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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8 18:3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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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语如兰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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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好不分手

我们说好不分手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我们说好不分手作者:心语如兰排版:昀赛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1-1ISBN:9787513907033本书由北京兴盛乐书刊发行有限责任公司 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写在前面的话每个爱情故事都应该有个温暖的结局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习惯在周末抽点时间去书店,选几本喜欢的杂志回来,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杂志浏览一遍。

家里的杂志越堆越多,我也一直改不了看书囫囵吞枣的习惯。一本杂志看下来,能记住的往往只是某个情节,或仅仅是某几句话。

这个周末,信手翻阅一本杂志时,看到了这么一句话:每个爱情故事,都应该有个温暖的结局,有的用来疗伤,而有的是用来一爱再爱的。

多么美丽的句子!我一下子记住了它,也不由想起了感动过我的一些爱情故事。

有个女人多年以来狂热地追求着一个她爱的男人,那个男人享受着她的爱,却还是不爱她。后来男人结婚了,新娘也不是她。

女人后来黯然出嫁,她听从人们的劝告,嫁给了一直以来默默爱着她的另一个男人。

婚后女人受到爱人的百般宠爱,她的心渐渐向他靠拢。

她坦白地说:不错,我是先结婚后恋爱的,现在我相信我是爱他的……

另一个故事里,男人黑丑且矮,一口大黄牙,家境也不好,所以一直没有结婚,整年缩在一个巷子口修鞋。

四十多岁的时候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独居多年的男人视女人为掌上明珠,尽其所能地对女人好。他并不知道,她其实是被人“放鹰”到他这儿的。

到寒冬季节时男人得了重病,他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叫过女人说:你跟我的这一年委屈你了。我也没啥本事,只在山上给你种了五百棵树,要是我死了,那些树长成后卖了,能支撑你过些日子。

女人的心震撼着,她说自己长了这么大,除了频频被利用,还从来没有人考虑过她的以后。

准备飞走的女人最终留了下来,后来一直陪在男人身边,并且开始学修鞋的手艺。这样,当男人干不动时她就可以养家了……

还有一个故事。一个温顺的女孩,长大后在媒人巧舌如簧的蛊惑中,错嫁给了外乡的一个“青皮”。

婚后青皮总是出去惹事,很少安分地待在家里,也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对她的稀罕。女人的婆婆又特别难缠,她整天辛苦操劳也得不到一句好话。女人对那样的日子渐渐绝望。

一次,青皮从外面回来,撞到他母亲正在恶毒地责骂女人。看到他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女人逆来顺受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她想凭他的脾气,一顿臭揍是少不了的。

可是很意外地,青皮冲母亲发起了火:“这是我娶的媳妇,我自己都没打过骂过,你凭什么那么对她?你做得比她好吗?谁再这样欺负她,我绝不客气!”

受过那么多责难女人都没有哭,青皮几句发狠的话倒让她流出了眼泪。

晚上,青皮说话很冲地问她:“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说?”

女人说:“我既然跟了你,就是要跟你过日子的,不是让你为我出头、为我出气的。”

结果,青皮从此不再青皮;而女人,从此也成了一个幸福的女人。

最后这个故事不是杂志上看来的,是真实发生的。

她的姐姐当年找了个能说会道的男人,结果那男人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除了卖卖嘴皮子一无是处,整天游手好闲,挥霍光阴。自从姐姐生了小孩,家里更是连日常花销都接济不上,总得娘家人贴补惦记。

他们一家都恨透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母亲发誓在她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替她把好关,找个实实在在的人家,稳稳妥妥地过日子。

而他正是母亲中意的女婿,对老人孝顺,从来不惹他们生气;为人善良,事事不与人争;话不多,只知道干活;挣到钱如数上交,没有一点花花肠子。

母亲十分看好他,要她把婚事订下来,可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辞着,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的好在她眼里一文不名。他不懂一点生活情趣,老实木讷,吃亏上当也不说人一个“坏”字,那样的人太过窝囊,和他过一辈子是要怄死人的。

历经世事的母亲说她太过心高气傲,而生活是实在的,容不得一点浮夸,要她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想一段时间后再做决定。

不久后,一场意外几乎要了她的命。她遭遇了车祸,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脾脏破裂,在医院抢救了很久才醒过来。

后来经过漫长的恢复期,她的腿还是落下了毛病,走路稍微一快就会跛,成了明显的残疾。

出院当天,面对街边众人异样的眼光,她几乎要疯掉了。她还年轻,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生活,就这么被生活抛弃了。

他一直陪着她,其实从她入院那天起,就是他在全力照顾她。如今看到她抓狂的样子,他说她没有被生活抛弃,至少他会要她,会和她结婚。

她问为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你吗?”

他说,“可是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再说你现在也需要我。”“你是什么人啊?知道我需要你?”她心情不好,说话也特别刻薄。其实,是她对他有愧疚,她不想这时接受他的感情。“我是37℃男人啊!”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37℃男人,顾名思义,温度刚刚好,倘若低一度,36℃,就太过理性和冷漠了;高一度呢,38℃,又过于热情和轻浮;37℃虽然平平淡淡,但是最让人温暖舒心。”

说完,他还幽了一默:“当然,你是37℃女人嘛,我们是绝配,谁离了谁都过不好。”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趴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上痛哭了一场。

他们结婚了。婚后为了她方便做事,他辞了职。两人在小区内开了个便利店,由于童叟无欺,生意蛮好。

后来奇迹般地,她的腿,居然完全康复了!“你啊,娶了这么个漂亮能干的媳妇,真是赚到了!”总有人和他开玩笑。“你们都说错了,我跟他啊,是我赚了!”她总是接口这样说。而他呢,总是在一边忙忙活活地理着货,笑着不说话。

……

我看到听到过很多这样那样的爱情故事,我也写了很多这样那样的爱情故事,以前一直认为,只有悲剧的爱情才是深刻的,才是引人沉思的,现在我改变了想法。我也希望:每个爱情故事都能有个温暖的结局!我们说好的不分手

我们要把人生看成一场旅行,一起走完人生这一程。美丽的相逢后我选择和你错过

她喜欢独自外出旅行,虽然所到之地往往“看景不如听景”,她却依然如故。那种徜徉在山山水水间、彻底放松的心情体验,让她那般地痴迷。“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在路上。”她转了这样一句话,作为自己的签名。

一直以来,她的旅行都是纯粹的。她不喜欢迁就,更不喜欢制造旅途中的各色艳遇,觉得那不仅是对信任她支持她的男朋友的辜负,更是对旅行意义的严重亵渎。

她就是自己,就该是这么一个坦荡地行进在风景中的女子,从来都是只留心看景,不注意看人。却不料,她竟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他的眼睛。

