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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4 13: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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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露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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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民间故事

越南民间故事试读:

前言

越南位于亚洲的东南部,是与我国山水相连的邻邦。越南历史悠久,文化多样。其主体民族为越族,也称京族,此外还有岱依族、高棉族、芒族、赫蒙(苗)族、侬族、泰族、埃德族、色当族等53个少数民族。

由于历史的原因,越南文学曾有汉字、喃字和拉丁字母文字等三种文字载体,均留下了丰富的文学遗产。越南现存最早的文学典籍《越(粤)甸幽灵集》及《岭南摭怪》是对神话传说的记录和整理。越南民间文学的产生和发展过程、表现形式及艺术风格都颇具特色。在古代,中国的典章制度以及儒释道思想深刻影响了越南社会的方方面面;加上中越山水相连,使得越南民间文学有着浓厚的中国文化印记。越南立国以后,先后吞并占婆以及真腊不少故地,使得越南民间文学亦带有浓厚的东南亚特色。

越南的民间故事大致分为动物故事、魔法故事、生活故事和笑话等四大类。越南是个多山的热带国家,适合各种飞禽走兽栖息与繁殖。因此,越南人很早就用动物故事来解释一些地理、气候等现象,也用动物寓言来教育人们积德行善、团结向上,宣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报应思想。越南的不少动物故事有中国渊源,如《蚂蚱踢大象》就来自庄子寓言《螳臂挡车》,越南还有一些类似《狐假虎威》《鹬蚌相争》等动物故事。尽管如此,越南动物故事仍有其浓郁的民族特色。例如《蛤蟆求雨记》与越南古代农民种植水稻遇天旱求雨有关,也反映了一种以小胜大、以弱胜强的大无畏斗争精神,亦是越南蛙图腾崇拜的一种遗迹。

本书所编译的越南民间故事含义比较广泛,不局限于以上四类,还包涵了神话、传说、古迹传、寓言等民间叙事文学的内容,反映了越南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地方古迹、岁时节日、山川名胜、自然风物、宗教信仰、社会习俗等等,均带有浓厚的越南民族特色。

总之,越南民间故事丰富多样,要浓缩在一卷书中着实比较困难,本书仅撷取其中一些最有代表性的故事,难免挂一漏万。参与本书编译工作的共有王彦、咸蔓雪、夏露、利国等四位同志,由于水平有限,不足之处在所难免,请各位方家指正为盼。

龙子仙孙

远古时期,有一位圣明的君主,名叫炎帝。炎帝的第三世孙帝明后来也继承王位,成为君主。一次,帝明到南方的五岭地区游玩,遇到了一位名叫婺仙的姑娘。婺仙聪明漂亮,帝明很喜欢她,就娶她为妻,并把她带回北方。不久,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取名为禄续。禄续长大后,相貌英俊,聪明能干,帝明认为他是难得的人才,想把王位传给他。但是禄续坚决不答应,因为帝明早已有了一个儿子叫帝宜,禄续认为应该由帝宜来继承王位。于是帝明就答应了禄续,立帝宜为皇太子,让他治理北方。但是帝明知道禄续的母亲婺仙是来自南方的,禄续身上有着南方的血统,所以帝明就封禄续为泾阳王,让他治理南方。人们把禄续治理的南方地区称为赤鬼国。

泾阳王,也就是禄续,有着一种神奇的本领,就是能在水中自由行走。一次,泾阳王到水里玩的时候,认识了洞庭湖龙王的女儿。他们两人之间很快就产生了感情,不久就结为夫妻了。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崇缆,并封为貉龙君。貉龙君长大以后,继承了王位,成为君主,治理着国家。貉龙君教会老百姓耕种田地,让人民明白了最基本的社会道德。貉龙君继承了父亲神奇的本领,而且又是龙种,所以也能在水中自由行走。有时候他会到水里的龙宫去住一段日子。百姓有事需要他帮忙,就会大声喊道:“龙君,龙君,你在哪里?快来帮帮我们。”貉龙君就会出现在大家面前。老百姓都知道他和常人不一样。

再来说说北方。帝宜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帝来当君主。帝来看到国家太平,想去南方巡游,就让他的大臣蚩尤代为管理国家,自己去赤鬼国游玩。帝来带着他的爱妾妪姬——一个天上下凡的仙女,以及很多侍从、仆人周游天下,游遍了各处名山大川。他们看到南方有着各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还有许多奇珍异宝、土特海产,非常喜欢,都不愿回到北方去了。

当时貉龙君正好到龙宫去了,赤鬼国没有人管事。帝来他们在南方到处游山玩水,南方百姓平静的生活受到了破坏。于是他们只能一起大声呼唤:“龙君,龙君,你在哪里?北方的君主正在破坏我们的生活!”貉龙君很快就回来了。但是貉龙君见到了美貌的妪姬,非常喜欢她,于是就变成一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带着众多的侍从,来到妪姬住的行宫里。妪姬见到貉龙君,也立刻爱上了他,就跟着貉龙君离开了行宫。

帝来回到行宫,不见妪姬,就派手下四处寻找。貉龙君知道后,施展法术,变出很多妖魔鬼怪和凶猛的野兽。寻找妪姬的人都很害怕,不敢继续搜索。帝来无可奈何,只好回到北方。

貉龙君与妪姬一起生活了一年之后,妪姬生下了一个肉团。他们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就把这个肉团扔到了郊外。没想到过了六七天,这个肉团自动裂开,出来一百个蛋,从每个蛋中生出了一个男孩。貉龙君和妪姬把他们带回去抚养。但是这一百个男孩不需要人喂东西就能自己长大。他们每个人都智勇双全,百姓们把他们当成神,都听他们的话。

貉龙君长期住在水里,而妪姬和一百个孩子住在岸上,时间长了,妪姬也想回北方的家乡去看看。于是她就带着一百个儿子向北走去。当时北方是黄帝在治理国家。妪姬和孩子到达边境,黄帝得到这一消息后,害怕这么多人一块来到自己的国家,会侵扰百姓,对自己的国家不利,于是就派兵在边境上防守,把他们拦在外边。妪姬母子不能回自己的家乡,只好回到南方,呼唤貉龙君:“龙君,龙君,你在哪里?你不管我们,害得我们母子无家可归,生活不得安宁。”貉龙君听到呼唤,出现在他们眼前,一家人团聚了。妪姬说:“我本来是北方人,来到南方和你生活在一起,生下了这一百个孩子。你却时常不和我们在一起,使我没有了丈夫,孩子也没有了父亲。我们是多么伤心啊!”貉龙君说:“我是龙种,是水中世界的首领;你是仙种,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人。虽然我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一年,还有了这些孩子,但我们毕竟是属于不同的种类,像水火不能相容一样,我们也不能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现在不得已,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带五十个孩子回到龙宫,让他们分别管理水里的各个地方;你带五十个孩子在陆地上生活,让他们分别管理国家。你们上山,我们下水,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互相帮忙。不要忘了。”妪姬和孩子们听从了貉龙君的话,于是一家人就分开了。

