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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6 12:3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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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 艾伦·罗森伯格 克里斯蒂·高登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魔兽世界:穿越黑暗之门

魔兽世界:穿越黑暗之门试读:

导读

《穿越黑暗之门》是《魔兽争霸II》资料片改编的剧情小说,剧情上直接接续《黑暗之潮》,讲述洛萨之子前往德拉诺阻止耐奥祖侵略计划的战役。由《黑暗之潮》作者艾伦·罗森伯格与克里斯蒂·高登合著。

也许是擅长描写细腻场景的女性作家克里斯蒂·高登加入的缘故,本书比起前作《黑暗之潮》增加了更多情感方面的描写。从图拉扬与奥蕾莉亚之间的爱情,到英雄们离开艾泽拉斯前往未知土地的悲壮,再到卡德加被麦迪文变老后内心的苦闷都刻画得十分到位。紧张刺激的冒险中不乏脉脉温情,正是本书的一大特色。

本书最初上市时正值资料片《燃烧的远征》期间,其意义也在于帮助玩家了解在游戏中登场的几位英雄曾经的故事与外域形成的历史。踏入暴风城中,伴随着恢弘的音乐,首先映入玩家眼帘的五座雕像,便是为本书中五位远征外域的英雄所立。而大名鼎鼎的图拉扬与奥蕾莉亚失踪的谜题,则在《军团再临》资料片中才得以揭晓。

本书中所讲述的远征德拉诺战役,与艾泽拉斯历史上很多关键事件之间有着重要的联系,这些看似独立的线索也在本书中得到体现。例如耐奥祖被转化成巫妖王的场景,死亡之翼在外域惨痛的失败,乃至虚空龙的诞生。这些事件与艾泽拉斯未来经历的种种变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回过头来阅读这本小说,正能领略其中环环相扣的精妙之处。——编者

序章

“快掷!”“闭嘴!”“快掷啊,浑蛋!”“掷就掷!”格拉塔咆哮一声,身子前倾,强壮的肩膀上虬结的肌肉隆起。他握起拳头几乎把手臂摇出残影,随后手指一张,几枚小小的骨骰从指缝间掉了出来,“咔嗒”作响地跌落在地上。“哈哈!”布罗多格大笑起来,露出他上翘的尖利獠牙,“只有一个!”“该死!”格拉塔重重地坐回石块上,郁闷地看着布罗多格收拢骰子,得意扬扬地摇晃起来。他搞不懂为何每次和布罗多格投骰子总是对方赢,这太不正常了。“不正常”这个词对格拉塔来说,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抬眼望向赤红的天空,高悬的太阳像个炽烈燃烧的火球,与天空的颜色别无二致。这个世界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像格拉塔这样活得年头足够长的家伙都会记得从前那蔚蓝色的天空,明黄而温暖的太阳,覆盖着浓密绿色的原野和山谷。他曾经畅游在深冷的湖水与河流中,那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水会变得那么珍贵。水是生命之源,现在,未受污染的水都被封入桶中控制起来,严格限量配给。

格拉塔站起身,懒散地踢着地面,红色粉尘扬了起来,呛了他一嘴。他拿起水袋,吝啬地啜了一小口。他的皮肤上满布灰尘,掩盖了本来的绿色,却凸显了他乌黑的头发。到处都是红色,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泡在了一片血水之中。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不正常。

但是最不正常的,是为什么他会和布罗多格待在这个尘土漫天的鬼地方,靠着玩无聊的游戏来打发时间。格拉塔的目光越过布罗多格,凝视着远处那道高高耸立的拱门以及其间充斥能量的光幕,那就是黑暗之门。尽管他和他氏族的成员并没有亲身穿越过这道门,但格拉塔知道这座奇怪而神秘的传送门通向另一个世界。当年伟大的部落勇士们穿过这座传送门,为了荣耀和人类及其联盟作战时,他也在场围观。那之后倒是有几个兽人从门中返回,向他们报告过战争的进展状况。但近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任何动静了,没有消息,没有探子,什么都没有。

突然,格拉塔皱了皱眉头,不再理会旁边仍在摇晃骰子的布罗多格。那道门……看起来有点异常。格拉塔朝高耸的传送门快步走了过去,当他靠近传送门时,手臂和胸口的毛发开始颤抖起来。“格拉塔?轮到你了,你在做什么呢?”

格拉塔没有理会布罗多格。他眯起眼睛,盯住门内能量涌动泛起的涟漪。传送门另一端的那个陌生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传送门中的光幕如同波浪般不断起伏,变得越来越透明,几乎如同浑水一般能够看到对面的情景。格拉塔眯起眼睛,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蹒跚着后退了几步。

他看到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发生了什么?”布罗多格抛开了投骰子的事,赶到格拉塔身边,他也被惊着了。两人呆若木鸡地盯着光幕,直到格拉塔先恢复了神智。“快去!”他对布罗多格喊道,“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好——我去报告指挥官。”布罗多格仍然紧盯着光幕。“不!”格拉塔急切地喊道,凭借直觉,他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不是指挥官能够处理的,但有一位兽人可以。“耐奥祖!找到耐奥祖——他知道该怎么做!”

布罗多格点了点头,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光幕。格拉塔听着布罗多格离开的声音,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上,浑浊的光幕让这场战斗有了一种奇异的神秘感。他看到了许多兽人,其中一些他还认识,他们正在与一群矮小瘦弱、身穿铠甲的奇怪生物作战。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陌生的生物被称为“人类”,他们依靠迅速的行动和庞大的数量聚集起来围攻兽人,将其逐一击垮。我们兽人怎么会就这样被击溃了呢?毁灭之锤又在哪里?格拉塔找不到这个强大的酋长。另一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在凝视战局,几乎陷入痴狂的境地,直到听见脚步声靠近才转开目光。布罗多格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庞大,比任何兽人都要强壮,皮肤苍白,小小的眼睛里精光闪烁,非常明显,这是一位食人魔法师。然而与这个庞大的家伙相比,更重要的角色是那个同行的兽人,他一路直奔拱门而来。

尽管他头发灰白,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是他的身体仍然非常强健,棕色的眼睛和从前一样敏锐。他就是兽人所熟知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萨满祭司,影月氏族的首领——耐奥祖。他紧盯着那扇门,看着光幕后那场正在上演的灾难。“这是一场战役。”耐奥祖似乎在自言自语。

格拉塔心想,这是一场部落眼看就要输掉的战役。“战斗持续多久了——”耐奥祖开口问道,话音未落,黑暗之门内的能量开始剧烈涌动,在入口处形成了一个旋涡。一只手从光幕中穿了出来,就像从水中探出一样,绿色的皮肤上光影明晦,交织闪烁。紧接着,头也冒了出来,然后是身躯,最后整个兽人从光幕中钻了出来。当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的时候,手中仍然紧握着战斧,眼中充满了狂野的神色,他匆忙稳住了踉跄的身形,随即狂奔而去,看都没看耐奥祖和在场的其他人一眼。

紧随他出来的是另一个兽人,然后又是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大批兽人如洪流般涌出,他们飞奔着穿过传送门,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仅仅是兽人——格拉塔还看到了几个食人魔;还有一群身材矮小瘦弱,戴着沉重的兜帽斗篷的人。一名战士吸引了格拉塔的注意力,他看上去远比一般兽人高壮,应该有一些食人魔血统。这个人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惊恐地狂奔,而是仿佛朝着某个目标前行,身后紧跟着一头巨大的黑狼。

他走出传送门时,一个兽人从后面撞过来,推搡着骂道:“滚开,别挡道,你这个杂碎!”那个战士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他身后的黑狼却冲着那兽人咆哮了起来,战士只得打了个手势示意黑狼停下。黑狼立刻听话地安静了下来,战士用一只大手抚摸着黑狼的头顶。“发生了什么事?你!”耐奥祖指着一个看起来不熟悉的家伙大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你过来!”

