我想。我的女友在我面前表演的,大都是坚强不屈的假小子,给我视觉上的感动太少了。于是我渴望结识萍,寻找独特的一份诗情画意。

一次露天Party上,我又遇见了萍。萍当时身穿浅蓝上衣,配着淡绿的长裙,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了浪漫的情调,于是主动请她跳舞。几支曲子下来,我得知她是中文系大四生,也钟情于诗歌。午间休息时,我和萍谈起了雪莱,普希金,徐志摩,余光中等,流着各自的心得体会,思想时时碰出耀眼的火花。晚会结束后,我和萍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我后来总是创造各种机会和萍呆在一起,我喜欢她充满诗意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以及她在生活中表现的忧郁。她似乎也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在诗歌营造的天堂里自由翱翔,但她从不在儿女情上显山露水。我也不知该把我们的关系定在何位,因为我既要对女友的承诺负责,又要让现实迁就一下理想,充实空虚的心灵,委实有些困难。

一年匆匆过去了。萍就要离开学校走入社会。我望着为萍写的满满一本诗集,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翻腾。

分别的那天早晨,我默默送萍走了好一段路。“英中,你知不知道我已有男朋友?”萍后来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我,我诧异了半晌说:“他在远方吗?你是否经历了几年离别的失落,抑或现实的无奈?”她面有惭色地点头。“其实我也有朋友的,她也在远方。我体会得到现实折磨人的滋味。虽然理想召唤我去追求诗情画意,可谁又能随便更改诺言和不负责任。我们的心虽在诗行里达到了统一,可一切似乎太匆匆了。”“一切太匆匆了。”萍摇摇头说。“若干年后,你心中还会有我吗?”我问。“也许吧,我不敢保证这份诗情永不在。”“只是因为一切太匆匆了,是吗?”

萍再没有说话,用力地向我挥了挥手,转身溶入了人海。

五、咸:伞

我总是忘记下雨天带伞。同学们都说我是一只浇不湿的大鹏,我常自嘲是被枯燥的考研生活折磨得消失了灵性,早已是丑小鸭了。但我酷爱淋雨,因为我知道,背后总会有一个穿透风雨的伙伴和一把遮挡风雨的伞。

伞的主人名叫文静,是我的铁妹,我们一块上初中、念高中、读大学,整整十年积蓄下来的友谊就像一张花也花不完的支票。但当我日趋成熟,需要的不仅是友谊,而是另一种东西——爱情。我喜欢静看似晶莹剔透的脸和那随时会向你倾诉的眼神。每次我俩擎一把伞回宿舍,我总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浓浓地将我的心裹住。但我不知静心中的想法,所以常用火热的目光逼视静略带忧郁的脸,可是静总是把目光移向他方。

到了考研的攻坚阶段,身心无比地紧张。尽管我厌烦单调的题海生活,可是我的成绩仍名列前茅。那时我的教授及系主任一致认为他们手中会飞起一只五彩的金凤凰。除了平时大量的知识灌溉,私下还开小灶。系党支书更是要求严格,常对我进行思想教育,前途指导,怕我不慎滑向一个深渊。我没有反抗的理由和反抗的力量,所以内心无比地孤独与寂寞,总是渴望向英倾诉,可是很难找到机会。

有一天,大雨倾盆。我出门故意不带伞。刚走进雨幕就听到静熟悉的脚步声。“又忘带伞了?”她轻声问。“嗯。”“那你打我的伞走吧。”“你呢?”“我想再学一会儿。”“哦……一块儿回去不能吗?”“还是你先走吧!”“文静……”“怎么啦?”“我——我有一件事告诉你。”“这里说一样的。”静笑了。“我想说——我喜欢你。”我鼓起所有勇气从牙缝里蹦出那几个字,心突然跳得厉害,好像有一种听候审判结果的感觉。静如花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愣了一阵子才回过神说:“我没想到会这样。其实,好久以前我答应了我们系的一位同学。”我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里。静似乎在后面拼命追我,呼喊着我的名字,渐渐地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冷雨,声声入耳。

回宿舍后病了一周。再回教室时,再不欢歌笑语,整日将头埋进书堆里,周围一片赞扬之声。

我稳坐在全系头把交椅上,以鄙视的目光看着成绩远远落在后面的静和她那各方面极其一般的男朋友。带着那份强烈的征服感与成就感,我顺利通过了过关考试,被南国最好的S大学录取,而静和她的朋友不过进了两个相当没落的单位。

当我登上列车南下时,却看见静手里拎着一把崭新的雨伞。她送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南国多雨,出门再别忘带伞。”我冷漠地接过雨伞说:“谢谢,祝你及你的男朋友幸福。”“男朋友?哈哈,我根本没有男朋友。”“哪你上次说的那一位。”“哦,当时我怕你分心,偏离正常的学习轨道,滑向所谓的‘深渊’,故意编出来的。”

