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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30 22: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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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古斯塔夫·勒庞

出版社:群言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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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汉英对照(最权威经典版本畅销全世界经典名著)

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汉英对照(最权威经典版本畅销全世界经典名著)试读:

导言:群体的时代

提要:当今时代的演变——文明之中的巨大变化是国民群体思想变化的结果——它是群体力量之中的现代信仰——它转变了欧洲各个国家的传统政策——大众阶级的崛起是如何产生的,以及他们施展自身力量的方式——群体力量必然的结果——群众除了搞破坏之外,不能扮演任何重要的角色——破碎不堪的文明的分崩离析是群众作用的产物——对大众心理学的普遍忽视——研究大众对于立法者以及政治家的重要性。

那些产生于文化剧变之前的伟大变革,比如罗马帝国的衰落,以及阿拉伯帝国的建立,初看似乎更像是由政治的转变,外国势力的入侵,或是朝代的瓦解决定的。但是,从一项对这些事件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中,不难看出在它们的表面现象背后,能够看到人们的思想所产生的深刻改变。真正的历史变革,并不是那些以宏伟和暴力的场景令我们震惊的事情。能够令文化实现伟大复兴的唯一重要的变化,是对思想、观念和信仰产生影响的变化。令人印象深刻的历史事件只不过是人类思想的无形变化产生的有形结果而已。这些伟大的历史事件之所以如此非比寻常是在人类这个物种当中,没有什么要比代代遗传的思维根基更加稳固。

当今的时代正是这种人类的思维正在经历一场转变的过程的关键时期之一。

在这样的转变基础下,存在两个基本的因素。第一个因素是宗教、政治和社会信仰的破坏,而我们文明当中的所有因素都植根于此;第二个因素是通过现代科学和工业的探索发现,创造全新的存在和思维条件。

尽管,过去的思想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但是它仍旧是非常强大的,那些准备取代它们的想法仍旧在形成的过程当中,当今的时代代表着过渡和无政府状态的混乱时期。

这个不可避免的混乱时期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还都不好做出结论。那个替代我们现有社会的社会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基本观念呢?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已经清楚的是,不管未来的社会是按照哪种路线进行组织的,它们都将要考虑一种全新的力量,一种能幸存到最后,现代至高无上的力量,那就是群众的力量。在过去被看作是没有讨论余地,在现在已经衰败或者正在衰败的许多思想的废墟之上,在成功的革命摧毁许多权威来源的废墟之上,这种依靠自身的能力崛起的力量,似乎很快就要注定同其他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当我们所有来自古代的信仰开始消失的时候,当社会的古老石柱开始一根接着一根倒塌的时候,群体的力量就成为唯一不受到任何挑战的力量,而且,它的威望将会继续提升。没错,我们将要步入的时代就是群体的时代。

就在差不多一个世纪以前,欧洲各个国家的传统政策和至高无上统治权的对抗是形成众多事件的主要因素。大众的建议很少能够受到重视,甚至完全得不到重视。现在,这种被政治所接受的传统,个人的喜好倾向,以及统治者的对抗变得不再重要了;与之相反的是,大众的声音却开始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这种声音会把他们的举动口述给君主,令他们的言行竭力去注意那些声音。现在,造就民族使命的地方,存在于群众的内心里,它不再存在于公子王侯的委员会议上。

普通群众的阶层进入政治生活——也就是说,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普通群众的阶层逐渐向统治阶层的转变——是我们这个转变的纪元最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普选权的引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力,它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成为政治力量转移能够加以辨别的特点。群众力量的逐渐增长,首先是由于一些思想的宣传所致,这些思想缓慢地植入了人们的思维当中,随后,个人逐步成为社团,并且力图实现理论的概念。正是在社团的帮助下,群体开始获得与他们的兴趣相符的想法,尽管这些想法并不是特别的公正,却有着非常清晰的分界线,并且意识到了他们自身的力量。群众开始创立各种联合组织,令一个又一个的权威跪拜在它的面前;他们还建立了工会联盟,置一切的经济法律于不顾,试图管理劳动环境和薪金水平。他们来到了掌控着政府的委员会,代表们完全缺乏积极性和独立性,大多数人甚至堕落到成为那些选出他们的委员会的发言人。

在今天,广大群众要求的定义正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像是要把现有的这个社会给彻底破坏掉一样,持有的想法和原始共产主义紧密联系在一起,这就是所有的人类团体在文化迎来曙光之前的正常状态。对劳动时间的限定,煤矿、铁路、工厂以及土地的国有化,所有商品的平等分配,清除所有的上等阶级,为人民群众阶级谋利益等等——这就是群众要求的内容。

群众则恰恰相反,他们不善于论证,却急于求成。他们现在所身处的组织给予了他们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们亲眼见证的那些新生的教条很快就会拥有古老教条的力量;也就是说,无须讨论的残暴且至高无上的力量。广大群众的神圣权利将会取代国王的神权。

那些与我们这些中产阶级不谋而合的作家,他们用最好的方式呈现出了这些阶级相对狭隘的思想,死板的观点,肤浅的怀疑主义,以及时而表现出来的过度的自我主义,当他们看到这种全新的力量正在日益壮大时,他们表现出了极为惊恐的神情;为了对抗人们混沌的思想,他们向那些在以前被他们讽刺蔑视的道德力量发出了绝望的恳求。他们向我们阐述了科学的破产,深表忏悔的转回罗马,提醒我们被揭露的真相的教义。这些新来的皈依者忘记了,现在已经太晚了。即使他们已经被神祇所感动,与此相类似的行动也不会对思想产生相同的影响力,因为他们不大关注那些令最近皈依宗教的人全身心投入的事情。今天的人民群众摒弃了他们的诉说者在昨天就已经摒弃并且加以摧毁的众神。这里没有哪种力量,无论是在神界,还是在人间,能够驱使一条小河逆流回它的源泉。

科学没有破产,它并没有步入当今这种理性的无政府状态,在这种混乱状态中诞生的全新力量也并非是由它所产生出来的。科学向我们承诺过真相,或者,至少是我们的智慧所能理解的一些涉及种种关系的知识,但是它从未向我们承诺过和平或是快乐。它对我们的情感漠不关心,对我们的哀怨闭耳不闻。这只能靠我们自己尽力同科学生活在一起,因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挽回本就被摧毁的幻觉。

在所有的国家里,普遍的迹象都是清晰可见的,它向我们展示了群众力量的快速成长,它不愿承认我们认为它注定很快就会停止增长。不管为我们保留的命运会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去屈从于它。所以与它相对抗的论证都只不过是徒劳的话语战争。的确,将群众的力量说成是西方文明最后阶段的标志是可能的,它可能退回到那些混乱的无政府状态时期,而这似乎是每个全新社会诞生的先决条件。但是,这样的结果能否得到阻止呢?

