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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16 02: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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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水奎

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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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

听雨试读:

序言

蔡芳本

蔡水奎一再声明他初中还没毕业,我不信。我不信是因为蔡水奎会写文章,而且是一篇一篇地写,不间断地写,而不是心血来潮,偶然戏耍一下。我不信更因为蔡水奎会写好文章,而不是臭文章。蔡水奎每次寄几篇文章过来,都会说他是乱写的,起初,我也有点相信,就他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也不可能写出什么好东西。碍于面子,我正准备大删大改一番,没想到,文章不仅文通句顺,还挺有意思。自此,我对蔡水奎便刮目相看,他再说谦虚的话,我就不再当真。现在,蔡水奎的一本书摆在我面前,我就更确定我的态度是对的。蔡水奎不仅写文章,还身手不凡,拳打脚踢,几副笔墨一起上阵。

蔡水奎就那种样子,他写一些回忆性文章,叙述叙述,描写描写还行,幽默一下也不错,翻开他的文集,没想到他也会抒情,而且情深意切,叫人感动。我不知道他这些抒情文章是什么时候写的,是青年时候写的,已属不易,初中没毕业,何以文字能这般优美,甚至很有哲思?如果是中年写的,更属不易,中年的蔡水奎百事缠身,且经历挫折,哪有心思来咏风弄月,“为赋新诗强说愁”?不管我如何怀疑,文字摆在面前,你不得不相信,蔡水奎写文章是玩真的,是有一定修炼的。

蔡水奎人生经历丰富,也苦也累,他不靠文字为生,文字却成了他人生的亮丽部分,换句话说,文字乐活了他的人生。我们现在见到的蔡水奎,整天乐呵呵的,说话直冲冲,急急忙忙,表达清楚流畅又实在诚恳,让我直觉这种朋友可交,是一个可以托咐一些什么的人。听说,蔡水奎还会武术,乒乓球也是高手,就更叫人佩服。他一直叫我老师,我反而要叫他一声师傅了,不过,得我愿意拜他为师练拳、学打乒乓的时候,现在,我更喜欢他跟我朋友相称。虽然写文章我早出道,也虚长他一把年纪,但写文章我未必写得比他好,我很清楚,现在许多年轻人写得比我好多了。只是我比他们老一些,他们不得不尊重我让着我罢了。但无论如何,“文章千秋事”,来不得半点马虎,来不得半点应付。你要得到,就得付出;你要成就,就不能松弛。“被永恒引渡,成果也甘。”“人生的坎坎坷坷,悲欢离合,是沧桑岁月的见证。”“目光所及,那是一片多么无垠的天空。居高临下,胸怀一切,俨然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以上都是蔡水奎的原话,“这片土地”应当是我们所耕耘的文学之地,做文学的主人,胸怀一切,蔡水奎说到了,做到了。

祝贺呀!坚持呀!文学朋友蔡水奎。

人生听雨

听雨

夜的帷幕,遮掩了窗外深黛的世界,却挡不住清亮的雨声。

一个人,静坐在书桌前,桔黄的灯光洒满了桌面。一本书,一杯茶,还有溢满角落的一段轻缓的音乐,一段夜晚的美好时光,可以独自享受不受打扰。窗外,有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

爱上这座城市,也许是因为她的温润与委婉,像个水做的女孩,仿佛只要一不小心忽略了她,眼眶里就会满是清清的泪水,每一滴都轻轻滴在你的心上,淅淅沥沥,让你满怀怜惜。

喜欢雨,尤其喜欢雨的声音。

闽南的雨,温柔而多情,像情人的目光,清澈、含蓄,却绵绵不绝,滴滴答答萦绕在耳际。

真想跑到雨中,不撑伞,不穿鞋子,去触摸一下这份细碎的温柔。却怕我的鲁莽,打断了她与小草的呢喃,惊动了她与林木的细语。唯有用耳朵享受这份天籁,体会这份和谐与安逸。

静静的窗前,我悄悄地站着。窗外,传来清脆的雨声。

深夜独语

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给这本已布满灰尘的天空又增添了一份让人并不叫好的阴郁。这种景况着实让我不安!我忽然处在一种迷糊焦躁状态,变的茫然起来。

很晚才回到家——这暂时的安乐窝。一个人,静静地,没有人和我畅谈,没有人和我相褥。望着没有拉上窗帘的室外,看到的尽是漆黑,而耳边却是闽南地区常有的凄厉台风声,就象不知名的野兽在狂叫,叫的我有点胆颤。我不知道为何要害怕,难道害怕这孤独的夜和这孤独的灵魂?

自从过上一个人的生活之后,我比以前似乎更内向了很多,也更加的喜欢叹气了,我不知道该如何使自己快慰一点,也明白想过要超脱和潇洒一点,可是我又无法做到。这不应该是真正的我,那么现在的我在哪儿呢?

静下心来,砌一壶茶,独自品茗,尝的到一点苦涩。从茶里我似乎能得到一点什么,关于生活和世俗的。可是我又明白这毫无意义,还不如纯粹为喝茶而品而沏。静不下来时,健康会所的沙袋,陪伴着我纷乱的思绪摇晃,左右直拳、后手直拳、蹬、鞭、踹……直到筋疲力尽。我知道,所谓的情感、责任等等在这一刻都会被击碎在九霄云外。

一个人的生活的确是寂寞可怕的,我喜欢也很厌倦。喜欢它的清静,厌倦它的寂寞。我曾经在住所中病倒过,冥冥之中发觉自己躺在坚冷的床上,太阳穴隐隐作痛,我挣扎着爬起来,心中满是恐惧。我担心如果某一刻自己没有醒来,也许很久以后也不会有人发现我已经死去,这对我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啊。同样,每天深夜入睡前,我总会怀疑一旦睡着就不会再醒来。可是在寂寞的八小时之后,我照旧会穿好衣服,去启动我那辆老爷车。

我很彷徨,苦闷!其实我也明白这些东西都已经逐渐被自己所接纳,己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了。

秋风中的落叶

秋风起时,便见叶落。那不过是偶然的飘零,轻盈而优雅地从你衣襟边擦过,或在你脚前做一个优美的旋舞,悄然告诉你:秋来了。

这些叶片并不都见衰枯:有的在叶心还有翠绿,有的只不过在叶尖稍呈黄褐色而已。这就让善感的人们有些伤怀,哀怜它们的过早零落,不禁要拾起来,几句感慨或几声叹息。

但等到真正的落叶时分,即便是最多愁的人也不会再关心落叶的命运了。他们所能做的,只是裹紧外衣,免得秋风再掠去自己的体温。这时的落叶,便如同春天菜花丛中的蝴蝶,一经惊动,就漫天飞舞起来,有的是孤独的单身者,瞬间便踪影全无;有的是众多的,连着整个枯枝,轰然坠地,再没有优美的身姿和轻盈的舞步了。

记得落叶曾被认为是成熟的标志,那么,成熟的孩子是应该离开母亲的怀抱了,所区别的是,我们的离开是为了建立新的生活,而落叶的离开,却是死亡的象征罢了。

叶落归根。虽然它们有的飘进了池塘,有的窜进了小街野巷,但它们的根仍然扎在养育它们的大地中,每一片落叶都无怨无悔地回归土壤中腐烂,化成养料,培养着自己的后代——春天的绿色。

绿色的春天美丽无比,在我们赞赏春时,又谁会想起去年的秋风落叶呢?

月光下的遐思

今夜月好圆,我对着月亮遐思。山在远远的天边伏着,水在脚边静静地淌着。我伫立在江滨岸边,孤独地一人。

今夜的月亮真圆,圆得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秋风吹过,银辉掠过,摇响一片片沙沙私语。我静静地漫步在江滨人行道上,身上被月色打得遍体银光。平静如镜的江面,按捺不住躁动,吐出了粼粼波光,汪着层层叠叠的情愫,像恋人的眼泪让人陶醉。

今夜这月,能让人唤起一些陈旧的记忆,慢慢她便让人有些九曲回肠。我仿佛看到余光中亲爱的人儿,用那双似水柔情的双眸吟唱。

一首歌,咏生命曾经是瓜而苦;

被永恒引渡,成果也甘。

江面,秋月仍然盈盈,使天地间美妙至极,由此想到了春华与秋实,苦涩与甘甜。

是啊,人生的坎坎坷坷、悲欢离合,是沧桑岁月的见证,就让月光点一盏心灵的灯吧,这金秋会赋予我们阳光的色彩和欢乐的情调。

在这里,有“千里莺啼绿映红”的春色,也有“稻花香里话丰年”的秋色。这个季节正值收获的季节。其实没有果实的秋天也是秋天!

今夜的月光,是慈母的眼光,纵使游子远离天涯海角,抑或羁旅他乡也走不出萦念的视线与温热的情怀。不管是欢悦还是伤感,只要你抬头,看那月亮,你将举步踏月承受她的亲吻,你就会觉得血管里汩汩流淌着振奋的热血。母亲始终在你的身边,母亲的笑容就在你的眼前。尽管有时思念会变得悠长而又苍白,那就把相思和期盼全然写在月光里,真诚地期待着下一次的圆满团聚。

爱上高楼

每当夜深人寂的时候,总喜欢登上所住的那幢建筑的最顶层。站在楼顶上,举目四望,嗬,那些我平常走在街上得仰头看的建筑,那些庞然大物,此刻都匍伏在脚下。远外矗立的群峰也近了,不再那么庄严肃穆,伸手快可以摸到峰顶了,就连月亮的脸庞也清晰了一些。

每当快乐或忧郁的时候,我便上到楼顶层,面对朦胧的景物,倾诉心中的欢愉与郁闷。此时,一切变得那么亲切可爱,似乎都在聆听着我的心灵的声音。

于是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忧闷,自己的眼光,不再充溢于一室,而是飘摇在某个地方——世界变得宽阔了,目光所及,那是一片多么无垠的天空。居高临下,胸怀一切,俨然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噢,夜色无边,因而人变得渺小而脆弱,时间无限,人生便显得短暂而珍贵。是啊,我们应该成为这片土地的主宰。我们能做到的,是和乡亲们一起建设自己的家园,使她富强美丽,然后,把它当作人生里程的一个驿站,继续去寻找更广阔的天空。

每次我无法止住我的思绪漫飞;我的遐想向天边的夜色渗透,每次我总感到那无尽的夜色中有一股力量,拖着我的灵魂在飞升。

故乡

故乡是什么?

