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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7 22: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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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肯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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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烟斗

思想的烟斗试读:

2012

年春,我在密云水库南岸寻得一间小房子,开始写长篇小说《三个三重奏》。长篇小说是一个大的系统工程,写起来旷日持久,写作本身的感触也异常丰富,因此常会停下来回味、沉思,许多关于小说的想法涌上心头。过去逢到这时会抽一支烟,想上一会儿,戒烟后,就只有默想。有了微博有所不同,可以上上微博,即兴写下,而且140字毫无压力,心里有什么就自然写下什么,这就如同把映在心上的语言用微博摄取下来,如同心灵的摄影。微博真像照相机,有时还像单反。通常,人们举起相机那一刻,无疑是什么好风景触动了你,微博也一样,心一动便拿起微博给心里的东西拍一张。这两年的微博成了我写《三个三重奏》的心灵照相机。

2012年秋天,“心灵的摄影”已积累了一些,看着过往的渐行渐远的心灵的“影集”不无感慨。有一天又给涌上心头的语言照了一张相:“长篇小说与微博节奏互补:创世的庞大、艰难、没有边际的劳作与瞬间所感、点点滴滴的另一种记录映照,十分神奇。如同一种复调,钢琴与长笛的间奏、大河与小溪的呼应,构成另一种立体的写作。一部长篇小说下来,后面会跟着多少细细的涓涓的微博呢?”

让我说对了,到2014年5月,在完成了《三个三重奏》的两年时间里我一共写了八九百条微博,差不多二十万字。长篇接近尾声时,有一天我写道:“很多时候,想的时候比写的时候多,微博不过是想的边角料。或许将来写一本书就叫《思想的边角料》,它们的主要特点是在场的,瞬时的,伴生的,稍纵即逝的。它们让思想不再孤单,常常像吸一支烟。对,是思想的烟斗,没事就端上一会儿。特别在失眠的早晨,这烟斗忠实,无语,一如自己的影子,或也可叫《思想的烟斗》。”

这条微博不仅引起朋友热议,也引起了商务印书馆资深编辑蔡长虹女士的注意,同样是在微博上她与我取得联系,希望出版《思想的烟斗》。蔡长虹女士一直在暗中关注我的微博,早有此意。应该说我也并不觉得特别意外,我似乎感到它们集合起来的意义。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前所未有,微博——微写作——有点像人类早期的写作,非常简短。但又完全不同,在简短中它进入了互联网时代,多媒体时代。微博既是个人的,又是公共的,你的任何一句话都会马上得到反馈,马上有人与你互动。互动是微博写作天然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事实上由于有了互动,微博特有的不同于古代的“场”才存在;它也不同于日记,它以“分”为时间单位,甚至一下越过“小时”,它使时间与生命大大提速,而这恰又是新媒体互联网写作的最主要特征,或者说也是我们时代的一个最主要特征。我也想借此机会向与我互动的朋友们表示谢忱。2012

四月:坐拥阳光,或看云起,曰:云居

壬辰年春,寻山野小居,入密云之水库南岸,得一厅一室一露台,坐拥阳光,或看云起,曰:云居。[ 2012-04-14 15:04 ]

邹静之:进步这么快,写得好。我到现在还写不了小字。

城与年:哈,才发现!

邹静之:隶书还临吗?我还是麻姑,有两天写过杨大眼(哈,左边写的文字,哪儿像是说的帖啊)。这一段就是记着张伯英说的笔得压得住纸。那种压,真得悟一阵子,哪天来玩啊,我约嘉映。

发现《鲜于璜碑》,此碑魏晋唐宋元明清人均未见,民国人士亦未见,因为1973年才出土。碑首有画像,碑额为阳刻汉篆,共827字,立碑年代是东汉延熹八年。碑字结构谨严,浑朴苍劲,方笔为主,与《张迁碑》类,又端然大器。[ 2012-04-14 18:04 ]

马明博:字练得上功夫啊!

城与年:呵呵,偶然发现,欢喜。

五月:还是张迁不确定的东西多,对人无形的影响也大

去道德,《美国往事》是一部黑社会题材的电影,表现的却是人性与普遍性,成长,爱恨,友谊,背叛,被一种黑色的抒情方式笼罩,构成美国往事,值得深究。略萨“政治要为文学服务”的观点应让我们不再畏惧现实/政治。中国巨大的权力场构成的现实不应让纯文学畏惧,关键能否写出人的普遍性。[ 2012-05-15 06:53 ]

顾建平:这是谁为刀俎谁为鱼肉的问题,胜者为王。政治不应该是文学的禁脔,更不是刀斧手。

城与年:相对文学为政治服务出此言。

临了一段鲜于璜,觉得还是张迁不确定的东西多,对人无形的影响也大。临时要压得住纸,委实难悟,不过有此意识已颇受益。同时一直在想腐败与纯文学表达,如何用审美眼光看待权力与腐败的问题,某种意义,权力或腐败为文学提供了许多可能。[ 2012-05-16 07:52 ] 

六月:巨大的空间可以改变时间

嘉峪关,瓜州,东千佛洞密宗曼荼罗,手攀树枝、身姿妩媚、服饰特殊的观音像,一千多年前的超短裙,小背心,蛮腰,水晶珠链,丝袜,洞中见此,惊为当世!又远胜于当世![ 2012-06-01 11:01 ]

百雅轩:变的是观念,不变的是形式。

山东刘晓宁:时代是在前进呢?还是轮回?

黄昏,直至夜幕降临,一个人在故宫内行走,非常的感觉,巨大的空间可以改变时间,仿佛从这里可以发射升空,到唐宋。[ 2012-06-20 21:11 ]

七月:只有大片的向日葵低头不语,仿佛提前领罪

重读《安娜·卡列尼娜》,吃到自己种的韭菜。[ 2012-07-08 14:44 ]

fish光光:关注的好些作家都有自己诗意的栖居,像城与年的云居,洪峰的珞妮山庄,王跃文的忍冬居。坐拥山水田园绿树,潜心文字,半耕半读,悠游自在,甚少约束,好生羡慕与喜欢。回头咱也静心多读些书去,别让职场里的假大空事务烦扰了内心的宁静。

环居皆山也,环山皆云也,又一个早晨升起来了!阴影在包裹着小山的树林的弧度上撤退,一如阳光的前进,虽同样的速度,阳光的速度看起来要快得多,强大得多,尽管是那样的薄,不过一层纱。似乎因为阳光的关系,浮云竟然也像阴影一般在撤退,速度不如阴影,不过似乎也在敲字间退到山后去了。[ 2012-07-16 07:15 ]

周新京:精彩!