直到现在,彻底摧毁一个破碎不堪的文明,已然成为群众最为明确的任务。它的确不是只有在今天才可以有迹可循。历史告诉我们,当拥有道德力量的文明失去了它们的力量的时候,那么它的最终瓦解就是由那些没有意识形态、粗鲁的群众所造成的,用足够道德的话说,他们就是野蛮人。能够创造并且引领文明的只能是那些为数不多的达官贵族,而不是群众。群众只有强大的破坏力。他们的统治永远都等同于野蛮人的阶段。一个有着杂乱无章的规则制度,从本能的心理状态步入能够深谋远虑的理性的心理状态的文明属于文明的高级阶段——群众不约而同地展示出,单靠他们自身的力量,这些事情都是无法实现的。

因为群体的力量具有纯粹的破坏性的特性,因而他们的行为就像是加速虚弱的人或是死去的人解体的细菌。当一个文明的构造开始被腐蚀,那么群众往往会将它倾倒。只有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人们才能清晰地看到他们主要的使命,而在此时此刻,大量的哲学原则似乎成为唯一的历史理念。

在我们的文明之中是不是也保留有相同的命运呢?这样的恐惧是有理论依据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还没有身处在能够明确地作出答复的位置之上。

不管情况如何,我们都要顺从于群众的统治,正是由于群众狭隘的视野,令让它循规蹈矩的所有障碍都逐一被消除了。

我们对于这些在一开始就被视为争论的对象的群体知之甚少。那些专门研究心理学的学生们的生活同他们相差甚远,那些学生总是忽视他们,以至于当他们到后来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这个方向上的时候,就认为能够展开探究的只有那些犯罪群体。毋庸置疑,犯罪群体是存在的,但是,与之共存的还有道德,英雄群体,以及许许多多其他的群体。群体犯罪只是他们特殊的一种心理阶段。单纯靠对他们罪行的研究是不能了解这些群体的,这就好比不能仅仅通过对一个人所犯下的罪行的描述来了解这个人一样。

但是,从事实的观点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统治者、所有宗教或是帝国的创立者、所有信仰的使徒们、出类拔萃的政治家,甚至用更谦逊的话讲,一小群人里面的首领,都是些毫无意识形态的心理学家,他们对群体的特点拥有发自本能却非常确信的理解,正是他们这种对于这个特点准确的理解让他们能够非常轻易地建立他们自己的领导地位。拿破仑对他所统治的国家群众的心理学有着惊人的见解,但是他[1]有时对属于其他种族的群体心理学却又缺乏了解;正是因为他对于群体心理的误解,致使他入侵西班牙,尤其是俄罗斯,陷入了令自己的力量受到严重打击的矛盾之中,这样的行为注定会让他在转瞬之间被摧毁。在今天,对于那些不想统治群体,(它正在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只希望别太受群众控制的政治家来说,群体的心理学成为他们最后的资源。

我们只有通过获得群体心理学的一些见解,才能够理解法律和体系对他们施加的影响是多么的微乎其微,才能够理解他们只能持有被别人强加的想法,对于维护自己的意见显得那么无能为力,我们并不能通过建立在纯粹平等的理论上的规则来领导他们,而是通过寻找那些能够给他们带来深刻的印象,并且诱使他们的产物。举个例子,一个立法官想要征收一种新型的税,他应该选择从理论上看最为公平公正的方式吗?他可不会采用这样的方法。实际上,那些最不公平公正的方式,对于广大的群众来说往往是最好的。只有在最不显著的同时,又能担负最少的负担,才能算是最容易被忍受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间接税,无论有多高,它都总会被群众所接受,因为,每天为日常生活消费支付一小部分,并不会干扰到群众的生活习惯,它可以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进行。用薪水的比例税制或是其他形式的收入替代它,采用一次性付款的方式,从理论上来看,这样的新型征收方案所要承受的负担只是其他的征收方案的十分之一,但它仍会引起群众的一致抗议。造成这一结果的真相是,一笔相对来说巨额的钱,看起来是无限多的,能够引发人们幻想的钱,已经被不易察觉的微额税金替换了。新型的税看起来很轻,其实,它是一点一点交的,但是这种经济秧序涵盖了对未来的洞察力,这些是群众所不具备的。

这是最为简单的例子。它的适用性很容易被人理解。它并没有摆脱心理学家拿破仑的注意力,但是,我们现在的立法者们却对群众的特征一无所知,不能够去理解这些。经验并没有让他们足够地认识到,人类永远都不能按照纯粹理性的教诲采取行动。

群众心理学还有许多其他的实用性用途。关于这一类的科学知识给为数众多的历史和经济现象带来了最为栩栩如生的曙光。而抛开这一学科,它们将会是完全不能被理解的。我将有机会说明,为什么当代最为出色的历史学家泰纳并没有准确地理解伟大的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事件的原因,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要研究群众的特征。在这个纷繁复杂的时期,他把自然学家所惯用的描述方法作为自己的指导;但是在自然学家想要研究的现象当中,却又往往找寻不到道德力量的踪影。然而,就是这些道德力量构成了真正的历史主脉。

因此,仅仅从实用的方面去观察,群众心理学的研究就很值得去尝试。如果仅是对它产生了纯粹的好奇心,那么它也值得受到重视。破译人类行为的动机,就如同决定一处矿产或是一个星球的特征一样有趣。我们对于群众特征的研究,只能够被认为是一个简短的综合体,它是我们调查研究的一个简单的总结。除了提出一些具有启发性的观点之外,不要对它要求过多。其他的人会给它打下更加彻底的基础。今天,我们只是接触了一片土壤尚未开垦的处女地的表面而已。

[1] 拿破仑最狡猾的顾问,对这种心理学甚为了解。塔列朗曾经写道:“西班牙会俘获他的士兵们,就像那些解放者一样。”他们被看作是捕食的野兽。一个熟知西班牙世代相传的本能的心理学家可以轻易地预见到这一感受。第一卷群体的思想第一章群体的一般特征——群体思想一致的心理学法则