是李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千古绝唱,还是王维“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万般无奈,抑或是孟郊“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那份深情。故乡,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给我们太多。

乡愁是什么?

是余光中“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的惆怅感慨,还是琼瑶“滚滚长江东流水,卷我乡愁几万重”的剪不断的思念,抑或是席慕容“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的真情流露。

无需千言万语,无需日日思念,因为故乡,我们未曾有一刻忘记。

忘不了,那羊肠小道上,日日走过的痕迹;忘不了,那棵大柳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斑驳;忘不了,那小桥流水下,鱼儿游走的欢快;忘不了,你哺育我们的甘甜,你养育我们的恩情。其实一切,只因你是我的故乡。虽然远在异地他乡,但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永远都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收藏。也许走在路上,会闻到泥土的气息,但是总也避免不了会有一丝惆怅,因为故乡的味道在心底珍藏;也许有一种声音,在耳际响起觉得熟悉,但是也难免会有一丝失望,因为乡音的情愫从未改变;也许有一阵微风轻轻掠过,但是仿佛激起心底阵阵涟漪,因为故乡的感觉随风而来。“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有一种感情,难以用语言形容,正如对故乡的思念,于是我们把思绪谱成一首没有歌词的调子,在无人的夜晚,轻轻吹起。遥望故乡,对着月亮寄托我们无限的思念。没有奢望太多,没有企盼太多,只是小小的祈求,祈求着月亮那头的故乡也正在和我们对望,倾听着那首只属于我和故乡之间的歌。因为它,只为故乡而吹响,只因故乡而悠扬。“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多少次,梦中露出往日的微笑,因为故乡在梦中渐渐清晰。也许太多的思念,也许不愿意再多的感伤,因为想得越多,愁绪也就愈多。无可奈何中只能把故乡在脑海中淡化,来冲淡那一成不变的难以忘怀,让怅惘渐渐模糊;只因我对故乡的感情已刻骨铭心,思念的碎片已经无法重新拼起,回收离别时的那几分无奈,也不再重现,因为更好的明天,故乡对我满怀期待。我若无法摆脱,就只能割舍情怀。因为故乡是我永远的精神归宿。“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我已不愿再感伤,因为无谓的难忘让我难以继续前行。故乡,让我把你深深的埋在思念的最底层,因为这是灵魂的最高层,任由时间把其他一切带走,故乡却牢牢的从未移动。我和故乡在梦中挥手告别,因为现实中有太多不愿接受,这样我就能轻松的走上宽阔的道路,让故乡在远方为我送行。我挥手告别时,泪眼中笑容依旧,因为时间已在这一刻停留,生命中已经会永远书写着这一刻的情景。我无需再有留恋,因为无论我走到哪里,故乡已和我永不分离,那棵没有年轮的树,写下永远。

此时,掬起一捧甘冽的乡音,耳畔回荡着那眷恋的声音,却不再泪水泛滥,因为有一个声音教会了我坚强。

此刻,测量一下思念的距离,手中是一把没有刻度的标尺,却可以轻易感知,因为我的心已和故乡近在咫尺。

不是时间可以衡量一切,因为心与故乡未曾分离一刻;不是距离可以阻隔一切,因为我的血脉从这端延伸到故乡的回眸深处。

心中的栅栏

心里有个栅栏,栅一打开,心便通了。

忧虑和寂寞的时候,栅便筑起来了,高挂着免战牌,一副人见人嫌的摸样。等到这座栅栏被野火焚烧、毁坏、湮灭,不见漫天乌云的时候,心才会痛快。人有很多时光是在这种日子里度过的。

这种日子很难过,可日子又不得不过,更何况造栅容易毁栅难,我是经常处在这种栅栏的围困之中的。

父母给我栅栏,兄弟姐妹给我栅栏,同学给我栅栏,同事给我栅栏,朋友给我栅栏,一切跟我生活息息相关的都在给我栅栏,我是处于人为的栅栏的包裹之中了。

很羡慕老庄的出世之道,又眼观孔孟的入世之雄,甚而至于,老庄孔孟之道也是一隅人为的难以勘破的栅栏。陶潜的悠然浪漫之情了。但颂起:“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时”,仍倍感痛快。

其实又何必,倚窗涉园,流憩遐观之余,不仍叹言“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陶潜自己不也正处于栅栏的包围之中么?

于是我的栅栏烧了,毁了,湮灭了,心也通了。

享受寂寞

一个人独处时,我寂寞但不无聊,那一份远离喧哗的清静使人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寂寞是一种美。夜,好深,好静,天空没有一丝儿的风。我遥望夜空,手捧一杯浓茶,随记忆天马行空,享受思想的行云流水。淡淡地,在孤独中倾听星月的低语。静静地享受,享受宁静中这一分凄楚的美。

寂寞时,我躺在床上,看着童年时稚气十足的照片,想起儿时和小伙伴们玩谁先做爸爸而争得面红耳赤,和小伙伴们比赛看谁的尿尿最远,想起小时候经常偷吃叔公糕饼店的“碗糕”而遭受到母亲的责骂……不禁为童年的天真无邪哑然失笑。

或是翻开尘封的信件,再次读着远方的来函,又一次感受到浓浓的、那样纯洁的友情。不由然地想到这些朋友现在在那里?他们过得是否比我好?山的脾气是不是还那样的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叶一直在用去“豆豆”的什么霜,他那付“星星闪烁”的尊容是不是有所改变?还有,那个曾让我梦牵魂绕的班中最美的女孩是否保留我送给她有漂亮夹图的笔记本,那可是我用卖牙膏皮挣钱买的,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傻得出奇的多情男孩?

寂寞时,对着镜子猛然发现一头乌发中竟出现三二白发,不禁感慨韶华易逝,青春难留,取出刮胡刀,想刮去嘴角的苍老,却刮不掉眼角隐约若现的鱼尾纹。回想滚滚红尘中的爱与恨,得与失,荣与辱,不免多了几分沧桑感。猛然惊悟功名无成,又多了几分紧迫感和雄心壮志。

也常常坐在窗前,双手托腮。望着户外花开花落,斗转星移,想着大自然就这样有规律地周而复始,世上万物各有各的辉煌,各有各的黯淡,我们在接受事物一面的时候,是否也要学会接受事物的另一面。——原载于《东南早报》

老人和鸟

老人心情不好就坐在家门口那棵大榕树下抽闷烟。大榕树就像一把大伞,遮天蔽日,老人依树而坐。不知何时,树丛中的袅袅翠鸣吸引了他,循声望去,一只有着瓦蓝色翅膀的小精灵在桠杈之间跳来跳去。

老人在树下坐了多日,随着那鸟儿婉转动人的歌声,他的心情由阴转晴,最后连日前为何不快也渐至忘切,他对那漂亮的小鸟生出了很浓的兴趣。

小鸟从哪里来呢?小鸟从哪里来并不重要,弄清对方的根底这不过是人们研究问题的习惯方式,重要的是老人已经喜欢这双瓦蓝色的翅膀。于是他打完主意,要购一个精制的鸟笼,买最好的饲料,并且设计了几套抓捕的方案——生活中怎么能没有它呢——他必须要好好豢养,让那美妙的歌声天天唱响。

但使,第二天,老人发现那双瓦蓝色的翅膀已经无影无踪。——原载于《东南早报》

曙光·阿婆

在搬进这个拥有四幢商品住宅的大院后,我早睡早起的习惯没有改变。正因为这一习惯,才使我无意中发现居住在这个大院里的一位可敬的老阿婆。

第一次见到这位老阿婆的时候,我正坐在自家的阳台上。那是在东方刚泛鱼肚白时,忽然对面三楼的阳台上出现一位老阿婆,她先是深呼吸了几下清新的空气,然后开始压腿,不停地晃动着两只手臂……这时候,整个大院,包括她的家人们,大概还在酣睡之中。

这以后的每一天,当我按时来到阳台,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可以看见老阿婆新的一天的开始。

有一天中午,我从外面回来,在大院门口刚好碰到她手提饭罐,正准备去为她在街上开店做生意的孙媳妇送饭。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那满脸的皱纹,让人一下子想起她经历过许多磨难以及人生的风风雨雨……

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在她的人生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但她还是面对一切,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甚至在垂暮之年,还走得那么从容,那么泰然自若,我感觉到她的步伐还是那么稳健有力!

究竟是什么力量使老人的生命之火燃烧得如此之旺呢?

这个问题让我思索了很久。直到今年春天的一个明媚的早晨,当老人锻炼完毕,那微微的晨曦照在她的脸上、身上,分外精神的老人终于让我恍然大悟:是曙光!是黎明前的那一缕充满着希望的曙光!

叩问与坚守

当我们的车子驶进宝胜庵时,正殿内正传来洪亮的唱诵之声。今天恰逢农历十五,近村信徒在此聚集,虔诚礼诵。主法者是本庵的住持智恩法师,他海青着身,上披袈裟,头顶三千烦恼丝尽去,光净的头皮上隐隐泛出青光,暗示出刚受披剃的痕迹。对于我们来说,智恩法师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了。

记得上次与法师会面大约在旧年三月。那时古香古色的宝胜庵建设刚俱雏形,智恩法师还只是郭冠如居士。居友陈俊琪居士梦感佛法僧三宝托缘,发慈心投巨资重光宝胜庵。郭冠如与陈居士结缘后,共同发心扶持庵的建设。我们认识两位时,他们已经为兴庵奔走多时了。不仅奔走筹集资金,亲自主持设计,监督施工,而且倾囊献出自己所有的积蓄。郭冠如居士不曾为自己家里建一房一舍,却为宝胜庵倾其所有。陈俊琪居士身兼数职,俗务缠身,却曾半夜驱车1个小时来庵,只为打扫庵堂,其心之诚,令人叹服。他虽功业小就,却善心如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呼吁八方有识之士弘扬佛法,投身慈善。

而如今,郭居士而立之年遁入空门,更是平地惊雷,多少至亲之人为之痛心疾首,外人的非议揣测更为不堪。然而所有的这些对于智恩法师来说,只留下一句简单的回答:“一切因缘而已。”

曾有人猜测,他是为了建设宝胜庵而踏入空门。他把宝胜庵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为了全心全力完成这个事业,他把自己也搭进去,做了这个庵的住持。

但是法师说,“即使没有宝胜庵,我也会在别处出家。建设宝胜庵只是为了弘扬佛法。”

而有独无偶,笔者一位友人也有相似的际遇,她在如花的年华时,便决定进入修会作修女。从非信徒,到信徒;从信徒到虔诚的信徒,直至最后放弃世俗常态,正当风华正茂之时弃世出尘。虽然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别,走的道路却相似。而为了这条世人看来没有丝毫个人利益的道路,他们成了家庭里的大罪人,成了母亲的心头之痛,成了世人非议的对象。我们也一样涌出了内心最深沉的疑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的回答分别是:“因缘到了。”“只是上面的那位选择了我。”

智恩法师说,入空门是为了弘扬佛法,而佛法是为了普度众生。而在我的那位修女朋友看来,修会的宗旨在于服务更多人,作为修女同样旨在服务和奉献。

这种人生选择,对于信徒未尝不是一种个人的精神追求。也许他们选择的是一种超然的纯净的精神世界,才为此义无反顾,背负着叛逆红尘的代价。

我想在他们出尘之前,肯定会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我这忙忙碌碌的人生到底为了什么?”或许这个简单而深沉的叩问让他们困惑了许久。而宗教思想让他们找到了自我,最后决定了自己的选择。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他们在忠于自己的选择,履行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已。“这忙忙碌碌的人生到底为了什么?”在访问法师时,他曾用同样的问题问我。在过去的无数个岁月里,我曾经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然而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答案,而我呢?