我心中突然空洞洞的,不知列车何时出的站,恍惚中静似乎在拼命地挥手,北国渐渐地在我眼帘中退去,可是静却在心灵的一角变得不可攀越的高大。有两行泪从我眼里淌下来,流进我嘴里,用舌头尝尝,咸咸的。

爱情模糊概念

在恋情真空情况下产生出具客观性,不稳定性和不明确性的一个或几个单恋对象,曰:——毛飞/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作者简介:毛飞,出生于1979年,就读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97青少1—527,爱好写作、读诗,性格内外兼而有之

一、释题

我一直想给“模糊概念”下个定义,可每每想起,总觉一言难尽。

的确一言难尽。

初次离家,再无拘束,原本绷得紧紧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松弛得叫人不适应。松弛到了极致便产生了无聊。而无聊与无眠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往往是同义词——于是有了卧谈会。

这世上内容最丰富,形式最民主,程序最自由,与官僚主义最无联系的会也许只有“卧谈会”了。也正因为如此,这种会上通常最容易迸出思想的火花,产生新鲜事物。“模糊概念”这一概念也源出于此。然而卧谈会又是这世上唯一不需要会议记录的会,所以这一概念由谁于何时率先提出竞无稽可考;在这一问题上想来知识产权纠纷难以产生。

因此,我可以放开胆子,以极其客观的语言下一个明确的定义。

模糊概念是特指大一新生的恋情在真空情况下产生的一个或几个单恋对象。其具有客观性又具有不稳定性与不明确性。

首先,这一概念只属于恋情真空者;据不完全统计,这一群体约占大一新生总数的80%。

高中生转变为大一新生,伴随着很多质的飞跃。

恋爱问题就是其一。

高中生谈恋爱往往是“官方”(校方)禁止的,禁止的理由往往充分而有力——很霸道的力——这种力量会从四面八方向你压过来,留给你自己思考的空间小得可怜,好像你用不着思考。

大学生谈恋爱“官方”则采取“不禁止不提倡”政策,对这个问题都有点孔老夫子对鬼怪的态度——置之不论。于是,四面八方的力量壁垒一夜之间不复存在。这一剧变比苏联解体给我们的影响更大。

壁垒解体,留给自己思考的空间急剧膨胀,但一时之间没有新的填充物,于是空间又大得可怕。长期不用的恋爱思想开始作无规则的布朗运动。运动,发展,产生新鲜事物——“模糊概念”。

写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笔墨也在作布朗运动,似乎有点离题。理论阐述往往不如事实受人欢迎,我竟忘了这一点。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躬行者不会觉浅,他们的感受往往很复杂。

二、老大

老大无疑是一个躬行者。

老大是团支书,又是“煽情”高手,在班级历次重大或不重大活动中你都可以听见他充满激情的四川普通话加Chinese English的演讲。但你都别指望听清多少,一是“语言障碍”(对于中外人士),二是听众的笑声和掌声往往盖过他的声音。

老大的年龄不是秘密又是秘密。

不是秘密,因为谁都知道他是咱班年龄最大者,“老大”之尊称由此得之。

是秘密,因为无论是九七年的金秋还是九八年的初夏,每当问其年龄,答案一律为二十二。

老大是“帅哥”。他的身材虽说不可与中国第一名模特胡兵相比,但也所差不多——何况他也曾有儿小时的模特生涯。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头乌黑靓丽又微卷的浓发;眉毛生得谦虚,羞涩得不愿多长;但一双明眸却生得很大方。但最值得我羡慕的还是他那双宽宽的双眼皮,鬼斧神工——现实中没有鬼神,所以再高明的美容师也割不出这么好的双眼皮。

这双眼皮与大眼睛的组合可谓是最佳拍档。如果说双眼皮是Rose,大眼睛无疑Jack。(见《泰坦尼克号》)

现在Jack正盯着我。“格老子!你不要一天到晚……”

老大身体前倾,脖子伸得老长,国字脸涨得通红,唾沫星伴随着四川话从他那双薄嘴唇间喷射而出。

为了避让咄咄逼人来势汹汹的唾沫星,我不得不向后仰,腹肌都有些酸痛。

以前他这种激情全班同学一起分享;然而现在只我一个人享用,我倒有点受用不起。

他现在如此激动,源于两件事。

一是关于年龄,班上办学籍卡时我方才发现老大生于1973年。

二是关于“模糊概念”。

三、推理“老大”因为“年事已高”,对于“模糊概念”之类问题十分成熟;成熟得不愿或不屑提及。

然而终于在一个春风醉人的夜晚,“老大”两瓶啤酒下肚;在春风与酒精的共同麻醉作用下,“老大”含糊地吐露了一丝心声,“这几天晚上我老梦见她,唉,她……”

原来如此。“老大”的内心深处客观存在这一个“模糊概念”!

