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侦探福尔摩斯:12佳作(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19 06: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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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柯南·道尔(ConanDoyle,A.)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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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侦探福尔摩斯:12佳作

大侦探福尔摩斯:12佳作试读:

名单诞生记

当举办这个竞赛的想法首次被提出时,我并没有十分紧张,单纯的认为挑出十二个福尔摩斯的故事恐怕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了。但真正着手挑选时,我发现我自己投入的其实是一项非常严肃的工作。首先,我就需要自己把故事都通读一遍,就像我的苏格兰女房东评论的:一步、两步、不简单啊……”

我第一个排除掉的是《海滨杂志》近五、六年连载的十二个故事,它们马上就要被编入《福尔摩斯新探案》中,读者们并不容易想到它们。假设,它们被广泛出版了,我是会把其中之二——《狮鬃毛之谜》和《显贵的当事人》列入我的清单之中的。前者的故事是由福尔摩斯自述的——出于对这种方法在叙事上的束缚性的考虑,我仅用过这样的写法两次。但是,它的情节是在其系列中是杰出的代表,无论如何是理应在榜单中占个位置的。《显贵的当事人》不算是以情节取胜的故事,但它含有跌宕起伏的戏剧性,所以我想我应该为它留下一个位置。

当然,这两个故事是被排除掉的,我现在要面对的是另外四十个古怪的“候选者”。冷酷的《花斑带案》是一个我会毫不犹豫地列入任何榜单上的故事;其后,不论是出于大众偏好或是我的个人考虑,具有强烈情节的独创性的《红发俱乐部》和《小舞人》都应被选入榜单。还有两个故事我们不可遗漏掉:一个是关于福尔摩斯唯一一个敌人的故事,另一个是瞒天过海地让所有人(包括华生)相信他的死亡的故事。另外,我认为第一个故事是应被选入榜单的,毕竟它是所有其它故事的开端,而且它包含有更多可以吸引女性的亮点。最后,解释所谓的“福尔摩斯之死”的,并将大反派塞巴斯蒂恩·莫兰引到观众视线中的《空屋》也应在榜单中占有一席之地。于是,《最后一案》、《波希米亚丑闻》和《空屋》便被列入了单子里,我们现在有了一半的答案了。

现在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了——有许多故事实际上是有些无法单独挑出来的。基本上,我是认为《五个桔核》应有一席之地的,这个短小的故事具有相当的戏剧特点。于是现在只有五个空位了。福尔摩斯系列里有两个故事是与外交密谋相关的:《海军协定》和《第二块血迹》——它们都是所在系列中的佼佼者。我无法将这两个故事都放入单子里,但基本上,我认为后者是其中较好的一个。因此,我们来把它放在第八位。

下面是哪个呢?《魔鬼之足》是个有力的竞争者,新奇而冷酷。我们来把它放在第九位。另外,单看福尔摩斯指控公爵的那个激动人心的瞬间,《修道院公学》就理应占有榜单的一个名额。现在我只有两个空余位置了。在《银色马》、《布鲁斯帕廷顿计划》、《驼背人》、《歪嘴男人》、《“格洛里亚斯科特”号三桅帆船》、《希腊译员》、《赖盖特之谜》、《马斯格雷夫典礼》和《住院病人》中,我应该以什么原则来选择呢?《银色马》中的赛马情节不尽真实,我们必须将其资格取消。其它的故事就很难选取了,当然,有个小细节可以帮助我们完成工作。《马斯格雷夫典礼》涉及到了历史情节,而且讲述了福尔摩斯早年生活的故事,这无疑使得它变得与众不同。那么,现在我们到了为最后一个位置提名的时候了。我或许应该写些纸条来抽签,因为没有什么能让这些故事分出高下。无论各自有什么优点,我都已经尽我所能将它们写到最好。总体而言,福尔摩斯的独创精神在《赖盖特之谜》中大显身手,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故事将会获得榜单中的最后一个名额。

其实,众所周知的,让一个审判员来陈述他的理由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做法。然而,我对我的选择进行了详细分析,仅为让其他竞争者知晓我可是确实是在这件事上下了功夫的了。阿瑟·柯南道尔(选自《海滨杂志》1892年8月刊)第一章斑点带子案(上)

在飞逝而去的八年中,我认真分析了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探案方法,我的日记记录有他的七十多起类型迥异的离奇案例。在这些案例中,许多是悲剧结局的,有一些则是喜剧性的,绝大部分案例的案情是称得上离奇古怪的,但绝对没有一则案例是平淡无奇的。这是因为他工作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酬金,不如说是源自他对破解各种复杂案情的热情。他拒绝甚至是不屑于调查那种平淡无奇的案件,只热衷于调查那些近乎匪夷所思的案子。在所有这些荒诞离奇的案例中,我实在记不起还有哪一例会比住在萨里郡斯托克莫兰的名门望族——罗伊洛特家族的案子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了。这个案件发生在我和福尔摩斯先生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单身汉在贝克街合租了一套公寓。我原本想早点儿把这个案例记录下来,但是当时我作出过严守秘密的保证,因此我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一直到上个月,我曾对她作出过承诺的那位女士非常不幸的离开了人世,至此,这个约定也就自动解除了。今天,可以说是该将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了,因为之前我也确实有所耳闻,现在社会上广泛地流传着各种关于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的真实死因的谣言。那些不切实际的谣传真的比事实的真相还要耸人听闻。

说起来那好像是一八八三年四月初的一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夏洛克·福尔摩斯竟然已经一切收拾站在了我的床边。实际上,他是一个爱睡懒觉的人,然而我确信在壁炉架上的时钟才刚刚指向七点一刻,我是一个生活习惯非常有规律的人,对于他过早的来打扰我心里有些讶异,于是我有些诧异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准备起床。“我很抱歉,把你叫醒了,华生,"他说,“但是,滑稽的是你我今天早上都注定会被吵醒,早些时候赫德森太太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她好像有些生气报复似地来吵醒我,现在又轮到我来把你叫醒。”“那么我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失火了吗?”“当然不是,今天早上来了一位委托人,哦!好像还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看起来情绪非常的激动,并且执意坚持要见我。她现在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你要相信,一位年轻的女士在这么早的清晨就得奔波在这个偌大的都市,甚至于把还在梦乡的我们从床上吵醒,我坚信那一定是因为发生了非常紧急的事情,她是不得以才来找我们帮忙的。如果这真的是一件非常诡异奇特的案件,那么,我肯定你也一定希望第一时间就了解整个案件的情况。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你从睡梦中吵醒,给你这个机会来了解这个有趣的案件。”“哦,我的老兄,真是感谢你!要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掉这个机会,错过一个精彩的案子的。”