我是否该拿出同样的勇气去叩我人生的意义?

我是否该付出同样的努力去坚守我人生的答案?

附:惠安宝胜庵简介:

惠安“宝胜庵”(宝胜净院),始建于明洪武二十八年,距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庵在惠安县螺阳镇林辋溪边,故老相传此地有飞凤穴焉。

据《泉州府志》记载,公元1395年,明太祖朱元璋传令江夏候周德兴入闽。德兴素奉佛,遂造宝胜庵。宝胜庵由山门、回廊、天井和主殿组成,主殿面阔进深各三间,抬梁斗拱混合结构,硬山式屋顶。庵成,德兴亲题庵名“宝胜庵”。

大明天顺七年(公元1463年),泉州僧大章、木行法师等,主持重修青龙桥,晚锡于宝胜庵。天启年间,大学士张瑞图来寺礼瞻金容,感宝胜法相之庄严,欣然为寺留下墨宝“宝胜庵”。

延至清代,庵尚存。十年浩劫中庵毁,唯余基址。今旧址出土明代送子观音铜像一尊。

今有郡人陈居士俊琪,梦感佛法僧三宝托缘,乃发心投巨资以重光此庵。一时志彬、冠如共同发心护持建设,皆众善友,云来相从添砖加瓦!大雄宝殿主奉三尊闽南最高的(3米)缅甸白玉三世尊佛。宝像庄严质地温润。

宝胜净院整体工程预计投入资金约千万,目前一期工程“圣观音阁”已竣工。二期工程斋堂、僧舍及山门等亦在规划设计中!——原载于《惠安文化》

黄山云雾

黄山,山高谷低,群峰绵延,植被茂盛,一年四季,云雾常留,因而素有“云雾之乡”的美称。此次游黄山,正遇连日阴雨,云低雾重,山体尽笼。上山时分,清风习习,细雨靡靡,一路如落汤鸡般爬至山顶,已是“待看黄山多雄伟,黄山笑我多狼狈”状了,好在行囊已托乘缆车的游客捎上了山,换了干衣,待雨歇之后,便可一览黄山胜景了。

黄山十日九云烟,而雨过初晴的北海景致也就更具一番迷人风韵了。浓云如绵,层层叠盖在千山万壑上;淡雾似烟,悠悠飘忽于山巅谷渊之间,云雾中的黄山宛若身披洁白婚纱的新娘,正精心妆扮着一生中最美的一刻,始信峰处,云雾弥漫,浩海茫茫,流云如银絮翻涌,飘雾似白绸练舞,间或有三五小岭飘忽其间,若隐若现、若移若静、若明若暗,这一景致全然一副清静淡远的泼墨山水画,而置身其间,却又有魂宿蓬莱之感。

也许是造物者的格外偏爱赋予了黄山云雾变幻多桀、来去无定的灵性,更增加了黄山的神秘、梦幻的色彩。云雾起时,三步之外不见阶梯。行于雾中,耳畔只闻人语步音,回首不见游人相随,发浸露水,眉挂霜凝。偶尔有一声山雀鸣叫,空谷还响,绵延不绝。忽而一阵山风拂面,却又满目清晰起来,但闻鸟鸣喧幽谷,又见纱雾挂繁枝。而在不经意之时,又有诸多奇峰怪石耸立眼前,其中尤属莲花峰最为观止。那莲花险峰由云雾烘托而出,山壁挺拔峻峭,赭石嶙峋,错落有致,其状如金莲绽放,又似芙蓉出水,大有一番“石作莲花云作池”的神韵。就在我欲摄下这莲峰胜景之时,却于转瞬间,云起雾罩,那莲花峰好似在躲迷藏一般,早已不知去向,眼前只留下一片茫茫雾海。

游至“一线天”处,之间两壁高擎分峙,隙间窄处只容一人侧身而行。千层磴道如一线天梯自霄汉垂挂,若断若续,深不见底。然徐步而下,双目不敢顾盼,唯恐失足坠落。待下得云梯至平坦处,落实脚跟,方觉热汗涔涔、针芒刺背。定睛回望,那云梯早已被云层拦腰折断,直愣愣地耸立空中,已欲倾倒。想那山上游客若观此景,定是不敢举足贸然下山的。

时至日昃,天空却渐渐放晴、愈加清朗透明起来。流云弥漫,浓雾渐稀,山形卓现。退散的云雾,飘飘忽氤氲缭绕;悠悠然香烟环升。云雾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镀金般的辉煌灿烂、绚丽多彩。极目远眺,云雾簇拥下得北海诸峰呈千峰竞列之势。沉浮不定,冉冉上升。云蒸霞蔚中,那红赭色的丹霞峰犹如一柄刚刚炼制出炉的利剑直刺云端;色着青黛的笔架山旁,一支乌笔描绘丹青;而远处山巅上的十八罗汉正穿白云破迷雾,携手赴南海;还有那青青的紫云峰、碧绿的翠微峰……远山近邻,各着其色,争奇斗艳。真可谓:上色多为云雾染,远近高低各相异。难怪先人一叹:千峰划然开,紫翠呈万状了。

黄山的云雾,就好似一首流动着的诗,不断的演绎出一幅幅动人的黄山画卷。——原载于《惠安文化》

崂山游

到青岛怎可不游崂山?于是我们青岛之行的最后一个景点便是这被称为“神仙洞窟宅”的崂山。驱车穿过幽雅静谧的青岛市区,我们便钻入浓荫覆盖的郊外。山路随着地势起蜿蜒向前,谈笑间我们便已来到了崂山脚下。

眼前这崂山东临崂湾,南濒黄海,雄峙海边。山海相连,挺拨奇伟,秀丽壮观,真乃消夏旅游的好地方。我们一行人沿山路缓步前行,因头顶骄阳,走不多远,大家己是汗湿衣衫,气喘腿软了。崂山旧名劳山,因山势险峻,游人攀登常感劳累而得名,如今想来确有道理。好在山上修有索道,可乘车上山,省却游人不少脚力。

乘缆车上山,虽然轻松,却也着实让人心惊。一把双人木椅吊在缆绳上,于山风中摇摆着前进,脚下或是陡崖峭壁,或是无底深谷,山上怪石嶙峋,峰奇峻峭,态美姿幽;山中竹树繁茂,浓阴蔽日。更有些古色古香的建筑隐约在山石树木之中,与崂山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显得格外秀丽多姿。坐在缆车上放眼远眺,无限风光,尽收眼底。远处群峰起伏,青苍不断,海波山色交相辉映,变幻无穷。使人觉得崂山不仅雄壮,而且秀丽;不仅刚实,而且柔和……忽然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真是惬意,适才登上的疲惫早已随风而逝。不禁想起苏轼登崂山留下的名句:“快意雄风海上来。”

崂山道士颇有名气。怀着一种新鲜的感觉,下了索道,我们寻山路径往明霞洞来。早见一白衣道人正襟危坐于门前,手中捧着本书看得入神。莫非这位道人在研读什么武功秘笈。大家买票入门,园内并不大,只有一道观而已。所谓的明霞洞也并不见奇。倒是倚着护栏远眺崂山诸峰,景色颇为壮观。护栏旁一石碑上书一“云霞仙境”四字,想来却也并不为过。园虽不大,却又一山泉,名曰:玉液泉。崂山矿泉水名闻天下,今登上至此,自然要喝个畅快。泉水甘美醇厚,清凉可口,沁人心脾,一杯下肚,从头至脚遍生凉意。却仍感意犹未尽,于是又买了一杯细细品味,真是回味无穷。出园门时,有好事者探知:门口道人所看之书乃金庸之《鹿鼎记》。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如此专一。

崂山之美,不仅在山青,更在水秀。我们沿石级下山,来到龙潭瀑。龙潭瀑周围岩壁峭立,一条小河流到这里沿20多米高的绝壁倾泻而下。远望似银河倒泻,匹练悬空。其状如玉龙腾空飞舞,想必此瀑布就是由此而得名的。瀑布与石壁相接,喷珠飞雪,分数股注入潭中,碧水凝寒,清澈见底。游人至此,或下水嬉戏,或拍照留念,乐而忘返。时间有限,我们匆匆离别崂山,留下许多景点未游,心中多了几分牵挂。下次来青岛,定当再游崂山,尽享这无穷逸致。——原载于《惠安文化》

中国园林建筑之美

体现中国人自然观的最好例证莫过于园林了。中国是诗的国度,又是画的国度,同时也是园林的国度,在园林中充荡着诗情画意。可以说中国的园林是有形的诗,立体的画。

中国建筑园林实质上是山水园林。山、水、石、水体、建筑、植物构成了其基本要素,它讲究的是“虽为人作,宛自天开”的艺术美与自然美的高度结合,它追求的是一种“诗情画意”。中国园林空间景物之间讲究比例与尺度、对比与调和、对称与均衡、对位与呼应、统一与变化,形成了园林空间特有的韵律和节奏,而使得中国园林建筑最有丰富的美感。“出水芙蓉”和“错采缕金”之美