她是谁?作为“老大”的好兄弟,我认为我确有搞清楚这一问题的必要。

所以今天夜半时分,打亮“应包灯”,我开始向老大“开诚布公”。首先,我将目前颇为严峻的局势向他作了汇报:“老大,你已经24了,大学4年一过,你可就28了,男大当婚……”

然而,平时好慷慨激昂的老大顿时慷慨激昂起来,颇有点“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气概,唾沫横飞中将一通“格老子”“龟儿子”“自己挖坑自己埋”之类标准“川骂”抛给了我。好在我与老大平日相熟已久,肝胆相照,我尽悉他的招数;耐心等其气力衰竭,唾沫干涸,再发挥专业本领(青少年工作)对他悉心开导。“大学生谈恋爱是正常的……”——为他打消顾虑。“感情归属是人的高级心理需求……”——给他拔高。“你一表人才,说不定有人正暗恋你……”——给他打气。

水滴石穿,在我细致入微的思想工作下,老大冷静下来,若有所思,深沉了许多。“晤……这个……你说的不是没道理……”

好,大方向上已没有问题了,剩下的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老大,既然如此,你说你的‘模糊概念’是谁?”

单刀直人,直切主题,正中要害。

老大一愣,脸又上涨得通红,双眼保持瞪大状,眼神却颇茫然。他沉思了数分钟,后来似乎下了决心,脑袋向我凑过来,用播“午夜心桥”的语调对我说。“其实我对咱班上一个女孩有过模糊的感觉……”但突然他又后悔了,马上颜色一振,正色道:“那是刚开学的事,那时大家都不熟嘛!心情又闷,所以有模糊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了。”然而他说得既不理直也不气壮。

欲盖弥彰!

于是我顶着唾沫的威胁,笑着凑近老大。“这么说,你的‘模糊概念’在咱班上?”“这……过去曾经嘛!”“既然是过去的事,现在说也没关系。”“这不行,那只是一瞬间的……模糊的感觉。”“这个‘模糊概念’到底是谁?”“哎呀,你龟儿子不要一天到晚啰啰嗦嗦,像个女人婆!干啥!”老大又有慷慨激昂的倾向。“好,好,你不用告诉我她是谁。”硬的不行,必须改变策略。逼供不成改诱供。“你不说名字可以,不过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她有多高?”“晤,大概到我下巴。”“哦,大约有一米六;她体型?”“也就和我差不多。”“哦7这么娇小的身材,怕是南方人口吧”我欲擒故纵。“对!”这次回答倒干脆;可他那双感情丰富的大眼睛出卖了他:我分明见到一丝狡黠的得意。“哈,我猜她一定是北方姑娘!”

老大面如赤布,厉声:“你自己挖坑自己埋!”“开个玩笑嘛,Dont worry。”先稳其军心,再循循诱导。“她是长发还是短发?”“文静型还是活泼型?你爱激动,估计她可差不多。”

沉默——算默认。“长发。”“双眼皮吧?”他横眉。“她生日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我想应该还没到,一定是下半年。”他立目。

无须再问,不能再问了。这里随时会有校园暴力事件发生,即使此时我是在中国。

不过他越激动,说明我离真理越来越近。

好,把所有信息集中处理一下。“模糊概念”:女,一米六左右,身材娇小,北方人,长发,活泼……突然,一个模糊的女孩形象在我的脑海晃过,忽又闪电般清晰起来。

脑海里的闪电顿时通满全身。

是她!怎么会是她!

四、自己挖坑自己埋

那还是开学的第一天,人地生疏的我站在陌生的校园里。我应该是这个校园的一部分,可我觉得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一无所有的旁观者。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

她在一群女孩子中间,但我只记住了她。

我的审美能力一向很难,我从不会被蒙娜丽莎的微笑吸引;但这次我却被她的笑容吸引了。

她冲我一笑,可爱的笑容;友善,天真,纯洁……个笑容竞可以包含这么多东西。我也对她一笑,笑容里包含了“模糊的感觉”。

如果我还认为自己是旁观者,那我至少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旁观者;我拥有她的笑。

但是现在!老大的“模糊概念”竟是她——我的“模糊概念”!