这家伙停了下来,耸了耸肩,走近了耐奥祖。“如您所愿。”他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尽管被这片毫无生气的灼热土地烤得浑身燥热,格拉塔仍然因这令人战栗的声音打了一个寒战。

那人伸出穿戴锁甲的手臂,将兜帽往后一推,露出脸来。格拉塔看到他的面孔时,不由得尖叫出声。这个“东西”也许曾经五官端正,但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灰绿色,从耳部到下颚全都撕裂开来,伤口渗出了闪着微光的黏液,眼神凶残而狡诈,肿胀、破溃的紫色嘴唇陷在头骨中,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这“东西”明显是已经死了的。

连耐奥祖也不禁后退了几步,但他立即恢复了常态。“谁——你是什么东西?”耐奥祖问道,声音微微发颤,“你到这里想要做什么?”“你不认识我吗?我是塔隆·血魔。”这家伙回答道,对面前这位萨满流露出的惧意,他感到非常得意。“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彻底消失了,和暗影议会的其他成员一样被毁灭之锤杀死了!”“我确实已经死了,”这家伙表示同意,“但我并没有消失。你的大徒弟古尔丹找到了一种方法令我们起死回生,尽管复活在了这些腐败的躯壳里。”他耸耸肩,格拉塔甚至能听到那些毫无生机的血肉发出的细微碰撞声。“不过这副躯壳已经够用了。”“古尔丹?”听到这个消息,老萨满似乎比看到面前的行尸走肉还要震惊。“你的主人还活着?那么你应该回到他身边。你可耻地背弃了我和萨满的传统,追随他成为一名术士,现如今你死了,更应该去投靠他。”

但是塔隆摇摇头:“古尔丹死了,这是个不错的结局。他背叛了我们,在关键时刻分散了部落的战斗力,迫使毁灭之锤不得不放弃攻打人类的城市转而追击他。他的背叛让我们输掉了整场战争。”“我们……输了?”耐奥祖结结巴巴地说,“但是……这怎么可能?部落的军队铺天盖地,毁灭之锤不会不战而降的!”“哦,他战斗了,”塔隆同意,“但他的力量并不足以扭转乾坤。他杀死了人类的领袖,但最终还是被击溃了。”

耐奥祖似乎惊呆了,回过头看着那些刚刚冲过传送门,浑身是血、惊魂未定的兽人和食人魔。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转向那个陪他一起来的食人魔。“丹塔格,召唤其他首领,让他们立即来这里集合,只带武器和盔甲。我们——”

突然,一股强烈的能量毫无征兆地从传送门中迸射出来,将所有人都撞翻在地。在气浪的冲击下,格拉塔喘着粗气,他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又一道更加猛烈的能量波在兽人们面前发生了爆炸。大块的石头被这股能量抛了起来,越过他们的头顶,随后石块和碎片到处乱飞。传送门的光幕晃动着,变得不再透明了。“不!”耐奥祖冲向传送门。当那道光幕开始闪烁、收缩、凝结,最后发生爆炸时,他离传送门仍有几米的距离。碎石与尘埃从传送门喷射而出,漫天弥散,爆发开来的冲击波让耐奥祖像一根老骨头一样被抛向空中,又重重地撞回地面。丹塔格愤怒地吼叫着,冲到他的主人身边将其抱了起来。老萨满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点重量,他就这样瘫软着身躯,脑袋无力地靠着丹塔格,双眼紧闭,身体右侧渗出汩汩的鲜血。在这个疯狂的时刻,喷薄而出的能量如同愤怒的灵魂一般尖啸嘶吼,而那些光来去匆匆,眨眼间,光幕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石门矗立在那里。

黑暗之门与艾泽拉斯的连接被切断了。

格拉塔呆呆地瞪着那座石门,以及最后一批从那里逃出来的部落战士。然后,他转移目光,看向丹塔格和被食人魔轻轻抱在怀里的萨满老人。

以先祖之名……他们现在能做什么呢?

第一章

“耐奥祖!”

血魔和贾兹·碎魂者大步流星地闯进了村落,急促的步伐扬起了阵阵尘灰。好奇的村民们从他们简陋棚屋的门窗中探出头来,但当闯入者用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恶狠狠地看过去时,他们又胆怯地缩了回去。“耐奥祖!”血魔再次用冷酷威严的声音喊道,“我要和你谈一谈!”“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是谁。现在你闯入了影月氏族的领地。快点滚,否则你就去死吧!”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要和耐奥祖谈谈,”死亡骑士转过身,面对着站在他身后并朝他发出威胁的强壮的兽人战士,说道,“告诉他,塔隆·血魔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兽人有些犹疑:“血魔?你就是那个死亡骑士?”他做了个怪相,露出了獠牙,打量了一下血魔和他的同伴,鼓起勇气说道,“你看起来没那么危险。”“他可是非常危险的。”碎魂者纠正道。他转过身,朝着兽人看不见的某种东西点了点头。几个身影从村庄小屋边浓重的阴影里走出来,站到了两名死亡骑士的身旁,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灼灼闪光的眼睛。血魔轻声笑了起来,兽人则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现在去把你的主人叫出来吧,别让你的傲慢断送了你的小命!”“耐奥祖谁也不见。”兽人说道,他紧张地流汗,但依旧打算遵循上级的命令。血魔叹了口气,用他那腐朽的死人肺吸入一口空气,然后又吐了出来,发出一道诡异的尖啸声。“那,你就去死吧!”血魔发起了宣言,不等兽人回答,他便伸出了被锁甲包裹的右手,低诵咒语。战士大口喘着粗气,蜷曲着身体痛苦地跪倒在地。血魔攥紧了拳头,鲜血从这倒霉蛋的鼻子、眼睛和嘴巴里喷涌而出。与此同时,血魔转身离去,他对折磨这些小人物可没什么兴趣。“暗影魔法!”一个影月战士喊道,一把抓起了身旁的斧头,“杀死这些术士,别让他们再折磨人了!”随着他的怒吼,他的同伴们也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血魔转过身,眯起精光闪烁的双眼。“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能和耐奥祖对话了!”这一次,他伸出双手,黑暗在他的指尖聚集,随后像一道灼热的黑色火焰一般爆炸开来,将掷出斧头的兽人和他的同伴全都击翻在地。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发出痛苦的尖叫。“住手!杀戮已经够多了!”老兽人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血魔放下双臂,他的同伴则退开一步,注视着他们的首领。“你总算出来了,耐奥祖,”血魔拉长了声音,“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他转过身看着耐奥祖,惊讶地发现,老兽人的整张脸都被涂成了白色——活像一个头骨,血魔暗想。当他们的视线相遇时,耐奥祖睁大了眼睛。“我……曾经梦见过你,”他喃喃地说道,“我预见了死亡,而现在你来了。”他伸出长长的绿色手指,触摸着脸上头骨似的图案,一些白色碎屑跌落了下来。“两年来,我一直梦到同样的东西。你是为我而来的,为我们所有人,你来是要带走我的灵魂!”“不,我是来拯救你的灵魂的。但……你只说对了一部分:我确实是为你而来,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希望你能站出来领导大家。”