提要:从心理学的观点看一个群体的构成——数量众多的个人凝聚并不足以建立一个群体——群体心理的特征——群体中个人固有的想法和情感的转变,以及他们自身性格的消失——群体总是被那些无意识的因素所控制——大脑活动的消失和脊髓活动的优势——智力水平的降低和情感的完整转变——经过转变的情感,既可以对由群体所组成的个人情感更好,也可以更糟糕——群体既可以表现得勇敢、大无畏,亦可以犯罪。

一般看来,“群体”这个词的意思是个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团体,他们不分国籍、职业或是性别,也不论是什么原因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从心理学的观点来看,“群体”的表达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之下,并且只能在这些情况之下,一群人会表现出组成这个群体的个人的完全不同的全新的特点。那个群体里面的所有人的情感和想法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他们那些有意识的个性消失了。一个集体的思维形成了,毫无疑问,它是暂时的,但是,它却非常清晰地呈现了确切的特点。这个集体走入了一种状态,在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的情况下,我会称它为有组织的群体,或是,用一种被认为是更合适的称谓,一个心理群体。它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存在,并且受群体精神一致法则的约束。

很显然,一群人不经意地发现他们肩并肩地挨着,并不能说明他们已经拥有了一个有组织性的群体的特点。从心理学的观点来看,一千个个人在没有任何确切目标的情况下,偶然在一个公共的地点聚集在一起,并不能算作是一个群体。想要获得一个群体的特殊特征,必须要让某些因素提前产生影响,我们还要对它们的性质进行判定。

有意识的个性的消失以及情感和想法向一个确切的方向的转变,是将要变成有组织性的群体的首要特征,它并不总是涉及一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点,在某种暴力情绪的影响下,例如一个国家事件,上千个被孤立的个人能够获得一个心理群体的特点。在这样的条件下,一个独立的机遇就足以让他们行动起来,凝聚在一起。从而一次性获得一个群体行动特有的特征。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四五个人就能组成一个心理群体,这种现象在上百人偶然聚在一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从另一方面看,一个国家,尽管这里或许没有可见的人群凝聚,但仍旧可以在具有影响力的行为下成为一个群体。

一个心理群体一旦形成,它就会获得某些暂时的却又确切的一般特征。除了这些一般的特征之外,它还有一些附带的特别的特征,它会因组成群体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并且有可能会改变它的道德结构。因此,对心理群体进行分类是份简单的差事。当我们全身心致力于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应该能够看到,一个多种多样的群体——也就是说,一个由完全不同的元素组成的群体——体现出某些与同性质群体相一致的特点——即由大致相同的元素组成的群体(宗教、等级和阶级组成的群体)——除了这些普遍的特点之外,还有一些自身的特征,使得这两种群体能够被区分开来。

但是当我们置身于不同的群体种类之中时,我们必须首先检验这些群体普遍具有的特点。我们应该像自然学家那样开始工作,他一开始会描述一个族系里所有成员都具有的普通特点,接下来再研究那些令这个族系所涉及的种类之间区分开来的具体特征。

用非常精确的话语去描述群体的思想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它的组织并不仅仅因为种族和构成的不同而不同,还会因为受约束的群体的刺激因素的性质和强度的不同而不同。但是,对个人心理的研究呈现出了同等程度的困难。个人用一种一成不变的性格走完他的整个人生,这样的情况只能在小说中看到。只有环境的一致性才能产生性格明显的一致性。我之前在其他的书中指出,所有的道德构成都包括,在突然的环境改变之下映现出来的性格的可能性。这样的现象解释了为什么法国议会中最为残暴的成员都是些善意的公民,他们在平常的情况之下,就是平和的司法人员或是道德高尚的地方官员。当暴风过去之后,他们就会重新变回正常的具有安静性格,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拿破仑被发现是在他们当中最温顺的人民公仆。

想要对群体实力强弱具有差异的组织进行有深度的研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应该更多地研究那些已经完成组织阶段的群体。通过这种方法,我们能够看出这样的群体能够变成什么样子,而不是看到它们是怎么的一成不变。只有在这种高级的组织阶段下,才能发现某些叠加在种族不变的、占据统治地位的特征之上的全新、特殊的特点;此时,所有的感觉和思想就会发生改变,朝向相同的方向。也正是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在之前所提出的群体道德一致性的心理法则才会开始发挥作用。

在群体的心理特点之中,有一些或许同那些被隔离的个人们展现出来的一样,而有些恰恰相反,是他们所特有的,而且只能在群体下看到。为了体现它们的重要性,首先,我们要研究这些特殊的心理特点。

由一个心理群体呈现出来的最为引人注目的特质如下: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构成了这个群体,不管他们的生活模式、职业、性格或是智商相同与否,他们转变成了一个群体的事实让他们拥有了一种集体的思想,这样的思想能够让他们去感受,思考,并且用与个人的所做所想,表现出被孤立的状态截然不同的方式行动。如果凝聚在一起的个人不能形成一个群体,想法和感受就不会产生,或是不能转变成实际行动。心理群体是一种用不同的元素组成的暂时的群体,它们在一定的条件下,会结合在一起,就像是组成一个鲜活生命的细胞,会呈现出某些特征,它们同每一个单独的细胞都不尽相同。

同尖酸刻薄的赫伯特·斯宾塞笔下发现的描述令人惊讶的思想不同,在形成一个群体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元素的总和或是它们的平均值。真正所呈现出来的是在新的特点的诞生之下形成的组合,就好比化学里面的某些元素一样,当它们进行接触的时候——举个例子,如碱和酸——会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物质,它所拥有的特质和之前那两个组成它的物质的特质完全不同。

想要证明个人组成一个群体和被孤立的个人之间的差异到底有多大是非常简单的,但是,要想探寻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想要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原因,首先清楚由现代心理学建立的真相是非常有必要的,无意识的现象不仅仅在有机体的生活中,而且在智力活动中,起到了压倒性的作用。有意识的思想生活的重要性同无意识的生活相比较会显得不那么重要。最敏感的分析家,最敏锐的观察者,都极少能够成功发现决定他人的行动,数量极少的无意识动机。我们的有意识行动就是在受到遗传影响的思想下创造出来的无意识基础的产物。这种基础包括代代相传,数不胜数的普遍特点,这种共有的特点构成了一个种族的特性。毫无疑问,在我们公开宣布的行为原因的背后,隐藏着我们所没有公开的秘密因素,但是,隐藏在这些秘密因素背后的还有许多我们所忽视的秘密。我们的日常活动都是那些逃离我们的观察,隐藏起来的动机所产生的结果。

