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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6 04: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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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韧

出版社:同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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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女孩·杀人手表

隔壁女孩·杀人手表试读:

人物介绍

中学生,一个敏感、聪明、帅气的男孩儿,总是能在不起眼的事情上发现不一般的故事,甚至从一张白纸中看到可怕的案情。他天生富有幽默感,有一种从小就要当英雄的冲动,为此,有的同学嘲笑他,老师和家长也不理解他!但是,他不在乎。他就是要体会惊魂的刺激,就是要在冒险中丰富他的少年人生。这,就是大宇,就是学校第一哥!大宇

大宇的同学,公认的班花,长得像公主一般娇美,也像公主一般专横。她是大宇的死党,更是他心灵历险的积极参与者。几乎所有的『诡计』,所有的『阴谋』都有她的参与。有时候她的胆子太大,想象力太奇特,连大宇也有些害怕了!嘿嘿……刘畅

墓碑倒下的地方,本来有一个小洞,它看上去像一只巨人的眼睛。按说那本应该只有黑暗,而再没有别的情形。但大宇忽然发现,就是从那黑洞中,伸出一只手。赵勇

他天生是一个胆小鬼,却一心要扮成打虎英雄武二郎。看到什么怪影时,女生还没有反应,他已经像女生那样尖叫起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跑,回头看时,第二反应就是尿裤子……但是,事后他总是要吹牛,还吹得那么神,连他自己都忘了姥姥家姓啥了。如果说他给大宇帮过什么忙,那就是,更增添了大宇的胆气:『绝不能像赵勇那样尿裤子!』李伦

大宇的同学,班里最像大侠的男孩儿,他自己也以大侠自居,想保护刘畅那样的公主,也想把大宇震住。可惜他的头脑稍微简单了些,幽默感也不足。当他一心想在刘畅面前扮杨过时,刘畅却认为他连麦当劳快餐店门前的那个小丑大叔都不如,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算不上是大宇的死党,只能算是一个『活党』。

隔壁女孩

墓碑倒下的地方,本来有一个小洞,它看上去像一只巨人的眼睛。按说那本应该只有黑暗,而再没有别的情形。但大宇忽然发现,就是从那黑洞中,伸出一只手。

第一章 死人叹气

中秋节这天,大宇跟父母来到南郊看望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住在干休所,那是一栋小灰楼,坐落在河边。

他们住在楼上,共有三间屋。外公外婆住一间,爸妈住一间,大宇一个人住在最小的那一间。

晚上,吃过月饼,看过电视,外公外婆和爸妈都睡觉了。大宇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亮,真想做一首诗,唱一首歌,表达心中的浪漫和激情。

可是,要表达的太多,一时不知如何表达了。

最后,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几乎同时,他听到旁边有人也叹了一口气。

大宇吓了一跳。

半夜三更,那会是谁?

他听出来了,那个人就在隔壁。

跟大宇一样,那人也是睡不着觉,也站在窗前,对着月亮,发出了一个含义复杂的叹息。

是什么人呢?

大宇又叹了一口气。

那个人紧跟着叹了一声。

大宇不由自主,把头伸出了窗子,朝着隔壁那边张望。他要看看是谁跟他一样,半夜不睡觉,对月发叹声。

隔壁那人,刚好也把头伸了出来,朝大宇这边张望。

两人脸对脸,眼对眼,都是一愣。“咦……”“呵……”

大宇这才看出,那是一个女孩,年纪跟自己相仿,眉眼清秀,表情灵动。她看着大宇,也是眉毛挑起来,显然吃惊不小。“你是谁?”大宇问。“你是谁?”她也问。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我叫大宇。”“我叫韦萌。”“你好,韦萌。”“你好,大宇。”

他们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他们都很喜欢认识对方,喜欢这样的夜晚,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轻轻地笑出声。

于是,他们笑得更开心了。

韦萌问大宇是哪个学校的,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大宇一一回答。他又问韦萌同样的问题,不料韦萌却光是微笑,没有回答。“你也是跟爸妈一起来的吗?”大宇又问。

不料,一听这话,韦萌的笑脸顿然消失。她明媚的大眼睛里,竟然闪出了忧愁、悲哀,泛出了点点的泪光。“哎,你怎么……怎么哭了?”大宇诧异道。“谁哭了?”韦萌忽然又咯咯笑了起来。

女孩子啊,谁能把她们捉摸透?

他们又一起看月亮,聊着嫦娥,谈着古诗,回忆着古代的传说,一直聊到了后半夜,还是兴致勃勃的。

眼看一夜即将过去,远处传来了公鸡的报晓声,韦萌的脸色顿时一变。“啊,我得回屋睡觉了。”她说,“明儿见。”“哎,可是……”大宇正兴致勃勃地谈一首唐诗,刚说到一半,还不想收住呢。

然而,韦萌已经缩回脑袋,关上窗户了。

大宇恋恋不舍地回屋,躺在床上,好久都睡不着。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知己,不但可以谈心,还可以谈诗,谈梦想,谈共同的爱好。

在心里,他已经深深地觉得,这个韦萌不是刚刚认识的陌生女孩,而是自己一生都离不开的好朋友。

好在明天就可以到隔壁,敲她家的门,跟她见面了。他们可以一起出去,到河边赛跑、游泳、钓鱼;更可以坐在柳树下,对着远山近水,畅快地聊天,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心事。

这样甜美地想着,他睡着了。

太阳老高,大宇才起来。外公外婆和爸妈他们,都已经坐在厨房,等着大宇吃早饭了。大宇匆匆洗脸刷牙,急忙过来,道了一声不好意思。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马上去隔壁韦家找韦萌去玩。“昨晚你那屋好像有动静,你跟谁说话呢?”妈妈问。“我……没有啊?”大宇的脸红了。“我也听见了,好像还乐个不停呢。”外婆也道。“真……没有……”大宇的脸更红了。

爸爸和外公说起了别的事,妈妈和外婆也插上了嘴,把大宇忘了。大宇这才顺利地吃完包子,喝完了粥。他看了外婆好几眼,也不敢把想问的话问出来。但是他必须试探,他要从外婆嘴里多了解一下韦萌,多知道一些韦家的情况。“外婆,您认识这楼里住的韦萌吧?”大宇结结巴巴道,脸又红了。“什么?”外婆没听清。“韦萌……一个女孩。”大宇重复道,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女孩?什么女孩?”外婆大声说,“我们这楼里,没有什么女孩。”“不可能。”大宇抬起头,理直气壮了,“她叫韦萌,跟我一样大,您没见过?”“从没听说。”外公也道,“你说那女孩,真是这楼的?”“就住在你们隔壁啊。”大宇一急,忘了隐瞒情况,“昨晚我还跟她说话了呢。”“隔壁?!”外公外婆好像吃了一惊。“怎么了?”大宇忽然觉得,后背发凉。“隔壁哪有什么人家?”外公道,“那是仓库,常年锁着的。”“啊,等一等!”外婆忽然叫了起来,神情怪异,“你说那女孩姓什么?是姓韦吗?”