她是在一个新开发的小景点上遇到那个男子的。那个景点里有个澄澈的湖泊,两岸都是山。早上刚刚下过很大的雨,窄窄的栈道上有些滑,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排着队依次行走,他就走在她的前面。

在不多的游客中,他是很醒目的,瘦瘦高高的,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她想,他应该也是一个喜欢旅行的人吧。

走过漫长的栈道后,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到湖边的一个亭子里歇息。她和他是挨着坐的。

他是个摄影控,不时地选景拍照,还小心地不碰到两侧坐着的人。

湖面很平静,她也很平静。她拿出带的肉松饼慢慢地吃,安然地看着岸边的树木映在湖中的倒影。

吃过之后,她习惯地把包装袋收好,投到亭子外的垃圾箱里去。而另外的一些人中,有几个就没有这么自觉了。他们一直吵着说话,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还把擦凳子的手纸和食品袋等随地乱扔。亭子里顿时一片狼藉。“除了照片,什么也不要带走;除了脚印,什么也不要留下。”他似在自言自语,声音却足可以让亭子里的人都听见。

那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伤了面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却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吗干吗,甚至比之前更甚。

她替他们,也替他尴尬,遂找出一个空袋子,不声不响地收拾起来。他也过来搭把手帮着捡,亭子里很快又变得干净如初了。

他们坐回原地,彼此之间只字未谈。

后来,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亭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鼓捣着相机,继续取景拍照。后来,他可能是觉得背着的包太碍事,就把包取了下来,在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上时,不小心碰到了她。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正好看清了他的面容:略有些发黑的皮肤,薄薄的单眼皮,脸上有些许青春痘,嘴唇的线条倒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很性感。

发现她在注意地看自己,他笑着把脸凑过来,说:“欢迎免费参观。”

他的笑容,蓦地在那一刻袭击了她。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一笑倾国再笑倾城,她只知道,他的笑,陡然间对她产生了致命的杀伤力。

但那样的感觉持续了不到十秒,她没有让自己想下去,认真地对他说:“参观完毕,万分谢谢!”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之后,他们在亭子里坐了很长时间,静静地,倾听着岸边树上的水滴落到湖里的声音。

之后的景区道路,他们是一起走过的。一路走来一路聊,俩人开心得就像熟知的朋友。

俩人同时惊奇地发现,在对很多事物的认知上,他们都惊人地一致。“相见恨晚哪!”他停下来,开玩笑般地和她握手。“我也有同感。”她蛮认真地回应。

然后又是一场大笑。

临近傍晚时,他们又一起乘车到了长途汽车站。“我往南,你呢?”她要回家了。旅行的感觉很好,可再好的旅行也有归途。“往北。”他最后一次轻轻抱了她一下。

他们各自排队,站在不同的购票窗口,她用眼睛的余光就可以看到他。可是,她没有再看。

中午一起吃饭时,他拿出的水杯外面有一张精心粘着保护膜的大头贴。那上面,他和一个女孩头抵着头,笑得灿若群星。

她知道他也能轻易地看到自己,可是,他也没有再看过来。

就在不久前,他们一起携手走出景区的时候,她的男朋友打来电话,嘱咐她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和他只是旅伴,只是偶尔遇上时同行一程的人。旅程结束后,她们是要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的。这次旅程很美,但美在距离。

一个驴友告诉她,他曾在一个乡间的树林里,发现前面一面墙上书着醒目的四个大字——“阳光不锈”!他爱死了这样的诗意,可他热血沸腾冲过去时,才发现被树丛遮住的那部分墙上,还有四个字——“钢制品厂”……

其实她和他喜欢上彼此的,都只是乍一看到“阳光不锈”的瞬间和片面,不一定非要揭开包括“钢制品厂”的全部。

旅途对她,只要有份心动的传说就够了,可生活如此实在,仅有心动是不够的。他们早已过了任性的年龄,很清楚再发展下去,也许就到了难以驾驭的地步。他明白,她也懂。于是,他们选择在感觉最美的时候分手。

那天之后,他们会时不时地收到来自对方的问候信息,但都仅限于在各自不同的旅途中,用手机选一张景区中最精华的图片发给对方。

除此之外,他们再没有过多联系。他们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今年五一,她结婚了。婚后有一天,她的老公,也就是她当初的男朋友,和她一起在电脑前整理放得乱七八糟的旅行照片。在翻到那个小景点的一张图片时,她看到了他。

在那张别人帮她拍的照片边上,他正举着相机在拍什么风景。在那张照片里,他只是她的背景一角,而那时,他们还不认识。其实,之后他们也不认识。“这景点好玩吗?”老公问。“嗯。”她应着,把那张照片轻轻地掀了过去。那个有着干净笑容的男子,被她轻轻放过了。

我喜欢这样的人。

他们活得真实、坦然,不矫情,知道自己能要什么、不能要什么。就像她和他的那段相遇,虽然两人曾经美丽地萍水相逢,可之后却又选择错过对方。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让那段旅程保留一份最美的回忆。我成全了你的碧海蓝天

我在这里说的,是我的闺中好友芸的故事。

芸前年和经商暴富有了外遇的丈夫离了婚,拿到了数目相当多的一笔钱,算是一个有钱的单身女人。她带女儿一起生活。

离婚后的芸很快有了追求者,那个人叫建,和芸一个单位,但不在一个科室。建也是单身,老婆几年前因病死亡,有一个儿子在读私立高中。

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有点花心,芸说以前在单位总是听到建的桃色新闻传出。

应该说,建对勾引女人还是很有一套的,自视清高的芸很快跌入了他的网中。那些日子芸很快乐。

突然有一天,芸告诉我,她和建分手了。

芸说,建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她结婚,他是为了她的钱,当然,也是为了得到肉体上的满足。

我问芸,为什么这时才知道?

芸说,她本以为自己找到爱情了,人嘛,总是身在事中迷,她和建交往的半年时间里,建以各种理由从她那里至少拿走了两万块钱。芸不是个把钱看得太重的人,只是她一提到结婚的事,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自始至终,建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许诺,尤其不能容忍的是,建和她在一起除了要钱,就是为了上床做爱,遇上她来例假或是身体不适,建总是迅速找借口溜掉,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我无言以对,以感情为生命的芸一直在努力寻找自己的归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芸再一次进入了感情的低谷,她为自己悲哀。她说,没有感情的男女之事是令人憎恶的,没想到自己竟成了这种无聊之事的主角。

我很为芸担心,因为我听说过建是个心胸狭隘的奸诈之人,睚眦必报。芸提出和他分手,他会不会报复芸呢?芸也很忧虑。

有一天,我和芸在她家里正说着话,门铃响了,进来一个陌生的男子,瘦瘦高高的。

来人问:“谁是芸?”