城与年:实景速写。

韩敬群: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云居大雨,雷声滚滚,看山水而下,自有一种泰然。[ 2012-07-21 17:21 ]

路上的桔子:让我想起某年珞珈山下暴雨,大水齐膝,山洪从所有屋缝处泻出,那场景真有气势。

雨后,鸽子在松林上空飞翔,喜鹊跟了一会儿回到树上。浮云满天,蓝天时现,蛙鸣一片。北方,很少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要么暴雨,要么满目星空。南方之阴柔,北方之凛冽,任何季节都一样。[ 2012-07-22 07:39 ]

昨晚,云居巨雷,暴雨,而且是连珠炮式的巨雷,从未见过这种霹雷。有一刻巨闪把房间灯闪灭,顷刻黑暗,然后巨响,山崩地裂。奇迹的是灯又都亮了,好像大地回过神来。毁灭与更生,瞬间完成。[ 2012-07-28 06:58 ]

早晨看菜地,西红柿、韭菜疯长,小葱茁壮。看来不仅人喜欢疯,自然界也喜欢疯,且疯得没边儿。这些天这里真是罕见的茂盛,一切都在向天空疯,雷声滚滚,石头彻底沉默,被覆盖,绿的锋芒所向无敌。疯,2012,只有大片高大的向日葵低头不语,仿佛提前领罪。[ 2012-07-28 07:16 ]

周新京:懂得阳光的作物,有敬畏意识。

城与年:精辟。

我喜欢看着远山写作,看浮云,听零星鸟叫。喜鹊,百灵,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前者如世俗之无节制的笑,后者如天光神启乍泄,如一种云母发出的金色声音。更早的时候,这种声音响彻山顶,即使松鸡扯着爆破般的嗓子乍叫,也无法让百灵的合唱有一点逊色。但这只是天刚亮的时候,现在麻雀的声音统治了所有空间。[ 2012-07-30 06:58 ]

-杨桐-:一大早就这么丰富!

路上的桔子:呵呵,我在麻雀的世界里听百灵鸟的歌唱。

周新京:如一种云母发出的金色声音。哈哈,奇异的感觉。我记得你说最喜欢麻雀。

松鸡与喜鹊的叫声有相似之处,都具有响亮与粗放的特点,不同在于喜鹊的叫声像是把松鸡的叫声剁成若干段。[ 2012-07-30 09:01 ]

八月:如何让一滴水不干涸?让它流入大海

小时每周都要坐火车往返卢沟桥一次,总不敢往下看,下面水流湍急。又总想看,一巴头,就觉火车是在有旋涡的大水上行驶,一片汪洋。昨又见永定河水,差不多隔了五十年。记忆中河边有老王八驮石碑,碑如今安在?但水回来了,真好,又见往日岁月,那个婴儿就在水上。[ 2012-08-01 15:44 ]

对乃琼寺我太熟悉了,它就在我当年住的村子里,那时我几乎天天都会散步到寺里,那里有大强巴佛,眼睛弯曲细长,可好看了。寺后有水冲出的沟壑,雨后壑底有水,纵横四流。[ 2012-08-04 15:41 ]

路上的桔子:就是《天·藏》的学校与寺庙的原型吗?

城与年:正是《天·藏》的原型,寺内还是以前的样子,但寺外已全然不是,要想找回原来的丹巴村怕只能到我的书里找了,变化太大了。有时想,当年的存在难道就为了我要书写?就如沙上的坛城只为空而存在?

室外写作一大好处是对眼睛好,抬眼即远山,可注视,休息,看山峰的曲线,浮云,早晨的月亮,越来越淡的月亮。鸟叫就不用说了,已经不太喜欢它们。[ 2012-08-05 06:21 ]

作家徐坤: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城与年:徐老师早上好,老早就醒了,睡不着了,就假装写作,实际是发呆。

冒险,就是没把握,人就是在没把握之中发现自己潜能的。写作就该这样把自己投入到没把握之中,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这时的发现还往往具有创造性,因为不是预设的,是平时你在关注不属于自己的领域的过程中积累的。[ 2012-08-06 07:09 ]

齐帆:独到的见解,有机会试验写作中冒险。

一果果:深以为然。

小说的开头几章为什么难?难就难在开头几章在扎根。一个人物一条根,几个人物几条根,根扎牢了,扎深了,扎反复了,扎得扭结一起,盘根错节,生长才真正开始。这就是为什么拔起一根小草怎么常常会带着那么一大团根的缘故,所谓:生长容易,扎根难。反过来说根扎得不难,小说也不会走远。[ 2012-08-07 16:34 ]

我是蔡春霞:说得好,比喻精妙,学习了。

城与年:人物有了深深的根基,生长起来,活动起来,小说就可自己往前走了。

写作是一种修行,每天,驯服内心,定于一点,甚至难点,并非易事。在这个意义上,写作比早起念经、观想艰难得多。好的写作者,一定都是大修行者。[ 2012-08-14 07:39 ]

追逐那些念头,抓住那些念头,念头与词语最初粘连在一起,如同肌肉与组织,分开它们会丧失一部分,但关键词不会消失。于是重新浮现,追逐,抓住,逻辑,条理,慢慢变得清澈,澄明,快感由此而生。这就是修行。[ 2012-08-14 08:47 ]

作家徐坤:同修。

城与年:路漫漫其修远兮。

庆幸年轻时读过两次安娜,一次大学,一次西藏,相隔不长,都是二十几岁。记不得为什么在西藏重读,读了好长时间,好像一两个月,类似一种读经生活。或许寺院的经声影响了我?我在自己的石头房子里,一日三餐确如僧人。近三十年后,再读安娜,百感交集,时间纷至沓来。过去读看不到自己,如今无所不在。[ 2012-08-15 07:44 ]

猛虎慢嗅蔷薇:没错没错,阅读是有效的疗伤,找回曾经的自己。

邵燕君:托尔斯泰的安娜吧?我也读过两次。那是对人性的丰富性最深厚的体察。马上飞西藏,追忆吧。

人迹板桥霜2013:“过去读看不到自己,如今无所不在。”仅这一句的收获就够了——回想自己行走在西藏的时节,很想下次去,捎上安娜,在诵经声中,经幡群里,玛尼堆下,撒着风马,超度自己也超度安娜!

早晨,秋虫的叫声压倒了鸟叫。西红柿被果实压垮。虫叫如纺织的声音,大地仿佛在细密地织布,不知有多少台小机器混编成了庞大的机器网,并统一做了消音处理。一切都是轻微的,轻微得无边无际。实际上不是压倒了鸟叫,而是鸟消失了。真奇怪,它们似乎甘愿退出某个时刻的舞台。不知自然界有着怎样的秩序。[ 2012-08-16 07:02 ]

-杨桐-:您用文字探寻其中的奥秘,引来思考,有趣。

城与年:自然界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也幸亏不知道。

似乎上帝已从人之行列退出,专管草虫风物。[ 2012-08-16 07:04 ]

松鸡非常漂亮,身上的蓝接近孔雀。从容地穿过石径,从人工草坪进入野生灌丛,虽从容,不怕人,但仍不及拍照。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过去只闻其声,声音不好,粗俗,乍叫,如泼妇骂街,没想到形态如此之美。[ 2012-08-17 06:56 ]