大宇点头。“哎呀,是不是老韦家的那个小丫头啊?”外公也想起来了,叫得更响。

但是,他们忽然住口,都盯着大宇,再不作声。

他们的目光那么可怕,大宇顿时吓住,不敢看他们了。“怎么回事,妈?”大宇爸问。“那小丫头,”外婆叹道,“早就死了!”

第二章 与鬼魂约会

“什么?她……死了?!”大宇跳起老高。“死啦,死啦,五年前就死啦!”外婆叫得更响。

大宇目瞪口呆,重重地坐回椅中,靠着椅背,也像是死了一样。“大宇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妈妈问,“是不是在做梦啊?”“也许,是你对月幻想,产生了错觉?”爸爸也试图分析,但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有大宇自己心中明白:不是幻觉,不是做梦,而是一个最真切的现实,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他看到了她,认识了她。

而她是一个……鬼!“要说呢,韦家那事,也真是发生得突然,太惨了。”外婆开始回忆了。

原来,韦家老两口带着一个小孙女一直住在干休所。五年前的一个晚上,老两口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晚饭,等着小孙女放学回家吃饭。等啊等啊,小孙女一直没回来。他们出门去找,可天黑漆漆的,上哪儿找去?老两口急得快疯了,可是一连三天都没有消息。

第四天,有人在河里游泳,发现了韦家小孙女的尸体。

据法医鉴定,小韦萌是淹死的。怎么会淹死?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可能是她下河游泳出了事,也可能是回家太晚没看清路,一失足掉进了河里。那条回家路就在河边。

韦家老两口悲伤欲绝,好几天不吃不喝。他们的儿子和媳妇也从南方赶来处理后事。韦家把小韦萌埋到河边坟地后,一连好几个星期都不出门见人。

外婆和外公要安慰他们,敲了几次门,都没人答应。后来才知道,韦家早在前一天,就悄悄地收拾东西,回南方老家了。从那以后,韦家的房子便变成了干休所的仓库,里面装了一些破旧家具,而且一直都锁着,好几年没人进去了。“死了?她已经死了?”

大宇再没听外婆他们说话,自己陷入了沉思。

不仅是沉思,他甚至感到后怕。

如果是这样,那么昨天晚上他就是跟一个鬼在说话?

而且他还跟那个鬼约好了,要在今天去找她。

跟鬼魂约会?!

外婆他们议论完了,也吃完了饭,便各做各的事了。他们都认为大宇是出现了幻觉,没再把他的故事当回事。大宇到自己屋里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的耳朵一直立着。干什么?

他在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是空房,是死屋,怎么会有动静?

他知道,但是,不自觉地,他还是要听。因为他还是不相信,那个女孩是不存在的。他更不相信,自己那么真切地看到的笑脸,听到的笑声,居然是一个鬼魂。

那样一个灵巧的、漂亮的、浪漫的女孩,怎么会是一个死人?!

隔壁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宇听到的,只是自己的耳鸣。

只有在紧张到极点的时候,他才会耳鸣。

他一分钟也没忘,自己今天应该到隔壁去找她。那是昨天晚上他和她定好了的。一个男孩跟女孩定了约会,就不应该失约。

可是你怎么能跟一个不存在的女孩约会呢?

大宇几乎要笑了。或者要哭了。

他害怕了吗?

是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因为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情况:他在跟一个死人打交道,而这个死人,竟然像活人那样跟他说话,还对着他笑!

并且她还在隔壁等着他,看他敢不敢去找她!

他敢吗?

大宇的心都发颤了。他把书放下,慢慢起身,来到了屋外。门轻轻地在身后关上,他已置身于楼道之中。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他要到隔壁去,要去找那个不可能存在的女孩。

他要赶赴一个跟鬼魂的约会。

到了隔壁的房门前,他刚要举手敲门,又停住了。稍稍后退,他认真地看着这扇门,就像是看一部无法看懂的书。

门上的漆已经脱落,大片的蜘蛛网覆盖在门的上方。门把手上已经布满了铁锈。一看上去,就知道此屋不仅长时间无人住,而且早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在这样的屋里,怎么可能住着一个表情生动、面容明丽的女孩?

大宇敲了一下。

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又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他的心却响得要把他自己震昏了。

我这是干什么?他惊慌地想。明明不可能有人,我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这样敲门?难道我还是在做着梦?难道,我是要向自己证明什么?证明没有鬼吗?当然没有。赶快离开,再也不要来了。

他刚要转身离去,就听见屋里有了一阵脚步响,接着门内就有了一阵开锁的动静。

大宇还没来得及动,门已经悄然打开了。

门上挂着的蜘蛛网,随着门被打开,撕出了一道大口子。那几个黑黑的大蜘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呆了一下,便急忙逃到了门框之后,不知所踪了。

迎面吹来一股风,带着好像是积攒了几百年的灰尘,吹到了大宇的脸上。

他眨了眨眼,不敢吸气。他觉得那是一股地狱来风,是有毒的,传送来了死神的信息。意识到这些,他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缓缓移步,走进门时,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快,掉头逃回去,现在还来得及。”但是他还是走进了屋子。

那门柔和地关上了,完全是自动的。

大宇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关门。但是没有人,连个死人都没有。可以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

他迈步朝里间走去,后背渗出了冷汗。

可是,里间也是空的。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正如外婆所言,只有一些烂家具。大宇顿时放松了一些,又看一眼,便要离去了。

但是,慢着。

那是什么东西?

在里屋的墙角立着一面镜子。不知为什么,大宇看到它,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他想起了一个说法:有一个杀人犯,在杀人时,形象被镜子照了下来,结果很快就被抓住了。所以杀人犯如果到别人家里杀人,一定要先把镜子都蒙上。

那么我会从镜子里看到什么呢?当然没有杀人犯,但是会不会看到一个别的什么形象——能不能看到她呢?

刚到镜子跟前,大宇的腿就软了。因为他发现那面镜子似乎在颤。他快步上前,便发现了镜子中真有一个人,正在朝他做鬼脸。“天啊……”

他刚要逃,就见那镜子破碎了。

一个火红色的鬼魂,狂叫一声,朝他咬了过来!

第三章 火狐狸

危急之下,大宇一脚踢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鬼魂负痛掉头,跳窗而逃。

原来是一只火狐狸!