芸应声说:“我是。”

那人说:“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最好让你女儿转个学校,你不是有钱吗,转得越远越好。”

我和芸对望了一下,不好,一定有什么事!

芸的脸白了,问:“能说得明白些吗?”

他扫了芸一眼:“你得罪了人,有人出钱让我祸害了你女儿,我不干,可是不见得别的人不会干。”“你是森!”

来人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这就是我目睹的芸和森的第一次相见。

你也许会奇怪我们怎么能叫出他的名字吧,其实在我们这个小城,他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但他和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他是黑道的,他的名气也和他的黑道做派有关。

传说中,他是一个“刀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种人,只是他有他的原则,很有侠士风范。不过,说到底,人们对他这样的黑道人物都是又恨又怕,敬而远之的。据说,森到现在还没有成家。

芸很快替女儿转了学。后来我们听老师说,转学后接连几天总有人在校门口打听芸的女儿。好险啊!那个恶毒的建!

为了感谢森,芸托人请他吃饭,请了好几次,他都没去。

芸过意不去,就拉我一起到森家去找他。

森的家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巷里,一个很普通的院落。听说他父亲早逝,有个为人老实的哥哥成家后另过了,现在他和母亲住在一起。

我们去的时候森不在家,她的母亲很惶恐地看着我们,直问森怎么了,她以为森犯了什么事。

我和芸赶紧解释,说是来感谢森的。老人听懂后,嘟囔着说:“没事就好,唉,老大不小了,也不干一点正经事。”

芸当时就接口说:“我在菜市场那儿有一个小门面,正缺人手,让森给我帮忙吧。”

我听了一愣。

当初芸不想让自己失去婚姻得到的那一点钱坐吃山空,投资了一个小门面,批发调味品的,雇了两个人帮忙。芸每天下班后都要去店里,很是辛苦,她弟弟几次要去帮忙,芸都没让,因此把弟媳妇都给得罪了。

芸说,弟弟要真有事用钱,给他一些可以,就是不能让他沾生意的边儿,他一旦沾上,本钱也会没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

但是,她信森,虽然只有一面之交。

没想到森真的来店里帮忙了。

森没有辜负芸的信任,兢兢业业地打理着那个小店,像对自己的生意一样上心。而芸因女儿在外上学,只在月底回来,下班后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到店里去。店里的生意一天天红火起来。

芸似乎又恋爱了,苗条白皙的芸打扮起来倒也真是别有一种风韵的;而那个敢冲敢打的森,眼中也开始闪烁出柔情。

我问芸:“你和森是不是……?”

芸说:“我比森大,我当他是弟弟。”

感情上的事有时是说不明白的。

应该说,森的冷傲、森的霸气、森的江湖义气是很吸引女人的。

他的身边并不缺女人,应该说,并不缺女孩,因为她们和芸相比都是年轻的,但是森被芸感动了。

他们想要在一起了。

可芸有忧虑。她对追随在森身边的女孩倒不是太在意,但是,她忧虑那些来找森的他以前的哥们儿,她不想让森再被毁了,森应该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靠拳头过日子。

而且,如果她和森在一起,若是事情传出去,对森将是一种更大的伤害。要是有人说森是吃软饭的小白脸,那会要了他的命!

正好,芸的姐姐姐夫在云南销地毯,生意不错,想扩大发展,要芸帮忙。芸向他们介绍了森,并迅速把小店盘了出去,给了森十万元,要他过去入股。

芸对森说:“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店面,你也不小了,挣到钱,找个好女孩成个家。这些钱,算是我提前给你们的礼钱吧。”

那一刻,森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森去了云南。

芸很落寞。

她告诉我,她不想让森走,但是年轻的森该有更好的未来,她不后悔。

森后来给芸来过一个电话,说那边的生意很好,他已经自己拉开单干了,他还处了一个女朋友,是以前在芸姐姐店里认识的,云南当地人,一个很内向但很善良的女孩。

最后他说,谢谢芸。

芸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有些伤感。她说,其实她也得谢谢森,因为他也给过她美好的回忆。

我想,这也是爱情,这种爱情,就叫作成全吧。

芸做得对,真的,有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并不代表要拥有他。如果放弃能够成全所爱的人,那就放手吧。放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它是一种深爱,更是一种境界。

放手,其实是生命中的收获,亦是另一种成全!适时修剪毫无结果的爱情

在市广播电台组织的单身派对上,她认识了一个有着壮实身材却长着小眼睛的男人。他改变了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他叫陈峻。在当晚的帅哥群里,他丑得那样醒目,她几乎是带着戏谑的眼光看着他凑到跟前来的。他嘻嘻笑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冲她说了五个字:特立独行的猪。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开始留意他。

因为那年流行黑白猪,她带的各种饰物上全是那样的卡通图案。

而那一年,王小波的书开始成为热点,她看的第一篇就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这个叫陈峻的绝对算不上俊,但她觉得他戏谑的语言里,有着难以遮盖的知识魅力,这是那些绣花枕头们给不了她的感觉。于是再看陈峻时,她就觉得他好看多了。

而陈峻无疑也是喜欢她的,他说他是冲着找恋爱对象来的,可恋爱绝不等同于滥爱,他称她是那晚美女海洋里的深海珍珠。

在她当时那个年龄,没有女孩子是不虚荣的,他的话让她很受用。

而她是公认的美女,在趋之若鹜的追随者中,独独对陈峻另眼相看。这也让他觉得很有面子。

两心相倾,他们当晚就开始了约会。

陈峻说他喜欢的是她的不拘小节、我行我素,他说和她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负担,让他很放松、很开心。他给她短信时,总是称呼她“亲爱的减压阀”,她对此很是沾沾自喜。

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给陈峻绝对的自由,她从不过问他的事,不想让他感觉到麻烦。因为那时那地,她觉得那样对他,就是维护他们可遇不可求的爱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得很快。在她决定带陈峻回家和父母见面时,同事向莉悄悄告诉她说,其实陈峻是有女朋友的,两人在一起都好几年了,虽然前些日子闹过些小矛盾,可都很快过去了,现在两人还保持着亲密的联系。