园林建筑作为一门艺术,和其他艺术是相互渗透的,它不可避免地受着中国古代建筑美学思想的影响。

中国园林建筑追求自然山水之美,它的诗情画意无不反映出中国古代文人傲世、清高、脱俗的个性。梅、兰、菊、竹、小桥流水;红墙青瓦;剔透玩石无一不追求一种“初发芙蓉,自然可爱”的美感。这种“出水芙蓉”较“错采缕金”之美是一中更高的美的境界。

在闽南一带,园林建筑大凡小巧雅致,色彩淡宜正是这种“出水芙蓉”之美的最好体现。

但是由于园主之间利用园林之豪华来相互夸耀,往往建筑相当华美,特别是皇室园林,雕廊画栋、奇山怪石,又体现了一种“错采缕金”之美。飞动之美“中国书法——线的艺术,它不是线条的整齐一律均衡对称之美,而是运动为多样流动的自然美。行云流水,骨力追风,有柔有刚,方圆适度是“有意味的形成”,“它是活生生的,流动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现力量之美”。书法艺术运用于园林建筑就是表现了一种“飞动之美”。

飞动之美表现了一种美感的民族性。反映了中国人民奋发向上勇猛的活力。中国园林建筑通过高低起伏的立体空间及立体交通,把建筑物联系起来欣赏。就整体建筑群来说,结构方正,逶迤交错,气势雄伟,并通过门窗借景,各种观赏线将景物联系起来,体现了观赏的连结性,可以说这种“交错”与“连续”正体现了园林建筑的“流动之美”。就单体建筑而言,中国园林建筑给人以轻巧欲飞之感。它注重屋顶的曲线,飞檐向上微翘,也体现了一种“飞动之美”。那些古树虬枝、交错横斜不更是一种“飞动之美”吗!朦胧美“水中月”、“镜中花”比现实生活中的月和花更能引起人的美感。这是由于艺术和实际人生的距离造成的朦胧美感,从心理学角度讲,朦胧性是有艺术性的眼睛和耳朵不可缺少的特性,正是由于朦胧性才能使人发生更多的联想,享受更多的美感。

中国园林建筑善于造成这种朦胧美感。荷花池中鱼儿游戏,水榭倒影使人仿佛进入了龙宫仙境,园林中设明镜摄取园中佳景,人立其前如在画中游,红墙前植芭蕉、桂树,清风徐来,暗香流影,这是何种美的意境呀。意境美

中国园林建筑讲究意境。它将自然美变为生活美的意境上升到艺术美的意境,因而使得中国园林建筑充满“诗情画意”。

中国园林建筑的意境体现了美的情感,美的抱负,美的品格,美的社会。小桥流水、竹篱茅舍、曲径通幽,创造了一种恬静的中国园林意境,再配套相应的廊、亭、堂、榭、阁等人工建筑,融合在园林的自然景色中,可展现出神采而富有魅力的园林意境。

总之,中国园林建筑是一种综合艺术,人们到具有艺术美的园林不仅是娱乐与体息,而且要体会中国园林建筑美的真谛,使自己的精神得到升华。

真情回眸

儿时电影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闽南地区农村的文化生活是很贫乏的,唯一能称得上大众娱乐的便是观看露天电影了。但就是这样的露天电影,一个大队十几个村的几千号人,一年也难于看上几回,那还得看大队的经济实力和大队干部的喜好而定,如经济实力差拿不出钱来或干部不喜欢,整个大队很可能一年都看不上一场电影,青少年们只能赶上几里路甚至几十里路到边邻大队去看。

小时候就盼着看电影,有时听同学传说哪天要放电影了,小伙伴们就兴奋得要命,还不放心地揪着知情的同学,要他赌咒发誓不是骗人才行。有时下午上学听到消息后,上课也不那么专心了,放一部还是两部?是县里放映队来还是公社放映队?

那时县里放映队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车,我们都管这车叫“三脚虎”,县放映队放的银幕比较大。公社放映队骑的是自行车,银幕较小,且片子也陈旧。因此,小伙伴们一放学便在村头公路旁

等待

,如看见放映队来了,便欢呼地围了上去,前呼后拥向放映员问长问短,过节般地快乐。快快地跑回家,做完作业,干完父母吩咐的家务后,就拿上板凳、椅子到场上占位子,还自告奋勇地帮放映员在地上刨坑,竖成两根又粗又长的大毛竹,拉银幕、扯绳子,忙得不亦乐乎。天还没黑,就催着大人们早早吃完晚饭,笑着喊着坐到早已占好的位子上,等候电影开演,有时大人高兴,递上一分两分钱,买个糖葫芦,边舔边看电影,那是我们儿时最大的幸福了。

那时正片放映前通常要放一段反映祖国新貌之类的记录片,我们都叫它“加演”,尽管已放了多遍,大伙照样有滋有味地看着。有时放映员高兴,放完第一部影片再加映一部,则赢来一片叫好声。有时是放一部电影,放完后开始拆放映机了,有些年轻人舍不得走,央求着给再放一部。每次看完电影后,小伙伴们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谈论着,甚至模仿电影里的人物自己演起戏来,昏天黑地地乐上一通。

大队一般好几个月才放映一次电影,年轻人自然不过瘾。于是便四处打听哪里晚上有演电影,一有确实消息,天没黑就跟着高年级的同学赶上几里路到边邻大队甚至边邻公社去看电影。记得有一次,我们十几人去其他公社看电影,当我们赶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到达的放映点时,影片《南征北战》早已开映,只看了一半多,但总比白跑一趟强多了。因为消息不准或常受他人捉弄,白跑一趟是常有的事,这时回来了若有人问起,便自嘲说看了一回《看不见的战线》。

看电影是儿时最让人高兴的事了,尽管过去了三十多年,但许多情景历历在目。现在豪华的电影院里能享受到高品质的音像效果,但我还是懒得去看几回电影。今非昔比,真是做梦一般,天翻地覆啊。——原载于《惠安文化》

儿时趣事

昨晚和马仔的闲聊,勾起了我们儿时的回忆。岁月虽然带走了我们的童年,却无法带走我们对童年快乐时光的记忆。沿着时光的长河逆流而上,记忆的片段是那么清澈见底,历历在目……

弹弓。这是我们普遍爱玩的玩具,我们砍一些自己喜欢的质较硬的叉形(Y)的树枝,再用小刀修理好,把橡皮筋的两端分别拧好在两个树枝叉上。我们常用弹弓来射击一些比较远的物体,就当是练靶子。有时候也去射小鸟或者“老鼠婆”(蝙蝠),比试谁射的更准,充满极大挑战和乐趣。还有一种叫“炮仔”的玩具,把一根竹子两头弄空,再削一根小竹子做销子,弄一些废草纸浸水再捏成纸团,当做“子弹”,堵住前头,后面就可以装子弹了。销子一推,“子弹”飞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真是好玩啊。

酒瓶盖。我们拣一些酒瓶盖,砸扁了打着玩。把别人的打翻了就是赢过来了,为了不容易被打翻起来,有的是两个或三个叠在一起砸成一个,这样比较重就不容易被打翻了。

小动物“玩具”。小青蛙,蚂蚱是我们小时候的“活玩具”。我们一个人抓一只小青蛙,一按它的屁股它就往前跳,我们用绳子绑着它,比比谁的跳得快。田里的蚂蚱是小体型的,为了抓大型蚂蚱,我常带着马仔阳、大头坯等几个“小不点”拿着一个装奶粉的小铁桶在营后“巡逻”。每回收获都不少呀。喜欢鸟儿时我们就一起去山上掏鸟窝,摸几个鸟蛋回来。最怕的是没注意看,爬上树才发现树上有蜂窝或者蚂蚁窝。要是蚁窝还不要紧,如果是马蜂窝那就“王爷抓”(倒霉)了,跑也来不及了,会被叮得哭爹喊娘。

捏泥巴。这是一种我们称作“乌土”的泥巴,是盖房子挖地基时最底层的有点儿浅蓝色的土,不会太粘手。我们用泥巴涅成各式各样的小人物。不过,更多人用泥巴捏成一个小煤炉,还能烧点儿小火。现在想起来真有意思。“打仗”。我们最常玩的游戏是“解放军打仗”和“抓特务”。傍晚时,一大群孩子聚集在晒谷场玩耍,场面真是热闹啊。最爱看的书都是从家里比较富裕的小伙伴那里借来的连环画(因为那时候还小,都不识字,只看图片)。

看电视、电影。小时候电视还不是很多,咱村只有少数几家人有电视,还是黑白的。那时候最爱看的是打日本鬼子的战争片。连子家里总是座无虚席,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小电影场了。还有露天电影。那时候只有佛生日或者哪位仙公生日才有放电影。夕阳缓缓落下,拉好电线,把电影荧幕固定在柱子上,安装好放映机,一切工作准备就绪。还没有等到天黑,很多人就把家里的板凳搬来抢占位置。天黑了,电影也开始了,我们最喜欢看战争片或武打片,大伙儿曾经梦想自己能像片中的人那样飞檐走壁,武艺高强。夏天时,还有那卖冰棒人“冰条,越吸越大条”的吆喝声,真是好比一个闹市啊。至于在镇上电影院看电影,那可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事。记得“少林寺”刚在我们那儿放映的时候,大头坯在影院门口听到从大喇叭传来的“哈哈”打斗声,痒得手舞足蹈,又苦没钱买票,于是他恳求看门的人:我让你揍几下你放我进去看会儿电影好吗?

山水趣。对于我们这些儿童来说,山和水是我们娱乐的天堂。儿时的记忆中少不了这山水,因为它曾经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我们肚子饿了,常常会在山上生火烤地瓜和芋头。生一堆火,把地瓜芋头放进去烤,等香味出来了就可以吃了。虽然外表黑乎乎的,不过掰开里面那可是相当的香啊。还有烤鸡蛋,把鸡蛋用湿土包起来放火里烤,等土干了就能吃了。最有趣的是有一次我和马仔去偷捉邻居家的鸡,可是那只老母鸡太能跑了,我们怎么也追不到,就用石头扔它,没想到石头反而扔到马仔家里去了,被马仔爸逮住一顿痛揍。

游泳。在农村长大的我们几乎都会游泳,很少有人被溺水。因为那时候家里的小孩多,大人忙着公家的活挺少管教小孩,每个人都练成一身好水性。偶尔有一二个不大会游水的小孩沉水了,也会被伙伴们自行救上来,不像现在的小孩那么娇气。渠道、池塘、水库是我们那时常去的地方,甚至也经常到三级水电站那地方游泳。游累了就溜到边上生产队的龙眼园偷摘龙眼吃!