雾是弥散的,岚气是凝脂的。地形不同,雾气的质地也不同,在山上,雾气遇阻而凝,有了质感,在地上无所依止,散散漫漫,似无魂无魄。但太阳一出,无论凝脂散漫,有魂无魂,顷刻乌有,为同一种命运。此时大地山峦露出本来面目,仿佛刚才不过一种雾与岚的游戏。散漫也好,质感也好,皆不能认真。[ 2012-08-19 06:49 ]

人有时会无意识地回到过去某阶段的生活环境,直到有一天恍然:这儿不是和自己当年在西藏哲蚌寺山下的小山村很像吗?那时现在,四周皆山,既可仰视,也可俯视,背后与两侧是更高的山,正面是倾角的村庄,树,公路,河谷,对面远山脚下反光的河流。如果梦与现实互映,生活也可互映?[ 2012-08-20 09:26 ]

如果不放弃自我,仍能领略并融于佛教的智慧,那才是正途。佛祖也不主张成为一个先验的佛教徒,要有一个证悟生命的过程。水流千遭归大海没错,“如何让一滴水不干涸?让它流入大海”没错,但直接入海就是错的。[ 2012-08-21 06:33 ]

作家徐坤:同悟。

城与年:修与悟同。

早晨的字还是有些不同,饱含了最静的时间。[ 2012-08-21 06:46 ]

作家徐坤:一纸清气。

淡淡的蝴蝶2181621365:刻石碑上,不知什么感觉。

植物未变,秋天已凉。胳膊已不适合裸露,凉意袭来,感觉秋梨一样凉。[ 2012-08-24 06:23 ]

黄叶扑地:在北方的夜雨里独自散步,感受您“秋梨一样”的凉。回房间接着读您的书籍,今夜,一个美好的夜晚。

太阳的角度发生明显的变化,午后,阳光更多照进屋子,显然太阳偏南了一些。一个星期前还不太明显,还是暑热统治着,这个星期季节似跃进了一下。阳光虽强烈,但十分凉爽。一会儿看看夕阳落山的刻度,就知太阳具体偏离了多少,我想至少应该有一米。[ 2012-08-24 16:01 ]

通州府尹:再次讨论《沉默之门》拍成电影的可能性。我觉得唐漓的扮演者非李冰冰莫属。至于李慢,我还没想好。

城与年:今早还在弄《沉默之门》简介,李慢冯远征比较合适吧,瘦,出离,固执,幻觉。

通州府尹:我觉得,李慢冯远征演不来。冯远征形象太神经质了,又没有李慢的敏感和意识流。因为对新生代男演员不熟悉,所以,暂时想不出来。

二十分钟前拍摄,同样位置,比起8月4日所摄,太阳向南偏离了目距至少三米,已至树后。之前想到过在西藏哲蚌寺下待过的场景,人的潜意识真是不得了,所谓缘,其实有时是它在作怪。所谓前世也可归为潜意识,现在总是呼应着过去,现在常为过去所塑造,并且不知不觉。一旦察觉,一切原来早已存在,一切变得立体起来。[ 2012-08-24 18:58 ]

抓住那些瞬间心理变化刻画人,往往异常真实,托翁与卡夫卡都是天下无双的高手。前者日常,准确,后者充满悖论,奇崛。谁更牛真说不好。[ 2012-08-25 09:54 ]

秋凉,鸟叫都不多。虫子的欢唱也降低了,尽管仔细听依然庞大,雄厚,深不可测,大地内部充满了它们层层叠叠的声音。[ 2012-08-26 07:07 ]

冰块雪团:这语言真有质感!

城与年:是秋天有质感。

有时,一句话会把小说带往不同方向,走了一段,甚至很长一段,才发现不是灵感,而是错误。[ 2012-08-30 15:18 ]

九月:第一次吃自己采的药,有种回到古代的感觉

雁荡山雨的种类之多让人惊奇,急雨,细雨,微雨,毫雨,最小的雨只有手背能感觉得到,手心都感觉不到。直到这时才知道手背比手心敏感,对雨而言手心要迟钝得多。有雨必有雾,雨越小雾越大,雨停漫山起烟,起雾,如线的瀑布不时从山中钻出,那么细小。体会到江南之细,时间与空间变化多端,小中之无限。[ 2012-09-02 07:24 ]

慢走的马_马叙:从没人这样写雁荡的雨,好!

齐帆:手心接触了太多太多东西,麻木了,相对说手背要纯洁若干倍,所以手背要敏感得多。

羊角洞,巅峰之上,与百岁道士交谈。两种时间,同一空间,却有着某种一致性。[ 2012-09-02 17:44 ]

-杨桐-:先生好兴致啊~~灵动!

广东塞壬:那把伞是个败笔啊,太具有破坏性了。

沈鱼:若是一杆枯竹或残枝……

无雨的早晨,开门见山,出门即大自然,河水蜿蜒,水声混响,在平稳的流经卵石与树根的纾阔声中,有一种喷薄的喧响。音乐的层次无疑来自于自然的层次,这点在这条尚不知名的河水中尤其明显。昨晚在无月的灯光中即寻声而去,见河中此白花花水声,以为是流经巨石所至,忽发现不对,水竟然呈现为四个方向。[ 2012-09-03 07:05 ]

齐帆:音乐的层次来源于自然的层次么?水呈现四个方向?越来越喜欢你的自言自语了。

遂断定为泉,但又不敢完全肯定,因为毕竟光线昏暗。刚刚这个早晨,一切了然。大地之泉,在浅浅的宽阔见底的河水中,真如一只活动的眼睛。所谓泉眼,今天才算坐实。而一旦坐实,越看越像,黑黑的不断涌流出黑暗的瞳孔,周围的眼圈,以及一切为水流笼罩的透视感,都太像人的眼睛,堪称“大地之眼”。[ 2012-09-03 07:20 ]

齐帆:大地的眼睛,那泉水是它的泪水吗?融入自然才会有更多的发现,你与它们在互相解开的密码中沦陷,好好珍惜吧,这样的早晨。

城与年:我与自然在互相的解密中,呵呵,这话说得好呵!出门其实就是融入,让自我成为一种打开的状态,你打开了,自然也就打开了,确是相互的。

黄叶扑地:有些人的眼睛是用来发现美的,比如您。

用手机拍了许多照片,可惜与电脑无法联通上传。我的科技进步总是落后一截子,慢慢腾腾跟着这时代,不愿跟,但不跟也不行。但同时若无手机我能物理记录吗?只能用古老的文字,因此又愿跟着时代,但是愿以自己的节奏。我不能太快,快了会觉得失重,虽跟上了时代,却跟不上自己。还是慢慢腾腾在后面走吧。[ 2012-09-03 07:36 ]

路上的桔子:有点遗憾也好,文字足以弥补。

0mi0mi:不能让自己失重。

虽与海近在咫尺,却看不见海,只看到防波堤。到了防波堤上还是看不到海,看到围海造的地,看到了别墅,房地产。看到刻在石头上的“海岛女民兵”和电影《海霞》歌词,这儿是当年故事的发生地与拍摄地。看海只能到望海楼上,昨天上去看到四周的海。我不知道常年住在海岛却看不见海是什么感觉,会忘记海吗?[ 2012-09-04 06:34 ]

2011的夕禄:真美,像油画,可是听到海涛却看不见海,很难想象,也许看海先要把别墅买下吧!