妪姬和五十个孩子来到峰州地区住下。孩子们推举大哥为首领,称他为雄王,雄王建立的国家名为文郎国。整个国家分为十五个郡,雄王让他的弟弟们分别管理。他们下面还设了文官和武官,文官称为貉侯,武官称为貉将。雄王的王位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都称为雄王。

当时陆地上的百姓到水里去捕捞水产,经常被水中的蛟龙伤害,百姓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雄王。雄王说:“陆地上的人和水里的人的确属于不同的种类,他们喜欢同类而讨厌异类,所以才伤害你们。”雄王就让百姓用墨汁在身上画出龙王、水怪的形状,这样蛟龙以为他们是同类,就不会伤害百姓了。古代南方地区的很多少数民族都有文身的风俗,就是从这里传下来的。

这就是越南民族的起源。貉龙君和妪姬生的这一百个孩子,就是百越民族的祖先。貉龙君是龙种,妪姬是仙女,因此,越南民族也自称为“龙子仙孙”。

娘娘山的由来

在文郎国的西南面有一个节侯国,它的领土辽阔,有许多山脉。那个国家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尤其是森林里的物产更多。

与它交界的文郎国,也有许多山脉,但是与节侯国不同的是,除了山地,它还有平原和沿海地带。

两国交界的地方是山脉,那儿山连山,水连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因此,边界地带因领土纠纷引起的战争时有发生。

为了结束战争,两国多次互派使节谈判,但都没有达成满意的协议。当一方提出一些条件时,对方总是又提出更多的条件,谁都不愿意吃亏。

节侯国的人一般靠种稻谷和狩猎生活。他们的国家山川密布,沟壑纵横。人们从小到大,从生到老,只要一出门,就必须跋山涉水。因此,全国的人都善于步行,人人都有一副大脚板和结实的双腿,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他们为此感到很自豪,并且自称无他国可敌。

他们也承认文郎国有山脉,但没有他们的多,没有他们的大,而且多沼泽、多平原,到处是泥泞。试想这种常陷在泥泞中的脚怎么能跑得快呢?

在最后一次的谈判中,节侯国的使者提出这样的条件:凭竞走来决定两国的疆界。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文郎国的使者很高兴地接受了,因为这涉及国家的荣誉。

比赛的规则是这样的:每个国家按照自己的方式挑选一名最优秀的选手,两人同日同时从各自的京都出发,按照指定的路线向正在发生争执的边界地带行走。他们相会的地方就成为两国的分界线。准备时间是一个月,并且双方必须指定共同的检查站,以免发生舞弊行为。

在节侯国这边,人人都兴奋地准备参赛,认为他们稳操胜券。在县、府一级乃至国家级的比赛时,气氛热闹非凡。他们在全国的优秀竞走选手中很轻易地就选定了一个最优秀的竞走选手。

而文郎国这边,雄王传令全国著名的竞走选手会集京城比试才能,但结果却让雄王摇头,找不到满意的人。比赛准备时间只剩下几天了,雄王不得不派使者到一些最偏僻的地方搜求人才,以便找到一个技艺超群的竞走者。

在群众中,使者果真找到了一个这样的人,一个不会辜负国王希望的人。

这是一个偏远的山村,当国王的使者来传令时,一个健康而步履矫健的女子报名参加了。

这位女子身材高大,比普通人高出半个头来,双腿修长,肌肉结实,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她独自住在森林边上的一间小屋里,平时就在山里砍柴然后拿到市场上换回食物和日常用品。她多次碰到猛兽,但通常是猛兽被她打几下之后就逃之夭夭了。也有许多次,她碰到山洪,但她只需跨越几步,就安全地脱离了洪水。

她的性格中有一种豪侠义气。看到谁做坏事,她就要阻止。如果有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她就要惩治他。而若谁遭遇了不幸或困难时,她总是尽量去帮助他。

由于还没有谁能配得上她,所以她独自一人生活,愉快地以砍柴为生。尽管如此,大家都很敬重她,把她推为女首领,一些重要的事情都要来征求她的意见。为了表示尊敬,大家都称她为娘娘。

使者见到她后非常高兴,连忙把她带到了京城。在朝见礼之后,这女子按照国王的要求在国王和大臣面前走路,只走了几步,大家就感到无比高兴和振奋。

按照国王的命令,内宫里日夜为她供应茶水、饭菜,准备比赛的事项,因为第二天她就要启程了。由于重视,国王下了这么多命令,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她稍微准备了一下,就早早睡了,以便养精蓄锐。

当京城的雄鸡报晓之后,她就起床了,洗脸、漱口、梳头,然后吃了一点东西就上路了。这时,文郎国的国王、大臣和节侯国朝廷的代表们都来观看。

她走得快极了,就像风中飞翔的小鸟一样,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出了京城。又过了一会儿,她便来到了村庄和原野。她走一小段路就相当于走过了几条河和几片田;她走一大段路则相当于走过了一片平原和几座山。

在各检查站,节侯国的代表们急得脸色灰白,但又不得不交口称赞她。而她仍然走得很坦然,而且越走越快。高山、密林、短坡、长坡——这一切就像突然间被她几步甩到了身后。不到半天工夫,她就走了几千里。

到中午的时候,她就登上了姜曼山脉的顶峰。她停下来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又接着飞奔。不一会儿,她就出现在山脉的南面了,但与此同时,节侯国的选手也到了。

比赛结束了,从此,山顶成了两国的分界线。

说起来,节侯国的选手也是他们国家最优秀的选手,但比较起来,仍稍逊文郎国那女子一筹,这只要看看两国的京城到分界线的距离就一目了然了。为了永远纪念她的才能及她给国家带来的荣誉,按照雄王的命令和全国人民的意愿,分界的那座山就以她的名字命名,被称为“娘娘山”。

这座山就是现在越南同老挝的界山,位于现在越南义安省的西部。

山精与水精

在大越国京都的南面,有一条高耸入云的山脉。这条山脉很大,山麓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这条山脉有很多山峰,其中最高的那座山顶浑圆,像一顶罗伞,所以被人们称为“伞圆山”。相传,管辖这座山的神仙是山精。

那时候,第八世雄王有一个女儿,名叫媚娘。媚娘长得美貌绝伦,聪慧非凡。雄王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决心要找一个配得上女儿的女婿。于是雄王诏告天下,要为女儿选女婿。

一天,山精来向雄王求亲,请求娶媚娘。但是很碰巧,管辖江河湖海的水精也来求亲。看到两位神仙同时前来,雄王很为难,决定让两人比试比试才能决出高低胜负。

雄王刚说完话,山精就开始显示自己的法力。他一下就能拔起很粗的树,还移动了一整座大山,弄得天摇地动。水精也不甘示弱,施展法术行云布雨,吹起了大风,在海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山精和水精斗法使得整个京城和附近地区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水雾漫天,山石树木崩得四处飞溅,真是惊心动魄!