耐奥祖看起来很困惑。“领导?为什么?那样我就能更彻底地摧毁部落吗?我毁得还不够吗?”老萨满眼神迷离,“不,我已经做过那样的事情了。我曾经领导我的人民陷入了古尔丹的阴谋,参与了让这个世界在劫难逃的计划,加入了一场几乎让我们亡族灭种的战争。你还是去别处找领导者吧。”

血魔皱起了眉,事情的发展并不顺利,而他不能简单地杀掉深受萨满拥戴的耐奥祖,他再次尝试着说服对方:“部落需要你。”“部落已经完了!”耐奥祖不耐烦地说道,“我们一半的族人被困在了那个可怕的世界中,和我们永远失去了联系!难道你想让我去领导他们?”“他们不会永远失联的。”血魔回答道,语气冷静而坚定,这使得耐奥祖平静了下来。“传送门被摧毁了,但还可能被修复。”

这句话引起了耐奥祖的注意。“什么?!怎么修复?”“艾泽拉斯处留有一个时空裂隙,而德拉诺这面的传送门完好无损,”血魔解释道,“我参与了黑暗之门的建造,现在仍然对其有所感应。我可以帮你把裂隙扩大,直到整个部落都可以穿过去。”

萨满考虑了片刻,摇了摇头,明显打起了退堂鼓。“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联盟太强大了,部落是不可能赢的。剩下的兽人几乎也已经在等死了,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只有死亡的方式。”他不由自主地再次伸出手指触摸脸上的图案。他的怯弱让血魔无比反感,很难相信这个曾经如此受人敬重的人,现在变成了一个怕死的废物。

不幸的是,这个人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死亡并非唯一的选择,如果我们重建并再度启动传送门,”血魔反驳道,他强迫自己保持耐心,“我们并非一定要赢——甚至无须再次与联盟开战。我对部落的未来有另一个计划,如果我能控制某些神器——我从古尔丹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古尔丹和他的扭曲计划——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他愤怒地盯着血魔,“就说你和你的计划吧!如果成功了,你们可以从中获得多少力量?力量是你们这些暗影议会的杂碎们唯一关心的事情!”

血魔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他抓住老萨满的手臂,愤怒地摇晃他的身体。“两年了!自从传送门倒塌后,你就一直躲在你的村庄里,放任部落氏族自相残杀?他们需要的只是指引,有了目标,他们就能再次强大起来!有了你的支持者和我的死亡骑士,我们可以强迫所有氏族都服从你。毁灭之锤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被监禁在艾泽拉斯,你是唯一能够领导他们的人。我一直在检查传送门,评估它的受损情况,我可以告诉你,目前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几名死亡骑士已经被派往那里进行传送门的修复工作,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解决方案是什么?”耐奥祖刻薄地询问,“你找到了能让我们返回艾泽拉斯,并赢回两年前我们输掉的那场战争的方法了?我不这样认为,我们注定是要失败的,永远都不会赢。”他转过身,朝他的小屋走了回去。“不要老想着战争!听我说,老家伙!”死亡骑士在他后面喊道,“我们不需要打败联盟,因为我们不需要征服艾泽拉斯!”

耐奥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你说你可以重新打开传送门,如果不回到那里,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的,要回去,但不是为了战斗。”血魔靠近老萨满,“我们只需要寻找并获得某些魔法神器。一旦有了这些神器,我们就可以离开艾泽拉斯,再也不回来了。”“然后继续待在这儿?”耐奥祖挥动着手臂,指着周围一片破败的景象,“我们都知道德拉诺快要完了。过不了多久,它连我们剩下的这些人都养不活。”

他印象中的老萨满从未像现在这样迟钝。“不需要,”血魔向他保证道,放慢了语调,就像对着一个孩子循循善诱,“有了这些神器,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不在艾泽拉斯,也不在德拉诺。去更好的地方。”

现在,耐奥祖才算对这件事认真起来。一丝憧憬闪过他那涂得惨白的脸庞。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迟疑地思索着:是重新进入他的小屋将自己封闭起来自怨自艾呢?还是去拥抱这种新的可能性?“你真的有这样的计划?”老萨满终于开口问道。“是的。”又是一段长久的沉思。血魔耐心地等待着。“……说来听听。”耐奥祖转身回到他的小屋。

但是这一次,塔隆·血魔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第二章

“瞧瞧这个地方吧!”

穿过这座宏伟建筑的大门时,吉尔尼斯的国王吉恩·格雷迈恩冲着高高矗立的城堡挥了挥手。他的体形高大魁梧,但在这座比他高出一倍多的巨大拱门中,他看上去仿佛侏儒一般矮小。其他的国王都对这幢厚重建筑的结实墙体非常满意,连连点头,唯独格雷迈恩皱起眉头,一脸不悦。“一堵墙,一座塔楼,一个孤零零的城堡。”他大声嘟囔着,瞪着远处那些尚未竣工的建筑,“我们的钱就都花在这上面了?”“它很宏大。”索拉斯·托尔贝恩说道,激流堡的统治者说话一向言简意赅。“大即贵。”

其他国王也开始议论纷纷,建造这个城堡的花销的确让他们感到忧虑,尤其当他们想到这巨大的开支是由众位国王均摊时。“你们愿意用多大代价确保安全?”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高个子男子问道,“重要的东西永远都不会便宜。”

听到这句话,这些人安静了下来,没有继续抱怨。

这个年轻人名为瓦里安,最近刚刚加冕为暴风城的国王。他曾经深陷于战争,深知安全的重要性。在第一次战争期间,他的领土曾饱受兽人的蹂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甚至连主城的大部分地区都被夷为平地。“确实如此,陛下,重建工作进展如何?”一个身穿绿色海军服的瘦削男子礼貌地问道。“很顺利,谢谢您,海军上将。”瓦里安回答道,尽管眼前这位名叫戴林·普罗德摩尔的人是库尔提拉斯的统治者,但他更愿意用他的军衔称呼他。“石工协会的工作非常出色,我和我的人民都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他们是非常优秀的工匠,和矮人相比毫不逊色,我们的城市每天都在增高呢!”他对格雷迈恩笑了笑,“不得不承认,我为此花的每一分钱都非常值。”

