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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5 21: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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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 亚瑟·兰塞姆著 ,朱亚光译

出版社:云南美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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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谷历险

燕子谷历险试读: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燕子谷历险 / (英) 亚瑟·兰塞姆著 ; 朱亚光译. -- 昆明 : 云南美术出版社, 2019.7

ISBN 978-7-5489-3779-1

Ⅰ. ①燕⋯ Ⅱ. ①亚⋯ ②朱⋯ Ⅲ. ①儿童小说-长篇小说-英国-现代 Ⅳ. ①I561.84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9)第124325号

责任编辑:于重榕 梁媛

责任校对:温德辉 杨盛

产品经理:吴高林

装帧设计:悠悠

燕子谷历险

[英] 亚瑟·兰塞姆 著 朱亚光 译

出版发行:云南出版集团 云南美术出版社(昆明市环城西路609号)

制版印刷:天津丰富彩艺印刷有限公司

开本:787mm×980mm 1/16

字数:320千字

印张:20

版次:2019年7月第1版

印次:2019年7月第1次印刷

印数:1-6,000

书号:978-7-5489-3779-1

定价:49.00元第一章燕子号和它的船员们好灵巧的船儿,好敏捷的水手;真是得心应手呀,伙计们!好灵巧的船儿,好敏捷的水手;瞧啊!伙计们,咱们出发啦!——《水手之歌》“看见野猫岛啦!”一直在船头放哨的见习水手罗杰喊道。罗杰今年八岁。他挤在桅杆前面,发现一年的时间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改变,他现在待的地方,同样放着船锚和缆绳,却不像去年那么宽敞了。“谁让你现在就把它的名字说出来的呀!”一等水手提提说。她坐在船中央的行李上照看她的鹦鹉,此刻,那只小家伙正乖乖地待在它的笼子里。“你应该说‘陆地,陆地!’然后舔舔干裂的嘴唇。等我们再靠近一些,才会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有时候得航行好几个礼拜才能找到那儿呢!”“可是我们已经知道了呀。”罗杰说,“而且,我们周围全是陆地。马上就能看见船屋了……嘿!就在那儿,还是老地方,不过……(罗杰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弗林特船长忘记把旗子升起来了。”

挂着棕色船帆的燕子号载着它的五名船员——当然还包括那只鹦鹉——离开了霍利豪湾,正抢风行驶在这片广阔的湖面上。湖水伸向南方,穿过树木葱郁的山丘。密林之上,荒野依稀可见;举目远眺,山峦绵延不绝。一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又一个八月来临了。沃克一家昨天刚搭火车从南方赶来。当列车徐徐驶入小车站的时候,约翰、苏珊、提提和罗杰带着那只鹦鹉站在窗边,心里想着,他们的老朋友南希和佩吉·布莱克特会不会在站台接他们,说不定还有她们的妈妈,或者弗林特船长——就是那个隐居在船屋上的老海盗。他的本名其实是特纳先生。南希和佩吉叫他吉姆舅舅。可是,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那天上午,妈妈、小布丽奇特和保姆忙着把东西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来,搬进霍利豪湾的旧农舍,他们几个早已溜到停着燕子号的船库里,准备起航去野猫岛。出发之前,他们还派侦察兵爬上坡顶,眺望湖的北边,看看是否有一条和燕子号差不多个头的小船驶出亚马孙河——布莱克特家的小姐妹就住在那里,她们家的房子依河而建,背靠群山,面朝北极。每隔几分钟,他们就会站在霍利豪湾的入口,试图寻找亚马逊号白色船帆的影子,盼望能听见南希船长欢喜地高呼“燕子号和亚马逊号万岁!”而佩吉大副则会把海盗旗升上桅顶。随后,燕子号和亚马逊号便会一同起航,驶向野猫岛。经过船屋的时候,探险家还会朝里面大喊“你好啊!弗林特船长!”一切都和去年一样。然而,那两个伙伴却始终没有出现。到了下午,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妈妈带着布丽奇特去镇上了,打算给他们买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然后从霍利豪码头用划艇直接送上岛。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赶在妈妈到达之前把帐篷扎好,让她看到他们已经为将在岛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做好了准备。就这样干等着那两个亚马逊海盗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南希和佩吉此刻正在船屋上,和弗林特船长待在一起呢。再不然,更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她俩早已登上了野猫岛,正商量着如何欢迎他们的到来,或者埋伏起来吓他们一大跳。那个南希满脑子都是鬼主意。于是,四个小探险家起航了。他们计划了一年的事情终于拉开了序幕。就这样,他们再次乘着燕子号漂荡在湖面上,躺在床上睡觉的安稳日子就暂且告一段落了。“我觉得弗林特船长应该升船旗。”瞭望员罗杰说。“也许他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启程吧。”一等水手提提一边说,一边透过架在鸟笼上的望远镜观察远处的船屋。“等他看见我们的时候就会升船旗了。”苏珊大副说。

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约翰一言不发,专心地掌舵。此刻,燕子号已经驶离湖湾的避风带,正迎着南风沿“之”字形航线前进。他身体笔直地望着前方,感受风拂过脸颊,他一边操纵缭绳和舵柄,一边听着船头轻拍水面发出的“哗哗”声,真是享受极了。他不时地抬头瞄一眼桅杆顶端飘扬的小三角旗——白旗子上有一只蓝燕子,是一等水手提提剪出来缝在上面的。那面旗子能告诉他哪个方向的风力最大。经验不足的人可没办法仅凭吹在脸上的风来判断航行的情况,而这不过是他们假期以来的首航。有时,他也会回头瞥一眼燕子号留下的尾波,船尾激起的朵朵浪花,如同缎带一般铺在湖面上。此时此刻,至于弗林特船长的船屋上有没有旗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对约翰来说,能再次回到这里,再次在这片湖面上航行,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苏珊大副也同样不在乎那间旧船屋上有没有旗子。昨天,在他们一家人从南方坐火车来的漫长旅途中,除了要操心妈妈、小布丽奇特、保姆和弟弟妹妹们,她还得照看大包小包的行李,真是累得够呛。以往每次坐火车出行,她也总是负责照顾大家,第二天自然疲惫不堪。好在有她的细心照料,大家才不至于落下东西,要不是她,很多东西估计都忘带了。今天早上,她不仅给燕子号的船舱里装载了货物,还列了好几张必备的食物和日用品清单。所以此刻,苏珊正惬意地坐在船上休息,她很高兴自己把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而且庆幸耳边再也听不到火车站嘈杂的声音,也不必因为担心搭错车而竖起耳朵听车站广播里奇怪的报站声。

就连一等水手提提也不像罗杰那样。因为船屋的矮桅杆上没有旗子而大惊小怪。她一直在想别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现在还是一年前,大家从未离开过这片湖,而这一年漫长的学业和城里的生活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可下一秒钟,那段日子突然又变得真实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被法语动词搞得一头雾水的提提和此刻的一等水手提提是同一个人。眼下,她以水手的身份坐在燕子号上,旁边摆着她的鹦鹉笼子、几个背包和一些食物。她回头看了一眼达里恩峰,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野猫岛的地方,然后她又望向前方的小岛,想起自己曾不知不觉,在那本《法语语法》的最后两页空白页画满了野猫岛和岛上那棵高大的灯塔树。这种在不同时间、不同身份中的切换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挤在船头老地方的罗杰却始终相信,即使他们的老朋友弗林特船长没有把船屋装饰一番以迎接他们的到来,也必定会把船旗升上桅顶。罗杰一直期待看到他用那面大旗子向他们行点旗礼,而燕子号也降下它的小三角旗以示回应。之后,他们还会看见船屋前甲板上升起一阵浓烟,旋即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是弗林特船长在点小铜炮向他们致意。可是现在,船屋上连旗子的影子也没有。“可能他在睡觉吧。”提提说。“要是南希和佩吉跟他在一起,他是不可能睡觉的。”苏珊说。“说不定他们去岛上了。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约翰说,“再换一次舷,我们就要开进船屋湾了。准备换舷!”