我最热衷的就是在一旁观察福尔摩斯非常专业地进行调查工作,我欣赏他无论案件看起来多么不合常理,多么的复杂,他总是能够迅速地做出推论,就好像他只是单凭直觉而做出的,但是实际上他做出的每个结论都是建立在缜密的逻辑推理之上的。他从来都是依靠严谨的逻辑推理来为那些委托他解决疑难问题的人侦破案件。于是我匆匆起身,迅速的穿衣洗漱,用很短的时间就准备完毕,跟福尔摩斯一起来到了楼下的会客厅。他提到的那位年轻女士此时正端坐在窗前,她看到我们走进房间便站起了身,随着她的动作我看到她穿了一件黑色外套,还带着厚厚的面纱。“很高兴见到你,小姐,"福尔摩斯愉快地和她打着招呼并介绍道,“我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看到的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忠实伙伴华生医生。在他面前,你完全不必有所顾虑,就像单独面对我说话一样。哈哈!赫德森太太想得真是周到,这么早就已经把壁炉烧旺了。来大家往壁炉旁边坐,这样会暖和一点。哦,上帝,你在发抖,我马上叫人给你端一杯热咖啡。”

那女人轻轻地将椅子向壁炉旁边挪了一下,低声说“我不是因为感觉冷才发抖的。”“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福尔摩斯先生,我是因为太害怕太恐惧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掀起了面纱,面纱下的她脸色苍白,神情沮丧,双眼不安的左右张望,酷似被猎人追逐的羔羊。实际上她的身材相貌应该只有三十岁,但她脸庞憔悴,精神萎靡,甚至于在她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白发,足以看出,她确实是整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单薄的身形引人怜悯。我将目光转向夏洛克·福尔摩斯,只见他犹如苍鹰般的锐利目光迅速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你不用再害怕了,”他微微探身向前,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说,“请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地,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一大早就坐火车过来的。”“难道,你认识我?”“当然不是,我留意到有一张回程车票的后半截在你左手的手套里。这说明你一定是很早就动身出发的,而且在此之前,你还需要乘坐双轮单马车行驶一段非常长的路程才能到达火车站,而且我肯定那条路非常的崎岖泥泞。

那位女士非常的吃惊,她疑惑地凝视着福尔摩斯。“不必如此惊讶,亲爱的小姐,"他笑了笑说。“这里面没什么奥妙,你瞧,你的左臂上溅上了许多泥点。而且我观察过这些痕迹都是新沾上去的。要知道除了双轮单马车以外,没有什么其它的车辆还能把你的外套溅上泥点,而且我肯定你坐在车夫左面,因为只有那个位置才能够溅到泥。”“我不管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结论的,但是你说得完全符合事实,"她说,“我今天早上六点钟之前就出发了,我乘着一辆双轮单马车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达莱瑟黑德,然后我马上搭开往滑铁卢的第一班火车往这边赶。先生,我真的受不了了,你都无法想象我的恐惧,我快要发疯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世上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关心我,可是我知道他虽然想帮我可也无能为力。除此之外,再没有人可以帮我了,但是,福尔摩斯先生,我知道你能够帮我,我听人说起过你,我从法林托歇太太那儿听说,你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于是我就从她那儿打听到你就住在这里。噢,先生,我求求你也能够帮帮我好吗?就让我脱离这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吧。虽然,目前我还没有能力报答你对我的帮助,但是还有一个月或一个半月,我就要结婚了,一旦我结婚了我的收入就会归我自己支配,那时候我会马上偿还你的酬劳,我决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的。”