无意识的元素构成了种族的本性特质,特别是在这一方面,属于这个部族的所有个人之间是极其相似的,这主要是关于他们特点的有意识元素——教育的产物,更加超乎寻常的遗传条件。虽然,他们彼此之间的智商存在着差异,但是,他们智商中所具有的直觉、情感和感受却是非常近似的。在所有属于情感领域的事物中——宗教、政治、道德、爱心以及同情心,等等——最为出众的人也很少能够极大超越最为普通的个人。从智力的观点来看,一个伟大的数学家和给他制造靴子的人之间或许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但是,从性格的角度来看,他们之间的差异就不那么明显,或是压根不存在。

准确地说,这些普遍的性格特点,受我们的无意识的力量所控制,一个种族里的大多数正常的个人在同等的程度上都具有这样的特点——我是说,这些性格特点在群体里会成为共有的特性。在集体思维中,个人的智力倾向,以及他们的个人特征是十分微弱的。特征的多样化陷入了同性质的特征之中,无意识的性格特点占据了制高点。

群体拥有普遍的性格特征,这一事实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永远也无法实现要求高度智慧的行动。能够影响到普遍利益的决定都是由卓越的人组成的委员会做出的,不过,那些来自不同领域的专家所采纳的决定并不会比一群傻子的优越多少。事实是,他们只能用每一个普通的个人生来就具备的平庸特点去开展手头的工作。在群体里,累积起来的不是智慧而是愚蠢。如果整个世界就是群体,那么它就不会像人们经常重复说的那样,与其说是整个世界都要比伏尔泰更加聪慧,我们不妨说伏尔泰要比整个世界聪明。

如果一个群体里的个人将他们共同享有的普通特性积聚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些特性所带来的还是平庸,而不是我们所说的那样,产生新的特点。这些全新的特点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这样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要去调查的。

不同的原因能够对群体中独特的、被所孤立的个人占有的特点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首先,如果只从数量上去权衡和考虑的话,那么组成一个群体的个人也能够感受到一种战无不胜的情感,它能够让他产生本能的渴望,当他只身一人的时候,他要迫使自己竭力限制这些渴望。他不大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产生那些想法;群体都是匿名的,因此,也不必承担责任,那些总是控制个人的责任感会完全消失殆尽。

第二个原因是,传染的现象,对群体的特殊特点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与此同时,还决定着他们的倾向。传染是一种现象,它很容易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想要解释它却很难。我们必须将其视为一种催眠的状态,对这些现象进行分类,这样的方法我们会在稍后进行学习。在一个群体里面,每一种情感和行为都是具有传染性的,传染性的程度可以达到一个个人愿意将他自身的利益奉献给群体利益的程度。这是一种和他的天性截然相反的倾向,一个正常人很难具备这样的能力,除非他是一个群体的成员。

第三个原因,也是到目前为止最为重要的,它决定着与孤立的个人所呈现出来的特征完全不同的特殊的特点。我想要指出的是易于接受暗示的表现,这就是我们在前面提到的互相产生作用的传染的结果。

要想了解这一现象,将最近的心理探索发现牢记于脑中是非常有必要的。今天,我们知道通过各种各样的进程,一个个人或许会被带入到一种状态之中,在该状态中他将会完全失去他的人格意识,他会完全听命于将他的个性剥夺的操纵者的全部暗示,并且承认那些同他的性格和习惯截然矛盾的行为。最为细致的观察证明,一个长期将自己融入一个群体行动的个人很快就会发现他自己——要么是在由群体释放的具有磁性的影响力的作用下,要么受到一些我们所忽视的其他因素的影响下——令自己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它同令人着魔的状态很相似,在那种状态之下,被催眠的个人会发现他置身于催眠者的手掌之中。在催眠物体的作用之下,他的大脑活动彻底瘫痪,而他将会成为他的脊髓神经中受催眠师任意操控的所有无意识的行动的奴隶,整个有意识的个性完全消失了。他丧失了意愿和识别力,所有的感受和想法全都在催眠师的掌控之下。

从整体来看,组成一个心理群体的个人也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不再具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能力。他在被催眠物体操控的情况下,身体的某些官能被摧毁了,而与此同时,他体内其他的能力却被大幅度地提升了。在一个暗示的影响下,他会用不可抗拒的冲力肩负起完成某些行动的使命。这样的冲力要比在被催眠物体控制的案例中的冲力更加难以抵挡。究其原因是因为这样的暗示对群体中的所有个人具有相同的效果,它会在相互作用的情况下增强自身的力量。一个拥有足够强大的个性去抵抗暗示的群体的个性特征是极其稀少的,在对抗逆流面前显得寡不敌众。他们最多也就是能够依靠不同的暗示来改变方向。举个例子,正因为这样,有时候往往一个甜美的言语表达,一个被适当唤醒的形象,就能够制止群体最残忍的行为。

然后,我们看到有意识的个性的消失,无意识的个性的显著优势,思想的传染、想法通过暗示和相互的作用来指向相同的方向,在一瞬间将被暗示的想法转变成行动的倾向;我们看到的这些就是构成一个群体的个人的主要特点。他不再是他自己,而是成为停止用自己的意愿作为指导的机器人。

而且,姑且只看他组成了一个有组织性的群体这一事实,就足以让一个人在文明的梯子上下降好几个阶梯。他或许是一个有教养的个人,但是他在一个群体里被孤立了,他是一个野蛮人——一个靠本能行动的生物。他具有自发性、生性暴躁、残忍,还同样拥有原始物种所具有的满腔热情和英雄主义,令他同原始物种更加相像的是,他愿意让自己被言语和形象所影响——这样的言语和形象在组成群体的个人孤立存在的情况下,不会产生任何的效果——他被诱使去做一些同他最为明显的利益和他最被熟知的习惯格格不入的行动。一个群体里的一个人,就是其他沙子粒当中的一粒沙子,可以任意被大风吹动。

这就是为什么陪审团做出的裁决会被每一位陪审员否定,在每一位议会成员看来,议会委员会所接受的法律和措施都应予以否决。议会成员如果被分开来看,他们人人都是拥有良好习惯的好市民。当他们团结在一起形成一个群体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支持最为恶劣的提议,把最无辜的人们推上断头台,并且与他们的利益大相径庭,放弃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开始互相残杀。

并不单单是他的行为让他同群体里面的个人之间产生差异。即使是在这以前,他也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独立性,他的思想和他的感受已经经历了一次转变,这样的转变非常深刻,就好像将一个智者变成一个挥霍无度的人,将一个怀疑论者变成一个有信仰的人,将一个诚实的人变成一个罪犯,将一个懦夫变成一个英雄一样。在1789年8月4日那个欢聚的夜晚,那些有名望的人在一时兴起的情况下,投票放弃所有的特权,很显然,如果让他们这些成员单个做决定,他们谁都不会同意这样做。