两位神仙都很厉害,雄王也分不出他们高低胜负,只好传令说:“两位都很有本领,但是我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明天早上,谁能首先把珍宝带来作为聘礼,我就把女儿嫁给他。”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山精就给雄王献上了很多金银珠宝和陆地上的珍禽异兽。雄王很高兴,认为山精很有诚意,就依照诺言,把媚娘许配给山精,并让山精把新娘迎娶回伞圆山。

水精也送来了无数的珍珠、玳瑁、珊瑚等水里的宝贝和很多稀有的鱼虾。但是因为晚了一步,媚娘已经被山精娶走了。水精大怒,派出自己所有的水族部下包围了伞圆山,一定要打败山精,得到媚娘。整整几天几夜,伞圆山地区天昏地暗,风雨不断。水精发起的洪水淹没了山脚的田地。山精带领部下坚决抵抗,水涨多高,山精就把山加多高,不让水精淹没山峰。山脚的老百姓也打下一排排的木桩子拦住洪水。他们还敲锣打鼓,大声呐喊,给山精助阵。山精的士兵也奋勇作战,向水精的部队扔石头、射箭。经过几天几夜的激战,水精的部队死伤惨重,水里漂满了虾兵蟹将的尸体。

看到自己赢不了山精,水精只好收兵回水里去了。于是山精和媚娘在伞圆山上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尽管这样,水精还是不服气,他忘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所以每年的七八月间,他就派兵攻打山精。这时,在伞圆山周围的地区就会有暴风雨,洪水泛滥成灾。人们说,这就是水精在攻打山精,要夺回媚娘呢。

迎春竿

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有一群妖怪占领了人类的国家,人只有给妖怪干活才能活下来。妖怪对待人很残暴,他们每年都提高税收,一点一点地提,就这样,没过几年,人上交给妖怪的财物就翻了一番。

人很气愤,但是又没有能力来对付妖怪,只好就这样忍受着。妖怪看到人不敢反抗,就更变本加厉了。最后,妖怪想出一条特别的规定:稻谷的梢连着稻穗,是可以吃的,所以要全交上来;稻谷的根部没用,人可以自己留着。人不同意,妖怪就用各种办法逼迫他们听从。因此,这一年的收获季节,人向妖怪交完稻谷后,就只剩下光秃秃的稻秆和稻根了。各地都发生了饥荒,景象十分凄惨。妖怪得意地狂欢,而人却奄奄待毙。

西天的佛祖很同情人的遭遇,想帮助他们对付妖怪的残酷剥削。于是第二年播种的时候,佛祖告诉人不要种稻子,而是种红薯,因为红薯是长在地底下的。人按照佛祖的话去做了。妖怪不知道人已经有了对付自己的办法,所以还是按照前一年的规矩,自己要地面上的东西,人留下地下的根。

这年的收获时节,人把长在地底下的红薯挖出来,高高兴兴地扛回了家,只把地面上的红薯秧留给了妖怪。人人家里的红薯堆得像小山似的。看到这一切,妖怪很生气,因为自己家里只有红薯叶和红薯秧,根本没法吃。但是规矩是他们事先已经定好的,所以妖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可奈何。

又到了播种的季节。这次,妖怪吸取了前一年的教训,改了规矩,要求人把庄稼的根部交上来。佛祖就告诉人再种回稻子。这样的结果当然又是妖怪什么都没得到。人把金灿灿的稻谷扛回了家,妖怪只得到光秃秃的稻秆和根。妖怪大怒,所以到下一年播种的时候,他们宣布要把庄稼的梢和根都收上来。他们想:这次不管你们种什么,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但是佛祖又教人改变了计划。他给了人一些玉米种子,让他们四处播种。玉米长在植物的中间部位,梢部和根部都是不能吃的。于是这一年,人付出的汗水又一次有了收获。家里的稻米还没吃完,玉米又有收成了,人人家里粮食塞得满满的。至于妖怪们则非常生气,最后,他们强行收回了土地,不让人继续种下去了。妖怪想:宁可什么也没有,也不能让你们独吃。

人没有地种,以后就会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佛祖又一次帮助人和妖怪做斗争。佛祖告诉人去跟妖怪商量一下,买一块一件袈裟的阴影那么大的地。人在这块地上种一棵竹子,竹竿尖上顶一件袈裟,袈裟在地面上的影子覆盖的面积就属于人。刚开始,妖怪不答应,生怕人又耍什么诡计。但是他们经不起人不停的请求,而且人愿意出不低的价格来买这块地。最后,妖怪想:一件袈裟能有多大?这一小块地卖给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可以换来一大笔收入。于是妖怪就答应了人的请求。双方还事先说好:袈裟影子没遮住的地就是妖怪的。

于是人就在地面上种了一棵竹子。竹子种好以后,佛祖就来了。他站在竹子尖上,伸手一甩,袈裟就展开了。妖怪一看,袈裟也没多大,就暗自高兴。但是没想到这件袈裟好像会变魔术似的,越变越大,而且那棵竹子也越长越高,竹子越高,袈裟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就越大。最后,袈裟仿佛把所有的阳光都挡住了,地面上顿时被黑暗所笼罩。原来还是白天,好像一下子就到了黑夜。妖怪变得惊慌失措,因为地面上已经没有一块地不被袈裟的影子遮住,也就是说,地面上已经没有妖怪的地盘了。妖怪没有办法,只好不停地向后退,最后一直逃到了大海里。

肥沃的土地又回到了人的手里,人人欢欣鼓舞,他们感谢佛祖的帮助。但是妖怪却不服气,也很心疼,他们发誓要夺回土地。于是妖怪召集了大批兵马,来抢夺土地。妖怪的军队里有各种猛兽,有老虎、大象、狗熊……人又没有准备,所以一直不占上风。这一仗打得很激烈。最后,又是佛祖来帮忙,才拦住了妖怪,使他们不能前进。

妖怪连连败了好几仗。他们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他们想啊想,终于想出来了:派人去打听佛祖到底怕什么,找到佛祖害怕的东西,不就可以战胜佛祖了吗?佛祖也知道了妖怪的打算,就放出风声说自己最怕香蕉和糯米饭。同时,佛祖也派人打听到妖怪最怕石灰、大蒜和菠萝叶。

妖怪以为知道了佛祖害怕的东西,就可以战胜佛祖,但他们反而中了佛祖的计。这天交战的时候,妖怪用香蕉朝佛祖扔去,希望能以此吓跑佛祖。没想到佛祖不但没被吓跑,还笑眯眯地让人把香蕉都捡起来,拿回家去吃。然后佛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石灰粉,撒到妖怪的阵地周围。妖怪一看到石灰,就吓得抱头逃窜。这一仗,妖怪又输了。

又到了交战的时候。这次,妖怪拿来了糯米饭对付佛祖。佛祖还是像上次一样,叫人把糯米饭捡起来吃。然后佛祖叫人用大蒜来打妖怪。妖怪一闻到大蒜刺鼻的味道,就四肢瘫软,再也没法打仗了。

但是妖怪还是不肯认输,再次卷土重来。这次佛祖毫不客气,挥起他的金刚杖,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不管是大鬼小鬼,统统被赶回海里去了。他们一边逃跑,一边向佛祖求饶,求佛祖允许自己每年回来几天,到陆地上探望祖先的坟墓。佛祖看到他们实在可怜,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规定他们只能在年初的时候回来三天。