福尔摩斯没有回她,他转身走向了办公桌,打开锁着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随手翻阅了几下。“法林托歇,"他说,“哦,我还记得,那是一起与猫儿眼宝石女冠冕有关的案子。对了华生,我记得那还是你搬来跟我一起住之前的事呢。小姐,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而且我很乐意为您效劳,我会竭尽全力,正如当初帮助法林托歇太太一样。至于酬劳,我想我调查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过程就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的酬劳;但是,如果你实在感觉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随意支付我一些在破案过程中可能付出的费用。现在就请你把一切有助于我破解这个案件的线索详细地告诉我吧。”“这说来话长了”年轻的女士回答道,“使我惶恐焦虑的是我每天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但我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使我处于这种不安的境地。但我的疑虑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虽然这些根据在别人看起来可能是微不足道的。我曾对很多人说过,但,即使是他——最能给予我信赖和帮助的人,也把我告诉他的关于这件事的一切看作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的荒诞想法。即使他没有直接言明,但是,我依然能够从他的回应与躲闪的神情中看出。我听说,福尔摩斯先生,你能看透人们心中的黑暗之处。请你告诉我,在这种危机笼罩之下,我该如何是好。”“我在十分专注地听你讲,小姐。”“我叫海伦·斯托纳,我有一个继父,他是位于萨里郡西部边界的斯托克莫兰的罗伊洛特家族——英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的最后的一个生存者,现在我们住在一起。”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对于这个家族我并不陌生”。“这个家族可以说是当时英伦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它的产业庞大,所占领域北至伯克郡,西至汉普郡,甚至超出了本郡的边界。但是,到了上个世纪,由于连续四代继承人都属生性奢侈无度、好赌成性之辈,以至于到了摄政时期被最后一任继承者挥霍的家徒四壁。最终撒克逊家族只剩几亩土地和一座被典押的所剩无几的二百年的古老邱宅。时至今日那里只剩下一个空有撒克逊家族名号却过着与其他没落家族一样悲惨生活的地主。但是我的继父,也就是那位地主的独生子却认识到他应该改变自己所处于的环境,于是从一位亲戚那里借到一笔钱,他用这笔钱外出学习并取得了一个医学学位,之后出国到了加尔各答,并且凭借他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使他的事业取得了极大成功。可不幸的是,家里多次被盗,使他非常愤怒,以至于殴打管家致死,也因此险些被判处死刑。虽然他逃脱了死刑的惩罚但他仍然被判处长期监禁。后来,他终于返回了英国,却从此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自暴自弃的人。”“我的母亲是孟加拉炮兵司令斯托纳少将的年轻遗孀,斯托纳太太,父亲去逝后,留给母亲一笔巨大的遗产,并且每年的进项不少于一千英镑。在那之后母亲带着当时两岁的我和孪生姐姐朱莉娅,嫁给了此时身在印度的罗伊洛特医生。母亲再婚后不久,就立下遗嘱:只要罗伊洛特医生在我们结婚后,每年能够给我们一定数目的金钱,母亲名下的所有财产将转赠给他。后来在我们回英伦不久后,母亲便在八年前的克鲁附近的火车事故中丧生了。在这之后,罗伊洛特医生放弃了在伦敦重新行医的想法,和我们一起回到了斯托克莫兰祖先留下的旧宅里生活。我原本以为我母亲遗留的钱足以使我们今后的生活衣食无忧。”“但是我没有想到,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的继父竟然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可怕极了。最开始,邻居们非常高兴看到斯托克莫兰的罗伊洛特的后裔能够回到这古老家族的邸宅。可是没想到他完全失去了从前和蔼可亲的性情,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深居简出,不愿与人交往,不管是对谁都是一副穷凶极恶地嘴脸与之争吵。我可以理解因为在我的继父的家族中遗传这种几近疯狂的暴戾脾性,而且继父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居住在炎热的热带地区,我想这种复杂的天气也导致了他残暴脾气的加剧。你无法想象他自己挑起了多少次令人丢脸的闹剧。其中有两次,他甚至闹到了违警罪法庭。现在,村里的人见了他都唯恐避之不及。人们不愿意看到他,对他无不敬而远之,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力大无穷的人,一旦把他惹怒,后果真的是无法想象的。”“上个星期他竟然把村里的铁匠从栏杆上扔进了小河,无奈我只能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才平息了对方的怨气,希望他们不要为难我的继父。现在我的继父就只和那些到处流浪的吉卜赛人交往。他让那些流浪者在我们家的那几块土地上安营扎寨,建造他们的领地。他好像成为了他们的首领,他现在每天都会到他们的帐篷里去,当然也只有那些流浪还能够接受他。甚至有时候继父竟然随同他们一起出去流浪,一出去就是数周之久。曾经有一位记者送给他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狒狒,他现在对这些印度的动物有着近乎狂热的热爱。现在他把它们当做宠物,任由这两只动物在他家里甚至是村子里肆无忌惮的来来去去,村里人不但害怕继父甚至于连他养的动物也一样害怕。”“我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们应该能够想象我和可怜的姐姐朱莉娅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了吧,我们的生活里没有任何乐趣。因为继父的原因根本没有外人会愿意跟我们交往,我们只能终日生活在寂寞里,在过去很长的一个时期里,我们只能终日劳作。我可怜的姐姐年仅三十岁就已经悲哀的离开了人世。她是那么的年轻却和我一样早已经是两鬓斑白了。”“难道,你的姐姐已经去世了?”“是啊,我不得不伤心的说在两年前她就死去了,我正是想要对你说关于她去世的事。我想你可以理解,我所叙述的我们的境遇让我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们根本没有可能结交年龄相当地位相同的朋友。还好,我们有姨妈霍洛拉·韦斯法尔小姐,她是我们母亲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就住在哈罗附近,我们偶尔会到她家去做客,排解一下心中的寂寞。两年前,如往常一般朱莉娅在圣诞节的时候到姨妈家去做客,在那里姐姐很幸运的认识了一位领半薪的海军陆战队少校,他们相爱了并决定结婚。我姐姐回来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继父,继父听说后表示赞成这桩婚约,于是大家都高兴的筹备起了婚礼。但是就是在预定举行婚礼之前不到两周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上天竟然夺去了我唯一的亲人的生命,我们全部都陷入到了悲痛当中。”

在那位女士的叙述过程中,福尔摩斯一直将背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睛,他将头靠在椅背靠垫上。但是听到这里他半睁开眼,看了一眼那位女士。“请把具体细节详细的说一下。”他说。“这对我来说十分容易,因为在那惶恐的时间里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已经植入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我曾经说过,庄园的旧宅是非常久远的,耳房现在只有一侧住着人。而住人一侧的耳房属于一楼为卧室,中间为起居室型结构。罗伊洛特医生的房间在卧室中的第一间,我姐姐卧室在其次,我自己的是第三间。这些房间是完全隔绝的,但是卧室唯一的共同点却是房门的朝向都是面向公共走廊的。我的陈述表达的明确吗?”“十分明确。”“草坪在三个房间的窗子正对的方向。悲剧发生的那个晚上,虽然罗伊洛特医生很早就回到了房间,但我们知道他并没有马上休息,因为我姐姐曾在当晚来到我的房间待了一些时间,原因就是无法忍受罗伊洛特医生那浓郁的印度雪茄的烟味。在此期间,姐姐和我聊了一些有关婚礼的琐事,我们聊到了大约十一点钟,姐姐就起身回房了,有些奇怪的地方便是,在她离开之前曾问过我:“‘对了,海伦,’她说,‘你有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过有人吹口哨?’”“‘从来都没有啊。’我说。”“‘我想在你睡觉的时候,应该不可能听到吹口哨的声音吧?’”“‘那当然不会了,但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最近这几天我总是在大约清晨三点钟左右听到声音很小但却非常清晰的口哨声。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睡不沉的人,所以总是会被吵醒。我实在听不出那声音是来自哪里,或许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当然也可能来自草坪。我当时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也听到了这口哨声,直到今天才想起来问你。’”“‘没有,我没听到过。我想一定是医生收留的那群讨厌的流浪汉。’”‘对,很有可能。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是从草坪那儿传来的,那么你为什么会听不到。’“‘啊哈,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睡觉睡得太沉了。’”“‘好啦,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她扭过头笑着对我说,然后随手帮我把我的房门关上。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她拿钥匙开门锁进房间后又关门的声音。”“你说什么?”福尔摩斯说,“你们夜里总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睡觉吗?这是你们的习惯吗?”“对啊。”“可是这是为什么呢?”“继父养了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狒狒,我和姐姐一点也不喜欢它们,要是不把门锁上,我们会感到恐惧而无法入眠的。”“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请你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我难以入睡。我总感觉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氛围压迫着我。人们都说孪生姐妹是心灵相通的,或许你无法想象那种心有灵犀的程度,可我似乎真的在那晚感应到了姐姐的悲惨结局。我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风怒吼伴随着倾盆大雨肆无忌惮的吹打着门窗,似乎预示着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突然,在电闪雷鸣声中,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划破长空,我确信那是我姐姐的声音。我毫不迟疑的从床上跳起,随手撤了一块披巾,就冲向了房间。就在我打开房门的瞬间,我竟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就像我姐姐跟我说过的那样的口哨声,随即,又听到哐啷的一声金属撞击所发生的声音。我没有多想顺着过道向我姐姐的房间跑过去,这时候我看见我姐姐的门锁已经打开了,房门在黑暗中缓慢地移动着。我真的吓傻了,瞪着双眼盯着房门我真怕会有什么东西从门里出来。借着微弱的过道灯光,我看见我姐姐出现在了房门口,她由于惊恐早已是面如死灰,双手颤抖的摸索着,整个身体无助的战栗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我快步跑上前去,双手仅仅的拥住了她。这时她似乎再也无力支撑。颓然地跌倒在我怀中,双膝着地。她似乎饱受着剧痛的折磨身体来回扭动着,她的四肢可怕地抽搐。起初我以为她已经神智不清了,可是当我拥抱着她呼喊她时,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那叫声真是让我心都碎了。她喊的是:‘啊,海伦!带子!……是那条带子!那条带斑点的带子!……’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她把手举在空中,直直的指向医生的房间,但是抽搐再次发作,她说不出话来了。我发疯般的跑向继父的房间,大声的叫喊我的继父,这时他正穿着睡衣急急忙忙地往外赶。等到他来到我姐姐身边时,我姐姐已经昏迷不醒了,继父给姐姐灌了几口白兰地,村里的医生也赶来了,可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姐姐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到离开人世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再也没有醒来,我那亲爱的姐姐就是以这种悲惨的形式离开了人世。”“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断,"福尔摩斯说,“你能够确定你听到的是口哨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吗?你能确定吗?”“本郡验尸官在调查时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能确定我是听到的,那个夜晚给我的印象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可是那也的确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暴的风雨在空中怒吼,我也有可能听错。”“那你姐姐死前穿的是什么衣服?”“最后我看见她时她穿的是睡衣。我在她的右手里发现了一根烧焦了的火柴棍,左手里还拿着一个火柴盒。”“这说明在事发的当晚,她用火柴照明,检查过四周,这一线索非常重要。验尸官检查尸体有什么结论呢?”“由于罗伊洛特医生臭名昭著的行为,验尸官非常认真地调查了这个案子,但是遗憾的是他根本找不出导致姐姐死亡的原因。我能够证明,姐姐睡觉时房门总是反锁的,窗子上也安装了带有宽铁杠的老式百叶窗,每天晚上都会关的非常严实。而四面墙壁我们也认真地敲过,实际上它们非常的坚固,我们甚至连地板也彻底检查了,可结果也是一样。烟囱倒是很宽阔,可是也已经用了四个大锁环闩上了。这些都说明我姐姐在遇害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暴力的痕迹。”“那有没有中毒的迹象呢?”“医生们也做了检查,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那么,能说说你的想法吗,你觉得你姐姐的死因是什么呢?”“我相信她在死前一定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尽管我想象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我认为姐姐的死一定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精神的打击造成的”“那么当时那些吉卜赛的流浪汉还在种植园里吗?”“还在,那些吉卜赛人总是在那里。”“啊,你姐姐最后提到了——带斑点的带子,你能够想到什么呢?”“刚开始我觉得,那是姐姐当时精神错乱所说的胡话,可又觉得那可能是害死姐姐的人,也许指的就是种植园里那些吉卜赛人。那些奇怪的人当中有很多都头上戴着带点子的头巾,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是姐姐临死前想说的人。”