燕子号迎风偏转,横杆随即摆向另一舷,提提和大副连忙低头躲开,棕色的船帆很快又鼓足风,带着燕子号左转驶向船屋湾。“船头右舷方向有一艘轮船!”瞭望员罗杰喊道,“不过离我们很远。”“船尾方向也有一艘,离我们很近,”约翰船长说,“是从里约开过来的。”

他们纷纷回过头去,只见那艘轮船已经驶出里约,正穿行于长岛和陆地之间的航道。他们所说的里约其实是一个繁忙的小港口,外面还散布着一些树木葱郁的群岛,透过群岛,依稀能看见北边开阔的湖面。

这时,一条载着两个土著人的划艇从燕子号旁边经过,其中一人划桨,另一人手握鱼竿。“右手边有渔船。”瞭望员说。“他们在拖着旋转鱼饵钓狗鱼。”约翰船长说。“是鲨鱼。”瞭望员纠正道。

燕子号从那艘向南行驶的轮船船头前面横穿了过去,与它保持足够的距离。轮船迅速地掠过湖面,驾驶台上的船长高兴地向他们挥了挥手,燕子号的船员们也挥手回应。燕子号在轮船的尾波中上下颠簸,这让船员们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在海上行驶。

此刻,他们来到了风平浪静的湖湾入口,那艘蓝色的旧船屋就停在里面,系在一只大浮标上。“甲板上没人。”瞭望员说。

去年,他们第一次看到这间船屋的时候,提提就觉得弗林特船长是一位隐居的海盗。当时,船员们看见他坐在后甲板上写东西,而他的绿鹦鹉就站在旁边的栏杆上。可是今年,那个海盗却没有露面,而那只绿鹦鹉就更不可能出现了,因为它早已成为另一条船上的成员。瞧!提提正在和它说话呢。“波利,快看!”提提说,“那是你以前住的船,不过现在你和我们住在一起了。”“二,二,两倍,两倍,二,二,二……”绿鹦鹉说。“八个里亚尔,”提提说,“说‘八个里亚尔’。别说什么‘二的两倍’了,现在不是在学校!”“提提,把望远镜给我。”大副说。“我没看到他的划艇。”约翰说,“除非他把划艇拖到船屋左舷上挂起来了,不然肯定会在那儿。”“船屋是关着的。”举着望远镜观察的苏珊大副说,“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约翰船长和苏珊大副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不像罗杰那样,期待看见弗林特船长向他们行点旗礼和鸣炮致意,但他们始终相信他一定会在船屋里,就像湖上游的高山会永远矗立在那儿一样。

燕子号径直驶入船屋湾,来到船屋的船尾下方,然后,他们掉转船头,轻松地绕过那只大浮标,准备回到开阔的湖面上去。水手们认真地观察那间船屋,船上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他把大炮盖起来啦!”罗杰气冲冲地说。事实上,船屋的整个前甲板都被一块黑色的油布盖住了,以免受到坏天气的侵袭。“看来他真的不在。”约翰船长说。燕子号缓缓驶离船屋湾的静水区,即将回到湖面上随着微波漂荡。“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提提说,“他肯定和其他人去岛上了,所以才锁了船屋。”

提提口中的其他人可比弗林特船长重要多了,而且,照现在的计划来看,把再次见面的地点定在去年他们相遇的荒岛,而不是吉姆舅舅的船屋,更不是什么火车站,的确很像南希·布莱克特船长的风格。“野猫岛在左手边!”燕子号刚驶出船屋湾,罗杰便喊道,“鸬鹚岛在正前方……”

此刻,燕子号正横穿湖面,朝着西岸驶去。那里有一座完全由松动的岩石和礁石形成的小岛,岛上有两棵枯树,其中一棵已经变成鸬鹚的栖息地,另一棵很早以前就倒在地上,裸露的树根张牙舞爪地伸向空中。提提和罗杰曾在那里找到了弗林特船长的宝藏。“那些鸟飞走了!”瞭望员罗杰喊道。当燕子号靠近那座小岛的时候,四只黑色的长脖子大鸟从枯树上腾空而起,掠过水面飞走了。

一等水手提提似乎并不关心鸬鹚岛,而是一直盯着离岛不远的水面出神。在那个漆黑的深夜,她是否真的独自一人乘着别人的船停泊在那里呢?

苏珊大副也没工夫去看鸬鹚岛,因为这次航行即将结束,她得考虑搭帐篷和做饭的事情。她用望远镜观察湖对面那座树木繁茂的大岛。“奇怪,岛上居然没有烟。”她说。“他们肯定在那儿,”提提说,“能把望远镜给我看看吗?”

约翰船长回头看了一眼。“准备换舷!”他喊道。燕子号掉转船头,终于朝着野猫岛的方向驶去。自从去年船员们离开那里以后,他们就一直渴望重返小岛。如果南希和佩吉此刻正在岛上等待他们,那么树丛间没有升起炊烟实在说不过去,因为南希·布莱克特总喜欢把火烧得特别旺。“而且南希也没把旗子升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约翰船长说。“也许是灯塔树太高,她爬不上去吧。”提提说。“南希多高都能爬得上去。”约翰船长说。“快看啊!”罗杰昂着头,望着远处湖岸上的一间白色旧农舍喊道,“那是迪克森农场!迪克森太太在喂鹅呢!你们看看有些白点。”“也许是母鸡。”苏珊说。“她养的母鸡都是棕色的,”罗杰说,“不过也有可能是鸭子。”“你打算从哪里登陆?”苏珊问船长。“以咱们现在的航向,去小岛的哪一头都行。”“旧的登陆点离营地更近。”“哦,咱们还是先检查一下港湾吧。”提提说。

港湾位于野猫岛的最南端,一些巨大的礁石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避风港,而且岸边有记号指引小船穿过危险的暗礁。另一处登陆点是个有鹅卵石滩的小湖湾,位于野猫岛的东岸,离陆地更近,而且岸边不远处就是他们去年扎营的地方。如果有很多货物要运上岛,在那里停船靠岸要比港湾方便得多。约翰驾着船朝野猫岛的南端驶去。燕子号远远绕开外面的礁石群,从港湾的入口经过。“亚马逊号没在港湾里。”瞭望员说。