所以,每年一到春节的时候,就会有妖怪回到陆地上来。人害怕妖怪再回来捣乱,就在自己家门口竖一根竹竿,竹竿上挂一个小铃铛,风一吹就会发出声响,以此来告诫妖怪这是人住的地方,不要靠近。人还在竹竿上挂上几片菠萝叶子,让妖怪不敢靠近。他们还在家门口撒上石灰,以免妖怪进门。另外,妇女们在干活的时候,腰间总是放着几头大蒜。

从此,民间就流传了一首歌谣:

菠萝叶子高高挂,

石灰粉末门前撒。

妖怪再也不敢来,

春节平安乐万家。

倒春寒的由来

在越南的北部和中部,每年到了阴历三月都要出现一股寒流,有时候只有两三天,有时候会持续半个月。

阴历三月也就是阳历四月左右,是越南开始进入夏季的时候。本来已是阳光明媚,万物竞相生长的季节了,老天爷似乎翻了脸,突然刮起刺骨的寒风,人们又不得不穿起厚衣服,戴上围巾,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民间流传着一句话:“正月开花冷,二月生芽冷,三月倒春寒。”正月和二月冷是很自然的,因为毕竟与前一年的冬天有关。树木刚发芽,花儿刚长出蓓蕾的时候,如果阳光太强烈了会使它们枯萎的。可是,为什么到了三月,天还会冷呢?

这一定有其中的原因,民间认为老天爷做什么事都是有其根据的,一切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传说,倒春寒正是与一位叫阿冰的姑娘有关。

阿冰姑娘是一个善良而勤劳的姑娘,她品行端正,为人处世也极为周到。周围的人都很赞赏她。

由于她做事极为认真,所以无论干什么她都不愿意马虎行事。从刷筷子、洗碗到扫地、收拾东西,她都做得一丝不苟,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她烧菜做汤也一定要达到香甜可口才行。至于在地里锄草、施肥、浇水等,她更是小心谨慎。而在水田里插秧时她则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要让成千上万株秧苗之间的高矮和行距都保持得一模一样。她做针线活也是行家里手,非常讲究针脚的匀称,绝不少一针也不多一针。她在衣服和鞋上绣花时更是巧夺天工,不仅做工精致而且花纹生动形象,犹如活物一般。

大概人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像她一样了。别人做事时或多或少总会出一些差错的,尤其是做那些需要持续很久而且十分单调的工作时,人们总会感到乏味,总会有一些心不在焉。而阿冰姑娘则具有非凡的忍耐力,她做起事来总是十分投入,自始至终都孜孜不倦。

她这种追求完美的精神和坚忍不拔的个性真是可以同山川媲美,与日月争辉。

到了出嫁的年龄后,她同别的姑娘一样做了新娘。但她的性格却丝毫没有改变。人们对她没有半句责备。至于有人认为她做事过于认真而使速度比较慢,这也只是周围的人还不了解她罢了。她从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改变自己的做事准则。

她出嫁的时候正是初冬时节,看到丈夫没有保暖的衣服穿,她就决定纺纱绕线来为他织一件暖和而漂亮的衣服。

她先纺出了均匀而柔软的纱线,然后找来各种树皮将纱线染成各种绚丽的颜色。接着,她又开始在衣服的样子上画花纹和其他装饰物。她弄来弄去,直到自己完全满意才开始织起来。

啊!她的针线那么光滑,那么巧妙!这真不像人工织出来的东西。阿冰姑娘专心致志地织起来,她织的每一针就像从心里飞出来的歌声一样。

时间像流水一样飞快地逝去,而对于阿冰姑娘来说,时间仿佛不存在似的,她根本没有去理会白昼和黑夜的交替进行。她只是用心地织啊织,完全没注意到冬月和腊月已经过去了。她织得太仔细,太认真,太投入了,两个月过去了,她才织完了脖领。人们都笑她织衣服比蜗牛还慢呢,而她却不去理会,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使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完美。织完了脖领,她接着织衣身。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她整天坐着织衣服,她是那么专心,那么陶醉。

她把织衣服当作最重要的事情来做,仿佛她就是为了织那件衣服而生的。所以,当正月和二月过去了时,她仍浑然不觉。不论刮风下雨还是寒霜大降的天气,她都一心一意地织衣服。最后,到了阴历三月初,她终于为丈夫织完了那件衣服。

让我们来看看这件衣服吧。啊!这真是人间的极品啊!绝没有第二个人能织出这样精美绝伦的衣服来!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作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太高兴了,简直想飞上天去,想把自己的快乐告诉所有人。但是,可惜的是,天气已经转暖了,那件衣服根本用不着了。

阿冰姑娘好伤心!仿佛一下子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一般,因为她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要知道她曾经在那针尖上留下了多少希望和梦想啊!

她太怜爱自己的丈夫了。那几个月里丈夫一直默默地等待着,所以她织衣服的时候才感到小小的针尖给自己带来多少希望和幸福。可是,天地间有谁能明白她的心思呢?老天爷为什么不再冷几天?哪怕让丈夫试一试那件衣服也好啊!

她伤心地抱着胸哭起来。她哭呀哭,那哭声是那么绝望,包含着许许多多难以言说的忧伤和愤懑。

她的哭声传到了天上玉皇大帝的耳朵里。玉皇大帝尽管每天日理万机,但他仍很关心人间的事。他听到那哭声那么凄惨,就想人间一定有人蒙受了冤屈,于是立即派遣南极和北斗两位天神到人间去查看一个究竟。

当玉皇大帝了解到阿冰姑娘的事情后,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知道人间有很多人活得很苦,尤其是妇女,她们往往忍受着许多冤屈。她们要相夫教子,要操心全家的衣食住行。阿冰姑娘充满爱心,做事专心,勤于吃苦,善于忍耐,真是人间的楷模。因此,我宣布:每年的阴历三月仍要持续冷几天,这样,就可以满足像阿冰姑娘这样由于太专心为丈夫织衣服却过了适宜季节的人了。人们织完衣服,总是要试试嘛。但这样的寒冷天气也不能持续太久,只要持续几天就够了。”

听到这里,南极和北斗一言不发地站着,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大胆地说:“启禀陛下,我们认为您这道圣旨恐怕不太公平。我们不能为了一个阿冰姑娘而让所有的人挨冻啊。我们众神如果这样做将来就很难管理人间了。”

玉皇大帝挥了挥手,让两位天神坐下,对他们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我想,对于人间的那种善心和坚忍不拔的精神,我们理所当然要进行鼓励嘛。我这样做正是为了让那些做事粗枝大叶、没有耐心的人以阿冰姑娘为榜样,让他们知道做事要专心,要有耐心,不能不负责任,潦草办事。我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不必多说,尽管去执行好了。”

听了玉皇大帝的话,两位天神都感到言之有理,他们就赶紧去执行任务了。

从此,在越南的北部,每年到了阴历三月都还要冷几天,人们不得不穿保暖的衣服。当然,有时候寒冷的天气会多持续几天,这是因为天神做事也没有阿冰姑娘那么专心,他们有时候也难免会马虎一点,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呢。