福尔摩斯摇摇头,似乎对这样的想法并不满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说,“请继续往下说。”“从那以后,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没有姐姐的陪伴,我的生活比以前过的更加孤单寂寞。但是幸运的是,一个月前,我相识多年的亲密朋友——阿米塔奇——珀西·阿米塔奇向我求婚。他是住在里丁附近克兰活特的阿米塔奇先生的二儿子。我继父对我们的婚事表示赞成,于是我们决定在春天的时候结婚。两天前,我们要修缮这所老房子西边的耳房,这需要在我卧室的墙壁上钻很多洞,我不得以搬到了我姐姐生前住过的房间,睡在那张她曾经睡过的床上。昨天晚上,我久久难以入睡,我躺在床上又回想起她那可怕的遭遇,可是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听到了曾经预兆她死亡的轻轻的口哨声,天啊,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当时是多么的恐惧!我飞快的起身,将灯点着,但是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已经吓得魂都没有了,再也睡不着了。我穿上了衣服,天一亮,我就悄悄地出门,在我们家对面的克朗旅店雇了一辆双轮单马车,快速赶到莱瑟黑德,又从那里坐火车来到你这儿,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来寻求你的帮助。”“你这样做很好,”福尔摩斯说,“你确定你已经将所有情况都介绍了吗?”“我确定,这就是全部。”“罗伊洛特小姐,你在撒谎。你似乎在袒护你的继父。”“什么!你在胡说什么?”

福尔摩斯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径直拉起了遮住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的黑色花边袖口的褶边。令人震惊的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印有五小块乌青的伤痕,可以肯定那是四个手指和一个拇指的指痕。“你被虐待过。"福尔摩斯说。

那位女士涨红了脸颊,迅速遮住受伤的手腕说,“继父身强体壮,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福尔摩斯也是默不作声只是将手托着下巴,凝视着燃烧跳跃的炉火。