大宇早就听说,这里在秋天时分总有狐狸出没,现在才亲眼看见。好神秘的野兽,还带出了一股浓浓的腥臊味。

那么刚才也是它把门打开的了?难道它已经成了精,要打开门让大宇进来,再把大宇吃掉?大宇摇头笑了。当然不可能。也许门根本就没有插严,是大宇自己碰开的。

他赶到窗前,发现窗户是钉死的,所有的钉子都生了锈,心下不禁骇然。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就是从这窗户里探出身子,跟大宇聊天的。

上帝啊,这怎么可能?

窗户的左上角有一个巴掌大的洞,狐狸刚才就是从那个洞口钻出去的。但是大宇明白,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那里出入的,哪怕他(她)是一个婴儿。

他离开窗台,开门出去,小心地把门关上了。

回到外婆屋里,见外婆正在包饺子。大宇过去一边帮着擀皮儿,一边跟外婆聊天。话里套话,他知道了韦家更多的情况。“她埋在河边了吗?”大宇问。“嗨,都那么说,谁也没见啊。”外婆道。“为什么?”“保密呗。”“保密?”“那儿又不是坟地,哪能埋死人呢?听说呀,是韦家偷偷找个地方埋起来的。”

一整天,他不是帮外婆干活,便是跟爸妈看电视,还帮着外公写了一封信。他心里有事,却无法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要自己把韦家的事忘掉,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到了晚上十点,全家都睡觉了。大宇又睡不着了。

他站在自己屋的窗前,看着月亮,不禁被它的明丽幽静的美震动了。他又想作诗,至少,想背一首前人吟月的好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他轻声吟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另一个声音,在隔壁那边和道。

大宇一惊,咽回了下面的话。

那个声音轻微如蜂鸣,低弱比蚊哼,却像一个巨雷那样把大宇吓呆了。

因为,那是……那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大宇不敢动,但是他还是慢慢地探出了身子。

隔壁那边,一个人早就探出身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正是韦萌!“你好,大宇!”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好……”大宇挤出一声,比哭还难听。“说好来找我,怎么失信了?”她得理不让人,又嘲笑着问。“我……我……”大宇吓得浑身发软。“这么好的月亮,要是不好好玩一玩,才可惜呢。”她说,“敢不敢出来,跟我到河边玩玩去?”“我……你……到……河……边?”“走吧。”她一声长笑,身子便跃出了窗子。

笑声刚完,人已经在楼下了,还朝着二楼上的大宇连连招手。大宇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全身发软,再也没有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地,他就顺着窗户朝下爬。奇怪的是,几乎没费力,也没害怕,他爬下了楼,虽然最后摔在了地上,但也没有受伤。

前面是一片昏暗的树林,月光洒落在林子的南边。远远地看见韦萌的身影一闪,在朝着自己招手。他看着害怕,不敢跟过去,但身子已经不听他的,自己跟了上去。

她的影子已经进了树林。大宇一入林中,便觉得一股阴气袭来,不禁浑身一颤。

月光在这里,也变成了深蓝色,犹如地狱的光波在流动。

一切都是阴沉的,一切都是惨淡的。每一棵树都像是一个鬼影,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大宇只走了七步,就发现无法再走了。

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坟墓跟前。

坟不大,隐蔽在树林的深处,在一片草丛之中。如果不是他正好站在坟前,简直不可能找到它。

现在近近地看着它,大宇觉得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土包,而是一个灵魂。

坟前还有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字。

牌子已经很旧,快要烂了。上面的字迹,几乎辨认不出来。一缕青白的月光,刚好打在了牌子上,大宇低下身,使劲去看。“韦萌之墓”,就是这几个简单的字。只能是这几个字。

它们好像是甲骨文,好像是一千多年前的遗迹。看上去这几个字早已经被岁月销蚀了,只是为了让大宇看上一眼,它们才显现出来。

那坟包也长满了青草。不是小草,而是又粗又高的蒿草。

那一丛丛的蒿草,看上去不是绿的,而是黑的了。

是蒿草使大宇畏惧吗?他为什么不敢再看下去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咯咯的轻笑。

大宇缓缓抬头,朝前面看。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又转身,朝着后面张望。也是视不见物,只有阴阴的树影。“韦……萌……”

他叫了一声,很低,而且发颤,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又传来了一阵笑声,更诡异,更阴森。

他摇晃了一下,就要晕倒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站住,必须站稳了。如果他的精神崩溃,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关键是绝不能结束,绝不能这样结束。

对着坟墓,他直直地站着,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功能。

但是,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敏锐,能感到树叶的生长,听到月亮的转动。

有一个黑影,从他的身后慢慢地走上前来。那么轻,那么轻,几乎不可能被他感知。好像大宇也只专注于坟墓,对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再注意了。

就在那黑影到达身后,就要朝他下手时,大宇突然一个转身,双手一张,抓住了黑影。他一用力,把黑影按倒在坟包上。

借着月光,一看清那黑影的面容,他就如同见了最丑陋的魔鬼,跳起了半尺高!

第四章 丑陋的影子

“你是谁?”

大宇手指黑影,厉声问道。“不认识吗?嘿嘿嘿。”

坟上那人,不紧不慢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把一根草棍从头发上摘下,吹到了一边。然后他才盯着大宇,又冷笑了一声。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有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灰西服。“你要干什么?”大宇后退两步,做好了拼命准备。“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人。”中年男子又笑。

听上去,令人不寒而栗。“可是你……”大宇喃喃着要再问。“跟你一样,也是来上坟的。”男人说。“上坟?”大宇一愣。“是啊。”“给谁……上……上坟?”“这里,还有别的坟吗?”那人一指面前的坟包,又笑了一声。“韦萌?!”大宇失声叫道。“正是。”“那么你……你是她……她什么人?”大宇紧张起来。“老师。”那人不再笑了。“老……师?”“我姓柴,是南郊小学的语文教师。”男人说道,不再看大宇,却盯住了坟头上的草,“五年前韦萌出事时,我正是她的班主任。”“啊,原来,您是她……她的老师。”大宇看着这个姓柴的人,“您来……来给她……她上坟?”“每年都来。”柴老师道,“而且,都是中秋节的晚上。”“为……为什么?”“因为,韦萌就是在五年前的今天,被杀害的。”“您说什么?!”大宇倒吸一口气,“她……她不是自己淹死的吗?”“不。”柴老师目光炯炯地盯着大宇,“她是被杀害的。”“被杀害的!”大宇惊得直翻白眼。“你不信,对吧?”柴老师似乎又要冷笑,终于忍住,“这也不怪你。所有的人都不信,都以为她是出了事故,滑到河里淹死的。只有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可能?”“你是谁?”柴老师忽然反问。“我……我叫大宇。”大宇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那么,你跟韦萌并不认识?”柴老师又那样怪笑了。“不……不……不认识。”大宇不知怎么说了。“那你怎么来给她上坟?”柴老师奇怪。“啊……我没……没有……我不知道这里有她的……她的坟……”“这我就明白了。”柴老师笑了三声,“我就觉得不可理解嘛。跟你说吧,我早就看见你了,一开始以为你是她的什么亲人,后来一看又不像,所以才要过来盘问盘问。这么说你只是无意之中撞到这里来的了?”