西瓜始祖

雄王十七世时,同前代国王时一样,仍然有商人从南边的海上来到京都峰州,卖给国王货物和一些奴隶。

国王本身是什么也不缺的,但是由于他全权掌管与外国商人贸易往来的事务,他总是买光所有的货物和奴隶。

那些货物是国内所没有的珍稀而奇异的东西,国王先是把它们放到国库里,然后逐渐分发给大臣和官吏,或者赏给那些立功的人。至于奴隶,偶尔也会被分给大臣们,但绝大多数被安排做宫廷事务,如收拾宫殿,打扫房间,还有做各种手工,因为他们都是能工巧匠。

刚开始时,这些奴隶既要干活,又要学习本地的语言。渐渐地,他们熟悉了风俗习惯后,就变成了本地人,他们或娶亲,或嫁人,同当地人一样地生活。尽管如此,因为他们从小浸润了本民族的观念,所以就会有一些个别的事发生。在生活中有时候会发生一些事,当地人能明白理解,而他们却会遇到烦恼;他们去买东西时常常被索要高价,他们中如果有谁青云直上或者得到国王的宠幸,就会遭到周围的人,尤其是官吏们的妒忌和厌恶。

梅安沾,这位后来被尊为“西瓜祖先”的人,最初就是国王买来的奴隶。

他是一个贤良的青年,身材魁梧,长相英俊,而且手特别巧。在他遥远的南方故乡,男孩子从小就要到庙里去学习和修行,这样,本地的宗教从小就深深地印在了孩子们的头脑中。那时候他刚从庙里回来,正值家境困窘,他便提出卖了自己来为父母还债,于是他就被卖到峰州来了。

刚来到峰州的那些日子,梅安沾十分忧愁,老是想念父母,思念家乡,但渐渐地,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可能重返故乡了。他想起了一位高僧的教诲,这位高僧是他还在寺庙里的时候的启蒙老师。他记得老师告诉他:“孩子啊,在这个世界上,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前世的因缘。人们之所以欢乐或者忧愁,那都不是外界加到自己头上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播下什么种子就会结下什么果,因为天地和鬼神随时都在关注人们的言行。”

想起这些教诲,渐渐地,他在一切变化面前有了坦然的态度,也因此很快投入工作中去,和大家打成一片。由于聪明伶俐,他学本地的语言学得很快,在劳动中也表现出很大的创造性。编织和建造房屋是他从小就熟悉的事,现在做这些事,他感到得心应手,就尽量地发挥自己的特长。他的编织,他做的梁、榫头以及他在柱子上、梁上雕琢的各种图像,使每个见了的人都不禁开口称赞。由于他是一个专心干活、沉默寡言,而且十分谦虚的人,周围的人都喜欢他、器重他。

雄王十七世是一个有度量的人,在处理事情时,他常常恩威并施,因此,朝廷大臣和民众都很尊敬和仰慕他。虽然,宫内的事都交给太监管,但他都要去询问,吩咐这吩咐那的。看到梅安沾是一个贤良而又聪明伶俐、做事专心而又心灵手巧的人,国王就心生爱怜,把他收为养子。几年后,国王还为他娶了亲。

他的妻子虽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却是一个美丽可爱的人。她本来是被选进宫来服侍公主的,雄王见她懂礼节,做事专心又勤快,就认她为养女,给她取名为阿波姑娘。

那时候民风淳朴,因此国王收许多人为养子也是很平常的事。国王的养子并没有什么特权,只是多了一层亲密的关系罢了。国王给养子们娶亲或让养女们嫁人,也都是人之常情。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天过着,梅安沾得到雄王的信任,当上了一个小官。到三十五岁时,他有了两个孩子,也有了可观的家产:一所整洁漂亮的房子和齐全而精致的家具。公平地说,这些都是他们夫妻两个辛勤劳动得来的,当一个小官的俸禄并不多,如果说国王有时候也给他一些奖赏,那也都是他工作出色的结果,而并非是由于他的官衔。

许多人都为他的幸福而感到高兴,但是也有一些人对他怀着厌恶和嫉妒之心。在他们的眼中,梅安沾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奴隶,本应遭受轻视,可相反,他却做了官,有了妻子和孩子,日子过得那么舒畅。他们看到梅安沾这么幸福感到十分难受,就暗暗打算陷害他。

一天,因为家里有事,梅安沾夫妇就多炒了几个菜,请客人和亲朋好友一起吃饭。说是客人,实际上是一些和他一起在朝廷当小官的人。在这些客人中有梅安沾不喜欢的人,但不能只请这个不请那个,所以他就把他们都请来了,谁知就这样埋下了祸根。

在他的家产面前,客人们都交口称赞。为了答复大家的盛情,梅安沾把两手放在胸前说:“多谢各位的美言,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是一些传世的东西罢了。”

由于没有人能明白他以前信奉的宗教,所以大家听了他的话,都感到很吃惊。尽管如此,大家在宴会上都没有提这件事,只是高高兴兴地吃喝。

但是,从梅安沾家回去后,有几个坏心肠的客人留心到了梅安沾说的话。他们对梅安沾一向抱有嫉恨之心,这一次他们找到了一个证明梅安沾没良心的证据,因为如果没有国王的恩赐,无论梅安沾怎么手巧也不会有现在的家业。于是几天以后,梅安沾的话就被他们添油加醋地禀告给国王了。国王尽管很大度,但是听了之后仍然很生气,便下令把梅安沾投入监狱以待审判。

几天之后,国王在神亭进行审判,梅安沾被带到一个宽阔的大院子里,许多大臣都参加了审判。

当梅安沾跪着抬起头来时,大家看到他举止恬淡,神色从容。这使那些对他怀有恶意的人感到十分生气。在证人陈述了他说的话之后,他的神色和举止仍然没有改变。

一位心肠狠毒的大臣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了,急忙站起来,企图迫使梅安沾认罪:“启禀陛下,梅安沾出身于奴隶,得了恩宠却胆敢忘恩。况且,现在他的态度竟然如此不敬。如今,其罪行昭然若揭,请陛下严厉惩治以维护国法。”

另一位大臣也串通一气,站起来说:“启禀陛下,梅安沾这样是犯了欺君之罪,应当砍头示众。”

国王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审判会上的空气十分沉闷,四周寂静无声。文武百官们都面面相觑起来。

一位对梅安沾没有恶意而且平常仗义的大臣站起来说:“启禀陛下,梅安沾从前虽然是一个奴隶,但是自从陛下重用他的时候起,他就专心而勤勉地工作,立下了许多功劳。现在他说这样的话一定有其他的含义,请陛下明察。”

国王一边倾听一边点头,然后从容地判决:“梅安沾,我一向重才,就是对家里的人也没有私心,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但是为什么你自始至终仍不服气,而这么轻视国法呢?”