其他国王也都笑了起来,身材高大魁梧的泰瑞纳斯与托尔贝恩目光相触,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泰瑞纳斯是洛丹伦的统治者,有一双蓝绿色的眼睛,金黄的头发已经掺进了些许灰白。当年,年轻的瓦里安王子带领他的人民逃离部落的侵袭,四处寻求避难所的时候,是泰瑞纳斯帮助了他们,并把这个年轻人带到了自己的家中,直到瓦里安重新恢复疆域并继承了父亲的王位。泰瑞纳斯和他的老朋友托尔贝恩对现如今的结果很是欣慰。瓦里安是一个聪明、高贵的年轻人,他富有魅力,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也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外交家。泰瑞纳斯几乎对他视如己出,这个年轻人掌控局面的能力以及消弭其他领袖不满情绪的方式令他非常赞赏,他的心中充满了父亲一般的骄傲。“事实上……”瓦里安继续说道,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他就是奇迹的创造者。”国王抬手指着一个又高又壮的建筑工,那人一头黑发,看起来精力旺盛,正在和一群满身灰尘的工人交谈。像是听到了国王的话一般,他转过头看向这边,深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活力。泰瑞纳斯立刻认了出来,他是艾德温·范克里夫,石工协会的负责人,暴风城的重建工作和眼前这座守望堡的建造都由他负责。

瓦里安微笑着向他致意,召唤他过来:“范克里夫大师,我想,目前的工作进展非常顺利吧?”“是的,陛下,谢谢您。”范克里夫自信地回答道。他用拳头重重地锤了几下厚实的外墙,骄傲地点了点头。“陛下,我向您保证,它能抵御任何外敌的入侵。”“我知道它一定可以,范克里夫大师。”暴风城的国王表示同意,“你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这需要非常大的努力。”

范克里夫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这时,突然有人在那片未竣工的建筑物里喊他的名字。“我得回去工作了,陛下。”他向聚集在一起的统治者们鞠了个躬,转身朝呼唤他的工人走去。“处理得不错。”泰瑞纳斯走到瓦里安身边,悄声对他说,“既让格雷迈恩闭了嘴,又顺道恭维了范克里夫。”

年轻的国王笑了。“这是发自真心的赞美,当然他会因此而工作得更努力。”他低声说道,“格雷迈恩只会顾及他自己的想法。”“以你的年龄来讲,你的头脑已经很出众了。”泰瑞纳斯笑着说道,“也许你一直就是这么聪明吧。”

当然,瓦里安委婉的谴责没能让格雷迈恩闭嘴太久。当他们穿过宽敞的庭院时,吉尔尼斯的国王又开始抱怨起来,从他浓密的黑色胡须里再次传来喃喃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工作很努力。”他怒视着瓦里安,很不情愿地说道,后者以微笑作为回应。“但是为什么要修建这些建筑?”他举起大手,指向眼前唯一竣工的城堡主楼,他们的队伍刚刚进入这栋建筑,正在通过铁闸门往楼梯上走。“为什么要搞这么多麻烦——花这么多钱——来建造一个这么巨大的城堡?我们只需监视这个传送门曾经所在的山谷,为什么不能造一个简单的要塞?”

直到大家走进大会议室前,格雷迈恩的大嗓门都没有消停过。达拉然大法师卡德加同他的法师同伴们交换了下眼神,觉得既厌烦,又有点好笑。“还不错,一听就知道格雷迈恩还是老样子。”肯瑞托领导人安东尼达斯干巴巴地评论道。“是的,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卡德加抚摸着花白的胡须应和道。他转身面对着各位国王,动作之敏捷同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完全不搭。“你是想知道你们的钱到底给你们换来了什么吗?”他对新来的众人点头致意。卡德加以平等的态度面对诸位国王,因为他自己作为肯瑞托的成员,在某个领域也是掌权者。“好吧,我来告诉你,之后你可以感谢我的解释。确实,守望堡很大,但这是必需的,因为会有很多人要住在这里——包括我们从达拉然带来的魔法师,以及那些监察普通威胁的士兵。我们脚下的山谷曾经是黑暗之门的所在地,是部落进入我们世界唯一的路径。如果他们还会回来,我们就需要做好准备。”“这解释了为什么要有战士住在这里。”普罗德摩尔表示同意,“但是为什么还要有法师团呢?一位法师就足以监察敌情,并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向你发出警报吧?”“如果你们需要的只是这些,确实如此。”卡德加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一边继续解释。他的步伐表明了其实他还很年轻的事实。卡德加只比瓦里安大几岁,却因麦迪文临死前的魔法而变得老态龙钟。“但是很快,守望堡就不仅仅是一处监视岗了。你们快马加鞭赶往这里,应该知道我们在担心什么。德拉诺的生命正在逐渐流失,而当黑暗之门被打开时,死亡的气息也侵袭了我们的世界,周围的土地因此凋零,污染正在向外扩散。当我们摧毁传送门时,我们以为这片土地能够自我修复,但是它没有。事实上,荒芜还在继续蔓延。”

国王们皱起了眉,面面相觑。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我们着手研究这些情况后,有了一点发现:虽然传送门已经被毁掉了,但还有一条细小的时空裂隙残留了下来。”聚集在一起的统治者们听到这话,发出了不安的唏嘘声。“你们有没有找到阻止污染继续扩散的方法?”普罗德摩尔问道。“嗯,我们众人合力才有所斩获。”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虑。“不幸的是,我们无法恢复已经被毁坏的土地。这个地区以前是黑色沼泽,我们设法保护了它的北部区域,让它维持原状。有传言说,一些兽人仍然藏匿在那里,但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至于南部区域——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们都无法使其恢复生机。”他摇摇头,“有人把它称为诅咒之地,现在看来这个名字倒真是名副其实。我怀疑这片土地将永远无法给生命提供给养了。”“但是,你们阻止了污染的进一步扩散,拯救了其他地方的土地。”瓦里安说道,“看看这种污染扩散的速度有多快,你们为之做出的努力和最终的结果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了。”

卡德加低下头,对他的赞赏表示认可。“我们做到的确实超出期待。”他承认,“虽然暂时不尽如我意,但必须要有一支完整的法师队伍驻守此处,监视这片区域和那道时空裂隙,确保艾泽拉斯不会再因这奇异的污染而受损。诸位,这就是为什么守望堡必须造得如此庞大,并且要花这么多钱的原因。”“这道裂隙真的有可能被重新打开吗?”托尔贝恩问道,其他人都转向了卡德加,等待着他的回答,显然他们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卡德加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一想到八年前当传送门被打开时,兽人如洪流般涌入的恐怖情形可能会再次发生,所有人都深感不安。