所有人都以为亚马逊号会停在那里,因为如果南希船长笃定他们会把船直接开往登陆点,那么她肯定会把亚马逊号藏在港湾,然后埋伏在岛上,等待他们的到来,这样的话,岛上没有炊烟和旗子也很正常。这是她的老把戏了。“那是画着白叉的树桩!”提提说,“高一点的记号在那里,那棵分杈的树!那是我看见河乌的石头。噢!重新回到这里的感觉好极了!”“他们给低处标记上的叉号重新涂了一遍漆,”约翰船长说,“其实早该这么做了。”“她们肯定在岛上,”提提说,“其他人才懒得费这个神呢,而且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个记号。”

燕子号经过港湾入口的时候,除了灰色的礁石,他们没有任何发现。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礁石围着的是个隐蔽的港湾。论其大小,野猫岛的港湾是全世界最好的港湾之一。

约翰向上拉舵,收紧缭绳,小心翼翼地将横杆转向另一舷,然后重新回正舵柄,慢慢松开缭绳。燕子号沿着小岛与陆地之间的航道乘风前行。“看见登陆点啦!”罗杰一看见便大喊道,“可是,亚马逊号也不在那里。”

约翰继续往前开,而后收紧缭绳,带着燕子号驶向那片平坦的小沙滩。“现在可以让它自己漂进去了。”他自言自语道。燕子号慢慢漂入越来越平静的水域,船帆也开始在风中悠闲地上下摆动起来。这时,约翰松开了缭绳。小船的速度越来越慢,乃至船头都靠岸了船员们也没有察觉。见习水手罗杰抓着船绳跳上了岸。“大副,可以降帆啦!”船长说。

苏珊早已爬过货物来到船头。她解开帆绳,双手一下接一下地往上送。船帆开始徐徐降下,一等水手把帆桁从滑环的钩子上取下来,交给船长。约翰收好帆桁和船帆后,将它们一并放入船舱。

第二个上岸的是那只鹦鹉,提提把笼子交给岸上的见习水手,然后也跟着下了船。紧接着,大副和船长也下来了。他们把燕子号拖上岸后,就急匆匆地朝着林子里的空地跑去,那是他们的旧营地。罗杰、提提和绿鹦鹉最先赶到。

营地里空无一人。不过,离去年的石头灶不远处,有一大摞准备用来生火的浮木,木头顶端有一个白色的大信封,上面插着一支绿羽箭。“一定是那两个亚马逊海盗留下的!”罗杰喊道,“这是她们的箭!”“波利,这是用你的羽毛做的。”提提把鸟笼放在地上说。一看到箭上的绿羽毛,那只鹦鹉气得狠狠啄了一下笼子,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苏珊拔起那支箭。信封上用蓝色铅笔写着:“燕子号船员收”。“快打开看看。”约翰船长说。里面装着一张信纸,纸上的内容是用红色铅笔写的。亚马逊海盗写给燕子号水手的信:欢迎来到野猫岛!我们会尽快赶到。我们遇到了大麻烦。弗林特船长也被困住了。提提没忘记带绿羽毛吧?这支箭上的是我们最后剩的几根了。燕子号和亚马逊号万岁!“海上魔王”南希·布莱克特,亚马逊号船长佩吉·布莱克特,亚马逊号大副另,我们会留意岛上的烟的!

在那两个签名旁边,她们用铅笔画了一个骷髅头标志,还用钢笔描黑了。“你给她们带羽毛了吗,提提?”约翰船长问。“当然!”一等水手提提说,“我用信封装起来放在睡袋里了。放心吧,一根都没少。”第二章野猫岛“她们说的大麻烦指的是什么呢?”一等水手提提把那封信仔细读了一遍之后问道。“这是南希一贯的风格,”苏珊大副说,“她总觉得没有麻烦就没有乐趣,所以才这么说的。”“但是弗林特船长也这样就太奇怪了。”约翰说。“也许在我们收拾好营地之前,她们就会出现,”苏珊说,“妈妈和布丽奇特也会来喝茶的。咱们开始干活吧!”“最好先把火生起来,她们说了会留意炊烟的。”约翰说。“我们要点燃耀眼的火焰召唤她们,就像通知那些卡莱尔市民一[1]样,”提提说,“当然,烟才是关键,她们只要爬到房子后面的山顶上就能看见了。”

论起生火,谁也比不过苏珊大副。很快,火苗就开始舔舐她抓来的一把干树叶,并且点燃了搭在上面的干芦苇和干树枝。过了一会儿,一根根指向中间的粗树枝也燃烧起来了,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噼啪声。火堆中升起的一缕青烟也在树林里弥漫开来。野猫岛又恢复了生活的气息。“现在去搬东西吧。”苏珊大副站起身说道,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干练,“见习水手去哪儿了?”她拿出哨子吹了起来。罗杰听见哨音,连忙从小岛北边的瞭望台跑了过去。他刚才一直站在那棵高大的松树底下,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探险之前必须先把帐篷扎好。”“动起来吧!伙计们!”一等水手说,“这是南希船长的口头禅。”“那就抓紧时间吧。”大副说。“全体水手都去卸货。”约翰船长一声令下。船员们立刻动手从船上把东西搬下来,然后穿过树林,运到他们打算扎营的那片空地上。

卸完货后,约翰船长立刻划船去小岛南边,然后,他改用一支桨在船尾划,始终让岸边的两个记号(画着白叉的树桩和分杈的树)保持一前一后,从而避开平水礁和暗礁,把船驶入港湾。随后,他卷起船帆,系好帆绳,把燕子号船头的缆绳系在画着白叉的树桩上,把船尾的缆绳系在一棵长在石缝中的矮树上,这样小船就稳稳当当地漂在水面上了。约翰最后看了一眼小船,一切正常,于是他沿着老路快步朝营地走去。自从去年提提把那条路修剪过之后,它又长出了许多杂草。

营地的石头灶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火上还架着一个从霍利豪农场带来的烧水壶。旁边的空地上放着四捆新帐篷,只需要原地支起来就行了。大副等着船长帮她在两棵树之间拉根绳子,挂一顶储物帐篷。帐篷很快就挂好了,提提和罗杰立刻风风火火地往帐篷底边的口袋里装小石子,把帐篷固定好,然后还在里面铺了一块防潮布。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大副把所有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放了进去。虽然四顶睡觉用的帐篷不需要搭在树与树之间,但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找到能打帐篷钉的地方并非易事,因为草地上不仅布满青苔,而且到处都是石头。只见船员们把石头东搬西挪,然后在地上打好洞,把帐篷钉敲了进去,动作十分娴熟,不一会儿,四顶帐篷就搭好了,而且住在里面的每个人都能看见门口的篝火。而后,他们系紧防风绳,铺开防潮布和睡袋,还在每顶帐篷里挂了一盏小烛灯。挂烛灯的地方离帐篷壁很远,非常安全。