梅安沾跪着,小心谨慎地说:“启奏陛下,小臣由于陛下的恩宠,才有今天,岂有忘恩和轻视国法的道理?小臣说是传世之物,意思是说人们今世得到什么是由于前世已撒过种子了。在小臣以前居住的地方,从小到大,大家都是这样学习和修行的。请陛下明察。”

听梅安沾亲口说出了这样的话,国王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难道这事是真的?尽管如此,作为判决者,他还想听听一些参考意见。

那两个欲置梅安沾于死地的大臣又站起来,请求国王让梅安沾在大众面前自杀。他们的理由是:“入乡随俗。”

国王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他传令侍卫官拿一把剑来。众大臣还在疑惑之时,国王拿着剑端详了一下,说道:“刚才我听了各位大臣的意见,但是法律对每个人都是严明的。如果梅安沾是从小就生长在文郎国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应该在众人面前用这把剑自决。但是梅安沾是在别的地方长大的,如果也这样处理就显得我们文郎国太好杀人了。梅安沾,你自己拿着这把剑到荒岛的尽头,在那里你将自取结果,是死是活你不要怨恨我们。如果你还活着,那么,有一天我们将去迎接你。”

大臣们松了一口气。梅安沾叩头谢恩,然后抬起头站起来,走上去领取了剑。他的举止恭敬而且从容大方。说实在的,从过去到现在,梅安沾从来没有害怕过,就像他从来不懂得阿谀奉承一样。当他被卖做奴隶的时候,当他被封官的时候,当他在家中招待客人的时候以及他被投入监牢的时候,他始终是平静的、坦然的,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那些在场的大臣,也是第一次目睹了这样一个有气度的人。

按照国王的命令,三天之后,宫内的人为梅安沾准备了一艘大船,由一员大将带着随从送他到本国最偏远的荒岛上去。梅安沾是否带妻儿去听其自便,但是粮食可以带足够三个月的,另外可以带上锅碗瓢盆和自己的贵重物品。此外,不准带其他东西,至于剑是用来自绝还是防身就自己决定。这些都是国王的意思。

梅安沾劝阿波姑娘留下来抚养孩子,然后再嫁人,不必跟着他去,因为在荒岛上一个人生活已经很困难了,怎么还能拖儿带女呢?但是阿波姑娘不听,她说他们夫妻生活在一起很和睦,已经生活了十年,又有了两个孩子,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在一起,而不能一个走,一个留下来。

不得已,梅安沾听了妻子的话,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上了船。

船先是在河上漂流,然后又漂入了大海,整整过了半个月,船才开到了荒岛的码头,也就是今天的清化省鹅山海域。

这真是一个荒岛啊!当梅安沾夫妇带着孩子走上荒岛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嶙峋的怪石和密密层层的树林。那里只有汹涌的海浪声和响彻天空的猿啼,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两个孩子紧紧地抓着父母不放。阿波姑娘犹豫不决地望着丈夫。梅安沾则十分坦然地望着周围的景物,然后安慰妻儿道:“老天总是有眼的。父王和朝廷大臣也会明白我们的心情。一切该怎样就会怎样的。”

梅安沾拿着剑砍树开路走在前面,妻子扛着行李带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他们走了很久,最后来到一大面石墙跟前停下来,决定在那里盖一个小茅棚暂时住下来。这样,就在那天,他们盖起了一个小茅棚。梅安沾又在里面用树枝搭起一张床,妻子则去寻找淡水回来做饭。

梅安沾花了三天的时间来了解荒岛。他四处行走,砍树开辟道路,到处都是树木和攀缘的藤蔓。尽管如此,在树木和沙滩交接的地方,竟有几块梯田,还有乌龟、海鳖的足迹和老鼠刨的洞。梅安沾心想:只要坚韧不拔,在这儿是可以长期容身的。

梅安沾从来没有抱怨什么,也没有怨恨过谁。几天后,他就和妻儿在那里安顿下来,开始编织竹篓、竹篮,做陷阱来捕鱼、捕鸟和野兽。他们的生活好了起来,每天都有鱼肉吃,但要维持吃喝还必须节省。

同妻子和孩子们一起干活、说笑,梅安沾感到心情很舒畅。想到当初妻子执意要跟自己上荒岛的情景,梅安沾心里更增添了对妻子的爱恋和尊重。看着国王赐给自己的剑,他感到自己没有用它自绝,而是用它来开荒并且开辟新的生活,这对于他自己、妻子和孩子们来说,都是完全正确的,是完全符合名誉和道理的事。虽然他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里却时常感到忧郁:找到种子,才是长期活下去的根本。

由于聪明爱动脑筋,他想了想,就明白了许多道理:岛上的树木有的是自古以来就长在那里的,也有的是鸟儿从其他地方带来种子后来长出的。在陆地上以前是这样,那么现在在岛上也应该是这样吧,一定会有鸟儿带种子到岛上来的。他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妻儿,并且嘱咐他们:当看到鸟儿来的时候,要分外留心它们是否把什么东西扔到地上了。

于是他每天就和妻子、孩子们一边干活,一边看天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他们看了上百次,上千次,甚至上万次,却从没有看见鸟儿带来什么东西。有好几次,两个孩子都厌倦了,梅安沾就安慰他们,跟他们一起玩游戏,使他们高兴起来。

梅安沾他们一家在荒岛上的生活就这么过着,有欢乐也有忧愁,但是从来没有绝望过。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甚至三个月也过去了,由于他们节省,他们带的粮食只消耗了一小部分,照这样下去,他们还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还有希望。

果然,一个充满希望的好时机到来了。

一天,梅安沾一家吃完饭,正坐着喝水,突然一群大鸟从西边飞过来,然后停在面前的海滩上。那群鸟儿一边叫着一边争着去啄什么东西。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了,梅安沾这样想着,便从屋里捡起一截儿木头冲到外头去,他一边跑,一边使劲挥动木棍,那群鸟儿惊慌地飞走了。梅安沾赶到那儿,看到海滩上留下几个水果的碎片。他捡起来看了看,这是几片像峰州的胡瓜一样的东西,但是它的皮更绿一些,里面的瓤更红一些,而且还有一些黑色的籽儿。梅安沾想:这可能是某种别的瓜类。

梅安沾认为鸟能吃的东西人一定能吃,于是就把它们洗干净之后,送了一片到嘴里尝尝。他感到一种香甜的味道从舌尖上四溢出来。他把剩下的瓜和撒落在海滩上的籽儿都捡起来,放到衣襟里,包起来,带回家。他让妻子和孩子们吃剩下的瓜,他们吃了之后,也有梅安沾说的那种感觉。

那天傍晚,梅安沾就和妻子、孩子们一起在家门口的一小片地上用剑砍树,刨树坑,整出一块地方来种这个奇异的瓜种。接连几天,梅安沾和妻子、孩子们轮流弄淡水来浇灌种子。七天之后,那垄地上露出了两片小芽。又过了七天,那两片小芽长成了小小的瓜秧。接着又过了七天,瓜秧长大了,在地上长了许多根茎,而且从每一片叶子的旁边长出了一个个小小的瓜来。在这些日子里,梅安沾一家经常给瓜秧浇水、施肥。

那些瓜渐渐地长大了,一天变一个样。开始它们只有玉米粒那么大,后来长成番石榴那么大,但比番石榴还长。过了不久,它们又长得像圆圆的酸杧那样了,最后长得像最大的椰子那么大,十分饱满,还有一层深绿色的皮。这时瓜不再长大了,瓜皮却变得更绿了,同时上面还有一条条淡淡的绿线。在瓜还小的时候,皮上长的那层小小的毛现在已逐渐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处薄薄的白皮。梅安沾知道瓜熟了,他摘了一个最熟的,用剑切开,分给每人一块,请家人品尝。