说到“亲密”二字时,向莉很是强调了一下,而且欲言又止。

这些话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从向莉的表情中,她清楚地悟出了“亲密”二字意味着什么。

向莉从来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她男朋友又恰好和陈峻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个单元同一楼层里,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好心地想要提醒一下。

她对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可后来,在她能够冷静之后,她回想起她和陈峻交往以来他的明显异常。

她想起和陈峻约会时,他极少让她去他那里,即使偶尔去一次,也是心急火燎地催着她离开,好像什么人会随时回来,而他不愿让她遇上一样。

她想起他们在一起时,他接到一些电话后的支支吾吾。

她想起有一次遇上陈峻的同事,那人大老远地打招呼:“小两口这是去哪儿啊?”等那人走近看清她时,他的表情很错愕。

她想起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带她走近他的圈子……

她不敢再想下去。

即使回想起的这些,已足以让她手脚冰凉。

她执拗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口气坚决地打电话给陈峻,说自己在他楼下等他,他不回来她不走。

陈峻很不情愿地赶了回来,磨蹭着打开了房门。

卫生间里,赫然晾晒着女人的内衣。

她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想到陈峻承认得那么干脆。

他说那是他女朋友的,他们又合好了。

他还说自己并没有欺骗她,在他去报名参加单身派对那会儿,他和女朋友是说好要分手的,因为他受不了她的约束。

可是后来,她又找了回来承认了自己的狭隘,而且保证会改,于是他原谅了她。“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她的思绪乱极了,她不能为自己定位。“你也是我的女朋友啊。”陈峻说得很平静,波澜不惊。“你究竟有几个女朋友?!”她又急又气,甚至有些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只有你们两个啊。我们处得不是一直很好吗,你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的,她知道你,可她也没找我闹过啊,我以为,你也会不介意……”陈峻说得轻描淡写,“看你平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以为你跟她们不一样呢。”

什么?!

她不知道陈峻在说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显得那么陌生。“现在谁还动辄谈婚论嫁啊,咱们都还年轻,多处些日子,多了解了解不好吗?相互比较一下再做决定,也是对以后的婚姻负责任啊!”陈峻已经不耐烦了,“你要是觉得吃亏,也可以同时再处一个,我绝对没意见,真的。”

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她气得浑身哆嗦,扭头就走。

她绝不会和这样的人继续下去,她要和他一刀两断!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耻辱和羞愤中度过。她觉得自己是那样失败!陈峻使她的骄傲受到了严重打击,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

终于有一天,她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转着,看到园丁在修剪绿化带里的金叶女贞时,她才发现,也许是她给了陈峻一种错觉吧。

记得那次在公园玩时,她指着那些女贞说:“整整齐齐地太死板了,看这新发出来的几枝,旁逸斜出的,造型多别致。”

当时的她,那么讨厌循规蹈矩的东西,她以为按照规矩行事,就是在受压抑,就不利于个性的发展。然而她却忘记了,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这样追求个性的无原则解放,就会像这未经修剪的女贞一样,乱糟糟地生长,最终会变得杂乱无章,影响到整个绿化带的美感。

那天她跟着园丁看了很长时间,眼见得在他的修剪下,绿化带一点点地恢复了明朗的绿化造型。“真好看。”她由衷地赞誉着。“该修剪了就得修剪,要不然不成样子。”园丁笑道。

是啊,一旦没有了秩序,这世界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那个模样肯定不是人们希望看到的。

金叶女贞需要修剪,那么对于人出格的感情,这些空洞的毫无结果的爱情,是不是也应该适时修剪呢?我说的那些喜欢你不必信“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原创的,像她记性这么差的人能够看一遍就记住,你就知道这句话多么贴近她的心灵了。

是,她现在唯一清楚的感觉,就是孤单。

这种感觉,她甚至无法对最亲密的朋友说起。一个刚过而立之年风韵犹存又不甘寂寞的女子,生活无疑是热闹的。她身边也总是围绕着很多人,不管是现实中还是网络里。

可她最本真的心情,却在夜深人静之时,如饮水般冷暖自知。她体会到的那种孤单竟是无以排遣、深入骨髓的。

虽已立秋,但天气着实还不算冷。但这样的时节里,她就已经瑟缩着,急着寻找贴心的温暖。

她直觉自己老了。也是,从生理学角度来讲,人一过三十,某些生理机能就已呈下降趋势,只是在她身上更明显罢了。

她衰老的第一表现,就是开始变得很健忘很健忘。尤其是最近,每次她一上线,就有很多人和她亲热地打招呼,叫着为她起的各种昵称,而她却总是怔怔的,感觉面对的是那么陌生的人群。

她惶恐地也向他们问好,带着些礼貌性的矜持。于是总会有人很不屑地“切”她:切!装什么装啊,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啊?

可是,自己真的认识他吗?她努力地想了又想,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边已经急了:你还说过喜欢我呢!

噢,真的吗?她怎么会忘了呢?她真的喜欢过那么陌生的人吗?

她的沉默和迟疑似乎让对方受了侮辱,对方对她言辞不客气起来。于是,在一片声讨追杀声中,她被迫下线了。

线下的孤单更加让人难以容忍,于是她又上线了。

可当她再次上线时,类似的情形还会继续上演,只是屏幕那一端好像约准了似的在换人,每个人初见她时的兴奋,和最后逼得她狼狈离开的气急败坏,对比是那样鲜明。

她惶惑了,难道自己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为什么,她居然连更换的对象是谁都不记得了?

她忘了很多人,忘了很多事,到最后,似乎只记得她自己。

她只记得自己上网前的彷徨和忧伤、抑郁和苦闷。她的那些负面情绪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突破口,她觉得自己将要窒息而亡,急着需要透透气,所以她才上线的。

她开始学会隐身了。隐身之后,她的世界似乎清静了许多,她开始有时间去想一些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她就四处乱逛,哪儿热闹就到哪儿去。网上的热闹总是很多,于是她整天泡在线上。那些天网上关于自杀的新闻很多,她甚至觉出一些诱导的信息了。

她可不想这么下去。她是一个特别自我的人,这一点她一直清醒地知道。她想,如果她的状态没有改变,她就得自毁自灭了。生活于她虽然不那么美好,可也不足以让她自我摒弃。

现在的人大都如她那般自私,这是一个崇尚自我的时代。她自己的生与死、心情的好与坏,与别人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每个人关心的,其实都只是他自己。也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人或事,他才能略微在意一些。

于是,在那么漫无边际的网络里,她对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着喜欢。

于是,他们兴奋了。每个男人的兴奋都是一样的。其实人没有理由不兴奋于别人说的喜欢。

于是,她的目的达到了。他们开始在意她的心情,她成了他们愿意付出一点点同情心的对象。

可是,他们的关心那么有限,有限得只和他们听到她说喜欢的兴奋时间持平。他们不再泛泛地谈天说地对她劝导,总是很快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床上,这让她倦怠。

每当她以沉默表示反感的时候,他们就说无非是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呢?