My Cod!我脑子一片空白,耳边悠悠地飘过一首歌。“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怎么办?但愿老大真的没了模糊的感觉;可这又分明是他搪塞。但愿老大的“模糊概念”不是她;可分明他与她频频接触,有说有笑……

顿时,我有两个感觉:

一、老大的双眼皮突然变得无比可恶,无比丑恶。

二、我是个天下第一号傻瓜。

然而我的无言给了老大再次冷静思考的时间。也许是我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导发挥了作用,他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唉”,他长叹一声,仰面倒在床上,喃喃自语。可我再没心思听下去。

以后的日子里,没等我从沉重打击中清醒过来。老大已开始行动了。

他将座位搬在“模糊概念”身边,后来把整个人搬到她身边:无论是在教室,饭厅,还是操场和校园小径。

他越来越注意形象:用男士洗面奶洗面,用定型喱哩水喷头,前后购回领带四条……

他的激情全班同学仍可一起分享,但比以前略少了一点;毕竟有时只给一个人享受。

行了,行了;他的“模糊概念”算是清楚了,不光他清楚了,全班同学也清楚了。

他不再有“模糊概念”了,因为那已变为“清晰概念”了。

某一天,老大再次伸长脖子凑近我,大眼睛感激地盯着我,喷着唾沫对我说:“我还真得谢谢你,多亏你开导我,后来我也想清楚了……”

他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感谢的话,感情十分真挚!

他的双眼皮还是那么美,我还是羡慕。

我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似乎喃喃说了一句标准“川骂”。“格老子!我这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五、附记

我说的是故事。

老大没有具体的名字,因为他不止一个名字。“我”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因为“我”也不止一个名字。

名字太多,不知该用哪一个。

但故事应该是真实的。

爱使我坚强

心中有了他的爱,所以我变得坚强。阿英/大连理工大学

作者简介:阿英,就读于大连理工大学,爱好散文,喜欢与朋友郊游

还是在高中的时候,一次我从县城的高中回家。因车误了点,下车时已是薄暮时分,而我还要走一段山路。我正急急地赶路,树丛后突然跳出一个黑影来抱住我,我拼命撕打,直至脑袋嗡的一下昏了过去。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个好心的村人把我背回来的。

我向家人哭诉了一切。母亲听后默默地流泪,父亲则勃然大怒,大骂我丢尽他的脸,使他以后无法见人。第二天,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不管我走到哪儿,都有人在我后面指指点点,还有饶舌妇到我家来打探虚实。我无法继续在家里呆下去,我的心灵受到了更沉重的打击。

既然亲友们都不能理解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于是,我想到了死。我买了瓶安眠药,买了张站台票上了火车。列车员在查票时发现了我的异常,把我带到了列车室,随后找出了我身上的安眠药。后来,这些好心人和学校取得了联系,让我的老师接了我回去。

回学校两天后开始去上课,但老师讲的课我根本听不进去,痴痴呆呆的,经常上半截课,就感到憋闷、喘不上气来。晚上睡觉我常做恶梦,宿舍里稍有动静我就大喊大叫、弄得同宿舍的同学都无法休息。校方建议我休学一段时间,看来在学校也是不成了。我再次想到了死。

那天,我穿上我最喜爱的那套浅绿色的连衣裙,来到大海边。我站在海水中,让海浪一次一次的冲击我。但愿海水能冲洗净我身上的污迹,让我能干干净净地升到天国去。我在海水中站了好几个小时,回味自己生命的整个历程。到最后,我想留下点什么。我拿出笔来想给母亲写几句,给世人写几句,可不知为什么,手抖得厉害,几次写不成字。海风吹走了我的纸和笔,我弯腰去捡,笔没模到,却模到了一只脚,抬头向上望去,是一位青年男子。我看着他,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他那双眼睛,那双充满关切、担心的眼睛。他注视了这一会儿,说:“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那天晚上,他陪我在海边呆了一整夜,他跟我讲述了他的许多故事。其中有一个很令我感动,他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毕业后留在了学院。一次外出写生时,他遇到一位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孩,当时情况很紧急,女孩已筋疲力尽,后面还有人在追赶,他冒着危险把女孩送到了派出所。那女孩原本是一个学生,因不谙世事而受骗被拐卖,重获自由后,她不愿再回家乡,就留在了这里。女孩很要强,一面为人家做保姆,一面跟着他画画,一年后就考上了美术学院。毕业后,女孩去了深圳特区。

他始终没有问我为什么到海边来,也没有问我要干什么,只是对我说,人总不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也不可能一生都不遇到挫折。他说,遇到挫折后要战胜它,因为明天是美好的。

我突然打消了轻生的概念。我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出个样儿来。我又回到了学校,捡起了昔日的课本。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我的天空不再多姿多彩,我所有的目标只有一个:活下去,活出个样儿来。慢慢的,我成了全年级的学习尖子,自从那次离家之后,我再没有回过家,而是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挣学费和饭费。父亲曾来看过我一次,大概是良心发现。他给我带来一些钱,但我没有要,我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心灵上的慰籍和精神上的支柱。

自从我和大海画家相识之后(我一直在心里这样称呼他),大海画家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们经常书信来往,我向他诉说心底的寂寞和哀伤,他给我以慰籍和鼓舞。有时他也来学校看望我,并给了我许多经济上的援助。在他的鼓励和帮助下,我考上了大学。