每人吃了一片之后,都感到十分香甜,接着再吃,他们感到某种十分清凉而甜甜的东西进了胃里。那种甜味、那种香味和舒服的感觉,就像最初吃沙滩上鸟儿剩下的瓜时一样,但那时是吃鸟儿剩下的东西,多少还有一些缺憾,而现在,是吃自己亲手种出来的东西,那种感觉就更加舒畅了。梅安沾一家感到高兴极了。尽管如此,谁都没有忘记要留下籽儿来。啊,这些给人多少希望的种子!它们黑黑的,就像番荔枝的种子一样,它们可以保证今后在屋里屋外都堆满瓜,而且可以用来代替饭。

梅安沾深信这一切一定会发生,因为在吃了瓜之后,他感到格外畅快,就像吃了什么补品一样。梅安沾心里暗暗想:这种奇异的瓜必定会给我家带来粮食、衣服和日用品。

他又叮嘱家人,当他们出海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向西边走。梅安沾多次观察海面,他感到不论风平浪静的时候还是狂风巨浪的时候,海浪都是拍向西边,有时候是直接流向西边,有时候是潮去潮落,随季节而定。这个发现虽然很简单但很重要,因为海浪将梅安沾一家住的地方同陆地连在一起了,陆地上有许多人生活,他们生产粮食、布匹和日用品,正像梅安沾他们一家亲手种瓜一样。于是当第一茬瓜熟后,他就选了三个瓜,在瓜皮上刻了四个人的样子做记号,然后把它们放到海里,让它们漂向陆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梅安沾一家忙于种瓜,种了一茬又一茬。正像梅安沾预计的那样,屋里屋外都堆满了瓜。他们吃饱了瓜,每天只需要吃一半的粮食就行,而且还感到很健康。同时,梅安沾还是不断地在瓜皮上刻上四个人的样子,把它们放到海里,让它们漂向陆地。

果然,正如梅安沾预料的那样,一天,有一艘船开向荒岛来了。人们是认出了信号而来的,人们带着稻米和布匹来换取瓜。从此以后,通过这样的交换贸易,梅安沾一家的生活物品就完全充足了,再也不用担心粮食和别的必需品了。

再说雄王十七世,自从那天把剑交给梅安沾让他去荒岛上自决生死以后,有时候想起来,他心里总感到十分郁闷。如果当时不是几个大臣极力诬陷梅安沾犯了死罪的话,那么他是不会判梅安沾那么重的刑的。一边是自己的养子,一边是国法,因此他必须显得公平才行。尽管如此,他相信梅安沾是一个充满才智的人,他希望有机会还能迎接梅安沾回来。

先前,雄王只给了梅安沾一家三个月的粮食,是有意让他从第四个月开始自己谋生,并不是想从一开始就断绝了他的生路。雄王暗自决定三个月之后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如果梅安沾还活着,就把他接回来,如果死了,就当他为自己说的话和他的信念而死。

三个月过去了,雄王让人准备了一艘大船,带上充足的粮食、衣服和日用品,由先前的那员大将带领着,扬帆出海,驶向荒岛。

当船到了海边停下来休息,准备蓄精养锐以待第二天进岛时,士兵们看见海边的集市上在卖一种从未见过的瓜。将军让士兵们去买瓜并询问卖家那瓜是从哪里弄来的。当得知瓜是从荒岛上的梅安沾夫妇那里交换来的之后,将军和士兵们都很高兴,第二天,他们就扬帆前进,驶向荒岛。到了那里,他们果然看见了梅安沾夫妇的家业,他们美美地吃了一顿瓜,大家都十分高兴而且都很佩服梅安沾。而梅安沾仍然像以前那样十分平静。

将军传达了雄王的命令,然后帮着梅安沾收拾好行李物品,并把瓜运到船上。十天后,他们回到了京都,所有回来的人都去面见雄王。

当被问及荒岛上的生活时,梅安沾用十分尊敬的口吻回答了雄王,他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讲的时候既没有流露出怨恨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雄王一面看着自己的养子,一面想:梅安沾以前说的是实情,他并没有轻视君王的意思。传世之物的意思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古今一切事都是如此。但是遗憾的是,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明白和相信这个道理啊。

在梅安沾回到峰州后的第一次招待会上,来了许多人,包括文武百官,雄王让人把瓜打开请到会的人吃,又命人将剩下的瓜送给那些没来参加招待会的人。雄王的决定正好表达了梅安沾的愿望:他也希望人人都尝尝这珍奇的瓜,而且,从此每家都有种子来种它。

大家一边吃,一边交口称赞。雄王问梅安沾瓜叫什么名字,梅安沾站起来回答说:“启奏陛下,当有人带着东西来交换此瓜时,小臣就把这瓜称作‘西瓜’。下臣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最开始的种子是鸟儿从西边带来的。”

雄王听了,想了想,说:“从西边来也就是从大陆来,可是为什么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瓜呢?如果是从西边的某个国家来的,难道我们不可以用那个国家的名字来称呼这种瓜吗?”

在场的人想了很久,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一位诚实而直率的大臣站起来说:“启奏陛下,臣以为还不如按照它的特征来取名。这种瓜吃起来又甜又清凉,就是因为它里面有很多水分,因此,臣以为可以称它为‘可口瓜’。”

雄王摇摇头说:“这个名字只说对了一部分含义,但听起来没什么感情。我却认为可以称之为‘透瓜’。‘透’的意思是说当我们吃了它之后,那甜味和清凉的感觉就仿佛深深浸透到我们的肝肠里了。‘透’也可以警醒大家,从今以后要透彻地明白梅安沾的冤屈。此外,‘透’还可以提醒人们在说话和做事时,必须前前后后思考透彻。”

听雄王这么一说,文武百官都沉寂下来了。他们都从心眼儿里佩服雄王的英明,因为他们想起了三个月前,正是雄王判决梅安沾带着剑自决生死才有今天的瓜。

从此以后,梅安沾带回京都的瓜种就在全国遍地种开了,并且这种瓜就取名为“透瓜”。但人们传着传着,就说成了“侯瓜”。

而清化省鹅山地区的人们一直把它称为“西瓜”,用以纪念这位首先种植并为这种瓜最先起名的人。

在荒岛上,梅安沾首次得到瓜种的地方被取名为“安沾滩”。梅安沾一家以前盖的房子被人们建成一座庙,以便世世代代纪念这位“西瓜始祖”。

在荒岛上,梅安沾一家走后又有许多别的人去居住。他们建成了村落,而且继承了梅安沾种瓜的职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村子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后来,这个村子就取名为“梅安沾村”,并一直沿用到现在。但为了避讳始祖的姓名,人们只称它为“梅安村”。

粽子的来历

与中国一样,春节是越南民间最盛大的节日。按照越南的传统习俗,春节期间,家家户户要吃糯米粽子。这种粽子个头很大,内有肉、豆沙、葱等,形状有方形和圆形两种,取自古代天圆地方、天地合一的含义,象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大吉大利。粽子是越南春节必不可少的传统食品,与中国北方过年必吃饺子的习惯相同。说起这春节吃粽子,越南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呢。