大宇想了四秒钟,才点了一下头。“您刚才说,韦萌是被杀的。”大宇吞吞吐吐,“我想知道您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当然有了!”柴老师说,“这种事能胡说吗?”“那么,我能不能……”“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对此感兴趣。”“我……啊,是这样。”大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我从小爱看侦探小说,对任何离奇诡异的案件都感兴趣。”“一个侦探迷!对不对?我说得对不对?你小子啊,跟我一样,是一个侦探迷!”柴老师顿时热情如火,拉住了大宇的手,拼命摇晃,简直要把大宇摇散了。“阿加莎都看了吧?老福尔呢,也全看了?好好,了不起!奎恩呢,还没看过?哎呀,太可惜啦,小伙子,赶明儿你找我,我借给你十五本!必须看十五本,然后你才可以说:我是一个侦探迷!”

大宇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此公真有意思,只叫外国小说家的半个名字,听上去就像管司马迁叫“马迁”,管施耐庵叫“耐庵”一样滑稽。

但是,大宇郑重地点着头,不让自己笑出来。“我一定。”大宇保证。“这就好,好孩子!”柴老师高兴了,“那么,现在你听好,我把自己掌握的证据说给你:韦萌为什么是他杀,而不是意外事故?就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梦?”大宇不解。“是的,我梦见了一只狐狸。”“狐狸?”大宇觉得后颈发冷。“一只火红色的狐狸。”“火狐狸!”大宇叫了起来。“是啊,是啊,你看,你也害怕了吧?跟你说,当时可把我吓死了。”柴老师回想着,表情真像是一只狐狸了,“那天晚上,不知为什么,我早早就犯困,吃完饭就睡下了。迷迷糊糊,我看见一个人进来坐到了我的床边。我一看,是一个小女孩,笑嘻嘻地盯着我看。”“她是……韦萌?”“正是她!我问:‘咦,你怎么来了,韦萌?’她说:‘这么好的月亮,您怎么还睡觉,不出去玩玩吗?’”“好月亮……玩……玩……”大宇喃喃重复,哆嗦起来。“我反问:‘玩什么?’她咯咯笑了:‘你跟我来!敢不敢?’我问:‘去哪儿?’她说:‘河边。’我奇怪:‘为什么上河边?’她说:‘因为我已经死了,已经被人杀死了,从今以后我就住在那里了。’说完话,她就变成了一只红红的狐狸。我大叫一声,醒了。我马上明白:这是真的。我的好学生,聪明美丽的小韦萌,她——死了,已经遇害了!果然,天亮以后,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大宇面色惨白,双目发光。他盯着柴老师,张了好几次嘴,什么也说不出。“火狐狸……火狐狸……”

好像是心中有一个痛苦的哨子,自己硬生生吹出了低音。

就在这时,柴老师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瞪大,对准了大宇的身后。

大宇毛骨悚然,不敢动弹。“我的天啊……”

当他慢慢转过身,便看到了一个丑陋的影子。

一只火狐像人一样立在了他们的面前!

第五章 水怪

大宇和柴老师,面对着火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只火狐看着他们像是在狞笑,又像是在咧开大嘴,欲哭无泪。“韦……萌?”

柴老师颤声叫道,完全不像是刚才那个人了。

一分钟以前,他还是勇敢的、幽默的、信心十足的,而此时,他成了一个胆小鬼,一个缩脖者,一个怕鬼的人。

对着那狐狸,他双腿打颤,竟然哭了起来。大宇还从没见过有人会怕成这样。他不是简单地害怕,而是完完全全地魂不附体了。“韦萌……”

大宇也叫了一声。他不敢想象了。难道这个诡异的动物竟然是那个小姑娘的化身?或者竟然是她的鬼魂?

那么,昨晚和今晚所见到的那个咯咯笑的女孩就是它了?

它前腿举起,后腿站立,对着柴老师和大宇,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

大宇和柴老师急忙抱住头,准备应对火狐的发狂进攻。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们再一抬头,眼前只有幽蓝的夜色,哪里还有什么火狐?

柴老师掉头就跑,蹿出了树林。大宇紧随其后,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河边,再多跑出几步,就要掉进河里了。柴老师一拐,便上了一条小路。跑出了一百多米之后,看看后面没有危险了,他这才停住脚步。“你看见了?”柴老师喘着粗气问。“看见了。”大宇道。“简直不可思议,跟我那年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柴老师的脸色难看极了。“你真认为那狐狸是……是……是……”“当然,就是她,一定是她,就是小韦萌!”柴老师惊惧交加,使劲跺脚。

大宇没说什么,看看柴老师的脚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那天,韦萌走的,就是这条路?”他问。“啊?啊!就是这条路!”柴老师像是被这问题吓了一跳,大声回答。“那么,”大宇观察着周围,“她是在哪段出的事?”“哪段?就是这儿啊。”柴老师也看了看前后左右,无比伤感地摇头,“就是在这儿,你看见了吧,河边有一丛红柳?就是在那红柳中找到了她的一只鞋。”“因此,就断定她是从这儿掉进河的?”大宇看着那柳丛。“在这儿被杀的。”柴老师更正。

大宇没吱声。他想了一想,朝河边柳丛走去。柴老师叫他回来。他像是没听到,来到柳丛边,弯下了身子在地上查看,然后又看看小路到这里的距离。“有人说她可能是下河游泳才出的事。”看看柴老师过来,大宇说道。“胡说!”柴老师反驳,“那天放学后天都快黑了。再说,谁在中秋节游泳啊!”

大宇深深地点头。他又看着小路,再看看自己身边的柳丛。

从那儿到这儿大约有三十米,照韦萌当年的岁数,她至少得走上五十步,才能从路上下来,走到这里。

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中秋时分,好不容易盼到放学,知道家里做了好吃的,在等着她回家吃饭,团圆过节。她急急忙忙朝家里赶,走到这里时,忽然不着急了。

她不但不再顺路快跑,反而走下了小路,来到了河边。

为什么?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会使她忘却一切,折过身来走了五十步,来到河边,最后把自己的小命送到河中?

大宇轻轻地摇了摇头。

柴老师说得对,她不可能是游泳,也不可能是失足掉进河里。

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杀害的。

她,韦萌,是被人给杀害的?!

这个想法第一次明确地出现在大宇的脑海中,顿时把他震住了。“柴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大宇低声说。“嗯?”柴老师还处于激动与惊慌中,一时回不过神。“既然案情如此明显,她只能是被杀的,为什么有关部门没有立案?”“因为,他们都不这样想。”柴老师叫道,朝天上挥着双手,“他们都说是事故,是小韦萌自己不小心送的命!”