我逐渐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大海画家了。交往的几年中,我和他的关系纯净得像泉水。我只要有问题就跑去找他,求得他的帮助和慰籍,而每次我提出的要求他都没有令我失望过。对于他,我只有感激,没有任何奢求。当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时,我是何其痛苦。在人生道路上,我还有这种权利吗?有一段时间,我同他接触减少了。他来过几次电话,我都借故躲开了。那时,一个男生正在苦苦追求我,求爱信写了几十封。最后,我被迫跟他说了我的过去,他听了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我一点也不在乎,整个地球上令我牵挂的人只有大海画家。

他来看我了,并带来了爱。他用博大的胸怀和深深的爱消除了我潜意识里的顾虑和自卑,他说,他一直爱着我,但因我年龄还小,而且心灵的创伤还未愈合,所以给了我一段消除隐痛的时间,他说他这几年一直在等待,等待我长大的那一天,如果到那一天我表示不爱他,他会忍受痛苦无言地走开。他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那不是我的错。在他心目中,我一直是一个纯洁、善良、美丽和顽强的好女孩。我还能说什么?我扑进他的怀里,任幸福的泪水奔涌而去。

我们相恋了。在那段时间里,我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伤痛,快活得像只小鸟。那是一段让我毕生留恋的时光。

但我的天空从来没有太阳,当我正处在幸福之巅时,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推下悲痛的深渊。在我大学毕业前夕,我的大海画家永远地离我而去了,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小女孩,他永远的投入了大海的怀抱。当我赶到那里时,他已静静地躺在海滩上,我轻轻托起他的头,放在胸前,慢慢地梳理好他的头发,吻着他那冰冷的嘴唇和苍白的脸颊。我失神地望着大海,这是我曾想自杀的那个海滩么!当年你没有把我带走,而你却带走了我心爱的人,你是多么残酷啊!

我失神地望着潮起又潮落的大海,心中的波涛早已汹涌澎湃——我的大海画家,永远在我的心海里停留……

青春有爱

该放弃的,就不要执着;该面对的,就不要逃避。张晓松/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作者简介:张晓松,就读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少系97—1班常想与最爱的人一起泛舟碧波之中。

没有月亮,操场上却也很明朗。晚风轻轻的、凉凉的。我慢慢踱着,想着今天收到的信。分手,这事实上迟早会来的分手。仿佛导演预先安排好的影视剧到了尽头,我们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高二文理分科后才认识燕君,因为我们分在一个班并坐在前后座位上。记忆中的她留着男孩一样的短发,有一张小猫般可爱的脸,亮晶晶的眼睛,和现在一样活泼,但比现在清瘦些。刚开始时泛泛的交往,见面时打个招呼,平时说笑两句罢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争吵还使两人好些日子互不理睬。

事情源于换座位,我被调至最后一排,不幸的是华珍就在我前面。跟她说过一些话后,一位“暗恋她日久”(他的原话)并已认她作“妹妹”的男生大为惊恐,认为我是出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目的调动位置,将对他构成威胁,于是他就向别人多次揭露我的险恶用心。一次我对华珍说笑了几句,他义愤填膺地对燕君说:“看,那家伙发起进攻了!”身为华珍好友,燕君对我亦极为不满,便借某次机会(忘了到底是什么事)跟我吵了起来。旁边一同学拼命劝我:“算啦,算啦,别闹了。”我凶巴巴地丢下一句:“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一昂头走了,把燕君气呆在地。

以后足有一个月两人没说过话,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彼此大有不用鼻子哼哼已算很客气的感觉。再以后我又换开座位了,华珍的暗恋者大松一口气,我由此又恢复清白。燕君大约觉得误会了我,一次见面主动打了招呼,我们又恢复了淡淡的友谊。

高三时我们的交往却大大增多了。

整天是习题、讲解、测验,每天只看课本、试卷、黑板,唯一的娱乐活动是每天不足七小时的睡眠,生活到了最单纯最缺乏色彩的时候,一切为了高考。就算底下有再多暗流汹涌,表面上也得静若死水。这就是高三,至少是我的高三。我自觉推迟了回家时间,傍晚五点五分放学,我一定要坚持六点钟才回家,可敬的妈妈做好香喷喷的饭菜等我。每次教室里人头渐少,往往最后只剩下我一人。这时寂寞与骄傲齐生,让自己好一会激动。大家都在尽力而为。燕君数学不好,我常见她对着练习题发怔,便主动帮帮她。燕君很高兴,也常拿着题目来问我。无意中发现,她竟然也成了“黄昏留守者”,和我比赛似的坚守阵地。除了解答一些题目外,我们往往一句多余话都不说,沉默着坐在一个教室,又沉默着各自离去,直至有一天我不想再这样沉默地离开,颇有些不是滋味,便轻轻问了一句:“燕君,回去了吧?”看来有些惊讶的她接受邀请,第一次和我一起回家。路不长,从学校到分别的十字街口,其实只有四分钟的路程。但年轻的朋友们,你们应该知道:十八岁的男孩是怎样为有一个女孩结伴归家而高兴甚至骄傲,尤其是在那样枯燥乏味的日子里。有一天,夕阳将西天的云彩烧得一片瑰丽,大道两旁粉红色的鲜花也连成一片艳丽的云彩,我们不自觉地下车,夕阳将身影拉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因为美丽的斜阳,燕君的脸红得好可爱,那样天真美丽。