看“跳铜”。记不得那是什么节日了,大人们聚集在生产队的晒谷场,只见师公(道士)念一通经咒,然后大家围着“跳铜”人使劲敲锣打鼓。不久,那人好像开始神志迷糊(据说这时候神明的神魂已附在他身上了,故俗称“上身”)。铺一堆草,点着了,那些参加“跳铜”的人各自抱着一尊神明光脚从火堆里跑过去。还有一个“跳铜”的自称是十大元帅之一的陈毅灵魂附他的体,不是共产党员不接待,闹出很多笑话!

捉鱼。小时候我们很喜欢捉鱼。我们这些小伙伴们捉鱼最厉害的是憨仔,他只要看到鱼就挪不动脚步了。就像俗话说的“看到水查某(美女)眼睛都直了”。夏天的时候,一到周末,我们都会带上簸箕、小桶,开始“征战”于村四周大大小小的池塘沟坑。在那些最长不过几十米,深不过一米,沟旁都长满野草的小水沟里用簸箕捞小鱼。有时候会选一段水沟,用泥土在两头堵上,像筑成了两个小水坝。然后,把沟中的水往水坝外舀干。那时候,最好的战利品是捉到“土杀”、“土龙”,然后是色彩斑斓的“金鲫”,以及生命力顽强的“中斑”。“小鱼仔”一般没人要。有时候为了能捉到一条“土杀”,还斗胆用手伸进洞里掏。有一次我在掏洞的时候,摸到一条软软的东西,以为是鳝鱼,没想竟掏出来一条水蛇,吓得大伙儿纷纷跳到岸上去。还有,小时候到溪边捡“沙螺”,回来放锅里放点儿姜、盐炖出来的汤那可真鲜美啊。那种纯野生的“沙螺”现在花钱也买不到了啊!

偷摘果子。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憨贼家的李子,生产队的龙眼、柿子、还有数不清的“拿子佛”、香蕉、桃子,都是我们的最爱。我们这些孩子组成一支“偷果敢死队”,浩浩荡荡地前去“采购”水果。由于“工作需要”,我们个个都练成了短跑健将。对我们最具威胁的对手是看守龙眼场的江水,他40岁左右,跑得非常快。有好几次,我们被他抓到衣服了,只好使劲挣脱,结果把衣服留给他了才得以脱身,气得我们在回家前都要站在渠道另一边对着龙眼场方向用粗话詈骂他祖宗十八代。虽然有时候我们的“业务量不错”,但是遇到运气差的时候在逃跑时踩到蜂窝,被马蜂亲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我曾经被叮过一次,肿了个大包。当时大人吓唬我说若被马蜂叮了要喝牛屎汤才会好。很多次龙眼果没“采购”成功,衣服却被强行扒去了,其中最惨的一次是汉水被抓去关在牛棚里。小时候最常摘的野果是“桑果”,桑树到处都有,黑里透红的味道很是甜美。

看阉鸡。阉鸡这个行业现在好像已消失了。它应该属于兽医手术一类。阉鸡师傅的工具只是一个布包,用绳子绑着,一打开,便是手术器具,都是铁与竹的结合物。其中具体做法是准备一把用竹子做柄的刀,大概是手术刀吧;用两片小竹条重叠,以丝线绑在一起,可自由伸缩,两头各用丝线系一铁皮做的钩,乃作扩充用;用粗线作圆形,附于一竹笔头上,可勾住鸡卵;针线若干。阉鸡师傅用绑布包的绳子绑住鸡的两脚,放于腿上。操起手术刀,在鸡腿根部,划一五公分左右的口子,然后用竹片做的扩充器把切口撑开,麻利地用带圆圈的工具勾住鸡卵,刀一划,便拎出鸡卵,再缝好伤口,一个手术就完成了。鸡卵炖着吃据说可壮阳,一般小孩是吃不得的。

送饭。在我们老家惠安,由于地域关系,逢雨水少,且干旱的年份,为了保证庄稼不歉收,就要引水浇地。在我的记忆中,当时大人们有时白天浇不完地,就要露宿在田间地头,照看水流势头。晚饭是我们这些孩子在家做好饭后再送到地里去。当送晚饭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一切都笼罩在浓浓的夜色里,我提着煤油马灯,挎着盛饭的篮子,走在崎岖的村路上。没有月光,那些奇形怪状的高大的桉树似乎都成了恐怖的化身,我不由得想起了村中流传已久的路口那棵大桉树上曾经吊死过人的传说。虽然还有一道送饭的小伙伴们,但提着马灯的手老是不听使唤地抖索,浑身早已紧张的冒冷汗了。走过了那段恐怖的路段,脚步才轻松起来。看到不远处那一点依稀的灯光,便知道那是父母正在田里忙碌着。到了地头,看着父母吃着不大可口的饭菜,并说明天早上就可以把地浇完时,我早已把刚才的恐惧忘的一干二净了。回去的路上我大声地唱着歌,不觉间那段路已悄悄消失在身后。

卖“废品”。听到敲叮当大喊“收鹅毛鸭毛鸡腱膜牙膏壳酒瓶破铜烂铁”时,我们睡着都要爬起来找东西卖。最高兴的就是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偷卖东西,经常把牙膏捏挤掉卖牙膏壳。更离谱的是有一次我偷偷把老爸喝剩下半瓶酒倒掉卖酒瓶;还有一次故意把家里的锅敲破当废铁卖掉了,结果被老爸发现打得差点丢了小命!

文体活动。那时乡村的文体活动虽说没有现在这么丰富多彩,但是比现在的好玩。大伙儿都爱上了跑步、跳高、跳远等运动。每到星期天,我们都聚集在小学的沙坑那儿,用竹杆自己做跳高架,比赛跳高、跳远。学校里还有文艺宣传队,每天晚上到各村庄演出,宣传党的政策和社会主义好。这些很朴素很美好很温馨的童年经历,对于现在的我们只留下深深的怀念。我们再也无法从现在这些孩子的身上看到我们当年的影子了。他们已没有条件或机会经历像我们那样的童年了。

儿时纳凉

儿时,一近夏日的傍晚,

父亲

往自家门口“哗、哗”地泼水,一家人搬来桌凳用饭。这时,走过一个邻居,父亲便招呼:“喝一杯!”那人一边摇头,一边却伸筷子夹起了菜,吧叽吧叽地嚼了起来。

饭毕,渐渐地人便密了,竹凳、竹椅、竹床和席子摆开来,满满当当,坐的、躺的、趴的、卧的横七竖八,活脱脱的宫庙神龛里的一群佛像。

蒲扇作伴,喝茶聊天,烟头点点。赞中央的政策,说村镇的秩事,骂街面的流氓,也谈论自家的妻儿。高兴时,一脸得意,咿咿咉咉净是小调;犯愁了,满脸苦相,掰着指头,一宗一宗地摆;气不过就指天骂地,什么荤的素的都出了口。

昏暗的路灯杆下,一摊子一摊子,棋盘铺开各显本领。弈者双目圆睁一眨不眨,观者脖子拉长吆五喝六。最热闹的要数打扑克了。孩子他爹在人窝里凑,孩子他妈在人窝外叫:“憨丕他爹!憨丕他爹!”憨丕他爹一离身,人窝里立时“噢、噢”地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在家较“歁气”(神气、了不起)的男人,对老婆大人吼:“给老子死回去!”立刻便有人翘起大拇指:“男子汉大豆腐也!”

我们这些小孩子,最爱围住妈妈和奶奶,听好多好听的故事:有小白兔,大妖怪,孙猴子,还有七个小矮人……幼小的心灵种下红的花儿,绿的梦儿。

夜深了,大人唤着自家小孩子渐渐散去。不肯走的,就被揪耳朵,打屁股地拽回家,哭爹叫妈之声此起彼伏……

儿时的纳凉,纳出了浓浓的温情,纳出了彼此贴近的心灵。如今生活条件提高了,家家户户都有了风扇、空调,再也不用出去纳凉了,反而把自己封闭在自家的斗室中,孤单地与电视电脑做伴,再也找不到儿时纳凉的那份悠然,闲适。朋友相处上,往往表面点头微笑,背地各顾各的。利字当头,各自盘算着小九九。大家的事,没利益的事,想着法子开溜。说得好听点,忙,哪有时间呀。说得不好听:我吃饱撑着!夫妻之间也透着古怪别扭,生活好了,离婚的反倒多了。如今钱多了,人与人之间怎么反而生疏了呢?——原载于《惠安文化》

买书

那年我10岁,父亲是每月领5元钱“工资”的生产队出纳。那时候,书店里摆的不是“选集”就是“著作”,我最多只能读到《艳阳天》、《金光大道》等一些一眼能看出好人坏人的大部头。

我不知道这些书叫“小说”,只知道一大本一大本讲的是很吸引人的故事。然而我自己从未买过一本书,这就限制了我的阅读范围——我没有和别人交换看书的资格。可是当时要买一本书,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有一次,我和父亲一起到市场赶集,父亲答应了我的央求。办完事后,一起来到书店。我知道父亲没有钱买大部头的书,也就不敢提出这份奢望,便说好买一本连环画。

营业员是个女青年,懒洋洋地搁下手里的毛线活走向柜台,拿起我指的那套三册的《水浒全传》。“二元九角五”。“二元九角五”?父亲轻抚着崭新的书面,在我准备接书的时候,又还给营业员,指着旁边一本薄薄的《张高谦》。“不!不要这本!”这本书我早看过了。然而父亲关心的是书的定价:三角八分。父亲准备买了,我执意不要。“就要那套!那套……”看护生产队仓库的叔公那些断断续续又扣人心弦的“武松打虎、“燕青打擂”等故事情节使我变得异常固执。

父亲没有再说话,要拉我走,我不走,他自己慢慢地走了,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父亲的身影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万分委屈地抹着眼角,慢吞吞地跟了上去。我走了很久,发现父亲在路边的拐弯处等我。

回到家,父亲与母亲报帐:黄瓜26斤一元三角、南瓜37斤一元一角一,六角六的盐、二封火柴、五颗治蛔虫的塔塔糖……还余五角钱。

30年过去了,每次我从新华书店捧回一大叠精美的中外书刊时,回想小时候那件伤心落泪的往事,心头总涌上一种莫名的感慨……——原载于《泉州晚报》

拾粪

上世纪70年代初都是靠工分吃饭的。大人们都忙着生产队的农活,小孩也不能闲着。跟生产队干部关系好的,自家的小孩能在暑寒假期间参加点力能所及的劳动,挣些工分补贴家用。但对于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们来说,更多就是靠拾粪来为家庭多得些工分。