卡德加刚要回答,就被大会议厅外传来的刺耳嘶鸣声打断了。“看来我们最后一位同伴来了,她刚刚骑着狮鹫降落在城墙上。”他说道。片刻之后,一个身形高挑,仪容秀美的女人走进了会议大厅,朝他们大步走了过来,看上去有点陈旧的棕绿色皮甲紧紧地包裹着她苗条的身材。

蓬松的金发随意地拢在她那又长又尖的耳朵后面,看起来高雅而精致,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奥蕾莉亚·风行者是一位强大的游侠、侦察兵、战士和野外生存专家。在场的很多人都与她并肩战斗过——她那锐利的双眼、敏捷的反应和非凡的勇气保护了很多人的生命。“卡德加。”她走到他的身边直呼其名,高挑的身材让她几乎可以和他并肩对视。“奥蕾莉亚。”他回应道,语气中流露出的怀旧让他简单的回应听起来非常温暖。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共同迎敌的好朋友。但现在,她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暖意,美丽的面庞也如同石头雕像般冰冷。奥蕾莉亚很有礼貌,但仅此而已。卡德加暗暗叹了口气,转回身穿过大门,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这样最好不过了。”她走进房间,简单地对在座的国王点了点头。尽管身材苗条,看起来年轻美丽,但奥蕾莉亚比任何一位人类统治者都要年长,这使她完全无惧甚至时常嘲弄他们的王权。“我在猎杀兽人。”她说。“你总在猎杀兽人。”卡德加有些恼火,他本不想反应过激,“不过,这也正是我要你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等到奥蕾莉亚和其他的国王都把注意力转向他后,卡德加说道:“奥蕾莉亚,我正在解释一件事:我们已经注意到在黑暗之门曾经矗立的地方存在着一个时空裂隙,最近,从中释放出的能量正在急剧增强。”“这意味着什么?”格雷迈恩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们它变得更大了吗?”

这位年轻的“老”法师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认为裂隙在扩大。”“部落找到了恢复传送门的方法?”泰瑞纳斯问道,他和其他人一样为此震惊。“也许是,也许不是。”卡德加回答道,“不过,即使他们不能再建造一座稳定的传送门,一旦这道裂隙变得足够大,兽人也将再次进入我们的世界。”“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格雷迈恩差点儿就叫起来了。“我就知道我们还没有和那些绿皮怪物彻底说再见!”

站在他身旁的奥蕾莉亚嘴角微扬,眼睛也开始发亮——她有什么预感吗?“要多久?”托尔贝恩问道,“会有多少兽人?”“多少,这我们没法说。”卡德加摇着头回答,“多久?非常快。也许只要几天。”“你需要什么?”泰瑞纳斯平静地问道。“我需要联盟的军队。”卡德加的回答直截了当,“一旦裂隙开始扩大,我需要一整支军队驻扎在这里。部落军队极有可能会再次涌入山谷。”他突然笑了起来。“洛萨之子必须再次前行。”

洛萨之子,这是那些经历过第二次兽人战争的老兵的自称。他们赢得了战争,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艾泽拉斯的雄狮安度因·洛萨的牺牲。他一直都是大家衷心追随的领袖。当兽人首领奥格瑞姆·毁灭之锤杀袭杀洛萨时,卡德加就在现场;当图拉扬生擒毁灭之锤为之复仇时,卡德加也在一旁。图拉扬现在是联盟军队的指挥官,他继承了洛萨的衣钵和遗志,洛萨之子浴血而生。“关于这道裂隙,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泰瑞纳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显然不愿冒犯一位大法师。卡德加当然不认为冒犯一位大法师是明智的行为,但这次他并没有被冒犯到。“我也希望我说的不是真的。不过,那里的能量确实正在上升。不久之后,能量将增强至足以扩展裂隙,让兽人能够从德拉诺奔涌而出侵犯我们的强度。”他突然有一种疲惫的感觉,仿佛公布这个坏消息令他筋疲力尽。他再次瞥了一眼奥蕾莉亚,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了抬眉毛,但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不能冒险。”瓦里安指出,“我们应该整合联盟军队,做好战争准备,以防万一。”“同意。”泰瑞纳斯说,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我们需要联系图拉扬将军。”瓦里安继续说道。奥蕾莉亚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情。卡德加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位精灵游侠和人类圣骑士图拉扬的关系曾经远远超越一般的战友,卡德加一直认为他们互有好感,奥蕾莉亚的阅历和智慧坚定了图拉扬的心绪,而图拉扬的青春和率真则让精灵疲惫的心灵变得柔软。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卡德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谨慎,没有多问。图拉扬和奥蕾莉亚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卡德加曾经对此深感遗憾。但现在,他只担心二人间的隔阂是否会造成麻烦。

瓦里安似乎没有注意到奥蕾莉亚微妙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作为联盟军队的指挥官,他的任务是召集我们的士兵,为即将来临的战事做好准备。他现在在暴风城,帮助我们重建防御体系并训练士兵。”

卡德加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一箭双雕地解决两个问题。“奥蕾莉亚,你能比任何人更快地找到图拉扬。乘着狮鹫前往暴风城吧,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立即重组联盟军队!”

精灵游侠瞪着卡德加,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其他人肯定也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个任务。”她语气尖锐地说道。

但是卡德加摇了摇头。“蛮锤矮人认识并且信任你。”他回答道,“而且这些家伙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安排。”他叹了口气。“拜托,奥蕾莉亚。为了我们大家,找到他,告诉他,并把他带到这里。”他心中暗想:也许你们两个可以解决分歧……或者,至少能够一起共事。

奥蕾莉亚收起眼中的怒火,换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毫无表情的面具。“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她冷冰冰地答道。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穿过大厅,走出了大门。“卡德加说得对。”当众人目送她离开后,泰瑞纳斯说道,“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召集军队,准备好作战物资,马上开始行动吧!”其他国王纷纷点头同意,就连格雷迈恩也毫无异议——部落即将归来的想法令他非常震惊,再也没有丝毫的抱怨。他们一起回到院子里,朝着一小时前刚刚穿越的巨大拱门走去。“是的,去吧。”卡德加看着国王们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道,“去吧,去唤醒洛萨之子。我只能祈祷,希望现在还为时不晚。”

第三章

嗜血的战斧尖啸着猛劈下来,闪耀着耀眼的寒光。它的持有者张大文着黑色花纹的下颌,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狂笑,他的名字就得自于这种狂野的咆哮之声。随着身体的摆动,长长的黑发在他脑后飞扬,血红的眼睛灼灼闪光。他一次又一次地朝想象中的敌人挥斧劈砍,磨炼着自己,以便在真正的战斗中能使他的敌人沦为斧下肉糜。格罗玛什·地狱咆哮连声呼叱、旋转,精湛的技巧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强大的力量。即使只是一次简单的练习,他也完全沉浸于一种热血激荡的痴狂状态。直到有个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格罗玛什!”