是啊,也许他们在开玩笑。可是这样的玩笑太层出不穷了,每个男人都表现得那么急不可耐,也俗不可耐,他们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哦,她是说过。可是既然床上的事都能玩笑,那感情也是一样的吧。难道他们真的不明白吗?她说的喜欢,他们根本就不必信!

网络中的感情游戏,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这世上所有欺骗的种类:欺人,人欺,自欺欺人……

是游戏就有结束的时候,当对这一场场无聊的游戏厌烦,觉得这一切并不能救赎她消沉的灵魂时,她选择了遗忘。

是的,她忘了,她想要忘,于是就真的忘了。当她决定忘了的时候,任何提醒都是无济于事的,她不再记得他们,不再记得那些轻易就说出口的喜欢。

她也情愿忘了自己,忘了自己所有的荒谬行径。

对于那些愿者上钩的男人,她是不说对不起的。她和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

他们本就不该相信她说的喜欢;她也根本就不该相信对他们说喜欢后,他们会真的喜欢她。

这样想的时候,她的心里难免有些悲凉。“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公平的。”有个男子在平静地听完她混乱的诉说后,很无所谓地这样说道。

她茅塞顿开,觉得此话极对。付出和得到虽然不完全成正比,但总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和那个男子曾经在网上有过很长时间的交流。那是个落魄且清高的作家,时不时地写出些直击心灵的文字。她从不看轻他,却也没有看重他。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于是她找他,他就和她聊;她不找他,他也不联系她。在他们两个之间,倒是他一直占着主动。

他的无所谓倒让她有些不甘了。她幽怨地说道:“我也说过喜欢你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动心?……”“你喜欢的只是我的文章。”男子淡淡地笑道。

她哑然了。的确,她从来没有多喜欢他的人。她喜欢的,也许只是自己看到他的一些文字时,某一刻的归属感……

网络已经深入我们的生活,它就像一条大河,那些漫无边际者就是这条河里的浮萍,有时被风推着走,有时被水推着走,有时被其他浮萍挤着走。

总之,总在走,永远漫无边际。

上网的人,大多在寻找一定的寄托,这些寄托,难免会让自己带着一定的感情,对很多东西说“喜欢”。

但此喜欢,非彼喜欢。我们可以迷恋,但不要沉沦。爱你的一切理由终究成风

不知道是哪一天,她看到一本书里有这么一句话:已婚的男人女人,其实内心都有外遇情结。

她原本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生活波澜不惊,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从她看到那句话起,突然受到触动,心绪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反复琢磨,觉得竟也不无道理。

对人来说,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过下来,没有变数的平静生活、日益寡淡的感情、周而复始的作息规律、周遭没有任何新意的人和事,以及那些让人疲惫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难免使豪情壮志渐次消逝,激情逐年磨灭。当婚姻一年年持久,当生活中再也找不到心动的感觉,外遇,应运而生。这似乎成了一种大众需求。

说到外遇,她突然想到了他。

其实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但之前的那些年,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轨道里,以平行线的形式并列着行走。她觉得自己和他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的可能,因为她和他没有擦出火花的理由。

直到有一年,她被一些事困扰,为找不到解脱的方法深深苦恼时,她才开始和他联系得多了起来。

最初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一下内心的烦闷。而她愿意和他说仅仅因为她感觉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的确,无论她说得多么琐碎零乱、语无伦次,他都没有打断过她,没有不耐烦过。而且,他能够站在一种很冷静很理性的高度,替她分析,给她出主意,劝慰她,甚至,关心她。

这让她感动。她改变了以往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开始主动热情起来。

她拒绝了一些事后诸葛亮者的交流要求。在她最困难的日子里他们都没有及时出现,现在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事后关怀了。

是的,有时希望某个人出现就像需要一顶降落伞,如果他第一时间不在现场,就可能永远没有需要他出现的机会了。

对她来说就是这样,在她不堪回首的时间里没有给过她关怀的人,在她走出阴霾的时候,洒在她身上的阳光再明媚,和他也是没有关系的。从她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和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彻底告别。

她转身之后,第一时间又看到了他。她开始留意他,虽然他和她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接触,却仍然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太感性,而他太理性,她觉得他的性格和思维方式,和她是种很好的互补。他属于那种能和各种人打交道,能适合各种环境的复合型人才,而她单调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只是个超然物外的学者。她开始喜欢他的丰富和应变。

是的,喜欢。其实很多感情事件的发生,都是从喜欢开始的,哪怕这喜欢很片面,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不去想爱不爱。对于婚外的悸动,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底线,她的底线就是她不会舍弃自己的家,依然会爱自己的家。

而对于别的,她只能说,喜欢。

喜欢,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这使她终于有了一场所谓的外遇。

那天,他们有了个机会单独待在一起。许多年之后,直到今天她都在怀念那一天,怀念那一天的心动。

那一天,他们坐在一个林阴道旁的草地边,放松着心情,聊着一些散漫的话题。

她是个只留意自己心情、不太会留意周边环境的人,可她至今记得那天很安静,树很高,草很绿;树阴在他们不远处,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有退开去;还有灰喜鹊和麻雀偶尔落在草地上。

那天,他们说了太多太多话,说他,说她,可是,没有说他们。

他一直在戒备地划清着和她的界线,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这种前提下,本来是没有发生外遇的可能的。

他要的是真实的生活,对于不属于他的人,他不会付出太多。而她是那样自私的一个人,如果没有感到真正的喜欢,同样不会投入。对人对己的不同要求,注定了他们只能彼此观望。

由此,她和他,一度离着很近的距离,心却都在远远徘徊。

他是个很苛刻的人,有时她说的一句话,甚至话里的一个词,一个词里的一个字,他也会深究下去。她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她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好得让人不忍心生气。

后来,可能是气氛使然,她想要将心动进行到底,就拉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有力气,攥得她很痛。当时她想,要是他能让自己痛到心里去该多好。

心痛给人的感觉肯定会更强烈。可她知道,这对他对自己,都不可能。他们之间,沟壑太深。

她愿意有一场棋逢对手的外遇,可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清醒、戒备、冷静、理智,在梦幻和现实之间的挣扎,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深入的勇气。