钟红明:登上望海楼才能看海的海岛。在我们的视野里,在人和大自然之间,首先隔着房地产开发和旅游。

简妮Janny:常年住在海岛却看不见海——二十一世纪人类的窘境。

黄叶扑地:住在楼里忘记海,忘记的不仅仅是海。

日出是更不能指望了,四边全是山,云,山后云下才是海。只能看到某一方向的霞光,有时两个方向都有,不知太阳从哪边升起。孤零零地站在围海造地上,所有东西都来历不明,包括我自己。一方面来历不明,一方面下落不明(塞壬),这里人为的一切要多久才得到时间的认可?或许永远也不认可,就这么存在着。[ 2012-09-04 06:50 ]

黄叶扑地:时间一直都在,飞逝的是我们。在时光中与这方水土相遇,与时空的对话流传于时空之外。

城与年:飞逝。

对于一个慢的人,时间总是太快了,时间呵,时间。我以慢的方式叹息时间之快。[ 2012-09-06 17:55 ]

嗓子痛,采了些金银花,忍冬科,金色银色对开,回来泡水喝。网上查了一下,最好是晒干泡水,可等不及了,马上要祛病。就把花放入杯子,连带几片绿叶,烧开水,倒入杯子,听见花——特别是白色的花咝咝作响,水沿着花荡开,好像滚油。这才知道开水浇鲜花如同油炸,那种嫩、残酷、美真的让人心动,变态。[ 2012-09-08 20:04 ]

第一次吃自己采的药,有种回到古代的感觉,回到李时珍的时代。回想自己在灌丛中拈花采撷的情景,那时便想到鲜花入水喝到口中的味道:果真有一种古代钟声在舌尖上敲响的通感。事实上人的所有的感觉都是通着的,只要某个契机,身体一如花朵会向所有时间向度打开。回到古代是容易的,甚至比回到现实容易。[ 2012-09-10 07:31 ]

通州府尹:哈哈,好美、好变态的文字。

严锋:好文字!从《蒙面之城》就一直佩服宁肯兄的文笔,陈思和老师对你也很推崇,他今年还在华盛顿大学研讨会上分析你的新作。

城与年:也一直欣赏严锋兄犀利、充满卓见的文字!思和先生还为《沉默之门》写下万言再版序言,令我感叹之至。水落石出,大约总会留下一些东西。

睡时听雨,醒时听风,秋风,秋雨,多年未有情景。[ 2012-09-12 04:47 ]

沿着性格、身份,深入内心,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产生意想不到的情节,比当初预设的要深刻得多。这时的惊喜、内心的满足、对后面的瞻望、越来越清晰的感觉,是写作中最大的快乐。这样的快乐越多,小说就会越精彩,不断超出你的意外就是不断超出读者的意外,事实上这时你的位置与读者的位置是同等的。[ 2012-09-12 08:09 ]

路上的桔子:看样子,你爱上了书中那些角色。期待。

淡淡的蝴蝶归来:似乎已经被吸引被迷惑了。

隧道还可以这样美,打破了一种认知习惯。这样的见识多了,也会让你打破一些认识习惯。习惯如认知的墙,从潜意识就把你拦住了,比如,我经过无数次隧道,觉得隧道天经地义如此,从没想过,连潜意识也没想过,隧道可以绿化,可以像仙境一样。这种情况还有多少?而见识的功能正在于有助打破习见。[ 2012-09-13 06:14 ]

楚茨墨墨:习惯如认知的墙。

习惯如认知的墙,当你只看到墙就习惯地认为过不去,于是也就不再过,甚至想也不再想。这就是认识之墙。许多时候我们都处于墙的这一边。但很有可能墙其实并不存在,当你执意去撞南墙,还没走到墙前,墙就突然消失了。或者一碰即倒,豁然开朗,不过是纸糊的。因此,要形成一种意识:南墙有时是可以撞一撞的。[ 2012-09-13 09:17 ]

许多时候,情节产生于性格,因此这种小说的具体情节往往很难事先预设,很难有写作提纲,甚至很难构思。因此只能有一个大的框架,剩下的全靠运气了。[ 2012-09-13 10:50 ]

刘国越:构思人物的性格和欲望,尤其是潜欲,然后情节就只能顺势而去了。构思的主要任务是对各方人物的性格、欲望和你说的“大框架”而言。当人物的欲望期许与自己的潜欲不同甚至矛盾时,反讽的效果很容易出现。

周新京:的确是这样,人物不听话。

天亮得明显晚了,但身体中的太阳照常升起,一如既往准确,如格林尼治或紫金山,没有季节转动之差。五点钟,或稍早,四点半,体内太阳便升起,与自然界的太阳不同步。醒时一片黑暗与天色微明感觉很不相同,你醒了,大地还没醒,怎么办呢?开灯,照明,却像是昨天晚上的感觉,没有结束便开始吗?[ 2012-09-14 06:12 ]

楚茨墨墨:不管走到哪儿,体内的生物钟永远忠于你!

弋舟的舟:活在神规定的秩序里。

城与年:嗯,这么说很诗意。

贫瘠的山顶,茄子长不大,能感到茄子低着头努力,但有些羞愧。西红柿也一样,铺张得很大,花也开得多,结了丰盛果实,但果实就是长不大,难红,总是青青地挂在枝上。有个别的红了,很小,比豆子大些。更多的整体的营养不良,应该也会慢慢全红,但不再生长,即是秋。[ 2012-09-15 06:52 ]

桐墨Z:温暖平实就是你的文字,即是秋。

雨季过去,露水滋润着土地、植物、虫子、鸟,这是自然的另一种哺育方式吗?露水性寒,不利植物生长,仅够成熟,那些迟来的、未长成的、失去雨水的果实,感谢露水,也止于露水。[ 2012-09-16 07:30 ]

畸形的权力,必导致畸形的暴力。变形、荒诞、毫无道理的并置,脑残,巨大而内在的反讽效果,既充满想象力又缺乏想象力,操盘与木偶,借风撒邪,洗脑激情,弱智,颠覆与狂欢,现实的文学化、叙事化、修辞化、戏剧化、文本化,这一切构成了有中国特色的后现代,无国可比。[ 2012-09-16 15:42 ]

周新京:后现代剪贴,光怪陆离。

老简宁:贴在一堵虚幻的墙上。

人为什么喜欢自然,皆因人发端自然。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季节与风中的一点细微变化都像皮肤上的变化,一切都息息相关。而一回到城里,面对静态的比岩石还缺少变化的高楼大厦,身体的所有微妙关闭,生长停止。在自然界,无论面对多大事物,山或海,你都觉得一切都是平等的,在城市不是。[ 2012-09-17 06:57 ]

我是陈原:人在自然中其实并不追求独立性,融入感是人在自然中最大的属性。

城与年:说到点子上了。

在自然中,你是山,但不是山的一部分,是水,也不是水的一部分,而是全部。你是城市?你不是,谁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城市,但却是城市的一部分。[ 2012-09-17 07:04 ]

-杨桐-:婉转着绕口令一般的哲理在里面!