从上面的讨论中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智慧的层面上看,群体总是要比被孤立的个人的水平低,不过从感受,以及被这些感受驱使的行动来看,群体的表现要比个人表现得更好或者更糟糕。这都要看具体的环境是怎么样的。所有的一切都依赖于群体所要遭受的暗示的特性。这样的观点已经被那些只从罪犯的观点研究群体的作家完全误解了。毋庸置疑,一个群体往往是犯罪群体,但它也经常是英雄主义的群体。只有群体而不是被孤立的个人,会被诱使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为了光荣和荣誉的热情去保卫一个教条或是一个想法的胜利成果,会导致——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在几乎没有粮食和武器的情况下——朝异教徒讨要基督徒的墓地,或是在1793年那样,誓死保卫我们的祖国。毫无疑问,类似这样的英雄主义多多少少有点给人无意识的感觉,但是,正是这样的英雄主义一手缔造了历史。如果人们只用冷酷的方式做出轰轰烈烈的事情来,世界的历史上将不会保留太多关于他们的记录。第二章群体的情感和道德观

提要:1.群体的冲动、易变和暴躁。所有令人激动的外界因素都对群体起支配作用,并且反映出它们不间断的变化——群体所服从的冲动是如此的专横就好比是要湮灭个人利益的感受——群体不会预先思考——种族的影响。

2.群体是易受暗示和轻信。群体对暗示的唯命是从——在群体的思想中唤起的形象能够被他们看作现实并且接受——为什么这些形象对于那些组成一个群体的个人来说都是一模一样的呢?——一个群体中有学识的人和无知的人的平等——群体中的个人被幻觉所控制的具体实例——同群体的证据相符的信仰的不可能性——无数目击者的一致同意是在构建一个真相当中最糟糕的证据之一——历史巨作的毫无价值性。

3.群体情绪的夸张与单纯。群体绝不会承认怀疑或是不确定性,而且,它们总会走一些极端——它们的情感总是过剩的。

4.群体的偏执、专横和保守。造成这些情感的原因——群体在面对强大权利时的卑躬屈膝——群体暂时的革命本能并不能阻止他们极端的保守——群体本能地反对改变和进步。

5.群体的道德。依照他们的所作所为得出的暗示可以看出,群体的道德观或许会比组成群体的个人更低劣,或者更高尚——解释和例子——群体很少被利益的考虑所指引,这些利益大多都是被孤立的个人所特有的动机——群体的道德净化作用。

在用笼统的方式说明了一下群体的主要特点之后,我们再来详尽地学习一下这些特点。

需要指出的是,群体之中有不少特殊的特点,例如冲动、急躁、理性的匮乏、缺乏判断和批判精神,情感的夸大,以及其他特点——这些特点通常能够在属于低级的进化形式的物种中观察到,举个例子,比如女人、野蛮人和孩子。但是,这一类比我只是说说而已;对于这一观点的阐述并不在这部著作的讨论范围内。况且,这对于那些熟知原始人心理学的人来说毫无用处,也很难让那些对于这一问题全然不知的人深信这一点。

现在,我开始按照次序对能够在大多数群体中观察到的不同的特点进行逐一的分析。2.群体的易受暗示和轻信

我们在定义群体的时候曾经说过,它们最为普遍的特点之一就是非常容易受到别人的暗示,我们还展示了在所有的人类群聚中暗示的传染性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个事实解释了一个群体在确定的方向上情感的快速转变。然而,一个群体或许会认为这无关紧要,群体通常都会处在一种渴望被其他人注意的状态之中,这会致使它很容易被暗示。最初被指定出来的暗示,在传染的过程当中,迅速地进入到群体所有成员的大脑之中,群体情感的相同倾向会很快成为一个既成事实。

正如所有处于暗示影响下的人的例子那样,那些进入大脑的想法倾向于将它们自己转化为行动。无论这样的行动是放火烧掉宫殿,或是自我牺牲,群体都会为此赴汤蹈火。这全都要取决于刺激因素的特性,而不再像是孤立的个人那样,在被暗示驱使的行动和所有理由之间的关联,后者或许会极力阻止这一行动的实现。

因此,一个群体会永久地盘旋在无意识的边界之上,随时准备服从于所有的暗示,表现出对理性的影响毫不感兴趣的生物所特有的暴力情感,它们被剥夺了进行批评的能力,除了能够极易轻信于别人之外一无是处,要想理解那些被最不可能实现的传奇、故事创造和传播[2]的能力,我们有必要将这一情况熟记于心。

传说之所有能够在群体里轻易地得到传播,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极易被轻信的缘故,还因为事件在人群想象的作用下,发生了非凡的曲解的结果。在群体的观察之下,最为简单的事件也会很快得到彻底的改变。一个群体是用形象来进行思考的,这些形象本身立刻就会产生其他一系列的形象,而这些新产生的形象跟第一个形象之间没有任何的逻辑关联。我们能够通过在脑海中思考任何事物所产生奇幻的连续的想法,来感知这一思想状态。我们的理论向我们展示,在这些形象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连贯性,但是一个群体却会完全忽视这一事实,并且将由曲解的想象力所引发的幻觉同真实的事件混淆在一起。一个群体很少能够将主观和客观区分开来。它会接受从脑海中被唤起的形象是真实的说法,尽管,这些景象同被观察到的真相之间往往只有微不足道的关系。

一个群体曲解任何事件的方式,看上去似乎种类繁多而且彼此之间各不相同,因为组成群体的个人都拥有着非常不同的脾气秉性。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作为互相传染的结果,曲解的作用是相同的,它在群体的个人中间呈现出了相同的形态。

一个群体中的某一个个人对真相的首次曲解,是传染性暗示的起点。在耶路撒冷墙画上的圣乔治呈现在所有十字军士兵的面前之前,那些出现在现场的人们中间肯定有一个人首先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在暗示和互相传染的力量的作用下,一个由个人捏造出来的奇迹,很快就会被所有人接受。

这样的群体幻想的机制总是频繁地出现在历史当中——那些幻想看起来像是具备所有有组织性的真实特点,因为它们是被成千上万的人所观察到的现象。

要想争论之前所阐述的观点,组成一个群体的个人的思维特点就不能被考虑进去。这一品质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从他们组成一个群体的那一刻起,那些有学识的人就跟那些无知的人一样不具备观察的能力。