他们在付出之前,都在衡量会得到多少。于是在彼此的试探中,一些感觉去了又来,来了又去。

她听得到他的心跳,却听不到他的心声。

索取,给予,在他们各自的底线边缘,她和他想要缠绵。可在她想要沉入的那一刻,却总也沉不下去。对于和她的亲近,他同样表现得迷茫和苦恼。“好吧,好吧,不必勉强,就这样算了吧。”她苦笑道。

因为彼此之间的猜疑,她清楚地知道,他们终将成为彼此的历史。作为历史,如果有人愿意回顾,自还有些价值;如果不愿意,那就只能被尘封。

她没有勇气想象被尘封的未来,她只愿人与人的相见,多少留下些心与心的怀念。

于是那一天,他们在聊过之后,淡然地分手了。分手时他们说了再见,却都清楚,这一别,他们将再也不见。

他们果然再也不见。

时隔这么久,她仍然记着他,记着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越是你不理不睬的人,越是对你上心;越是你上心的人,越是对你不理不睬。总结来说就是:人都是犯贱的。

她知道,在他眼里,自己也是一个犯贱的女人。在他淡下去的时候,她开始热烈,而她的热烈更成了他冷淡她的理由。

她曾经在某个限定的时间段里等待,后来当规定时间到来,而他依然没来的时候,她勇敢地告诉自己:那场她想要记住的所谓外遇,其实早已成风,留下的,只是那些留存在回忆中的些许心动……

她是个太过自我的人,她所讲的故事,也是很自我的故事。

她觉得自己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份感情的结束其实带着无可回避的必然性。

在一场外遇里,人能够付出得极其有限,那么能够得到的自然也是少得可怜。

想要在外遇里寻找温暖哪怕是只要一点温存,其实都是奢望。愿有青春可奔赴,也有岁月可回首

在流年的记忆里,愿你面对爱时时无惧,怀疑爱时坚定。我没有等到我唯一的fans

正月初七,春节后第一天上班。

洛毅悄悄问我:“师姐,安然怎么没来?”

怎么搞的,过个年他的脑袋秀逗了吗:“节前放假那天,她不是就已经辞职了吗?”“什么?!”洛毅张大了嘴巴。

看他错愕的表情,我就奇怪了:“你不知道?她没和你说过吗?再说那天她不是和咱们每个人都道别了吗?你是不是喝高了,把这事给忘了啊?”

洛毅愣了一会儿,沉默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真闹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洛毅比我晚进公司一年,是我同校同系的小师弟,安然则是曾和我同租一套房的密友。算起来整个公司里面,就我们三个人最亲近。依我看,安然对洛毅挺有意思,当然在公司里为了避嫌办公室恋情,他们倒没表现得多亲热,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要到关系确定了才公开呢。“之前我什么也不知道。”晚上洛毅来我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公识趣地回了卧室,让我做知心大姐。

洛毅苦恼地甩了一下头:“我破例上班那么早,就是为了等她。我极少有预感的,可今天早上我就那么急着来上班,我是第一个到的……”

也许他们俩的关系,真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我给洛毅泡了杯茶,听他凌乱地说着,眼前闪现出这样的画面:

中午大家都下班走了,其实洛毅手头也没有要加班的工作,可他还是留了下来。

他不饿。或者说,他想不起来饿。他的心被什么东西充满着。

他转悠到安然的工作区那儿,她不在。当然不在。

那盆小小的玻璃翠还在,绿绿的,肥实的叶子,几乎把那个白色的瓷盆完全盖住了。

那个酷酷的卡通鳄鱼笔筒还在,安然喜欢用的笔杆纤细的签字笔也都在。洛毅注意地看了一下,还是三支,红黄蓝各一支,她曾和他说过那是三种基础色。

很多安然用过的东西都在,只是,她不在。

洛毅说,他没有想到安然会真的辞职。以前她也说过几次,说这里不太适合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有序,一切都得墨守成规,她说自己的工作需要环境带来激情滋生创意。

安然喜欢自由的空间,她曾跟经理交涉过,看能否不待在公司,能否一周只来两次,一是领任务,一是交文案。她说她相信自己不坐班也一样可以完成得很好。

经理没有答应。公司的人本来就不多,如果客户来了,没有相关工作人员在场,什么都要经理亲自转达客户的意思,那中间的合作也许就会出现一些漏洞,而一些最微小的漏洞也许就可能让他们失去宝贵的单子。

安然没再坚持。她后来和洛毅说,自己也许是和别人不一样,她在哪儿待久了就会觉得闷。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洛毅笑问她怎么排解,她说自己下班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偏僻的小巷里游走,那样的探索过程常使自己轻易地忘掉烦恼,而且,还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

很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可爱的,她喜欢益民巷那家古老的裁缝铺,喜欢那个白发的老裁缝手工盘出来的扣子;喜欢寺后巷精灵古怪的各色手工广告招牌,比如有个牌子上用稚拙的字体写着:为流浪的众猫娃找个家……

洛毅问过安然,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

安然眨巴着眼睛说:“因为我担心你啊,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洛毅当时听了大笑不止。

对洛毅来说,安然很多时候就像是他的小兄弟,尽管她也染彩发,她也穿时尚的服装,但她的性格里却有着太多的男人情结。她自己也说过,她不喜欢被追逐,而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追得头破血流。

平时上班他们各忙各的,如果中午大家都有时间,她就会来找洛毅侃大山。和她说话洛毅一点也不用考虑话要怎么说出口,信口开河便是,因为她也是那么一个信马由缰的人。

安然的手一刻也不闲着,总是拿起桌上的笔玩转笔游戏,她的水平已经相当高了,一支笔在她手上五个指头间转一圈,也只是洛毅一眨眼的工夫。

她的转笔游戏花样繁多,习惯一边转一边念叨:大拇哥,二拇弟,中三娘,四小弟,小妞妞,来看戏……说话的当儿,笔已经在指间转了两个来回。

安然是挺有趣的,洛毅很喜欢逗她玩:“找到那个可以让你抛头颅洒热血地追求的男人没有?如果没有,哥们儿我准备为了友情英勇献身。”“去!”安然通常是抓起什么就是什么地朝他扔过来,“我得先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以后才考虑嫁人,真不成的话,我为你换亲也成,我也看了,就你那半瓶子醋,有点困难。”

洛毅认真地对安然说:“找到你的另一半,记着跟我说一声,把你打发出嫁以后呢,哥哥我也要找个人来洗衣做饭啥的,总不能你夜夜狂欢,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吧?”