没有比格伦·古尔德的《哥德堡变奏曲》更适合做写作的背景音乐。抽象,干净,纯粹,没任何抒情因素,不会干扰你却陪伴着你。换句话说,只有一种纯粹的孤独陪伴着另一种纯粹的孤独,互不相扰,孤独才成其为真正的孤独。正如一块岩石与另一块岩石摆在一起。[ 2012-09-17 10:09 ]

有时候,一个细节就如一锤定音,知道下面怎么写了。[ 2012-09-17 18:22 ]

为什么面对老建筑,会多少有点像面对自然界的事物?时间赋予它们生命。老建筑或老城市附着了时间,而时间恰是一切事物活性的媒介。自然界有着生生不息的时间,越老的城市、越老的建筑就越有时间的合法性。在这个意义上我并不反对城市。但为何我面对窗外哪怕是早晨的小区也毫无感觉?因为太新,我倒成旧事物。[ 2012-09-18 06:23 ]

人与世界的关系,有时就是荒凉与荒凉的关系。大漠深处的孤独,生命的微末,不是单方面的抛弃,而是双方面的渐行渐远,双方面的背过身去。诗人说出人的最边缘的感受,如果没有诗人,还有谁能说出人的无穷无尽的边缘的感受?如果不是诗人,我们还能在最黑暗的边缘略微看见自己吗?边缘的延伸处延长了我们。[ 2012-09-21 06:14 ]

楚茨墨墨:生命的微末,只要世界跳出你的心,或者你站在世界之外,就能感受天地的悲悯。

城与年:对,站在世界之外。

即使一个诗人倒下了,后面还有慢慢跟上来的诗人,越过去的诗人,虽然总是个别的。在这个意义上,由于诗人的存在,我们的生命事实上是无限延伸的。[ 2012-09-21 06:18 ]

郁达夫不曾见过雨中的灵岩,我替他见见也好。我想告诉郁达夫,月光中的山固然好,可直通古意,见李白、陶潜的月亮,见谢灵运的月亮,但雨中的灵岩没有月亮实际上更古老,更接近深海中的尚未出世的灵岩。深海晦暗无光,但山影仍然依稀可见,如果可能,我愿在这深海中坐到天明,如果有天明的话。[ 2012-09-22 06:33 ]

虽然还没看到大龙湫瀑布全貌,但它的局部,那种飞流直下、腾起的水雾、周边树木大幅的摇晃,已让我叹为观止。瀑高197米,自崖跌落,溅起冲高的水气,形成瀑布风。“瀑布风”应该是我的发明,风生水起事实应是水起风生。也理解了潮汐:水为月引,风为潮生。唉,要是早几百年,我恐怕也成沈括了,生不逢时呵。[ 2012-09-22 12:28 ]

淡淡的蝴蝶归来:沈括穿越到2012年——城与年。

黄叶扑地:创新思维看来不是偶尔呈现,而是长在您身体里,好一科学巨人的苗子。当年您的数学老师怎么就没发现呢?估计您学好语文的方法是:数学课上发呆,思考着语文话题。您那小学的跳级,致科学界损失大了。

小说坐那儿一天不一定能写出什么,散文只要坐那儿就有不错的收成,因此散文更像劳动。但小说像什么呢?反正不像劳动,至少不像在这个世界的劳动。在散文中你活得实实在在,颗颗米粒都清清楚楚。小说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纱,从哪边看都可以,但一切都有纱穿过,如同在镜子中。没错,小说是在镜子中的劳动。[ 2012-09-22 15:40 ]

韩晓征:写散文像是打坐,写小说像是参禅。

晓航:我这么看,散文的结果是必然,比如夫妻生活;小说的结果是偶然,比如偷情。

冬子已乘黄鹤去:那诗歌咧?像什么?

作家乔叶:小说是在镜子中的劳动……说得真好!喜欢。

韩敬群:见道之言。

弋舟的舟:犹在镜中,这个比喻神奇。

诗歌是在钻石中的劳动,在确认自己的光源时,自身也成为光源。[ 2012-09-23 08:02 ]

不想做船长的大副:说得到位。

弋舟的舟:哈哈,估计老兄琢磨了一宿方找到了钻石之喻。

小说永远有一个次序问题,先说什么,后说什么,从哪儿切入,宕一笔,拉回来,不能扁平,错落一些。这是非常一般的,不包括无法预料的秘径。散文也有一些曲,但没小说天然的就这样摇曳。所谓摇曳,因为生活就这样摇曳,打一瓶醋都很摇曳。或者开车,到海边兜风,看看港口,为什么要看看港口呢?一种暗示。[ 2012-09-23 15:35 ]

作家乔叶:“所谓摇曳,因为生活就这样摇曳,打一瓶醋都很摇曳。”——这话本身就很摇曳。

严锋:技术很重要,中国作家多重感觉,轻技术,是不对的。

城与年:我们的成名作家大多是才气型,缺少基础性严格训练就飞起来了,一定时候就摇摇晃晃,飞得吃力,或再飞不高,或到高处也待不住,以至动辄不明原因就掉下,其实也是技术问题。

刘国越:如果缺乏天赋,写字这手艺学起来很苦。

弋舟的舟:为什么要看看港口,嗯,这是一个问题。

城与年:刚写完港口,本来只是一句话,突然感到了重量,一下染开,呈现出重要回忆场景,五百字出去了,再拉回。一下午就交待在这上面,但是值,对人物塑造十分重要。

刚看完电影《白鹿原》,一个字:皱;一句话,还是“旧中国”叙事。缺少一个基础性的民国的真实,语境还是太强。当历史被妖魔化后,文学应该努力揭示基础性的真实,包括基础性的人性的真实。不知道小说如何,电影是这样。[ 2012-09-23 22:29 ]

弋舟的舟:真的有些惊讶,原来这么多“在场”者并没有读过这本小说。如实说:我多年前读过,印象颇佳,但吊诡的是,如今却抵触再去重读一遍进行新的甄别,就让“颇佳”这个印象,只留在印象里吧。

周新京:电影人的意识形态,真的还差一个时代。看到著名导演们的动态,有点莫名其妙,每个人都有过好作品,却突然集体迷失似的,怎么也走不出去,好像猿群被关在玻璃房子里。技艺上的小花巧层出不穷,一触到人性就成了外行,十分简陋和公式化。统统归罪审查制度未必站得住脚,把伊朗电影拿来似乎更容易通过审查。