那时候拾粪得起早,一般都是凌晨4点左右起床,提着粪箕,拿上粪扒,顶着朦胧的夜色出门。田野里、沟垄上、小河畔、树林旁,到处可见穿着补丁衣裳的孩子拾粪的身影?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一贫如洗的村民,哪里有余钱买化肥呢?那些门前屋后树木落下的枯枝败叶,那些弃之不用的垃圾便成了村民们伺弄庄稼的肥料,而人畜的粪便无疑成了最佳的肥料。那时粪便是评等级的,狗粪为上等粪品,牛粪次之,人粪太臭没人要,猪粪都在公家的猪场也拾不到。看到“目标”,大家犹如猛虎下山,有时好几根粪扒同时压下,溅得浑身粪臭不说,还差点打起来。僧多粥少的局面迫使有的人结伴溜到生产队牛棚偷牛粪,但牛粪大都在傍晚已被放牛社员收拾干净。没有现成的牛粪可偷,只好挺而走险——掏粪,也就是直接把手伸进牛肛门去掏。于是乎,有的把风,有的按拽牛绳,胆大的挽起袖子“直捣龙宫”,温顺的牛还好,要是遇到牛脾气一倔,后蹄一蹬,踢着小肚子,立即倒地痛苦的呼天唤地,危险之极。当然最后是胆大的小孩分的战利品多。粪拾回来,收粪员要对粪便进行目测式的检查,以便按例归类估价(即评工分)。

在拾粪的过程中,孩子们活泼好玩的本性便一一显露出来。这些整天被老师与家长严格管束的孩子,如一群放出牢笼的小兽,在田野里尽情地奔跑着,嬉戏着。在不自觉中玩过头了,常常忘了拾粪的正事。当天色渐亮,提醒了孩子们该回家去了,这才知道闯下了大祸,发现不是他的粪箕丢了,就是她的粪扒不见了;或者他光顾着玩,一点粪也没有拾着,在满眼的饮烟里,常常混杂着许多小孩子的痛哭流涕。这意味着回去不仅没有饭吃,甚而等待他们的是一顿暴打的惩罚。

岁月难留,不知不觉地多少年过去了,我们这些曾经拾粪的孩子都早已长大成人,天各一方了。如今,家乡的田地早己变成工业区和商住区了,连牲口也很少有人家饲养养了,更别说会有谁去拾粪了。可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儿时拾粪的情景,一切仿佛就在身旁,我的灵魂还丢失在那里!——原载于《东南早报》

吃相

从我懂事起,母亲便常在饭桌前教育我:“坐四正,手捧好碗,哎,怎么又把脚跷到凳子上,像只蛤蟆似的,不要发出声音。饭粒要吃干净,否则脸上会长麻子……怎么,吃完了,好!又是第一名。”

母亲对于我在这方面的教育极有耐心。因此,我从小便明白:人,坐要有坐相,吃也要有吃相。

长大后,常常碰到这样的事:和朋友们一起共餐时,会突然听到一阵“叭嗒、叭嗒”的声音,还有那“咕咚、咕咚”的如下水道漏水的喝汤声,以及清脆、响亮的“嗝嗝”声,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我有一友葛,喜吃排骨。见桌上有刚烧好端上来的排骨,他便叉开十指,两手各捏住一块,左右开弓,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将十指逐一吮吸一遍。这种吃相虽实在不雅,但据葛说,吃得过瘾,风味!更有独到之处。究竟风味如何独到,我却始终未敢一试。

吃相不雅可谓多矣。鲜衣靓裳的女孩子都爱鼓着嘴腮,嚼着口香糖,身后落下串串爆响声,令行人匪夷所思。有的爱在公共场所吃各种零食,却又不将果皮送入果皮箱而四处乱扔。还有的人,生性好动,在饭桌上也不例外,无论是饭前、饭间、还是饭后,偶有闲隙,便操起筷子,对着眼前的杯、碗、碟、盏敲打起来。至于那些喜欢用自己的筷子在公共的菜盆中扒、挑、翻、戳,两根竹筷使得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者,更让人不忍目睹。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我认为,吃乃本、相乃末,逐本而求末,自无必要。真的要象英国绅士那样,吃饭时正襟危坐,膝间垫一白布,小心翼翼地吃菜,鸦雀无声地喝汤,吃不了几口便用餐巾擦一擦嘴巴,也不适合国情。且长此以往,难免易患腰肌劳损。不过,吃饭时总应有些约束,讲些文明,免得在人际交往中损坏自己的形象。——原载于《泉州晚报》

牵挂

牵挂,是一份情,一份割舍不断的离情别绪。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每个人,无论他多么不起眼,无论他走到何方,都注定会被世界上另一个角落的某个人魂牵梦萦。这个人或许是你的父母,或许是你最爱的人,更可能是你仅邂逅一面的朋友。这就够了,因为有了这份遥遥的眷念,注定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孤独,正因为有了这份牵挂,我们那被世俗熏染的有些变形的心谷,才会被远方的暖流淌出春的翠绿。

牵挂,更是一种缘。

心有灵犀一点通,人在世间,我们互相牵挂着,你牵挂别人,别人也正牵挂着你。当一份小小的礼物或一个短短的信息翩然而至,道一声平安,问一句好,你会感到你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牵挂如一首朦胧的小诗,美丽含蓄。它在不期待的憧憬中,把一鞠微笑,一朵蔷薇遥递,回报你孤独的跫音,伴行在你崎岖的人生路边。渺无音讯能怎么样?天各一方又怎么样?因为思念把你珍藏在心中。这时漫漫岁月,却如一幅未完的山水画,牵挂是起笔处最纯情的一笔,浸润着人生的长卷。也许人生注定会在每个停泊的驿站遗留一些,再带走一些,有些你永远不必等,有些却要你挂念终生。然而牵挂的美丽却若细密温柔的雨丝,滴滴香謦,溅落在你的身旁,与你起伏的心韵一起芬芳。等待

一位好友问我:你己年届不惑,事业小成,车房有落,为何孑然一身不肯成婚。我说,爱是需要缘分的,差强人意的爱恋终归是一场遗憾。我可以暂时欺骗自己的感情,却永远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与其以后不幸福而离婚,不如现在就对婚姻负责而谨慎。我对爱情的态度,是宁缺毋滥。

婚姻不是儿戏,爱情的神圣更不容亵渎践踏。毕竟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还会繁衍出来一个社会的细胞,一个家庭,一个新的生命。完美的婚姻是家人幸福的港湾,是维系亲情的纽带。

想起很久以前读到的一篇文章,说的是1991年5月的一天,铁凝冒雨去看望冰心老人。冰心问,你有男朋友了吗?铁凝说,还没找呢。冰心拉住铁凝的手说,你不要找,你要等。终于,铁凝在50岁那年等来了自己完美的爱情。

走过人生风雨的冰心老人可谓是生活的智者,她的话里包含着爱情的禅机,值得我们去品味、深思。

当你在人生路上还没有遇到知心伴侣时,请不要着急。茫茫人海中,总有一朵爱情的花儿在为你开放。在积极面对生活的同时,我们不妨静下心来,学会等待。父亲

仿佛意识是在梦里,父亲叫着我的小名:“歁奎、歁奎!该上学了。”(歁,闽南话意为憨)?我想可能是做梦,只见满头白发的父亲,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我冷不丁浑身一惊!父亲早已去世将近30年了。那么我现在,这还是在做梦呀。

梦醒了,但是睁不开眼睛,因为眼睛里早已充盈了泪水。

我半梦半醒地掀开被子,呆呆地坐起来,听见外面簌簌的雨声。撩起窗帷,已经是暮色沉沉。故乡春天的暮雨,下得正急。

这几天事情很多,陈总又在催稿,白天又要忙工地的事,本来想早点回家,晚上静,好继续赶稿。

然而这个梦,再次提醒我,该写那篇文章了吧?该写下那四个无数次涌上心头的文字了吧:想念父亲。

是的,这个题目,我多少次在心里念叨着。在路上,在车里,在烈日下,在风雨中。但是总不知道如何下笔,有时都快要写了,随即便陷入了那个“想念”里去,写文章变成了回忆往事的银幕了,一桩桩一件件,老在脑海里跳跃。今天这一回,我估计八成还只是开了个头,最终什么也写不成的。

父亲叫蔡金益,生于1917年,属蛇,命册说属蛇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寿命长,可父亲不到70岁就走了。他有3个兄弟姐妹,大伯吴金法,大姑吴翠,父亲居三。为什么父亲的兄弟姐妹都不同姓?这里面大有渊源。

我们家原属于吴姓家族,是大吴分支。我的祖父叫吴元高,生有二男二女,大伯金法、父亲金益是老二,还有二个姑姑叫牵姑和出姑。父亲由于年幼跟祖父入赘蔡家便随着蔡姓,大伯姑姑己年长懂事,就守着吴姓基业,就造成了同胞不同姓的现象,但父亲为人处事面面俱到,两姓家族都视之为己出。

我家在解放初评家庭成分填表的时候,出身栏填的是“贫农”。当年下乡干部问父亲家里是什么成分,在旧社会过得怎么样?是否被人剥削压迫过?父亲似乎搞不清楚那个成分的“标准”,说一穷二白吧,觉得有点丢脸。于是向干部吹牛,没人欺负咱家,有吃有穿,小日子过得挺好的。下乡干部二话不说,立即定为“富农”。不过这个成分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上级还是要调查的。调查结果是:3岁没娘,6岁跟爹入赘蔡家倒插门,16岁爹又走了,老大的一个孩子了还光着腚四处溜达,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说句难听的话,是家里穷得连耗子都饿死了。这位同志回去就吼道:“老蔡,你家算什么富农啊?你家也配富农?改过来,贫农!”就这样,我家的成分又被改为贫农了。

父亲每次讲到这里,有些惭愧,又带着点得意。那惭愧是缘于被人家揭穿了虚荣心,“明明家里穷,装什么中产阶级啊!”而那得意,则是因为此后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实惠。贫下中农成分为主的农民阶级,实际上构成了毛泽东时代的“中国中产阶级”,他们在政治上还算波澜不惊,不然像父亲这种在旧社会当过伪甲长的人如果没有贫农这个成分,很难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政治风浪。