船员们的全部家当几乎都堆在储物帐篷里,不过罗杰不肯把新得的一根鱼竿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只想把它放在自己的帐篷里。“竖着放占不了多大地方,”他说,“而且我随时都可能会拿它去钓鱼。”提提坚持要把她的笔盒带在身边。当然,约翰也把装着《船员合同》的铁盒留在了自己的帐篷里,而且他还把手表和他在学校获奖得来的小气压计挂在了头顶的挂钩上,这样,他在夜里不用起身就能把它们从钩子上拿下来看了。“这个营地比去年好多了。”提提看着眼前的几顶帐篷说,放东西的那顶帐篷还是她和苏珊去年住过的,“等亚马逊海盗把她们的帐篷搭在老地方,那就更完美了。咱们把一些湿的东西放进火里吧,这样可以多弄点烟出来,她们老远就能看见。”“现在不管大家什么时候来都没关系了。”大副说。

提提和约翰抓来一把又一把湿草,扔进火里,不一会儿,一股浓浓的灰色烟柱从火堆里冒了出来,呛得他们几乎透不过气来。“见习水手又去瞭望台了吗?”大副问。

罗杰正在重温睡帐篷的感觉,为今晚做准备,可刚躺下不久,他就听见大副在叫他,于是他赶紧从帐篷里爬了出来。“现在可以去探险了吗?”他说,“能把望远镜给我吗?”“望远镜在船长的帐篷里。”大副说。“不,我已经拿出来了。”船长边说边把望远镜递给见习水手。罗杰带着望远镜一溜烟地跑到了瞭望台。他趴在地上,躲在一簇石楠花后面,把望远镜伸出去偷偷观察远处湖面上的动静,连里约外面的群岛也看得一清二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只绿鹦鹉都很安静,这时它却突然大叫起来:“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

提提打开笼子。“来吧,波利。出来透透气吧。”

那只鹦鹉立刻摇摇摆摆地从笼子里走了出来。提提向它伸手示意它跳上来,但它完全没有理会。它一直死死地盯着罗杰插在柴火垛旁边的绿羽箭。门一开,它就径直朝那支箭飞了过去。提提知道它的意图后,赶紧把箭从地上拔起来,插在柴火垛顶上它看不见的地方。“停!不可以!”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把它咬得稀巴烂的,那这支箭就废了。这么多羽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收集起来的,而且这是最后一支绿羽箭了。苏珊,我能喂它吃一块糖吗?”

可是,用一块糖来安慰那只鹦鹉显然不够。它只想从亚马逊海盗的箭上拿回自己的绿羽毛,既然不能如愿,它便回到笼子里继续生闷气去了。

他们不再打扰那只鹦鹉,让它自己消气去。他们把箭拿进储物帐篷,藏在箱子后面,因为正如约翰所说,亚马逊海盗一定会把箭拿回去的,而且提提说的也没错,波利似乎不愿意看到自己不要的羽毛为他人所用。船长、大副和一等水手一起沿着靠近西岸的小路前往港湾,他们要去看燕子号和它的避风港。他们觉得没必要等罗杰,因为霍利豪农场的船可能就快来了,上面载着全世界最好的土著人妈妈和燕子号宝宝布丽奇特,而且说不定弗林特船长也会划着他的大划艇过来,更重要的是,亚马逊号的白帆随时会从里约群岛后面出现。在罗杰眼中,放哨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工作,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的哨岗。

港湾的沙滩上有好几处停船留下的痕迹,其中一处无疑是燕子号留下的,而其余的几道痕迹,他们觉得一定是亚马逊号留下的。“也许她们给导航记号涂漆的时候把船停在了这里。”约翰说。“而且还堆了那个柴火垛。”苏珊说。“她们涂得真好,”提提看着树桩上的白色叉号说,这个记号和后面那棵分叉的树能指引水手避开外面的礁石群,把船安全地开进来,“而且去年我们挂导航灯留下的钉子还在。”“妈妈说过,‘以后不准在夜里航行’,”约翰说,“而且我答应她了,所以今年我们用不上导航灯。”“这个好办,咱们可以计划一下白天的活动嘛!”提提说,“‘南极’还有好多地方我们没去过呢,而且这片湖另一头的‘北极’我们一次也没去过。”“这些事还是等亚马逊海盗来了再说吧。”约翰说。“还有弗林特船长。”提提说。

港湾里还有很多地方值得一看。比如提提趴过的那块礁石,她曾经在那里看见一只冲她点头并在水里飞行的河乌,还有她独自留在岛上的那一晚,南希和佩吉提着烛灯上岸时她藏身的那块石头。约翰看着港湾外的细浪拍打礁石,想起南希第一次教他使用港湾标记的情景。苏珊望向远处的湖面,寻找他们去山林里拜访烧炭人那天她在岸边生火的地方。今年,那片林子里已经看不见袅袅炊烟了,霍利豪农场主的妻子杰克逊夫人告诉他们,烧炭人已经不在那里干活了,他们去了湖对面荒野深处的山谷。

三名船员全都踮着脚尖走路,步子轻盈,说话轻声细语,就连自认为应当照顾大家的苏珊大副也不例外。至于约翰,别看他是船长,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凡事都指望他。重返野猫岛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像做梦一样。回去的时候,他们放慢脚步,一边拨开西岸的灌木林从中穿过,一边透过树叶的缝隙眺望他们脚下的那片湖,在夕阳的照耀下,湖面闪闪发光。把岛上逛了个遍之后,他们很想去游泳。突然,从瞭望台传来一阵呐喊声。“她们来啦!”

他们仨连忙穿过营地,跑到瞭望台的大树下。罗杰趴在陡峭的湖岬边缘。“在哪里?在哪里?”约翰到处逡巡着亚马逊号的白帆。湖面上有划艇、汽艇、几艘大游艇和一艘轮船,但却没有扬着白帆的小船。“是妈妈和布丽奇特!”罗杰说。“把望远镜给我。”大副说。

她看完后把望远镜递给提提,旋即跑回营地。

提提观察了一会儿,只见霍利豪农场的划艇已经驶过船屋湾,妈妈在划船,布丽奇特坐在船尾,身边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提提跑回营地去帮苏珊的忙。苏珊说得对,时间紧迫,她们必须赶快烧水和收拾营地。约翰和罗杰则留在瞭望台等待她们的到来。小船在他们的视野里越来越大,到后来,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看见船上的人。终于,那条船近在眼前。布丽奇特挥了挥手,妈妈听见约翰和罗杰的呐喊声也回过头看了一眼。不一会儿,他们低头看着妈妈把船划过小岛的北边。他们跑着穿过营地,来到登陆点和大副、一等水手会合。

他们刚刚赶到登陆点,妈妈就划船靠岸了。“去年我们碰了鼻子,”妈妈上岸后,提提说,“你记得土著人的规矩吗?”“我们今年还可以这样呀。”妈妈说完便和提提碰了碰鼻子。当然,燕子号宝宝布丽奇特也学土著人的样子和每个人都碰了一下鼻子。“茶已经准备好了,”苏珊说,“但我们来的时候没带面包。”“没事,”妈妈说,“我的单子上都给你们记着呢,别担心。方面包和圆面包我都带了。”“而且牛奶也归你带。”“我带的牛奶足够你们今晚喝了。不过明天早上的你们得找迪克森太太拿。她会给你们准备的。我们在霍利豪农场派人捎信给她了。”