城与年:精准。

方方:我们换届忙晕了,给你的稿子(《涂自强的个人悲伤》)还得延后时间。

石恢-:为一部电影谈论文学,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不勒斯最意大利,人热情豪放,长得也古典。曾在街边遇教堂婚礼,进去看,竟被邀搂着新郎新娘合影,真是一对美女帅哥。庞贝那样的古城才真叫古城,站在两千年沧桑的大街上,在面包店、咖啡店,某处府第,尚有花园和排水管,或圆形剧场,大理石浴池,真是感叹,那才真叫过去,叫古城。[ 2012-09-27 06:19 ]“把周围的人都写老了”,当时看了就笑,欣赏新京兄智慧有趣,但接着就有点契诃夫。“野性”已经不再,两鬓全是文化了,我们都是,一代人走过。昨车前子兄短信说,现在乱象接近魏晋,但魏晋风度却一点也没有,也是说出了一些东西。我们脱不开历史,历史还在从我们身上经过,它要去哪儿已与我们没啥关系。[ 2012-09-27 06:54 ]

写作进入深水区,时间也一样。[ 2012-09-27 18:30 ]

刘国越:深不可测,恐惧+兴奋。期待你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城与年:还要潜水相当时间,不过此时最值得记住的是过程,过程即当下。

小随笔,点滴发现,挺好,微博有写作预热与日积月累的功能,过去许多随机的东西都散失了,如今得到收拢,日常变得细致,可察,有质感,不再依赖虚构般的记忆功能。现在水过处能看见什么了,过去是许多年的水才会留下什么。[ 2012-09-28 05:12 ]

秋天,狗也收缩身体,盘在沙发上护着脑袋睡觉。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前几天早晨还见它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睡,极其放松,晾着一切,连眼也合不上,就那么斜着,简直天真烂漫。或者要么横在房间任何一处,谁也不理,明明没睡着也那么躺着。但是今天盘起来,头枕沙发,妙不可言地楚楚动人,凑近它也不动。[ 2012-09-28 08:12 ]

周新京:老嘟啊,憨态可掬。

城与年:是呀,是我们家老嘟,见证了我四部小说,又在见证第五部,它很烦,觉得我没完没了,对我的小说不屑一顾,故意打喷嚏,擤鼻涕,或者瞪着我,表示完全不解。

我们家老嘟,很不解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别写了,差不多啦,别太烦人了。[ 2012-09-28 10:22 ]

作家鲁敏:下次借我摸摸。作为一个叶公好龙的伪爱狗人士,最大乐趣就是玩别人的狗。

城与年:好呵,你到北京来,我安排你们非正式会晤。

我是陈原:它远比我们得道。

淡淡的蝴蝶归来:哈哈,它戴了谁的眼镜呢?

城与年:我的,不亚于高尔基。

音乐,昙花,让天色渐白,麻雀正在集合,十分吵闹。开始工作,前面出现岔口,如何选择?昨天没解决的问题或许是今天醒得更早的原因?感谢音乐,昙花,鸟,感谢夜观昙花的人。没有不安,亦没有出离,多寂静的时候都有共存者。[ 2012-09-30 06:04 ]

内心的严格与分寸,挑选着纷纭的内心,找到唯一性。唯一性就是准确性,与精密相关,找到了,一切都变得清晰,恰如其分,就像将钟表打开。如果找不到,一切总是模糊的。有时觉得找得差不多了,一端详还是混乱,还不是钟的秘密心脏。这时就需要反复安装,几个小时,几天,直到钟摆突然动了,后盖打开。[ 2012-09-30 07:21 ]

弋舟的舟:在这个意义上,写作之事就是一个拣选和搭建的过程,像拼图,要找到严丝合缝的那一块,从而完成唯一的榫卯和唯一正确的拼凑。

城与年:嗯,“拼图说”也贴切。

夕阳已尽,等待云居的月亮,在另一个方向。[ 2012-09-30 18:07 ]

十月:拉什迪,甚至马尔克斯也无法与其比肩

天已亮,太阳就要升起,月还在天上。或要打照面?月亮下降位置与太阳落山位置差不多,升起是否也一样?如果照面,此时可否算两天?昨未尽今又起,后者还未取代前者,共存时刻多好。但后者总是太快。有时一个时代也如此?如清末,民国,是否太快了?导致后来一系列的慢、后退,而清末许多法律现在看很超前。[ 2012-10-01 06:29 ]

畏难是常有的,有时半天也进入不了状态,在状态之外游离,忽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这种情况是常有的。最有趣的是似进而非的时候,就像焦距总是调不准,不是左了就是右了。或者像门里门外,刚跨进来又跑了,跑了一会儿又回来,再试着跨进去。如此反复,慢慢登堂入室,直到找到最黑的屋子,一天就算待住了。[ 2012-10-01 10:18 ]

刘国越:最最悲催的时候,居然有几天甚至十几天,挠墙、撞墙、无名发火、歇斯底里……听龙龙媳妇说,有一次她竟然无缘无故掀了饭桌……黑大春病的时候破坏力极其可怕。

城与年:里尔克有一首《豹》形容自我的镜像在栏杆前的徘徊,在动物园我们经常看到这一幕,每每看到都有所触。

写微博如吸烟,可缓解情绪。难的时候或预热的时候就吸一口,写上几句,吐云吐雾,还很在场,一举两得。[ 2012-10-01 10:26 ]

五点钟的夜,四点半的夜,四点,身体醒来,天空和大地都还未醒。有祷告习惯的人还是好,这时有明确的事可干,可像清水一样洗涤精神,如同洗涤有诸多睡垢的身体——残梦、破碎的意识等等。但若无信仰,内心也没任何语言,就什么也没有。没有超验,没有头顶上的事物,这时怎么可能有语言?只能喝茶。[ 2012-10-02 05:38 ]

喻之之:我也常常觉得有信仰的人好。

城与年:如醒来之水。

天色微启,岚气上升,小径弯曲,清明。想起有年在贝特留斯山谷,也是这样早,一个卢森堡老人靠在门边吸烟斗,显然也没祷告。远远我们就看见,走到近前几乎同时微笑,示意。我看不到自己的笑,但看到老人的,那仿佛是一个睡了五十年的微笑。[ 2012-10-02 06:01 ]

关前徘徊。非要再设置一个顿挫,再发起攻击吗?已经山雨欲来,非要压回去,再慢慢升起吗?设想上似乎必要,但实际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战机意外地已现,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要再迂回了,直取主峰!一部长篇小说,作者即是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小的战役节奏固然重要,大的战略节奏的捕捉与把握更重要。[ 2012-10-02 08:42 ]

周新京:怎么涉及军事题材了?