终于他打破了沉默,他说:“这件案子十分的错综复杂。但是我们不能仅靠这些叙述就断案,在作出结论之前我需要到现场做一番检查,我需要了解的细节真是太多了。不过,这件案件已经非常紧急了,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对了小姐,如果我们今天到斯托克莫兰去,我们是否有机会在你继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房间做一下检查呢?”“当然可以,巧的是,继父说过他今天要进城来办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一整天他都可能不在家,绝对不会妨碍你的。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女管家,你完全不必担心她,我可以轻易把她支开。”“好极了,华生,你愿不愿意一起去呢?”“那当然了。”“小姐,我们两个人已经决定过去。那么你呢,是要同我们一起还是另有安排?”“那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我还有件事情我想去办一下。事情结束后,我会马上搭十二点钟的火车赶回去,会及时赶回去等你们的。”“你不用如此匆忙,在午饭之后等候我们就可以。我也正好有一些工作上的小事需要处理一下。对了,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不打算吃点吗?”“不用了,我该走啦。能够把我的烦恼事向你们倾诉,我的心情好多了。我现在期望下午能早点见到你们。”说话间她又重新将那厚厚的黑色面纱戴在脸上,离开房间告别了我们。“华生,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夏洛克·福尔摩斯悠然的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问道。“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个阴谋。”“确实是阴谋,而且非常的阴险毒辣。”“但是,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像那位女士所说的地板和墙壁没有任何破坏,门窗和烟囱够坚固根本钻不进去,那么,她姐姐这么诡异的死去,看来她死的时候真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屋里。”“话虽如此,那夜半奇怪的哨声和撞击声是怎么回事?那女人临死时又说出那种话又该如何解释呢?”“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夜半诡异的出现哨声;同医生关系十分密切的一帮吉卜赛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医生并不想让他的继女结婚;那句在死时提到的有关带子的话以及海伦·斯托纳小姐听到的哐啷一下的金属碰撞声,那声音可能是由一根扣紧百叶窗的金属杠落回到原处引起的;现在你需要把所有这些情况联系起来,我坚定的认为,只要沿着这些线索就可以调查清楚事实的真相。”“然而那些吉卜赛人在整个案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我也不得而知。”“我觉得你现在给出的推理并不能说是完美无缺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因为如此,我们今天才要亲自动身去一趟斯托克莫兰。只有到现场去我们才能把这些线索结合起来,让我们的推理变得顺理成章。可是,真是想不通,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们的谈话突然被打断,因为门突然被一个彪形大汉撞开了。他堵在房门口一身古怪的装束,头戴黑色大礼帽,身穿一件长礼服,脚上却穿着一双有绑腿的高统靴,说不清他是庄稼汉还是一个怪专家。可笑的是他的手里还挥动着一根猎鞭。他长魁梧高大,头上的帽子竟然都擦到门框了。高大的身躯,几乎把整个门堵住。目光集中到他那张布满皱纹、脸色暗黄、却又凶神恶煞的宽广脸庞上,一双眼神凶狠深陷的眼睛一会儿朝我瞧瞧,一会儿又朝福尔摩斯瞧瞧。说实话他的长相真是足够凶恶,闪躲的眼神鹰钩鼻子让他看起来活像一头凶残忍、暴虐的猛兽。“告诉我,谁是福尔摩斯?”那个奇怪的人问道。“先生,我就是,可是恕我冒昧,你是哪一位呢?”我的朋友镇定地说。“我是斯托克莫兰的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哦,医生,欢迎、欢迎!”福尔摩斯客气地说,“那么请坐吧。”“少来这一套,我跟踪我的继女来到这,我看到她进到你这里了,你最好告诉我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今年的天气可真怪,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冷,”福尔摩斯旁若无人的说。“她究竟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老头暴跳如雷地叫喊起来。“虽然冷,但是我听说番红花却开得很不错,”我的朋友接着说。“哈!你无视我,跟我装傻,是不是?”不速之客激动地向前跨上一步,并挥动着手中的猎鞭说,“我告诉你,福尔摩斯,我认识你,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我的依然无动于衷,环抱着双肘看着来客发笑。“福尔摩斯,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他仍然笑而不语。“福尔摩斯,你什么都不是,连苏格兰场的芝麻官都算不上!”

福尔摩斯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可真够有意思的,”他说,“对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股穿堂风,挺冷的。”“哼,我把话说完马上就走。我知道斯托纳小姐来过这里,我一路跟踪她过来,我知道他是来找你的,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招惹我。我可是你惹不起的危险人物!你看好了。”他迅速地向前走了几步,抓起火钳,用他那双褐色的大手把它拗弯。“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他狠狠地说,顺手把扭弯的火钳扔到壁炉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他可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啊,”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说:“真是个自大的家伙,假如他再呆一会,我会让他看看我的力量一点也不比他的弱”说着,他拣起那条钢火钳,手上稍一使劲,那火钳就重新挺直了。“真是无知,他竟然将我和那些官厅侦探人员同日而语!不过,这段插曲真是有意思极了,现在只能祈祷那位粗心大意的小姐不会让这个粗鲁的家伙跟踪上,从而遭受一番非人的折磨。好了,华生,我们还是早些用早饭吧,吃完饭后我还要去一趟医师协会,希望能在那儿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资料对我们的案件有助。”

下午快一点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终于回来了。他手中还拿着一张潦草地写着一些笔记和数字的蓝纸。“我去查阅了一下那位小姐母亲的遗嘱,”他说,“为了衡量一下这笔遗产的价值,我详细的计算了一下遗嘱中所列的那些投资的具体进项。遗产总额在那位女人去世的时候略少于一千一百英镑,现在,综合农产评价格的下跌,遗产总值不会超过七百五十英镑。但是根据遗嘱规定每个女儿一结婚就有权索取二百五十英镑的收入。所以,显而易见的,假如两个小姐都结了婚,我们这位继父将会变成穷光蛋,甚至即使只是一个结了婚也会让他变成穷人。看来我早上的工作真是没有白辛苦,现在我们知道这位继父有着强烈的动机来造成之前的惨剧。华生,现在情况已经非常紧迫了,而且那个老头已经知道我们已经插手这件事了,他也一定会提早下手;所以,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去雇一辆马车然后去滑铁卢车站。对了记得带上你的左轮手枪把它揣在口袋里,相信会用得上的。那个家伙力大无穷能够把钢火钳扭成结的,一把埃利二号肯定能派上用场的。带上手枪还有牙刷我想也许我们会呆的长一点,那东西是不能缺少的。”

在滑铁卢,我们很幸运的搭上了一班开往莱瑟黑德的火车。到站后,我们在莱瑟黑德的车站旅店雇了一辆双轮轻便马车,之后我们便行驶在了萨里的单行车道上,大约行驶了五六英里。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天空湛蓝,几多白色的云朵在空中嬉戏。到处都透出一股春的气息,伴着泥土的清新直往你鼻子里窜,万物复苏道路两旁的树木和路边小草已经吐出新芽,一派祥和的气息。真是有趣,这春意盎然的景色和我们即将面对的残酷案件实在不是和谐的两个事物。我转头看向福尔摩斯,他可无心欣赏这美景而是双臂交叉地坐在马车的前部,帽子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头垂在胸前,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可是蓦地他抬起了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对面的草地。“看那边,”他说。

顺着他指的方向是一片树木茂密的园地,园地依地形而建随着斜坡向上延伸,在斜坡顶部有一片密密的丛林。在这绿树的掩映中屹立着一座古老而又庄严地古老宅邸,那灰色的墙壁和高高的屋顶在树丛中若隐若现。“斯托克莫兰!”他说。“对啊,先生,那就是格里姆斯比的房子,”马车夫说。“那边正在建设当中,”福尔摩斯说,“我们就是要去哪里。”“村子在那边,”马车夫伸手指向了左面的一片建筑物说,“可是,先生刚才说要到罗伊洛特医生的房子去,那么你们应该走那边会更近一些:跨过篱笆两边的台阶,然后走那边穿过田地的小路。哦看那儿,就在那儿那位小姐正在走着的那条小路。”“哦,那不是斯托纳小姐吗,”福尔摩斯用手遮着阳光向那边看去,仔细地瞧了一下说。“感谢你,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从这条小道过去。”

说着我们便付了钱下了车,车夫将我们放在路边便继续赶着马车缓缓地朝莱瑟黑德的方向行驶。

我们按照马车人的话走上了台阶,福尔摩斯说:“我们最好不要透漏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就让那车夫我们当成是来这里的建筑师,或者是顺路来办事的人比较好,也免得引起别人的议论。下午好啊,亲爱的斯托纳小姐。你瞧,我们是不是很守信用。”