安然狡黠地数着指头:“我数一下,你得要几个人。”然后一脸坏相地唱着:“一个洗衣一个做饭一个当奶妈。”

洛毅笑着去掐她的脖子,手碰到了她光洁的脸,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

安然也有些不自然,微微地偏了一下头,那涂着亮亮唇彩的嘴唇忽地闪了一下。那一刻洛毅的脑海中竟然闪出一个词:性感。“我这是怎么了?”洛毅暗暗问自己,觉得很好笑。

临放假的前一天,安然要洛毅请她吃晚饭,理由竟是她想听他说话。

寒冷的冬夜,因为临近春节,各个店面都延长了营业时间,而且,有些店家还趁顾客不太多的时候张灯结彩。红色真是吉祥的暖色,吃完饭一路走过去,安然的脸色看起来也是红红的。

安然到家了,她迟疑了一下,问洛毅:“不上去坐会儿吗?”

洛毅调侃道:“不用了。怎么,还怕上楼会遇到色狼不成?没关系,我就在下面候着,有什么情况吆喝一声,哥们儿我是招之即来,来则能战,战无不胜,一定打他个落花流水。”然后嘲笑着把安然往楼上推,“走吧走吧,就你那彪悍样,也没人敢惹你不是?”

洛毅清晰地听到安然叹了一口气。

洛毅和安然共进晚餐后第二天,经理召开了公司全体人员会议,其实公司带经理也就十六个人。经理对大家在一年中的努力做了肯定,然后,说好中午聚餐,发红包,就算正式放假了。

洛毅说,他现在想起来了,那天安然似乎特别沉默,不过他只顾和人摽着喝酒,一定要分出胜负来,就没太在意。只依稀觉得很多人和安然碰杯,她也虔诚地和每个人说谢谢。

这个我知道。那天洛毅喝高了,也吐了。记得离席的时候,大家分头打车走,互相握手告别,安然也拉过他的手,和他说:“再见!”他当时还教训她:“以后就得这样,淑女点,礼貌点,客气点,这样我会更喜欢你的。”

一句话说得安然眼泪汪汪的,他还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洛毅说,他没想到的是,安然走了,他竟然会不习惯。

其实别人都知道她要走,可她就是没有告诉他。

而且,安然走了他才发现,这么多年以来,她是自己唯一的fans。

可是为什么,他会一直那么忽视她,让她看着他为别的女人苦痛,而把她对自己的好,看作是顺理成章。

也许安然一直在等他表白,可她没有等到。所以她才逃避,逃避那尴尬的结局,逃避那尴尬的他。那天安然叹息着上楼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算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想让你为难。”

洛毅想,自己潜意识里是不是也在逃避安然呢,逃避她的关怀?因为他一直觉得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才任她一直等待。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样的人。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自恃聪明的他,也是在苦苦地等待那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人吧。

但无论如何,想到安然,洛毅心里总还是不落忍。“那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我问洛毅。

说实话,虽然我和安然在一起没住多长时间就结婚搬了出来,但我很喜欢那丫头。当然洛毅人也不错,他们两个要是能成,还是蛮好的。也许他们需要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洛毅点点头:“师姐,我当你的面打吧。我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电话拨通了,室内很静,安然熟悉的声音清晰急切地传来:“洛毅,是你吗?”

她掩饰不住的期待让我听了有些心酸。“是我。你怎么就真的辞职了呢?”洛毅有些抱怨地问。安然的离去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突然。

停了好一会儿,安然才开始说话,似乎有些鼻塞:“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洛毅是喜欢安然的,这他一点也不否认。但他也说,喜欢离爱的距离到底有多远,远得他都不敢去想。“我……”洛毅没有说下去。也许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到临头,面对安然,难道他还是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难堪的沉默。

我有些替洛毅着急。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刚才是心血来潮才给安然拨的电话?

洛毅好像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让安然失望:“明天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邀请我。”安然有些幽怨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那么喜欢安然,可却没有爱上她?”挂断电话后,洛毅自言自语着。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凉。安然,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果然,几天后洛毅告诉我,他恐怕要一直纠结了。

那天中午在饭店再一次见到安然,他竟还是感觉只有亲切,没有亲呢!

他甚至觉得,亲昵会让他们彼此别扭。

菜上齐了,安然要了一瓶红酒:“酒壮熊人胆,否则有些话说不出来。这样的机会你不会再轻易给我吧。”

其实洛毅也知道安然一向说话坦率:“安然,回答我一个问题。”

安然没吃菜,先喝下一大杯酒,喘了口气:“问吧。”

他也干脆点吧:“你喜欢我,对吗?”“是。而且不仅是喜欢,是爱!”安然明白地回答。“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依你的脾气,早该说出来的。”洛毅说。“为什么?”安然垂下眼睛,“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我也有女人的矜持。再说感情是双方面的感受,我不要你的怜悯和施舍,否则我会无地自容。”

洛毅愕然了。这是安然吗?是他的小兄弟吗?

可她的确是一个女人,和他不一样的女人啊!

洛毅想,自己是不是也在隐约中感到安然最终会离去?她不再和他嬉闹,她欲语还休,他潜意识里就害怕安然的表白吧。他从来不想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他逼着自己认真去想。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万一安然表白了他无法拒绝,她各个方面都不错,而且他们那么投机。他心里应该一直祈祷着安然不要说出来吧,所以他们的交往曾经迂回了那么久。

安然基本上只在喝酒了:“真的,我不想我们做不成恋人,也做不成朋友。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当然你从没把我当成女人。”

安然说得对。洛毅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像对待男人一样对待女人,可他为什么总是忽略安然的性别?!“如果那人是我认识当初爱上的,我真就直接说出来了,可我们不同。我们在一起太久了,彼此之间那么熟悉,我知道你对我没有那样的想法,再贸然提出来,真怕朋友也没得做。”安然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洛毅。

洛毅把酒喝掉,又倒了一杯,也给安然满上。和安然在一起,他贫嘴的时候太多,今天,他愿意等着她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我喜欢用红黄蓝三色水粉玩调色游戏,红黄合成橙,黄蓝合成绿,红蓝则合成紫,若是哪一种淡点或深点,就能混合出更多的颜色。”安然说,“我调试了一种又一种,我觉得它们就像是我的生活,多姿多彩。可奇怪的是那种玫瑰红色一直调试不出来,我想这也许是一种宿命。”安然拿起酒杯,醇红的酒在杯里晃荡着。“你不把我放在心上,从来没有考虑过让我进入你的生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就为这样不能逾越的距离苦恼着。”安然颓然地把酒杯放下,洛毅有些心疼。