大宇没再言声,心里越发觉得事情蹊跷了。

为什么他们认为韦萌是失足落水呢?

这样明显的事实,为什么没人承认?

韦萌到底是怎么死的?

换句话说,是谁杀了她,又为什么呢?

这些问题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问号,沉甸甸地压在大宇的心中,压得他呼吸困难,神经更加紧张了。

他看着月色,看着发黑的河水,看着这纷乱的柳丛,越来越觉得心神不宁。

那个隔壁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火狐会不会真是韦萌在显灵?

她为什么要显灵?为什么要对我显灵?把我引出来,引到那个坟头前,她想干什么?想对我说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有鬼魂显灵?!“有鬼……有鬼啊……”

柴老师再也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拉着大宇,又回到了小路上。大宇还想再问他什么,他拼命摇头,再不要大宇说了。大宇话没说完,他已经朝自家的方向跑了。

大宇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茫然。

站在小路上,注视着河水,他在心里暗暗叫着:“韦萌啊,你已经显过灵了,那么你就再显一次吧。请你把真相告诉我,跟我说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屏住呼吸,他等着鬼魂的出现。

然而大地幽静,河水平和,再没有一点异样的动静。

大宇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准备朝回走。

忽然河边好像传来一个怪怪的声响。

大宇顿时停住。

那是什么?

他想了一想,便寻声奔去。到了河边,朝水中看,岸上瞧,没有任何情况。于是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就直起身来,要返回小路。

那一声响又出现了。

这一次,格外清楚,因为那声音几乎就在他的脚边发出。

大宇一步上前,差点跨入水中。他看了又看,听了又听,还是一无所见。“看来,我真是有病了。”他心里说,摇摇头,转身就要上路,决心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间,“哗啦”一声巨响,几乎把他骇倒。他刚要跳起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水中跳起一个怪物,一下子蹿出,把大宇紧紧地抱住了!

第六章 夜光红柳

水中跳出的竟然是一个人!

他紧紧地抱住大宇,喷着水气,翻着眼睛。看样子,他已经半疯。“韦萌?你是韦萌?!”

他厉声问,把大宇快要勒断了。“不,我不是……我不是……”

大宇使劲挣扎,怎么也挣不出。“怎么不是?为什么不是?你说要给我显灵的,我准时到这儿来等。先是岸上,又是水里,我找遍了,等疯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你怎么不承认,怎么不说是你啊!”

那人的手渐渐发软,身子一点点堆下,最后瘫在了地上。

大宇轻轻拉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人年纪也在四十岁左右,有些秃顶。他浑身水淋淋的,只穿着裤衩背心。秋夜时分,凉风习习,眼看他一会儿就要冻僵了。

大宇可怜他,可是更怕他。“你是谁?”大宇问,“你……你认识韦萌?”

那人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他抬眼看着大宇,愣了一会儿,终于喘出了一口粗气。“你是谁?”他反问,“你为什么到这儿来?”

大宇此时断定,这个人一定跟韦萌有密切关系,跟韦萌的案子更有联系。“我叫大宇,是……是来这儿旅游的。韦萌的事,我也是刚听说,并不认识她。”

一下子,那人的眼中露出了凶光。他看着大宇,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而是一个千世仇人。“既然是这样,那……是我搞错了。”他说完,起身就走。“可是,您……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韦萌啊?”大宇追上一步,急切地问。“什么韦萌?谁叫韦萌?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那人发怒了,像是随时要杀人。“刚才您还说……还说您在等她,您要跟她说什么,有什么约会呢?”大宇有点害怕,还是硬着头皮指出。“放屁!放你娘的臭屁!我等谁?我谁也没等!老子是觉得太热,下到河里洗个澡,你管得着吗?”

话还没说完,他“扑通”一声,跳到河里,一下子就没影了。

大宇把刚吐出的半个字含在口中,看着河中大圈的涟漪,久久不见人头再冒出,心里便明白:那人是潜水走了,也许是到了对岸,也许是潜到了下游,再也不会露面了。

问题是他是一个什么人呢?

来等韦萌?等着韦萌的鬼魂显灵?

看样子他是一个疯子,至少是精神已经不大正常。

然而,他的眼神里,又有那么一种怪怪的光波,给大宇的感觉是,他的内心深不可测。

此人一定跟韦萌的案子有联系。

什么样的联系呢?

一连碰到两个陌生人,都是因为韦萌的忌辰而出现的,都给大宇留下了怪怪的印象。

一阵风吹来,大宇打了个寒噤。

他的手上,猛然觉得一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就站在那红柳丛边上,一根柳条随风摆动,抽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目光,转移到红柳上。月光如水,照得柳丛格外清晰明透。

即使在这样的月夜中,也能看出柳枝的鲜红。

唯有左边的一丛柳条,显得与众不同。它们不是红的,而是黑的。

这说明,它们已经枯死了。

可是,为什么呢?

看上去,它们还是那样挺挺地长着,没有受过任何伤害,不缺少任何生存的条件,为什么就静静地在那里死亡了呢?

大宇探出手,轻轻地抚摸那几根枯柳。

突然,他猛地把它们拔了出来。

一样东西随着柳条的拔出而翻露上来。

月光惨白,照得那东西格外引人注目。

大宇长时间地盯着它,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发现。

那是一把刀。

不是尖刀,也不是菜刀,而是一种像斧头又像铲子的砍刀。看上去它是用来挖菜的,也可以用来刨木头。

大宇伸手,要拿它,又把手缩了回来。

从口袋中掏出手绢,细心地把刀头包住,捏着手绢,才把刀拿了起来。河边有一些游人扔掉的塑料袋,他找到一个完整干净的,把东西装了进去。

拿着它,大宇觉得自己是拿着一个血证,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无法承受的冤魂的寄托……

他激动不已,惊惶莫名,简直要站不住,就要晕倒了。

在那一刹那,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把东西抛下,赶紧逃开,以最快的速度逃出这可怕的地方,逃出这阴魂不散的幽灵境界。

然而,他深深呼吸,稳稳站住了。

不,他对自己说,我不能放弃。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案子,而是一起谋杀案。

是的,这是一起真正的谋杀案,正如柴老师说的那样。

所以,不管出什么事,我也一定要把案子查清楚。

想到这里,他的心神一清,精气一振。他要赶紧回家,好好在灯下把这把怪刀研究一下。在大宇的想象中,这一定是一把凶器,韦萌一定就是在这里遇害,就是被这把刀子扎死的。

一想到小韦萌死得那样惨,而自己居然找到了杀害她的凶器,大宇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巨大的责任感。

赶紧回去,马上破案!