早上来找过福尔摩斯的那位小姐快步向我们跑来迎接我们,满脸都是喜悦的神色。“我可是一直都在焦急地盼望着你们的到来,”她热情地和我们握手并高声说道,“一切都和想象的一样。罗伊洛特医生进城了,估计他傍晚以前是不会回来了。”“我想你想得有些乐观了,我们已经幸运的见到了医生了。”福尔摩斯说。随后他把医生的突然到访粗略的介绍了一下。斯托纳小姐恐惧的听着,渐渐地整个脸和嘴唇都吓得失去了血色。“天哪!”她叫道,“怎么会,他竟然跟踪我!”“尽管滑稽,但的确是这样。”“他真的是疯了,我受够了他的控制。那接下来会怎样呢,他会跟我说什么呢?”“我已经派比他还机智的人跟踪他了,一旦他发现了,他一定会露出他的本来面目的。所以今天晚上,你的处境最危险,你一定要把门锁上不放他进去。如果他狗急跳墙,我们就送你去你姨妈家里。现在,我们得在他回来之前抓紧时间调查,所以,请马上带我们到事发的现场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这座古宅是用灰色的石头砌的,经过风雨的洗礼已满是时间的印记,石壁上布满了青苔显得有些荒凉,整座建筑中央部分高高矗立,两侧是弧形的边房,好像一对蟹钳似地向两边延伸。有一侧边房的窗子都已经破碎不堪了,暂时用木板堵着,房顶也开始塌陷了,满目都是荒凉之色。房子的中央部分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已是年久失修。唯一看起来还算新的是右首的那一排房子,窗子上还挂着窗帘,烟囱上蓝烟袅袅。靠墙边竖着一些脚手架,墙的石头部分已经凿通,这证明这座建筑正在维修当中,可是我们却没见到有工人的迹象。福尔摩斯在那块草草修剪过的草坪上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认真的检查了窗子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是你过去一直使用的寝室,中间那间是你姐姐的房间,挨着主楼的那间是罗伊洛特医生的卧室。”“您真的是太神奇了,一点也不错。但是现在我已经搬到中间那间了。”“我想那因为房屋正在维修。可是我仔细看过,那个房间的墙壁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急切的进行修缮吧。”“一点都没有必要,我想那不过是要我从我的房间里搬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啊,这点真是可疑。嗯,这个窄小的边房的另一边有一个过道,而那三个房间的房门都朝向它开。它的里面应该也有窗子吧?”“是的,有一个非常窄小的窗子。非常的窄,人根本钻不进去。”“你说过你和你姐姐晚上睡觉都锁上自己的房门,从那一边进入你们的房间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现在,我们来模拟一下,麻烦你回到你的房间里去,并且闩上百叶窗。”

斯托纳小姐照吩咐做了,然后福尔摩斯十分仔细地逐一检查各扇窗子,然后试图用尽各种方法来打开百叶窗,但一切都是枉然,根本不可能。连一条能够允许一把刀子插进去把闩杠撬起来的裂缝也没有。随后,他用放大镜检查了合叶,可是合叶是铁制的,牢牢地嵌在坚硬的石墙上。“嗯?”他似乎也有些疑惑不解地搔着下巴说,“我想我一定是那里想错了。我已经检查过,这些百叶窗闩上了是非常坚固的,根本没有让人钻进去的可能。好吧看来,外边并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让我们到屋里看一下究竟我们还遗漏了什么,看还有什么能够让我们解除疑问。”

我们走过那道小小的侧门来到了已经粉刷得雪白的过道,之前我们知道的那个三间卧室的房门都朝向的过道。福尔摩斯感觉没有必要检查第三个房间,所以我们直接就来到第二个房间,也就是斯托纳小姐现在正在使用的寝室也就是她的姐姐不幸去世前所住的那个房间。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朴素小房间,同众多的乡村旧式邸宅一样,有低低的天花板和一个开口式的壁炉。房间的一个角上立着一只带抽屉的褐色橱柜,另一边放着一张单人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床,窗子的左边放着一个梳妆台。整个房间除此之外再加上两把柳条椅子构成了这个简朴的房间,房间中央还有一块正方形的威尔顿地毯,房间四周的木板和墙上的嵌板早已是蛀孔斑斑,十分陈旧,并且褪了色真是怀疑这些物事的年龄跟这所房子一样。福尔摩斯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墙角,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却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不停地扫视着整个房间,从他专注的神情里我可以看出他观察的非常的细致仔细,一定注意到了房间的每一个细节。

最后,他的目光停住了,他指着悬挂在床边的一根粗粗的铃拉绳问道,“这条绳子通向什么地方?”我看了一眼那绳头的流苏此时正搭在枕头上。第二章斑点带子案(下)“一直通向管家的房间。”“看起来它还算挺新的,什么时候装上的。”“是的,才装上一两年。”“是你姐姐要求的吗?”“不是,我姐姐从来都没用过它。我们一向都是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去取。”“是啊,这么好的一根铃绳装在那真的很没有必要。那么,让我花几分钟时间研究一下这地板。”随后他便趴了下来,手里拿着他的放大镜,迅速地在地上向各个方向匍匐移动着,十分仔细地检查就连木板间的裂缝也不放过。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对房间里的嵌板做了检查。最后,他来到了床前,盯着那根绳子打量了很久,又顺着墙壁上上下下的来回瞅着。末了他把铃绳握在手中,使劲拉了一下。“咦!这是假的,根本不是绳铃,”他说。“怎么,不响吗?”“不但不响,甚至上面都没有接上线。这可真是有意思,你仔细看一下,绳子的另一端刚好是系在小小的通气孔上面的钩子上。”“天啊,这也太荒唐了,可我以前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的确奇怪!"福尔摩斯手拉着铃绳喃喃地说,“这房间奇特的地方不止这一处。例如你看那里,真是不能理解造房子的人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将通气孔朝向了隔壁房间,实际上最正确的方法是应该将它通向户外。”“那也是后来改的,”这位小姐说。“是和铃绳安装的时间相同吗?”福尔摩斯问。“是的,在那个时候房间进行了好几处小改动。”“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摆样子的铃绳,不通风的通气孔。那么,斯托纳小姐,让我们一起到里面那一间去继续检查一下吧。”