这顿饭安然吃得很悲伤,洛毅心里也不好过。

走出去的时候,安然有些醉眼蒙眬,可是不让洛毅扶她:“陪我走走吧,到小巷子里,好吗?大街上太吵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这点要求。“这些小巷里的人们总让我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和人情的温暖。”安然自顾自地说着,脚步倒还稳当,“你瞧,在这狭窄的巷子里跳格子玩的小姑娘,握着一把青菜站在路边拉家常的老太太,骑着破旧的自行车面带微笑往家赶的男人,都让我感受到他们的幸福……我多想什么时候也拥有这样平淡的幸福。”

安然的眼中开始有泪:“可是幸福离我那么遥远!我爱的人多少次向我倾诉他追求别的女人的苦恼!我知道自己是在等待一个等不来的人,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从来没有明白地告诉过我。”洛毅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有这个必要吗?”安然苦笑着,“我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还要我怎么说?我不想让你难堪,不想让你勉强自己。知道吗?我一直在委屈自己适应你。”“安然,我不想你这样。”洛毅说的是实话。

安然摆着手说:“我愿意的,和你没关系。如果我不愿意,谁强迫我也没用。你不必自责。”

不知不觉,他们从小巷的另一头走了出来,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上。

快到情人节了,街旁的店里都在放着《你是我的玫瑰花》。安然驻足倾听着,有些伤感:“我明白,你想对我做出补偿的,对吗?你觉得过意不去。但是你还是不能完全地接受我!”

洛毅痛恨自己!为什么,他还是不能够?!

从花店门口保鲜桶里拿起一枝玫瑰,安然的嘴咧了一下:“知道吗?情人节时我会格外难过,因为我爱的人不想让我爱他,甚至他在躲避我爱他。我是有情的人,却被伤得最深。虽然那天我也会收到鲜花,可我都把玫瑰抽出来还给人家了。我不能为了虚荣耽误了别人,让人误以为我接受他了。”

洛毅的心抽搐起来:“安然,我送你花吧,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真没有送花给你呢。”“送花可以,但同样,我不要你的玫瑰。”“为什么?”洛毅看她不像在赌气。

安然勇敢地看着他:“因为,你心里的玫瑰还没有想好送给我。我爱你是我的事,你不必为此迁就我,没有爱上我也不是你的错。我感谢你今天做出的努力,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安然,情人节晚上,我在钟楼广场等你!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洛毅看了看安然,他又迟疑了,又说不下去了!

可他的话,安然似乎没有听到,她微笑着为自己买下那枝玫瑰,向他挥手告别。

凌晨时分,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的洛毅,收到了安然的一条短信,短到只有三个字:“别等我。”

安然听到了那些话。

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看了几遍,洛毅还是不肯相信。

记得是谁说过,有些行动的产生不一定是出于爱,而是不甘心。他不信她就这么放弃自己,于是决定一试。

可情人节那天晚上,洛毅是钟楼广场唯一落单的那个人。

他打安然的电话,她不接。后来再打,她关机了。

这次安然明确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曾经给过他足够多的机会,可在他反复徘徊犹豫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失去了。“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等到安然了……”洛毅颓然地说。

爱情这东西,往往因环境不同,制造出的表象也不同。许多人被表象所惑,还有一些人,被表象所缠绕,使他们无法深入下去,于是爱情就流失了。

很多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患上选择困难综合症,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这种病症唯有想明白后自救,旁人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

无论是对人对事,如果做了选择后患得患失,心无宁日,就要认真考虑你的选择正确与否了。愿有青春可奔赴,也有岁月可回首

人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一点没错。这个冬天,自从阿杰和江平双双下岗在家,他们的日子就过得分外艰难起来。

大气候本来就不好,加上阿杰高不成低不就的,他的工作也就特别难找。

江平则很快在一家宾馆找到了做服务员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很是辛苦,但阿杰一点也不体谅她。

一天晚上下班后,江平见家里又是清锅冷灶的,就不满地说了阿杰几句。阿杰接着话茬儿,两个人吵了起来,越吵越恼火,直至口不择言,恶语相向。

阿杰愤愤不平道:“凭什么我得在家做好了饭等你?你是什么身份,得人这么伺候着你?你以为现在是你在养家对不对?别忘了当初我的工资可是你的两倍!你忙,你是忙,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每天那么花枝招展地出去,回到家看到我就没个好脸色,你以为我傻啊?!”

江平气得一时语结:“我……我们有规定的,必须穿统一制服,化淡妆,我得遵守!”

阿杰怪笑一声:“哈哈,笑话,服务员还有那么多要求?你说,要你们那些个服务员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

江平急得直跺脚:“阿杰!你别乱讲!我是正经挣钱去了!你又找不到工作,咱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家里本来积蓄就不多……”

阿杰打断了她:“嫌我现在不挣钱了是吧?嫌弃我了是吧?”

江平无奈地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

阿杰铁青着脸:“我只知道你动不动给我脸色看!我现在是挣不了钱,我要是有钱,不也可以买你的笑脸吗?”

江平惊诧不已:“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不相信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人?”

阿杰冷冷地回道:“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我只知道,你现在越来越晚地回来,回到家就开始挑我的刺!”

江平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别再和我闹了,我真的太累了。”

阿杰紧追不舍:“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劲的?”

江平黯然说道:“我觉得这日子挺没劲的。”

阿杰像是一下子抓住了话柄:“不是日子没劲,是你觉得我没劲,你还是烦我了吧?嫌我没找到工作要你养着,我不是男的吗?现在就业机会对男人来说是太有限了,我不像你,身为女人,又小有姿色。”

江平怒了:“你说什么?!我的工作是在出卖色相?!”

阿杰哼了一声:“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江平的心冷极了,她不想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北方的冬天本就太冷,现在回到家里她只能靠自己的体温取暖,她再也不能奢望从阿杰那里得来一句暖心的话。

阿杰和江平的关系恶化了。

江平越来越不想回家,阿杰整天怨天尤人,一副怀才不遇相,日日买醉,和一些同样眼高手低的工友们怀恋着他们曾经峥嵘的岁月。

他的那些工友们,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总是嘲讽阿杰,说他现在已经由当年牛气哄哄的车间主任变成了从老婆手里领生活费的可怜虫,而且,他们还含沙射影地说,现在有的宾馆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让他看好自己的老婆。

阿杰和江平的战争开始升级。两个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绝情。

伤了心了,伤了心了!两个人这样经常吵架,把对方弄得遍体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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