上世纪70年代初我们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老师让我们回家问家长,了解家里在旧社会吃过什么苦,以准备参加学校忆苦思甜控诉旧社会的大会,但又怕小朋友不明白,就吩咐回家问爸妈在旧社会吃的是什么就可以了。我回家问爸爸,在旧社会吃什么?不晓得爸爸那天刚好因啥事心情不好,没好气地顺口答着:“老子旧社会天天都吃炒米粉(炒米粉在当时算的上美味佳肴啊)。

第二天忆苦思甜大会如期召开,同学们涌跃发言,有的控诉爷爷奶奶在旧社会如何受地主压迫剥削,有的讲述爸爸妈妈怎样吃糠咽菜饥寒交迫。轮到我发言:“我爸爸在旧社会天天都吃炒米粉……”话音未落,老师们己笑得东歪西倒。

最后的结果是我被铁青着脸的校长揪着耳朵到讲台上罚站了一整天。

小时候我算不上是乖孩子,但也不是“无恶不作”的野孩子,偶尔手脚痒痒会跟人小打小闹,但无论对错,只要有人上门告状,便是我皮肉遭罪的时候。我从懂事能闹腾开始,爸爸同别人道歉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溜,基本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都是咱家孩子的不是。

大狗伯是父亲的拜把兄弟,在崇武古城看护东城门。崇武东门这地方,也叫“城巷脚”,无论城内人还是城外人,对此地总怀有一种光荣感觉。因为崇武古城三面临海,出行赶集只能从东门出入,所以“城巷脚”这带也是古城人们相互交流的中心地带。大狗伯大半生以守城门为业,无论年代如何变幻,他仍安隐地坐在城门楼上那张竹椅上,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讲古论今。他的讲古绝活让人听得津津有味,乐而忘返。父亲目不识丁,但记忆力超强,无论是整部三国演义,还是说唐大书,他基本能过耳不忘,加上长年累月跟在大狗伯身边耳濡目染,竟然成了一位讲古好手。

我是在父亲的怀抱里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从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故事、廿四孝的动人传说,到各种历史的奇闻趣事,虽然听不大懂,但就是小时候这些故事的耳闻目濡塑造了我以后做事的品格,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世界观。上学后,父亲给我讲故事是讲条件的,通常是我表现比较好了,比如完成作业了,或者家务活干得不错,才允许我到他说书的场所过一下瘾。父亲很重视我的学习,经常跟我讲只要我愿意学,就是把家里房子的石板拆了卖了也要供我读书。父亲在村里人缘好,特别热心帮助人,也擅于跟别人交流,倘若谁家发生了什么事,通常是由他组织协调解决的,用闽南俗话称之为“乡里老序大”。后来我对书刊文学的热爱很大程度是与父亲讲古分不开的。

当时,在我们村小学,我是不争的“故事大王”,受拥戴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现在的小孩子追星一样。一下课,一大群小孩前呼后拥,家里的家务活也有人帮了,连书包都是小伙伴们帮着背的,目的是听我讲从父亲那里传下来的“武松打虎”、“三打白骨精”的扣人心弦的故事。当然,我也会在紧要关头卖个关子:“欲听此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搔得小伙伴们抓耳挠腮,没个是处,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等我下次光临。那时家穷,根本买不起大部头的古典小说,现代文学都是清一色的《铁路游击队》、《金光大道》之类。父亲由于要四处去讨活,给我讲的故事断断续续,让人听后觉得很不爽。于是,我就让我们这帮小孩中家境最富有的马仔阳去筹钱买书,说是筹,小屁孩一个,抢都没地方抢,哪里筹去?上世纪70年代中期,小孩有个3分5分已够奢侈的,何况是几元钱的书钱!但是花和尚鲁智深怎么打死镇关西,豹子头林冲怎么上梁山?没有书讲不了呀!为了不受这诱人故事的煎熬,马仔阳铤而走险,用薄铁片从抽屉里将在大队施工队当负责人的老爸的工程款里硬生生地夹出5元来。我记得当时的《水浒全传》是2.95元。结局是马仔阳被他老爸按在地瓜地里往死里揍。而我却让父亲五花大绑地吊在大厅中示众,记得当时我还不满13岁。

不知什么原因,大伯从我记事起就没跟家境颇丰的当小学校长的堂哥住在一起,而是和我们一块儿住在老屋。大伯是生产队的仓管员,非常疼爱我,视我如己出,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留给我,小时候也只有他能拦得下父亲教训我的棒棍。父亲65岁那年,大伯摔了一跤,患了偏瘫,嘴歪脸斜,从此卧床不起。大妈早逝,堂哥学校的事务繁忙,伺候大伯的事务只能由父亲来做了。

半身不遂的大伯常年卧床,父亲每天就要不断地帮他翻身。喂饭也是件很辛苦的差事,为了不叫饭粒掉到床上,每次吃饭前,都要给他的脸和枕头间垫上手纸。最麻烦的是给他解手,同胞兄弟,不计嫌方便与否,但在床上大小便,是最不好处理的事情,有时母亲一天要洗好几次被褥。冬天天气好时,父亲就把大伯抱到墙脚根下晒太阳,聊些只有他哥俩才听得懂的话。经过三年的日日夜夜,大伯在父亲的精心照顾下幸福地走了,走的那一刻很安祥,哥俩始终手拉着手。父亲感概地对他说:“你现在病了有我,我以后病了怎么办”?

大伯去世半年后,不幸也降临到父亲身上,他也摔了一跤,造化作弄人啊,兄弟俩经历了同样的命运。还好父亲经过治疗和康复训练,能拄着杖走一个50米的来回。上世纪80年代初医疗水平还很低下,当地医院根本没有治疗偏瘫的条件。当时有一种进口B12注射液能够多少控制这种病症,医院没有这种药,我每次都要骑自行车到石狮地下黑市场去买药。石狮在改革开放初俗称“小香港”,各类国外走私货都在这里交易。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让我不得不离开心爱的学校,跟着表哥到晋江一家国企建筑公司当学徒。沉重的担子落在了坚强的母亲身上,母亲是种地的好手。那时候刚分田到户,农活忙,又要照顾患病的父亲,还好我有四个姐姐轮流回娘家帮忙,不然的话,面对这样的家庭窘境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这样过了三年,在一个初春的清晨,父亲一口痰上不来,遏然而终,享年69岁。

父亲从小跟着爷爷学做“土公”。“土公”这个职业,套用现代的话叫做入殓师,也叫葬仪师,是专门为死去的人化妆整仪、纳尸入棺的职业。闽南地区非常重视葬礼,认为人活过50岁辞世的就不算“夭寿”(短命)。因此,一般在生前做过五十岁大寿之后,就为他(她)张罗“百年”之后要启用的棺木和寿衣,并请教对风水比较熟悉的人士挑选入葬的风水宝地。那时没有实行火化政策,“土公”在处理死人的工作过程是比较繁琐的技术活儿,因此,父亲时常成为这类事项的座上贵客。“土公”的工作就是跟死人打交道,从收尸、做功德、下葬,包括以后的拾骸,面对着毛骨悚然、腐朽发臭的尸身,我不知道父亲做这活儿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敢吃父亲做的饭,动他用过的东西。

直到前几年看过日本电影《入殓师》,我才多少不惧怕死亡的情景。虽然日本的国情不同于中国,但对死亡的理解是相同的,在那一个个淡淡的死亡故事里能感受到了人性的绚丽多彩。其实每个人都会历经生与死,人生不过在睁眼与闭眼间徘徊罢了。我们可以从目睹死亡之中大彻大悟,体会到只有对死者的尊重,坦然地感受生活中的各种真情,来珍惜每一天的存在。

想着父亲,让我一夜无眠。

初次作文

第一次作文,是在小学三年级。当时学校组织去水电站参观后,要求写一篇参观记。初次作文,不免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排列组合。一番挣扎之后,是一篇“某年某月某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我们学校全体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高高兴兴地参观北埔头三级水电站……”这样的格式化文章,10岁的我开始尝到了作文的酸涩。

那一年,正值农忙,学校组织我们都去生产队收割麦子,自然又有了《记一次难忘的劳动》这样一个作文题。烈日炎炎,麦芒如针尖,我虽然汗如雨下,握镰刀的手磨起了泡泡,但还是涨红着一张小脸一路勇往直前地完成了自已的任务。回家后,那个累呀,这该死的劳动确实难忘。小姐瞧着我的作文薄拿腔拿调:“哎!听听我的大作……同学们个个挥汗如雨,争先恐后地割着金黄色的麦子。突然,我的手不小心被镰刀割伤了,鲜血直流,本想停下来休息。这时,毛主席的话儿在我耳边响起:下定决心……去争取更大的胜利。顿时,我浑身增添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装模作样,气得我真想和她干一仗。前有追兵,后无粮草,老师逼得急,小姐又不支援,我只能自力更生。咬坏了三片指甲,被蚊子叮了十几个大包,我终于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不怕苦累的小英雄。现在看来,那实在是一个失败的“高大全”形象。但,我对作文的感情日益加深。有道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读书对作文确有潜移默化的作用。我开始博览群书,广觅佳语,一年内,摘抄了两大本优美词句。当然其中不乏“东风吹、战鼓擂”之类。

读书给了我作文的灵气。《祭扫烈士墓》中,我用“路边沉甸甸的大豆也低垂着头”来代替“某年某月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在全县小学生作文竞赛我获得一等奖的《大海》,我营造了一个充满童趣的世界与浪花对话。作文,给了我无边无际的遐想。长大后,我总不喜欢政论文的犀利和刻板,记忆中,还是喜欢那从平凡小事中发出闪亮光泽的记叙散文,还是忘不了初次作文那可怜的笨拙与狂喜。

我家的读书故事

每位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养成好读书的习惯。记得儿子未满周岁时,我就买来一大叠识字卡片,吩咐小保姆教他识字。还跟她立下嘉奖约定:凡小孩认满100张卡片奖励50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保姆果然不负所望,不到一个星期小家伙果真能认满100张识字卡片,那可是好几百个汉字呢。我正为儿子的“天才”偷乐时,丈母娘开始斥责:怎么照看的小孩?身上怎么会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儿子是在保姆的重掐之下“成才”的。