我们接下来来到了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的房间,这间房间相对宽敞一些,但房间里的陈设依旧是那么的简陋朴素。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一个小小的木制书架,书架上装满了技术性的书籍,靠床放着一把扶手椅,靠墙摆着一把普通的木椅,一张圆桌和一只大铁保险柜。福尔摩斯绕着在房间里缓慢地走了一圈,依然是那么的谨慎认真,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他敲了敲保险柜问道:“这里面装了什么?”“一些文件,是我继父业务上用的。”“噢,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看见过里面的东西?”“是的,但是只有一次,那还是几年以前。我看见里面装满了文件。”“你说,里边会不会有一只猫?”“不会吧,这想法也太奇怪了吧!”“那么,看看这个!”他从保险柜上边拿起一个盛着奶的小碟子。“不,我们家里没有养猫。倒是有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狒狒。”“啊,是的,当然!嗯,一只印度猎豹差不多和一只大猫一样大,可是,我感觉一碟奶怎么也不能够满足它的需要吧。还有点,我必须确定一下。”随即他蹲在了木椅前,聚精会神地检查起了椅子的表面。“谢谢你,我想差不多已经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了。”说着,他直起身子并收起了手中的放大镜把它放在了衣袋里面。“哎,这儿还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是挂在床头上的一根小打狗鞭子。不过,这根鞭子是卷曲着的,鞭尾部分打成了结,整个鞭绳盘成了一个圈。“你是怎么看待它的,华生?”“鞭子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鞭子。但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要把它打成结呢?”“那你可想错了,它可没有那么普通,天啊,这可真是邪恶的行为,一个聪明睿智的人把智谋用在为非作歹上,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我想我的调查已经够充足了,我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来,斯托纳小姐,让我们一起到外面的草地上去走走吧。”

离开了调查现场后,我的朋友脸色却是非常的严峻,完全不同于那会儿的轻松自如,这样的福尔摩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表情是那样的阴沉。我们在草坪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我和斯托纳小姐都保持沉默,以免打断正在陷入沉思的福尔摩斯,他就这样一直在思考,直到后来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斯托纳小姐,”他说,“现在你必须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因为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放心吧,我一定照做。”“现在情形真的太严重了,不允许你有任何的迟疑。你的生命现在正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我向你发誓,我会完全听从你的安排的。”“首先,今天晚上我的朋友和我都必须要在你的房间里过夜。”

斯托纳小姐和我都吃惊地看着他。“不必怀疑,让我来解释一下。依我看,那儿应该就是村里的旅店吧?”“是的,那是克朗旅店。”“很好。在那儿能不能看见你的窗子?”“可以。”“待会你继父回来的时后,你就假装头疼回自己房间睡觉,记得把门关上。然后,当你听到他也要睡觉的时候,你就必须打开你那扇窗户的百叶窗,把灯摆在那儿作为给我们的信号,随后带上你可能需要的东西,悄悄地回到你过去住的房间。我毫不怀疑,虽然现在那里正在维修,你在那里住一晚应该是没有问的。”“噢,这点请放心,绝对没问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能告诉我吗?”“今晚我们要呆在你的卧室里过夜,调查究竟是什么声音打扰你的。”“我相信你,福尔摩斯先生,我相信你已经完全谋划好了。”斯托纳小姐感激的拽着我朋友的袖子说。“但愿如此吧。”“那么,请发发慈悲吧,告诉我,我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她真的是个可怜的人。”“等我有了更确切的证据之后我会告诉你的。”“那么你至少要告诉我,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她是不是因为受到了突然地惊吓而死的?”“我想可能那不是事实的真相。还有更为具体的原因导致你姐姐的死亡。好啦,斯托纳小姐,我们必须要分离了,我想罗伊洛特医生也该回来了吧,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就该白白浪费了。再见,要勇敢些,不用害怕,只要你按照我告诉你的话去做,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消灭掉所有威胁你的安全的危险了。”

随后夏洛克·福尔摩斯和我就来到了克朗旅店,我们订了一间卧室和一间起居室。房间在二层楼,我们只要从窗子里就可以俯瞰斯托克莫兰庄园林荫道旁的大门和那位小姐的窗户。黄昏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驱车赶回来了,他那硕大的躯体出现在给他赶车的瘦小的少年身旁,显得非常的突兀。似乎那男仆在打开沉重的大铁门时,稍稍费了点事,我们就听到医生嘶哑的咆哮声,并且看到他由于愤怒而对那男仆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拳头。之后马车继续往前走。过一会儿,我们看到树丛里突然照耀出一道灯光,可以猜到那是因为有一间起居室已经点上了灯。“你知道吗,华生?”福尔摩斯说。天黑了,我们没什么可干的,正坐在一起谈话,“今天晚上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很庆幸你同我一起来,因为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能够帮到你吗?”“你在场一定会给我很大帮助的。”“那么,我非常愿意效劳。”“真是太感谢了!”“你说今晚危险。看来,你在这些房间里一定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你总是比我观察到的东西多。”“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样多的,只是我把它们稍微联系起来从而推断出了一些东西。”“除了那根铃绳以外,我没有看到其它值得注意的东西。而且我也想象不出那东西的用处。”“那么通气孔你看到了吧?”“是的,但是我想在两个房间之间开个小洞也许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况且那洞口那么窄小,连个耗子都很难钻过去。”“在我们没来斯托克莫兰以前,我已经预料到将会发现一个通气孔。”“你可真是太神奇了,亲爱的福尔摩斯!”“你一定诧异我是如何猜到的,事情是这样的,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当初那位女士跟我们介绍时曾提到她姐姐能闻到罗伊洛特医生的雪茄烟味。那么,这就充分说明这两个房间不是绝对间隔的,而在后来验尸官的询问中,这一点并未提到。因此,我推测到联通两个房间的是一个通气孔。”“可是,这算是有价值的疑点吗?”“嗯,至少它出现的时间非常可疑,在房间之间开通一个通气孔,挂上一条假的绳索,即将结婚的小姐丢了性命。这一切联系起来还不够微妙吗?”“我还是想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有没有感觉到那张床也很怪异?”“有吗?”“那张床用螺钉固定在了地板上的。”“那可真是有些不同寻常。”“那位小姐一定不会随意移动她的床。这说明那张床一直保持呆在那个位置上,这个位置恰好既对着通气孔,又对着铃绳——虽然我们知道它是假的,让我们姑且先这么称呼它吧。”“福尔摩斯,”我惊叫了起来,“我似乎已经领会到你的暗示了。我们真的应该及时阻止那可怕行径的发生。”“手段够阴险毒辣。一个误入歧途的医生,他既有胆量又有知识,他做起坏事来真是可怕。帕尔默和里查德就是典型的例子,这个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华生,我们应该自信我们会更胜一筹。不过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可怕的是还在后边呢;希望上帝保佑,现在让我们抽上一斗烟,平复一下心情,想点快乐的事吧!”