他转身就朝小马路跑去。顺着马路,只要五分钟就可以回到外婆家了。

可是他一下子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什么,无法再跑了。

在他的前面不到十米处站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

是一个幽灵。

一个白色的、修长的、静默的幽灵。

它好像雪人那么白,又像烟雾那么轻。站在那里,它好像随着气流的微弱的流动而颤动。

没有嘴巴,没有鼻子,没有表情。它什么都没有。

只有它的两只眼睛,朝着大宇,忽然射出了邪恶的光芒……

第七章 怪刀

“把东西给我。”

幽灵说,朝大宇伸出了手。“你……是谁?”

大宇问,朝后退了一步。“我是老牛。”

幽灵竟然笑出了声。“老牛?”

大宇又退了两步。

幽灵哈哈一笑,把头罩和衣衫掀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一个人,穿着运动服,还戴着眼镜。他长得眉清目秀,三十多岁,目光无比灵动。“你叫大宇,对不对?”他问,笑意不减,“来吧,认识一下,我姓牛。怎么,不高兴?是不是怪我为什么这样打扮?今天不是过节吗?我们那边有一个化装舞会,我呢,就扮成了这样。”

大宇看看他伸过来的手,好像要确信那不是兽爪,然后才不情愿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刚才……在监视我?”大宇问。“不是监视,是无意中看见罢了。”老牛温和地说,又拉住大宇的手不放。“你……你都看到了什么?”“啊,什么都看到了,比如,你跟柴老师上坟啊,你到河边找人啊,跟那个水鬼争论啊,还有,你在这柳丛中找到了那个东西,此刻,就在你左手上拿着,背在你的身后。”“你……”大宇几乎倒吸一口凉气。“我怎么了?”老牛更温和地说,好像变成了大宇的妈妈。“你是个便衣警察?”“应该再加一个‘前’字。”“前?前便衣警察?”“向您致敬。”“可是,我还是不……不明白,您……”大宇挣开了他的手,语气更带怀疑了。“严格地说,我以前是刑警处的,曾经负责韦萌一案的调查。”“啊,我明白了,是侦探!您是侦探!”大宇叫道,无比兴奋了。“侦探吗?嘿嘿嘿,我倒从没这么想过。不过呢,也就是那么回事。”老牛友好地摇摇头,看上去,更像个大姑娘一样温柔了,“说来,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可是,您从来就没有忘掉这案子,对吧?”大宇盯住他。“嗯,后来,案子查完了,也就没事了。我呢,早就调离了刑警处,干宣传工作去了。”老牛又微笑一下。“每年的中秋节,您都要到这儿来看看,对吧?”大宇的眼睛更尖锐了,“因为,您在心里,从来不相信这是一起事故。您一直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对吧?”“案情一开始很简单,可是查到后来,就复杂了,无法下结论……”“您一直在找证据,要把心中的谜团搞清楚,对吧?就像所有的好侦探那样,一旦心中有疑,就再也睡不着觉,对吧?”“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把我当成谁了,福尔摩斯吗?嘿嘿嘿……”“今天晚上,您也不是无意中到这儿来的,对吧?您的衣服,也不是因为参加舞会才换上的,对吧?您是特意要装成这样,因为,您也听说了韦萌显灵的故事,是不是?”“显灵?显什么灵?”“您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就想把这事查清楚。您觉得肯定是有人装鬼。既然这样,您也要装个鬼,吓那人一下。您就是这么想的,对吧?”“好好好,我服输,我服你了。就算是这样吧。你小子可真是一个侦探迷啊。”老牛无可奈何地笑着,又把手伸出来,“快点,把你找到的那玩意给我看看。”“有一个条件。”大宇严肃地说道。“什么条件?”“您得让我跟您一起,办这个案子。”

老牛要说什么,终于没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大宇这才把那刀递过去。

他本以为,老牛一见此物,定会惊喜得跳了起来,把自己搂在怀里,感谢他发现了如此重要的罪证。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老牛把刀拿在手中,只是随便地看了两眼,便又还给了大宇。“怎么?”大宇颇为奇怪。“没用。”老牛回答。“没用?”大宇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与本案无关。”老牛道,“韦萌的尸首,根本就没有伤,更不用说刀伤了。”

大宇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中文。

老牛又微微一笑,要走了,却被大宇一把拉住。“我想知道,当时你们为什么认为韦萌不是被杀的?就是因为没有刀伤吗?”“是这样。”老牛温和地说,“当时,我们考虑了各种可能性,当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其实我一接这个案子,看了案情,便基本认定是他杀案了。谁知这时发生了一个情况。”“什么情况?”大宇忽然紧张起来。“韦萌的父母亲从南方来了,找到了我,一口咬定说他们的女儿是出了事故,自己掉到水里的。”“他们怎么知道?”“是啊,当时我也这样问。他们说,韦萌当时正在学画,每天放学,都要到河边画一些东西。那几天她正在画夕阳落河的景色,很可能就是在画画的时候,一头掉进了河里。”“即使有这种可能,他们也不能那么肯定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要进行调查。谁知他们真的提出了自己的证据。”“证据?”大宇越发觉得奇怪,“什么证据?”“是病历,韦萌的病历。”“病历?什么病历?她……她有什么病?”“癫痫病。”“癫痫病?”大宇干张着嘴。“一犯那种病,就抽风。”老牛的声音忽然沉下来了,“你可以想象,坐在河边,如果抽了风,会有什么情况?”“可是……可是……可是,那也是……也只是推测,不能就当作事实啊……”大宇如此震惊,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牛点头,“不过当时又发生了一个新的情况。”“新情况?什么情况?”“有一个证人出现了。”“证人?”“他证明了一切。”

大宇刚要再问,老牛突然不动了。他的脸上出现了最痛苦、最恐怖的表情。“扑通”一声,他重重地扑向大宇。大宇一退,他便摔倒在了大宇的脚前。

在月光之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后背上插着一个东西。

正是那把怪刀!

第八章 偷刀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是电影一样了,而大宇自己反倒成了一个观众。

他不知道那把刀明明是在他的手中,怎么会悄悄逃离出去,最后又砍到了老牛的后背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老牛下死手。那真是个人吗?还是一个幽灵?

当时他吓昏了,什么也没有发现,连个人影都没瞧着。

老牛住院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好在保住了性命。大宇到医院去看,人家不让进去。好在老牛神志清醒了,说明了情况,否则大宇就成了嫌疑犯了。

大宇跟父母告别外公外婆,回到了家里。他又恢复了上学放学,做作业干家务的状态,生活又进入了常规。然而他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几乎每时每刻,他都想着韦萌,想着那火狐,那幽灵,那黑黑的坟,那河边的红柳。

更多的,他是想着那三个陌生人。

老牛不算太生,因为已经说了那么多的话,又出了那样的事,彼此算熟悉了。

柴老师人很热情,对韦萌的案子又颇有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大宇的尊重。

只有那个水鬼,使大宇心中又惧又疑。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不祥?