大家一起帮忙把东西搬下船。苏珊带着面包和牛奶罐先行离开了。布丽奇特拿了一大包点灯用的蜡烛在后面追她。妈妈留在岸边帮忙把东西搬完,然后和约翰、提提和罗杰一起把它们拿回营地。“这个营地真不错!”妈妈来到营地后,看了一眼四顶小帐篷和树丛间的储物帐篷说,“这么多柴火都是你们捡的吗?不得不说,你们的动作还真快。”“那是亚马逊海盗的功劳。”苏珊说。“什么?”妈妈说,“南希和佩吉来这里找你们了吗?还真被我给猜中了。好极了!你们的老朋友弗林特船长也来了吗?”“不,我们还没见到她们,”苏珊说,“但她们确实已经来过了,而且给我们留了这堆柴火。”“还有一封信,上面插着一支箭,是用波利去年的绿羽毛做的。”提提说。“是要开战吗?”妈妈问。“当然不是啦。”提提说。“不过后面就难说了。”约翰说。“弗林特船长没在他的船屋里,”罗杰说,“他走了。他的大炮也用黑布盖起来了。”“真的吗?”妈妈说,“那他一定去了贝克福特他姐姐家。你们走了以后,我收到布莱克特太太的信,她说明天下午会和她的弟弟还有特纳小姐去霍利豪。杰克逊太太一听说特纳小姐要来,就立马开始大扫除。”“我从没听说过还有个特纳小姐。”约翰说。“她是南希和佩吉的姑奶奶。”妈妈说。“为什么是姑奶奶?”罗杰问。“因为她是布莱克特太太和你们的弗林特船长的姑妈,所以当然就是南希和佩吉的姑奶奶啦。布丽奇特去哪儿了?布丽奇特!布丽奇特!”

没人回答。这时,提提扯了扯妈妈的衣袖,然后指着其中一顶帐篷,里面有个人在爬来爬去。“我都忘了她是燕子号宝宝了,”妈妈说,“苏珊大副,你能吹哨子告诉燕子号宝宝喝茶的时间到了吗?”

苏珊大副吹响哨子。很快,一个头发蓬乱的小脑袋出现在船长的帐篷门口,燕子号宝宝从里面爬了出来。“很快我也要给布丽奇特做帐篷了。”妈妈说,“明年她肯定也想和你们一起航海。”“你能给吉布也做一顶帐篷吗?”罗杰说。“我想它应该不喜欢睡在帐篷里吧!”妈妈说。

尽管吉布和布丽奇特的名字都出现在了《船员合同》上,但由于各种原因,她们还不是真正的水手。布丽奇特年纪太小,只有三岁。虽然她长得很快,而且大家也不再叫她维琪了(她以前长得很像老年的维多利亚女王),但以她现在的年龄和体力还应付不了船上或者荒岛上的各种磨难,所以,她必须和妈妈待在霍利豪农场里。吉布是只猴子,是去年探险结束后弗林特船长送给罗杰的。它活泼好动,身上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妈妈说如果把它留在农场,它肯定会闯祸。而罗杰自己似乎也不愿意和它住在同一顶帐篷里,因为问到他的时候,他说吉布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去过个暑假。所以,吉布就被送到了动物园,和它的猴子伙伴们待在一起,度过一个快乐的八月。

来到野猫岛的第一天,探险家把下午茶和晚餐合二为一,因为喝下午茶的时间已经过了,而且他们觉得烧两次开水、洗两次碗似乎又太麻烦。于是,大家刚开始喝茶,苏珊就架起平底锅,开始炒鸡蛋。妈妈给面包抹上黄油。提提不停地往火里添柴。罗杰咬了一大口圆面包垫肚子,然后和船长去湖边装来一锅水,等壶里的水烧开,鸡蛋也炒熟以后,他们便会把锅架在火上。吃过晚餐后,妈妈三下五除二就把餐具洗得一干二净,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而后,布丽奇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把鹦鹉笼子用蓝布罩起来,把波利送进储物帐篷里睡觉,这样等天亮以后它就不会大喊大叫把大家吵醒了。随后,船员们领着两位客人把岛上逛了个遍,就连去年不对外开放的港湾也让她们看了。在瞭望台的时候,他们还让布丽奇特用了一会儿望远镜。可是,布丽奇特睡觉的时间到了,妈妈急着带她回去。“布丽奇特该休息啦!”妈妈说,“昨晚她在火车上……呃,我是说在船上几乎没怎么睡,连平时的一半时间都不到,都怪船舱里太吵了。”

燕子号船员们哈哈大笑。“因为昨天是假期的第一天,”约翰说,“至少算是第一个晚上。”“嗯,”妈妈说,“所以她今晚得补个觉才行。”

四名探险家陪着全世界最好的土著人妈妈和燕子号宝宝布丽奇特来到登陆点,送她们上船。“我想你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吗?”妈妈和他们道别时说。“放心吧,一定会的。”约翰说。“要记住你们爸爸的话,别乱跑,不然淹死可就成了傻蛋了。对了,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就在早上去拿牛奶的时候告诉迪克森太太一声。”“哦,我们会给你写信的。”提提说。“把船推下水吧,约翰。晚安!别睡得太晚,好好休息!呃,土著语是怎么说来着?格鲁克,对吗?还是嘟噜噜?嘟噜噜!嘟噜噜!”“管它怎么说呢,”提提说,“过去一年我们不是都在教你英语吗?”“没错,”妈妈说,“晚安!我澳大利亚的老保姆常说,‘夜里睡得沉,白天有精神。’”“晚安!晚安!晚安,布丽奇特!”

四名探险家再次爬上瞭望台,一来可以在妈妈返航的时候向她挥手告别,二来他们也想看看湖上有没有一条挂着白帆的小船,因为那预示着南希和佩吉即将到来。“现在太晚了,她们应该不会来了吧?”苏珊说。“你永远不知道南希会做些什么。”约翰说。“她们可不觉得在夜里航行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提提说。“嗯,我们也已经给她们留搭帐篷的地方了。”约翰说。

他们望着霍利豪农场的划艇越漂越远,在他们的视线中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达里恩峰的背后。一直盯着那条船的罗杰也“咔嗒”一声合上了望远镜。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们返回营地打扫了一下卫生,然后去登陆点把手和脸洗干净,最后还去港湾巡视了一遍,确保燕子号停放稳当了。这时,苏珊大副开始把大家赶去睡觉,她发现不用怎么催,那几个探险家就自觉地钻进新帐篷,躺在新睡袋里了。然而,今天是他们离开这座岛整整一年以后再次回到这里的第一天,谁也不能马上睡着。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各种各样的探险计划。约翰偶尔会提出一两个点子,提提有时候也会,当然,罗杰提的点子最多,有时甚至连苏珊也忍不住把她想到的点子讲出来,以免第二天忘记。虽然船长早已下达熄灯令,而且四顶帐篷里的烛灯也都灭了,但他们仍在说个不停。终于,营地里安静下来。罗杰睡着了,苏珊可能也睡着了。提提压低嗓子轻轻地说了一声:“约翰船长——”“怎么了?”“你觉得南希说的大麻烦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快睡吧,要是她们早上来了我们还没醒就不好啦。”