城与年:不是,是有关情节控制的形象说法。

现在,除了看到月亮还能看到什么?变小的潮红的一小块月亮,这时倒真有点像稻香村的自来红。转瞬,天已微亮,速度很快,建筑的轮廓正在呈现。没有鸟叫,虫鸣,只有瑟瑟的草,这就是秋天。[ 2012-10-03 05:49 ]

习习是我:这几天,每早先在被子里滑微博,滑完肯兄,然后起床,哈,日头高了。

城与年:秋天快乐。

过关之后,开始收场。收场同样重要,甚至整个前面,包括高潮,都是为收做准备。但这收又是铺垫,又是为更大的收场准备,不过仍是一个局部,这样的局部还有若干,最后不是成为一座建筑,而是一个建筑群。[ 2012-10-03 06:15 ]

弋舟的舟:似乎能够想见,宁肯兄处在真的喜悦中,小创世,有节奏,在状态。

城与年:是呵,挺顺的,发出一些写作内部的声音,随手记下。

天大亮,月亮成为一块浮冰,可有可无。听见鸟叫了,看来是我比鸟起得早,不是秋天的缘故。[ 2012-10-03 06:35 ]

作家徐坤:与鸟为伴,同鸡为邻。宁老师笔健。

城与年:徐老师过节好,去了雾灵山,距我的云居还八十公里。

经历过许多地方的秋天,全世界都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透亮、妩媚与绚丽。九寨,海螺沟,峨眉,香山,雾灵山,拉萨,记不清有多少。印象最深的,在一样中真正有所区别的,还是拉萨。如果天上有哪颗星星上还有秋天,也就是这样了。特别是哲蚌寺附近,那种高贵的黄,温暖,凝固,高远,无地可比。[ 2012-10-04 05:49 ]

从对面窗上反映出的山脉与霞色,显得如此不真实,以至我要打开露台的门出去看一看。结果窗上的景色就是不真实,玻璃夸大了事实,真实的霞光要淡得多。[ 2012-10-04 06:28 ]

写作内部的声音只有在写作之中才能产生。比如有些词,只有在擦亮之后才发现它原来并不清晰,之前你觉得挺亮堂呢。句子,段落,章节,也是这样,不擦不知道它们的脏和尘土,擦过才恍然,慨叹。反复的擦才会发现深度的光亮,这光亮与原来的光亮完全不同。没有真正的光亮可以一次抵达,因为发现之媒是分层的。[ 2012-10-04 10:08 ]

刘国越:擦亮!太精准!一个擦字,道出写作的真谛!现代汉语的建设性使命,就是要在汉语这片废墟中寻出被埋没的瑰宝,擦擦擦!

唐山,曹妃甸,湿地,滨海,沼泽,海员酒店,唐海,这些词本身就富于汉语之美,如果置身其中感觉如何呢?事实上我不知是置身实地,还是置身这些词中让我恍惚,我觉得至少一半一半。我不知其他语种是否有这样密集的充满诗意的令人联想的词汇排列,我觉得应该没有,因为只有古老的象形文字才有这样的美感。[ 2012-10-05 21:26 ]

夜色对哪儿都一样,对曹妃甸也是如此,但黎明让一切有所不同。[ 2012-10-06 05:35 ]

天空和水面渐渐醒来,但大片的芦苇仍在酣睡。它们是顽固的夜,非要将它们彻底照亮,一切才有所不同。当然,鸟也一样,现在还没有一声鸟叫,它们与芦苇的性质是一样的,都在等待某种光。或许鸟叫的那一刻,也正是苇丛醒来的那一刻。有夜鸟飞翔吗?我从没见过,如果真的见到,或许很恐怖,还是自然而然吧。[ 2012-10-06 05:53 ]

玉搔头:难道没有麻雀吗?麻雀是起得最早的。

鸟只要一叫就吵成一片,几乎听不出单个鸟叫,非常密集,像织布一样。偶尔有个别的声音泄出,像是布上的跳音。这种声音多了,会成为另一层声音。随着大自然的光线的增加,分层的声音越来越丰富。盛夏的山区也有这种情况,但秋天已不可能。这里似乎没有秋天,仅凭鸟鸣的话,曹妃甸听鸟真好。[ 2012-10-06 06:15 ]

喻之之:我想可能是我的听力不够好,总是不能如此详尽地描写鸟叫,而且不能加以区别。当听到一种悦耳的声音时,我无法用语言把它们描述出来。

城与年:可以训练。

现在,天已大亮,所有开始的事物都已结束。[ 2012-10-06 06:21 ]

出发,异地,回来,回到生活原点。今年蛛网特别多,发现巨大的蜘蛛总是待在网心,看上去随时准备把自己发射出去,其实基本上一动不动。我就是生活在这张网上的蜘蛛,不太愿动,动了之后赶快回来。人这辈子可能会织很大的网,但待的时间最长的是网心。那些最边缘的网虽仍属于你,但你已不可能到达。[ 2012-10-06 06:51 ]

城与年:比如南非我还会去吗?冰岛还会去吗?这些最边缘的网丝正在飘落,但永远不会消失,在网心,我仍然可以看一眼它们,然而就像没看到一样,无动于衷。

-杨桐-:这样蜘蛛的描绘,会想起路易斯·布尔乔亚创作的大蜘蛛形象以及那些伸展的螯肢和足暗喻着与母亲羽翼守护有关的记忆!

城与年:呵呵,没看这位的画,但艺术是相通的,这点没错。

呵呵,拉什迪,这是一个天纵之才,比近三十年所有获诺奖作家都牛的作家,甚至马尔克斯也无法与其比肩。[ 2012-10-06 07:09 ]

音色。回响。点。休止。撞击。肢体运动。沉默。直线。黑白。静思。窗外。北欧的湖泊。雪轻轻落下。[ 2012-10-06 15:54 ]

异地意味着敏感,原点正相反,意味着迟钝、无变化,这一天和上一天完全相同。而工作需要的不就是迟钝吗?只有工作才能战胜雷同的一天。在雷同中有时会有一种类似身体心灵完全关闭的孤独,这时就是呆着,听任时间前进,身体没有任何回应。然后,慢慢唤起过去的身体开始工作,过去活过来,一天过去。[ 2012-10-07 17:54 ]

异地是暂时的自己,人们喜欢这种暂时性,但时间长了会发疯。[ 2012-10-07 07:14 ]

战战静静:在差旅路上醒来。

城与年:暂时醒来。

现在,外面有不少窗子都亮了灯,一些人在起床,准备上班。灯会亮得越来越多,指望天慢慢亮了越来越不可能。得习惯早晨的夜,早晨的灯光,黑暗中的五点半、六点、七点,黑暗中的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汽车,杂沓脚步,大声咳嗽,吐痰,清晰的说话声。自然很容易超越,时钟事实上决定着一切。[ 2012-10-08 05:39 ]

麻雀吵成一片,即使在城里也一样,简直如影随形。想到上中学集体出去劳动在水房大家吵吵嚷嚷的情景。集体总是让人兴奋的。[ 2012-10-08 06:11 ]

hermiss:嗯。集体批斗大会。

城与年:差不多。

早晨之夜,秋雨淅沥,自然稍有变化人就会感觉不同。窗外,雨在有路灯的地面上可以看到,在空中只能听到,但在更高的空中,在楼顶之上的灯光中又可见到雾的形式。秋雨如烟,看得见两头,看不见中间。今年秋雨多,是否夏天雨大的原因?[ 2012-10-09 05:18 ]