大宇又想到老牛是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突遭黑手的。是的,当时他说:“有人出来,证明了一切。”

是不是暗中有人一直在偷听,听到这里才决定出手?

可是为什么那人怕老牛说这话?

关键是,到底是谁出来证明,证明的是什么?

大宇再也待不住了,决定再去一趟南郊,查明真相。

到了星期五,他跟父母说待在家里没事,还想到外婆家去玩。父母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大宇坐着公共汽车,不到两个小时,便赶到了南郊。

他特意提前一站下车,顺着河边朝外婆家走去。从北向南顺着那条小路,边走边看着左手边的河水,他的心潮起伏不定。

蓦然想到老牛说的情况,他心中一紧。

韦萌的家人说,小韦萌那天放学后,是到河边画画——画日落。

可是她是顺着这条小路回家的,河水就在她的左手边。太阳当时是在她的右边。如果要画日落,为什么要到河边去呢?

此时正是太阳快落的时候。大宇走下小路,来到河边。从这里朝西看,根本看不见太阳。

那么为什么他们要那样说呢?

大宇心中的疑云更重了。

他决定先到医院去看看老牛,把那句话问明白。一到住院部,人家告诉他老牛前天就出院了。

出了医院,他一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医院前面几米远的南郊小学里走出来一帮小学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上前拉住了一个小男孩。“你们的柴老师还在学校吗?”大宇问。“哪个柴老师?”小男孩一翻眼睛。“我们学校没有姓柴的。”一个小女孩叫道。

大宇一愣,把小男孩放开了。

大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走到了小学的门前,见大门正在关上。他要侧身进去,被一个老师傅拦住了。“你找谁?”老师傅问。“啊,我找……柴老师。”大宇脱口而出。“没有。”老师傅看都不看他,把门锁上了。“没有?”大宇喃喃自语,“那就怪了。”“他叫柴什么呀?”老师傅要进小屋了,随口问了一句。“他叫……”大宇答不上来了。“啊,你找的那个柴老师,是不是柴新火啊?”老师傅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呀,早就不在我们学校了,调走啦!”“调走了……调哪儿去了?”“不知道。”老师傅不耐烦,进了小屋把门关上了。

原来,柴老师叫柴新火,不在这个学校了。看老师傅那个样子,再多问也是白费力气,而且肯定要挨一顿臭骂。大宇无奈,只好转身,准备离去了。

这时他的眼睛无意中扫到了一样东西。

顿时,他全身一震。

它在小屋的窗台上放着,跟一根炉钩、三片炉盖放在一起。它看上去毫不起眼,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大宇盯着它,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它正是那把怪怪的小砍刀!

大宇发现之后拿给老牛看,不知怎么它就砍到了老牛的背上。后来在忙乱中,大宇再也找不着它了。

没想到,它竟会在这儿出现!

大宇惊喜交集,又惧得要命,一时间手都要抽筋了。但他还是伸出手,朝那怪刀伸过去。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把它取回,因为对大宇来说,它太重要了。

大宇的手刚一搭上怪刀,就觉得一阵剧痛。

一只干枯的大手,如同老虎钳,把大宇的手钳住了。“啊……”大宇要挣扎,哪里挣得动!“好小子,来偷东西的!”窗户打开,老师傅露出脸来,同时还从窗中抓着大宇的手不放。

他的窗户下头,居然有一个小洞。大宇怎么看得见!

人赃俱在,大宇乖乖地进了小屋,立在屋中,变成了一个受审的小偷。“快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老师傅的样子,像是要吃人。“我……我是来找柴老师的。”大宇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哼,找柴新火的,没有好人!”老师傅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您怎么……怎么这么说话?”大宇脸红了,既为了柴老师,更为了他自己。“怎么说话?像柴新火那样的人,顶风臭出八百里,你跟他是朋友,不就说明你更臭?”“我跟他不是朋友,再说我看他也不臭。”大宇真想说“你倒是比谁都臭”,可是哪里说得出口?“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这个?”老师傅扬了扬手中的刀。“我不是偷,它本来是我找到的,是我的。”大宇更加气愤。“嘿嘿嘿,真有意思,你找到的?我的东西,一直在手边用着,你上来就偷,还说是你找到的!哈哈哈……”老师傅乐得眼泪快出来了。“就是我找到的,它是一把凶器,是一个罪证!”大宇气坏了,要说出最有力的话来。“凶器?”老师傅哆嗦了一下,脸色变了,“什么凶器?”“它是……它是一把杀人刀,就是它……就是它杀了韦萌!”

老师傅听到这里,眼睛冒血,脸色如土。

他先是后退一步,看着大宇,像是看着一个刚刚显身的活阎王。“呵……”

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口喷鲜血,朝后仰倒!

第九章 贺卡

“大爷!”大宇叫着,上前去看。“啊,我没事……”老师傅坐了起来,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一着急把舌头咬破了。没事。”“大爷,您……您认识韦萌?”大宇问。“韦……什么?”老师傅一脸的迷糊。“韦萌,以前她是这儿的学生,后来出了事,死了。”“啊……没听说过。”老师傅不再看大宇,悄悄地把那怪刀放到了床下。“可是,这把刀,就是杀人凶器啊!”大宇上前,要夺过刀来。“你干什么?”老师傅突然露出凶相,双手直颤,“你快走,快给我滚出去!”

大宇还要分辩,还要上前,突然眼睛一花,发现自己已经给推出门来,差点摔在地上。

小屋的门,砰地关上了。大宇站在门口,要敲门,要撞门,要把小屋子给拆掉。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悻悻离去了。“没错,就是那把刀。”大宇边走边想,“他拿着,要把它藏起来。”

那老师傅的举动和神情,越来越引起大宇的深思。“是的,一听到我说出‘韦萌’两个字,他就慌了。他认识韦萌,知道她的事情,一定是这样。”

接下来,大宇却怎么也想不通了。“那刀怎么会到他的手里?他说是自己一直在用的,可是难道还有另一把同样的刀?不……”

凭直觉,大宇一眼便认出,它就是那丢失了的罪证。“还有,他为什么会吓成那样?难道,他……他也跟韦萌的案子有什么联系?”

大宇简直不敢细想了。

大宇到了外婆家,引起了两位老人的一阵兴奋。吃完晚饭,他帮外婆洗碗,又陪着外公下了一盘象棋。他的心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止琢磨;他的耳朵,分分秒秒都在听着动静。

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还是那么静。大宇的心却越来越不平静。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异音。

是隔壁传来的吗?他不能肯定。

等外公外婆进里屋休息了,大宇便悄然出门,又到了隔壁的房门口。那门没有锁也没有插上,轻轻一推,便哑然开了。

外面两间屋,还是那么空空如也。

左手边是厨房,除了坍塌的锅台,几乎什么也没有。

他又走进里屋。还是那张破旧的书桌,立在墙角。

此外还有一个破布帘子,歪歪斜斜地挂在对面的墙上。好像帘子后面是一个壁橱。上次大宇进来时,看过那壁橱,里面只有破纸盒子,都是空的。

那张书桌也早就翻过了,没有什么可关注的。大宇看了它一眼,却顿住了。

桌子的抽屉是打开的。大宇记得,自己确实翻过那两个抽屉,按说自己应该会把它们都关上,怎么会忘了呢?