尽管经过了剧烈的运动,但格罗玛什也只是微微喘着气,他放下手中那柄名为血吼的战斧,抬头望去,看到一个威风凛凛的年长兽人正朝他走来。“卡加斯。”他应了一声,等着碎手氏族的酋长走到身旁。他们相互握手致意——右手。卡加斯的左手很久以前就被砍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看起来非常邪恶的锋利镰刀。“很高兴见到您。”“看起来,这样的会面还会有很多次。”年长的酋长向聚集过来的其他兽人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耐奥祖向每个氏族都派遣了特使。”格罗玛什点点头,他那文着黑色文身下颌冷峻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那些使节中有一些是他依耐奥祖的要求派遣出去的。“他正在谋划着什么事情。”格罗玛什将巨斧扛在肩上,转身同卡加斯一起穿过山谷,从两个氏族的战士们中间走过,走向黑暗之门的废墟。这里充斥着敌视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谩骂声,还好没有打起来,至少现在还没有。“但他谋划的是什么呢?”“那不重要,”卡加斯回答道,“任何情况都比现在这样强!”他心不在焉地摩挲着镰刀的刀刃。“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一事无成!为什么?就因为联盟打败了我们?那又怎样?因为传送门被摧毁了?他们肯定还可以再建一座!我们必须向敌人开战,否则我们只能继续困居此处,像腐肉一样烂掉!”

格罗玛什点了点头。卡加斯是一个纯粹的战斗生物,他活着就是为了战斗和杀戮。格罗玛什很欣赏这一点,也很赞同卡加斯的说法。兽人是一个好斗的种族,不断的战斗磨炼了他们的智慧,锻炼了他们的体魄。没有这些,他们就会变得软弱。他让自己的子民通过与其他氏族作战保持战斗力,他估计卡加斯也是这样做的,尽管他们两个氏族之间没有发生过冲突。但是,对巡逻者和侦察兵的攻击只能适可而止,否则就会引发真正的战争,而他对与自己的同类作战毫无兴趣。耐奥祖组建部落时,曾将这些分散的氏族凝聚成一个庞大的整体,即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格罗玛什依旧认可这个整体,把他们当作自己人。当他的战歌战士与雷神氏族、红步氏族或是刃风氏族交战时,他们是在自相残杀,他们本应并肩作战,而非相互对抗。当他在战斗中挥舞着血吼,利斧尖啸着在敌人中间杀出一条血路时,他仍能感受到嗜血的欲望和野性的激情,但战斗过后,空虚和失落就会淹没他,甚至还会有一丝负罪感。

是哪里不对呢?格罗玛什无比困惑。当他们走近废墟面对着依旧挺立的传送门时,他依旧思考着部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部落的人员如同那漫山遍野的野草、无尽汪洋中的水滴一般不计其数!当他们行军时,群山都会因他们惊雷般的脚步声颤抖!这样的军队怎么会失败呢?

这是古尔丹的错,格罗玛什确信这一点。曾经被茂密谷物和茵茵绿草覆盖的平原现在毫无生机,草木枯萎凋零,天空一片血色——这一切都是术士造成的,因为他们对力量永无止境的追求,而这些力量对兽人毫无意义。这些术士一步步将德拉诺导向毁灭,而他们所有举动的背后都有古尔丹的身影。也正是他的错误导致了部落未能征服另一个世界,将之纳入版图。这个诡计多端的术士在第一次战争中说服格罗玛什留在德拉诺,而不是作为先锋去往前线,那里才是最适合地狱咆哮的位置。“我们需要你留在这里,”那时古尔丹这样对他说,“你和你的战歌氏族是我们的中坚力量,你需要保存实力,以防万一。我们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值得信任的人留在德拉诺,保护我们的利益,这个人就是你。”格罗玛什觉得那时自己就像个傻瓜,居然在术士的奉承引诱下放弃了自己的道路。他眼睁睁地看着黑手和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带领部落军队穿过传送门,进入那个叫作艾泽拉斯的陌生世界;看着哨兵们传回各种情报,报告他们最初的成功和最终的失败。

格罗玛什低声咕哝着。他确信,如果他在前线的话,一定可以扭转最终的战局——有了他的帮助,毁灭之锤就可以征服那座湖畔的人类城市,还能派出军队粉碎古尔丹及其同伙的叛乱。然后,他们可以拿下洛丹伦,从那里开始,席卷整个大陆,直到无人能与他们对抗。

格罗玛什摇了摇头。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黑手死了,他的老朋友杜隆坦也死了。毁灭之锤被俘虏,黑暗之门被摧毁。古尔丹消失了,如今的部落只剩昔日辉煌的影子。

但也许有些事情就要发生变化了。

他和卡加斯来到了传送门前,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等在那里的身影。耐奥祖的头发现在完全变成了灰白色,但这位影月氏族的酋长、部落的前任领导者看起来还像以前一样强大。他朝着格罗玛什的方向转过身来。

战歌氏族的首领看到老萨满的脸时惊讶得肌肉抽搐。耐奥祖的脸颊、上唇、鼻子、眉毛和前额都涂得煞白,看起来仿如头骨一般。格罗玛什意识到,老巫师这样做显然是有目的的,他把脸隐藏在一个头骨图案的后面。“格罗玛什·地狱咆哮和卡加斯·刃拳!”耐奥祖喊道,声音依然清晰有力。“欢迎你们!”“你找我们做什么?”卡加斯直截了当地问道,没有任何废话。“我有一个消息,”萨满回答,“有消息,也有计划。”

格罗玛什“哼”了一声。“你躲了我们两年,怎么会有消息?”他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怀疑。他指了指耐奥祖脸上的画饰。“你让古尔丹取代了你,你拒绝喝圣杯里的狂暴之血,像一只土拨鼠一样缩在自己的洞穴里生闷气。现在你宣布你有一个计划,从你躲藏的地方钻了出来,带着一张死亡之脸——我没兴趣听你的什么鬼计划。”

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里蕴藏的痛苦。尽管发生了古尔丹导致的那些不幸事件,尽管过去几年里他再也不相信顾问、萨满和术士之流,他仍然希望耐奥祖还是他年轻时记忆中的那个萨满——那个坚强、严厉、睿智的兽人,那个将这些难以驾驭的氏族凝聚成一个战斗整体的兽人。尽管他言辞尖刻,但格罗玛什还是希望自己错了。

耐奥祖摸了摸他脸上画的白色头骨图案,深深地叹了口气。“长久以来我一直梦到死亡。我看到了它,同它对话。我目睹了我的子民的死亡,所有我爱的人的死亡。这个——我画着这个图案就是为了纪念他们。我本来不想复出的,但现在我相信,为了我的人民我应该出来再次领导他们。”“就像你从前那样吗?”卡加斯喊道,“领导我们走向背叛?走向失败?如果你打算这样领导我们,耐奥祖,既然你这么迷恋死亡,我会亲手送你去见它!”他朝着萨满挥舞起镰刀之臂。