这种理论看起来似乎有点自相矛盾。倘若想除去人们心中的质疑,那么调查为数众多的历史真相就变得必不可少,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即便写下数部著作也是不够的。

而且,我并不希望将那些读者置于尚未证实的断言的感想之下,因此,我想给他列举几个例子,它们都是从被引入的为数众多的事例中随机挑选出来的。

下面的事实是它们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因为,它是从成为受害者的群体的集体幻觉中被挑选出来的,从最无知的人到最有学识的人都可以找到它的踪迹。凑巧的是,一位海军上尉朱利安·费利克斯在他的著作中《海流》之中提到了这一事实,《科学杂志》在之前也曾经援引过这一事件。

护航舰“贝勒·波拉”号在一片公开的海域上航行着,意图寻找在一场猛烈的暴风中同它分开的巡洋舰“波索”号。那是一个太阳光很充足的白天。突然之间,巡逻的海员发现了一个失事船只发出的求救信号;顿时船上所有的人都朝着发出信号的地方看去,包括军官和海员,都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由小船拖动的载着许多人的木筏船,好一幅令人绝望的情景。然而,这一景象只不过是一种集体的幻觉。

德斯弗斯上将将一条小船放到了海里,准备去营救失事船只上的船员。就在快要接近失事船只的时候,船上的水手和军官看到了“许许多多活着的人,他们纷纷伸出手臂,听到了由许多声音制造出来的沉闷、令人感到困惑的噪音。”当小船上的人到达目标所在地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个所谓的失事船只不过就是一些覆盖着树叶的树枝而已,这些树叶都是从附近的海岸上冲刷过来的。当这一迹象变得容易被察觉之前,幻觉就消失了。

在这一例子当中,我们所解释的关于集体幻觉的机制是完全行得通的。一方面,我们拥有一个处于希望引起别人注意的状态的群体,另一方面,是一个被巡逻的海员编造的在海上发现失事船只信号的暗示,一个处于相互传染过程的暗示,被在场所有人包括军官和船员都能接受的暗示。

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进行曲解,用与毫不相干的事物代替真正的事实,当一个群体里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数量众多并不是必须的。只要少数的个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群体,即使他们都是非常有学识的人,在那些涉及他们的特长之外的地方一样会呈现出群体所特有的特征。观察的能力,在每个人独立存在的时候才有的批判性精神很快就会消失。一个有独创性的心理学家达维先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同我们现在所谈论的问题相关,令人感到非常好奇的例子,近期的《心理学年鉴》援引了这一事例。达维先生将一群非常出众的观察家聚到了一起,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有最杰出的英国科学家之一华莱士先生,在允许他们检查物体,并且依照他们的意愿做上标记之后,达维先生在这些人的面前展示了精神现象也就是灵魂显化的过程,并且让他们记录下来。在这些杰出的观察家陆陆续续写下记录之后,他们一致承认这些所展示的现象只能通过超自然的方法才能获得,然后,达维先生告诉他们,这些现象不过都是一些超级简单的小把戏作用的结果。《达维先生的研究中最令人吃惊的特点》的作者写道:“这些小把戏本身并不是那么令人感到惊叹,而是那些亲眼目睹的外行人所记录的报告是如此极端的不真实。那么,这很明显,”他说道,“人数众多的目击者们或许也会给出完全不正确的条件关系,但是结果是,如果他们的描述被看作是准确的表述的话,他们所描述的现象就不能用骗局去解释。由达维先生发明的方法非常的简单,人们对于达维先生竟然有如此的勇气去实践这样的方法感到颇为震惊;不过他拥有凌驾于群体思维之上的力量,他能够去说服他们看到一些没有看到的事物。”我们碰到的还是催眠师控制被催眠者的力量。由此可见,在高度秩序的大脑下,在预先持怀疑态度的人当中,这一能力也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它可以轻易欺骗普通的群体,也就不足为怪了。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就在我写下这些字句的时候,报纸上满篇刊载的都是两个小女孩被发现在塞纳河溺死的新闻。有五六个目击证人用最稳妥的方式认出了这两个女孩。他们所有的证言都完全一致,没有给预审法官的思想里留下任何怀疑的空间。他草拟了死亡证明,不过就在这两个小女孩将要被埋葬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机遇让人们发现这两个女孩还活着,而且,她们同溺水身亡的小女孩的特征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如同在前面所引用的例子一样,第一个目击者的证词,他所看到的是一个遇难者的假象,他还把这一影响带给了其他的目击者。

在类似这样的事情当中,暗示的起点总是由一个或多或少拥有模糊回忆的个人所产生出的幻觉,随即产生的传染性则是这一最初的幻觉假象的结果。如果第一个观察者是一个极端易受影响的人,他完全会坚信他所发现的尸体就在他的面前——除了所有真实的类似处之外——她的身上呈现出了一些特别的特征,一处伤疤,或是一些让其他人能够产生共鸣的细节。因此,那个能够产生的共鸣就会成为一种肯定过程的中心,它会入侵人们的理解力,让所有的批判能力瘫痪。那么,观察者所看到的将不再是目标本身,而是在他的脑海里唤起的形象。在这件发生在过去的事件,最近又被报纸重提的新闻当中,可以用这种方法解释为什么孩子的亲生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可以找出我之前所指出的两种暗示。

其他的孩子认出了这个孩子,但是他搞错了。于是,未经许可的一系列辨认过程便开始了。

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一个上学的孩子认出了尸体的第二天,一个妇女大叫道:“我的上帝啊,这是我的孩子!”