我们就这样一起走到了一九九七年七月六日,最后一次一起骑车回家,很快就到了十字街口,以往挥挥手就告别了。那天我们下了车,互相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最后还颇为悲壮地握了一次手。再见了,我回家的伙伴。

七月九日,高考结束。跟着有六七天时间体检、估分、填志愿,还有真正叫人有些伤感的告别。估分并不理想,我还是按意愿填了几所自己喜爱向往的学校,把志愿表交上去,然后听天由命,燕君成绩也不好,填了一所专科学校,在济南。她真正要回家了,因为她并不是我们县里的人,而是桂林市的,这几年在此念书,住在姑姑家。我送了一个漂亮的镜框给她,上面有“天长地久”几个字,虽然那时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第二天,我收到一个风铃,还有一封信:“又要说‘再见’了,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何地。非常感谢你高三时的帮助,你是第一个和我一起回家的男孩,可惜我们再无机会推着车看夕阳了。你很优秀,你知道吗?你会成功的,你的明天一定是灿烂的。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况‘冤家路窄’呢?相信我们会重逢的。”落款是“永远的燕君”。

我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了又看,不觉有泪水涌出。拿起风铃,夏风吹过,叮叮罗罗地响。

有一段日子我变得颓废,我不停地想着成绩,想着落榜,想着复读。还有极度用功后的极度空虚。我仿佛失却了未来,每天把自己囚禁在斗室里,抽烟、喝酒、看无聊小说。爸妈上班了,没有人来问我在干什么,除了电话。电话是燕君打来的,从桂林、从柳州、从南宁……她在享受自由,尽管成绩不好。我羡慕,但做不到。她劝我不要抽烟喝酒,她是真诚的,有时我听得直想哭。

然而八月初我却被一所院校提前录取了,正是我对它已绝望多日的学校。真不可思议,生活一下子又充满阳光。我兴奋地告诉燕君。她说了好些祝贺的话。八月底,她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那时我已离家,走得非常之匆匆,竞在出发前没有告诉她一声,这样就去了北京。事实上,当时我并不认为我们还能相见。

藏龙卧虎的班级,让我感到巨大的失落。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价值。我逃避在对往日的回忆之中,对旧友的思念之中。我希望有个人听我说说心里话,安慰我,就像我姐姐一样。

我想燕君,非常想,一点一滴全重现在脑海中。我看着她的照片,笑靥如花,觉得亲切极了。日子越难捱,想得越厉害。我想我喜欢上她了,而且本来就喜欢她,只不过一直无法说明罢了。听起来有些奇怪,可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我想起一天傍晚从离家很近的县政府回到学校(已放学半小时了),自己一头冲进暴雨中的情形。我对自己隐瞒了什么?是一份感情,我似乎不该错过。我着了魔般给燕君写信,追忆美好日子,告诉她我的思念。我大胆地写道:“燕君,我喜欢你。尽管现在我们不在一个地方,可我还是该向你倾吐,否则我太痛苦了……”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是心里话。

燕君来信了,我急切地拆开,“其实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我的生活出现了新的色彩,我恋爱了,一颗心有了寄托,宁静了。生活真浪漫。

慢慢的,薄薄的信纸再也负载不起思念了。我们便计划着相见。从北京到济南,坐火车仅需五个多小时。元旦那天,我登上了去济南的列车。一路上,心跳得比火车还快。快到济南站了,我想像着即将到来的浪漫的相见,又激动又不安,脸上热呼呼的,眼睛都模糊了。我看见她了!还是记忆中的脸庞,只不过蓄起了长发。事隔多时,那相见一刻记忆犹新:我双腿发软地下了车,燕君向我奔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听任四周人潮汹涌,我们互相瞅着对方的脸,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像做梦一样在美丽的泉城呆了三天。燕君的容颜像用刀子刻过似的印在心上。如火的夕阳下,湖水闪耀着金光,我动情地说:“我爱你。”燕君闭上双眼。世界仿佛凝固了。