他走到桌前,顺手就要把抽屉合上。

但是,慢着。抽屉里面,有一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把那张纸拿起,细细看着。

是一张自画的贺卡,已经发黄了。上面画着一个小女孩,扎着小辫,对着弯弯的一牙月亮出神。笔画笨拙,一看便知是出自幼童之手。

上面,还用铅笔写着几个字。本来就写得很轻,过了这么多年,已难辨认。大宇费力地瞧着,终于认出,是这样几个字:阴晴阴缺几时圆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女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宇心中暗暗称奇。

慢着,贺卡上还有别的东西。大宇再细看,发现原来就在那弯弯的月亮上,还有两个人。

看不清面目,也分不清男女。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朝着下面的这个小女孩招呼着。

这就是韦萌画的吗?

大宇想到此,头皮像过了电一般,倏地一颤。

她这是画给自己的,还是要寄给什么人的?这些人物,还有这句怪怪的话,到底有什么隐义?当时,她也就十岁左右,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言语,怎么要画上这样的情景?

大宇猛然想到,这屋子就是韦萌住过的小屋,不由得更紧张了。

他明白其中的谜现在无法破解,便把贺卡装进衣袋,回头再好好研究。然后他在关上抽屉前,又在里面翻了一下。

心中突然一动。为什么?

他觉得,抽屉的上头可能有东西。

大宇把整个抽屉取下,伸手去摸抽屉的上头,也就是桌面的下边,一下子便触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它是粘在桌板下面的。

小心翼翼地,大宇把它揭了下来。

是一盘录音带。

大宇拿在手里,激动得要炸开了。他看着带子,眼睛一时花得厉害,好半天才看清,那是一盘邓丽君的歌带,上面有她的影照,还有歌名目次。

小小的韦萌怎么要听这种带子?大宇顿觉失望了。但他马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样的带子普通至极,为什么要如此珍重、如此神秘地藏起来?

不管怎样,先收起来再说。大宇又把它装进口袋。

这张小桌竟有不少韦萌的遗物。大宇准备把桌子翻过来,彻底查看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动静,顿时脑袋轰鸣起来。

是什么?他直冒冷汗,因为他不能确定。

好像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声音,好轻,好真,好近……

就在这间屋子里。

大宇一回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对面墙壁上的帘子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猛然睁圆。

因为他看出来了,就在那帘子下面,露出了两个异物。

是一双男人的皮鞋……

第十章 谁在帘后

大宇盯着它们,眼珠凝住。

那两只鞋,却在微微地动。

鞋尖稍翘,很有节奏,好像在向大宇做鬼脸、瞪邪眼发出威吓信号。

他是谁?大宇想着,脑门渗出了大片的冷汗。是贼吗?不可能。这里有什么可偷的?那么是谁家孩子跑来玩的?更不对。看这双大鞋,足有四十三号,哪家孩子长这么大的脚?肯定是一个男人,肯定是冲着韦萌的东西来的。

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凶手!

正是他,在那个五年前的月高风清之夜,杀害了小韦萌!

天啊,想不到,自己竟在这里,意外地跟凶手相会了。大宇怕得要死,同时也暗暗庆幸。

对,不能被他吓住,要想办法抓住他,为小韦萌申张正义,报仇雪恨!

大宇的眼睛转了起来。

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桌子的下面,有一根断掉的椅子腿。他慢慢伸出手,要把它抓起来。用它猛击,一下子就可以打断那人的腿。

断腿的凶手,只能束手就擒。

大宇手刚触到椅子腿,就听到了一声尖笑。

帘子哗地掀起,那人从里面跃了出来。

大宇就地一滚,不是出逃,而是滚向凶手,要抱住他的腿。

一只大手从半空中落下来,揪住了大宇的后领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是你?”大宇惊呼。“当然是我。”老牛微笑不止。

大宇问他伤是否全好了,老牛点头。大宇又问那个下黑手的人到底找到没有。老牛摇头。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大宇知道,他的体质还很弱,没有完全康复呢。“你在这儿……干吗?”大宇问。“跟你一样,满足好奇心。”“可是我……”“当然我也不全是好奇。对韦萌的案子,我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新的想法?”“先给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

大宇迟疑片刻,从自己口袋里拿出贺卡和录音带。

老牛先看那贺卡,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老牛好像是在看一场电影,或者看一本大书,他是那么用心,那么动情,大宇觉得有点不理解了。“多好的孩子啊!”老牛叹气。“您是说,她画得好?”大宇问。“不,我是说,小韦萌真是……真是可惜了。”老牛的眼圈已然发红。

接下来,他又看了看那录音带,只说了一句“邓丽君的歌?”,便还给了大宇。大宇刚收在手,他又拿了回去,再翻来复去地看,最后,连同那贺卡一起装进了自己的衣袋。“您这是……”大宇想抗议。“我已经决定重查此案了。”老牛解释,同时从自己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朝大宇一晃,“你瞧,我找到了什么。”

是一张月票卡,上面有一张彩色小照片。“是……是她……”大宇问,舌头哆嗦了。

不用问,当然是她。月票的背面端端正正地写着:“韦萌南郊小学五年级一班。”

大宇目不转睛,看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人,正在微笑。无论大宇躲到那个角度,她的目光都追随着。

正是大宇熟悉的那种表情,那笑容也早就印入了大宇的记忆中。

正是她,那个隔壁女孩!

虽然过去了五年,她的样子好像还一点儿没变。大宇的心中一阵阵悸动。他问自己:“难道,她真是变成了鬼?”

只有鬼,才会永不变样。

大宇还在盯着月票看,老牛微笑一下,把它收了回去。大宇双手空空,眼神也空洞了。他看着老牛,咬住了嘴唇。“请您告诉我,那天您说,还有一个人出来证明一切,是吧?那人到底是谁?他证明了什么?”

老牛看着大宇,似笑非笑,轻轻点头。“你干吗非要知道?”他问。“请告诉我。”大宇语气坚决。“本来我以为你前两天就会来找我,问我这个问题呢。”老牛笑得真好看。

他一边笑,一边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递到大宇手里。大宇一瞧,正是那张贺卡、那盘录音带,还有那个月票。“这是……”大宇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老牛还有什么东西,要从口袋里掏出。“我看得出来,要是得不到答案,你是不会睡好觉的。不过呢,你了解得越多,可能就越危险。你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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