后来的每天晚上,我都抽出时间给儿子讲故事。他听故事很入迷。讲完故事后,我总对他说,还想听好听的故事吗?爸爸讲的这些故事都是从书里看来的。你想知道更多的故事,可以自己看书。在对故事兴趣的驱动下,他逐渐学会看书,久而久之,认识了书中大部分的字。为了急于理解书中的内容,他遇到不认识的字就会问,直到弄明白字的意思,并且每天会把看到的故事讲给我听,从而对读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由于我每天早上有看报的习惯,儿子也饶有兴趣地跟着翻阅。无论是国际形势,还是新闻时事,他都要问个明白,大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为了应付儿子这种百科全书式的询问,我不得不查看大量相关的资料,或上网与“百度”相会。几年下来,随着儿子读书量的增加,阅报知识的积累,他开始对世界局势、中外历史问题跟着大人有模有样地评头论足,其综合知识的认知度常常令人目瞪口呆。

为了让孩子多读书,有的家长急功近利,不加选择的大量买书籍,要求孩子看世界名著,看中国古典名著,他们对孩子读书的期望值太高,总是希望孩子通过多阅读,提高学习成绩、提升自身修养。其实,买书是要讲究方法的,要买孩子能读得懂的书,感兴趣的书。在买书的过程中,父母除了引导,更重要的是孩子喜欢读,让孩子通过读书寻找到快乐。所以我想只要是内容健康的、孩子喜欢的,就有必要让他读。如果总是强迫孩子按照父母的意愿读书,就会非其所愿,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孩子读书兴趣往往会荡然无存,甚至把读书看做一种负担。我的做法是从来没有限制孩子买书的需求,充分尊重孩子读书的兴趣点,那怕买来的书他一时半会儿读不大懂,我也要加以引导让他逐渐进地学习理解。

热爱写作,并通过写作促进自我发展,是我们家庭的一大特色。由于我是市作家协会会员,笔耕不缀已成了我多年的习惯,儿子在浓浓书香的熏陶下也慢慢地形成爱写作的习惯,他的部分作文被《泉州青年报》、《东南早报》陆续刊登,作文<<爬山>>还被学校推荐参加全国作文竞赛。

知书达礼,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传统,其中最主要的承载方式就是读书。读书的人最美,读书的家庭最和谐。家长爱读书,孩子最受益。

母亲的巴掌

小时候,父亲死得早,母亲风里来雨里去,含辛茹苦地拉扯我们五个姐弟。四个姐姐凡事都让着我,不敢让我受半点委屈,所以,养成我调皮霸气的习性。而母亲可不这样,她容不得我做错任何事情,就象她讲的“做种要晒干”,处处对我加以严厉的教育。

母亲对我的严厉不是用那种絮絮叨叨谩骂不停的方式,也不是用竹鞭木棍来抽打我,而是往我脸上打巴掌。讲话不干净一巴掌,吃相不雅观一巴掌,左邻右舍上门告我的“状”一巴掌,学习成绩不好更是一巴掌。

所以,每次见到母亲扬起那布满老茧的手,我就发抖。母亲打的巴掌蛮有功夫的,那一掌下来不偏不斜,力度不轻不重,声音不大不小,脸上会红会疼,但头不晕腮不肿,刚好有个印象而已。母亲打巴掌决不来第二下,也从来没有打空。我暗地里不知训练多少次躲闪这“防不胜防”的绝招,但还是“巴掌依旧”,只好在为人处事上谨慎小心地做好,读书更加努力,巴掌自然也越来越少了。

长大了,我在母亲“精雕细刻”下完成学业参加工作,了却了母亲希望我能棒上“铁饭碗”的心愿。在很长的几年里,竟然没再挨过母亲的巴掌。

成家后,母亲的年纪也大了。她在家除了帮助料理些家务,凡事少过问了。我终于翻身做主人。

有段时间,为了适应社会潮流,打发空余时间,我慢慢地喜欢到舞厅里消遣。不想舞池如沼泽,令我跳舞成瘾,愈陷愈深。再加上自我感觉舞姿良好,竟到了一晚没上舞厅,浑身筋骨就不自在的地步。为此,妻子没少跟我闹意见,而我照样我行我素,常常不舞到通宵达旦不肯罢休。

一次我正全身沉浸在轻歌曼舞之中,母亲杀上门来,二话没说,“啪”地掴了我一巴掌,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此刻却犹如晴天霹雳,刚刚还在扭腰摆腿的整个舞池的红男绿女刹时都停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一声不吭,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自然地捂着脸,低着头离开了舞厅。

尽管母亲这久违的一巴掌打得我斯文扫地,但我一点也不怪她。这次,我才深刻地理解母亲每一巴掌都是督促我在人生路上更能清醒地分辨是非好坏的警钟。——原载于《泉州晚报》

家信的亲情

没事整理箱子,翻出一封家信,久违的亲情渐渐清晰,从心底浮出的却是内疚。

在外读书或工作,总是很少给家里写信,一来,此间乐,顾不了思蜀;二来老觉得没什么写头,三点一线的平平淡淡写给家里看,他们未必感兴趣。

那年在福州念书,开学一个月才给家里写信。父亲接信后立即回复,言词激烈,说我一到外面,怎么跟断线风筝似的,害得家里人终日悬着一颗心。还说我这信,一张纸、几十个字,连安民告示的字数都够不着,惜墨如金呀,但愿你在外面吃饭不要这样节省。

也不知怎的,给同学写信,纵横捭阖,广征博引,可以滔滔不绝几页纸而意犹末尽。一提笔给家里写,思路犹如走进死胡同一般老是打不开,干巴巴几句话,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只好草草收笔了事。

口袋有钱的时候,大抵不会写信回家。非到财政告急,囊中羞涩时,才会匆匆写一封字数比电报内容长不了多少的信,用“家书抵万金”来说它并不过分。这时,一封信对学子来说就是一张待兑的现金支票。

每次收到家中来信,情绪常被一种凝重而严肃的东西所左右,上面有父亲语重深长的话语,他教我怎样为学为人为事。那上面有母亲不厌其烦地叮咛,让我冷时别忘了加衣,饿时别忘着肚皮。

工作以后,我给家中的信更是少得可怜,常常在汇款单上的留言栏下把一封信的内容砍头去尾而浓缩到上面去,大多是“收到后请回信,一切都好勿念”之类的话。

姐有次来信写道:“小弟,你又有三个月没给家里写信了,妈说,你就不写,邮个信封回来也好,免得她整天念得慌”。

我记得父亲曾在一封信中说过:常常在你遭遇痛苦或挫折时,你才想家,可是无论走到那里,永不要把家当客栈,你来了,它给你的不止是床铺和饭菜,你走了,仍然有人不计得失地牵挂和关心你。——原载于《东南早报》

遗失的爱

和老婆恋爱时,我很漠然,因为我那时刚与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看她的样子又非常朴实,有过感情失败的人都有种饥不择食之感。二年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孩子一岁半那年,我们经营的酒店出了场工伤事故。由于缺乏相关的管理经验,导致火锅酒精炉爆炸,二名女服务员一人死亡一人重伤,三人顾客轻伤。从此,我们从小康家庭一下子滑落为负债累累的落魄户。打从那时候,她就漂出去了,再以后,她漂得更远了——到海外去了。之后的整整六年,我们绝大部分的联系就是电话。她也是靠着电话里儿子从牙牙学语到会叫妈妈再到现在上学和他聊天,感受着儿子一点一点地长大。儿子对妈妈这个字眼渴望得不得了,他知道电话另一头有个和他血乳相连的人。团聚时总是捏着妈妈的脸蛋“咬牙切齿”地唤着你真是我的好妈妈?还会不情愿地用稚嫩的声音嘟囔,别的小朋友每天都有妈妈,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流泪……

老婆每次打电话来,说得最多的都是儿子。我对她而言,更多的是孩子他爸,而不是一个老公。是啊,六年的分离己使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爱情早己变成一种亲情一种牵挂,原先心理和生理上的思念都己麻木了,或者说习惯了。

短期的分离是良药,长期的分离却是毒药。六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六年?我把我一生最美丽的时光消磨在这无穷无尽的等待中。六年的光阴己经把一个健壮朝气的青年变成一个老成怨男,时间风干了我的思念……

对老婆,我的话越来越少,原来渴望团聚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冷却了下来。可能她存折的钱距她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但我预期的那种喜悦和激动却没有出现,爱情遗失了,还有什么能补偿呢?很多时候我想,如果我和她是属于正常的……,如果我们没有过轰轰烈烈冲破一切阻力的恋爱,会不会不一样呢?恋爱结合生子,一路走来的婚姻该是激情和爱情融为一体的吧?若是这样,我现在是不是还该刻骨铭心地想念她呢?我们的爱是不是更长久呢?

“钱生钱”的悲剧

两年前的一天,老母亲不知从哪里听到什么信息,一反常态地叫我到银行把全部存款提出来。

望着老母亲那认真的神情,我疑惑不解地问:“好端端的领什么款,又没有啥急事办。再说款子都是存死期的,现在领款利息要亏很多。”“你真是念书‘念在脊背上了’,现在的行情你一点都不清楚。这时候还有谁家愿意把钱存在银行,都是存在放利息的‘硬户’那里,月息3分以上。咱家那2万元要是早存在那里,每月就有六七百元的利息赚。”我欲说什么,老母亲打断我的话:“听我的没错,妈这辈子什么世面没见过,赶明儿你到上村黑牛家瞧瞧就明白。”

黑牛是个“会仔头”,在我们这地方无人不晓他的名号。一幢屋檐装饰有琉璃瓦的漂亮三层楼房在铁栅栏的围墙中显得很神秘。

一踏入他家大厅,屋里头那超豪华的装修摆设让我感叹不已。黑牛正忙着应付一大群存借款的客户,客户中有穿金带银手执“大哥大”的款爷,也有衣着朴实的普通百姓及举止斯文的公职人员。人人都在点数着手中的票子,真是满屋“钞光闪烁”,我好象置身于一个钱的世界。

我回家后二话没说,急忙上银行把款子提出来,存进了在黑牛的私人“银行”里。

头几个月都能准时领到一笔利息钱,望着一叠崭新的钞票,老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巴:“这年头‘钱生钱’实在太容易了。咱母子俩的辛苦劲没白费,‘憨仔’才把钱存银行。”我也陪着母亲乐颠颠好一阵子。

发财的梦坚持不到半年,黑牛便卷巨款潜逃了。老母亲听到消息差点背过气。我望着那张捏得油光可鉴的“存款单”,心里隐隐作痛……

前几天,我偶尔路过那幢漂亮的琉璃瓦楼房,看见那大门还贴着法院的封条。——原载于《泉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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