穿黄,虹吸,盾构,水立交,竖井,这些都是发生在黄河边上的事,被这些词命名。这条神秘以至有些恐怖的河底隧道将有巨大的水流通过,被称黄河水立交。站在此岸,这个圆形的被机械构造的水泥世界,尽头是几乎不真实的科幻般光亮,那即是彼岸,由竖井垂下的天光,黄河之北在那虚幻的尽头。[ 2012-10-11 06:56 ]

淡淡的蝴蝶归来: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啊。

城与年:是啊,早上好。

不由得感叹极权的力量,还有什么是这种力量不能干的?以至到了超验的程度。[ 2012-10-11 07:12 ]

山城夜雨,醒来,听雨声高低错落,轻重有致,觉得十分神奇,甚至觉得天空有指挥的动作。因为不得见,越发觉得如是。恐怕只有重庆有这种雨声,因为地形城貌的原因,反映出的雨声也颇为不同。[ 2012-10-13 05:57 ]

齐帆:雨声里的世界,是浸润于大地的抒情。高低起伏,听来该是一种享受。

作家徐坤:长篇写完了?又出去散心啦。

城与年:差远啦,参加南水北调采风活动,给拉来了。

或许也和我住的大礼堂酒店的建筑形式有关,虽住的是六层,窗外看去却是一层,有护墙,上有玻璃,下有小径,至少有三种声音混合。玻璃承载垂直的或稍有倾斜的细雨,发出细微稳定的雨声,同时有上面建筑流水落下的不稳定的声音。此外,是小径上的声音。三种声音,不同层次,让睡醒的我听了很久,直至此时。[ 2012-10-13 06:28 ]

齐帆:心静之人才能听出雨的不同,哈,聪慧,分析得有道理。

城与年:起得早自然心静,一切都清新敏锐。

天依然未亮,看窗外,玻璃上的天色依然朦胧,雨声时紧时松,似有风助或微微的冲击波的效果,好像有人在推。1992年来过重庆,在朝天门码头上船,未住,那时觉得三峡比重庆重要得多。现在,在雨声中感觉时间的神奇,一晃二十年,对当年忽视的地方重游,有如重访忽视过的某个旧人。[ 2012-10-13 06:46 ]

寂静也会疼痛。在打破的时候不会,恢复的时候会。如同灵魂离开自己过长,玩得尽兴,再回到身体,身体会感到不适,以至拒绝。灵魂总是不能着陆,飞来飞去,如同鸟始终不能降落。能够自由地飞出去,飞回来,这样的人要有,就是神了。[ 2012-10-16 05:47 ]

NealYin果壳里的小宇宙:灵魂总想摆脱肉体的羁绊,获得绝对的自由。

城与年:矛盾又不可分。

所以要有修行,静观,把那些纷乱如同尘埃的东西在体内打扫干净。如果不借助宗教,比如早课,就能完成自我的清扫,那也一定借助了具有宗教性质的东西。比如写作。但写作本身同样需要寻找主体的支持,这就构成了自身是主体却又寻找主体的悖反。我们只能用为之疼痛的东西解除自己的疼痛,这正是难处。[ 2012-10-16 06:13 ]

猛虎慢嗅蔷薇:那么,就来一个身心双辟谷吧!

周新京:我们只能用为之疼痛的东西解除自己的疼痛,这正是难处。

把中断了的工作接上,有时就像接续断了的骨头一样,需要时间。或者比接骨还要复杂一些,需要已放凉了的肌肉升温,血慢慢稀释,流动,寻找那些断了的接口。需要局部的温度,亦需要整体的温度,当局部有点恢复而整体还没有,会感到整体的可怕。[ 2012-10-16 11:18 ]

Michelle_Blue:哇,非常形象贴切!很有感触。

淡淡的蝴蝶归来:复杂而艰难的接口。

早晨常常是这样,夜与昼交替完,阳光不可能太清澈。此时还有许多夜的残余,灰烬,薄衣,一时难以清除。这也是为什么看日出总是困难的原因,无论海上,还是山中。但黄昏就不一样,一统天下之后,退出舞台,太阳的光线异常清澈。而一旦天黑,再也找不到一点阳光的影子,非常彻底。[ 2012-10-18 09:35 ]

阳光灿烂,安静的时光,感觉是提前了的冬日。冬天,也大抵如此。[ 2012-10-18 09:53 ]

面对某种难度,缓慢是值得的,越慢越有一种力量,一种不可一世的东西。[ 2012-10-19 14:17 ]

周新京:没错,黑洞是不需要向外追的,慢到极致就变成负向的,吸引就可以了。

城与年:哈,黑洞是向内的,这个比喻好!

北方作家有一种邪劲,所谓大正大邪,大邪有了,在邪劲之中有一种汪洋与浪漫是莫言,超越了邪。[ 2012-10-19 07:04 ]

com潘:南北方作家一样,要有西方十八、十九和二十世纪经典小说的理性思辨批判精神,需要中国五千年文化的感性顿悟飘逸,缺乏这些元素,不会成长为大师级别的文学家。

人生在世不方便:中国的作家要想有点出息,就必须把自己从这块土地上连根拔起。

云居,一弯红月亮。过去,夕阳落山,夜幕降临,只见过圆圆的红月亮,见到弯弯的一牙暗红的月还是第一次。红月牙儿更有味道,更像某类女人,难以描述。有瘴气,星星不多,红月低调,以至整个天空都有一种调子。[ 2012-10-19 19:02 ]

齐帆:冷艳的一弯红月,欣赏的人有艳福。

城与年:也算是艳遇了。

作家徐坤:有味道!想起野间宏的小说《脸上的红月亮》。

城与年:呵呵,还没看过,这儿的月确有女人味。

阳光灿烂,大量瓢虫在窗外飞,粗看有一星、两星、四星、五星、七星、十五星五六种,不断地撞落地玻璃,在玻璃上爬。有的不知从何处钻进来,同样在玻璃上飞,撞。有红色、黄色、褐色,红点、黑点,大不过小指甲,小不过黄豆。其中还有不少臭大姐,撞玻璃的声音很大,透着笨,样子丑,是秋天最后的虫子。[ 2012-10-20 15:19 ]

钟二毛:一直以为只有七星。

城与年:刚又发现一个十八星的。

雅江大峡谷:菜地里还有二十八星滴。

刚又发现一个十八星瓢虫,一边翅膀九星,落地后翅膀没关严,我得以趴在地板上,像昆虫专家一样仔细数出。同时还看到一只淡雅的浅黄的,在外面,只一璃之隔,身上背着很小的对称均匀的小黑点,数不出来,大约不少于十星。由于色调清淡,黑点看上去像墨点,很有文化。也许古人早就发现了,不然怎那么熟悉?[ 2012-10-20 15:59 ]

露台上的阳光刚一移走,天色稍暗,瓢虫便不再活跃,有的飞走了,逐阳光而去,有的趴在玻璃上不动,偶尔乍飞一下,旋即落下。秋天,它们对阳光的敏感到了最后的时刻,阳光就是它们的生命。[ 2012-10-20 16:10 ]

习惯了早晨的夜,甚至不再拉窗帘,因为拉了也没用,天亮还早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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