她被带到了尸体的旁边,她检查了衣服,并且发现了尸体额头上的一处伤疤。“我很确定,”她说道,“我的儿子在去年的七月份失踪了,他被人拐走,而且被杀害了。”

这个妇女是福尔街的看门人,姓夏凡德雷。她的表弟也被叫了过来,当被提问时,他说道,“他就是小费利贝。”许多住在福尔街的人都认为这个在拉弗莱特找到的孩子就是费利贝·夏凡德雷,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是这个小男孩的校长,他根据孩子随身佩戴的一枚奖章认出了他。“不过,邻居们、表弟、校长,还有那位妇女都搞错了。六个星期之后,这个孩子身份被查明了。他是波尔多人,他在这里被人杀害[3]了,并且被人运送到了巴黎。”

值得注意的是,这样的辨别大体上通常是由妇女和孩子做出来的——准确地说就是,这些人是最容易被影响的人。与此同时,他们还向我们展示了这类的目击证人在法庭上到底具有什么样的价值。特别是对于孩子而言,永远也不应该听信他们的证言。地方法官有反复说孩子是不会说谎话的习惯。即使他们拥有普通的心理文化,他们也会知道的,与此相反,孩子们总是在说谎,毫无疑问,这样的谎言是无辜的,但是,谎言就是谎言。用投硬币的方式决定一个被指控的人的命运,要比用一个孩子的证言的方式决定好得多。

让我们回到群体的观察能力的话题上来吧。我们的结论就是,他们的集体观察是极其荒谬的,他们经常会表现出一个个人的幻觉,那个人在相互传染的过程当中,暗示了他的伙伴们。事实真相证明,必须理智地认为群体的证言极端荒谬,它甚至会达到无限叠加的程度。就在25年前的色当战役中,上千人参加到了举世闻名的骑士进攻当中,不过面对那些最为矛盾的视觉证词时,想要知道到底是由谁领导这场战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英国的将军沃尔斯利爵士在近来的一本书当中证实,有关于滑铁卢战役中最为重要的事件,迄今为止,一些人还在犯着最为严重的错误——这是上百名目击证人从未证实[4]的真相。

类似这样的事实向我们表明,群体证词真正的价值所在。逻辑性的论述能够获得为数众多的目击证人的一致赞同,所以,它算是支持一个真相的准确性最强有力的证据。然而就我们所了解的群体心理学向我们展示逻辑性的论述需要对这一观点进行重新编写。那些关于存在最多怀疑的事件肯定是那些被最多的人观察的事件。一般来说,一个事实同时被数千名目击证人证实,就是说,事实的真相同被人们所接受的解释截然不同。

从上面阐述的事实得出的明确结果是,历史的产物必须被看作是纯粹想象的产物。它们是被错误观察的真相做出的稀奇古怪的描述,并且伴随由进行思考所作出的解释。编写一本这样的书,无疑是对时间最绝对的浪费。倘若我们的过去并没有给我们留下文学、艺术,以及不朽的工程的话,那么我们就绝对不会知道跨越时间的真相。关于那些在人类的历史上扮演重要角色的伟人们的生活,例如赫拉克利特、释迦牟尼或穆罕默德,我们没有任何的真实记录。但是,从事实的观点来看,他们真正的日常生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我们的利益就是去知道、去了解,当他们被传奇巨星展现出来的时候,我们的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传奇的战马,而不是暂时真实的烈马。并且它还能影响群体的思想。

很不幸的是,尽管神话被记录在了书里面——从他们的身上来看,并没有好动型的特点。群体的想象力还在继续转变着他们,这是时光流逝,特别是种族因素的关系引发的矛盾。《旧日约全书》中无比残暴的耶和华与圣德肋撒爱的上帝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在中国受到崇拜的佛祖,与印度人所尊奉的佛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共同点。

英雄的传说会被群体的想象力改变,将英雄从我们身边分离开并不是很有必要,类似这样的改变只需要几年的时间。

在我们的时代里,我们见证了历史上最为伟大的英雄的传说在短短不到五十年的时间里被改编了数次。依照诗人所说,在波旁王朝的统治之下,拿破仑成为一个具有田园风光的,热爱自由的慈善家,一个出身卑微的朋友注定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留存在农民的记忆里。30年之后,这位性格随和的英雄成为一个血腥残暴的暴君,他在篡夺了王位,摧毁了自由之后,不惜牺牲整整三百万人的生命来满足他自己的野心。现在,我们正在见证传说的一个新生的转变。当来自未来的有学识的人经受数个世纪之前的影响,同这些矛盾的论述面对面,他们或许会质疑这位英雄是否存在,就如同现在有些人质疑释迦摩尼一样,他们只是把他看作是一个光芒耀眼的神话,或是赫拉克利特式传说的发展。毫无疑问,他们会用这样的不确定性毫不费力地安慰自己,因为在群体的特点和心理学方面来讲,他们要比现在的我们理解的更加透彻。他们知道历史只具备保留有关神话的记忆的能力。3.群体情绪的夸张与单纯

无论一个群体所表现的出来的感觉是好还是坏,它们都会呈现出非常简单并且非常夸大的双重特点。从这一点来看,就如同许多其他的方面一样,一个群体里的个人非常近似于原始的生物。他无法做出细致入微的区别,他会把看到的事物看作是一个整体,并且观察不到事物中间过渡的阶段。一个群体情感的夸大会被另一个事实所加强,那就是,无论任何感觉,一旦它将自己表现出来,通过暗示和互相传染的过程快速地散播,那些明确赞许目标的力量就会得到大幅度的加强。

群体情感的天真和夸大是由一群人不清楚质疑和不确定性所导致的结果。就像女人一样,往往在一瞬间就会走向极端。一个怀疑会很快将自己转变成不可辩驳的证据。憎恶或是不赞许的开端,若是发生在一个被孤立的个人身上,将不会获得力量,如果对象是一个群体里的个人,则会成为狂怒的仇恨。

群体感情的暴躁,尤其是在异质性群体里面,又会因为全部责任感的缺失而得到加强。意识到犯了错误不会受到惩罚的肯定性,并且具有这样的意识的人越多,就越是肯定,由于人数众多而产生的暂时优势会让群体表现出单独的个人无法表现出的情感和行为。在群体里面,愚笨的人、无知的人,还有心存嫉妒的人挣脱了他们自身那卑微无能的感觉,而拥有了一种残暴、短暂但却无穷尽的力量。

不幸的是,这样夸大的群体倾向,往往会施加在糟糕的情感之上。这些情感是原始人类的本能隔代遗传的残留物,独立并且具有责任感的个人由于害怕受到惩罚,不得不对它们加以控制。因此,群体极易做出最糟糕、过分的坏事。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群体无法在精巧地展现出英雄主义、奉献精神,以及最为崇高的道德品质;他们甚至要比独立的个人更有能力展示这些品质特点。当我们开始学习群体道德的时候,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有机会重新谈论这一话题。

考虑到群体会夸大自己的情感,一个群体只能被过度的情感所打动。一个演说家想要靠话语打动一个群体必须大量运用狂暴的主张。要夸大、要肯定、不断重复,绝不要尝试用论证的方法证明任何事物——这些都是做公共讲演的演说家众所周知的论证方法。

具体点说,一个群体在自己的英雄的情感面前,也会展现出类似这样的夸大效果。英雄所展现出来的品质和美德总是被群体所夸大。有人在之前就已公正地指出,观众会要求出现在舞台上的群体表现出在日常生活中未曾见到的勇气、道德和优质品质。