晚上九点钟左右,庄园里的灯光熄灭了,丛林那边陷入一片漆黑当中。等待真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两个小时缓慢的过去了,终于在十一点的时候,我们期待的灯光亮了起来,那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哦,我们的信号,”福尔摩斯变得激动起来说,“是从那位女士的房间照出来的。”

我们马上动身,并对旅店老板谎称我们要连夜去探望一位老朋友,今晚会在他的家里过夜。初春的夜晚依然凉意习习,我们行走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寒风肆意吹打着我们的脸庞,我们朝着那昏暗灯光的方向前行,准备去完成一次惊险刺激的冒险。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庄园,围墙坍塌,进入庄园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进入庭院有一小片树丛穿过它,我们看到了白天见到过的草坪,再往里走,就在我们准备翻过窗子进屋时,突然从树丛中窜出了一个容貌丑陋跟个五、六岁孩子大小的东西,它扭动着四肢突然跳到我们面前,随即便迅速跳上草坪,往夜色中跑去。“天哪!"我惊讶的低呼一声,“那是什么?”

福尔摩斯也和我一样,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他甚至激动的用他那双满是力量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不过马上他便恢复了正常,低声笑了起来。“真不愧是一家人啊!”他低声地说,“那就是医生的宠物,那只狒狒。”

我差点都忘了医生还有饲养奇特动物的爱好。那么还应该有一只印度猎豹啊!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随时都可能发现它趴在我们的肩上。我跟福尔摩斯一样,脱下鞋,进了卧室。直到现在,我才松了一口气。我的朋友已经悄悄地关上了百叶窗,并把窗边的灯挪到了桌子上,并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和我们白天见到的一样,他蹑手蹑脚地附到我的耳边小声说:“任何声音都不能发出,否则会打乱我们的计划的。”

我冲他点了点头。“我们不能打开灯,通气孔会泄露秘密的。”

我再次点头表示赞成。“你坐在那边的椅子上,我在床边,千万别睡着,把手枪准备好,这可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

我听从他的吩咐将手枪放在了桌子边沿处。

福尔摩斯随身带了一根又细又长的藤鞭,他把它放在了床上。我们进来时点了一截蜡烛,福尔摩斯将它吹灭,我们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个可怕的夜晚。周围一片静谧,喘息声都可清晰耳闻。我和我的伙伴睁大眼睛坐在黑暗之中,精神处于高度紧张当中。我仔细地倾听者外界的声音。只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有一次我们还听到一种类似于猫叫的奇怪声音,让这夜晚变得更加阴森恐怖,我们知道那是那只印度猎豹发出的声音。我们还听到远处教堂深沉的钟声,每隔一刻钟就沉重地敲响一次。这让时间过得好像更加缓慢!我在心里默数着钟声十二点、一点、两点、三点,我们则一直紧张的坐在那里以等待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终于,突然从通气孔那个方向一闪而过出现了一道亮光,然后我们闻到了一股煤油燃烧和加热金属的强烈气味。就在隔壁房间里有人点亮了一盏遮光灯。随后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周围又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可是那种奇怪的气味却是越来越浓烈。我们又集中精神等待了半个小时,突然,我又听到另外一种声音——一种温柔舒缓声音,就像象烧开水的水壶缓缓喷气的声音。与此同时,福尔摩斯不在沉默,他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划着了一根火柴,用他那根藤鞭猛烈地抽打着那铃绳。“快看,华生?”他大声地嚷着,“快点看!”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在福尔摩斯划着火柴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很小、却非常清晰的口哨声。但是,突染的强光刺激了我的眼睛,我根本就看不清我朋友正在拼命抽打的是什么东西。我只记得到,他的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憎恶而愤恨的表情。

他已经停止手上的动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个通气孔,紧接着突然一声极其恐怖的喊叫声打破了这夜的寂静。而且叫声在持续且一声更比一声高,那简直就是充满着痛苦、恐惧、愤怒垂死哀嚎。我也是后来才听说那喊声把远在村里,甚至远教区的人们都吵醒了。那真是让任何人都闻之恐惧的喊声。我一片茫然,无助的望着福尔摩斯,他也没有说话看着我,直到那声音消失,一切重又恢复了平静。“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不安地问道。“一切都结束了,”福尔摩斯回答道,“对大家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来,华生,带上你的手枪,我们去看一下罗伊洛特医生。”

他拿着灯照明,并走在了我的前面,表情非常的严肃。他敲了敲卧室的房门,没有任何的应答,于是他随手转动了门把手,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我紧跟在他身后,手握着手枪做好了扣动扳机的准备。

这可真是一幅奇特的景象啊。桌上放着一盏半开的遮光灯,灯光正好照到柜门半开的铁保险柜上。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坐在子上旁边的那把木椅上,他身上披着一件长长的灰色睡衣,整个包住了他的身体只露出他赤裸的脚脖子,他穿着一双红色土耳其无跟拖鞋,我们白天看到的那把短柄长鞭子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抬头向上看,一双眼睛僵直地盯着天花板,下巴微扬。他的额头上紧紧缠绕着一条特别奇怪异样的、有着褐色斑点的黄带子,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他没有丝毫反应。“带子!那条带斑点的带子!”福尔摩斯低呼道。

我向前靠近定睛一看。竟看到他那条绕在头上的带子动了起来,一条又粗又短、长着钻石形状的脑袋鼓鼓的脖子、令人心惊胆寒的毒蛇从他的头发中间昂然钻了出来。“它叫沼地蝰蛇!”福尔摩斯激动地解释道,“印度最凶猛的毒蛇。医生被它咬了,只是十秒钟就失去了生命。真是恶有恶报,医生真是自掘坟墓,最后害了自己。先让我们把这害人的家伙抓住关起来,在把斯托纳小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后通知地方警察,让他们知道这里发生的可怕事件。”

紧接着,他从医生腿上取下鞭子,然后用那个活结套住那条蛇,用力一拉,将蛇拉了下来,然后他提着那条蛇,把它甩进了保险柜,咣当一下迅速关上了柜门。

这就是斯托克莫兰的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可恶的死亡经过。这个故事就是以这种形式结束了,至于后来那位小姐如何接受这个悲惨的结局,她又是如何面对的,警察如何处理这个案件,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对于整个案件还有诸多疑点是我不能理解的,在回去的路上,福尔摩斯一一给我做了解答。“亲爱的华生,"他说,“事实上我刚开始的推理方向是完全错误的,凭着那位小姐给出的线索,她提到的吉普赛人,以及那一闪而逝的火光,这些都把我的思路引向了室外,我怀疑是有人从窗外或是哪里潜入室内杀人,可当我们到达现场,我发现从窗外或是别的地方进入室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时,我立即调整了我的思考方向。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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