耐奥祖正想答复,却突然停下来看向那二人身后。格罗玛什转过身,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从他经过兽人身边时那高大的身形来判断,这是一个食人魔。“有什么消息吗,丹塔格?”耐奥祖在他的助手穿过传送门废墟和四处闲逛的兽人之间的空地时喊道。“我派你去召集其他氏族——正如我要你们二人做的一样,”他对格罗玛什和卡加斯说,“但我在这山谷里只看到了影月、战歌和碎手氏族的首领,其他人在哪里?”“雷刃氏族说他们会来参加,”格罗玛什向他保证,“但他们离这里很远,赶路可能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接着,他了摇头,愤愤不平地说:“雷神和嘲颅氏族都拒绝了,他们正忙着互相厮杀。”“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采取行动!”耐奥祖喊道,“如果我们坐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能自相残杀直到自我毁灭,”他痛苦地龇出了牙齿。“我们之前将分散的氏族凝聚成统一部落的所做的努力——包括我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部落正在分崩离析,相互争斗,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我们将再次回到从前,除了每年一次的聚会,氏族之间只会在战斗中相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都躲了两年了,除了这个结果,你还指望会发生什么?”格罗玛什厉声打断他。“我们知道你在爆炸中受了伤。但是后来,即使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你也没有出来。我们一直等待你的指引,但始终没有等到。我们当然只能走自己的老路,继续互相争斗。你抛弃了我们,所以你尽管去做你那死亡之梦,耐奥祖!这就是结果。”“我知道。”耐奥祖痛苦地轻声应道。

看到耐奥祖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羞愧,格罗玛什把那些更加愤怒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刃风氏族将加入我们。”卡加斯继续说道,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但红步氏族拒绝了。他们说,部落只不过是曾经的记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每个氏族都只能靠自己活着。”他咆哮着说。“如果没有你之前的特意叮嘱,我可能会当场就把他们的首领干掉。”“接下来,你也会被他们杀死。”耐奥祖指出,“除非你能把他们的人全都杀掉再逃出来。但是,我不想让你冒险,也不想失去他们,他们还是有可能被说服的。”他撅起嘴唇。“别担心,我们会很快想办法对付他们。”他瞥了一眼周围。“其他人呢?”他眯起眼睛。“噬骨氏族呢?”

提到这个,格罗玛什暴怒起来。“我派遣使者去见胡尔坎·裂颅,”他简短地说,“他把使节分解的四肢给我送回来了。”“打起仗来他们很有价值,”卡加斯若有所思地拍打着他的镰刀手。“噬骨氏族是战场上的一支生力军。”他又摇了摇头。“然而自从传送门倒塌后,他们变得越来越疯狂了。难以控制,也不可信。”

耐奥祖点点头。“白爪氏族怎样?”他问丹塔格。

食人魔丹塔格皱起了眉头。“他们大部分都已经死了,”他回答道,“在古尔丹和他的术士的真相被揭露之前,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其他氏族歼灭了。即使是在杜隆坦被放逐和死亡之后,白爪氏族也从未掩饰过他们对霜狼氏族的同情,这使他们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他摇摇头。“活下来的人四处逃散,事实上,白爪氏族已经不存在了。”

提到杜隆坦,耐奥祖感到一阵愧疚。他曾经警告过已故的霜狼氏族的首领,让他想办法弥补他曾经造成的伤害,但最终还是于事无补。古尔丹的暗影议会找到并杀死了杜隆坦,他是耐奥祖见过的最为高贵的兽人之一。

但是,悔恨和自怜毫无意义。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丹塔格说的话上,但越听越是怒火中烧。“白爪氏族是兽人当中最古老、最令我们骄傲的氏族之一!现在他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野蛮人,我们这个种族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重建部落,恢复兽人之间的联结!只有作为一个统一的种族,我们才有希望获得生机、荣誉和骄傲!”

丹塔格跪了下来。“我的生命为追随您而存在,主人。”他坦白地说道。

格罗玛什皱起眉,凝视着老兽人。“告诉我们你的计划,耐奥祖。”他大声说道,确保空地之外的兽人都能听到。“告诉我们——如果听起来合理,我们会追随你。”

卡加斯微微偏头道:“我跟他的想法一致。”耐奥祖严肃地凝视着他们三人。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等等雷刃和刃风氏族。然后我们再去找其他人,雷神、嘲颅、红步,甚至噬骨氏族。我们的人民必须团结起来。”“如果他们仍然拒绝呢?”卡加斯怒吼道。“那我们就说服他们。”耐奥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语气坚定而严肃。卡加斯大声咆哮着表示赞同,高高举起他那条在太阳下闪着光芒的镰刀手臂。耐奥祖转向格罗玛什。“还有你,格罗玛什,”耐奥祖轻声说道。“在我们等待其他氏族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计划,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格罗玛什的红眼睛闪闪发光。“告诉我,你要让我去做的事以及原因。”

耐奥祖笑了,脸上的死亡面具让笑容看起来分外诡异。“我需要你去找点东西。”

第四章

“战歌的勇士们,冲啊!”

格罗玛什高举血吼,阳光掠过它锋利的斧刃。他向前一跳,战斧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从斧柄上的镂空处穿过的气流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在他身后,战士们如同浪潮般涌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口中的呼号、呐喊和口哨声汇聚成一首战歌,战歌氏族正是因此而得名。很多人甚至开始高歌,他们唱出来的调子与其说是歌词,倒不如说是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节拍,让他们热血沸腾,同时也让敌人胆战心惊。

但是这一次,敌人并没有畏缩——部分原因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第一个敌人闯入了战斧的攻击范围,喑哑地嘶吼着。血吼砍中了他的脖子,游刃于血肉、骨头和肌腱之间。他的脑袋飞了出去,嘴巴仍然维持着方才嘶吼的样子,溢出血沫。那个兽人绿色的身体在倒下前还在试图挥动铁锤,喷洒出来的鲜血溅到格罗玛什的脸上,仿似温暖的红色雨水。他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又少了一个令人担心的噬骨氏族兽人。

在他周围,战歌氏族的战士们冲入了噬骨氏族的战阵。通常情况下,疯狂的噬骨氏族兽人会让对手心生恐惧,但是格罗玛什让他的战士们做好了准备。“他们就像野兽一样,”他警告过他们,“噬骨氏族野蛮而强壮,感觉不到恐惧和疼痛。但他们没什么判断力,不会相互协作,甚至不会思考,他们只是凭借本能在攻击,而你们才是最好的战士。集中注意力,观察你的侧翼,和你的兄弟们一起战斗!我们会像风掠过草丛一样横扫他们,在我们面前他们就是废物。”当时,他的手下都为他的这番言辞欢呼雀跃,目前看来,他们都还记得他的话。但是,他不知道在他们被自己那嗜血的天性控制,变得和他们那些噬骨氏族的堂兄弟一样丧失理智、放弃战术之前,还能坚持多久。