我真的迷恋上她了。挺长一段时间,我日里夜里地想着她。两地相思,特别的苦,写着情意绵绵的信,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受不了,我又去了几次泉城。每多一次相见,便多一份想念,多一份煎熬。我浪漫地想,两年后她毕业,工作;再过两年我毕业,然后到她工作的城市找份工作,结婚,一起快活地过日子……多美的未来啊!遗憾的是,美丽的梦却一直受着现实的阻挠。首先是我的成绩糟糕透顶。一个学期下来,竟然有一科补考。我没有看几本像样的书,做几件像样的事。父母隐约觉出有个女孩子和我关系密切,光看寒假的电话费就知道。于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恋爱慎重”的教导。说实话,我认为他们说得对,我错了,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燕君。可是我又放不下,不敢放,也不愿放,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我觉得自己虚荣又自私。

我还在跟燕君来往,每次见面仍然那么旖旎。我甚至放纵自己,沉湎在温柔中不去想现实,不去想我们的差异,我们的处境,我们的未来。然而一旦分别,这些思想止不住地泛滥。心里沉甸甸的,凝重中甚至有很多沉痛。这是爱吗?如果是,这份爱多么重,多么痛,多么脆弱!我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住了。

妈妈寄来这样一封信。“爱情上要看得远些,个人问题上不能轻易给别人许诺什么,害人也害己。要找一个你深深相爱,又值得你牺牲一切去爱,她也同样深爱你终生的人。好好把握自己,否则会遗恨终生……”

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写了一封信,连同妈妈的信一起寄给燕君。

操场上人迹稀少,偶有锻炼的人轻快跑过。禁不住又掏出今天收到的信,展开,那熟悉的清秀的字迹跳入眼帘:“来信未使我惊讶,这么说吧,我在等这么一天,我也敢确定你和我一样。我们都坚持了很久,我们都累了。将来的事情无法预料,但并非意味着我们不要去考虑。我欢笑过,也悲伤过,但无悔于这段不平坦的路。也许最美的爱情真是最短暂的,我有足够的勇气和准备来承受这将错过的美丽和痛苦。这段情感的确真诚,却也的确幼稚,不成熟。我们的爱那么脆弱,没法去考验它。两年后再去考虑这个问题已经迟了,会更痛苦,我们还是彼此分开吧。该放弃的就不要执着,该面对的就不要逃避。你妈妈说的对,爱需要很多牺牲,我们要现在却无法做到。不要埋怨对方,也不要自责,我们都没有错。我们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一颗亮晶晶的星星,仿佛是燕君的眼睛。我喃喃道:“朋友,青春,爱……”原以为自己不会哭,忽然感到眼睛潮了,用手指在眼角一抹,竞看见一滴清亮的泪珠。

第三辑 校园青春剧场

校园青春剧场

你瘦了憔悴得让我好心疼,

有时候爱情比时间还残忍,

把人变得盲目而奋不顾身,

忘了爱要两个同样塌心的人。潘华/中国人民大学

作者简介:潘华,男,27岁,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从小热爱戏剧和文学,曾多次为学校剧社撰,写剧本,现为校剧社副社长兼总编。格言:我有我可以。

片头曲:《情书》

演唱:张学友你瘦了憔悴得让我好心疼,有时候爱情比时间还残忍,把人变得盲目而奋不顾身,忘了爱要两个同样塌心的人。你醉了脆弱的藏不住泪痕,我知道绝望比冬天还寒冷。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偏偏又爱上自由自私的灵魂。你带着他唯一写过的情书想证明当初爱得并不糊涂,他曾为了你的逃离颓废痛苦,也为了破镜重圆抱着你哭。可惜爱不是儿滴眼泪儿封情书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的都不怎么幸福。可惜爱不是忍着眼泪留着情书伤口清醒要比昏迷痛楚,紧闭着双眼又拖着错误,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B——Boy G——GirlM——Male F——FemaleS——Somebody

B从来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人,至少现在不适合。他没有高大威猛的身材,也没有郑伊健般飘逸的酷酷的长发,更没有让女孩一见倾心的笑容。他每日穿梭于这所理工大学的校园中,立志要把大好青春奉献给祖国的四化建设,所以,B常常对宿舍的兄弟们说:“追不追女孩子是个个性问题,与能力无关。”同宿舍的M却嗤之以鼻:“追不追得上,却是个能力问题,与个性无关。”B看了看镜中蓬头垢面的自己,想:“理发店该开门了吧!”

理完发,修饰一新,B仍然没有故事发生,于是他发誓三个月不过理发店的门,直到M的一个同学的同学出现。

M的这个同学的同学G在文科大学读书,学的是与B完全相反的专业,艺术气息很浓。虽然是学文,但G与她宿舍的姐妹们却不甘被信息时代淘汰,她们凑钱攒出一台电脑,希望能与最时髦的IT扯上一点关系。但是在接通电源后,电脑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六个小女生就全呆在那儿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电脑不是电视”,这是她们最后得出的结论。