观察剧场里事物的特殊立场,确实是非常具有重要性的。毋庸置疑,这样的立场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从大体上来看,它的原则同它的常识和逻辑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毫无疑问,吸引群体的艺术确实是品位低俗,但是它却要求非常特别的倾向。通常,通过阅读剧本来解释该戏的成功落幕是不可能做到的。一般来说,当剧院的经理在接到戏剧的时候,他们并不能确定该戏能否成功,原因是要想评判这件[5]事,他们必须要将自己转变成观众。《查理的姑妈》被所有的剧院拒绝了,最终,在一个股票经纪人的资助下才被搬上舞台,结果该剧在法国演了两百场,在伦敦更是演出了超过一千场。如果没有上面提到过的对剧院经理在精神上将自己转变为观众的不可能性的解释的话,类似这样对有能力的、最不愿意犯下如此大错的个人的判断错误将会是无法用言语去解释的。这是一个我现在无法处理的话题,但是,它或许会引诱一个熟知剧院事务的作家的笔,与此同时,那个作家还是一位敏感的心理学家,举个例子,比如,弗朗西斯科·沙塞。

这里,我们再一次能够开始进行更加宽泛的解释了,我们应该展示种族因素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影响力。一部能够煽动起一个国家群体的热情,但是,在另外一个国家就不能做到,或者,只能取得部分、传统的成功,因为它并没有产生能够令一个对发生改变的公众发生作用的影响力。

我无须补充,群体对夸大的倾向只呈现在情感的领域里,完全没有影响到智力,我之前已经展示过,一个个人一旦成为一个群体的一员,他的智商水平就会立刻展现出开始大幅度下滑的事实。塔德是一位很有学识的地方法官,他同样在对犯罪群体进行的研究中证实了这一点。群体只有在涉及情感的方面,智商才会变得非常之高,或是恰恰相反,降到非常低的程度。4.群体的偏执、专横和保守

群体只能够认识到简单和极端的情感;关于意见、想法和信念暗示,他们要么全部接收,要么完全拒绝,把其看作是绝对的真相,或是绝对的谬见。运用暗示的方法去引诱而不是通过论证的方法来产生真相。对宗教信仰的不宽容,以及其对人民群众施加的暴政统治是所有人都深知的共识。

对由什么构成了真相或是谬论持怀疑态度,另一方面,又明确地抱有自己的力量无比强大的信念,一个群体便开始给自己的灵感和偏狭施加权威性的作用。一个个人或许会接受矛盾和争论;一个群体却永远也不会接受。在公共的演说下,一个演说者即使是作出最微不足道的反驳,也会立刻收到狂怒的吼叫以及狂暴的恶言谩骂,在一片驱赶的声音中,演说者很快就会节节败退,假设在场没有能够起到约束作用的权威代表的话,那么这个敢于反驳的演说者通常就会被打死。

独断专行和偏执在所有种类的群体中都非常普遍,但是,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强度变化却非常的大。这里,我们再一次指出,种族最基本的概念会控制人类所有的情感和所有的想法。尤其是在拉丁的群体当中,我们能够看到独断专行和偏执会发展到相当高的程度。事实上,这两种特点在拉丁群体里的发展,完全摧毁了盎格鲁-萨克逊人那种无比强大的独立情感。拉丁群体只能考虑到属于他们自己教派的集体独立性,他们对于独立有独特的见解,认为需要令那些同自己的意见产生分歧的人迅速反对自己的信念。在拉丁的种族之间,自宗教法庭时代以来,任何一个时期的雅各宾人都未曾有能力去获得一种截然不同的自由概念。

独断专行和偏执是群体具有明确概念的两种情感,人们能够轻易地产生这样的情感,而且如果有人在它们之间施加影响的话,它们时刻都会将其付诸实践。群体会对力量展现出顺从的尊敬,却几乎无法被良好的善意所打动,这样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形式。他们的同情之心永远也不会服从于性情随和的主人,而是那些镇压他们,无比残忍的暴君。他们总是会为那些暴君建起最为崇高的雕像。他们愿意践踏那些被他们剥夺了力量的暴君,不过那是因为他失去了他的力量,他在跌落神坛之后,成为软弱的草民,人们会开始鄙视他,因为人们不再害怕他了。受到群体敬仰的英雄往往都是像恺撒一样的人。他的荣誉吸引着他们,他的权威令人们感到无比敬畏,他的宝剑令人们感到无比畏惧。

一个群体总是时刻准备反抗懦弱的人,并且卑微地跪拜在一个强大的权威面前。如果一个权威的力量总是断断续续的,群体就会经常展现出极其极端的情感,从毫无秩序到卑躬屈膝,再从卑躬屈膝到毫无秩序。

但是,如果你相信群体中的革命本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的话,那么你就完全曲解了他们的心理学。这不过是他们对于暴力的倾向,使得我们在这一点上被欺骗了。他们那反叛、具有毁灭性的爆发总是非常短暂的。群体被无意识的因素牢牢地控制着,因此它极其容易服从于世俗的世袭制,这不可避免地会极端保守。对他们放任自流,他们很快就会厌倦于混乱的秩序,并且从本能上倾向于卑躬屈膝。当波拿巴镇压了所有的自由,并且令所有的人民都能够感受到他的铁血手腕的时候,那些用尽最大力气欢呼的正是最令人感到骄傲、最难以驾驭的雅各宾人。

如果一个人没有充分地考虑群体的保守本能的话,那么想要了解历史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特别是举世闻名的革命。他们渴望改变他们朝代的名字,为了实现这些改变,他们有时甚至会发动狂暴的革命,这一点都不假,但是,这些制度的实质表达了种族对于世袭制的要求,因此,它们不大可能得不到种族的服从。他们不间断的易动性只会把其影响力施加在非常浅显的事情上。事实上,他们拥有的保守本能和所有原始的物种一样坚不可摧。他们对所有传统的迷恋就如同尊敬一样是绝对的;他们对于能够改变他们存在的基本条件的一切新生事物都有着非常深刻的无意识的尊敬。在机械纺织机的发明或是蒸汽动力和铁路的引进之前,如果民主派人士拥有着现在的力量,那些这些发明创造将不可能实现,或是会在革命和不断重复的人类大屠杀的代价下,被发明出来。从文明的发展进程来说,非常幸运的是,当科学和工业的伟大发现已经开始被运用的时候,群体的力量才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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