[1]出自英国著名诗人托马斯·巴宾顿·麦考利的一首叙事诗《无敌战舰》。该诗作于1832年,讲的是1588年,英国普利茅斯港收到消息,有人发现西班牙无敌战舰正向该港驶来,所以英国当局向全国上下发布预警的故事。全诗最后一句是“……斯基多山上耀眼的火光,将卡莱尔市民从睡梦中唤醒。”第三章马蹄湾和亚马逊海盗

尽管昨晚几个探险家都很疲惫,但他们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湖的东岸,太阳已经升到树木葱郁的山丘之上,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向小岛,在白色的帐篷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面对如此耀眼的阳光,没人能睡得着。与其盯着帐篷壁上舞动的光点,倒不如看看外面青翠的草木更舒心。

罗杰醒了。他听见树上的叶子沙沙响,还有细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第一次从单人帐篷里醒来,一股孤独感袭上心头,罗杰爬了出去,从敞开的帐篷口往里看,大家都在。约翰和苏珊似乎还在睡觉,但提提已经用手支着身体坐了起来,望向外面。“嗨,罗杰!”当见习水手从提提的帐篷口往里看的时候她说道。“嗨,提提!”罗杰说。“我们真的在岛上呢!”提提说,“我从没想过我们还会来这儿。咱们去游泳吧。”“约翰和苏珊还在睡觉。”罗杰说。“喂!”约翰说,“昨天夜里亚马逊海盗来了吗?”“这里只有我和罗杰。”“再睡会儿吧!”苏珊说。“我们要去游泳。”罗杰说。“几点了,约翰?”“六点半。”“一个小时以后他们才能去取牛奶。”“我能把火拨开,再加些柴弄点烟出来吗?”提提问。“那就麻烦你啦。”大副说。“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船长说,“咱们一起去游泳吧。”

几分钟后,绿鹦鹉离开了它的笼子,在阳光下高兴地大叫着,而登陆点附近的浅滩里也不时溅起巨大的水花,一切迹象表明,燕子号的船员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罗杰,把头沉下去,”大副说,“快点!之后你想怎么游我都不管你了。”“噗!”罗杰从水里钻出来,喘着气说,“我直接沉到了水底。这里比游泳池好多了。嘿!提提,我们来比赛,看谁一次捡的珍珠更多。”

游完泳后,他们需要生火、烧水。烧水还不急。等火苗刚烧旺,提提和罗杰就从湖边抓来几把湿叶子丢进火里。一股浓烟立刻冒了出来,随风飘向北边。“如果她们往这边看的话,一定能看见这些烟。”提提说。“兴许她们还没起床呢。”苏珊说。“我很高兴我们都起床了。”罗杰说,“现在是不是该去取牛奶啦?”“我们都去。”苏珊说。“顺便给妈妈寄封信怎么样?”约翰说。

提提钻进她的帐篷,拿出笔盒里的笔,然后把笔盒垫在下面开始写信。大家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她出主意。最后,这封信是这样写的:我们最亲爱的妈妈:早上好!大家都睡得很香。这里一切都好。我们希望您也一切都好。替我们向燕子号宝宝、保姆和杰克逊太太问好。我们刚游完泳。亚马逊海盗还没来。今日刮南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们现在要去取牛奶了。爱你的约翰、苏珊、提提和罗杰还有波利

她在信封上写下“霍利豪的沃克太太收”,然后在左上角用小字写了“本地邮政”几个字。

在提提写信封之前,水手们还在信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约翰船长去港湾取燕子号。他划着尾桨把船驶出礁石群,来到登陆点接大家。迪克森农场的小码头离得并不远,即使划过去也不费什么劲,可如果不扬帆航行实在辜负了今天这么好的风,于是,他们扬帆驶过鲨鱼湾,很快抵达迪克森农场的小码头。“果然是鹅!”当他们爬上陡坡,穿过李子林来到农场的时候,罗杰说,“我就知道!”

迪克森太太走到门口。“对呀,”她说,“是鹅,不过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才不怕呢,”罗杰说,“至少……(这时,一只大公鹅冲着他叫)没那么怕。”“嘘——嘘——”迪克森太太边说边把那些鹅赶到院子的另一头,“你们只要发‘嘘’声,装作要打它们的样子,就能把它们赶跑了。嗯,能再见到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去年你们带给我的欢乐还历历在目,我还记得那场暴风雨之后我给你们送了一桶粥,你们吃得可香了。不过,最近你们应该见不到露慈小姐、佩吉小姐和她们的吉姆舅舅了。”(露慈是南希的本名,但她更喜欢南希这个名字。)“她们会来的。”提提说。“我想如果老特纳小姐在贝克福特,她们可能出不来,因为特纳小姐从小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她一向不喜欢姑娘家驾着船到处乱跑。嗯,苏珊小姐,你的牛奶罐呢?现在每天早上都能见到你们真好,一切又回到从前了。”

不一会儿,她带着满满一罐牛奶回来了。“瞧我这记性!”他们刚准备离开,迪克森太太突然说,“我给你们准备的太妃糖忘记拿了。”

说完,迪克森太太便转身进了厨房,在门外等她的探险家听见她在对那些大鹅说:“去吧,别害怕,他们都是好孩子。”随后,屋里传来一阵靴子的铁掌摩擦石板地的声音。迪克森先生来到大门口,用手背擦了擦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他说。“您好吗?”探险家说。“我很好,”迪克森先生说,“呃,很高兴见到你们。”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厨房。“他可没说客套话!”迪克森太太拎着太妃糖站在门口说,“迪克森一向话不多。”

探险家向她道谢后,穿过田野来到船上,驾着燕子号返回小岛。

吃过早餐、洗完餐具后,船员们一直守在瞭望台上,等待亚马逊号的到来。他们不时抓过一把又一把湿叶子扔进火堆。可等了很久都没看见小白帆的影子。早班的几艘轮船已经驶过小岛,向湖的两头开去。汽艇也渐渐多了起来,在湖面来回穿梭。此外,还有很多渔船在湖岸边漂来漂去,上面有人拿着鱼竿在钓鱼。偶尔还会有几艘扬着帆的大游艇闯入他们的视线。在这晴朗的一天,湖面上一片繁忙的景象,但那两个亚马逊海盗却始终没有出现,那支绿羽箭也在营地里焦急地等待它的主人。“奇怪,她们怎么还不来?”约翰说。“我在想,刚才迪克森太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提提说。“或许她们要明天才来。”苏珊说。“咱们开始探险吧,别等她们啦!”罗杰说。“去哪里探险?”约翰说。“当然是我们去年离开的地方呀!”提提迫不及待地说,“向马蹄湾出发!那里是个好地方。可惜上次没时间好好看上几眼。不知道那条小溪会通向哪里。要不我们沿着小溪走到源头,然后在咱们的航海图上标记一下吧。”“马蹄湾确实是个好港湾,”约翰说,“而且在那里还能看见野猫岛。这样等我们走后,就能看见她们有没有来这儿。大副,食物准备好了吗?”“可是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苏珊说。“我们可以去马蹄湾吃呀。”提提说。“好主意!”约翰说,“大副,记得带肉糜饼,我们已经有一年没吃了。”