格罗玛什已经感觉到了,他心跳加速、浑身发烫,觉得自己充满了活力。当血吼将一个冲上来的噬骨氏族兽人从肩膀到臀部劈成两半时,格罗玛什觉得自己几乎要沦陷于快感和狂暴的旋涡中,这使他的头脑变得迟钝,感官受到冲击,几乎丧失了判断力。他甚至想屈从于快感,沉醉于这战斗的歌声,迷失在死亡、毁灭和胜利带来的激情中。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他是格罗玛什·地狱咆哮,战歌氏族的首领。他的肩上还有责任,需要一颗清醒的头脑。

一阵骚乱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健壮的兽人举起了他的一个族人,将之甩到一群战歌兽人中间,随后,抓起一个倒在地上的家伙,拧下了他的一条手臂,把这条鲜血淋漓的臂膀当作棍棒挥舞。这正是格罗玛什要找的人,他迅速逼近那里,把所有挡路的噬骨战士都砍翻在地,连自己的战士都推到一边。最后,他来到了那个疯狂的兽人面前,他们之间只有一个身体的距离。“胡尔坎!”他咆哮着,在身前挥舞着血吼清理出一片空地,血吼的呼啸甚至盖过了周围战斗的声音。“胡尔坎·裂颅!”“格罗玛什!”噬骨氏族的酋长对他喊道,手里高举那条血淋淋的、仍在抽搐的手臂。“看,我这儿有个你的兽人!不过只剩这一点儿了!”他狂笑起来,唾沫四处飞溅。“叫你的人滚开,胡尔坎!”格罗玛什大叫,“叫他们滚开,不然我们就把他们都杀光!”

胡尔坎将那条断肢举得高高的以做回应,在他周围,许多战士都停了下来,等着他们的首领做出指示。“你以为我们怕死吗?”胡尔坎说道,平静得令人惊讶。“我知道你不怕,”格罗玛什应声道,“但是,为什么你要在这里浪费生命,和自己的同类自相残杀,而不是去艾泽拉斯屠杀人类?”

听到此话,噬骨氏族的首领歪着头道:“艾泽拉斯?传送门倒了,你不记得了吗?”他咧嘴一笑,做了一个令人生厌的表情,露出了他那些破碎的牙齿。“莫非因为你无法踏足艾泽拉斯,所以气傻了?”

格罗玛什的头嗡嗡作响,眼睛变得通红,恨不得用血吼的锋刃抹平胡尔坎的冷笑。但他知道这是胡尔坎在故意挑衅,因此,他拼命压制着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你不也没能去吗!”他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大声吼出来,或者吐噬骨酋长一脸唾沫。“但是,现在我们有机会了。耐奥祖说他可以再次打开传送门,部落将回到那个世界并最终征服它。”

胡尔坎笑了,粗野的声音一开始喑哑低沉,后来逐渐变得尖锐刺耳。“耐奥祖!那干瘪的老萨满!他把我们弄得一团糟,然后跑掉躲藏了起来——现在,他又想让我们听从他的指挥,从头再来?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杀死绝大部分人类的机会,”格罗玛什回答道,“赢得赞美和荣誉的机会,以及获得新的土地——富饶肥沃土地的机会。”他向周围做了个手势。不像德拉诺的大部分区域,纳格兰仍然植被葱郁,物产富饶,也许是因为作为战斗狂的噬骨氏族之前没有被术士过多地打扰。但格罗玛什相信即便如此,噬骨氏族依旧渴望征服新的敌人,就像其他任何兽人一样。“我们需要做什么?”胡尔坎问道。他仍然握着格罗玛什族人的断臂。格罗玛什眯起眼睛,这一瞬间,噬骨氏族首领似乎从嗜血的狂暴中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格罗玛什今天已经失去了一批优秀的战士,如果能在不造成更大损失的情况下说服胡尔坎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他会非常高兴。毕竟他并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撕成碎片。“两件事。首先,你和你的氏族向耐奥祖保证,”格罗玛什回答说,“听从他的命令,与其他氏族并肩作战,而不是互相残杀。”

胡尔坎“哼”了一声。“如果有其他目标可以让我们去战斗,我们会放过你们的。”他答应了。“会有足够多的敌人让你忙不过来的,”格罗玛什向他保证。他的手指在斧柄上来回移动,心想第二个要求可就没这么容易让他答应了。“还有一件东西,耐奥祖想得到。”他用手指了指。

胡尔坎低头看了看,迷惑不解,但当他意识到格罗玛什指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头骨时,他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那是一块兽人的头骨,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已经使它褪了色,骨头上可以看到深深的沟痕。

噬骨氏族的领袖回复道:“不行。我不会给他这个。”他一只手放到头骨上,仿佛在对其加以保护。“它不是什么普通的头骨,这是古尔丹之颅!”“你那么肯定?”格罗玛什回答,希望能让胡尔坎对此产生怀疑。“我听说他是死在艾泽拉斯的。”“是的。”胡尔坎说道,“据说,他在一个被他从海中升起的岛上被恶魔撕碎了。他死于自负和对力量的追求。”他大笑着说。“但至少有一个与他同行的术士幸存了下来,逃出了他们在岛上发现的那座神庙。那个术士在逃跑的路上发现了古尔丹的尸体——被撕成了碎片。”噬骨氏族的首领耸了耸肩。“术士认为,死者的残留依旧具备能量,尤其是脑袋。所以他把它带出来了。”他笑了。“看来古尔丹最后还是回到了德拉诺!”“你是怎么弄到它的?”格罗玛什问道。

胡尔坎再次耸耸肩。“一个战士杀死了术士并把头骨据为己有。也许这中间还有其他人参与,但那不重要。当看到并认出它时,我就知道它一定会属于我,现在它就是我的。”他又笑了起来。“我不会放弃它的。不会为了耐奥祖,更不会为了其他任何人。”

格罗玛什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突然发起了攻击,动作迅猛无比。在他向前跳跃的时候,血吼仿佛撕裂了空气。但胡尔坎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而且这一次他头脑非常清晰——他向旁边一侧,让斧头从他肩头掠过,然后转身用他那粗壮的拳头在格罗玛什的脸颊上来了一记重击。战歌酋长感到一阵剧痛,但没有理会。胡尔坎随手抓起一把他刚刚杀死的兽人掉落的武器挥向格罗玛什,格罗玛迅速跳开,险些被击中胸口,随后手握血吼再次发起猛攻,砍中了胡尔坎的右臂,撕裂了他的肌肉。

格罗玛什隐约察觉到兽人们聚集在周围等着二人分出胜负,他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不仅仅事关他自己的生命,但他无暇分心考虑这些问题,只能专注于战斗。

事实证明,胡尔坎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他壮硕的体格和迅捷的动作几乎都与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不相上下。开始思考的胡尔坎可不是一个傻瓜,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战士,一个能读懂敌人并预测对方行动的家伙。战局很快就印证了这一点,当他避开血吼的横扫后,双拳顺势从下方直击格罗玛什的胸口,使得格罗玛什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但是,胡尔坎正在逐渐丧失理智,他的眼睛上翻,唇边泛起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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