雄王六世在打退了瓯国侵扰,保持了国家的稳定之后,就着手选拔继承者。雄王有许多妻子,妻子们总共生了二十二个儿子。那时候,孩子多意味着兴旺,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要选择一个继承王位的人就十分困难了。

雄王是一个英明、勇敢的国君,他从战争中吸取了具有历史意义的经验教训,那就是作为一国之首,必须德才兼备、品德高尚。只有这样的人,天地才会拥护、包容,人心才会感服、听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担当起重任。因此,雄王认为不能像以前那样把王位传给长子了。在众多的儿子中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交付重任的也不少,但是很难区分出谁是德才兼备的人。到最后,雄王已经年迈体弱了,但还是没有选定一个人,于是他传令:组织一场比赛来选继位的人,这样,既显得公平又抛开了常规。

雄王认为高尚的品德是最重要的,因此,继位的人必须是一个对天地、对祖先、对父母有孝心的人。有这样的孝心,天地才会包容,人心才会感服,才能集中力量办好国家大事,也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成功。这种孝敬之心,按照雄王的意思,应该就像过新年时供奉给天地、祖先的祭品一样,首先用来供祭,然后父母和大家一起分享。

雄王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就决定:在新年的第一天,让皇子们每人准备一盘礼物。通过这盘礼物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品德和才能了。谁拿出最好的礼物,谁就有资格成为继位者。

雄王提前三个月就颁发了命令,以便皇子们有时间准备。

在得到父王的命令之后,皇子们便和他们的家人们商讨对策并争相准备起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认为用来供奉的礼物应该是珍稀、奇特的礼物。如果能弄到许多珍稀的东西就证明自己是一个有诚心而又有才能的人,也就有资格继承王位。

虽然都是皇子,但是并非人人都一样有财有势。那些乖巧的皇后和皇妃就想办法赢得雄王和大臣们的心,以便日后得到荫庇,而皇子们则派家丁四处收买珍奇的物产。他们上山收购香菇、孔雀、凤凰,还有熊掌和犀牛角;他们下海捞取海参、珍珠、玳瑁……把世上的物产都准备齐全了。那些钱多的人不论多贵的东西都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而那些钱少的人则一边买,一边自己带领家人四处去寻找、搜求合适的礼物。一场比赛就这样沸沸扬扬地展开了。成群的人带着弓箭和棍棒上山了,又有成群的人扬帆下海了。那时候,虽然人们已经知道了一些只有王公们才偶尔能吃到的稀有而珍贵的食品,如孔雀肉包的酸肉粽子,凤凰肉做的煎脍,以及熊掌、犀牛肝、海参、燕窝等等,但是他们的烹调技术十分有限,只会简单地剁几块,撒上盐晒干,还不会把它们做成点心。皇子们和他们的家人费尽心力去寻找珍贵的东西,这虽然表明了他们的孝心和才智,但无形中他们已经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他们忽视了广大老百姓的饮食需求,而恰恰是这种需求才是保持国家稳定的必要基础。他们没有像他们的父王那样从击退瓯国的战争中得出那种清醒的认识和经验教训。

有二十一个皇子和他们的家人都朝着同样的思维方向开始行动了。只有第十八皇子的想法不同,很独特。

这位皇子名叫阿柳,正值成年,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并不富裕。他很小就死了母亲,一直同奶妈生活在一起。虽然得到了精心的哺育,但不管怎么说,他在许多方面仍然失去了许多。如果说其他皇子从小就得到细致的照顾、严格的教育,那么十八皇子则被照顾得马虎、管束得松一些,正因为如此,从小他就经常玩一些泥沙游戏。由于从小聪明,有头脑,有创见,因此那些泥沙游戏也给他带来了许多乐趣。那些泥巴一会儿被他捏成方的,一会儿捏成圆的,一会儿捏成锅,一会儿捏成各种动物。那些沙石有时候被他用树叶包上,假装成吃的东西或者用来做猜谜等等。这种泥沙游戏的玩法,其他皇子不知道,或者知之甚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十八皇子变得越来越聪明伶俐。他认识到当稻米煮熟成了米饭时,最下面靠近底部的部分就会形成一个锅的形状。他还知道当饭熟了而且还是热的时候,可以把它捏成各种想要的形状,就像用泥土玩的那些游戏一样。这样的认识虽说很简单,但对他即将要做的事却很有帮助。

当其他皇子专心上山下海寻找奇异的东西时,十八皇子却从容地坐在家里。他知道如果自己也像其他皇子一样,就一定会输。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财和家丁来同那些富有的人比呢?他很明白父王的心思,他想:这个比赛主要是斗才斗智,而不是为了斗财斗势。父王有那么多财宝和将士,哪里还需要他的儿子们带着财物和家丁来比试呢?

当时的人们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十八皇子通过认真思考,明白了如果要孝敬天地和祖先,就要用一种既像天地的形状又是天地间的物产来做贡品。因此,这种食品就必须包裹或者捏成圆形和方形,就像他从小用泥巴做的东西一样,而现在是要用食品来做,而不是用泥巴。那么,这种食品是什么呢?将用什么来包制呢?那时候,饼这种食品还没有出现。

在那些可以用来包裹或者捏的食物中,皇子阿柳想到了稻米,米做成饭后就可以按照意愿来做成各种形状。但是在粳米和江米中间选择哪一种米呢?只稍微比较了一下,皇子就感到自己应该选择江米,因为江米又香又甜,做成饭后还比粳米有韧性。

象征着地的食品的形状自然也应该呈方形。这种形状可以用包大米的方式造出来,当米熟了后就可以把它包成想要的样子。用来包的叶子可以选用香蕉叶或黄精叶,这两种叶子既易得到又没有毒。但是香蕉叶比黄精叶容易破损,因此他选用了黄精叶。至于包的线则选用江竹篾,大家都知道江竹的篾是最柔软的。

当用黄精叶包好的米煮熟的时候,叶子的绿色印在米的外层。这种礼物有两个特点:剥开叶子后既呈方形又有绿色,并且是生长在地面上的植物的绿色。

皇子接着想,土地提供稻米来养活人类,在地上还有成千上万种野兽和植物也在供人类食用。因此在米里面必须包有象征这些食物的馅,而且这些食物必须是有代表性的。

这样想了之后,皇子决定选用猪肉、葱和绿豆来做馅,因为这三种东西又香又甜,十分可口,而且它们是地上的物产中的代表。把它们同江米饭一起吃口感极好,胜过仅仅单吃江米饭。

做完了这种象征土地的食品后,皇子阿柳又开始思考怎么做象征天的食品。

天是穹隆状的,可以从一个点上观察,然后辐射到四周。这样,象征天的食品就必须底部是平的,而上面呈穹隆形,也就是半圆形。天没有绿色,因此不能用前面的那种叶子包,因为它会染色的。而且,半圆形不能用叶子包出来,而只能用手捏出来,就像小时候玩泥巴一样。

江米蒸成饭后就可以捏成半圆形,但不够油滑,不足以代表天。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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