半小时后,野猫岛的营地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绿鹦鹉在它的笼子里站岗。水手们在笼子里放了许多糖,这让它很高兴。火已经被扑灭了,大副不希望没人的时候火还一直烧着,哪怕有鹦鹉看守也不行。他们把一只背包装得满满的放进船舱,背包里有圆面包、苹果、茶叶、糖、巧克力、柑橘酱、迪克森太太给的一袋太妃糖、黑糖、牛肉干、肉糜饼、一瓶牛奶、一把茶匙和几只茶杯。随后,他们把燕子号推离了登陆点。

船长扬帆,大副掌舵,一等水手扶着船上的货物,不让它们晃来晃去地被碰碎或者把什么东西洒出来,见习水手在桅杆前面放哨。他们先乘着顺风去船屋湾兜了一圈,他们想看看弗林特船长是否带着他的外甥女回来了。可是,那间船屋仍和之前一样,前甲板上盖着油布,舷窗里拉着白窗帘。随后,他们抢风驶过野猫岛,朝湖下游的马蹄湾驶去。

马蹄湾因其形似一个马蹄形的小湖湾而得名,它位于野猫岛的西南方向。岸旁的大树一直长到湖边,不过再往南一点就没有树了,而是成片的绿色田野。往湖湾深处走,陡峭的山坡上也长满了大树,山坡之上是一片遍布石楠花和欧洲蕨的荒野。转了三四次航向之后,燕子号来到马蹄湾的入口,大副刚好可以把船从湖西岸的两块石岬之间开进去。“船头左舷方向有礁石。”燕子号刚驶入马蹄湾,罗杰便大声报告说。“看起来很危险,”约翰说,“我记得去年好像没见过。”“现在刮的是南风,所以没什么问题,”大副说,“但还是得当心,我可不想撞上它。”“去年我们来的时候,头天晚上刚下过暴雨,所以湖面抬得很高。今天的水位一定降了很多。”

他们看着浪花拍打那块从水里冒出来的尖尖的礁石,礁石正对着马蹄湾南边的湖岬。

不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宽阔的大湖。燕子号的三角旗垂了下来,缭绳也不再绷紧,小船平稳地漂进那个风平浪静的小湖湾,朝着密林下方一片白色的鹅卵石沙滩驶去。“别去小溪的入口,”约翰说,“那里有一些被水流冲刷出来的小沙洲。南希去年指给我看过。我们最好从这边登陆。没错。这里好极了。罗杰!拿好缆绳!”“遵命!船长!”船一靠岸,见习水手就拿着缆绳跳了下去。

降下船帆后,苏珊从船尾舀了满满一壶水提到岸上,然后开始寻找一年前她在溪边搭的石头灶,就在离湖湾入口不远的地方。可是,去年冬天的一场洪水把它冲走了,找不到一丝痕迹,不过岸边倒是有很多石头,可以再搭一个。于是,苏珊开始搭新的石头灶,而约翰、提提和罗杰去了湖湾的高水位线附近,准备捡一些好烧的浮木。那里还有很多干树叶,可以用来引火,以及干芦苇,可以搭成尖顶屋的样子盖在树叶上。今年,这片小湖湾还无人踏足,所以地上到处都是那种适合点火烧水的粗木头,等着他们去捡。水壶早已装满水,火也烧得很旺了。这时,湖上传来一阵欢快的叫喊声,把船员们吓了一大跳。“喂!喂!燕子号!喂!”

只见一条刷着清漆、与燕子号差不多大的小帆船从两块石岬之间开了进来。但与燕子号不同的是,那条船挂着白色的帆,桅顶上飘着一面黑色的海盗旗,旗面印着白色的骷髅头标志。船上的船员是两个戴红帽子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掌舵,另一个一边朝他们挥手,一边身体前倾,准备把稳向板抽出来。“是她们!”提提喊道,“万岁!咱们现在终于可以去探险啦!”“嗨!海盗们!”罗杰喊道。“嗨!南希!嗨!佩吉!”“嗨!伙计们!”掌舵的女孩喊道,“佩吉,把稳向板抽出来。很好,就是这样……解开帆绳!降帆!”

白色的船帆徐徐降下,那条小船——此刻能清楚地看见船头印着它的名字“亚马逊号”——平稳地漂入湖湾的静水区,紧贴着燕子号靠岸。燕子号的船员们立刻丢开火堆,跑去帮忙。他们把船往岸边拖了一小段路,南希和佩吉从船上跳了下来,热情地与他们握手。“你们看见我们的烟了吗?”提提问。“昨晚吉姆舅舅爬到山坡上抽烟的时候看见了,”南希说,“玛利亚姑奶奶不喜欢屋子里有烟味儿。”“今天快到中午我们才脱身,”佩吉说,“后来经过里约湾的时候,我们看见燕子号的棕色船帆飘到了这里。”“我们等了好长时间你们都没来,”约翰说,“所以我们决定先来这里,因为如果你们去了岛上,我们在这儿也能看见。”“其实我们可以躲开你们,偷偷地溜上岛。”南希说,“要是刚才我们把船开进来的时候不喊你们,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来了。”“我们在忙着生火呢。”苏珊说。“你们的帐篷呢?”约翰问,“我们把老地方给你们留出来了。我们今年带了四顶新帐篷,还有一顶用来放杂物的旧帐篷。”“我们的新帐篷可漂亮了!”罗杰说,“我也有一顶属于我自己的帐篷。”“我的天啊!”南希船长说,“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在柴火垛上留了一封信,告诉你们我们遇到了大麻烦。我们今天能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我们还得按时赶回去吃饭,还要换上礼服。我们不能露营。对了,一等水手,你带了羽毛吗?那只绿鹦鹉呢?”“它换的羽毛不多,”提提说,“但我收集了八根非常完整的羽毛。波利在守护小岛。”“你信里说的大麻烦不是真的吧?”苏珊说。“当然是真的,而且是天大的麻烦,”南希说,“我们的计划全泡汤了。不能露营,不能挖金子,不能当海盗,只有饭点之外的时间能稍微玩一会儿。更可恶的是,我们每天晚上都必须穿礼服,有时一穿就是半天。简直是糟糕透顶!”“弗林特船长呢?”提提问。“他要明天才能来。”佩吉说。“不是告诉过你们他也被困住了吗?今天是他当值,所以我们才能溜出来。”“他会去霍利豪农场喝茶,”苏珊说,“这是昨天傍晚妈妈告诉我们的。”“我们看见他的船屋上没人,”罗杰说,“而且他还把大炮罩起来了。”“她不让他去船屋上住了,”佩吉说,“他只能睡在家里。”“可是你们真的不去野猫岛了吗?”“得等她走了以后才行。”“等谁走了?”“当然是我们的姑奶奶啊!”南希船长说,“她是在你们来的前一天到的。”“可是你们又不用带上她。”提提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倒宁愿把她困在荒岛上,”南希说,“或者把她绑在船锚上,沉到海底喂鲨鱼;或者把她扔在礁石上,让螃蟹吃掉她;或者把她吊在树上喂乌鸦……或者秃鹰,秃鹰更好。我们还希望……总之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们有什么好点子吗?”“每天晚上我们睡觉前,南希都会想出一个新花样。昨晚她想的是螃蟹。前天是白蚁。”“嗯,”南希说,“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就像吃掉斯巴达男孩的