G还是比较有办法的,她想到了在理工大学的同学,那同学又拨通了M的电话。这时,M想到了B,决定把机会让给B。那个呼机号码于是被连呼三次。

B的呼机适时响起。他忙找IC卡。电话刚一拨通,话筒另一侧便传来了G带着哭腔的声音:“B,你在哪儿?我正在清华找你。”B一下傻了,然后吐出一句:“我在人大,你的宿舍楼下。”

B把这段臭事告诉了M,结果M大笑了整整一个上午,直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M十分认真的把它记到了电脑里,决意要在网络上发表,并署上自己的大名,他深信这个笑话一定很受欢迎。(平安夜,天很冷,风也很大)

G在车上很是着急,明明与B约了七点,可塞车就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八点多了。B会走么?会生气么?会……G不愿再想了。

好不容易,车到清华站,还没停稳。只见G拼命挤过前面的人,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冲下车。售票员心里直起疑,让车上的乘客赶快检查钱包、口袋,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D哆哆嗦嗦地在风中等了一个小时,腿都僵了,眼看清华校门口又多了尊“雕像”。还好,G赶到了,“雕像”开始从心一直热到手、脚,包括脑子。看着脸冻得发青的B, G心里真的好想哭。事实上,她的眼眶里,已经有了一种可以称其为tear的东西。B从身后变魔术般掏出了一朵玫瑰花,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特别娇艳,“平安夜平安,My angel!”

G接过玫瑰花,心里很高兴,问了一句大多数女生总会明知故问的话,“你买的?”“不是,从学校花房里偷摘的。”B表情老实的回答。

G向B扑去……

导演:CUT!

男主角:(回头看了看导演,急了)导演,还没演完呢。

导演:不用了,下面的情节,大凡爱情片都会出现,观众都猜得到,用不着演了。

男主角:(十分失望的)哎……

B和G总是喜欢用打电话的方式联络感情,因为B很忙,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试验与考试,这一点是学文科的G无法理解的。在电话中,G喜欢和B开玩笑,讨论一些诸如“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怎么办?”,“如果我们相遇时,彼此看见对方的爱人怎么办?”之类的问题。G说:“如果分手多年后,我再遇到你和你的太太,我会装作不认识你。如果我牵着孩子见到你,我会让他喊你一声‘叔叔好’。如果……”

B接了上去:“如果我牵着孩子见到你,我会叫他快喊‘妈妈’。”说完,十分得意的笑了。然而,G却怎么也想不到,在电话中开的玩笑,竟然真成了的现实。而且,提出分手的会是B。

B的爸爸生病住院,B每天除了上课、学习、睡觉,就得呆在医院里陪着他。整整两个星期,B没法给G打电话。G很担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呼了几次,B也没有回电话。“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一定是嫌我烦了,一定……”G想了很多,加上一些联想,她得出了结论:B变心了。

之后,无论B怎么打电话来解释,G也不理睬,她给自己定了一个限度——十次电话,如果B能坚持打十次电话来,她就原谅他。可是,现实世界中的B,总是没有电视连续剧中那些痴情的男主角那么有耐心,他也给了自己一个限度,不多不少,恰好九次。

于是,B与G之间就仅仅少了那么一次电话……

男主角:真可惜,如果G能放宽一点限度,只要她在B第九次打来电话时,能听他解释,那他知道,G一直伤的很痛。G总是外表看起来坚强,其实心早已碎了。

女主角:还是B比G狠心。

男主角:也许……

导演……潘华

后记:这不是一个完全虚构的故事,也许某一个片断,就有你的影子。希望这个有着些许美丽与哀愁的故事,能让你对大学生活留下一些记忆。

无事生非

我只是不满意刻板无聊的生活罢了,我对我的丈夫没有意见,冷静的理智告诉我,一旦得到了梦幻中的爱情,他就会弃我而去,一去不复返。钟钟/上海交通大学

作者简介:钟钟:女,30岁,曾就读于上海交通大学,性格温柔,活泼喜欢上网聊天,对电脑有一定了解。格言是路在脚下,切莫偏高。

我,住在城市的东北角;他,住在城市的西北角。我每天都要穿越大半个城区去城市的西南角上班,那里,万商云集,商务楼比肩摩天;他,每天都要穿越大半个城区去城市的东北角上班,那里,空旷寂静,名校聚集。每天,都要在睡眼惺忪中,带着隔夜的昏沉挤公交车,乘地铁。也许,偶尔会在地铁广场与他相遇,也不过是擦肩而过,失之交臂,永不会认识。然而,互联网使不可能变为可能;互联网改变了这铁一般严酷的事实,说它严酷,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我,是一个浪漫的人,命中注定要在网上相识相恋;我,需要奇遇艳遇,以逃避枯燥,乏味,烦闷和琐碎的生活。网上的交友中心和聊天室比比皆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步步为营地盯着你口袋里的上网费。

那一天,我在办公室郁闷无聊之极,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于是我偷偷地上网收信,收到一封爱缘中心的垃圾邮件。我怀着平常心点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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