[1]狐狸一样。这对她的恶行来说,已经算轻的了。她为什么不在我们上学的时候来呢?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你们来岛上和我们一起露营不正好能躲开她吗?”约翰说。“可是我们来不了啊!”南希说。“她在监视我们,”佩吉说,“一刻也不放松。”“我们的姑奶奶不会那样。”罗杰说。“我们大部分的姑奶奶也不会,”南希说,“其中有几个甚至都不像土著人。我们有个姑奶奶还差点当了海盗呢!可这位姑奶奶偏偏和大家唱反调。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在她走之前,我们成天都得像土著人一样规规矩矩的。真希望她赶紧走。要是只有我们俩,那我们肯定早就逃掉了,可问题是她会拿妈妈和吉姆舅舅当人质要挟我们。他们比我们还要怕她。谁让他们是她一手带大的呢!”“你们真的来不了吗?”罗杰问。“我们必须准时回去吃那些难吃得要命的东西。”南希说。“水要烧开了!”苏珊突然想起她正在做的午餐。虽然探险计划被打乱了,这对水手们来说确实是件糟糕透顶的事,可饭还是要吃的。“你们有杯子吗?”她一边跑向火堆,一边回头问道。“当然!”佩吉说,“我们的船上还有干粮呢。背包里装着蛋糕和杯子。我们还带了一块肉馅饼。那原本是昨天晚上吃的,但姑奶奶觉得它太咸了。今天早上厨娘让我们带走,不然的话,姑奶奶看见肯定会嚷嚷着扔掉的,所以我们就偷偷带出来了。我们在来的路上用手蘸了里面的汤汁尝了尝,发现一点儿也不咸。”

说完,她爬回亚马逊号上,把背包递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肉馅饼上了岸。“抱歉我们没带格罗格酒,”南希说,“厨娘忙着招呼姑奶奶,没时间给我们准备。”“我们有很多牛奶,可以加在茶里喝。”苏珊说。

不多时,四位燕子号水手和两位亚马逊海盗纷纷围坐在苏珊的火堆旁,一边喝茶,一边批评姑奶奶对肉馅饼的错误判断。吃完肉馅饼后,约翰拿出他新得的一把多功能折刀,用上面的开罐器打开了一罐肉糜饼,然后切成六份。眨眼的工夫,他们就把肉糜饼吃了个精光。接着他们还吃了圆面包和柑橘酱,把它们当饭后甜点,然后又吃了蛋糕,最后是苹果和巧克力,直到再也吃不下为止。“咱们留些巧克力在探险的时候吃吧。”提提说。虽然他们的整体计划被打乱了,但他们今天还是决定去马蹄湾的那条小溪探索一番。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们。“你们要去哪里探险?”南希问。“去小溪的上游。”提提说。“你们只能走到大马路那里。”佩吉说。

他们很快便发现,如果继续和两个亚马逊海盗聊下去,那今天就甭想去探险了。南希和佩吉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谈论她们的姑奶奶、学校里的生活和去年圣诞节之后发生的一切。她们已经厌倦了当彼此的听众了,不过约翰和苏珊倒是一脸满足地坐在火堆旁听她们讲,而且只要南希和佩吉愿意讲,他们就愿意听。

提提和罗杰也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偶尔还会问一两个问题。但是最后,罗杰终于坐不住了,他开始往空中抛石子玩,一次抛两粒,其中一粒掉进了他的茶杯里。要不是里面还剩了一些茶,那只杯子八成会碎掉。提提想到了航海图上那些空白的地方,她站起身,向罗杰招了招手。“你们要去哪儿?”苏珊问。“去探险。”提提说。“别走太远啦!”苏珊说,“早些回来……呃,佩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于是,一等水手和见习水手钻进了矮树丛,消失在一片浓密的树叶后面。

[1]希腊的传说,有一个斯巴达男孩偷了一只狐狸,藏在胸前,狐狸在衣服里咬啮他,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不动声色,直至被狐狸咬死。第四章探险二人组一切伟大的成就与重要的发现都离不开互信与互助。——蒲柏译《荷马史诗》

提提和罗杰拨开灌木丛和小树,沿着溪边继续往前走。起初,他们还能听见其他人的谈话,南希和佩吉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约翰和苏珊的声音相对要小一些。渐渐地,他们只能听见南希和佩吉的声音了。后来,只剩下南希一个人的声音了,比他们脚下潺潺的溪水声稍大一些。再后来,他们连南希的声音也听不清了,只是偶尔能听见远处飘来她爽朗的笑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肯定是她发出来的。之后,他们什么也听不到了,耳边只有溪水从六英寸高的地方倾泻下来,顺着卵石滩流淌的哗哗声。溪流太宽,他们没办法直接跳到对岸,不过水里有很多大石头可以踩着跳过去,运气好的话,还不会把脚弄湿。溪边长着许多大树,有的地方,溪水几乎从树根底下钻了过去。沿途还有许多小水洼,在溪水汇入的地方,水面泛着白沫。经过一段平静的浅滩,水流又变得湍急起来,形成一道小瀑布,向低处奔流而去。“水里有鱼!”罗杰说。“在哪里?”“现在看不到了,已经游走了。快看!快看!那里又有一条!”但提提还没来得及朝罗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条鱼也游走了。“它们用不着这么害怕,”一等水手说,“我们又不是鹭鸟。要是再看见鱼,你站着别动,别用手去指它。”

罗杰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前方的溪流开始找了起来。突然,他站着一动不动,就像猎狗在刚收割完的庄稼地里嗅到鹧鸪一样。提提弯下腰,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在那儿,”罗杰说,“那块长着苔藓的石头旁边。看!它把头浮上来了。”

虽然溪流很快将水面漾起的涟漪冲走了,但提提还是借此发现了目标。她看见清澈的小溪里,有一条小鳟鱼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儿,仿佛定在水中一样。她正看得入神,小鱼突然跃出水面,摆摆尾巴游走了。“它一点也不像我们在湖里钓的鲈鱼。”罗杰说。“可能是鳟鱼吧。”提提说。“可惜没带鱼竿,”罗杰说,“不然我们就可以钓好多好多鱼,带回去给大家尝尝鲜了。”“我们不能在这片林子里钓鱼。”提提说。“为什么?这里有很多鱼呀!”罗杰说。“反正现在不能钓鱼。我们是探险家,是来丛林里探路的。我们绝不能开小差。说不定在我们看鱼的时候,会听见一阵怪叫声……”“是那种会让人吓破胆的怪叫声吗?”“是的,而且还会有回旋镖和箭嗖嗖地射向我们。就算当场没被射死,那些野人也会把我们捆起来带走。等其他人来找我们的时候,他们也会掉进同样的圈套里。”“这是什么声音?”罗杰突然说。

他们都知道那是汽车喇叭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可以让他们把故事编下去。“是野人在吹号角。”提提说,“也许有一条大路穿过这片树林。我们肯定快走到尽头了。”

他们又听见一声喇叭响,但和刚才的音调不同。接着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非常刺耳。“这下号角和手鼓的声音都有了,”提提说,“肯定是野人的侦察兵在吹号角通知对方。我们应该快走到头了。佩吉也说过我们只能走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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